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报酬、肚子饿了没有东西吃是经常的事,这时候可没人知道王室的人在哪。” 金斯利:“……” 杨秋笑盈盈地道:“既然王室没有管举国上下这么多人的意思,那人民自然没有必要将王室当成家主一样地尊敬,更没有必要去理会家主授勋的贵族,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呢?” 金斯利大力揉额头:“够了——你这套歪理确实能让我没法反驳,但你只是让我无话可说有什么用呢,外面的人可不认你这套逻辑。” “我可没有打算去跟所有人讲道理。”杨秋自信地一笑,“这些年里我也算是经历了不少事,不是所有人都会愿意与我讲道理这个事实我已经亲身体会过了。我也不是不懂得学习的人,既然别人自有他们的道理,那就讲他们的‘道理’,你看,我在因纳得立不就都是这么干的吗?” 金斯利:“……” “很多贵族都喜欢讲他们祖先的发家史,以英明神武的祖先为荣。这一点,我是没有意见的。”杨秋懒洋洋地往高背椅上一靠,放松地道,“比如因纳得立原来的领主巴特莱斯家,不得不说,阿德拉一世确实是位了不起的勇士,带着一帮流寇山匪凑成的私兵就打下了这片领土,获得权力后又迅速洗白,把精力用来建设城市,鼓励农耕,又用了三代人的时间养起一支身家足够干净的正规军,短短几十年时间,就把这片边陲之地发展了起来。” “可惜到了阿德拉三世的父亲那一代,巴特莱斯家就谈不上什么体面了,到了三世这一代,就更加糟糕——确实巴特莱斯家有着英明神武的祖先,可那又跟当代的阿德拉三世有什么关系呢?” “他确实并不是一位合格的领主,即使沿用了祖先的名字,也根本不像他的祖先那样把精力用在治理领地上。既然如此,由我支持一位比这位三世更适合统治因纳得立的、有着本国贵族血脉的年轻俊杰上位,这难道不是符合他们‘道理’的做法吗?” “当然,这些都是糊弄外人的说辞。”扯淡一通,杨秋又淡定地把话题拉回来,“做一些表演让我的行为看起来符合贵族们那套粉饰得冠冕堂皇的强盗逻辑,并不是我的本意,我真实的想法仍然是:我认为这些贵族领主没有与他们拥有的地位相匹配的能力,所以我可取而代之。” 春秋战国时代,华夏文明的少年期,在那个还迷信着血统论、王侯将相确实有种的年代,当时的墨家就提出了“不分贵贱唯才是举”的尚贤思想,算是最早对以血统论贵贱、论才能的质疑,并进一步提出了著名的非命理论:人可以通过努力奋斗掌握自己的命运。 墨家后,又有孟子提出“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小人之泽,亦五世而斩”的思想——个人的功名事业对后代的影响,五世就断了,没法再继承。 百家争鸣的时代过去,诸夏先贤们的思想却并没有被华夏人舍弃,而是一直流传沿用了下来;直到杨秋出生的年代,小学时就能从课本上接触到这些璀璨如群星的先贤思想。 金斯利是位施法者,并且有足够长的寿命,他曾亲眼见证无数大小家族的兴起和衰落,所以他是说不出祖先优秀后代也一样优秀这种骗平民百姓的话的——血脉能继承的只有姓氏,并不能继承才能。 这个异界的施法者,其实在思想上是相当进步的,乃至于比部分地球人还进步——二十一世纪的地球,仍旧有部分国家迷信王侯将相确实有种这套智障逻辑……比如华夏的邻居岛国,就连那些异想天开的漫画创作者,也跳不出为他们笔下的主角安排个来历不凡的出身这么个桎梏。(PS1) 杨秋称赞并认同巴特莱斯家祖先的功绩,但认为当代领主阿德拉三世德不配位,这种说法,是可以说服金斯利的。 但杨秋最后补上的这句楚霸王的名言,把差点儿被说服的金斯利又拉了回来…… “你又有什么可以能被公认的标准,来衡量某个贵族领主是否合格?你又有什么根据来认为,由你取而代之可以比别人干得更好?”金斯利恼怒地道,“随便找个借口就去发动战争、抢夺领地人口,这种疯子一般的行为逻辑,又有哪里值得称道?这是脑子正常的人能说得出来的话吗?!” 面对金斯利的质疑,杨秋的反应是……一脸亢奋地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这个问题简直简单到不需要用嘴巴回答——走着!” 一小时后,一脸懵逼的金斯利被杨秋拖到了威斯特姆乡下的一座小村子里。 这座有着百多户人口的小村子是亡灵农业专家在春耕期间选定的“农业试点单位”之一,原本广种薄收的土地被反复深耕出清晰明确的地垄,田地里出苗不久的小麦生长得整整齐齐、像是经过大户人家园丁的精心排布。 麦田不远处,按照本地人习惯进入休耕期的土地,则种上了横看成排侧成列的大豆。 春耕时不少农户想把麦田拿来种豆,被市政厅严厉禁止;但市政厅并不是不让人们种豆,只是大豆完全可以种在休耕的土地或山地上,完全没有必要占用麦田——华夏人最重视的问题永远是粮食自给率,看到别人家的主粮的产量不足或降低,那华夏人就会比别人自家还焦虑。 按往年来说,这个时间段的乡村已经结束繁忙的春耕进入农闲时期,会有部分青壮年进入周边城镇寻找打工机会,也会有闲下来的青壮在村庄附近游手好闲地闲晃、惹是生非。 但今年,这些乡村青壮显然是没有农闲的说法了……金斯利从亡灵马马背上下来时,看见的便是——无数青壮老幼在穿着制服的干员组织下,顶着头上的烈日、挥汗如雨地在田野间挖沟渠。 杨秋往远处忙碌的人群一指,口气淡然地道:“你在市政厅听过‘村村通水利工程’这个词儿吧?这个工程目前暂时只在威斯特姆和永望镇进行,因为暂时只有这两座镇子的合法治理权是在我们的人手上的。市政厅负责修通从巴赛洛河引水到这两座镇子境内的主干河道工程,从人工河道引水到各乡村的活儿就得当地人自己来,他们正在挖的引水渠就是了。” 因纳得立境内并不算缺水,镇政厅去年秋冬时节组织过下乡打井后,各村生活用水已经能够得到保证,但浇灌田地只靠井水显然是不够的。 “威斯特姆境内并不是没有自然河道和人工河道,不过大部分河道都属于威斯特姆境内拥有大庄园、大农场的贵族,平民想取水必须额外交钱,还要为农场主和庄园主干活偿还‘水费’。” “我和我的亡灵们都从来不认为,一辈子生活在乡间的农户是蠢笨且讲不通道理的,事实上,农民也好,城镇平民也好,都比贵族更能讲得通道理——你看,这个‘村村通水利’工程,一座村子只有一名镇里的干员下来主持工作,并没有更多的人帮忙,也不会给村民发酬劳,可他们知道村子里通了无论旱涝都能派上用场的水渠对村子是有利的,连老人、妇女、小孩都会来帮忙。” 金斯利遥望那群热火朝天地干活的人们,一时无语。 “本地领主会收走农民田地产出粮食的三成——虽然莱茵宪法上是这么规定的,但实际上绝大部分农户都必须在秋收时上缴五成的粮食才能完税。”杨秋平静地描述着事实,“所有人都知道,农民能产出的粮食越多,本地领地能收到的税也就越多,按理来说本地领主应当要想尽办法来提升农业产出、把手头的资源投注在这上面才对,这是利于农民也利于统治者贵族本身的好事……但你见过多少贵族这么干?” 华夏国历史上的封建统治者是要脸面的,往往不会把农税定得太高。 但华夏的封建统治者们本质上与这个异界的封建贵族是没有区别的,都是剥削者、都会想方设法地从平民身上割肉,所以虽然名义上的农税不高,但他们会“发明”出无数巧立名目的苛捐杂税来剥削平民。 这个世界就不一样了……因超凡力量的存在而从未被人数最广的底层掀过桌子砸过碗,便连面子工程式的“仁政”也懒得做,农税四成(王室、教会、大领主、和大领主分封的小领主)只是基础,“发明”税目的工夫都省掉了。(PS2) 金斯利被杨秋问得无话可说。 如果只是一两个村子搞搞水利,那么金斯利也不是没见过……一些以平民身份获得授勋的骑士领主知道平民的苦,确实会舍得从自己的财产中拿出一部分来兴修自家封地上的水利。 但两个镇子、几十座村子搞水利,这就不是某个怀着天真情怀的骑士领主能做到的了——当这些骑士领主爬到拥有这等资源的地位上时,也不见得还愿意继续这么干。 金斯利正纠结时,又听杨在旁边继续以淡然的口吻说着惊人的事:“因纳得立有二十六座小镇,人口最多的几座大镇中只有纽因镇不缺水;市政厅主持的人工河道、人工蓄水湖,必须以覆盖二十五座镇子为计划规模。” “这个工程量不亚于巴特莱斯家当年重建因纳得立城了,不过市政厅对这项工程的信心是很充足的,按照目前的发展计划,只需从十年内的财政收入中每年支出一部分,就能将这项工程持续开展下去。” “除了助力农业发展,水利工程的开展还能解决一部分就业问题……你或许从民政司的文员小姐口中听过吧?仅今年开始的人工河道工程,就解决了一千六百多名合同工的就业问题,有一千六百个家庭能在河道工程的前期获得稳定收入。” “境内的水利工程展开来,许多原本浇灌困难而未被开发的土地也可以得到开发,仅是威斯特姆一地,就有几处靠近预定人工水利的地方、约二十万亩的地可以考虑在明年组织开荒……” 因纳得立的人口,远远没到饱和的程度。 几十家贵族和教会垄断了接近五成的耕地,指的是水资源充足、地势平整的可耕种土地;未开发的荒地,要比已开发的土地多得多。 而开荒这种事,也是根植于华夏人骨子里的传统热诚……宋时人们挂在嘴上的“苏常熟,天下足”谚语,到清时就成了“湖广熟,天下足”;即使是在封建王朝时代,华夏人对于开垦的热情就已经十分充分。 国家队用服务时长换走的头盔,投入了不少农业方面的退休专家进来。 这些干了一辈子农业的老人们现实里有的坐在轮椅上度日,有的甚至已经得了老年智呆。 因病理原因大脑无法正常运作的老人们微脑电要比植物人活跃得多,自然可以顺利地被矩阵烙印投影到这边来;到了这边后不仅能恢复正常的思考、行动能力,还和中风瘫痪的老刘一样可以通过录视频的方式跟家人、亲友沟通。 能在“游戏”里重新恢复生命活力的老人,对“游戏”的痴迷程度跟重度玩家是差不多的,要不是每个地球日的“登录时长”被限定在12小时,这些老专家能成天呆在“游戏里”不下线。 因纳得立这个在本地人看来的穷乡僻壤不毛之地,对于一辈子都在与天地斗争的农业专家们来说,那真就是个鱼米之乡的幼年期;才刚进入“游戏”不到俩地球月,这帮老专家就已经跑遍了因纳得立全领,把未来十年内的开发计划都给做出来了——执政的赵蓁蓁要不按他们的意愿干,人家还会不高兴。 杨秋对农业专家的开发计划没有任何意见的,他不会自满到认为自己比为华夏国农业发展贡献了一辈子的专家更懂农事,非常虔诚的全按着老专家们贡献的计划书来,不容许任何更改,也不会容许任何人阻拦进度。 杨秋的态度非常明确,被领主统治的领地是否能长远地、可持续性地发展,是衡量领主是否合格的唯一标准。 如果不能,如果领主躺在现成的功绩上睡觉,那这个领主就是不合格的,就可以被取代。 至于怎么样才算是在发展,杨秋暂时保留解释权……反正金斯利估计也想不起来问这一茬。 听着杨秋的介绍,金斯利也不由得悠然神往…… 像是莱茵王国这种名不见经传的东部小国、因纳得立这种临近索伦森的边陲之地,若真能变成弟子描述中的繁荣兴盛之地,那确实是让人极其向往的事。 “……这是可以做到的吗?”虽然心动,金斯利心中仍有疑虑。 “不去做怎么知道能不能做到呢?人有没有做到某一件事的本事,总要试一试才知道。”杨秋坦然一笑,“反正就目前看来,我认为我取代阿德拉三世这种贵族是没有问题的。” 金斯利嘴唇动了下,想说点否认的话,只是话还没有出口,他又觉得不合适,把话头咽了下去。 站在田埂边遥望着人群的师徒俩,忽然间安静下来。 良久,金斯利侧过头,看向杨。 仔细一算,他和弟子杨差不多也分别了百五十年了——这个家伙能出师后,他就有意提前离塔,存了心让这个总是满嘴疯话的弟子自己去游历大陆,自己去看看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模样。 施法者的师徒关系是多种多样的,有阿普顿那种把一群弟子带在身边的人,也有金斯利这种教导出师后就不想再管的人。 反正杨自己在外面呆不下去了,回到塔里金斯利也不会赶他走,最多冷嘲热讽几句……在听闻杨不仅满大陆胡来、还跑到烈阳教会圣地去大闹一通前,金斯利就是这么想的。 金斯利对这个弟子的期待值,一直也没有很高……虽然杨确实有很强的精神力天赋,还具有一种连他这个老师研究了几十年也没找出原理的精神污染抗性,可杨实在是太顽固了,从少年时就表现出来的那种离谱的好斗精神,金斯利不知花了多少年时间也没能让他转性。 如今,站在身侧的弟子杨,那张看上去稳重的、淡然的笑脸,金斯利一看就知道只是他做出来的伪装……他根本就没有变,他骨子是还是那个一门心思只想着战斗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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