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欲聋。 仙侍端着她腾云驾雾而回,越过玉阶,层层回廊,越走越近,下一刻,忽而停下脚步行礼,“殿下。” 夭枝心一顿,微一抬头,便见远处高大玉阶上一抹身影,站在夜色之中。 她顺着衣摆慢慢往上看去,落在了那人的脸上,从他的面容落至他的眉眼。 “这人是?”夭枝轻轻眨了下眼,不由自主问出来。 “殿下啊,你忘了吗?”仙侍轻声道,似乎在他面前不敢多言。 夭枝只觉风拂过,声音到了耳旁,和往日那声殿下重叠在了一起。 她生生愣在原地,愣神之时,身子慢慢垂落缸底。 仙侍已经端着她上前行礼,“殿下,这是蓬莱仙岛供上来的仙鱼,说是会杂耍。” 夭枝下意识抬眼,玉靴,玉色衣摆镶玉丝繁复纹路,她顺着衣摆慢慢往上看去,对上了他的视线。 她极少见他这张脸不见任何情绪,不是往日那种平静,而是万物于他皆空寂无形,是以他眼中不见万物。 她第一次觉得这洁白纯净的颜色竟这般冷,冷到只觉距离极远,如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得直视之。 夭枝微微摇着小尾巴,在水中上移了一些,视线凝在他面上仔细端详,却没分辨出长相有哪一处不同? 便是多一颗痣也无,可他从来温和,不似这般冷然如玉,玉是没有温度的…… 仙侍端着她开口问,“殿下,这鱼可要放入天池里。” 他垂眼看来,视线落在她身上,浅淡道,“此鱼为鲲,可长至数千里,如今幼小孱弱,放入天池之中必存活不久,先留在殿中。” 仙侍闻言不由讶然,低头看向青灰色的小胖鱼,“竟是鲲,此物可是绝迹。” 夭枝闻言也是一愣,竟不知自己还是个珍稀物种。 难怪她身板这么大,尾巴这么小,这东西若是修行的好,海中可是无对手的。 也不知掌门是从何处捞来这一条奄奄一息的大鱼苗子,让她捡了个漏,要放在往日,可都是按在好养活的玩意儿上。 夭枝正疑惑之时,忽然感觉头顶有阴影罩下靠近,下一刻,她便觉得有人伸手而来,指间拂过她的肚下。 她有些愣住,低头看去,便被人从水中整只捧了起来,她只觉身下温热之意,微微一僵,一看才发现是他的手。 他将她微微托起,举到面前看着。 夭枝莫名有些羞怯,这般光溜溜躺在他的手上,且他的手还有茧,硌在她身下,格外有存在感,还有那忽略不去的滚烫之意,叫她有些不自在。 她慢悠悠摇着小尾巴,看向他。 他靠得太近,那眼眸若古井一般,头戴白玉冠,一头乌发落于身后,梳得一丝不苟,不似凡间那般温和,颇有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清冷之意,如玉石坠落古井之中,清冷绝艳。 她没见过他这般清冷谪仙的模样,总觉叫人看一眼便生妄念,羞于在他面前展露自己的心思。 夭枝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收回视线,乖乖趴在他的手掌上,尾巴也不怎么动弹了。 这样……这样近距离看鱼,未免太近了。 且看这么久还不说话,有些冒犯罢…… 第89章 玩物丧志。(二更合一) 他细细看着她, 伸手将她在手中翻了一面。 夭枝瞬间僵硬住,不知道为何只觉怪怪的。 他垂眼看来,显然没觉得不妥, 似在端详她身上有没有伤。 察觉到她无恙之后才翻回来, 手指在她头顶轻轻揉了下。 夭枝只觉天灵盖被这般一碰, 莫名一个激灵, 浑身舒畅。 她瞬间软绵绵趴在他手上,看着他往殿中走去, 他着实生得高,行走之间越显双腿修长, 玉白衣袍着身, 周身冷清无一装饰,连玉佩都不挂之, 却越显姿容惑人。 这般高度让夭枝所见之处都极为大, 进入殿中也感觉这宫殿大得离谱。 凡间屋子讲究聚气, 而天界自无这般说法,这殿中若是放下她来捉迷藏, 恐怕得花些时间找。 他衣袖随意拂过, 眼前便出现了一片海,水渐蓝渐深,隐有温凉之意,水底深处似能通向另一个世界。 他竟轻而易举将海域颠倒至九重天上。 此逆转空间的术法极难, 且极其耗费仙力, 他却可以抬手便将两个绝不可能重叠的空间, 放在同一处。 夭枝有些恍然, 因为簿辞是凡人,自不可能做如此举动。 她有些分不清, 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他? 她思索之间,眼前高度慢慢降低,下一刻便被他放入水中,温凉柔软之意包裹而来,叫她通身畅快了许多,这海水似乎不太寻常,比蓬莱仙岛的灵泉还要滋养。 她下意识摇着小尾巴在水中游了起来。 仙侍见状却有些担心,“殿下,您才醒来,仙体本就未恢复好,如今行逆转空间之术,恐于仙体不利。” 他却没有在意,只开口道了二字,话间清冷疏离,“无妨。” 仙侍不敢多言,恭敬退下。 夭枝游回岸边看向他,却看不出他身上究竟哪处不适? 难道受伤了? 她视线一眼不错落在他身上,一脸关切,摇着小尾巴保持浮在水面,就差把你怎么了刻脑门上了。 他亦看着她,下一刻,收回视线,转身缓步进了内殿。 夭枝看着他进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又许久不再出来,才收回了视线。 她微微摇着小尾巴打量着殿中,这处应当是他的寝宫。 宫殿很大,有的东西却不多,玉石桌案,成排书架,其余皆是空空如也,没有多余的装饰摆设,与先前那大殿一样清冷庄重。 也和他如今给人的感觉一样。 夭枝想着便又看向内殿方向,他进去之后便没有再出来的打算。 她等了片刻便在海里游荡起来,浅处水草格外柔软,窝在上面很是舒服。 她才躺上去便睡着了,再一睁眼,便见他坐在不远处的书案前处理政务。 外头天光大亮,显然已是晨间。 他坐在案前,外头日光丝缕照进来,映在他眉眼处,格外悦目,虽颇为清冷,眉眼之间的淡漠也叫人不敢亲近,但就是熟悉。 夭枝也没有发出太大动静,她就安安静静在一旁游着,瞅着他便心满意足。 她想,这若是个梦,不醒最好。 是以,她也不敢开口问,怕打散了这个梦,一下惊醒而来。 夭枝看着看着便眯着了,实在是这处海域太是舒服,她感觉周身仙力都在慢慢复苏一般,少不得困倦。 她再睁开眼时,眼前已没了人。 她伸手枕在头下,下一刻,她反应过来,低头一看,果然化出了人形。 她环顾殿内四周,只有她一人,便起身走出海域,一身衣裳随水滴落下变幻而出,走动之间,裙摆随之翩然摆动,地上流云打散而开。 她往前走去,头一个便是好奇看向里头内殿,果然也是一如既往的清冷,连颜色也是单一的冷淡孤寂。 夭枝收回视线,慢悠悠往桌案前走去,拿起他方才看的公文,寻他的批注,果然看见了他的字。 她正要细细观摩他的笔迹,便听到殿外往这边走近的脚步声,声响极为细微,但她如今却能察觉。 她一时近乡情怯,慌乱放下折子,又觉自己周身干燥几许,身子也忽闪忽现。 她仙力尚不稳,这一紧张便更稳不住人形,听着越来越近,她当即一跃而起,便要飞向海域里,却不想中途便失了力。 “啪嗒”一声,掉在了桌案上的砚台里。 夭枝只觉眼前一黑,被墨糊了一身,她着急忙慌滚出砚台,在桌上翻滚了几遭,想要滚到海域那处,却分不清东西南北,一不小心滚落案边,失重骤然掉下去。 如此高度,对她来说着实危险,迅速下坠时,她当即闭上眼睛,可意料之中的痛感却没有传来,而是掉落在坚硬温润的手掌之中。 下一秒,她睁开眼睛,是他伸手接住了她。 他看着她浑身黑漆漆的,再抬眼看向摆在桌上的公文,被她圆乎乎地滚过,一块一块的黑。 他微微抬手,指尖轻点了下她的额头,“顽皮。” 夭枝额间微微痛,摇了摇小尾巴看向桌上,真是一片狼藉。 她掉下砚台就已经溅得四处都是墨汁,这般一滚自是乱七八糟,连他的字迹都没来得及看清便糊没了。 夭枝摇着尾巴,闷不作声。 他走到海域,将她放入水中。 却不想墨汁粘得她浑身都是,放入水中也没能褪干净。 他微微垂眼,拿起布来浸湿,捧着她的小身板,轻轻替她擦身子。 夭枝颇有些不适应,她往日做树时原身糙得很,天生天养,洗澡都是天然下水,哪有人这般细致地给她洗。 且他洗得还格外仔细,动作虽轻柔,但莫名让她面热得紧。 夭枝下意识抬起尾巴,去挡他的手。 他并没有在意,避开她的尾巴去擦拭,却又被她挡住,下一刻,他显然察觉到了她的抗拒,微微敛眉,抬起手指,按着她的尾巴不让动。 她如今如何抵得过他的力气,一根手指就能压得她整只动弹不得了。 夭枝用力抵着,却纹丝不动,便只能给他翻来覆去地擦洗着。 诚然,她已经是一个脸皮极厚的摆设玩意儿,可是这般光溜溜地躺在人手里洗澡,着实是有些做不到。 且这人还长得和昔日故人一模一样,却如何使得? 夭枝洗完之后便有些没脸见人,所幸他忙,给她洗完澡之后便出去了。 夭枝一条鱼待在此处有些无聊,看着进来洒扫的仙侍仙娥,“你们在这处做工,他给的薪资待遇如何,年假多少天,有没有什么福利?” 仙侍仙娥:“…………?” 他们是不是昨日没睡好,在做梦啊? 虽说他们在殿下这处办差,自然皆是封顶的,但怎么一条鱼还会在意这个啊? 夭枝看着他们一脸错愕的样子,看来是没什么福利。 那她不要兼职这活了,便先当个摆设罢。 她摇着小尾巴在海里晃荡着看风景,下一刻,便被一网兜捞了上来。 她扭头看去,才发现是昨日仙宴上笑着打趣她的那位仙君。 容琅将她整只捞起来,放进了带来的锅里,锅里还放着许多小石头。 仙侍仙娥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拦道,“容琅殿下,这是北冥的鲲,殿下特意养着的,可不能炖了吃啊!” 容琅一笑,将她放在锅正中,“怎会是炖呢?鲲此物有习性,虽已绝迹,但爱好不改。”他说着,抬手转动着锅边缘,轻轻打圈摇晃着。 夭枝一时间晃晃悠悠起来,下一刻,便觉得下头的圆润小石头按摩着她的背部,极为舒服。 让她都有些飘飘欲仙,不想理俗世,不由舒坦地摇起尾巴,无法控制哼唧。 仙侍仙娥目瞪口呆,一旁小仙娥跃跃欲试,实在是这鲲着实小巧乖生,围着她转也没什么。 容琅见状满意一笑,收回了手,“你们来罢,摇锅慢些。” 仙娥们当即往前,扶着巨锅边缘,轻轻摇着,瞧这一条小鱼可舒服了,瞬间半眯半醒。 众人只觉神奇,七手八脚轻摸她脑袋,下一刻,殿中忽然安静了几许。 他们殿下拿着古籍进来,才进来便停下脚步,跟着进来的灵鹤见殿中如此吵闹,还围成一团,皱眉轻咳一声。 他们瞬间七手八脚收回手,夭枝也一时如梦惊醒,对上他看来的视线,那眼神着实冷淡,显然并不很高兴。 她见他这眼神着实有些应激,瞬间弹跳而起,如同被夫婿抓着现形一般,跳进水里藏去。 仙侍仙娥连忙如鱼涌出,只留容琅一人站在殿中,颇为静悄悄。 容琅摸了摸鼻子,一笑,“左右你如此忙碌,这鲲苗儿也没多少时间养,不如给我,我有的是时间。” 他坐在桌案前,翻着手中的古籍,不置可否冷淡道,“舅舅若是觉得闲,我可以给你安排事。” 容琅被一噎,当即摆手,“不闲不闲,当我没说,不要如此郑重地叫我舅舅,生生将我叫老了,我与你也大不了几岁。” 他面色清冷,“十九万四百五十岁。” 就差一句老头儿了。 容琅:“……” 容琅知道留不得了,再留下来恐怕往后不得闲,他依依不舍看向海域里的小胖鱼。 “小鲲宝,我走了,下回再来看你,这摇篮玩具就送给你啦,没事就叫人摇着玩,别叫他,他是不会给你按摩的,此人古板得很。” 他闻言抬眼看去,容琅速度极快,撂下话眨眼就消失在眼前。 夭枝在水面中冒出一点小脑袋,看着前面的摇锅。 下一刻,他起身缓步走来,看向摇篮,在她满眼期许的视线中,毫无情绪道出一句,“玩物丧志。” 灵鹤仙人自然明白,当即上前将锅带石头一并端了出去。 夭枝闻言慢慢没入水中,有些许不舍,这玩具真的好舒服,不过见他这般严苛,也不好反抗。 毕竟方才那话,也不知是不是在说她…… … 他自是繁忙的,天界储君,需要料理的事物何其之多,她在这处,都时常会看不见他。 不过他若回来了,大多时候都会在这处看折子。 他的性子着实好静,可以许久都不说一句话,叫她也安静了许多。 夭枝摇着小尾巴趴在水池边,看着他批折子。 一旁仙侍见状不由笑道,“殿下,这小鱼很是喜欢你,从来时就爱盯着你看。” 他闻言微微抬眼看过来,夭枝对上他的眼睛,竟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别开视线。 仙侍当即开口,“还学会害羞了。” 夭枝一时被说中了,面上微微发热,诚然她一条鱼也看不出有没有发热,只是感觉周围水温,因她而有些许发烫。 仙侍往这边走来,看着她周围水面微微往上冒烟,“冒烟了,只怕是羞得厉害。” 夭枝微微一顿,直觉被揭穿了,颇有些羞恼,哪来的旁白,如此揭老底,叫树半点没脸面。 下一刻,便感觉眼前阴影遮挡而下,入目一截玉白衣摆。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他伸手而来,将她从水中捧了起来。 夭枝对上他的视线一时顿住,他面容太过惑人,如今这般清冷模样,倒叫人有些不敢多看,怕过于无礼。 “今日确实不活跃,莫不是哪里不舒服?”他疑惑道,清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似在观察。 夭枝感觉到他的手指和她的身子颇为紧密贴合着,一时越发烫起来。 这般一来,他的手比她身上的温度还冰凉许多,格外舒服,她一时乖乖贴着,不曾言语。 他显然感觉到她的体温越发上升,微微敛眉,“烫得这般厉害,着凉了?” 他抬起手,手背轻轻贴在她的小身板上,似在试探温度。 一旁仙侍见殿下疑惑,大着胆子道,“殿下 ,她应当无事,刚头可活跃了,您不在时,她有可多的话,到处找人搭话。” 夭枝:“……” 他捧着她,许久,“已会说话了?” 仙侍闻言疑惑,“她早早就会说话了,只是不知为何,殿下在时,她却一字不言。” 他闻言未语,只视线落在她身上。 夭枝闻言窝在他手上,当作没听见,视线也不对上他,她近乡情怯,自是不敢说话,怕问来的结果并不如她所愿。 身旁仙侍见殿下看着,便开口道,“殿下,听送上来的仙官说,她还会杂耍,不若让她耍给殿下看看?” 夭枝:“……?” 她什么时候会杂耍的,她怎么不知道这个事,没通知她啊? 她作为一条鲲,可是连长大都费劲儿。 好在他如此清冷端正,似乎对此并没有兴趣,伸手将她放回海中,“此海水助长灵力,过些时候便能将其送去北冥,那里对鲲修炼有益处。” 夭枝微微一顿,尾巴都摇不动了。 这是……要送走她了吗? 夭枝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欢喜,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她一拍小尾巴,扭头钻进了水面里头,尾巴敲打着水花,溅到他的衣摆上。 仙侍惊了一跳,“怎……怎得突然闹起脾气?殿下您……衣衫……” 他却并不在意,只静静看着,依旧疏离不可亲近。 他正看着,外头灵鹤仙人有事来禀,“殿下,蓬莱少君来了此处。”灵鹤一边禀告,一边看了眼在海里藏着的夭枝,“说是他那处的仙官将送来的鱼弄错了,这条仙鱼是朋友托在他那处养着的,今次想要带回。” 夭枝闻言自然知道是酆卿,她转而钻出水面,看向外头。 他垂眼看着她,夭枝对上他的视线,便又闹着脾气钻了回去,不让他看到一点。 他起身缓步回到桌案前,才开口,“此鱼还需在这水中泡上几日,才能得以养好心魂,让他三日后来接。” 灵鹤仙人闻言应声,缓缓退出去。 夭枝在水中听了个全乎,只有三日了吗? 九重天可并不好来,她这一出去便不好再进来,三日之后,她离了此处,自然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夭枝沉默几许,慢慢沉下水中吐了几个气泡,颇有几分憋着坏的样子。 而他似全然不觉,垂眼看他的折子。 灵鹤回转告知。 酆惕听到这话,施了一礼,“多谢殿下挂怀,我代友人谢过殿下,还请仙人一定转达。” 灵鹤惯来不说虚的,闻言点头,不惯客套,“自然,少君客气。” 他看着酆惕离去的身影,只觉殿下应当很喜欢这圆乎小玩意儿,毕竟若是往日自是立刻拿走,无需多这三日。 … 三日之期转眼便到,酆惕如约来接夭枝。 灵鹤提着桶出来。 酆惕接过了桶,不过几日光景,竟比往日重了不少,他看向里头的夭枝,一脸乖生看着他,他抬头,“多谢仙人。” “少君不必客气,小鱼于修行上有灵气,在九重天上或许仙途更顺。”灵鹤道了一句。 酆惕闻言他看向夭枝,果真比前些日子圆乎了不少。 他别过仙侍,出了这处宫门,“夭枝,在殿中可有遇到什么事?” 夭枝呆在水中上下沉浮,他钻出水面看向酆惕,急问,“他是簿辞吗?” 酆惕迟疑片刻,缓缓点头,自也是打听清楚才来此,“听檐殿下与其他殿下久居太虚真境,历练之时从不见外人,天界认得他的没有几个,名讳也无人知晓,殿下此番乃是意识而出下凡尘,所以我等都不知晓。 殿下下凡也并未告知九重天,且在司命殿也是随意选了一位新任仙官,便是你。” 夭枝闻言沉默下来,原来真的是他,难怪这般一模一样,只是着实有些陌生。 他清冷疏离似一块寒玉,并不温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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