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是什么字,但张五家摸着上面的刻纹,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然后,还有给每一个人发的票,比如每一旬日洗澡一次的票,叫什么……休沐?还有每天早晚各一顿的饭票,洗脸洗澡的巾子,洁牙的竹片牙刷和皂角浓汁,睡觉的被褥枕头。 不是什么贵重物品,但是能让你好好过着这挖石炭的日子。 衙役还告诉他们:“这些都不是白送给你们的,是由你们每日挖石炭的工钱折合而成。” 不是施舍,是他们劳动赚来的钱! 灾民们精神一振。 他们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在皇权时代,平头百姓很难体会到……什么叫尊严。 …… 陆安将自己心里所思所想,拟成文言文,答在时务策里: 一个人,只要他是人,就会有自尊心,就会需要尊严,然而绝大多数平头百姓的尊严都在日复一日的乞活中打磨得一干二净。 所有人都认为,百姓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什么盐苦不苦,是不是毒盐;油臭不臭,是不是坏油。就好像他们天生就不该拿钱财去追求生活品质,他们就该苦着活,哭着过,不配谈尊严。 就连他们自己也这么认为。 官吏往他们身上抽一鞭子,他们跪着接受,乡绅往地上泼一潲水,他们趴在地上舔。他们是猪,是狗,是牛羊驴马,唯独不是人。 可倘若,将他们当成人来看待呢? …… 张五家坐在自己的床上。 说是床,其实只是地板上的一张垫子,但不薄,不用担心地板凉气入体。 垫子后面还有一个小木箱,每个人都有这样的小木箱,说是给他们放隐私物品。 嘿!像他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还有隐私呢?真稀奇! 张五家这么想着,手却已经摸了木箱子三四十遍了,那把锁也是摸了又摸,生怕它坏了。 隐私! 嘿! 整个屋子有三十三个木箱,三十三张垫子,就有三十三个人住这里。衙役说了,每个旬日会有人来检查卫生,要是屋子里有老鼠、蟑螂或者杂物碎屑,变得脏兮兮的,就会扣工钱。 要是有人生病,可以去医务室——这医务室待会儿会有人领他们过去。 要是不想做了,把牌子还给监工就可以了。 一说到这个,立刻就有灾民捂紧了自己的身份牌:“想做的!想做的!” 生怕说晚了,牌子就被收回去了。 这可是差事啊。 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发放的赈灾粮,没有施粥时那些衙役嫌弃的目光,这是他们的差事,只要每天努力挖石炭,就不会突然消失! 张五家不知道别人如何,但他心里渴望有一道安稳的日子。 以前的打渔不算安稳,老天爷不赏脸当天就没有鱼,再恶毒一些,就会有凶神恶煞的镇长仆从来他们家抢鱼。 但现在,每天认真挖石炭,就有工钱拿,有票券去换饭食衣物。 多么安稳的日子! 他靠双手挣来的日子! 张五家又想哭了。 不止他想哭,他周围的人都想哭。 到了干活的时候,这群灾民一点偷奸耍滑的事都没有干,铁锤实打实地砸,矿井实打实地下,搬运石炭的筐子都压挤得严严实实,能放多少石炭就放多少石炭,不留缝隙。 蔚蓝的天空,阳光明媚。 徐州知州视察石炭矿井的时候,看到这些灾民如此干劲十足,都是吃了一惊。 他刚从另外一个招募本地人的矿井过来,那个矿井他偷了懒,没有给他们和灾民一样的待遇,但也没有克扣,工钱给得足足的。可如今一对比,灾民这处矿井精气神十足得不像灾民,反倒是另一处矿井死气沉沉,埋头干活,更像是之前刚来徐州时的灾民。 徐州知州心头微震,心中禁不住升起对陆安的佩服之意。 随后,汴京那边,收到了第三封为陆九思请功的奏章。 第一封,是房州知州和房州通判的请功,里面详细描述了陆安对于房州此次灾情的作用。 第二封,是温州知州的请功,里面详细描述了陆安对于温州此次灾情的作用。 第三封,是徐州知州的请功,里面详细描述了陆安对于徐州此次石炭矿井开采的作用。 以一介白身,得三州知州请功,陆九思于大薪朝堂,一战成名。 不少人都在问:这陆安陆九思是谁。 一查得知,最新兴起的那首《卜算子·咏梅》,他写的。 令读书人爱不释手的《悯农》,他写的。 让士人又爱又恨的“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他写的。 让爱莲者举手相庆,让爱菊爱牡丹的人深恨其拉踩的《爱莲说》,他写的。 杭州人争相抄诵,并且创作了新的词牌名的《望海潮》,他写的。 那句脍炙人口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全诗不太记得了,就这一句最动人,他写的。 如果陆九思只写了一两首,那朝堂上多的是看他感觉一般般,或者起逆反心理的人。但他写了那么多,还风格各异,逃过《咏梅》的逃不过《爱莲说》,逃过《悯农》的发现自己是杭州人,前面都逃过的,最后亲爹亲妈一封信寄过来,说这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多么多么好,说到他们心坎上了,心中便也不免因此动容。 众官员面面相觑。 再得知对方是房州解试的解元,诗词不错的同时,经义策论竟也一骑绝尘,经义策论一骑绝尘便也算了,竟然还不是纸上谈兵,徐州接收灾民后的种种情形,证实了对方有治民之才。 不得了啊! 新星!绝对的新星! 不少派别都期待着对方入朝,等着将人拉拢过来。 但今日是新星,来日他们方知,那是太阳。 第81章 均州。 “怎么样怎么样!人回来了吗!” “还没呐!不过按照马的脚力, 今天肯定能回来。” “那就好!我就等着人回来,说一下陆九思到底考几名了!” “绝对解元!” “哎呀!你别乱说,你不知道有些东西说出来就不灵了吗!更何况陆九思他诗词方面的文采确实超凡脱俗, 可科举又不是只考诗词!”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陆九思可是拿了咱们三州文会第一,他若不是解元,岂不是说我们不如排在他前头那些人?” “哪有这样排的!经义策论和诗赋哪能并排在一起比。” “我是不比, 架不住有好事者比啊!” 均州州学中, 诸学子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一名学生到底能不能获得解元。稀奇的是,这学生和他们均州无关,实乃西边房州州学的学子——陆安,陆九思。 要说这陆九思和均州州学的渊源, 只能追溯到数月前,由均州知州举办的房州、均州、通州三州文会, 陆九思在文会上力压群雄, 拿了文会第一。 文人相轻, 理论上来说, 陆安拿了第一,会有人嫉妒,有人不快, 有人自觉被抢了风头对陆安心怀怨怼。的确有这样的人, 但更多人看到那首《望岳》, 听到那首《望海潮》,心中早被陆九思风采折服, 四处搜寻其过往作品, 关注其近日状况。 陆安的解试成绩就在他们的关注范围。几乎是掐着时间派人快马加鞭去房州,力图榜单一出来就记录陆安的名次, 快马加鞭赶回来。 “来了!来了!” 千盼万盼中,肩负全州学希望的学子骑着高头大马回来了,日光照耀,众目睽睽下,学子激动地喊:“解元!陆九郎是解元!!!” “哇偶!!!” 均州州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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