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也可以给对方提供这一切,不管怎样,只要对方是个人。 路铮鸣也买了另一种工具,一个硅胶做的假阴茎,可以震动,据说更刺激。在把自己塞进飞机杯之前,他很想用这个东西填满自己的空虚。可比起人的温度,这根冰凉的硅胶实在让他倒胃口,连包装都没拆就被扔进垃圾桶。 他很后悔把它带进家门。现在,那个包着一团黏糊糊的液体的硅胶雕塑也被扔进垃圾桶,他再也不想和它有第二次接触。 路铮鸣被刚才这阵刺激恶心得快要性冷淡,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愿意用自己的手。这好像一种心理疾病,他也知道这样很奇怪,毕竟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这双手,可他就是不愿意。 自慰是世界上最孤独的事,比一个人画画还要孤独。画可以给别人看,自慰却不能和人交流,他只能不停地找人安慰自己。 然而迄今为止,他仍未摆脱孤独,哪怕他找到尹焰。 即使热烈地做爱,这感觉仍不会消失。自己在他身体里,不管进入得多深,都像没有尽头,触不到任何东西。而尹焰每一次退出,都像再也不会进来,他必须紧紧抓住他,紧到连他自己都感到窒息,好让他在自己身体里多呆一会儿…… 路铮鸣还是没能睡着。 他把自己拖到工作区,肉体释放到底解决不了所有问题,堵在脑中,折磨得他不得安宁的精神噪音还得通过画布来释放。 画出来就好了。他头疼欲裂,拳头敲着太阳穴,用一种疼痛驱散另一种。 他裁开一张一米左右的画布,把它蒙在木框上,他的体力不允许他画更大的画。夜深人静,钉枪的声音令人烦躁,他强忍着,以最少数量的钉子绷完画布,然后坐在躺椅上思考。 红色? 不,他没有精力了。 白色? 午夜画这种亮色,太刺激,他不想让自己兴奋。 那么黑色? 太压抑,还没铺满画布,他就要窒息了…… 路铮鸣抽出一只整理箱,随手翻弄他的颜料,盒装的,管装的,硬邦邦地硌着他的手。那堆皱皱巴巴的铝管里,他突然摸到一支崭新的,饱满的管子,顺滑的手感带给他一丝愉悦。 他把它从颜料堆里掀出来,是一支老荷兰牌,还没有开封。他不记得自己买过这么贵的颜料,一定是尹焰送给他的。 回想起来,尹焰送过他不少好东西,除了这种手工颜料,还有各种媒介剂、油和画笔。其中有一套松鼠毛的水彩笔,路铮鸣只是偶尔提了一下想试试水彩,尹焰就送了他这种奢侈的画笔,外加各种进口的棉浆水彩纸。那里面还有几张版画纸,据尹焰说,它们画水彩的效果也不错…… 路铮鸣握着这支颜料,浑身的疲倦变成一种暖洋洋的慵懒。他忽然很想尹焰,决定画完这张画就去看他,什么也不做,只是看看他。 他下意识地拧开颜料盖子,是蓝色。 群?1~22~49?整理.221--1 1::8 28 蓝色 二 路铮鸣的心情很轻松,在箱子里又找了几种颜料。手中是寻常的普鲁士蓝,一种深海般的蓝黑色,他需要一点亮色稀释它的沉重,再加一些补色来丰富层次。 古典技法需要色层轻薄透明,对颜料要求颇为严格,高级颜料里没有那么多填充物,色粉含量很高,只需要很少一点,就可以延展出薄而长的笔触。路铮鸣有时需要厚重的肌理,用这种颜料就显得非常浪费——他总是用工业色粉自制颜料,把工作室弄得像个小型化工厂。 这一次,他难得奢侈,特意找了只新排刷铺底色。稀释后的颜料格外顺滑,薄薄一层罩满整张画布,竟有种水彩般的清澈。他在蓝色中混入一点绿,像那种热带岛屿照片上的海水,被白沙滩衬托得格外晶莹。 路铮鸣抽着烟,很惬意,好像能感受到湿润的海风,他甚至有点想喝一口他平时绝不会碰的鸡尾酒——家里肯定是没有的,他从冰箱里掏出一瓶啤酒代替。 他很讨厌那种为了所谓的灵感去吸毒的人,因为毒品带来的是不属于本人的虚幻体验,一旦离开药品,这个人的才华就像小女孩的火柴一样熄灭。喝酒则不一样,微醺状态下,清醒的外壳被酒精融化,潜意识松弛地流淌,一些被禁锢的和被遗忘的东西就会浮现出来。如果把它用画面记录下来,醒酒之后再看,就像看一张内心风景的照片。 路铮鸣画得顺畅极了,头疼彻底痊愈,身体像漂浮在云层上。 啤酒又喝完一瓶,他自然而然地起身去取,冰箱里却没有存货了。他有点扫兴,但心情还不至于被破坏。他摇摇晃晃地回到工作区,在画架前几米处停下,想欣赏一下刚才的成果,架子上却像换了幅画。 明快的色调荡然无存,画布上只剩下一个蓝黑色的幽暗漩涡,像深海下的洞穴。路铮鸣的酒意瞬间被惊醒,像被冻在原地。 他没法挪开目光,因为那个漩涡在旋转,像要把他向黑暗的中心拉扯。他感到心悸,耳鸣,头重脚轻,不得不慢慢蹲下,单膝跪在地板上,想缓过那阵晕眩。耳朵里那种像飞机起落一样的轰鸣声渐渐降下去,又响起一种令他浑身发凉的声音: “路老师。” 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年轻女人站在画布旁,一笔一笔地加深着那个漩涡,他几乎能听见它被搅动时的水流声。 “颜岩?!”路铮鸣的头又疼了起来。 颜岩放下画笔,把手指插进水流,浑浊的浪花从她指缝穿过,路铮鸣闻到一股海腥气。 “对不起,颜岩,对不起,我很后悔……” 路铮鸣努力了半天也没能让自己站起来,他不断地道歉,颜岩却好像无动于衷。她的脸始终面对着漩涡: “路老师,你觉得你适合画画吗?” 路铮鸣的意识坚强得不合时宜,他很想昏过去,摆脱这噩梦般的画面,颜岩却没有放过他。 她转过身来,动作生硬得不像人类,有些失真和抖动,像帧数不高的定格动画。路铮鸣惊讶地发现,她的脸也是失真的,好像画出来的一样,并且这画的风格他很熟悉—— 是尹焰家那幅画像。 她走到路铮鸣面前:“你觉得你适合画画吗?” “为什么不适合?”路铮鸣咬牙强撑,“我还是能画出点东西的。” “是啊,你画了好多。”颜岩沉默了一会儿,扫视着满屋作品:“可你为什么要画画?” 路铮鸣又挣扎了一会儿,怎样都没法让自己从容,索性坐在地上:“我有很多没法用语言表达的东西,绘画是一种语言,它能表达出……我说不出来的话。” 颜岩也跟着坐下,双手抱住膝盖看他:“你要表达什么?” 路铮鸣愣了一下:“每张画表达的东西都不一样,这怎么解释?” “比如《轻》这系列,我一直不明白你在讲什么。” 颜岩把头转向画架,那上面已经变成路铮鸣最有名的代表作《轻No.26》,梵·高一样温暖明亮的黄色调,像某种愉悦情绪绽放的瞬间。 “路老师,你能讲讲这一幅吗?” 路铮鸣耳朵发热,犹豫要不要彻底坦白。这幅画的灵感来自他的一场艳遇,在高潮的一瞬间,脑子里突然冒出的画面。当然,他早已忘记那人的长相和身材。 “这个是……”他摸了摸耳朵,决定实话实说,“是表达……性——那个时候,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颜岩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幅画,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 “我没有和人做过爱,体会不到那种感受。”她平静地说。 路铮鸣觉得这情景诡异至极,他竟然在和一个“鬼魂”讨论这种话题,并且对这谈话感到尴尬。颜岩又把脸转回来,看着他,路铮鸣的感觉更加诡异,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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