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或不再_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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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如锦一时冷汗冒了出来。 “这是陛下赐于大将军的舞姬叶琳。”宫人解释。叶以宁走近魏如锦，微笑道：“郡主见了我如此害怕，是想到什么害怕的人了？还是，想起什么亏心的事？” 魏如锦脸色变了变，捂着心口，看向谢文渊强颜笑道：“我只是见她长的与宁姐姐有些相像，一时意外。” “我就是你的宁姐姐呀，惊不惊喜？”叶以宁伸手拉住魏如锦，她的手微凉，魏如锦一哆嗦，慌张甩开她的手。叶以宁故意吓唬魏如锦，谢文渊却在听她承认自己是叶以宁后眼神微动，紧紧盯着她。晚间，叶以宁沐浴完，正在对镜梳发时，谢文渊走了进来。他的目光越过叶以宁的肩头，落在那铜镜上，铜镜中的人看起来跟他的阿宁一模一样，谢文渊不由看痴了。直到叶以宁转身过来，冷淡地问：“将军有什么事吗？” 谢文渊回神，说：“我让人打听过，你是一年前才搬去那个江南小镇的，那之前……你人在哪里？” “我生了一场大病，一年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叶以宁面不改色地说。叶以宁虽然答应了系统的任务，可她并不想与谢文渊相认，过去种种于她来说，在灵魂脱离那副躯壳之时就已死掉了。可听在谢文渊耳中，却让他生出无限的希望。一年前是叶以宁死亡的日子，而眼前的人不仅与叶以宁长的十分相像，又没有一年之前的记忆，这让谢文渊相信这是叶以宁的转世，她以这种方式回到了他的身边。谢文渊紧紧抱住叶以宁，激动得无以复加：“太好了，阿宁，你回来了太好了……” 叶以宁挣不脱他，只能任他抱着。 “之前是我错了，是我误会了你，我该死……阿宁，求你原谅我，别离开我……”滚烫的泪落入叶以宁的后颈，叶以宁只是漠然看着虚空。迟来的眼泪和深情，她不需要了。 rn 次日，成箱的首饰绸缎、奇珍异宝被抬进叶以宁的院子。谢文渊说：“阿宁这是当初大婚时为你准备的，你看看可还喜欢？若不喜欢我让人再去重置。” 叶以宁只淡淡瞥了一眼，就懒得再看。谢文渊并不气馁，转头吩咐管家再去置办。傍晚，他兴冲冲从外面带回一只糖人：“阿宁，你最喜欢的七仙女的糖人，整个京城只有一个手艺人会做，那时我们去街上没有寻到，你失望了好几天呢。我寻遍京城终于找到了那人，求了他半日才肯重操旧业。你快尝尝！” 叶以宁接过糖人，随手丢弃：“小孩子的东西，我没兴趣。” 隔了几日，谢文渊带回一匹汗血宝马，是他以军功跟皇帝求的。 “阿宁，你从前总盼望能骑一骑真正的汗血宝马，这匹马如今是你的了，我带你去郊外跑马！” 叶以宁勾了勾唇角：“将军，我是舞姬，不会骑马。” 魏如锦去宫里求见了皇后，哆哆嗦嗦把近日的事说了。 “姑妈，你说她是不是叶以宁的鬼魂变的？她是不是要来跟我索命？她们真的太像了……” 皇后瞥她一眼，没好气道：“没出息的，你当初求我帮你杀了叶以宁的狠劲儿去哪儿了？你管她是人是鬼，我既是能帮你杀她一回，就能杀她第二回！过几日，你寻个由头和她一起去寺里上香，别的我来安排。” “还有，你给我争点气！太子的地位不稳，指着你拉拢谢文渊给他支持，结果呢？一年多了，你竟连跟他圆房都做不到！” 魏如锦嗫嚅着退了出去，隔了几天便缠着叶以宁一起去寺里上香。叶以宁本不欲理她，但魏如锦说大师算的好时辰，此时去寺里是为去世的长辈祈福，尤其是可为父母添福泽。叶以宁想起过世的父母，于是同意前往。谢文渊当日被皇帝叫入宫议事，派了一队侍卫护送二人。去时一路无事，待上完香下山，众人不免就有些松懈。行至一段陡峭山路，忽然弓弩声响，侍卫们纷纷倒地。魏如锦与叶以宁同在一辆马车内，差点也被弩箭射中，惊叫一声，心里埋怨皇后的人，怎的提前行动，她都还没来得及下马车。下一刻，蒙面人掀开车门，将两人劈晕过去。叶以宁醒来时，置身于一间破庙，手腕在身后被缚，有几个蒙面人把守着。身旁魏如锦也醒来，破口大骂道：“你们瞎了？让你们绑叶以宁，把本郡主也绑来做什么？” “你们，谁是谢文渊的妻子？”其中一个蒙面人发话。他的语调生硬，叶以宁听出了他的口音，这是个西羌人。 “这帮没眼力的东西，认不出本郡主吗？还不赶紧给我放了！”魏如锦嚷嚷。 “啪！”蒙面人嫌她呱噪，一耳光打在她脸上，魏如锦被打得耳朵嗡嗡作响，忽然也意识到了不对劲。按照她和皇后事前商议，回程时她假意要下车小解，这时让扮作山匪的人放箭射向马车，然后营造马受惊奔向悬崖坠崖的假象。可现在，跟之前说的不一样，这帮人好像并不是皇后派来的人！ rn 叶以宁一直在身后偷偷磨绳子，她可不想落入西羌人手里。魏如锦在嘤嘤哭了片刻之后，忽然看向叶以宁，高声道：“她是叶以宁！你们不是要找谢文渊的妻子吗？她才是！” 为首的蒙面人闻言，看向叶以宁，褐色的眸子毒蛇般盯紧她：“你是叶以宁？那个女将军？老单于是被你杀的？” 叶以宁的绳子还没有磨断，她警惕地看着那人。 “对，就是她！”魏如锦已高声喊了起来。蒙面人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杀的好……杀的好！” 外面飞奔进几人，对着蒙面人道：“谢文渊来了！” “来得这么快，看来这里真的有他很在乎的人。”蒙面人的目光在叶以宁和魏如锦的面上来回巡视。他打了个呼哨，转眼间围着破庙的人全都撤退，消失不见了。谢文渊踏进庙门时，一眼就看见了被捆缚的叶以宁，心跳快得止不住。当他被人告知叶以宁和魏如锦被人绑走，让他单独一人前来，否则就杀了她们时，会再次失去叶以宁的恐惧笼罩了他。他喝退想要跟着他前来的属下，翻身上马，一刻不停地赶来，就怕叶以宁会出事。 “渊表哥，救我！”魏如锦见来了救星，忙高声呼救。叶以宁却感觉出不对，这完完全全是一个为谢文渊营设的全套。谢文渊现在还不能死，她厉声：“退后！” 谢文渊刚迈进的脚退了回去，乱箭飞出，直直扎进他之前落脚的地面。谢文渊险险避过这一波，第二波箭矢却是朝着叶以宁和魏如锦的方向射去。 “渊表哥，救命！救我！”魏如锦尖叫起来。叶以宁磨断了手上的绳子，就地躲开，接着一只闪着银光的弩箭带着风声从黑暗中向她射来。 “阿宁，小心！”谢文渊身形一闪，扑了过来抱住叶以宁，弩箭刺入他背心。叶以宁微愣，手在谢文渊背后摸到了血，血色发乌，那是一只淬了毒的弩箭。她之前在马车中见过西羌人用这弩箭，剧毒，见血封喉。谢文渊紧紧抱着她，重重倒下。隐在暗处的蒙面人一击得手，招呼手下悄声离去。谢文渊被抬回了府中，皇帝派来的御医看过好几拨，都摇头叹气而去。谢文渊昏迷多日，只有一丝呼吸微存。叶以宁觉得他不该就这样死了，她多次呼唤系统，但系统没有应答。夜深人静之时，叶以宁看着床上那人惨白的面孔，心中也会想，他扑过来抱住她时，有想过那弩箭会有毒吗？魏如锦那日也被箭射伤，她算运气好，身后就是一尊佛像，她躲进了佛像后面，避过了大多的箭矢，只是有一只箭擦过了右脸颊，挂下一大块肉，她毁容了。这于魏如锦来说是天塌了的事情。她癫狂地抓住叶以宁恨声：“都怪你！都是你杀了老单于惹怒了西羌人！叶琳，你害我毁了容貌，我要你跟我一样！” 她伸出尖尖的指甲去抓叶以宁，被叶以宁一掌打翻在地，又踏上一脚。 “你咎由自取！你当日骗我出去，一路不断下车跟人使眼色，当我不知道吗？”叶以宁知道魏如锦没存好心，一路上一直警惕观察着，“你想置我于死地，只是阴差阳错被西羌人抢了先罢了！” 几日后，不知皇帝从哪里寻来一枚道人炼制的丹药，给谢文渊服下后，谢文渊终于醒转。 rn “阿宁——”谢文渊一醒来就要找叶以宁，见她在身边后，便紧紧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魏如锦在一旁暗自咬碎了牙，捂着脸上的伤委屈道：“渊表哥只知道顾她，那日在庙中竟不顾如锦死活，我差点没命，还被箭射伤了脸……”说着便伏在谢文渊身上大哭起来。谢文渊看见魏如锦脸上的伤，知她一向极重容貌，心下有些愧疚，那日他出于本能反应去救了叶以宁，确实没有注意到魏如锦。 “我定会寻良医帮你医好，别哭了。”他说。几天后，谢文渊亲自请到了医中圣手来为魏如锦医治。这位名医常年隐于山中，难得遇见。他给魏如锦开完药方后，谢文渊道：“可否请名医再帮她看看心疾是否有碍……” 魏如锦脸色忽的变了，想要开口阻止，可是已来不及。 “心疾？”名医疑惑，“我探查脉象，姑娘并无心疾之症。” “可是经治疗后已经痊愈？”谢文渊蹙眉。 “老夫不会诊错，这位姑娘从无心疾之症。”名医肯定地说。送走名医后，谢文渊目光冷肃看向魏如锦：“你之前只肯用自己带的医师为你诊病，我只当是对你的病情更熟悉之故，原来，你是一直在骗我？” “既是并无心疾，为何又要让叶以宁为你舍身取药引？魏如锦，你安的什么心！” 谢文渊怒火中烧，狠狠一耳光打在魏如锦脸上。魏如锦跌倒在地，心念急转间慌张跪下，抱住谢文渊的腿哀哀哭泣：“渊表哥，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我装病是想多得你一点疼惜……” “若不是因你之故，阿宁她不会死！”谢文渊想起当日叶以宁鲜血淋漓的惨状，几乎想掐死魏如锦。 “宁姐姐的事，那不是个意外么，渊表哥你原谅我吧……看在我爹爹的份上就原谅我吧！” 魏如锦的父亲当年在战场上救过谢文渊，自己却因此殒命，故而谢文渊听她提起父亲，高高举起的手顿在了半空。谢文渊静了半晌，吩咐：“来人，把她带回院子里，锁起来。” 谢文渊不顾魏如锦的哭喊离开，当日叶以宁死时，他太过悲愤，之后又一直沉浸于痛苦中而没有细想，现在回想，发觉很多疑点。既是魏如锦没病，皇后为何会送巫医给她，那巫医自尽后，没等谢文渊进一步询问到底与叶以宁有何仇怨，那巫医的家人也都被处决了。还有这次的绑人事件，虽说是西羌人作乱，但谢文渊的人在后来上山营救时在半山遇到了一队宫中的侍卫，为何宫中侍卫会刚好在那里？谢文渊正待让人去细查这些可疑之处时，边境十万火急，传来了西羌三王子集结几大部落大举进攻的消息。朝野震动，皇帝命谢文渊统帅三军，前往边境抗击。同时派太子为监军，随同前往。谢文渊离开的第二天夜里，魏如锦从院里出来，带人冲进了叶以宁的房间，抓住叶以宁将她关进了地牢里。 “魏如锦，你想干什么？” 魏如锦“啪”一掌打在叶以宁脸上：“这是那天还你的，如今渊表哥不在家，看还有谁给你撑腰！” “自你来后，渊表哥便对我日益冷落，定是你从中挑唆！” “区区一个舞姬！竟也想独占大将军！我既是郡主，也是这府中正妻，我处罚你天经地义。来人，舞姬叶琳在府中行窃，给我先掌嘴，再棍责！” 春梅走上前，将几件首饰胡乱朝叶以宁身上一塞，一巴掌狠狠打下去。叶以宁嘴角渗出血来，“魏如锦，那日在破庙里，你口口声声对西羌人说我是叶以宁，但你心里从来不信我是叶以宁吧？” rn 魏如锦冷笑：“叶以宁早就死了，她死在我手里。” “你今天总归是没法活着走出这里，我不妨跟你细说。”魏如锦走近，“巫医是我找的，一切说辞都是我安排的。什么取黑豹的心口血作药引，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就是要让叶以宁死！所有妨碍我跟渊表哥在一起人，都该死！” “那天约我去寺里上香呢？也是想杀了我吗？” “那天本来是安排了人让你坠崖而亡的，不巧被那帮西羌人抢了先。” “魏如锦，人命在你心里当真就什么都不算，只有你的一己私欲才重要吗？”叶以宁道。魏如锦像是听见了极好笑的事，她勾了勾唇：“当然只有我自己最重要。哪怕是渊表哥最爱的妹妹谢薰，挡了我的道也一样要被清除掉。” “谁让她只喜欢叶以宁，天天喊着要让叶以宁嫁给渊表哥呢！是我让人引她去了池塘下了水，后来叶以宁赶来还想救她，结果自己也陷进去了。” “我故意不叫人的，叶以宁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