我刚编的论文竟然成真了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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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1 清明假期，我约上了同市的朱颜和李琴琴一起爬山，祭奠我死去的爱情。站在森林公园门口时，远远便看见她们俩带上了各自的男朋友，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冲着我走来。「喂——今天不是姐妹局吗，你们俩都带男朋友，就我一个单身狗，不是故意戳我伤疤吗，太不够意思了吧……」我拉着朱颜埋怨道。「我们早就准备好啦，你看！」说着，她变魔术一般从男朋友身后拉出来一个人。一身白色运动服，干净利落的短发，一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我看得呆住了，竟忘了做表情，甚至忘记了呼吸。李琴琴戳了戳我，我这才结结巴巴道：「顾……宴生？」他笑了笑，眼中泛着明亮的秋波。「木夕瑶，好久不见。」李琴琴和朱颜这两个坏家伙，居然偷偷摸摸把顾宴生拉了过来！他可是顾宴生啊，我中二时期的男神，班草顾宴生！我高中偷偷暗恋了他三年。高考后，我没有勇气向他告白。我们到了不同的城市上大学，随着距离的拉远，他也淡出了我的人生。没想到，时隔十几年再见到他，我依旧会像少女时那样怦然心动。「怎么样，姐们对你好吧？」朱颜坏笑道。「你什么意思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啊。不要啊，不要那你这个单身狗就自己一个人玩吧，我和李琴琴double date去咯。」「开什么玩笑……校草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我苦笑道。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刘延的那句「你都三十岁了」，心沉沉下坠。不得不说，PUA真的是个恐怖的东西，就算现在我已经和他断了关联，可他在我身上留下的阴影却依旧存在。 12 「你不走吗？」顾宴生轻柔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我抬起头，这才发现朱颜和李琴琴早就拉着各自的男朋友走进了公园大门，把我彻底甩给了顾宴生。「走……」我的声音小得如蚊子呢喃，「不能当逃兵……」我小心翼翼地跟在顾宴生的身后，仿佛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我在他身后偷偷看他的背影，他宽厚的臂膀，干净的白色运动衣上露出的脖颈和细小的汗毛。他伸出小臂，修长干净的手指上夹着身份证，再把它递给工作人员，动作随意又利落。他转身看向我，随意地牵起了嘴角，「走那么慢，要赶不上他们了。」我赶紧小跑了两步。天阴阴的，飘着一丝小雨。我们并肩走在森林公园的台阶上，保持着一人的距离，偶尔搭两句话。我贪婪地感受着这一份美好，把我今天来给爱情上坟的目的抛到了九霄云外。那天后，我和顾宴生开始了微信上的破冰，但我们的路线并没有往爱情的方向发展。主要是，现在的我还是有点恐男。虽然不至于拒人千里之外，但总条件反射似地和他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在聊天过程中，我很惊讶地发现他竟然和我在同一个园区上班。于是我们果断愉快地在周五下午约了个下午茶，从忙碌的工作中暂时脱身出来。我们搬了两把露营的椅子，坐在湖边愉快地吐槽起工作来。说到起劲时，身子像是被什么扯住了一般，眼看就要往后倒去。回头一看，阴魂不散的刘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这里。他看着我，眼神中竟然带着一丝狠戾。「木夕瑶，难怪你这么着急和我分手，原来在外面有人了是吧？」我不想和他废话，努力保持平衡站了起来，转身就走。他却不想放过我，三两步追了上来，拉住了我的手。顾宴生也追了上来，他的个子比刘延高了整整半个头，毫不费力地就将他推到了一边。「你是谁？」顾宴生原本温润低沉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愠怒。「我是他男朋友！」刘延瞪着眼不服输。「更正：前男友。」我对顾宴生说，「别理他，他神金。」一时情急下，我握住了顾宴生的手腕，只想让他早点脱离刘延这个狗皮膏药。刘延嗤笑了一声，「新欢是吧，很好。」他说着，伸出手指戳了戳顾宴生，「怎么样，她技术不错吧？我教的。」 13 我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耳边嗡嗡响个不停。我没想到刘延竟然能无耻到这个程度，说出这种话来。我愤怒地瞪着他，如果眼神能刀人的话，他现在早已经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气急之下，手下的力道不知觉重了起来。顾宴生伸出手，将我拉着他手腕的手指一根根掰了开来。随后，又一根根地与他的十指交握。他慢条斯理做完这个动作后，才斜眼看向刘延，漫不经心道：「你该不会觉得，拿这种事情攻击女性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吧？」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刘延一眼，十分不屑地哼笑了一声。「如果你真的做得足够好的话，夕瑶为什么会离开你？」说完，他拉着还在状况外的我大步离开，留下刘延在原地碎掉。走开几十米后，我才反应了过来。他，顾宴生，竟然紧紧握着我的手！意识到这一点后，我一下子从他身旁弹射到了几米开外。顾宴生笑了笑，情绪没有太大波动。「怎么，你这是把我用完就丢吗？」我看了他一眼，情绪复杂。「谢谢……」我勉强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随后背过身去，直愣愣地盯着湖面。他走了过来，静静地站在我的身旁。「不要被他的话影响心情，你除了眼光不太好，其他都很好。」我正难过呢，一听他这话，鼻涕泡都差点笑了出来。没有想到，刘延的无理取闹竟然意外将我和顾宴生的距离又拉近了一步。日子又平静无波地过了许多天。正当我准备放松心情迎接全新生活的时候，门铃又敲响了。打开门，只见刘延妈妈站在门外，浑身一如往常般珠光宝气，趾高气扬。身后还藏着个刘延。他这模样，活脱脱像极了小学时被欺负的小孩，哭着回家「告家长」的样子。只要在他妈身边，他总是这样一副畏畏缩缩，毫无担当的样子。思想上的妈宝，生活上的巨婴。 14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站在门口，一手扶着门问，并没有要请他们进门的意思。「夕瑶。」她妈妈推开门，十分不客气地走进了房间，「你和刘延的事情，我们再聊一聊。」是因为我清明节忘记给他烧香，所以他才这么阴魂不散吗？看来，不跟他们说清楚，他们是打算跟我没完没了了。我礼貌性地给他们倒了杯水，坐在了她对面。「听说，你和刘延说要分手？」我抬了抬眼皮，「是，还有什么疑问吗？」「有些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刘延和你在一起，我和他爸一直是不同意的。毕竟你家是农村的，家世条件和我们家差距有些大。和他在一起，没有办法给他任何上升的帮助。奈何他自己喜欢，我们也就随他去了。」她说到这，我就已经不爱听，很不爱听了。「现在很多女的，依靠结婚再离婚，分割男方的财产。我们家的亲戚就有这样的案例，我们也确实是害怕这种事情的发生。」「如果你是真心对待刘延的，你们能一直好好地在一起，我想我们提的要求并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等我和他爸死了，那两百万不照样是你们的吗？」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仿佛没搞清楚状况。 15 我笑了笑，淡淡说道：「您也是个女性，你如果站在女性的立场上想一下，还会觉得这个要求是合理的吗？」「还没有嫁过去，就被当贼一样防。在我规划着我们未来生活的时候，你们却在算计着如何让我不分走你们的财产。」「我和你们的问题已经不是这两百万的问题了，你们根本不尊重我。」「刘延的处事方法也让我觉得我完全没有办法和他继续接下来的人生。」我说这些话时，一眼都没有看刘延。但是从我的余光里，可以看到他一脸的茫然无措。刘延妈妈早有准备一样，继续开口道：「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们双方不如各退一步。」「我们家愿意出一百万的首付款，你呢，能出多少是多少，用这一百多万一起付个首付也是够的。」「这样，这套房子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你的一半。」「不管怎么说，你是要给刘延传宗接代的，我们多给你些体面也是应该的。」「怎么样？」她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仿佛在给我天大的恩赏。我被他们神奇的脑回路整得一时失语，过了许久才组织好语言。「不好意思，我刚用所有的积蓄给我妈买了一套公寓，现在手头上已经没有钱了。」「结婚不是买菜，讨价还价没有意义。」「我不会给你们家传宗接代，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体面。」「叫你一声阿姨是因为你年纪比我大。但除此之外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我和刘延已经分手了。」「你们下次要是再来骚扰我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都二十一世纪了，彩礼还有存在的意义。这不仅是一种盟约的缔结，更是看清人心的一个途径。会因为彩礼谈崩的，就算勉强结合，婚姻一定也会因为各种问题而分崩离析。这本质上不是金钱的问题，而是人品和价值观的差异问题。我起身开门送客。刘延妈妈站起身，情绪激动。脸色从红变绿再变黄，仿佛一口气卡着上不来。「哐——」的一声，将近两百斤的身体就这样在我面前猝不及防地倒了下去。 16 「妈！妈你怎么了？」刘延惊慌失措。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意外，我的动作瞬间滞住，心里咯噔了一下。她……该不会是碰瓷吧？刘延妈妈被送进了医院，被医生诊断为脑血管破裂——中风了。而我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刘延了报警。他说是因为他妈和我发生了争执，是我把她推倒导致的中风。幸亏我在警察叔叔面前拿出了摄像头的记录自证清白，否则这口锅恐怕是真的要掉到我头上了。警察叔叔看着录像记录，脸上露出了精彩的表情。 17 为了避免刘延再来找我的麻烦，我觉得我必须换一个住处。我在这里住了三年的时间，房东听说我要搬家，二话不说就把预交的房租退还给了我，并且不扣留我的押金。这三年他也从来没有涨过房租，所以如果不是因为刘延，我也不会动换房子的念头。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找到合适的房子，然后决定在这个周末搬家。我找了好几个小姐妹帮我完成这个大工程，可她们一个个都推说有事，拒绝了我。正当我愁云惨雾地大骂她们没义气时，顾宴生发了一个消息过来。「你要搬家吗？我帮你。」简单直接，没有多余的话。我迟疑了一秒钟，最终还是很没骨气地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了他。随后抿嘴偷笑了起来。我慢悠悠地收拾打包，不一会儿，房子的门敲响了。「来得这么早？」我慌忙跑到洗手间照了照镜子，确认自己现在的模样不丑以后，才慌忙跑去开门。门打开后，我傻了。站在门口的，不是顾宴生，而是刘延。他一手扶墙，眼神阴森，正冷冷地盯着我。我被吓了一个激灵，用力想把门关上，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刘延冲了进来，反手关上了门。「你要干什么？」我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刘延左右环视，在看到箱子里拆下的摄像头以后，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开始一步步逼近我。「木夕瑶，你不会觉得你把我们家毁了，我会就这样放过你吧……」他双眉下压，眸光阴森得令人害怕。忽然间，他又转变了语气，「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回去照顾我妈，你还是我们家的媳妇……」他不正常…… 「你冷静一点。」我说着，从身后的桌子上摸到手机，背在身后胡乱按一通，随后一个箭步往门边跑。刘延没有给我逃跑的机会，他一把抓住了我，将我从门边拉回，稍一用力，我整个人便被他摔到了地上。「木夕瑶，我爱你，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舍得离开我……」他说着，整个人覆了上来，将我死死地压到了地面，无法动弹。我努力挣扎，挠他，踹他，但我所有的这些努力在男女的生理差距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我努力呼救，但我的嘴也被他捂得严严实实，只能发出一些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18 「呜……」我呜咽着皱眉摇头，用力地瞪着刘延，希望他能清醒一点。但是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在我肩头一下、一下，咬出了几个红印，仿佛要将我吞吃了一般。随后，他将捂嘴的手松开，开始脱我的衣服。「刘延你疯了？你这是强奸！」我警告他。「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的！」他丝毫不听我的话，反倒加快的手上的动作。我再次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伸腿踹向他。他一个趔趄，身体向后倒去。我看到了脱逃的希望，慌忙起身往门边跑去。在距离门一米的地方，我又被他拉住了。这次，我的头重重地摔到了门边的鞋柜上，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我看着门的方向，无比绝望。就差一米……就差一米我就能够到门了…… 19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医院的病床上。顾宴生静静地坐在一旁，剥着一颗橘子。「我怎么在这里？」我的记忆有些错乱，一时间接不上来，只觉得脑袋后面有些闷闷的。他笑了笑，剥开一片橘子递给了我，随后将橘皮放在了我的床头。「我去你家时，听到房间里有争执的声音，敲门也没有人回答，我不放心便踹开了门。」「谁知道一开门就看到你倒在地上，你的前……」他说到这，顿了顿，「你的前男友直愣愣地站在那里。」「我揍了他一拳，但是又想着先把你送来医院要紧，就没再管他了。」「那我……」惊慌无助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把我慢慢扶了起来，温和道：「你放心，你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除此之外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在医院观察几天。」「医生说，这几天你可能会觉得恶心想吐，多闻一闻橘子的味道可以缓解。」他说着，又递了一瓣橘子过来。我看着眼前如暖阳般明媚的顾宴生，眼眶有些发热，低下头默默吃起了橘子。我在医院住了两天。出院后，第一件事情便是拿着入院时的验伤报告，还有在慌乱中成功录下的视频去派出所，报警。 20 由于证据充足，很快便立案了。非法入侵住宅，强奸未遂，刘延大概率要去踩缝纫机了。刘延爸爸来到派出所，又是下跪又是求饶，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变得花白，老了十岁。「夕瑶，你这次就放过刘延吧，他知道错了……」我摇了摇头。并不是我故意要毁掉他的人生，只是他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有余悸。我难以想象如果不是顾宴生及时赶来，后面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们家已经被你搞得支离破碎了，你难道要我也去死你才罢休吗？」他痛苦地握拳捶地。「一切就让法律来制裁吧。」我冷冷道。 21 一切终于还是顺利结束了。我搬了家，在30岁生日的这天，开始了新的生活。「出来庆祝一下？」顾宴生发了一条消息。「庆祝什么？」我有些疑惑。「生日呀。」我的心一颤，他是怎么知道的？约定见面地点后，我从几个小时前就开始选衣服，化妆，努力地想要将自己最好看的一面呈现在他的面前。我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 「约着见一面，前面的前后几天都沾着光。」见到他时，他在湖边静静地站立着，午后的阳光洒落在他的发梢，晶莹透亮。他看到我，微笑着向我缓步走来。随后，笑着将花递给了我。这是一束明媚的向日葵，是我最喜欢的花。「生日快乐。」我突然觉得，三十岁，也没有什么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