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又缠着“太子”去西苑樱桃园逛逛。 赵嫣正愁没有借口接近神光教,便笑道:“如今樱桃过季,西苑里无甚好看的。倒是北苑地阔景宜,孤带郡主去走走?” 霍蓁蓁不疑有他,欣然应允。 晚霞如胭脂浸染了半边天,不知名的飞鸟振翅掠过。北苑被风雷摧毁的殿宇已推翻重建,地基扩了数倍,搭起的梁架如巨兽的骨骼耸立,衬托之下,往来搬运的工匠宫人们便如蝼蚁般渺小。 “太子殿下,前方石料木材堆放如山,着实危险,还请您止步。” 负责监察的工部吏员作揖赔笑,“别说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您,就算一个小石子崩下来小人也承担不起啊。” 赵嫣好脾气地应着:“好,我们就远远看上一眼。” 说着,她掩唇轻咳,给了身后的李浮一个眼神。 一队运送木材的车马辘辘经过,离开时已不见李浮的身影,没人留意“太子”身边少了个不起眼的小太监。 待天完全黑了,李浮才带着满鞋底的泥土匆匆归来,默不作声地回到赵嫣身后的宫人队伍中。 赵嫣送寿康长公主一行人离宫归府,这才上了回东宫的轿辇。 今天跑了一身的汗,赵嫣痛快地沐泽干净,双手拢着半干的长发随意束在头顶,披衣回到寝殿,李浮已收拾干净候在殿外。 赵嫣屏退左右,问道:“可有查到什么?” “回殿下,通天台有道士时刻把守,观其步伐神态,都是练家子,奴实在无法靠近搜查证据。不过……” 李浮向前一步,谨慎道,“不过奴听他们说什么‘木料不太对’,就混进摘星台木料棚房去查看了一眼,果然发现有问题。” 说着,李浮将巴掌大的一块楠木边角料呈给赵嫣。 赵嫣接过楠料看了看,初始没看出什么来,直至李浮出言提醒,才发觉气味颜色有些不对。 凑近了闻,能嗅到淡淡的湿腐味。 是积年陈木,被连日的暴雨一泡,就只能作废了。可朝廷拨出的银款,明明是足够买最精良的新木的,中间硕大一笔差价去了何处,用头发丝想都能明白。 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可赵嫣也知道动父皇的臂膀有多难,稍有不慎则满盘皆输。 必须仔细谋划,一击即中。 赵嫣垂眸凝神,慢慢转动着掌中湿冷的陈木。东宫如今没有朝堂议政的实权,要想扳倒神光教,须得选一个天时地利的恰当时机。 而纵观近期,能符合条件的只有…… 想到什么,赵嫣看了眼案几上那枚尚未抛光的莲花纹玉佩,潋滟的桃花眼中有挣扎之色。 如果真这样做了,母后会失望的吧。 时光静静地流淌,赵嫣李浮屏息以待,听候下一步指令。 许久,赵嫣握紧了手中楠木,像是经历了一场天人交战,疲倦道:“你执孤的亲笔信,去一趟何御史与兵部岑侍郎的府邸,不必说是什么事,他们看了信自会明白。” 如今也只能赌一把,她在锦云山庄一案中积攒的人情了。 肃王府,书阁。 蔡田踏碎阶前的水洼,朝鹤首灯前倚坐的男人道:“王爷,探子来报,那边的人狗急跳墙,果真开始行动了。” 闻人蔺放下了手中的书,面白而唇绯,比平日更添了几分颜色。 危险的颜色。 蔡田算了番日子,放低声音道:“王爷可要去趟玉泉宫?” 可蔡田心里也十分清楚,王爷已经连着两个月去过玉泉宫了,再有第三次,恐会被有心之人揪住把柄。 闻人蔺果然没答话,冷白如霜的指节轻轻一叩,起身道:“备车,去东宫。” 半轮皎月隐匿云端,东宫寝殿灯火明丽。 闻人蔺负手行至门口,听到殿中传来了一阵着急忙慌翻找物件的声音。 待迈入殿中,便见小殿下松松束着微潮的发髻,端正坐于书案后夜读,纤白的颈项低垂,一副焚膏继晷的认真模样。 闻人蔺看了眼她急促起伏的胸膛,便知她是在临时抱佛脚应付,不由提了提唇线。 他走过去,俯身握住赵嫣的指节轻轻挪开,从摊开的书卷下摸出一枚打磨光滑的莲纹玉佩。 “殿下近来偷懒,就是在忙这个?”闻人蔺问。 反正被发现了,赵嫣便不再伪装,破罐破摔道:“是。我不如太子博才,母后的寿礼,只想起来送这个。” 闻人蔺抚了抚玉佩略显生涩的雕纹,半晌,道了声:“也行吧。” 他作甚这么一副勉强的神情? 赵嫣不由恼然,起身从闻人蔺手中夺回玉佩,收回锦盒中。 正欲盖上,闻人蔺却是眼尖地瞥见了什么,抬掌按住了锦盒。 “这也是……给皇后的寿礼?” 他骨节分明的手捏了捏赵嫣的指尖,从锦盒中拿出另一块三指宽的羊脂玉佩。 见到这枚玉落到闻人蔺手中,赵嫣忙伸手去抢,然而闻人蔺身高腿长,将手举起她便够不着了,还险些扑进他怀里。 闻人蔺一手松松圈着赵嫣的腰,使她不至于情急跌倒,一手将玉举于头顶迎光而照,只见玉佩上雕的是一只四爪小兽,看上去怪模怪样,不像是女子佩戴的风格。 闻人蔺难得皱眉,啧了声问:“雕的什么东西?狗?” 赵嫣气得睁圆眼睛,辩解道:“什么狗?那明明是只狸奴!” 这四不像的纹路,竟然是只猫? “猫”谐音“耄”,有长寿之意,闻人蔺手臂收紧,温声逼问:“这玉,殿下想送给哪个相好的?” “……” 赵嫣挣开了他的桎梏,气喘吁吁坐回案几后,撑着下颌泄气道,“你说是狗,那就是狗吧。反正是送给狗的。” 闻人蔺眼底轻慢的笑意一滞,似是怔了怔。 “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本王只是一条狗而已,殿下何必生小狗的气呢?” 小殿下归还玉条的那晚,两人的对话犹在耳侧。 闻人蔺望着手中这枚刻纹青涩的玉佩,几乎不用思考就明白了过来,这玉佩原是要送他的啊。 是小殿下无数个夜晚挑灯琢玉,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玉质高洁,送他这样的恶鬼还真是暴殄天物。 纯稚少女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放到这场寿宴的筹备中,满怀期许,全然不知她亲手筹办的宴会,本就是一场局,一个火引。 真让人怜惜。 闻人蔺眸中波澜叠涌,抬手按了按刺痛的胸口。 “我并非不懂恩情之人……上次太傅送了我一匹胭脂马,我就顺便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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