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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瞬间,叶菱连呼吸都放轻了,她凑近屏幕,仔细的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但顾承回家就只是为了一件事,提行李箱。 他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 不多时他把手机卡拿出,直接掰成两段丢进垃圾桶,最后抬眼看向监控。 “叶菱,希望以后都不要再遇见你了。” 对视上监控里顾承的眼神,叶菱脑子轰的一声,一片雪白。 她心跳突然失衡,一股巨大的惊慌失措和茫然无助将她包围,瞬间带走了她身边所有的氧气,让她连呼吸都觉得窒息。 监控最后显示顾承上了一辆黑色的路虎车。 叶菱知道这是她最后一条线索,她连忙把车辆照片拍下,发给秘书。 “去查,这辆车是谁的,顾承到底去了哪里!” “用尽一切手段一切资源,我要快!” 秘书毕恭毕敬回应,连忙追着线索。 挂断电话,叶菱难受的捂着头,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让眼前一片雪白,连喘口气心脏都疼。 没等她缓口气,管家踉踉跄跄走到她身边,颤抖着声线说。 “叶总,刚刚阿姨说收到您的快递,她按照以前将快递拆开想拿给您,发……发现是离婚证。” 叶菱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但管家紧接着将一份离婚证放置到桌面她,死死盯着那份离婚证,紧接着又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她始终不愿相信,为什么一向对自己爱进骨子里人,怎么会突然消失说不想再见她,现在又出现了离婚证。 “不可能……” “我什么时候答应离婚了,我没同意!” “是不是搞错了,顾承怎么可能和我离婚,怎么可能呢?” 管家沉默不语,只是将离婚证翻开,让叶菱能清楚的看见上面她和顾承的合照。 叶菱久久的凝视着那张离婚证,太阳穴越跳越快,心律病态的越来越高。 被她捏在手心的手机终于响起,她连忙接起,以为是顾承终于找她了。 “顾承……” “菱菱,你不在家么?” “家里密码锁怎么改了?我站在门口解了好久也解不开,管家和阿姨不知道干嘛不开门,外面好冷,我刚下手术台,好像低血糖又有点头晕了。” 秦榷声音里全是委屈,曾经最受用的声线如今听起来却让她阵阵头疼,叶菱掐了掐眉心,语气不耐。 “秦榷,这是我和顾承的家。” “你一个外人总住在这算什么?密码是我改的,从今天开始就搬出去住吧,我会让管家把你的东西送过去。” “为什么?菱菱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别赶我走,我……” 叶菱疲惫的依靠在沙发上,无视对面的道歉挽留声,直接挂断电话。 秦榷站在门口听着被挂断电话的忙音,脸色一片惨白。 他不知道为什么叶菱为什么翻脸会这么快,明明几天前他们还相拥而眠,为什么忽然就变了。 只是没有弄明白,他就被赶来的保安带了出去。 叶菱把自己关了两天,她时时刻刻守着消息,等着秘书说找到人了,等着顾承主动找她说只是闹脾气,原谅她了。 可等了两天,了无音讯。 只知道顾承的离开是早有预谋。 传家手镯被她完好无损的放在柜子下放,因为知道已经离婚了,所以他才说不属于她。 家里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被带走,和她有关的东西,都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在她带着秦榷出入各种场合时,他正有计划,坚定的一步一步准备离开她。 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走的忽然又决然。 叶菱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白天动用所有人脉资源找顾承,晚上靠着酒精麻痹自己睡眠,保证基本的生命特征。 越往下等,他心越沉。 就在她强行压下的暴戾越滚越大,即将冲破临界崩溃时,秘书终于打来了电话。 “叶总,有消息了。”秘书声线平缓,“那辆车最后抵达的地点是机场,当晚先生跟着虞氏律师团一起登记飞往了M国” “先生入职成了虞氏公司律师团的大律师,即将在三天后开庭打虞氏与国外公司的版权官司。” “现在先生暂住在M国华庭酒店,房号1120。” 叶菱颓靡黯淡的眼神一亮。 “订机票,立刻!” M国,虞氏集团。 虞研坐在会议室主位,中短发干练,仰着头,两手交叠听着下边人汇报,气质凌厉出众。 脱了西装外套的身材很好,暖阳从窗外透过打在她半张脸上,将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加无暇,格外亮眼吸晴。 顾承站在她的对面汇报,视线撞上她那棕色的瞳孔,难得有些紧张,强行压下压力,他呼出一口气,继续对官司的进度进行回报。 等所有汇报完成后,虞研视线始终放在她身上,一直默不啃声。 就在她以为出问题时,虞研弯了弯眉眼。 “顾承?不错。” 顾承大大松了一口气,回到工位上,脸上后知后觉的发热。 今天是顾承进入虞氏工作的第五天。 忙绿但充实。 律师团工作效率十分高,凡是他提过意见的,第二次一定会修正。 没有借口没有狡辩没有不满。 不止是工作上效率高,能沟通,出了公司,几人又化作开朗的兄弟,一起聊天喝酒,倒是让顾承从离开叶菱后,没有一点不适。 这天顾承刚开完会,把辩论条例根据其他人的意见重新整理后,他回到工位,继续深挖对方律师可能辩解的切入点。 一点点把可能的漏洞想到对策,增加胜算。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 他看了眼陆陆续续下班的律师,提着包也加入了回家的队伍。 回到酒店,顾承疲惫的捏着眉心,从包里拿出房卡。 还没等刷上,一股穿堂风就直接将未关密的房门冲开一条缝。 顾承刷卡的动作一僵,眼神一沉。 他在想有没有可能是清洁阿姨,但从房间的情况,桌上摆放的水杯空了,地瘫歪了,以及,房门开了。 这个猜测被否定。 顾承不合时宜的想起国外这么多杀人案,随身携带凶器抢劫案,她补在进去,高度保持警惕,一边往后退,一边准备报警。 只是刚后退了一步,原本只开了半边的房门猛地被从里面打开。 顾承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前就扑进来一个人。 “是我。” “顾承,我找了你好久……” “让我抱抱你。” 声音沙哑清甜。 顾承仅用不到半秒就认出了来人——叶菱。 叶菱紧紧抱着消失了一周的顾承,心中巨大的窟窿被填满,高度紧绷的精神终于得到片刻松懈,失而复得的喜悦将她高高吊起的心脏终于缓缓被放下。 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顾承对她这么重要。 早在不知不觉中,顾承就融进了她的生命,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顾承知道是叶菱后,心中的恐惧迅速褪去,心脏恢复平稳, 他低下头,看着消瘦了阵阵一圈的叶菱,眼底平静怀疑,“你来做什么?” 顾承试图从叶菱怀抱挣脱,但叶菱两只手死死抱着他的腰,不肯退让分毫。 见实在推不动,他索性放弃了挣扎。 “叶菱,离婚证你应该收到了吧,我们已经结束了。”顾承眼底决然,没有一丝动容,“作为没有任何关系的前妻,你现在未经允许擅自闯入我的房间,你这是犯罪你不知道么?我可以告你的。” 顾承自认为和叶菱没什么好说的了,但叶菱像是被辜负了一样,自顾自哭了起来。 “我不同意离婚,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署的离婚协议,你这不算!” “顾承,你明明说过会永远陪在我身边的,为什么突然变数,为什么一声不吭就离婚离开!” “我不要,我们现在就去复婚,我……” 叶菱牵着他就往外走,手臂上未好的伤口又一次被撕开,大片血迹绷带。 他疼的忍不住抽气,叶菱这才看见他的伤口,眼底一片愧色,慌忙着放开紧抓他手臂的手。 “对不起……” “顾承,额头还痛不痛,是不是上次脑震荡还没好,我带你去医院好不好?” 她轻轻想去触碰她的伤口,还没等碰到,手机铃声响起。 她迟疑的接起电话,秦榷的声音迫切传了出来。 “菱菱,今天那个人又来了,包里还藏着什么一直盯着我。” “我好害怕,你能不能来接我。”,秦榷可怜巴巴的问道,“菱菱,我只有你了,求求你帮帮我……” “那天晚上你说好要护着我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秦榷不算低的声线在寂静的房间完全无法忽视, 顾承撇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嘲讽,看见被她触碰的手腕,心里一阵反胃。 “叶菱,现在能放开我了么?” 叶菱心中一紧,连忙解释,“不是的,我和他没关系……” 她还想去抱顾承,就在这时,一道随意的女声响起。 “需要帮忙叫保安么?” “不过我觉得这位女性可能是在性骚扰,可能更需要报警。” 不知道什么时候,虞研站在门口,挑着眉望着顾承,手里握着手机,像是只要他一点头,立马就能拨通报警电话。 顾承眼底闪过一片茫然,反应过来后立刻点头。 “需要!” 虞研得到指令,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她当即摁下拨通键,用当地语言回复,“你好,华庭酒店1120房间,麻烦来抓一个入室骚扰犯。” 叶菱眼中写满了不可置信,她不敢相信顾承竟然真的这么狠心。 “顾承,我觉得我们之间有些误会,我们聊聊好不好?” 她还想再挽留,但她一开口,顾承眼底的厌恶就越深。 她怕自己自己适得其反,又见真的报警,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放下手。 “顾承,我再给你一点时间静静,你想清楚,再给重新考虑,要不要复婚。” “你随时都可以联系我,这段时间,我会一直在这,等着你。” 说完,在顾承冰冷的目光中,她转身走向虞研。 刚刚脸上的痛苦与狰狞消失的干干净净,只剩下工作场上的官方。 “虞总,好久不见。”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您这么热心肠,就是我丈夫闹了点小脾气,都是我们的一些家事,不必这么兴师动众。” “还要麻烦您撤一下报警申请。” 虞研笑意不达眼底,并没有同她阴阳怪气。 “离婚的前妻,我可不认为是家事。” “我公司的律师,这事我就管了。” “你!” 叶菱看着虞研不识好歹的模样,气的脸色涨红。 最后她还是被警察带走了,顾承一句话辩解话没说,全程默认虞研的阐述。 等人被带走后,顾承向虞研表示感谢,“谢谢虞总。” “私下不用喊我虞总,有事找我,我就在你隔壁。”虞研点了点头,“早点休息。” 虞研刚转身,忽然又顿住了动作。 “对了,伤口记得擦一下药,很多天了。”虞研这才想起自己来这的目的,将勾在手腕的药放在桌面上,这才转身离开。 顾承看着桌上的药物,又摸了摸伤口。 很明显? 虞氏待遇这么好,虞总亲自送药? 当晚顾承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晚上没了叶菱的骚扰,睡得极其踏实。 但是隔天一句,他一打开房门,就看见叶菱又出现在他房里,地上摆着行李箱,手里拿着他的行李,一点点往里摆。 见他出来,手上的动作也一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桌上带了你爱吃的,赶紧吃几口,别一会又胃疼晕车。” “顾承,我已经定好机票了,今晚就能走,行李我给你收拾,你坐着等就行。” “证件我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复婚,小别胜新婚,我带你去旅游,你之间不是喜欢看展么,这次我陪你看个够。” 顾承平静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我想你还是有些没缓过来,叶菱,我们离婚了。” “我没有复婚的打算,不可能和你回去,早点回去吧,再有下一次,我还是会报警。” 叶菱眼眶迅速就红了,“为什么要离婚!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你离婚!” “顾承,你不能对我这么狠!我和秦榷没有任何事情,你不能随便给我判刑,随便就离婚抛下我!” 顾承后退,远离这个随时情绪失控的人。 “从头到尾,我没有提过一句秦榷?” “你认为什么是出轨,为了他抛下我精神出轨算不算,和他泡温泉同住酒店算不算?” 他嘲讽的牵了牵嘴角,眼底深处对这段感情的麻木又一次露了出来。 “叶菱,你还不承认么?在你的心里,你一直都都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在偏心秦榷,知道做的这些事情我很在意,可你就是做了。” “我们为什么会离婚?因为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拍在秦榷后面,我努力了这么多年,我使劲所有去经营我们的家,可我得到了什么? “一身伤,一个死去的孩子。” “叶菱,我真的很累很累,不要再打扰我了,好么?” 叶菱脸上的愤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茫然,以及无措。 “什么……死去的孩子?” “你都知道了?” 顾承没有解释,一番话无非是又一次撕开他的伤口。 他没有精力再和叶菱纠缠,于是摆了摆手,“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么?” 叶菱回到车里,几乎是颤抖着发动引擎,回到暂住酒店。 进入漆黑一片的房间,她滑跪在地,抖着手去看让秘书查的消息。 那张写满专业名词的诊单的末尾,赫然印着——车祸伤情鉴定。 左右粉碎性骨折。 骨折断裂。 中度脑震荡。 而车祸照片里,从车里出来的人,就是她。 她去流产那天,开车撞到的人是顾承。 她不仅杀了自己和顾承的孩子,还将他撞进了医院,落一身伤。 时间就在一个月前。 她不仅没有发现,还做了什么? 把刚出院的他赶到阳台,吹了一晚上的凉风。 为了接秦榷,把高烧将近四十度的他,独自留在家中 把病情复发住院的他推出去挡医闹,带着毫发无损的秦榷去旅行放松。 心底里蔓延开细细麻麻的心疼和悔恨,像针一般,将她的心脏戳的糜烂。 让她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无力的瘫在地上,后悔,愧疚无尽的负面情绪将她包围。 脑子一片混乱,她颤抖着指尖打开一瓶红酒,连酒杯都来不及拿,打开就往胃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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