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定音:“梁鹂,女子两百米跑。” 梁鹂其实跑步还可以,源于小时候在新疆,妈妈是毛纺厂女工,爸爸是大修厂工程师,天天上班忙得没日没休,她就和伙伴们满戈壁滩撒野,骑骆驼,摘沙枣、爬胡杨,下河玩水摸鱼,但新疆的天孩子的脸,前时还碧空万理,突然就阴云密布,飞沙走石,碗大的冰雹随时掷下,她们用纱巾围住脸,摒住呼吸、撒丫子地往家跑,恨不能生出四只脚来。简直是生死时速,跑到半途,遇到着急的家长们来寻,回去多数要吃一顿生活揍一顿,委屈却也不在意。注意力全被窗外落下的冰雹吸引住,像石头,把搭的棚子都砸塌了,大人孩子都庆幸,跑得快,有命活。 她就是这样练出来的。 冬天的上海阴丝丝冷,操场旁边几棵古树落得片叶不剩,枝桠朝天,像一只大手伸展屈张,有种说不出的苍凉意味。 体育课上,老师带着她们操练比赛项目,梁鹂脱掉校服,仅穿一件粉白的绒线衫,绒线衫有弹性,紧贴身体,勾勒出起伏的线条。不由暗自打量孙娇娇她们,同样是脱掉校服,却一点都不显山露水,她打算还是把校服穿回来,蒋老师已经掐着表吹哨子催她过去,要开始测试了。 操场另一边,高二(三)班也在上体育课,热身后就让他们自由活动,篮球场地被附近外校借用,陈宏森乔宇和他们都相熟,一起热火朝天的打了半节课,满头大汗地喘着气,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喝水休息,看着另一班的女生运动。 李多程忽然朝陈宏森横眼睛,呶呶嘴笑道:“快看,那不是梁鹂么?” “谁是梁鹂?”外校有个名叫薛松的学生追问,他人高马大,篮球打的不错,和陈宏森组对打过市比赛,但学习一般,混社会,喜欢谈女朋友,家里有些财力。 李多程道:“我们卢中校花。”陈宏森瞪他一眼:“闭嘴。”乔宇用毛巾擦汗,没有说话。 陈宏森拿过盐汽水拧开喝着,一声哨响,就见梁鹂甩开手脚飞快地跑起来,她比旁的女生高一些,长腿纤细,就更引人注目,越来越近,要从他们面前跑过,她剪得童花头,额上整齐的刘海被风撩拨成两撇人字形,大黑眼睛,脸庞从腮边泛起红晕,肥嘟嘟的嘴唇一噘一抿,像一块夹着蜜桃软心的水果硬糖,这还不算,陈宏森视线往下移了移,差点喷出鼻血,这刺激来得猝不及防,他实在没想到梁鹂的身材这么凶猛......一众沉默地能听见风打树梢的声音,眼睛齐刷刷盯着远去的背影,其中也包括乔宇。 外校几个先接头交耳,暧昧地笑起来,薛松吹个口哨,问陈宏森:“那个梁鹂是几班的?不愧是校花,买相好,身材也哈灵非常好!” 陈宏森懒理睬,继续喝他的盐汽水,薛松不死心,又问李多程,李多程瞟过陈宏森的脸色,不答只道:“侬问这个做啥?” 薛松笑道:“我要追求她!方才从我前面跑过时,她那两只兔子一跳一跳,跳得我反应老大,起得高.......待成了我的女朋友,我定要好好揉揉伊......”荤话怎么龌龊怎么来,引得和他来的一帮子人嗤嗤乱笑。 陈宏森面无表情,一直沉默的乔宇突然道:“你想和卢中校花谈恋爱?也不是不可以,先赢了我们手中的篮球再说。” 薛松诧异地看着他,咧嘴嘲讽:“侬是哪来的葱!”又挑衅陈宏森:“来么?一局定输赢!” 陈宏森不紧不慢站起身,冷笑道:“来呀,为啥不来?” 梁鹂跑完两百米,蒋老师掐表讲还可以再跑快些,她穿好校服,和大家一起自由活动,过来个姓肖的体育老师,两人站在操场边说话。 不过片刻辰光,一个男生气喘吁吁奔来,一面叫:“肖老师,他们打起来啦!” 那位肖老师连忙往回跑,蒋老师怕出事也跟着去了,梁鹂她们想看热闹,到跟前便见乱成一团,拉架的拉架,推搡的推搡,陈宏森胳臂被人拽着,一脚一脚却很扎实的往倒地的人腰腹上踹,嘴里骂道:“我让侬反应老大,我让侬起得高,被我看到一次揍一次。” 地上的人自顾哀嚎,打着滚躲避。 梁鹂看得惊呆了,不经意发现乔宇站在旁边,面庞也挂了彩,他没有再动手,但神情是充满戾气的。 🔒第陆叁章 你说的话我都听,对你我有心有肺! 梁鹂远远看着打架的一干人被老师集体带走。 体育下课铃也响了,她问过一圈也没问出所以然来,都说是打篮球时为输赢起了争执,她心底却仍旧疑惑,陈宏森打架不稀奇,但能惹得乔宇一起动手,是戳到火眼子上了。 晚自习回来,上到两楼,陈家大门难得铁将军把守,吃饭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外婆,朝舅妈讲:“森森又闯大祸,在学堂和人打相打,还惊动了公安局,老师特地打电话来叫家长去一趟。” 张爱玉织好一件绒线衫,正在收边,低着头道 :“听说乔宇也打架了,倒出人意料!” 沈家妈又道:“可不是!乔宇姆妈接到电话,当时腿软的走不动路......不讲了不讲了,济公活佛开始了。” 梁鹂便听见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的唱歌声,吃饭也没什么胃口,用筷子把剩菜拨在一个盘里,同几个吃过的空碗叠起一并收拾了,沈家妈喊:“侬你摆着不要管,上楼做作业去。” “作业在学堂做完啦!”梁鹂拿本英语书跑到阳台,边背单词边伏在窗户上往下看,不久后,就见陈母拐进弄堂口,她放下书,匆匆去柜子底找瓶药膏放进裤兜里,再去端起碗筷出门往灶披间跑,沈阿妈不解:“伊挺忙的嘛!” 张爱玉抿嘴一笑。 梁鹂打开自来水龙头洗碗,洗好也不见人进来,又烧了两瓶开水,再舀一勺煤浆浇在炉口,这样最便当,明早就不用早起生炉子,只要用火钳捅一捅,底下的火苗就可以窜上来。 她听见嘎吱开门声,站起身,穿着羽绒服的陈母搓着手走在最前面,陈阿叔和陈宏森并肩随后说着话。 梁鹂喊了声:“阿姨好!叔叔好!”又歪头瞟瞟陈宏森。 陈母和陈阿叔的神情倒也平静,陈母还说:“灶披间阴瑟瑟冷,怎就穿一件绒线衫,当心感冒!”梁鹂回道:“我刚刚才封了炉子,之前是暖和的。” 陈母没再多说什么,回头叫陈阿叔快点,两人先上楼去了。 梁鹂一把将陈宏森拉到电灯泡下,凑近细细打量他的脸,额头和嘴角都蹭破了,眉骨有些青紫的淤伤,她拿出药膏给他涂抹,又揉了揉,抿起嘴问:“到底为啥打架?听说他们是职高过来的。” 一提起职高,都是些逞凶斗狠的硬角色,平日里见到最好躲着走。 陈宏森被她的小手抹弄的挺舒服,玩笑道:“说是为了你打架......你信不信?” 梁鹂才不信呢:“我今天在操场跑步,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怎会为我打架,怎么会?” “是呀!怎么会。”陈宏森喃喃:“不干你的事!”他想笑,唇角却扯得裂痛,药膏有一点融化进嘴里,又苦又涩,他呸呸两下,更痛了。 梁鹂又问:“警察他们说什么?” 陈宏森摇摇头:“他们倒好,做了份笔录,让薛松去医院验伤。”还挺得意:“小阿飞看伊他还哪能嚣张!” “学校呢?学校怎么说?” “处分肯定会有,他们还要再商量看看!” 梁鹂微蹙眉:“乔宇呢?他回来了没?也要一起受处分吗?”忧心忡忡地:“他姆妈又要骂他了!” 陈宏森笑道:“奇怪了,我被姆妈骂,跪搓衣板,用藤条抽,腿上身上皆是红印子,也没见你这么心疼过。” 梁鹂挤了点药膏把他嘴角再擦浓些:“当我傻么!陈阿姨看着表面气势足,其实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举放间自己都笑了。乔阿姨却两样的,她总是哭,翻老帐,说些话儿比打你一顿还要难受,乔宇偏都听进心底去,嗳,他的性格要像你还就好了!” 陈宏森道:“你好像很了解我似的,你说,我是什么性格?” 梁鹂瞪了瞪他:“左耳进右耳出,没心没肺的。” 陈宏森垂眸暗扫过她的胸前:“你说的话我都听,对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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