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婆是纺织厂工人,还住在咱们这,咱们这不就你一家姓胡吗?” 那人是跑过来报信的,一边说一边喘,见胡二柱还是不太相信,又加了一句:“我刚才听他们说是你家远房亲戚,也说好久没联系了,你想想是不是你娘那边的亲戚,你娘都死这么多年了,她那边的亲戚你们也没走动过,说不定就是她那边的。” 正说着,本来正在抱怨大中午的还要洗衣服的李翠听见他们说的话,眼睛一亮扔下衣服过来了:“真可能是妈那边的,当家的你还记得不,妈以前说过她娘家的老舅家里是当兵的。” 胡二柱一回忆,脸上也显出高兴来了:“我想起来了,我娘还活着的时候是说过。” 见他也觉得可能是,李翠更美了,满是刻薄的脸上此刻简直要笑出一朵花来。 “这么远的亲戚还能找上门,还带着礼物,肯定是想好好和咱们处的。” 首长亲戚啊! 她之前还在心底骂骂咧咧的后悔当初瞎了眼嫁给胡二柱这个没本事的,之前她是纺织厂工人,胡二柱也是船厂工人,结果船厂倒了,胡二柱没了工作也不去找,她则因为偷纺织厂的布料也被辞了出来,搞得现在人到中年,还要挤在这么个小破屋子里。 没想到啊,胡二柱居然还有这么一门好亲戚,这可是首长,给她找个好工作一定很容易。 想着,李翠推了一把胡二柱:“当家的,咱们家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门亲戚,那可是首长,首长应该挺多钱的吧,一会人来了,你好好的跟人家说,把咱们家的难处说给他,让他帮帮我们,最好能安排我们儿子去当工人,还有,听说首长都天天喝麦乳精的,一会我把闺女抱出来,他说不定还能给咱们闺女麦乳精。” 胡二柱也兴奋起来:“对,对,把丫头抱出来,那首长肯定是咱们丫头的长辈,他说不定还要给见面礼。” 眼见着人还没来李翠和胡二柱就已经在想着要怎么从那位首长亲戚身上扣钱了,这位来报信的人有些瞧不上他俩。 实际上不光是他瞧不上,这条街道上住着的人几乎没人看得上胡二柱一家子的。 当初他们都是工人的时候还好,虽然为人爱计较了点,抠门了点,但好歹也没做的太难看。 结果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跑去收养了两个双胞胎丫头,还对外很得意的表示这俩丫头在家里穷的吃不上饭了,他们夫妻俩好心才领回来养着。 啊呸。 那是好心吗?那是把那俩丫头带回来当奴才使唤了。 才五岁呢,那么大点的年纪,就让她们烧火做饭洗衣服伺候胡家一家子人,大冬天的,洗衣服的水都不愿意让她们烧热,就让这俩丫头用冷水洗,都这样使唤人家了,一天就只让她们喝点剩下的米汤水。 邻居要是看不过眼,这夫妻两个就骂别人多管闲事,骂骂咧咧的说他们自家的女儿,爱怎么使唤就怎么使唤。 清官难断家务事,邻居们就算是看不过眼,也不想招惹嘴里不干不净的胡家两口子,再加上当时李翠怀了孕,每次吵架都把肚子一挺,一副“我看谁敢碰我肚子孩子”的样子,只能实在看不过眼了从自己嘴里省点食物给这俩丫头。 结果等到胡二柱和李翠的女儿出生没多久,这俩乖巧懂事让人怜惜的丫头就突然不见了。 等了好几天都没见她们出现,有好心的邻居就没忍住问胡二柱了,结果却被不耐烦的告知她们自己跑了。 那么大点孩子,怎么可能跑,跑出去了她们吃什么住哪里? 而且这要是真的跑了,胡二柱和李翠这性子肯定会跑去这俩丫头家里要钱要赔偿,这副完全当无事发生的样子让人不怀疑都不行。 后来,邻居中有人想起来倆丫头最后一次露面那天,好像有个男人去了胡二柱家,之后,这俩丫头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他们都怀疑胡二柱和李翠是把人给卖了,而且听说那几天俩丫头生了病,胡二柱他们舍不得花钱给她们看病,就让她们这么病着。 所以就有人猜测,是这俩丫头病越拖越严重,胡二柱和李翠舍不得钱给她们看病,又怕她们真的病死了,索性就直接把人给卖了。 反正就他们之前干出来的那些事,没人相信他们能有什么好心眼。 然而胡二柱一口咬定她们是自己离家出走,还骂关心俩丫头的人多管闲事,他们夫妻俩出了名的难缠,邻居们最多也就唏嘘几句,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之后,就跟报应一样,胡二柱工作的船厂倒了,他们这些工人自然也就没了工作,接着就是李翠在纺织厂偷东西被抓了个正着,纺织厂也把她开除,两人谁也没去找工作,居然就这么一天天的混了过来,但这么坐吃山空自然不可能吃一辈子的,他们一家子的财力慢慢就从镇上的中上水平变成了最低。 邻居们不喜欢他们的原因也跟这个有关。 以前他们家有钱还好,现在没钱了就更加变本加厉的抠,哪个邻居在自家门口种了菜他们都能隔三差五的偷拔,有时候门开着没关,一个没注意胡二柱就能溜达进去摸走邻居鸡蛋。 刚开始邻居还没发现是胡二柱干的,只奇怪为什么自家鸡下的蛋越来越少,结果有次刚好撞了个正着,差点没气死。 那次这位倒霉催的邻居也没要到赔偿,因为胡二柱一口咬定他不是想偷拿,而是看见邻居家鸡窝里有鸡蛋帮着拿出来。 跟这人扯皮是扯不过去的,他们两口子现在没工作,光脚不怕穿鞋的,真把人惹急了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再加上镇上的人没人想着去找警察,胡二柱还真大摇大摆理直气壮走了。 这件事传出去之后,各家各户就算是在家的时候,也都会紧闭房门,免得让胡二柱抓到机会偷走他们家的东西。 于是,在知道这位来找亲戚的首长找的居然是胡二柱后,不少人羡慕过后都在心底骂。 老天爷怎么想的,居然给胡二柱这种人弄来个首长亲戚,真是糟心,以后胡二柱还不一定仗着这个首长亲戚怎么祸祸他们呢。 因为胡二柱李翠夫妻俩的坏名声,来围观他这个首长亲戚的人还真不少。 等着纪长泽他们走到胡二柱跟前了,身后已经跟了一大堆的人,基本全都是来凑热闹的。 “胡叔。” 纪长泽一看到胡二柱脸上就带上了笑,从军哥手里头接过礼物袋子,直接递了过去:“我实在是想来看看你们,你们别见怪,来,这是送给你和婶子的,你拿着,这可都是好东西,花了好几十呢。” 嚯!! 一听到纪长泽说这些礼物好几十,那些来围观的邻居们就都震惊了。 好几十块啊!! 这位首长亲戚可真是舍得。 不光他们震惊,本来就打定了主意想办法从这位首长亲戚手上捞钱的胡二柱夫妻也震惊了。 这亲戚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他们震惊过后,又都激动起来。 那他们以后有了这门亲戚,岂不是能过上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了!! “诶唷,客气客气,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李翠一边笑着,一边顺手接过礼物,一双小眼睛打量着纪长泽,一边在心底盘算着这亲戚真年轻一定好骗,一边问:“我和当家的很久没和亲戚来往了,不知道你是哪家的?” 纪长泽脸上带笑,很亲热的样子,一双眼却一直往屋里看:“婶不认得我也正常,论起来,我是该叫你们一声叔叔婶婶的,不过你们没见过我,不过我奶奶你们应该见过,咱们进屋说。” 胡二柱不想进屋。 奶奶?难道真的是娘那边的亲戚? 那死老太婆可没跟他说过娘家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可不能进门,进门了很多话就不好说了,他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好处,既然是首长,那肯定是要脸皮的,只有当着别人的面答应了,就不怕他反悔。 这样想着,胡二柱挡在门口,一点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只说着:“那个,你叫我叔,那你就是我侄儿了吧,侄儿啊,这几年我和你婶没了工作,欠了一屁股的债,家里也是破的没处下脚,这实在是不好意思给你看,你来了,我们连张罗饭菜的菜都没有,不然咱们去饭店吃吧?” 他想趁此机会好好去国营饭店享受一把,这不知道哪冒出来的首长侄儿都是首长了,肯定有钱付账。 等到吃完了,再旁敲侧击的问问能不能给自己点钱之类的。 结果他这话刚说完,纪长泽就满脸担忧的直接从兜里掏出了一把钱往胡二柱手里一塞:“没事,钱不够我这里有,这钱给婶拿去买菜,不过,没工作了?叔,你跟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就没工作了呢?那你们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孩子吃苦没?要不要紧?需不需要我帮忙?” 胡二柱握着钱,一脸懵逼。 他本来只是想蹭顿饭,结果这首长亲戚居然这么好说话?? 这感觉就好像是去钓鱼之前只想要钓小鲫鱼,结果钓上来一只千年王八。 腾的一下!他兴奋起来了! 原来这个首长侄儿是个好忽悠的傻白甜啊!!! 太好了!!! 这样的话,只要卖卖惨,以后能从这首长侄儿手里拿到的好处可就太多了。 不光胡二柱握着钱懵了,围观的邻居,齐兵,军哥们也都愣了。 齐兵和军哥们还好,愣了一下,就自动自发的脑补出“长泽首长一定是担心两个妹妹因为养父母没钱也跟着饿肚子,不愧是长泽首长,就是这么心软”。 邻居们却完全是沸腾了。 那一把钱,看着至少也有个五十多块的。 这可比真金实银,可比几十块的礼物放在他们面前要震撼的多。 他们更加嫉妒了。 胡二柱两口子到底是走的哪门子的狗屎运,居然能摊上这么好的亲戚。 而那边,胡二柱反应过来这首长侄儿好骗之后,正在心底编词打算让他帮自己找份好工作呢,纪长泽已经巴拉巴拉的自己开口了: “叔,工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找的,家里有什么困难你就跟我说,吃的穿的这些我都有,能给你送来,对了姐夫,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看见这边有个供销社。” 邻居们:??? 卧槽?!!! 这特么不光给钱还送吃送喝帮找工作?!! 这是什么神仙亲戚?!! 齐兵正想着要不要劝劝小舅子别这么大方,实在不行他们把孩子接走,给人家一些感谢费就行了,不能一副要养人家全家的样啊。 但听了纪长泽的话,他还是点头:“对,就在路口那边。” “行。”纪长泽点点头,对着身边最近的军哥说:“你去买些好肉带回来。” 军哥一句磕巴都不打的点头转身去买肉了。 看着他走了,纪长泽又对瞠目结舌的胡二柱说:“叔,晚上就在你家吃吧,咱们吃红烧肉。” “啊、啊,好!” 胡二柱现在已经不光是兴奋,而是整个人都飘到要上天了。 这、这,这也太好说话了。 这哪里是千年王八,这是万年王八啊!!! 周围邻居看着满脸“妈耶我被金馅饼砸了”的飘飘然模样,已经麻木的连嫉妒都嫉妒不起来了。 如果要问他们此刻心里在想什么的话,估计回答会是这样的: 谢邀,此时此刻,只想成为胡二柱。 就在胡二柱夫妻飘飘然几乎快乐的要上天时,纪长泽冷不丁问了一句:“对了,你家三个孩子在家吗?” 胡二柱不疑有他,直接脱口而出:“什么仨孩子?我家只有俩孩子。” “俩?” 白白净净的年轻首长缓缓皱起眉:“你家不是有一个儿子两个闺女吗?” 李翠抢答:“诶唷好侄儿你记错了,我家只有一个儿子一个闺女,我闺女今年刚三岁,可会叫人了,你等等啊,我抱过来让你看看。” 这首长侄儿出手这么大方,一会见了她女儿肯定会给见面礼。 正美滋滋的想着要进屋,纪长泽却突然伸手拦住了她:“你等等,你家之前不是收养了两个女儿吗?还是说我走错门了?” 见他一脸“我是不是认错人了”的表情,生怕到手的首长亲戚跑了,胡二柱赶紧解释:“没认错,没认错,我家以前是从乡下带回来俩丫头养着,结果她们跑丢了,所以现在我们家只有两个孩子了。” “跑丢了?!!” 刚刚还对着他们和言细语的年轻首长脸猛地沉下,声音也焦急起来:“什么时候跑丢的?在哪里丢的??你们报警没有?警察怎么说的??” 胡二柱被纪长泽的突然变脸吓了一跳:“这、这,丢了三年了,报警干什么,她俩自己跑的,俩丫头片子,丢了就丢了。” “丢!了!就!丢!了!” 纪长泽脸色难看的厉害,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重复着胡二柱刚刚说过的话,而他身后,齐兵和军哥们的神情也都沉了下来。 他们是知道纪长泽一路过来有多么期待和两个妹妹见面的,为此一向散漫的他甚至愿意去讨好妹妹们的养父母,结果这个养父居然用这么漫不经心的语气跟他们说孩子丢了?? 眼看着首长气得脸都发白的模样,其中一名军哥冷着脸站出来,一双鹰眼锐利盯着胡二柱: “你说清楚,孩子在哪丢的,什么时候丢的。” 胡二柱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丢了两个不值钱的丫头片子而已,那么好说话的傻白甜首长侄儿就这么生气,他下意识的紧张咽了咽口水:“这、这么长时间了,我们哪里记得……” 纪长泽脸色难看,直接粗暴的一把将胡二柱手里的钱给抢了过来:“我这就去找孩子,找到孩子之前,这钱你一分钱都别想要。” 顿了顿,又说:“礼物也是。” 一军哥立刻眼疾手快将李翠手里的礼物全都抢了过来。 形势急转直下,胡二柱夫妻俩懵了。 李翠肉痛的看着被拿走的钱和礼物,哪里愿意真的等纪长泽他们找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首长侄儿非要去找人,但这俩丫头片子都被卖三年了,还不知道活没活着,要是一辈子找不到,难不成这钱和礼物他们一辈子摸不到吗? “诶呀,不用找了,不是丢了,是被我们送给别人养了,送给过路人了,都不知道人家住在哪,找不到的。”知道把孩子卖了说着不好听,她还自以为聪明的换了个说法。 说完了,还眼巴巴的盯着纪长泽手里的钱:“我都说了,钱你给我们吧,好侄儿,我们家是真的没米下锅了。”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听到她说的话,这一行来寻亲的人脸上神情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尤其是纪长泽,几乎已经是面色狰狞了:“你们把我妹妹随便送人了??你们当初去收养他们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说一定会当成亲生女儿一样,还说要是真的不养了也会还给我们家,我还真以为我妹妹能在你们这过上好日子,结果你们告诉我,你们把她们随便送给了个根本不认识的过路人???” 胡二柱和李翠瞪大了眼。 “什、什么你妹妹??你是那俩丫头片子亲爹娘家的人??” “对!” 纪长泽直接抽出旁边兵哥腰间的木仓,木仓口抵住离自己最近的胡二柱额头,语气冷的吓人:“说,你们到底把我两个妹妹弄到哪里去了!” 轰—— 刚刚经历了——羡慕——好羡慕——真特么羡慕——咦为啥这位年轻首长非要找两个丫头的邻居们听到纪长泽居然是那俩丫头的亲生哥哥,一下子就炸了。 再看纪长泽一副气的恨不得枪毙胡二柱的样子,慌乱过后,就是看好戏的激动了。 怨不得人家这么生气,好好的人交给他们,现在大包小包又是送钱又是送礼物的上门,明显就是想要当成亲戚走动的。 结果居然知道了自己妹妹被他们弄丢这么久,换成他们,他们也生气啊。 那个带路的老大娘也没想到居然是这么个剧情,眼见纪长泽急的眼睛都红了,想了想,高声说:“他们根本不是把俩丫头送人了,就是卖给人贩子了,我之前亲耳听见他们说卖了俩丫头的钱够他们吃一个月好的。” 齐兵:???卧槽!!! 他再看小舅子,就见长泽听了这话额头立刻显出青筋来,手指立刻扣在了扳机上,一副当场暴走要打死这两个卖了他妹妹混账的样子。 “长泽,别激动别激动!” 齐兵赶紧把木仓抢走递给军哥:“我们找,只要人还在,我们一定可以找到的,还要从他们口里问出人贩子是谁,你要是打死他们,四妹五妹就不好找了。” 胡二柱吓得一头冷汗,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上来。 他,他刚刚居然差点被一枪打死。 耳边,是那个自称是俩丫头亲哥哥的年轻首长痛苦难受的虚弱声音:“我、我还以为她们会在这里过得很好,我来之前还想,把我的工资每个月都给一半她们养父母,帮他们过上好日子,以后送她们上学,给她们买自行车,让她们一家人顿顿吃肉,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姐夫,姐夫我现在怎么办。” 脆弱,自责,痛苦,但没忘记在上加重音。 胡二柱李翠:“……” 一半工资,吃肉,自行车?? “十分痛苦”的纪长泽又补充一句:“我甚至想,只要他们愿意对四妹五妹好,就算是让我养她们的养父母一辈子都可以,我一定好吃好喝的供着他们。” 加重音。 胡二柱李翠已经感觉心脏开始疼了。 纪长泽:“如果他们愿意把四妹五妹还给我,就算是让我给他们一万块我都愿意。”当然,他也没有一万块。 一万块???!!! 一万块啊!!! 一旁听着的两人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他们甚至开始不受控制的畅享,有了这一万块,他们要怎么花怎么享受怎么快乐。 而就在这个时候,纪长泽咬牙切齿的传了过来:“但他们居然把四妹五妹卖给人贩子!!姐夫!!我要报警!!我要他们蹲一辈子的监狱!!” 一万块,吃香喝辣,一下子转换成了泪洒监狱。 胡二柱李翠:“……” 砰—— 倒了一个。 砰—— 又倒了一个。 第178章 年代文里的懒汉(14) 纪长泽是专家们再三叮嘱要保护好的宝贝疙瘩, 再加上胡二柱与李翠两人的确做了拐卖人口的犯法事,军哥丝毫没犹豫的就把瘫软在地的两人抓起来,不顾他们挣扎径直送到警察局。 被气的脸发白的年轻首长也不打瞌睡了, 阴沉沉着脸色跟在后面,视线冷飕飕的在这两人身上看来看去,一看就知道心底没想好事。 纪长泽的确没想好事。 他这人虽然一向心软好说话,善良不记仇, 但那也是对人对事的, 像是胡二柱和李翠这两个做的那些, 光是让他们牢底蹲穿也未免太便宜他们了。 他就是故意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张旗鼓的带着礼物钱以及十二万分的诚意给这两人看。 让他们先上个天堂, 再啪叽一下掉到地狱去。 光是坐牢怎么能抵消他们对两姐妹做的那些事? 他们得亲眼瞧见如果他们当初如诺言那样好好对待两个养女,会得到什么样的报酬,过上多么幸福的生活才行,不光他们要清楚, 他们周围的人也要见证。 这样,在监狱里时,胡二柱夫妻会一边吃着身体上的苦,一边饱受心里折磨,不停的想着“如果当初我没把养女们卖掉现在一定吃香喝辣”。 就算是从监狱里出来, 周围这些见证了他们因为这事丢了个“首长亲戚”“下半辈子的美好生活”的邻居, 也会每天提醒着他们。 纪长泽一边想着,还一边找到机会伸出腿绊了胡二柱一脚。 军哥们没注意他这个小动作, 还以为是胡二柱故意摔倒想逃跑,当即冷硬着神色,没好气的一手将人拎了起来:“老实点!” 胡二柱:“……他、他绊我。” 纪长泽也不辩驳,只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个满身狼狈的男人, 一双眼还因为之前的愤怒红着,张嘴仿佛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冷着脸径直走到了前面。 胡二柱:“你看!他默认了!” 军哥们却完全不这么认为。 纪首长那模样,分明是想要开口解释,但又不善言辞,再加上他心太好,不擅长与人争辩,这才一言不发。 而这个将纪首长两个妹妹弄丢的人竟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妄想往纪首长身上泼脏水。 呵,还不是瞧着纪首长心软好欺负,专拣软柿子捏。 军哥们面色越发冷凝,十分看不过眼这男人随意攀诬纪首长的行为。 胡二柱却是因为纪长泽没再像是刚刚那样一副恨不得杀了他的模样,被吓小的胆子慢慢恢复起来:“不是,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说我把那倆丫头卖给人贩子你们又没有证据,她们都是我女儿了,我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别人家不也送孩子出去了,你们怎么不抓他们。” “还有,刚刚他故意绊倒我,你们这是用私刑知道吗?就算你们是军人,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离他最近的军哥忍无可忍,抓住他胳膊的手用了点力,顿时,刚刚还在叭叭叭的胡二柱诶唷诶唷痛叫起来。 “你以为你领养了孩子再把她卖掉就不是犯法了?你这就是拐卖人口,还有,我警告你,别以为首长好欺负你就能随便污蔑,你也就是仗着首长脾气好了,要是换成我,胳膊都给你卸下来。”反正卸了还能装。 胡二柱一边叫唤疼,一边在听清楚军哥的话后懵逼睁大眼:“什么就我污蔑了?刚刚就是他故意绊倒我的,他自己都默认了你没看见吗?” “嗤。” 军哥嗤笑一声:“你别折腾了,就算再怎么往首长身上泼脏水,我们也不会放过你的,就等着去监狱里吃牢饭吧。” “不是,真的是他绊的我!!” “别在这拖延时间,赶紧走!” 胡二柱心底憋屈的不行,一扭头看见齐兵,突然想起来刚才他被绊倒的时候齐兵好像是看到了。 他眼睛一亮:“不信你问他,他刚才看见了。” 一旁眼睁睁看见了“长泽绊倒胡二柱却没人信”这整个过程的齐兵:“……” 不是,他刚才,好像的确是看见长泽绊倒了胡二柱来着? 而且那伸腿的位置,还挺精准,但再回忆一下,记忆又好像没那么清晰。 但是长泽?怎么可能? 正想着,前面走着的纪长泽转回来,看都不看一眼还在试图“污蔑”自己的胡二柱,只红着眼问齐兵:“姐夫,我没听说过这种事,你知道一般孩子被人贩子带走了要怎么找回来吗?” 齐兵一抬眼,就看到了小舅子那通红通红的眼,和满脸的颓气。 一副难受的不得了的模样。 他心底的迟疑一下子就散了。 长泽都难受成这样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去绊胡二柱。 就算他真的想要找胡二柱出气,肯定也是直接掏木仓了。 诶,年轻人就是冲动,生气起来什么都不顾,完全没想过如果他真的打死了胡二柱自己也就是个杀人犯了。 胡二柱却因为纪长泽主动跟齐兵说话而自觉占了上风:“心虚了吧,怕被戳穿所以转移话题了吧,我跟你们说,你们这样对我动私刑,等到了警察局,我要举报你们!不要以为是首长就可以随便抓人了,领导说了,人人平等!!” 齐兵本来就在心疼年轻的小舅子今天遭遇的这些,听了胡二柱那满是得意的语气,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转头对着胡二柱一吼:“你给我安分点!!再敢随便污蔑我们长泽,我可不会客气。” 胡二柱被吼的一愣:“你、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他绊倒我诶!!!我怎么就污蔑了!!” “我看见什么了我,你什么人啊,张口闭口都是瞎话。” 胡二柱:“???” 齐兵又转头看了一眼面色发白虚弱无力一副很好欺负模样的小舅子:“长泽,你也别太好脾气了,下次再有人污蔑你,你也别跟他客气。” 纪长泽点点头,语气还是有些低落的:“谢谢三姐夫,我只是不太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时间。” 胡二柱:“???” “你真的假的??刚才他绊我你明明看见了啊!!!” “看你大爷!”齐兵很不客气的吼了回去:“给我闭嘴,不然你再污蔑人,我就让你的那些瞎话成真!!” 胡二柱:“……” 齐兵吼完,还生怕这样凶的自己会吓到小舅子,好声好气的温柔安抚道:“别担心,这种人姐夫帮你解决就好。” 眼睁睁看着他一副生怕纪长泽被自己的污蔑吓到的胡二柱:“……” 旁边李翠也没看到纪长泽出脚,见此只以为真的是胡二柱在搞事,她有些怂的缩了缩脖子,小声抱怨:“当家的你别招惹他们,他们跟以前那些人可不一样,不好惹的,你说你,惹他们干什么。” 胡二柱:“???真的是那个首长绊的我!!” 李翠一脸‘行了行了跟我你就别装了’的表情:“算了吧,他们不好糊弄,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才能不坐牢吧。” 比起好歹还犹豫了一下才选择相信自己根本没看到的齐兵,李翠一开始就没相信胡二柱的话,她和他那么久的夫妻,难不成还不知道自己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以前胡二柱对着邻居演她也是很支持的,毕竟能搞到好处来嘛。 但是现在眼看着这些人凶神恶煞的,她实在是不明白当家的到底哪里来的胆子敢去诬陷他们的首长。 明明被害的摔了个大马趴却连老婆都不相信自己的胡二柱:“……” 他气的心疼闷痛,深深的呼吸好几口之后,才带着几乎要憋屈死的难受劲继续闷头向前走。 刚走了没两步,纪长泽瞅准别人都在看路没人注意他和胡二柱,眼疾手快一脚出去踢向胡二柱腘窝。 ——噗通! 胡二柱被踢的直接来了个标准五体投地。 他一脸仇视的转头盯向纪长泽:“你!” 纪长泽:“姐夫,他眼神好可怕,他是不是又想诬陷我。” 齐兵当即挡在小舅子面前,满脸的忍无可忍看向胡二柱:“胡二柱,你够了啊,再欺负长泽,我直接把你全身都绑住。” 军哥一:“你这人说不听了是吧?来来来,我把你胳膊卸了,免得你总弄这些幺蛾子。” 军哥二:“呵,弄出这么多事来是想跑吧你。” 军哥三:“我看卸了胳膊还不够,干脆这样,找个棍,把他绑在上面,像是抬猪一样抬去警察局算了,免得他总想着诬陷首长。” 就连李翠,也跟着劝:“当家的你别闹了,万一把他们惹毛了揍我们怎么办。” 胡二柱:……你们都瞎了吗?? 他气的眼前发黑,一生气一用力,居然不小心把舌头给咬了,疼的他嗷呜一声,只能憋屈的忍着疼慢慢爬起来。 纪长泽一副“我不想再看这个诬陷我的人”的表情,只又问了一遍齐兵关于孩子丢失要怎么找回的问题。 齐兵回答;“一般孩子丢了都是去警察局报案,然后家里人四处找,警察那边也会找。” 一听到这话,纪长泽刚才还一脸难受的神情明显稍微放松了一点,吐出一口气:“警察也找的话,应该很快就可以找到吧。” 齐兵叹口气,看着满脸希冀的小舅子,没忍心说实话。 警察的确都会帮着找,但一般的人贩子都不会将孩子安置在原本家庭的城市,而是带的远远的,可能连孩子父母听都没听过的城市。 齐兵之前听说的几例孩子被拐卖,结局都不太好。 只要确定是被人贩子带走的,如果没有奇迹发生,八成都是父母与孩子再也见不了面。 他安慰的拍拍纪长泽肩膀:“等把人送到警察局,让警察同志好好审一下他们,等问出那人贩子是谁,只要抓到这人贩子从他口里问出四妹五妹被卖到哪,找回来应该是可以的。” 这句苍白的安慰旁边的军哥们都不信,虽然智商高是个天才但有些单纯的纪长泽同志信了。 他眼底重新有了光彩,已然是一副满怀希望的模样,握紧拳说:“没错,只要我们好好找,一定可以找到的。” 本来只是想安慰安慰人的齐兵:“……” 不是,你就这么信了啊? 我就是安慰安慰,你怎么就没往“审不出人贩子是谁”“人贩子抓不到”“抓到了他也根本不记得把两个姑娘卖到哪”这种很大可能的方向想? 他一会担心小舅子这么信心满满等找人的时候再被打击到,一会又为小舅子不再低沉失落而松了口气,一时间,心情复杂的简直不知道说啥。 接下来的路上胡二柱再也没搞过事(纪长泽没找到机会下黑手),他们顺顺利利到了警察局。 知道了胡二柱和李翠涉嫌拐卖人口,拐卖的还是一位“首长”的两个妹妹,又是被五个军人扭送来的,警察同志们立刻表示他们会尽快查出胡二柱李翠所说的买走两姐妹人贩子信息。 在他们说完后,这位年轻的首长同志很期待的问他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我妹妹她们了?” 警察同志们不忍心的告诉了他真相。 虽然他们会找,但找到的概率实在是太低了。 “一般人贩子都不会将孩子卖给本地人,避免孩子的亲人找到,所以他们都是将孩子带的远远地,越偏远的地方越有可能,但我们警察局的警力就这么些,也只能尽力抓捕带走人的人贩子,但如果他跑到别的城市,想要找回来的可能还是比较低的,再加上孩子已经被卖三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变数太大,所以我们还是建议家属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只能保证会竭尽全力的去找,但请家属还是不要报太大希望。” 刚刚还满脸期待的年轻首长神情一下子就茫然下来:“那,那其他城市的警察不能帮着在他们城市找吗?只要还在华国,各个城市的警察局一起找,总能找到的吧?” 警察同志苦笑:“纪同志,您知道华国有多大,有多少个城市吗?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让全国的警察都帮忙,就算其他城市的同事答应帮忙找,那他们答应了找您妹妹,是不是也要答应找其他城市被拐卖的小孩?这样一来,就需要哪些丢失孩子的名字,照片,年纪,我们本地的都可能没记录全,更别提全国丢失孩子的名单了,真这样搞绝对会乱套的。” 纪长泽:“什么意思?难道我们现在不是全国的警察局都有丢失小孩的名单吗?” “一般都是各个城市找各个城市的,最多就是在本地城市抓捕到人贩子后,根据从人贩子口中提供的名单,再誊写一份交给名单上有的城市当地警察局。” 纪长泽一副很懵逼很不可置信的模样:“为什么是各管各的?那些丢掉的小孩不都是我们华国人吗?就不能全国的警察局都有全华国丢失的小孩名单,然后如果有新小孩丢掉,这份名单上一加名字其他城市也都知道,然后大家一起找吗?” 这位年轻的警察同志也是有耐心,面对着在这个时代看来非常“无理取闹”的问题,居然还能耐着性子解释。 他直接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给纪长泽看:“纪同志你看,这就是我们管辖的范围丢失的孩子信息。” 他掀开第一页,只见上面手写了孩子的名字,年纪,原本家庭住址,什么时候丢失的,相貌特征是什么,这个时候能拍照的孩子太少了,于是自然九成九都没有照片,上面大多写了胎记或者其他特征和不见时穿什么衣服之类的信息。 给纪长泽看了两页,警察同志说: “您看,光是我们这就这么多,如果是全国丢失的孩子,那放一屋子的本子都放不下,警察局也没有那个人手去一本一本的看,而且就算有这个人手一本本的看,我们手里的被拐卖孩子妇女的信息要怎么给全国呢?难道要抄写许多本,再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寄过去?” 纪长泽还是不死心:“这样是不现实,但就没有一种技术不用手写吗?像是o国的电子计算机一样,我们只要录入数据,这些数据就能保存在上面,如果有很多台电子计算机,共享一份数据不就好了?” 警察同志无言了。 他实在是很想要摇晃着纪长泽的肩膀问他为什么能想的这么简单。 “……您说的这个虽然不错,但要实行起来,我们华国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纪长泽:“为什么,这又不难?电子计算机不就可以完成吗?我记得我听刘同志说过电子计算机的技术,只要稍稍完善,录入这些数据并不算太难。” 警察同志真的差点被他逗笑了:“纪同志,您说的电子计算机我知道,但是您知道电子计算机体型多庞大吗?就算警察局真的放得下,也要考虑到它的昂贵,而且,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哪怕我们承担得起它的昂贵价格,也有足够大的地方放它,可我们华国是没有人能做出来电子计算机的,就算是o国,现在数量也不多。” 嗯,这位警察同志还是一位对国外事了解挺深的人才。 齐兵都有点惊讶了,他怎么都没想到长泽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电子计算机上,不过想想长泽从来不看报纸,也基本不关注时事,恐怕也只是听了电子计算机的名字而从没去深入了解过。 “我们国家没人做的出来电子计算机?” 纪长泽满脸不信的转头看向正七想八想的齐兵:“姐夫,真的吗?” 齐兵:……你这副好奇怪怎么可能的表情是要闹哪样啊。 虽然身为华国人他很爱自己的国家,但华国人大部分都清楚,自己的国家还在努力追赶其他国家中。 他尴尬道:“你可能没怎么看报纸,我们国家目前对于电子计算机技术还在研究中。” 看着纪长泽满脸的无法相信,旁边一直沉默听着的军哥们心里也有些难受。 自己的国家被其他国家远远甩在身后,心里怎么可能好受的了呢。 他们想安慰安慰纪长泽,让他不要难受,只要大家一起潜心研究,努力进步,相信总有一天华国也会拥有自己的计算机的。 然而还没开口安慰,纪长泽就先自己来了一句:“好,既然没有现成的,那我就自己做出电子计算机来找四妹五妹。” 齐兵:“???” 军哥们:“???” 警察同志;“???” 啥?? 你说啥??? 电子计算机是你说做就能做的吗?? 你知不知道人家老o为了能做出电子计算机,花了多少心力,研究了多久,付出了多少金钱。 就算不说老o,只说我们华国。 负责保护科研人员的军哥们可是很清楚的,从老o宣布他们做出了世界上第一台电子计算机后,华国就一直在努力追赶,无数白发苍苍的专家们几乎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的扑在上面,但追了几年了,还是没能迎来好消息。 而现在,二十多岁的纪长泽,居然用这样轻飘飘的语气说他要做出一台华国集全国之力都没攻克的电子计算机?? 哪怕是之前一直坚信这样天才的纪首长一定能为华国创造出无数奇迹的军哥们都不信他真的能做出来。 齐兵更是被震傻了,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虚弱道:“长泽,你只是知道一些理论知识,理论知识和实际做出来是不一样的……” 见小舅子还是一脸的蜜汁自信,他说不下去了。 难道要直接说“别想了这不可能”吗?长泽正是年少轻狂的时候,如果遭受了打击又变成之前那个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个小时都在睡觉的样子怎么办。 思来想去,他斟酌着开口:“更何况你得考虑清楚要做出电子计算机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这说不定十年都完成不了的,十年后黄花菜都凉了。” 纪长泽沉吟一下,就在齐兵欣慰的以为他终于愿意放弃的时候,只听着他那莫名自信的小舅子信心满满的说:“有道理,那我先想办法做一些方便抓人贩子的东西,等到做完了这些,让警察同志们去抓人贩子,我去做电子计算机,这样双管齐下,一定能很快找到四妹五妹的。” 齐兵:“……” 其他人:“……” 明明是这么艰难的事,为什么到了纪长泽嘴里就跟他要先去洗个脸再去刷个牙一样简单了。 警察同志被震惊过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看向面前这个年轻家属的视线逐渐同情。 他放软声音,鼓励道:“好,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努力去做吧。” 齐兵和军哥们满脸‘你怎么也这么自信’的震惊神情望向警察同志:“???” 纪长泽被这么一鼓励,果然脸上的自信又多了一层,看向警察同志的视线里顿时多了一丝‘还是有识货人’的满意。 “好!!你们跟我说说你们平时出去抓人都用什么工具,速度怎么样,抓人会不会遇到反抗,我马上帮你们改进!对了,我先上个厕所,上完厕所就开工!!” 他雄赳赳气昂昂以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我一定能通过我的双手找到妹妹们”的自信气质去厕所了。 警察同志满意的不得了。 “没事的,我负责和孩子丢了来报案的家长接触已经一年多了,见了不少像是这位纪同志这样知道孩子找回来的几率不大就被刺激到的,他现在神志一时有点不清而已,说什么我们就顺着,过十天半个月的,慢慢的他自己就恢复了。” 齐兵:“……” 军哥们:“……” 所以你刚才是在哄“神志不清病人”吗?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站在纪长泽身后,看着他十分认真的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 纸张上,一个类似自行车,但要比自行车体型庞大的摩托车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画完了它,纪长泽继续在旁边画需要用到的零件,他速度极快,刷刷刷没几下就画完了一整张纸。 画完了,他又立刻将纸递给离自己最近的军哥:“我要这上面的材料,有点旧的也没关系。” “现在警察局的警察全部都是步行,整个警察局连一辆自行车都没有,怎么抓人贩子,我本来是想做小轿车的,但是那玩意实在是太大,而且做起来要定制很多东西,自行车就太慢了,又浪费体力,所以我想到要做出一个和小轿车一样不用人自己去开就能跑,也能像是自行车那样小巧方便,哪个小巷子都能钻的车给警察局用,这样就算是人贩子长着六条腿,那也绝对跑不过它。” 军哥本来就越听越耳熟,等到仔细看向图纸,就是近乎震惊的看着这张图纸了。 这不是国家正在打算研究制造投入生产的摩托车吗? 但与他之前看过的资料不同,纪长泽画出的样子的更加威风,也更加流畅,他甚至连各种零件都画了出来,来了个完美解分。 刚刚纪首长话中意思,竟然是他不知道自己准备做的是摩托车? 国家知道摩托车尚且还要买回来拆开研究许久才能准备投入生产,可到了纪长泽这,却完完全全是靠着想要的设定给画了出来。 他要的这些材料甚至十分便宜。 军哥震惊的捧着图纸,一脸还没反应过来的僵硬走到门边。 把军哥的震惊当成了担忧,警察同志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凑到耳边小声说着悄悄话安慰他:“别担心,经常有这种事发生,你就收好这些图,随便给他一些零件就行了,他现在分不清你给的是不是他要的。” 说完,他还很好心的承诺:“你们放心,我也会尽量在不影响工作的情况下配合安抚纪同志的,孩子我们也会好好找,只希望纪同志能快点好吧,哎哟,这个画的有点像是狗尾巴草啊,你随便去外面摘点狗尾巴草给他就行了,安心,他绝对分得清。” 看着图纸上起子的军哥:不,我觉得他分得清。 他沉默的再次看了看手上的图纸,又看了看还在激情画各种零件的纪长泽,心底突然对刚刚自己认为纪首长异想天开是井底之蛙了。 这可是能凭借自己做出国外都没有的太阳能板的纪首长啊。 哪怕电子计算机他做不出来,摩托车却还是很有可能的。 旁边的警察同志估计是觉得自己安慰好了人,又走到埋头干活的纪长泽身边,以哄孩子的语气温柔夸道;“画的真好!纪同志真厉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的!” 纪长泽抽空抬头看了他一眼,郑重其事的冲他点点头,满脸都写着:不错,是个会欣赏我的人才。 警察同志笑呵呵的鼓励完人,走到齐兵和军哥们面前,得意的冲他们挑挑眉:“看见没,对待被刺激到的人,像是我这样顺着他就行了,放心吧,等到他折腾个十天半个月还折腾不出东西,自然就会放弃了。” 说着,他又感叹的加了一句:“以前有个孩子爸爸是老师,孩子丢了以后也是大受刺激,居然想到要做一架飞机出来,在飞机下面挂着孩子的画像,然后他驾驶着飞机全国飞来找孩子,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刚说完,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怎么好像身后有人正盯着自己似的。 警察同志猛地一转头,对上了纪长泽灼热的视线。 “对啊!!飞机!!用飞机来找人!!这么好的办法我怎么早没有想到,等我做完计算机,我就做飞机,对,我刚刚才看完有关飞机的书,做飞机只需要#¥¥%@#&,还要注意*¥@……” 纪长泽说的那些专业用词警察同志是听不懂的,感觉听了一耳朵乱码的他干巴巴笑了笑,转头对着齐兵和军哥们说;“别担心,只是短暂现象,只要做不出来,他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勉强能听懂一点点这些专业词汇的齐兵军哥们:“……” 不…… 他们怎么觉得,长泽首长真的能做出来。 尤其是知道摩托的军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纪长泽给的图和列下的单子回了研究所。 研究所里,得知纪长泽出去一趟就要做摩托车飞机电子计算机的专家们:“……” “你、你再说一遍??” 负责回来要材料的军哥木着脸将今天发生的事统统说了一遍。 专家们;“……” 他们面面相觑,实在是没想到这一天里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但是…… “摩托车我还可以理解,飞机和电子计算机……???” 军哥此刻倒是对纪长泽有了点信心了:“纪同志说他有信心能做出来,他还说,实在是不行,他把火车的速度改快点也行,但前提条件是火车上得贴满他妹妹们的画像。” 一位正要喝口茶压压惊的专家差点没把自己呛到。 “他他他还要改火车??” 哪怕是对纪长泽的天才脑瓜子自信的专家们,此刻也不得不怀疑起他是不是真的丢了妹妹,受的刺激太大,导致现在对自我认知出现问题了。 “首长,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啊……” 将军哥借出去的专家翻来覆去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图纸,看着上面清晰的注解,还有摩托车拆分开的各个部位,咬咬牙:“干了!!” “要是真的能用这么便宜的材料做出摩托车,咱们国家就又多了一项可以出口的好东西,我去打报告,批准下来估计要一些时间,老刘,你打电话问问当地,看能不能弄一批淘汰下来的旧零件。” 纪长泽全然不知完全将他当做宝贝蛋的专家们为了他都愿意“走后门”的蹭零件了。 身为一个走过无数世界,拥有数不清知识和强大动手能力的人,摩托车他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如此一上手自然是熟门熟路。 只可惜原主对这个五妹妹并不怎么关心,关于她具体是被谁带着乞讨完全没去了解过,没能锁定是谁带着那小姑娘,贸然去找就怕打草惊蛇了。 但要是他能把警察局的装备弄起来就不一样了,路一封,摩托车一骑,那家伙除非能飞,否则绝对插翅难逃。 算着原主记忆里五妹妹被发现的时间,他加紧时间干了起来。 如果警察局这边真的能骑着摩托办公,速度快还能钻各种小巷子,说不定还真能提前把人救回来。 唯一的难处就是许多零件都没有,搞得他不得不自己做了一套电焊工具,戴着面具躲在警察局隔壁库房里叮叮当当。 好心的警察同志没想到这位“脑子不太好使了”的家属家里居然真的愿意供给他那么些工具材料,不过看到都是一些一看就是淘汰下来的旧零件,他也表示自己很能理解。 每天下了班还不忘记去安抚鼓励一下这位可怜的“脑子被刺激坏了”的年轻同志。 因为纪长泽表示自己要闭关不肯出去,他每次都是隔着一个小小的,连整张脸都看不清的窗户隔空喊话的。 类似“要坚强啊”“哥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之类的话几乎一天轮上一次。 在好心的警察同志眼里,纪长泽就是一个可怜的,虽然家里有钱自己长得也帅,但却被刺激的神志不清的小年轻。 这一日,警察同志一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今天要完成的计划,一边在心底盘算着今天要说哪些鼓励的话。 诶,也是可怜,那位纪同志昨天居然还说,为了感谢他的鼓励和支持,要把自己做的十辆车捐给警察局。 车啊!不说小轿车了,就光是自行车,都不是他们警察局能配置起的。 到了纪同志嘴里,却仿佛变成了大白菜一样随意采摘送人。 他怎么就觉得,纪同志越来越神志不清了呢? 正想着,年轻警察突然觉得自己眼角余光里的警察局大门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好像,有什么黑漆漆的东西摆了一片。 他奇怪的抬头瞟了一眼,就呆住了。 警察局大门口,正摆放着十辆帅气大车,和自行车相比,它完全就像是一头凶悍而又充满暴虐气息的巨兽,流线型流畅喷了黑色油漆的车面此刻正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反光着。 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昂贵俩字。 险些没亮瞎了他的眼。 “这、这是……” 他结结巴巴的,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纪长泽靠着一辆摩托车:“怎么样,是不是和你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警察同志:“这就是那个、那个??” 纪长泽点头:“没错,这就是要送给你们警察局的车。” 警察同志:“……” 其他发现动静出来查看的警察同志:“……” 这下换他们脑子神志不清了。 第179章 年代文里的懒汉(15) 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 老百姓们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上工的上工,在家忙活的在家忙活, 街道上的人还是挺多的,来来往往正热闹着。 这条街有个早市,不卖别的,就是担一些菜到街边来卖, 有的收钱, 有的也收粮食, 对于没有自家田地的城里人来说,每天早上在这条街上挑拣一个小时是最重要的事。 本来大家正像是往常那样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句的讨价还价问菜新不新鲜, 突然远处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 这声音听着吓人,不像是打雷,也不像是哪家的房子塌了,轰轰轰的大声的让人害怕。 有个原本正蹲在地上选菜的白发老爷子猛地站起来, 原本还笑着的脸上笑容瞬间消失,神情惨白露出了惊骇来,直勾勾的往天上看去: “是不是轰炸机??又打仗了??” 这话一出,原本还只是有点懵的市民也跟着吓到了,大部分都下意识想四散而逃, 只有小部分跟着抬头看向天空。 蔚蓝的天空只静静的飘着几朵云, 别说轰炸机了,连只鸟都没有。 “没有啊, 天上什么都没有。” 倒是有人站定听了听,发现了声音是从远处传来的:“好像是那边传来的声音。” “真的是诶,这声音还越来越近了。” “天啊!!那是什么??!!!” 随着原本就巨大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亮,那猛兽一般凶悍帅气的摩托车队也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每一辆车上都坐着穿着警服戴着自制头盔的警察,摩托车以飞快的速度向前,车队前方正拼命跑着几个眼熟的面孔还能听到有警察同志的怒声:“王二麻子!!不准跑了!!你两条腿的跑得过我们两个轮子吗!!” “诶唷,这不是王二麻子,他这是偷东西被警察抓啦?” “好家伙,这小子一向跑的快,又仗着从小在这长大路熟,警察同志抓了他好几次都让他给跑了,这次这家伙可是跑不过了。” “警察同志们骑的那是什么?看着好厉害,跑的好快啊。” 不得不说,警察们穿着统一制服骑着威武摩托车追贼的画面还是十分帅气的,那王二麻子就算是跑的再怎么快也只是血肉之躯,本来他是带着十几个小弟一起跑的,这结果跑到现在身边只剩下俩同样跑的飞快的小弟了。 他实在是想不通警察从哪里弄来的车,这一路上哪怕他专门捡那些小巷子绕,又是爬墙又是爬树的,这些警察都能骑着车四处追赶堵截他。 “不、不行了,我跑不动了。” 唯二剩下的其中一个小弟还是没撑住,刚喘着粗气说完这句话,脚下就一软噗通摔在了地上。 另一个小弟想把他拉起来,结果一停,自己也撑不住瘫软在地。 王二麻子见状没敢停,只能继续咬牙往前跑。 身后,摩托车队继续前进,一辆辆的帅气黑车带着巨大轰鸣声直接从两人身边过去,到了最后两辆车时,这两辆与前面疾驰而过的同类并无区别的摩托车来了个漂亮的滑行,一左一右默契十足的堵住了两个小偷去路。 车停,上面分别跳下两个戴着头盔穿着制服的警察,手拿长长黑棍子,朝着这两个小弟走去。 两个小弟眼见跑不了了,赶忙哆嗦着手(跑累了)掏出怀里的刀,晃晃悠悠站起来,一副要负隅顽抗到底的姿态:“你们、你们别过来啊,我们下手可没分寸的,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以前他们要是偷东西被失主看见,也都是靠着这一招将人吓的不敢跟他们继续计较的。 毕竟本来只是丢了东西,要是真的打起来丢了命可怎么办。 两名个子高腿也长的警察同志却丝毫没把他们的威胁放在眼里,他们十分有默契的甩开黑色长棍,对视一眼,接着便一左一右一个小跑径直冲上前。 竟然是要用棍子去对上这两人手里的刀(警察局木仓太少,他们没有配枪)。 不光围观群众吓了一跳开始为这两位头盔一戴显得十分帅气的警察同志担心,就连两个手持刀刃的小偷也吓到了。 他们只是吓唬吓唬人啊,这两个警察不怕死的吗? 现在怎么办,让他们偷东西他们没问题,可要是真的伤人,他们没这个胆子啊。 两人只能哆哆嗦嗦的一边往后退一边放狠话:“刀剑无眼,你们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呃呃呃呃呃呃。” ——噗通。 这位正在放狠话的小偷翻着白眼倒下。 嚯!!!! 原本正抄家伙打算帮警察同志的群众们被吓得往后一个猛跳。 咋?? 这是咋了?? 羊癫疯??? 眼看着那要负隅顽抗的小偷没有反抗能力了,用带电警棍电他的警察同志这才收回警棍,与旁边的同事一起看向了另一个小偷。 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伴只是被碰了一下就翻着白眼晕厥过去的小偷:“……我、我投降,别打我别打我。” 说完,趁着两人放松警惕他转身就要跑。 一位警察同志见状,眼疾手快的打开警棍开关打向他肩膀。 “呃呃呃呃呃呃————” 小偷同志也是一阵身体抽搐,双腿一软不受控制的噗通跪在了地上。 见两人都不能动弹了,警察同志们这才将警棍别在自己腰间,掏出手铐将两人双手铐好,接着,又从另一边腰间挎着的小包里掏出一个砖头大小带着天线的奇怪黑色物体:“a09报告,a09报告,已抓到两个小偷,完毕。” 发觉警察同志已经抓好了人朝这边靠近的百姓们正奇怪为什么警察同志要朝着这么一个东西自言自语,就听见那里面传来一声有点失真却不会让人听不清的声音回了一句:“a01收到,请到前方大槐树下回合,完毕。” “a09收到,完毕。” 警察同志将对讲机重新珍惜小心的放回小包里,扭着还使不上力的小偷起来,刚要把人放上车,一抬头,吓了一跳。 周围居然全都是人。 他有些哭笑不得:“各位叔伯婶婶这是干嘛呢?” 没错,住在这一片的本地人大多知根知底,整个地又只有这么一个早市,他一个从小在这里长大的年轻人,做了警察后巡视最多的就是早市,这里大部分的常客都认识他,甚至还有不少是看着他长大的。 “你是常爱国??爱国啊,原来是你,你戴上这个东西我们都没认出来。” 本来还带着敬畏不怎么敢靠近的百姓们一发现这位看不清脸的警察同志居然是他们认识的,胆子一下子就大了,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你们骑的这是什么东西啊?看着和自行车差不多,怎么不用蹬轮子也能跑?还有你手里的棍子是干嘛的??我刚看见你就用它碰了碰人,那人就口吐白沫起不来了。” “还有这个黑砖头,咋还有声音出来呢?” 说起这个,还年轻着的警察同志不免忍不住挺直脊梁,努力掩盖住自己想要炫耀的心,干咳一声,相当装逼的用着淡然语气说道:“这车是摩托车,比自行车还好用,不用自己骑就能走,而且速度可比自行车快多了,棍子是警棍,专门给我们警察用的,这里面是有电的,所以才会能让人快速失去抵抗能力,还有这个……” 他点了点腰间挂着的黑色小包,风轻云淡的说:“这是警用对讲机,我们警局要出外勤的警察每个人都有,只要不出城,就算人不在一起,分别在城东和城西,也都可以用这个来汇报办案进展。” 跑的比自行车还快的车? 能放出电的警棍? 还有就算离得远也可以对话的对讲机? 这些全都是居民们从来没听说过的东西,此刻听的一愣一愣。 满意的看着他们那震惊与艳羡混合着的表情,装逼完,不是,科普完了,心满意足的警察同志帅气一扭身上车,微微俯下身,戴好头盔:“我们队长让我们去回合了,麻烦大家先让一下,我们这正办公呢,等到我下班了再跟你们说。” 居民们虽然好奇还想要问出更多,但也知道人家办案要紧,赶紧纷纷让开一条路,看着那帅气巨大的两辆黑骑轰鸣而去。 而这两名警察骑了一会,就看到远处的大槐树了。 此刻黑骑们正以包围的姿态围绕着树,硬是一辆车挨着一辆车的以大槐树为中心弄出了一个包围圈。 警察们没人摘下头盔,沉默的望向树上。 两名警察赶忙在他们身边停车,也跟着抬头望向树,果然见到上面正站着个人,正是一向能跑滑不留手的王二麻子。 这棵树还挺高,虽然警察们大多会爬树,但王二麻子在上,他们如果这时候爬,万一这家伙踹一脚,那可就有生命危险了。 “王二麻子,你下来。” 队长摘下头盔,冲着上面喊话:“你就算是现在不下来,也不可能一直在树上的,反正也是要被我们抓回去的,赶紧下来,你也少受点罪,我们也能省点事。” “我才不!” 跟猴子一样抱着树干不撒手的王二麻子也大声的朝着底下喊:“你们有本事就真在底下守着,看我们谁先熬不过谁。” 这家伙这么无赖,他们一时间还真拿他没办法。 眼看要陷入僵局了,熟悉的巨大轰鸣声突然从远处传来,警察们一愣,这次为了抓出了名会跑的王二麻子,他们警局里所有学会了摩托车的警察都出动了,这时候还有谁能骑摩托车? 随着车声越来越近,摩托车上的身影也显露在警察们面前。 “是纪同志。” “纪同志怎么来了?” 警察们纷纷振奋起来,一个个忍不住挺胸抬头的将自己最精神的一面展现出来。 对于一手为他们打造装备设计形象的纪同志,他们自然十分尊重。 同样帅气的黑骑停下,纪长泽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是沉默的军哥。 没错,他自己没骑,自从他居然真的用那些废弃不用的旧零件和自己吭吭哧哧打造出来的各种材料做出摩托车后,他的重要程度自然更上一层。 摩托车虽然长得帅速度快,但也正是因为速度快,要是翻了车撞了树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即使是本身就有底子的警察同志们,也是轮流的练车,每一个都摔得青一块紫一块才练就了这相当装逼的漂移技术。 他们可以去练,纪长泽却不能。 就算是戴着头盔和护具也不行,万一哪里摔倒磕到了怎么办,军哥们可是清楚的,从纪长泽做出第一辆摩托车并且将图纸交给专家的第一时间,专家们就把图纸送到了上面。 而上面给出的第一指令也是务必要保护好这位徒手造车的人才。 要不是纪长泽还要找两个妹妹,说不定现在他们都要把人接到首都了。 因此在知道纪长泽想学摩托车之后,五名军哥立刻表示“您不用学,我们学,学会了载您”,相当快速的就将自己定位到了随身司机上。 比起一般人来讲,能短时间内险些两次平地摔的纪长泽在这群兵哥眼里看来自然是柔弱的。 纪柔弱一下车就把警棍甩了出来,手按在开关键上,眯着眼望向树上抱着树干的王二麻子:“就是他?” “是他,不过这家伙现在跑到树上不肯下来,估计一时半会抓不到人。”面对着这位帮他们升级装备的大佬,警察同志们语气十分温和:“要不纪同志你先回去等等?现在太阳还是太晒了。” 是的,受每天看着军哥们对纪长泽嘘寒问暖小心照顾的影响,不知不觉的,警察同志们也觉得这位纪同志是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公举(划掉)科学家。 “不肯下来?” 纪长泽重复了一边警察同志的话,眯着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这棵树:“这树是谁家的你们知道吗?” 好端端的怎么问起这个来了? 警察同志心底疑惑,还是回忆了一下回答:“应该就是前面那户人家种的,我记得他们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小时候听他家长辈说过,这树是以前他们家先祖栽的。” 听了这话,纪长泽点点头:“明白了。” 转身就朝着一军哥说:“你去看这家人有人在家吗,跟他们说我要买下这棵树。” 军哥问都没问一句,就点头答应。 眼看着他转身要去敲门了,满脸懵逼的警察叔叔赶紧伸出胳膊把人拉住:“等等等等,先等一下。” “纪先生,您买这棵树干什么?” 纪长泽一脸的‘这还用问吗’:“买下来树就是我的了。” 警察同志:“……所以?” 纪长泽:“所以我可以砍树。” 他拍拍树干:“树砍了,上面的人不就能下来了。” 警察同志:“???” 树上将几人对话听的清清楚楚的王二麻子:“……” 砍、砍树?? 努力往下看,看出来那个小白脸(纪长泽)居然是认真的,他脸绿了。 王二麻子心底跑过无数头羊驼在嘶吼: 他不就是偷了只鸡吗?? 至于这么凶残,又是骑着车,又是十个人围追堵截搞出这么大动静,又是砍树的抓他吗?? 那只鸡难不成能是金子打的吗?!! 他在上面战战兢兢,却还是抱有希望,不相信底下的人真的能为了逼他下来直接砍树。 毕竟、毕竟是警察,他和这些警察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可是很清楚他们十分心慈手软的。 他要是直接从树上摔下来绝对会受伤,警察们肯定不忍心。 想着,王二麻子心定了一些,继续抱着树干竖起耳朵听底下动静。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是敌人,他所料不错,警察同志们的确不赞同直接砍树。 万一一个没操作好,王二麻子摔个半残,可就不好搞了。 他们是知道纪长泽急于找到妹妹们下落的,因此也做到了纪同志不配合的准备,没想到这次年轻的纪同志出乎意外的好说话,听了警察们如此如此一说,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那就不砍了。” 说完,还很贴心的道:“不如大家轮流守,五人一组,轮换着去那边晒不着的地坐着休息,你们刚刚都守过了,这次就换我们守吧。” 树上的王二麻子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看来还能苟。 警察同志们没想到纪同志竟然如此配合,当即心底感动:“抓罪犯本来就是我们的工作,怎么能辛苦你们,还是我们自己守着吧。” 一军哥此刻严肃着神色插口:“我们都是军人,军警一家亲,都是为国家做事,抓罪犯也是应该的。” 纪长泽:“对,应该的。” 见他们坚持,警察同志们商量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下来:“那我们去前面坐坐,一会就过来换你们。” 纪长泽一脸‘交给我你们放心’的表情,站在原地等着警察同志们走远了,才转头对军哥说:“去把这棵树买下来,再问这里的乡亲借把锯子,我要砍了这棵树。” 军哥:“???” 树上以为逃过一劫的王二麻子:“……???” 军哥:“首长,不是说不砍了吗?” “对,不砍了,直接锯,锯子还更好用,就是不知道周围老乡们有没有锯子,要是没有,你就骑车回我现在住的地,桌子上有一把锯子,特别好使,一会这人掉下来要是还跑,这锯子还能把他腿锯断,可比斧子好使多了。” 王二麻子:卧槽!!!??? 我特么就偷个鸡,就要被锯断腿?? 人干事啊??? 军哥也觉得这样不太好:“……他就是个小偷,罪不至此吧……” 纪长泽一脸沉思,仿佛仔细思考了一番才说:“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不锯腿了,直接据树,反正树断了掉下来和过几天饿晕了摔下来没差。” 军哥:“……” 王二麻子:“……” 眼看着纪长泽居然开始掏兜拿“买树钱”了,王二麻子撑不住了:“等等等等,你们要是真的把树弄倒了,可就是故意伤人了,知道什么是故意伤人吗,到时候你们要坐牢的。” 纪长泽:“我只是把自己买下来的树弄倒而已,你自己在上面不肯下来,管我什么事,给,拿着这钱,去把这棵树买下来。” 搬出自己唯一的会的法律都没能拦住这“疯子”,王二麻子慌了。 这树要是倒了,他还不摔个半死。 “警察!!!警察!!!你们快来!!!这个人骗你们,他要砍树了!!!警察!!!” 纪长泽呵呵:“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们去远处休息?” “叫吧,叫吧,你就算是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王二麻子:“……” 为什么这人比他还富有反派气质。 纪长泽还在催军哥:“动作快点,不然一会警察回来就不好下手了。” “对了!!” 他突然眼睛一亮,仿佛突然想到一般,伸手麻溜的再次从军哥腰间抽出木仓,快速上膛对准了树上的王二麻子。 “干什么还要买树砍树那么麻烦,打他一木仓,他不就掉下来了。” 年轻的,一看就是那种不会瞻前顾后,办事全靠冲动的纪某人语气还十分遗憾:“刚刚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白白耽误这么多时间。” 军哥:“???” 王二麻子:“???”卧槽??!!! 还不等军哥阻止,树上的王二麻子果断服软了。 毕竟纪长泽这样完全不像是真的,他不再寄希望于树下这是个正常人,忙不迭的投降:“别别别!!!大哥冷静!!稳住啊大哥!!我下来了下来了,不用您打,我自己个下!!!” 一边小心翼翼的抱着树干下来,一边还不忘记瞅始终保持着拿木仓对准自己的纪长泽:“那啥,我在下在下,马上就下来了,您把木仓收起来……不不不,我不是威胁您,我是说,您可一定别手抖,一定要拿稳点啊,千万别不小心走火什么的。” 他就这么一边保持着絮絮叨叨一边很怂的从树上滑了下来,可以说是非常有求生欲了。 一直等到他落了地,旁边一直绷紧身躯等待的军哥才立刻上前,一把将人扭送住。 军哥们此刻反应过来了。 首长刚才这是……吓唬人呢? 神情复杂看了一眼他们一直以为没什么心机的纪长泽:“还是首长聪明,知道用木仓把人吓下来,您刚才那副样子连我们都骗过去了,还以为您真的要拿木仓打他呢。” 茶长泽没打算认下,一脸无辜:“你们以为我吓唬他?我刚才是真的想把人打下来。” 他白净的脸上带上回忆神情:“以前我抓鸟,也都是直接用弹弓把树上的鸟打下来,我太清楚这招好不好使了。” 军哥:“……” 你也知道以前你打的是鸟啊。 王二麻子同样被这理直气壮的答案惊到了,他瞥了一眼看上去斯斯文文很好说话的纪长泽,沉默着努力转动身体,让自己躲在军哥身后。 这特么什么人啊,他还是躲远点吧。 于是,等到警察同志们来换班时就震惊的发现王二麻子居然已经下来了,不光下来了,他在看到他们后还非常反常的满脸逃出生天的高兴,因为双手双脚都被绑的结结实实,居然干脆利落的往地上一躺,艰难滚动到了警察们脚边。 “警察同志你快把我带走吧,这人疯的!!!” 警察们:“……” 王二麻子:“对了,我不就带着小弟偷了只鸡吗??你们至于这么、这么大阵仗吗??特么的足足追了我八条街。” 说着说着,他突然狐疑的努力抬头:“难不成是我哪个小弟惹事了??杀人了??卧槽???警察同志,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二麻子最多就偷鸡摸狗,长这么大女人我都没偷过,这不干我的事啊,我是无辜的,你们抓我那么多次,应该很了解我的吧。” 还没开口就听着他叭叭叭说了一通的警察们:“……你又偷人家鸡?” 王二麻子:“???你们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抓我干嘛?!!!” 警察:“……谁抓你了,只是听说你认识的人多,想找你打听一下我们这被拐卖小孩的情况,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还从一人贩子手里买回来一个差点病死的小孩送到我们局里,所以来问问。” 王二麻子:“那你们直接问啊!!追我干什么!!害得我跑断腿,差点没死了。” 警察同志也很无语:“我们刚叫了你一声你就跑,你都跑了我们能不追吗?要是没干坏事你跑什么。” 王二麻子:“……” 说来也是造孽,他刚刚吃完那只偷来的芦花鸡,就看见警察叫他,他能不心虚能不跑吗? “那你们也不用专门骑这么贵的车来抓我吧,就为了抓我这么个小贼??我腿都特么的要跑断了。” 警察:“谁说这些是专门为了抓你才骑的,这是我们警局的新装备,刚练好一天,刚装备上就碰上你了。” 王二麻子:“……” 所以还是他倒霉了? 最终,他还是垂头丧气的被五花大绑任由骑着黑骑的警察们抓了回去。 一路上,见证了“黑骑死追王二麻子”这场大戏的居民们都好奇的在路边一边围观一边八卦。 大家互相交流着信息: “王二麻子犯什么事了,怎么惹得警察同志穿成这样抓他,听说还用上警棍了。” “不会是杀人了吧!!天啊,也不知道哪家这么倒霉。” “什么,王二麻子杀人了??杀了几个?” “王二麻子杀了好几个人???怪不得警察又是骑车又是用警棍又是用什么什么对讲机的,原来他这么凶残啊,我还听说,警察为了抓他,追了一个多小时呢。” “你们知道吗?警察为了抓杀了五六个人的王二麻子,追了整整三个小时呢!” “听说了吗?王二麻子杀了好几口人,诶唷,血流成河,警察为了抓他,特地跟京城要的装备,听说他一个人对战十个警察,整整打了三个小时,血流了一地才把人抓到的。” 传到最后,被挂在车上带去街上转悠了一圈,用来杀鸡儆猴的王二麻子刚跟着警察们到达警察局门口,就见着门口正站着几个听到消息跑来围观的居民。 见他们来了,赶紧围了上来,先是满含恐惧的警惕打量了一眼被五花大绑的王二麻子,才冲着警察打听: “警察同志,听说王二麻子杀了十几口人,刚刚你们为了抓他还和他整整打了五个多小时,还牺牲了两名警察同志,你们没事吧?要不要帮忙??” 王二麻子:“???” 被牺牲的警察同志:“???” 正懵着,一妇女哭天抢地的来了:“二龙啊,二龙,二龙你在哪里啊!” 见到警察,她赶紧问:“同志啊,我家二龙呢??我听他们说为了抓王二麻子牺牲了好几个警察,我家二龙没事吧??他还好吧?” 刚说完,一扭头看见王二麻子,她立刻愤怒起来,扑上去就要打:“你个杀千刀的杀人犯,要是我家二龙有个三长两短,老娘让你做太监。” “诶诶诶别打,二龙妈二龙妈,二龙是文职,他不出警的啊,我们也没人牺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带着小弟们偷了只鸡被追了八条街又差点没被木仓吓得尿裤子现在又惨遭暴打,莫名其妙变成杀人犯的王二麻子:“……” 艰难被警察同志从群情激愤要打杀人犯的人民群众手里解决出来的王二麻子只觉得六月飞雪,憋屈的差点没哭出来: “谁杀人了!!!” “谁和警察打架了!!!” “我他娘的就是偷了只鸡!!!” “就是一只鸡!!!” 第180章 年代文里的懒汉(16) 王二麻子身体麻着感觉自己很麻木。 这句话挺绕口的, 但确实是目前现状的真实写照。 因为被绳子绑了半天浑身发麻的王二麻子坐在椅子上,满脸丧。 警察们很能理解他,毕竟不是谁都能在偷完一只鸡后经历亡命奔跑一小时树上站二十分钟绑成麻花被传成杀人犯被当街暴揍这一系列事件后, 还能保持愉快美好的心情。 虽然找王二麻子是为了问人贩子的事,但既然他说漏嘴刚偷了一只鸡,自然还是要将这件能称得上偷盗罪的案件处理一下。 “说说吧,偷的谁家的鸡。” 这位问话的警察同志和王二麻子也算得上是“老朋友”, 之前这家伙滑不留手, 抓十次都未必能抓到两次, 好不容易抓到局子里又厚着脸皮胡说八道的瞎扯,叭叭叭说几个小时都说不到正点上, 因此他此刻已经做好了长期对战的准备。 然而这一次的王二麻子很不一样。 只见他虚弱的深深吸了口气,接着就哗啦啦的全说了:“东街马爱党家的芦花老母鸡,我趁着他们家没人翻墙进去抓的,毛有点黑, 肚子里还有一串蛋,不过都很小,最小的一个也就我指甲盖这么大吧,鸡血鸡肉都吃干净了,鸡毛和骨头让我埋在西边小河沟老榕树底下了, 下水喂了隔壁大黄。” 警察同志:“……” 怪不得每次有街坊报案王二麻子偷鸡他们去搜都搜不到证据, 这家伙毁尸灭迹一条龙服务啊。 “那你再交代一下为什么要偷这只……” “马爱党笑话我名字不好听,还笑话我没媳妇, 我一生气就打算把他家的鸡偷出来吃了气死他,琢磨好几个月了。” 警察同志做笔录:“……除了偷鸡之外,你还做过什……” “有!!有有有!!” 王二麻子比他还着急,狂点头:“我上个礼拜偷了王深家的烙饼, 上上个礼拜在西街偷了一条咸鱼干和两勺盐,上上上个礼拜捡了五毛钱我没交给警察叔叔,还有上个月我……” 他巴拉巴拉竹筒倒豆子一般把自己这一年多干的事全都交代了个干净。 习惯他负隅顽抗的警察同志:“……” 他正奇怪着,一抬头发现王二麻子正哆哆嗦嗦的盯着外面看,扭头看去,只见纪同志正站在门边,默默瞧着里面。 “纪同志来了?我这边马上好,王二麻子很配合,等到做完笔录,就可以问他你要问的事了。” 他还很友好的对纪长泽笑道:“这王二麻子以前都很磨叽的,没想到今天这么干脆,真是天上下红雨了。” 又对王二麻子说:“好了,你交代完了,就去和纪同志聊聊吧。” 王二麻子持续哆嗦:……我交代的这么快就是不想见到他啊。 “警、警察同志,这位纪先生,看上去,是不是有点不太……”他小心翼翼瞥了一眼纪长泽,咕咚咽了口口水,将到了嘴边的“吓人”咽了口去:“不太友好,我能不能不和他说话。” 警察:“???” 他疑惑的看了一眼斯斯文文浑身无一点锐气的纪长泽,再看向五大三粗头发鸡窝的王二麻子:“你别想着耍花样,你这偷盗罪还在身上,就算你拿纪先生做借口,我也不会给你解开手铐的。” 王二麻子急了:“不是!!我没耍花样,你之前不在你不知道,这个人他……” ——砰! 纪长泽默默将锯子放在了桌上。 王二麻子:“……” 警察:“这个人怎么了?” 王二麻子艰难的咽下刚刚的话:“他……他人真好,我太想见到他了,请你一定答应我和他说话。” 警察狐疑:“你?你眼角这是眼泪?” 忍不住看向锯子的王二麻子:“一想到我也能和这么好的人说话,我就忍不住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警察:这小嘴叭叭的。 “行了,那我再换个同事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有。” 面对着锯子,王二麻子说出了他人生中最真诚的誓言: “我这辈子!再也!再也!再也不偷鸡了!!!” 第181章 年代文里的懒汉(17) 从王二麻子口中问出人贩子信息十分顺利, 有了纪长泽(锯子)的引人向善,这位出了名滑不留手厚颜无耻的王二麻子好像突然一下大彻大悟,改邪归正, 回答起问题来那叫一个配合。 看他那副模样,简直恨不得把那些人贩子底裤是什么颜色的都抖落出来,如果不是他不知道的话。 从李翠他们口中问出的买走两姐妹的男人信息一问王二麻子,他想了想, 立刻突突出来了。 “鼻子上一颗大痣, 走路一瘸一拐, 会说本地话的男的,这好像是在市里活动的巴三。” 王二麻子小心翼翼的瞅了瞅桌上锯子, 努力回忆着巴三的信息:“他虽然也买人,但是基本不会去拐卖,都是直接从那些小孩家里买,因为是买来的不是拐来的, 不怕家长找,所以这些小孩一般他都是卖给本地人。” 哪怕如今华国禁止买卖人口,对巴三这样的人来说,小孩就是属于父母的,只要从父母手里买过来, 他想干什么都行, 因此也从来没想着遮遮掩掩把人送到外地去,而是大大方方的将这些小孩卖给了本地人。 听到这人不会将小孩送到外地去, 就连纪长泽身后的警察同志都松了口气。 他们可是十分清楚这位纪同志有多想找到妹妹们,为了能让他们更快的找到妹妹,甚至不惜给他们装备上这么好的车,能发电的警棍, 和连首都都没有的对讲机。 但他们是本地警局的,装备再怎么好,也不可能全警局的人都为了帮纪同志找到妹妹带着摩托车跑外地去。 在本地就好,只要孩子还在本地,他们就有信心能找到她们。 纪长泽也是松了口气,他之前一直抓紧着时间各种搞事,就是想在原本时间线以前找到两姐妹,原主的记忆虽然含糊不清,但可以确定双胞胎姐妹中的姐姐是在妹妹被发现的前一天被卖给陌生人的。 只要提前一天,就能避免她被带去别处。 王二麻子不亏是能收拢一大把小弟的人,深谙“要拉人下水就一定要确保对方淹死,免得没淹死爬起来再报复自己”的道理,被询问起巴三常在哪里活动,怎么才能抓到他这事,嘴叭叭的,不光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还开始出谋划策起来: “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说,抓巴三那可太好抓了,他这人就好一个赌,对了,你们去常家馆子,那地下室有个赌坊,巴三白天一般都在那,一抓一个准,要是在那抓不到,你们晚上就去小青街,挂着红灯笼的那楼里,那是个卖淫场所,巴三每晚上都去,对了,赌博和嫖娼也是犯法的吧,他买卖人口外加赌博嫖娼,能一直蹲大牢不?” “你们抓人的时候可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他在哪的,我这最多蹲两年,出去后可不想被人套麻袋。” “对了警察同志,我这算不算戴罪立功,那我要是立了功我可以当警察吗?你们刚刚说那黑色的车叫摩托车是吧,我也想当警察骑摩托车,有案底能当警察不?” 纪长泽没再听王二麻子在那扯,得了消息就拎着锯子出门。 警察同志们很贴心的表示:“知道你着急,我们今天就去抓人。” 顺路把以前他们一直找不到的赌坊和卖淫场所一锅端了。 于是,今天整个市里的不法分子都遭殃了。 那些一直不知道他们老巢在哪里的公安们好像一下子成了千里眼顺风耳,白天赌场被端,剩余的人吓得晚上跑去“小红楼”叫姑娘来安慰自己,结果连人带楼一起被端。 市里最大的两个“消遣”场所一下子都被没了,全市的不法分子都是精神一清,谁也不敢再冒头。 要是以前,就算是公安真的把他们老巢端了,他们也敢踩着刀尖尖出来浪。 但今时不同往日,这些警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好东西,以前他们只要跑的够快就不怕被抓到,如今警察们却都骑着个黑色巨大会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不用怎么费力都能追到他们。 反抗?敢反抗一能让人浑身无力瞬间倒地的棍子就落身上了。 他们就算是像是以前那样四散跑走分批逃亡都没用,这些警察们身上还带了个转头大小的黑漆漆东西,那玩意能让人隔着老远都能说上话,就算他们故意引的这些警察分散,只要落单的警察一拿着这玩意求援,不一会,大批警察们就伴随着黑骑的巨大轰鸣声到他们眼前了。 往日里那些见着警察笑嘻嘻,甚至逃跑前还敢挑衅两句的小混混们如今都傻眼了。 这特么还怎么玩啊!!! 这是作弊,赤裸裸的作弊!!! 如果说这是小混混们的哀嚎,那么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公安们突然强势出击,八成的不法分子都进了大牢,剩下幸运没被抓走的也不敢冒头,都老老实实躲在家里试图等风头过去。 老百姓们可高兴了。 以前那些要收什么保护费,还总偷鸡摸狗,嚣张走在街上,看谁不顺眼就一通威胁的小混混们都没了,他们睡觉都安生了一些。 关于黑骑的传言,也渐渐传了出去。 当然,面对正面人物,流言可就不像是传王二麻子那样瞎传了。 街上,因为以前那些吆五喝六的“大哥们”都被抓了,老百姓们上街时说话都比以前大声,聊这些抓了“大哥们”的警察同志八卦,也有底气极了。 两个正在街上享受没有“大哥”空气的大妈一边溜溜达达一边聊天。 古往今来,无论是村里大妈还是城里大妈,那都是聊八卦的好手,这两位大妈更是深谙八卦精髓,a大妈开局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她三姨妈的五舅妈的亲孙儿就是在警察局做文职的,听她说警察同志们现在配的好东西不是上面给的,而是一位首长同志专门给他们做的,听说首都的警察局都没有呢,就他们警察局有。” b大妈很配合的惊讶:“咱们这地方,竟然还能有首长专门给做东西呢?那这位首长既然会做这么多好东西,他是不是还会做飞机?” a大妈认真想了想,诚实回答:“不知道,不过既然会做车,应该也会做飞机吧。” “诶呀,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悄悄告诉你啊,我朋友说,那位首长之所以帮警察局做了这么些好东西,是希望他们能快点找到这位首长同志被人贩子卖了的妹妹。” “首长的妹妹还会被人贩子卖啊?” “可不是,你没发现吗?这次抓人,被抓的最凶的就是人贩子,要我说他们这次可算是闯了大货了,那可是首长的妹妹,真是什么人都敢拐卖。” “不过虽然从那人贩子手里救了一批孩子下来,首长的妹妹却不在里面,听说现在丢了孩子的家长都快把警察局挤爆了。” 八卦信息不全的消息就是,她们完全不知道纪长泽要找的是丢了丢了三年的妹妹,而是自动自发的脑补成了人贩子刚刚把人拐卖走。 “现在公安同志们有了这么多好东西,抓人一抓一个准,我听说他们现在还鼓励人民群众举报犯罪分子呢,说是要肃、肃什么风气,肃什么来着,你知道不?” “我哪知道啊,我知道的东西不都是你说的。” “诶唷,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了。” 正在a大妈努力回忆的时候,旁边传来个怯怯的声音:“是不是肃清……” “对!!”大妈一拍手,满脸高兴:“可不就是肃清吗!肃清风气!!真是年纪大了,这都记不清。” 她高兴完了才想起来去看看是哪个帮自己想起了这词,一扭头,发现是路边地上趴着的两个灰头土脸的小丫头。 瘦瘦小小的,因为腿断了只能趴在地上,一眼望过去全身包括脸上都是灰,只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此刻见大妈看过来,两人都有些怯,有点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其中比较小的那个丫头鼓足勇气,哑着嗓子求道:“阿姨行行好吧,给点钱吧。” 呀,原来是两个小乞丐。 这两位大妈可都是有工作不缺钱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闲心慢悠悠遛弯八卦,现在见到这么可怜的小乞丐,心底也有些发软。 其中一个大妈从怀里掏出个黄饼子,满脸同情的蹲下身塞给她们:“真是可怜,这么小的娃娃,腿还坏了,这要是让家里爹妈看见,还不定多心疼呢。” 这些话两个小女娃听过太多遍了,此刻听了也只是麻木道谢:“谢谢阿姨,阿姨你人这么好,一定会有好报的。” 这是被训练出来的话,虽说如今不让说牛鬼蛇神了,但这些类似祝福的话说出来还是会让过路人高兴。 果然,听了这话,原本只是想施舍点吃的的大妈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一毛钱来放到她们面前碗里:“可怜见的,拿去买点吃的吧。” 她给了钱,转身继续和同伴一边走路一边八卦:“那位首长可真是个好哥哥,为了找妹妹做出这么多事,我家那个臭小子要是也这么有出息就好了,这家伙,别说保护她妹妹了,兄妹俩成天在家打架,把我愁的啊。” 看着她们走远了,小巷子里走出一个吊儿郎当的男人,一把将两个女孩手里的黄饼抢了过来,又拿走了她们碗里的钱,走之前还训斥了一句:“都打起精神来,今天才要了这么点钱,晚上不想吃饭了是不是!” 以前他们都是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再来收钱,反正小乞丐们腿都断了也跑不了,但最近兄弟被抓了一堆,手里头实在是缺钱,这才干脆直接盯着这些小乞丐。 远处,本来只是想回头看一眼的大妈恰巧看见了这一幕,猛地皱起眉,另一个大妈见她不走了,疑惑问:“怎么了?” “走,去警察局。” 浑然不知热心大妈即将举报自己,男人又骂骂咧咧了几句才走。 两个孩子诺诺的不敢说话,一直等到男人走了,小一点的女孩才咽咽口水,有些不舍的舔舔拿过饼子的手,小声说:“姐姐,我饿。” 大一点的孩子将一直藏在手心里的刚刚偷偷掰下来的饼子边悄悄塞到妹妹嘴里,让她靠着自己背对着男人方向,小声安慰:“快吃,别让他看见了。” 虽然被叮嘱了,妹妹还是珍惜的咀嚼了好几下才依依不舍的咽下去,她饿的头昏眼花,眼前一阵阵发黑,突然虚弱道:“姐姐,我记得,我们好像也有个哥哥。” “不是叔叔阿姨家的哥哥,是家里的哥哥。” 两姐妹被送走的时候才五岁,被卖的时候八岁,以前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只知道她们是叔叔阿姨收养的,在叔叔阿姨对她们不好的时候,她们自然就会想如果她们是在亲生父母身边,亲生父母会不会对她们好,会不会让她们吃饱饭。 但她们年纪太小了,无论怎么回忆,也想不出亲生爹妈的样子,只依稀记得家里有爸妈,奶奶,好像还有个哥哥。 姐姐拍拍妹妹后背:“我也记得。” 妹妹说:“你说,我们哥哥会不会也来找我们,叔叔阿姨说我们家是因为养不起我们才把我们卖给他们的,那他们说不定也不想把我们送走,他们就是没钱了,其实他们也想养我们。” 她天真又充满希望的安慰着自己和姐姐:“也许等到他们赚了钱,不怕饿死我们了,就会来找我们了。” 姐姐安静的听着,视线落在自己上了药打着夹板的腿上,前几天有个人说要买下她,“大哥”就让人送她去治腿,等到她腿伤没那么严重了,她就要跟着那个陌生人走了。 而她的妹妹,却要留在这。 姐姐不想留下妹妹,可她没有发言权。 虽然和妹妹一样大,但她的心智要比妹妹成熟一些,她也清楚知道,她们的情况和那个首长妹妹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穷人家的孩子,跟富人家的,能一样吗? 但她说不出打碎妹妹梦想的话,只能承诺:“米粥,你乖乖的,姐姐以后赚了钱,就回来找你。” 妹妹小声哭了,她不想姐姐走,以前那些被带走的孩子没有一个能回来,她怕姐姐会死。 可她们走路都走不了,逃跑就更加不可能了。 晚上,两姐妹和其他乞讨孩子被丢到小屋子里,她们依偎在一起,听着外面的“大哥们”讨论着什么。 “最近招子放亮点,可千万别带什么生面孔回来,那群条子发了疯,正四处抓人。” “听说是什么首长的妹妹丢了,大哥你放心吧,我们手里的货最短的也在手里两年了,那首长找也找不到我们头上来。” “就是,我们做事有分寸,这些货都是家里不要了的,就算是亲生爹妈在路上看见他们都不会要回去,那首长找不到这来。” 小屋里,听到这话的孩子们都麻木的低下头,没人吭声。 妹妹小声安慰神情黯然的姐姐:“姐姐别听他们的,我们可不是被爸爸妈妈卖的,我们是叔叔阿姨卖的,爸爸妈妈如果看见我们,肯定会把我们带回家的。” 姐姐拍拍妹妹的手,没说话。 她没告诉天真的妹妹,这只是一场不会成真的美梦。 ——砰! 外面突然传来破门声。 接着,就是精神又严肃的声音传来:“不许动!!警察!!!” “都抱头蹲下!!!” 小屋里麻木而安静的孩子们躁动起来,小心的看向被关紧的门。 门开了,一个年轻警察警惕将警棍挡在前面,看清屋内环境后松了口气:“队长,果然有小孩,都被关在这。” 一个身影快速跑了过来,他穿着白色上衣,黑色裤子,将长腿完全展现出来,一张脸白净斯文,身后跟着个高高大大穿着军装的军哥:“首长,首长你慢点,别再摔了。” 双胞胎姐妹呆呆的看着那个对她们而言犹如天上明月一般触不可及的年轻人,一声不敢吭。 这就是那个找妹妹的首长吗? 他看上去……真好看。 被警察们控制住的人还在喊:“我们这边的小孩都是花钱买的,最晚的一个也买了两年了,根本没什么首长妹妹!!抓错人了,真的抓错人了!!” “老实点!!你花钱买的那也是犯罪违法,这是买卖人口知不知道!” 军哥望向呆呆盯着屋内小孩的纪长泽,心思一动:“首长,找到了?” 屋内小孩心脏都不可控制的跳动起来。 哪怕清楚知道自己没有这个哥哥的,也都忍不住渴望着他是来找自己的。 来找自己的…… 这句话对于这些“小乞丐”们来说,是做梦都不敢奢求的。 包括双胞胎姐妹。 纪长泽动了。 他慢慢,慢慢,仿佛不敢相信一般的,走到了两姐妹面前。 在她们切切望着自己,心脏疯狂狂跳,既渴望又不敢奢望的视线下,一把抱住了她们。 两姐妹呆住了。 她们愣愣的,听着耳边属于“首长”的强压着激动的温柔声音:“四丫五丫,哥哥接你们回家。” 哥哥……? 她们的哥哥,真的来了。 第182章 年代文里的懒汉(18) 一直等到被宽大的警察制服外套整个罩住, 又被纪长泽抱上摩托车坐稳,两姐妹都还是呆呆的,完全一副没反应过来的模样。 等看到以前一起乞讨的小孩们都乖乖跟着公安们出来, 纷纷用艳羡向往的视线看向她们时,两人才猛然回神。 不是做梦。 这个被称作首长的人,说是来找她们的。 她们就有家了。 纪长泽挨个摸摸妹妹的头叮嘱: “警察叔叔答应帮忙骑车送我们回家,要抓紧警察叔叔的衣服知道吗?不然摩托车开的太快, 你们会被甩下去的。” 看着两个小灰脸妹妹都乖乖点头答应了, 他才放心的坐在另一辆摩托车后座上, 这些车虽然外表帅,但到底也是用各种零件自己打造拼凑起来的, 快倒是挺快,也不怎么废油,但坐两个人就有点挤了。 他一边在心底琢磨着看来还是得赶紧让轿车走上普及之路,一边在黄土路上被颠的眼前发花后觉得还是先修路吧, 不然别说摩托车轿车了,就算是自行车也能把人魂颠飞。 送纪长泽他们回去的警察同志可不觉得这路颠,从纪长泽将摩托车送到警察局后,他们就被这巨大抓眼的黑骑帅了一脸,为了学会骑它, 他们轮流学车, 吃饭都顾不上,下了班谁也舍不得回家, 就巴巴的凑在一起学车。 好不容易学会了各种帅气的骑车、停车动作,还一起练出了摩托车围攻,摩托车列队等动作,这几天每次出去抓人, 沐浴在乡亲们羡慕的视线下,一个个都别提多得意了。 尤其是这几位比较年轻的警察,到底是个大小伙子,哪个不喜欢风风光光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自从摩托车出现之后,好几位警察同志都被光速介绍了对象。 人家说了,就觉得骑着摩托车的警察同志帅气,让人觉得安心,有安全感。 摩托车也出现这么多天了,他们经常去的那一片居民也已经适应了黑骑的出现,没再像是一开始那样夹道围观,满口称赞羡慕,大多时候都只是在骑到自己眼前时抬头看上一眼。 如今难得有个机会去一个没见过黑骑的地,不光能帮上让他们尊敬的纪同志的忙,还能再享受一次之前那样的羡慕眼神,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村子里,大家如往日一样劳作,离得近的就一边干活,一边说闲话。 纪家靠有纪长泽这么个懒散的男丁,一力撑起了全村的闲话话题。 以前纪长泽在村里的时候,他们聊纪家小子这次用什么什么借口偷懒了,又在哪个山坡上睡大觉,又偷家里东西吃了。 现在纪长泽不在了,刚开始几天他们还没觉得啥,时间长了就忍不住嘀咕起来了。 虽然说纪长泽日常讨嫌,但这么个新闻人物突然不出来冒头了,他们肯定还是得问上几句。 然后这一问,纪家人都说,纪长泽是去县里他姐夫的单位帮忙去了。 来打听的人:……骗谁呢。 就纪长泽? 他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还帮忙?帮的还是他那个在县里大小也是个干部的三姐夫的忙? 谁信啊。 要是纪家说纪长泽是沾了三姐夫的光,好运气能去齐兵所里当个打杂的那还说得过去。 说纪长泽是去帮纪长泽的忙,帮国家的忙?还俨然一副纪长泽是在为国家牺牲自己个人时间的荣耀模样? 听到的人连笑都懒的笑了。 他们就奇怪了,为什么纪家人能这么多年如一日的眼瞎,全家上下,上到纪奶奶,下到纪家三姐妹,都跟看不见这位纪家的唯一男丁有多不靠谱一样,眼巴巴的把他当成什么金疙瘩一样宝贝着。 就连以前那唯一还算是清醒的纪三婶,最近都好像被同化了,也跟着一口一个“我家长泽不是没本事他就是不想学”“长泽随他爹是个天才”“长泽其实人挺好的,只不过是我以前没有注意”。 没看见纪三婶她娘差点没被自己亲女儿给吓死吗? 虽然说纪长泽是个男丁吧,但是人家上面都说了,女儿能顶半边天。 人家家里都是女儿儿子一人半边天,换成纪家,纪长泽别说顶天了,他不骑在全家人身上让他们上天自己享受就不错了。 村人日常心里嘀咕为啥纪家人不学习一下王家,看那王大强多混账,和纪长泽也是差不多的境遇,但他的几个叔叔们就不惯着他,自从上次的偷钱事件过后,那是每天压着他让他干活,不干活就不给吃饭的那种,王大强抱怨了几天,不还是得老老实实听话。 不过虽然很不解为什么纪家要这么惯着纪长泽,他们也没好意思去插手人家的家里事,顶多在纪家日常夸赞纪长泽的时候,面上笑嘻嘻,心里呵呵呵。 最近,众人一致认为,纪长泽这么久不在,肯定没干好事,就算是说他出去找事做他们都不信,他那么懒,谁愿意找他做事。 而纪家这么粉饰太平,还一副“我家长泽是出去干大事业”的样子也很好理解。 纪长泽都这么大年纪了,同村的同龄人孩子都能到处跑了,他却连个媳妇都没有,很显然,纪家开始着急了,这不,哪怕睁着眼睛说瞎话,都要给他们纪家这不靠谱的独苗苗编造个好名声出来。 可惜啊,他们把村里人想的太简单了。 纪家人眼瞎,可他们不瞎啊。 村人嘀嘀咕咕,偷摸的交流着自己知道的信息,曾经和纪三婶聊天聊得很欢快的大妈还十分遗憾自己的八卦队友居然倒戈到了她们八卦对象那,搞得她现在聊纪长泽的八卦都要躲着纪三婶。 “之前有没有找你们问纪长泽平时都在干什么?还穿着军装呢,我本来还想帮他遮掩遮掩,结果人家一问,那一身气势啊,我没抗住,全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我我我,我也遇见了。” “那位军人同志好像找了不少人打听吧,你们说,纪长泽是不是在外面犯了什么事了?要不然怎么会有军人同志来打听事。” “不至于吧,他虽然人懒了点,但也不像是有那个胆子干坏事的样。” “这倒也是,怎么说也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哪有那个胆子。” 几人正聊着,瞧见纪三婶干完活朝这边走过来了,立刻心虚散开,一副若无其事干活的模样。 纪三婶本来就是家里最聪明的那个(她认为的),一看她们这样,哪里不知道她们刚刚说的话与她有关,面上不动声色,心底却有些担心。 她和对纪长泽盲目自信的纪家人不同,完全是清醒着装出一副也眼瞎了的样,心底对纪长泽完全没信心。 就算他真的随爹,就看了那么一些书,怎么就能帮上三女婿的忙了。 到底纪三姐是她亲闺女,她忍不住担心纪长泽又偷懒,惹得三女婿领导不高兴,再连累了她女婿。 这媳妇娘家人不给力,万一女婿心里有意见怎么办。 再加上之前听说有人来打听纪长泽平时什么样,纪三婶面上附和纪家其他人的盲目乐观发言。 实话实说,她真的很佩服家里其他人无知的自信。 在纪家听说有人来打听纪长泽为人时,纪三婶第一时间是担心侄儿是不是在外面闯了什么祸,要不要紧,能不能捞出来。 她甚至都想好了年纪大的纪奶奶太担心孙儿的时候她要怎么劝说老人家安心。 结果呢? 纪奶奶乐颠颠的提出可能:“听说入党前都会派人查清楚底细的,咱们家长泽是不是在齐兵工作的地干得好,所以国家要让他入党啊!” 纪三婶:“???” 想啥呢?? 入党还会问一天睡多长时间呢??知不知道入党多难,之前大队干部可是说了国家只会选择最优秀的同志入党。 长泽……不是她看不起这个侄儿,她觉得他不当上最差的就不错了。 不过入党会选最优秀人选这件事当时大家一起听着的,纪奶奶孙子眼里出天才,相信其他人应该不会这么盲目。 本以为其他人也会提出异议,结果完全不是。 纪二叔:“那我们长泽可就是党员了,应该很好找媳妇吧。” 纪二婶:“说起媳妇,东村有个闺女,特别踏实能干,要是长泽当上党员,咱们去提一下,人家说不定就答应了。” 纪三叔:“光踏实肯干不够,长泽喜欢长的好的,入了党的话,他能找的人选就多了,我们慢慢挑,给他找个踏实肯干还长的好看的。” 于是,一家子就其乐融融的讨论起了纪长泽以后的媳妇该选什么样的,找哪个村的,到时候聘礼要怎么准备等等等等。 仿佛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纪三婶:“……” 等等,你们就这么默认了长泽优秀到足够入党了吗? 难道就凭借着他是天才??? 那一刻,纪三婶身处温馨的家中,却觉得自己犹如孤身一人。 这样优秀的我,和你们已经格格不入了。 回忆起之前的绝望,纪三婶心中多了几分惆怅,一边干活,一边任劳任怨的在脑子里设想如果纪长泽真的惹了事要怎么解决,怎么把人捞出来,怎么安抚家里人,怎么带全家人东山再起,哦不对,他们家的东山就没起过。 正想着,她老娘摸过来了。 虽然上次她老娘被气走了,但亲母女,哪有什么隔夜仇,再说了,纪奶奶如今大方了,让纪二婶和纪三婶都带了不少鱼送给娘家人,纪三婶她老娘吃了闺女送来的鱼,心里也软了。 此刻一知道纪家出事,当即担心了: “闺女,听说纪长泽在外面惹事了,都有军人同志来打听他了,你这可怎么整啊,如果他真的被抓的话,你们家可就是有问题的家庭了,以后怎么办啊。” 纪三婶心一软,正想说“娘啊你不愧是我亲娘,咱娘俩担心到一块去了”找她娘出出主意呢,就听她老娘特认真的说:“要不这样,如果他家出事了,你和你男人离婚,住回娘家来,到时候三丫头上你户口,也不会受连累。” 纪三婶一噎,把刚刚的话咽了口去。 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她和她男人过得好好的,就算是真成了问题家庭,她也不离。 “娘,你别乱说,长泽是被三丫头她男人叫去帮忙的,那齐兵是在国家单位工作的,不是说咱们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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