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户香帷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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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当初休她、赶她去破庙、抓她入狱，你也参与了合谋！ “说起来，你之前恨她至深，纵然因为天花之事恨我，你也不会突然爱上她吧？” 她的话猛然点醒我。难道……陆玄川也有前世记忆？ “啪！”陆玄川扇了秦绾绾一耳光。 “闭嘴吧！快滚！” 秦绾绾恨恨离去：“咱们走着瞧！” 我对围观众人解释一通，保证我家药饮绝无问题。但医馆生意，还是肉眼可见地变差了。第12章陆玄川看着空荡荡的医馆，对我说： “医馆生意不好，开不下去，你就回来做我娘子，我养着你。” 我冷着脸推他出门：“绝无可能。” 我去了衙门，将秦绾绾诬陷医馆之事告官。知府听完我的诉状，却只是淡淡挥手： “此事衙门已知晓，但证据不足，恐怕断不了案。” 这是逼着我自己收集证据了。我和萧野峰调查分析闹事之人。我从未与他们结仇。他们多是赌徒、酒棍，很容易被收买。但秦绾绾身无分文，怎么会有钱收买他们？我正欲以金银收买闹事之人，交代罪状，为我作证。没想到这时，陆玄川向知府递交了罪状！原来这几日，他抓了几个闹事之人，对他们动用私刑，分别逼供。那几个酒鬼赌徒扛不住疼，全都招了。这倒像他的作风。前世他为泄愤，对我动过不少私刑。从他口中，我得知真相。秦绾绾被赶出陆府后，流落街头，身无分文。王如财，另一家药铺的老商人，将她捡回家，当作床上的玩物。老商人玩得花，她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她提出弄垮我的生意，只求王如财对她好一点。衙门再次开审。秦绾绾被传唤。陆玄川痛斥她的罪状，将证人一一召来。秦绾绾诬陷我医馆的清凉饮之事，证据确凿。她深情崩溃： “你为什么对我赶尽杀绝？难道在一起那么多年，就没有一丝情义了吗？” 陆玄川对秦绾绾眼里全是厌弃： “本已放你一马，你却一再生事。” 他又向知府递上一份新罪状： “此女还曾偷窃陆府钱财，也有陆府奴仆可作证。 “请知府将她数罪并罚、严惩收监！” 知府捧着所有罪状，思索片刻： “这些口供，皆因陆玄川动用私刑得来。真实性未知，本官还需再审！ “陆玄川暂时收监！私设公堂，罔顾律法，乃大不敬之罪。 “赵芷音制的清凉饮是否有毒，还需本官再验证，也一并收监！” 铁证如山，秦绾绾竟然毫发无损！知府一定收了王如财的贿赂。 “狗官！” 堂外不少百姓叫骂。知府一拍惊堂木：“肃静！再敢扰乱公务，一律杖责！ “至于秦绾绾，本官自然会查清真相。若她有罪，到时会将她收监！” 第13章狱中，我坐在枯草上。陆玄川痛骂知府：“早知如此，我出王如财双倍的价格给他！” 我轻轻开口：“陆玄川，你想起前世了吧？” 他立刻噤声，呆若木鸡地看着我。 “你……你……”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对。我也是重生的。”我直视他的双眼，“但我猜，你是在天花之时，想起前世。” 他如遭雷击，眼眶泛红。 “原来如此，难怪你会让秦绾绾上船。” 泪水突然从他眼眶滚出：“芷音，我混蛋！对不起！” 我无动于衷。他却愈加伤心，直至崩溃痛哭。 “是不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再无可能了……？” 一道女声打断了他。 “好一个恨海情天。” 是秦绾绾。她拿起烧得通红的烙铁：“我来探监，问候一下老朋友们。” 狱卒将我和陆玄川压住牢房，将我绑上刑架。她将烙铁凑近我的脸，却对着陆玄川说： “陆郎，你真薄情。我犯点小错，你就对我赶尽杀绝。 “若赵芷音这张脸花了，你会不会也对她心生厌恶？” 陆玄川嘶吼：“秦绾绾，你这个疯妇，住手！” 她看陆玄川失态，大笑起来：“心疼？待会儿你也躲不掉。” 炙热的火气扑面而来，我扭头躲闪。她命人按住我的脸。滚烫的烙铁再次袭来。皮肉烧焦的气味在空气中蔓延。我却没有受伤。是陆玄川！他突然打倒狱卒，冲过来护在我身前。烙铁烫在他背部。他龇牙咧嘴，面容在我眼前扭曲。 “好啊，既然你帮她挡，那你受个够！” 秦绾绾力道加重，狠狠烙进他本已溃烂的血肉。她不解气，在他背部，接连重重按下烙铁。陆玄川疼得汗泪齐下，却双手环绕着我，死死抓着刑架，不肯移动分毫。秦绾绾愈发生气，直接将烙铁按在他的后脑勺。 “啊！” 陆玄川头一歪，喘着气，昏了过去。狱卒掰开他握得死紧的手。他倒向地面。第14章秦绾绾气定神闲，将烙铁再次在炭火里烧红。 “先收拾谁都一样！现在轮到你了，赵芷音。” “秦绾绾，你到底为什么恨我？我救过你的命！” 她像是听到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恨你？ “凭什么你可以嫁给陆郎，凭什么他事事以你为先，在性命抉择的关键时刻，他也会为你犹豫！他的眼里本来只该有我一个！你凭什么占据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我正想张口。 “嘘!”她另一只手放在嘴前，“我知道你想说，你没做错什么。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全家被诛，我沦落教坊司。 “我爹爹错了，我便受罚。你嫁错人，你便受罚。 “命运本就不公！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弱肉强食，此刻我赢了，我可以随心所欲。仅此而已。” 她将烙铁拿出，再次烫向我面部。这一次在劫难逃了。我绝望闭上眼。 “住手！” 竟是知府！他匆匆赶来，语气慌乱，仍不失威严。秦绾绾不解，放下烙铁：“王老爷不是和您说好了？” “住口！什么王老爷！我可不认识！” 知府一脚踢向秦绾绾，将她踢倒在地。他又亲手将刑架打开，客客气气请我坐上木椅： “小官有眼不识泰山。这就重新开堂，还赵姑娘一个公道！” …… 我被请上衙门。秦绾绾、陆玄川和其余证人，再次被传唤上庭。王如财竟也被绑了抓来，被摁在地上打了板子，招供了罪行。知府立马请幽州著名郎中，验了我的清凉饮方子，力证我的药没有问题。知府很快宣判： “本官还查出，秦绾绾乃是罪臣后代，竟被陆玄川赎出教坊司！还妄图伪造身份嫁入陆府！ “此等欺君之罪！罪不容诛！秦绾绾与陆玄川收监，秋后问斩！ “本官还要抄了陆府，将赵姑娘的嫁妆尽数还她！ “王如财，伙同罪臣余孽，诬陷芷音医馆，打一百大板后收监，没收所有家财！” 其余闹事的酒徒，被判打五十大板。秦绾绾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 “你做了什么？”她冲我吼叫，想冲向我，被官差拦下。她被无力地掀倒在地。陆玄川却似乎很平静，毫无反抗。他背部血肉模糊，在我离开衙门时，视线追随着我。我读懂了他的眼神。这是他今生最后一次见我，他想记住我的模样。衙门里，挨打的人哀嚎一片。衙门外的百姓们，纷纷鼓掌叫好。我收回视线，走回芷音医馆。萧野峰做好了一桌饭菜等我。第15章我拿着筷子夹菜：“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会回来？” 他眼眸深邃，与我对视。良久，他问：“你猜到了？” 我点点头：“是你让知府重新审案？你到底是谁？他为什么会怕你？” 知府行为的反常，必有缘由。他坦白道：“阿音，你果然聪明。我是镇国大将军的庶子。 “我向知府展露了身份，逼他重审你的案子。” 我并不惊讶，反而恍然大悟。一切说得通了。 “难怪上次我会在幽州捡到你。你是来打探敌情？” “是。幽州至关重要，朝廷需要叛军情报。我便潜入城内。 “但那次叛军凶残屠城，我的人全被杀了，我拼死逃出，却昏倒在密林里。” 上一世，他要么失血过多而亡，要么被叛军发现砍了头颅。 “那醒后，你到底做了什么？” 萧将军尚在。不可能如萧野峰所说，他去埋葬了家人。 “我打探清楚敌情，递给了城外的朝廷军。” 难怪朝廷军几天内就杀回来了。若是像前世，拖到一个月，那我估计也会殒命。我救了他，阴差阳错，他又救了半个幽州。 “陆玄川大婚前，我被诬陷为叛军内应，那次救我的黑衣蒙面人，是你吗？” “是。那次叛军刚退，城内细作未清，狱中也可能有叛军细作，我不便露脸。” “那你来应聘伙计，怎么不告诉我真相？” “这些日子，幽州城内余下的叛军细作，已被连根拔除，我终于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