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当审理结果出来,一部分的口供被展现出来,望着里面那些对付女孩子们的方式和工具,几乎所有看到的人头皮都在发麻。 他们愤愤不平,认为那些村人的惩罚太轻了。 还有什么怨灵复仇,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相信这些,说不定就是那些村子里的人为了逃避坐牢装出来的,就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们有精神疾病。 这个时候,网上一个帖子出现了。 标题内容就是楼主正好是那个县里的人,因为县里出了这件事,又听说了怨灵复仇,他是个男的,胆子大,就直接顺着路线找到了那个村子。 这个贴许多人从开头看到结尾,虽然楼主只是简单说了说,但看完之后,他们却觉得又爽快又令人胆寒。 网上沸沸扬扬,警方是查了又查。 可无论怎么查,都没找到这些人为什么做噩梦。 难道真的是怨灵报复? 这件事只能这么不了了之了。 倒是那些被关在监狱里的人,不出半个月就都几乎疯了。 疯狂的自残,各种惨叫,就算是被送到医院绑起来,身子也还是不怕疼一样的挣扎着。 这些人都没能活过十年。 活的最长的一个正好第九年痛苦死去的,他当时已经患有精神病,根据医生说,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人支配身体,让他各种自残,将手放在火上烤,另一个人则是痛苦的感受着一切,意识清晰却不能出来掌控身体。 没人同情他们。 只要一想到他们遭遇的这些都是那些女孩子们曾经遭遇过得,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活该。 国家大力打击人贩子,顺着一根线摸了下去,解救了不少人出来。 那些孩子有的被送往孤儿院,有的被母亲带走。 林知书想要抚养姐弟三人,纪长泽拒绝了。 这个给与了她自信与救赎的孩子认真的对着她说:“妈妈,我们不是你的责任,何况我们马上成年,没必要走这些形式。” 两个女孩在国家的安排下入学。 可能刚开始有些难度,但她们都很努力,再加上纪长泽的帮助,虽然成绩还在倒数,但至少不会听不懂了。 纪长泽则是一边开始上学,一边开始研发防拐卖系统。 在一个夏天,防拐卖系统被他交给了国家。 经过验证后,防拐卖系统正式在全国上线。 自然人在后颈植入芯片,这个芯片不参与其他,就是如果该自然人失踪,家人报案的话,警局会立刻输入芯片编码,几乎是立刻,防拐卖系统能够提供芯片位置。 警方找回被拐卖人后,抓捕拐卖走对方的嫌疑人,在按照法律入狱后,会给他强制安装芯片,芯片也会被输入有相关犯罪记录。 比如说他这次拐卖的是一个小孩子,那么在出狱之后,只要是他靠近小孩子,芯片就会发热发烫,强制要求他离开,周围的监控设施立刻会开始进行监视。 如果想要和小孩子接触,他需要申请资料,与孩子关系。 因为芯片加入了输入犯罪记录这一项,所以在结婚前,另一方有权查看未婚妻未婚夫的芯片记录,从而决定要不要结婚。 芯片还有一些辅助功能,比如出入高速,可以往芯片里充钱,直接扫描芯片就能给钱。 而且因为芯片是在后颈,植入自然没问题,但要取出就难了,一旦芯片受损,几乎等于该自然人死亡,所以当芯片受损,警方也能快速出警。 虽然叫防拐卖芯片,可以上的这些功能也不少。 纪长泽在设置时特地很注意隐私问题,芯片只负责一个记录,和充钱的功能,隐私就算是罪犯他都不会触碰。 芯片植入除了罪犯会被强制,其他人都是可以自己选择植入还是不植入。 反正东西就在这,想什么时候来植入都可以。 在确定芯片无害后,一部分家长选择给自己的小孩植入防拐卖芯片。 有了这个,至少他们可以少一些担心了。 刚开始,大家还有一些争议。 觉得这什么芯片会不会对人体有害,只听说过外国的宠物会植入芯片的,还没听说人也能植入芯片。 万一这个什么芯片被入侵了,或者爆炸了怎么办。 不对,这是国家给出的,爆炸应该是不会爆炸,但那听着也奇奇怪怪的,以前倒是有人设想过未来会有类似芯片一样的东西植入人体体内,人生下来就有,这个可以用来付账,用来社交之类。 但是在他们的幻想里,那至少是五十年之后的事了,现在也太早了吧。 这就好像是本来大家对着机器人的影响还是会用着机械音说你好我好大家好,突然一下子机器人一个个长的跟真人一样了,会笑会自然交谈,保证大家想的不是“哇我们科技好厉害好牛批哦”,而是“天啊机器人都被设定成这样了我真有点害怕,以后不会让机器人统治世界吧”。 但等到芯片推出的一个月后,一个案例出现在了新闻上。 讲述的是一名四岁男童在玩耍时,父母吵架,吵完架发现孩子不见了,他们连忙去报警。 这个男童这么巧是植入了芯片的,警方立刻锁定芯片位置,快速派出警力找到了男童,并且抓捕了趁着男童无人看管将其抱走的人贩子。 从发现孩子丢失,到找到孩子,全程都没用到半个小时。 不提这孩子的父母是如何庆幸孩子能好好回来,以及懊悔自己不该不看管孩子,还有对警方的感激,网上是一下子就讨论起来了。 随着各种各样因为植入了芯片而避免了许多伤害的新闻出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选择植入芯片。 一下子,这好像都成为了什么流行的事情。 同时,一些商家也开始跟政府申请了安装芯片检测仪的装备放在门口。 目前国家只会强制为几种人植入芯片。 一:强奸犯 二:恋童犯罪者 三:人贩子 强奸犯不用多说,是最遭人鄙视的。 恋童犯罪者更坏一层,恋童癖是天生的,可孩子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上都没有成熟,恋童癖犯罪对于他们来说,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极大的伤害,甚至还有致死的。 这种人最恶心的点就在于他们去欺辱毫无反抗能力的小孩子,同样是恋童癖,有一些人,他们知道恋童癖不对,他们会选择躲起来,一辈子不去接触孩子,就是为了避免自己伤害孩子们。 而恶心的那一部分,则是仗着大人的身份,去欺骗掠夺无知孩童。 人贩子则是通过贩卖他人来获取钱财,芯片研发者研发出它本身就是想要通过它来抑制人贩子,国家自然会加上它。 三样罪行要录入数据进芯片,必须是有强有力的证据,以及本人的承认,还要公开审理,当着大众的面去裁决,绝不存在一点错漏。 芯片之前的罪行,国家不会加上,但宣布了芯片的存在后,凡是在那之后有以上三样罪行的,都会被植入芯片,录入犯罪数据。 商家得到的设备自然不会扫描出详细数据。 但在必要时,他们申请的设备可以成为破案关键。 因为现在芯片被推出还没多久,大街上自然不可能出现一个人贩子,然后所有监控设备都对准他的现象。 但也有人说出了,这算不算是另一种的歧视。 当然,说完他就被喷了。 首先,国家在推出芯片后,就差没拿着个大喇叭,24小时的在那循环播放: 快来看啊!别犯罪啊!犯罪的话是要被植入芯片的!到时候你们出狱了走在哪里摄像头都会重点关照你的! 你以后要是想结婚,男朋友女朋友也可能会因为看到了你的芯片犯罪记录和你分手的! 所以说!千万别犯罪啊!你要是犯罪,就算是出狱了,这一辈子也会带着这个芯片的!! 听到没!听到没!!别犯罪啊!! 国家都这么提醒了,罪犯还是要犯罪,被植入芯片了,一辈子都带着这个犯罪记录,那能怪谁? 国家又没有说把芯片出来之前的罪犯植入芯片,说的是芯片出来,国家通知完这个规定后植入。 这就好像是小偷偷东西,屋主在门口贴了个条子,上面写着内有恶犬,进去小心被咬。 小偷不信邪进去,结果被恶犬咬了个半死。 怪谁? 再说了,这些人出狱后遭受的“歧视”是什么? 强奸犯,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在出狱后,只要接触到没有被申请解除的异性,芯片都会发烫发热,警方那边也会得到提示,立刻调取监控查看是否有异常。 恋童癖犯罪者不允许靠近孩子。 人贩子会根据他拐卖的是谁来规定他不被允许靠近哪个群体。 这是歧视吗? 这明明是在预防犯罪。 而且都告诉你们了,你们不要干这个事,干了我们会植入芯片的,你们还要干,这还能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也有一些眼尖的人发现了亮点。 研发出这芯片的人,居然是一位年龄只有十五岁的少年。 十五岁!!!! 他们在这个年纪还在抱怨作业太多,每天在题海里面徜徉呢。 结果人家却研发出了这款芯片。 这个叫做纪长泽的少年郎立刻进入到了大家的视线中。 一看,诶?很眼熟啊。 哦哦哦对,这不是一年前那个上过节目的孩子吗?妈妈是被爸爸拐卖来的那个。 后来还引发了震动全国的全村买卖人口案。 纪长泽的口才让许多人都记忆尤深,毕竟当初被称为金嘴的洛仓力可是都被他怼的说不出话来,还被揭露了真实目的,等到节目一结束立刻被辞退,名声也臭了,还被前面参加过节目的一些嘉宾告了。 据说现在混得就不咋地,亲戚都嫌弃他丢人,出门在外被认出来也都是用鄙夷嫌弃的视线看他,出国吧,之前他赚得多着也花得多,现在不赚钱了,身上还欠着钱,哪有钱出国。 混得那叫一个惨啊。 倒是纪长泽没再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那时候大家讨论了一顿也就算了。 没想到一年后,他再出现在屏幕里,竟然是以防拐卖芯片研发者的身份。 评论里惊叹的惊叹,赞赏的赞赏。 还有一部分人却感动了。 电视前,面色红润,因为三个孩子经常来看她,又因为长泽的一番话得到了救赎的林知书笑盈盈,满目自豪的看着镜头里神情淡定的儿子。 她这一年重新捡起了书本,京大知道她的遭遇后,愿意让她重新入读。 也许曾经的林知书还会害怕胆怯,但在经过那期节目后,她就想通了。 做错事的人从来就不是她。 她为什么要因为别人的伤害毁掉自己的人生,让亲者痛仇者快。 她活的越好,才越对得起她的亲人们。 再次读书,自然是没当初那么简单了,但林知书肯吃苦,哪怕得不到什么好成绩,她也想读书。 一年过去,她身上原本的仓皇消失不见,转变为的是温柔与落落大方。 因为心情好,又配合疗养,如今的她看上去也比实际岁数年轻许多,两个女儿经常和她一起去逛街,每次听到店员以为这是一个姐姐带着两个妹妹出来,林知书都微笑着否认。 “我是她们妈妈。” 对,她是妈妈。 而不是一个犯错的失败者。 林知书之后的一生过得平静而又幸福,她见证了两个女儿毕业后一起创业,从当初在父亲身边害怕的一句话都不敢说的性子渐渐成长为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强人。 又见证了小儿子纪长泽与那些犯罪者斗智斗勇的一生。 他研发芯片,从根源打击人贩子。 他研发保护性监控,全方位制止犯罪。 他向国家申请和警局联手,一一找出那些失踪的孩子和大人。 对于华国人很多人来说,纪长泽的存在是一种救赎。 有人做过统计,他这一辈子,直接间接救出来的孩子女人至少有三千人。 如果算上因为他的研发而制止,或者说是刚刚发生就被截断的犯罪行为,那就数不清了。 一直到他去世时,华国在拐卖人口这方面已经实现了零成功率。 而在林知书的眼中。 她的小儿子本身就是一道光。 甚至在岁数到了,躺在病床上即将离开人世前,林知书回忆过去一生,看到的最后画面是最几十年前的那期节目上。 林知书的寿命很长,她如今都九十多岁了,这辈子见过的人和事业多,但那一幕,就是怎么都忘不了。 她的前面是以守护姿态站着的长泽,他说:你没错。 像是在阴暗的沟渠里,突然照进来一道光。 整个世界都跟着一起点亮。 随着林知书的眼慢慢闭上,记忆里的长泽仿佛也成了一道光。 一道能够让她不再恐惧,不再自责,不再绝望的光。 照着前路,让她无畏无惧。 她合上了眼,安详离去。 林知书去世十年后,纪长泽离世。 他这辈子救了很多人,同时,也感受到了最多的快乐。 值了。 纪长泽不意外,只问: 纪长泽: 系统噎了噎,还不放弃的提示: 纪长泽笑了,摸了摸眼睛: **** 纪长泽刚一睁开眼,就感受到自己与人迎面相撞。 那人被撞得不爽,骂了一句:“你瞎啊!看不见我这么个大人!” 纪长泽望着面前的一片漆黑,好脾气的笑笑:“不好意思,我真看不见。” 这人;“……” 他望着面前人虽睁着眼,眸子里却无半点神光的模样,试探的伸出手挥了挥,见纪长泽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神情顿时讪讪起来。 “算了算了,是我自己也没好好看路。” 这可真是尴尬了,骂人家瞎了。 结果人家真是个瞎子。 第74章 医仙(1) 纪长泽眼前一片漆黑, 但也不妨碍他动了动耳朵来判断周围情况。 附近有人叫卖东西的声音,还有人会在他身边走过与他衣服有碰触,前方正在跟他说话的这人声音清朗, 语气充满活力,年纪差不多在十六七岁左右,随着说话和刚才伸出手试探他眼睛的动作,纪长泽还听到了对方差不多腰间位置玉佩交错的碰响。 另外, 面前这个少年与他是面对面, 如果伸出的手是右手风速应该会从纪长泽左边眼睛出现, 但刚才是右边眼感触到手摆动带来的微风。 这说明面前人刚才试探他眼盲时用的是左手,要么面前人右手拿着东西, 要么他是个左撇子。 而差不多在他右手位置也有配饰碰触的清脆响声,这个声音应当是玉石,古代配玉的东西就那么几个,再加上听音辨位, 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应当要比他本人再往前一些。 纪长泽很快下了结论,这个人右手是拿着一柄剑,剑柄上系着玉穗,听声音玉石应该不错,出身挺好, 家里不差钱, 配剑,等于会武功, 性子直爽,虽然出身不错但并无傲气。 是个好人,同样也好忽悠。 “你没事吧?嘿?听见我说话没?” 对方的声音将纪长泽从思绪中拉出,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陷入了老毛病。 一个瞎子, 到了哪里总是没安全感的,别说遇到个人,就算是遇到一只猫,他也总是会下意识的将对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评判清楚。 纪长泽笑笑:“我无事,方才是我不小心撞到阁下,阁下不在意就好。” “你这都眼盲了,为何不拿着根棍子出来,还有,你家人呢?他们怎么放心让你一人出来?莫不是这大街上人太多你与家人走散了?你家住何处,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看来这人不光是个好人,还是个热心肠。 “无事,我自己一人便可以,多谢了。” 陈碎看着面前双目无神的人,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但人家想要自己回去,他也不可能硬送,于是只好点点头:“那行,兄台一个人多多小心,听闻近日许多异兽不知何故波动起来,不知道会不会袭击朝阳城,你既瞧不见,这些时日最好还是不要出门了。” 纪长泽将异兽和朝阳城这两个字记下来,面上没露出多少惊讶神情,点点头转身离去。 他在自己的世界本来就是个盲人,早就练就了听力和判断反应能力,就算是在各种小世界里用了主道具成为了正常人,那些也是忘不掉的。 于是,陈碎就看着这位盲人转身离去,他和其他的盲人不一样,既没有伸出手去探路,也没有拿着竹棍之类的向前试探,反而如一个正常人一般径直行走。 速度虽不快,却也不慢。 “奇怪了。” 他挠挠头,想着方才纪长泽身上穿着的那身不错衣物,还有与周围人截然不同格格不入的好看相貌。 一拍手。 难不成这位是仙门子弟?! 那边的纪长泽走路稳当,一路上再也没有撞到别人,顺着人声少的地方走了过去,一直等走到没有人声,四周静寂无声的地方了,才停下脚步。 他贴着墙慢慢将这个地方探索了一遍,应当是一个废弃的小巷子,别说人了,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确定安全后,纪长泽靠着墙,开始查看记忆。 这里果然是一个修仙世界。 这个世界很大,如果要和地球相比的话,差不多是比他大了一千倍,自然,这里的人口也很多,而且就算是有很多人口,照旧地广人稀。 有修仙者,也有没有灵根的凡人,还有会袭击人类的异兽,差不多就是这三类组成。 当然,这三类还能分出许多的小分支。 比如说修仙者里不光有那种一心修真等着飞升的,还有魔修杀人夺宝干尽坏事的。 凡人也有王朝,光是纪长泽在的这片大陆大大小小的国家就有几百个,排得上名号的几十个,最为顶端的有三个。 异兽那边有排斥人类的喜欢人类,有被人类当做宠物的有和人类并肩作战的,有见了面不互相对打就不正常的,还有各种精怪妖精,石头成精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用一句话来概括一下,就是啥都有。 普通的凡人对于修仙者都十分的敬仰,凡人王朝里也会有修仙者在,但修真的宗门讲究不插手凡人事务,因此一般这种王朝里的庇护者都是他们皇室里出去的修真者。 帮助自家人嘛,也不算是多事。 这里是西大路,隔壁是东大陆,还有个北边和南边,东大陆是修真者的地盘,修真者的宗门都在那边,其他的三个大陆基本上都是凡人的地盘,当然也会有异兽存在。 因为这个世界太大太大了,基本上一个普通凡人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自己所在的大陆前往其他大陆。 因此,也方便了原主到处诈骗。 是的,原主是一个骗子。 他这个人,怎么说呢,本来是个孤儿,稀里糊涂的长大了,一直在讨饭。 古代嘛,基本上日子过得不怎么好的人都不怎么爱干净,原主也是如此。 因此他脸上的皮那要是搓一搓能搓出一堆黑泥,再加上他蓬头垢面满脸大胡子,基本上人家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在他二十岁的那一天,原主捡到了一个铜镜。 本来他想要把铜镜拿去卖钱,突然突发奇想想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于是他跑去河边,洗了一个时辰,总算是把自己给搓白了。 接着拿着铜镜一照。 诶呀妈呀,老帅了! 原主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长的这么好看。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就算是他猥琐的气质都挡不住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蛋。 二十岁的人,用一句不太恰当的形容词,那就是长的水灵灵的,就原主自己的感受,他曾经见过一位被称为都城第一美人的大小姐,那位的长相都比不上他。 可以想见,他长的有多么好看。 本来只想要这辈子就这么混过去的原主心底冒出了一个主意。 他没见过修仙者,但是他知道修仙者都是什么样的。 那种大宗们的基本上都是一身白衣,相貌气质都甩出去凡人一大截,基本上修仙的就没有丑人,就算是你五官平平,因为修仙不食五谷,将身体的杂物都排了出去,皮肤细腻白皙有光泽,没有小痘痘没有斑点没有疤痕,一个个比刚剥了壳的鸡蛋还要白嫩。 就算是三分颜值也能硬生生的拉到了五分。 因此坊间一直都有传闻,要想要找出哪位是修仙者,只要看长相就行了,像是那种穿的仙气飘飘手上的武器也都好看的,本身又长的相当不错的,基本上都是修仙者了。 当然,因为原主一直待着的地方是小地方,他从来没见过修仙者。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靠想象啊。 只要是个正常凡人,谁没有做过一个某一日有个仙人路过此地,突然发现你根骨奇佳于是决定收你为徒,带你去东大陆,带你进宗门,从此修真快乐得以长生的美梦。 原主就有过。 他还特别机智的想到了别人肯定也有这样的美梦。 而他,就要利用这一点来为自己赚钱。 于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修仙者出现了。 ——没出现在他所在的小地方,毕竟那地方他怕露馅。 果然一切都如原主所料,他所到之处,当地的富商和官员都会小心翼翼的亲自来请他上门做客。 毕竟这可是仙人啊!! 就算是他们没有仙缘,府中的小孩子呢?就算是小孩子们没有仙缘,那结一个善缘也是好的嘛。 毕竟现在异兽纵横的,今天听说某某城被异兽给攻破了,明天听说某某地异兽吃人,万一要是哪天异兽来他们这儿了呢,先和这位修仙者打好关系,以后遇事好求人。 原主就是拿准了这些人会这么想。 他端着一副高人的架子,吃好喝好了,还能得到对方府上送来的盘缠。 才去了一个地方,赚的钱都足够他这辈子花了。 本来就此收手,他拿着这笔钱肯定能够逍遥快活,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买地盖房娶妻生子。 但是在享受到了那些平时他看都不敢看一眼的大人物对着他小心奉承,所有人都用着敬仰的视线看着自己后,原主对这种感觉上瘾了。 他继续装作自己是一个修仙者,走完这家去那家,在一个城里呆十天半个月的,拿了好处再走人。 在对方出手特别大方后,有的时候他还会送出一些“礼物”出去。 玉珏。 这玩意也是东大陆那边的宗门特产,一般都是修真宗门里长辈给小辈的。 里面放了一小丝施法者的神识,当拿着玉珏的人遇到了危险或者是摆不平的事时,捏碎玉珏,施法者就能感受到,并且赶来为之解决危险。 比较牛皮的大佬要是自己的离得远了,还能分出一缕神识出去解决。 一般玉珏都是由玉佩作为载体。 原主没见过,但是他海购了一批小块白色玉石,当做玉珏送给了那些将他奉为座上宾的家族。 那些家族一个个如获至宝,以为自己得到了修仙者的庇护,以后有了灭族危险可以捏碎玉珏求助。 然而这玉珏是假货啊。 那里面压根就没有什么神识,毕竟原主根本不是什么修仙者,他哪里有什么神识,更加别说放在玉佩里了。 原主盘算的特别好,像是这种玉珏,别说是普通人家了,就算是那种大家族,得到了肯定也是会好好的供起来的,非大事绝对不会轻易动用。 毕竟一来玉珏是一次性的,用完了就没了,二来要是他们是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叫人家仙人出来,那他们也不好意思张口啊。 因此,如果这个家族不出什么意外,一百年内肯定不会动用玉珏了。 一百年后他人都化成灰了,还怕被拆穿吗?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动用玉珏了,那肯定是灭族大事啊,到时候他没有赶过去,对方直接死翘翘了,没有活人,就没有指控。 相当完美! 原主也不是谁都送的,他差不多溜达了十四年,一共也就送出去七块玉珏。 要是这辈子光是这么骗吃骗喝,那他最多也只能算得上是一个厚脸皮的骗子算不上人渣。 但原主还骗了别的。 在某一天,他路过了一个小家族,小家族的族长盛情邀请,原主抱着不占便宜白不占的良好心态,欣然接受邀请,在这个小家族里吃吃喝喝了几天。 然后,他有一次碰上了出来放风筝的族长之女。 花容月貌,闭月羞花,原主的文化水平让他在看见那张绝色容颜后只能在心底憋出俩字来: 好看! 他当时刚刚开始游历(骗钱)没多久,就算是有的家族会送上女人,他也担心自己要是露了馅该怎么办,因此一向是很有原则的拒绝所有女人。 但这一次,她实在是太好看了。 原主制造了一场偶遇,在他已经锻炼的很不错的仙气飘飘气质,和那张好看脸蛋下,对方果然沦陷。 族长见了大喜。 和仙长关系好的方式有那么多种,能够让他们牵连最广的自然是联姻了。 于是,他直接提出了将女儿嫁给原主。 原主现在只想着赶紧吃上这一块大肥肉,也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下来。 洞房花烛夜,对方含着满满的恋慕,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她以为她嫁给了一位盖世英雄,可原主压根就是一头狗熊。 吃过了,爽过了,他就开始考虑现实问题了。 他根本就不是仙人,一直以为他能装,能一直没露馅,除了靠着他精湛的演技外,再有就是他身边从来没有过其他人。 诈骗一路,他都是一个人来的。 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自然也没有人能戳穿他。 于是他先假意说要带新婚妻子回东大陆的宗门,之后又在启程的前几天,做了一场大戏。 本来是在好好的给妻子描眉,突然眉头一皱,心口剧痛,接着眺望东方,说是感应到了宗门有变,他必须要赶紧赶回去,而且宗门如今恐怕是有十分大的危险,妻子只是凡人,他不能带着妻子去犯险。 于是只能匆匆告辞,允诺了等到处理完了宗门的事后会回来接她,就离开了那里。 为了做戏逼真,他还留下了两枚假玉珏,表示要是在他还没有赶回来之前如果遇到危险,就打碎这两枚玉珏。 一枚玉珏给妻子,一枚玉珏给妻子的家族,万无一失。 原主精湛的演技,编好的说辞,还有留下的这两枚让人能够安心的玉珏,所有人都相信了他的鬼话。 在他走后,他的凡人妻子就发现怀有身孕,可他却迟迟未归,妻子一边担心他是不是在回到宗门后遇到了什么危险,一边等待着生产。 在生产当天,她难产奄奄一息,而那个时候原主还未归来,族长打碎了她的玉珏想要让这个仙人女婿来救自己的女儿。 玉珏碎了,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没有玉珏一碎人立刻赶来。 自然也就没了仙人起手回春救他女儿。 她在竭尽全力生下了一个女儿后大出血死去。 这个时候还没有人觉得原主是骗子,毕竟他的长相和那装扮言谈十分唬人。 他们都以为是这位仙人姑爷宗门有难他回去相助,结果死在了那场劫难里。 或者是对方是渣男,抛弃了他们小姐。 族长哀痛之下,还是更加倾向于他的仙人姑爷出了意外的,但一天,两天,一年,两年,十年,原主都再也没出现过。 第十年的时候,一位真正的修仙者来到了这个小城。 族长将玉珏拿给对方看,询问是否认识他的仙人女婿,对方接过玉珏,肯定的说里面并无神识。 没有神识,也就是个凡人了。 这一切竟然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什么仙人,什么回宗门,那个骗子活生生的骗走了他女儿的命。 族长大怒,将女儿房中一直保存着的那副原主画像找了出来,张贴全城通缉。 而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小孙女却找人拓印了那副画像,之后离家出走,只留下一封信说是她要找到那个骗了她娘的负心汉,亲手将之手刃,为她娘复仇。 十四岁的少女,因为父母都不在身边,从小就被宠的天真,就算是会一点拳脚功夫,一个人出门在外肯定是不行的。 在遇到了一系列的危险后,她居然误打误撞的拜入了出来捕异兽的修仙者门下。 这是真的修仙者,不过是宗门比较小,在东大陆也不怎么有名气,虽然有个不错的宗门名字,但更加符合他们宗门名字的是穷。 因为穷,这才派了弟子出来组队捕其他大陆的异兽。 ——然后带回东大陆卖钱得灵石。 他们本来就要四处游历找作孽(值钱)的异兽,少女也是想要四处游历找她那个负心汉渣爹,双方一拍即合,少女直接拜了他们出来带队的长老为师,接着一行人一起行动。 别误会,她拜师长老并不是说她的天赋有多么高,所以才派出长老来让她拜师。 而是因为在东大陆,宗门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收徒,就要有金丹修为。 东大陆的金丹多如狗,那是遍地走,这个规定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就是对那些小宗门不太友好,毕竟好的苗子都是被大宗门挑走了,剩下的才轮到小宗门,再加上小宗门的功法肯定是没有大宗门给力,小宗门的资源也是扣扣索索想大方都大方不起来,因此,这个金丹嘛,他们都比较少。 原主女儿拜的宗门就是。 这次出来的人一共有三十人,三十个人里面只有带队长老一个人有金丹修为,于是要想收徒的话,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有这个分量了。 一行人本来就是来这边赚个钱,异兽打得差不多也就回去了,结果运气不好,撞上了一个比较中型的宗门也来打异兽。 因为都是东大陆出来的,两边就组队了。 原主女儿就倒霉了。 她遗传到了父母的貌美基因,长的那是一个好看,小宗门之所以收下他除了因为她的灵根不错,还有就是因为她这个长相了。 虽然年纪小,但是总会有长大的一天嘛,小姑娘长大了肯定想要谈恋爱,满山的师兄们就等着让她挑了,肥水不流外人田,稳稳当当。 结果谁也没想到,就因为她长的太好看,悲剧了。 因为她长的太好看,隔壁中型宗门里的掌门儿子看上她了。 因为掌门儿子看上她了,喜欢掌门儿子的掌门女弟子就不爽了。 你一个没什么修为没什么背景连宗门都是小地方,除了脸一无是处的女人凭什么跟我争,我要针对你! 才十四岁压根没想着什么情情爱爱只想要好好修炼找到渣爹弄死对方的小姑娘:“???” 对方年纪不大,从小也是众星捧月的,也想不出什么恶毒的招式来。 于是针对方法就是言语挑衅,在打异兽的时候各种把危险位置留给她,然后继续言语挑衅。 本来这也没什么,谁也没受到什么实质伤害。 结果那位掌门公子却不是他外表看上那样无害,他看中了对方没什么宗门背景,在一个林子走散时想要直接轻薄,被推开之后反而威胁起来。 然后遭遇撩阴腿。 他之后果然下了狠手,在遇到危险时直接将十四岁的小姑娘推向了异兽,当时漫天大雾,离着她最近的人只能看见有人推了她一把,却不知道是谁。 迷雾散去时,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于是,那个喜欢掌门儿子,经常针对挑衅小姑娘的女孩就背了锅。 大家找寻一顿,只能找到已经被异兽撕扯断了手腿,脸部毁容的小姑娘。 他们匆匆带着对方赶往城里,暂住在一户人家,四处张贴告示,寻求在这所城中的医修帮助。 然后,这个家族的族长就找来了正在骗吃骗喝的原主。 谁让原主给自己批的皮是医修呢。 他给自己这个身份也是有考量的。 首先,众所周知医修不能打,医修在东大陆那十分高的地位完全是因为有了他们,修真者们什么灵根受损啊,什么打异兽筋脉断了啊,或者是什么修为停滞不前啊,全都能让医修来解决。 因此他披上医修的马甲,那是既受人尊敬,又不用担心在骗吃骗喝的时候对方来上一句“仙长啊,我们这里的xxx地遭受异兽攻击,求求仙长您去看看打跑那些异兽”。 其次,医修那是从来不救修真者之外的人,凡人他们不救,因为医修救人靠的是灵力,和凡人治病救人那一套完全不一样。 原主去的地方又为了避免被戳穿大多都避开有修者的地界,凡人呢他身为医修又不能医治,更加不怕被拆穿了。 就算是有修者,医修又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的,像是断腿断脚这种,基本上没有医修能救的了。 所以原主在得到邀请时欣然接受,装了这么多年修者,他完全摸清楚修者那一套了,到时候只要装装样子,说这个伤太严重了自己根本不能治就行了。 而且当时那个族长之所以会邀请他一个修者去看另一个修者,完全是因为原主这一次差点翻车,本来好好的混吃混喝,结果某天在花园正逛着,族长的小儿子玩飞镖,打在了他身上。 修者那一个个都是耳聪目明,修为高的修者就算是隔着一里外,想听清楚那边的声音也能听得到。 而且修者身上大多都有灵力护体,要是有什么暗器打在了身上,别说是打出血了,根本还没有近身就已经被灵力给弄得融化了。 原主往常端着话不多言的修者人设,凡人哪里敢靠近他,也就是这一次碰上了个小孩子不懂事,直接朝着他扔飞镖。 虽然他没什么事,但是族中有人就开始起疑心了。 这要真的是修者,会被一个小孩子的飞镖打中吗? 就算是医修公认的战斗力差劲,那也不至于这么差劲吧,护身灵力去哪里了? 一般修者不都是在成为修真者的那一刻就在修炼自己的护身灵力吗?修为再怎么低微的,哪怕刚刚入门的修者都不会被一个凡人小孩子丢过去的飞镖打中好吗? 族中流言纷纷,大家怀疑又害怕问出来会得罪修者,正好有其他受伤修者来借宿。 族长一想,这不是正好试探一下吗?! 医修不能治疗凡人,修者总可以了吧。 于是原主就来了。 准备充足的原主一看这个伤就说治不了,其他修真者也不意外,毕竟这种伤,就算是带回东大陆,能够找到人医治的概率也低的可怕。 族长心底的疑心却更加重了。 他悄悄找了其中一名修者,拜托他们探查原主灵力,结果可想而知,原主根本没有灵力。 没有灵力,那不是凡人是什么。 族长立刻翻脸,将原主赶了出去。 原主怀恨在心,却只能离开,只是他不知道族长怀疑的一系列心绪,还以为是因为对方探查出了自己没有灵力才翻脸。 他怕现在出城被报复,呆了十天左右,才准备离开这座城池,恰巧那边的修者一行人也准备离开,结果正好碰上魔修来袭击。 所有修者出战,只剩下受伤的女孩被留在马车上。 原主知道她伤势,想上车去找一点修者用的东西,以后好继续装修者。 结果还没靠近就看见那位掌门公子趁着别人没注意过来劈开马车,又用灵力将女孩送到了来攻打的魔修小兵附近。 他做完了这些若无其事的继续去和其他人汇合打魔修,原主愣了愣,正巧女孩醒了向他求救,要他去喊别人,答应会给他报酬。 他答应下来,正要去找人突然想起那个掌门公子要是被他坏了好事会不会找他算账,于是又反身回来,在女孩身上摸索出了钱财和一些修者用的东西。 然后在对方绝望的哀求下转身毫不犹豫离去。 绝望中有了希望,再破灭的感觉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原主也有些心虚,毕竟他虽然一直骗吃骗喝,可却从未做出过这种见死不救的事。 他躲在暗处藏起来,能看到女孩在地上躺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后魔修们看到了她,感触到了她身上的灵力后,这些魔修眼底露出兴奋神色。 他看到女孩甚至都没死去,就被魔修们扔在空中活活撕碎。 她体内不多的灵力随着身体撕碎而四溢,被魔修们吸收。 原主心底莫名有些难受,他离开了这座城市,继续到处行骗,某一天又被戳穿,身上钱财也没了,他只能靠着典当过活。 之后,就是被官府抓住,问他那典当物是从哪里来的。 原主胡诌了一统,后得知那典当物原来是一家族的小姐从小佩戴的物件,那家小姐离开家之后就再也没了音讯,这家当铺是那家家族开的,一发现他典当的物件里有着家族徽记便立刻报了官。 知道这件事后原主没太害怕,反正他只要说是自己捡到的不就行了,他也记得这个典当物是当初那被魔修活活撕碎小姑娘的,但他见死不救这件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他不说,没人能定他的罪。 然后,小姑娘的外公来了。 两人相见,都是满满的震惊。 原主知道,他当初娶的娘子是对方独女,那小姑娘是面前人的外孙女,也就是说,那个小姑娘,是他娘子的女儿?? 这位族长见到原主后情绪很是失控了一阵,也直接告诉了原主那就是他的女儿。 原主懵了。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这辈子唯一的血脉竟然是当初他见死不救的一个小姑娘。 他这个人混蛋,但他是孤儿,最看重的就是亲情,曾经还没有成为骗子前也是幻想过如果以后自己有了孩子要怎么怎么宝贝对方,要让对方好好的长大,一点苦也不吃。 正是因为如此,他当初才能那样果断的离开。 因为他知道,再不走,如果娘子有了孩子,他就再也走不了了。 可谁能想到呢,他走了,但那时候娘子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而且,他们的孩子还在他眼皮子底下死的那样惨。 原主疯了。 在从他口中问出女孩的下场后,族长也疯了。 原主被他各种严刑拷打,在他身上发泄一切怨气。 最终死状凄惨。 可这一次,一向靠着厚脸皮,怕疼的他第一次忍住了没求饶。 是赎罪吗? 他也不知道。 他从没想过害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救下对方,哪怕是自己的性命不要他也要救下她。 他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给她,他要让她每天开开心心不用为生活奔波,要让她成为众人艳羡的对象。 他还想要在他女儿心中,父亲不是一个骗子,而是疼爱她的父亲。 男人作为丈夫和父亲,真的很不一样。 原主可以理直气壮的渣了娘子,丢下对方抛弃对方,却也可以因为自己是间接害死女儿的凶手而甘愿受罚。 他将灵魂献出,只求能完成他的心愿。 纪长泽听着系统的话,忍不住笑了: 系统沉默几秒,继续用着机械音提示: 言下之意,就是不开外挂没得玩了。 毕竟这么短的时间。 纪长泽摸了摸自己的袖子,摸索出了一个形状后撕下来,然后熟练绑在了眼睛上。 纪长泽蒙着眼,慢慢往外走去。 系统沉默了一会,回答道: 系统: 纪长泽无奈的摇头笑笑: 系统: 纪长泽: 系统憋了憋,憋出了一句; 第75章 医仙(2) 搞清楚现状了, 纪长泽从自己的大脑里选了选,又摸着墙,凭借着他的耳力, 找了个山洞开始修行。 之前人家要原主帮忙医治,原主说治不了。 又被对方看出来身上没有灵力,于是被借助的这一家族长恼怒赶出了门。 说实在的,这家族长真是个好性子, 知道自己被骗了这么多天, 对着一个凡人叫仙师叫了这么久, 在揭露真相时居然只是将人赶出去而不是打出去,脾气实在是好。 不过也不排除是原主的这身皮囊实在是太能忽悠人了的缘故。 纪长泽在山洞里挖了个坑, 又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了火。 速度修炼,你值得拥有。 在山洞里呆了三天,他成功的……没有修炼出一点功法。 这又不是玩游戏,三天就能大成的, 就算是嗑药都没这么快,他在山洞里只是一一实验自己会的技能在这个世界有哪个能拿出来用的。 三天内提高自己实力不可能,但是炼药出来还是可行的。 至于身上没有灵力这个。 苟一苟,总能苟过去的。 三天时间一到,纪长泽把地上的火灭掉, 找出了里面练出来的丹药, 就下了山。 他按照原主记忆中的路线,径直走到了之前借助的大家族大门前。 这个被原主借宿的大家族是丹东的西于家。 对于凡人来说是个切切实实的大家族, 占地光,族人多,而且还富甲天下,但对上从东大陆来的仙师们, 就如同蝼蚁了。 因此在原主借宿时,这家上到主人下到仆人对着他都是客客气气的。 只是那也是从前了。 这位所谓的“仙师”其实身上毫无灵力,连他们家小少爷丢过去的飞镖都没办法阻挡,被族长赶出门,这件事早就传遍了整个西于家。 守门的小厮本来正在与另一个小厮说笑,远远的看见有人来了,连忙站直了身子。 还没等着露出笑脸来问询,就看出来眼前这位脸上蒙着白布,身上穿的仙气飘飘,黑发用玉簪束起,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生敬畏的人是之前那位被戳穿是凡人的“仙师”了。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在府中做客时沉默寡言的“仙师”怎么眼睛看不见了。 其中一位见着纪长泽径直上了台阶要来门前,犹豫几下,还是上前阻拦。 “仙师,老爷说了,我们府中不让您来了,还请您去往别处吧。” 没态度恶劣,也没嘲笑纪长泽一个凡人装作修者,虽然不如往常那样毕恭毕敬,但也依旧十分礼貌,口称仙师。 这就是原主的精明之处了。 他知道对于凡人们来说修者代表什么,因此时时刻刻都端着架子,就算是之前被戳穿身上没有灵力,也没有在脸上露出什么惊慌神色,反而像是被冒犯了一样,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这里。 你说他心虚也好,说他是狼狈离开也好。 但是那副好相貌,再加上那个态度,很容易就能让不敢得罪修者的凡人心中生起畏惧。 忍不住就开始各种脑补。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这位仙师看上去一点也不心虚啊。 倒像是一副懒得解释的模样。 原主赌的就是他们心中还有敬畏,不敢报复自己,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凡人的确是不敢报复他,哪怕他身上没有半分灵力。 再加上西于家的族长又的确好性,这才让原主免于一场毒打。 纪长泽停下脚步,蒙在白布下的眼闭着,如原主一般,脸上没什么表情,说话能说一个字绝对不说俩: “告诉西于家主,我能救她。” 这几天关于仙师为什么被赶走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全府,大家也都知道这位假仙师被赶走是因为真仙师来府中暂住,真仙师里其中有以为受伤了的年轻修者。 纪长泽这么一说,小厮就懂了。 他本来应该对着面前的凡人纪长泽腰杆一硬,呵斥“你还逼逼你还装”,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接触到了纪长泽的蒙着眼的面容,浑身就只剩下了一个字: 怂。 “诶,麻烦您在这等等,小的这就进府通报老爷。” 这个小厮说完就要进府,站在原处的小厮连忙拉住了他。 “你还真的要去找老爷通报啊?之前那些仙师不是说了吗?这位仙师身上没有灵力,就是个凡人。” 小厮悄悄指了指纪长泽方向,悄声道:“你看看仙师,他这副样子哪里像是凡人。” 听到他的话,另一个小厮微微皱眉:“那几位仙师都说了他是个……” 他的视线落在了纪长泽身上。 此刻,一身白衣的男人正站在那,虽然眼睛上被白布盖住,但也没有妨碍他的半分颜值,面白如玉,轮廓清晰。 黑发被玉簪束起,额前两边有些碎发落下,虽然身上穿着的白衣袖子那被撕下来一块,但却完全不会让人觉得破烂,然而凭空添了一分肆意。 恰巧此刻一阵微风吹来,系在脑后的白布微微飘起,这幅景象,俨然是一副画了。 小厮:“……” 他现在也开始怀疑自己了。 凡人会有这样的气质吗?! 凡人能有这样浑身的仙气吗? 他无论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还是上下看,这位分明就是一位仙师啊。 “你看,是吧,我想着,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听闻在东大陆,修为低的仙师是看不出修为高的仙师身上灵力的。” “但是仙师们不是有护体灵力吗?这可是从修炼开始就在身上的,小少爷的飞镖却能打在他身上……” 这个问题一出,另一个小厮也没话说了。 “这个……反正我们直接去通报,就算是老爷不见,仙师肯定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说的也是,那你快些去吧。” 纪长泽站的远,听着他们俩以为他听不到的窃窃私语。 商量完了,其中一个小厮进府去通报了。 他也耐心,就站在那等着。 也是巧了,小厮找到西于家主时,他正带着一个凡人大夫来为受伤的年轻修士治疗。 这位大夫在丹东十分有名气,称得上是名医了,但是当进了屋,看见床上躺着的奄奄一息,只剩下一条腿和一条胳膊,即使被小心擦干净了脸上沁出的血,也还是会有血液缓慢流出来的少女,还是摇了摇头,一脸为难。 坐在床榻边,正在为少女小心擦拭她额头汗水的女子见状,眼底露出一份失望,微微咬了咬牙。 西于家主连忙问道:“您可是我们丹东的名医,真的半点法子都没有了吗?不求将这位小仙师治好,只要保住命就行。” 白发苍苍的大夫摇摇头:“老夫虽有名气,却也并不是医修,只是在治凡人方面略有心得,这位小仙师如今没了一条腿一条胳膊,身体内还藏着异兽的毒,实在是治不了。” 床边坐着的女子猛地站起身,将手中拿着的帕子丢到了床边水盆里: “我早就说了,找凡人根本就没用,我们还不如带着敬年思回东大陆,我师父与袁秀真人关系好,我们求到她跟前去,说不定还能救回来。” 同样也是一脸失望的一个小弟子听到她的话,满脸不忿开口: “怎么带回东大陆?年年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御剑飞行,一路上马车颠簸,等到我们回去她早就不行了。” 女子道:“那也总比我们在这里干瞪眼来的强,她这个伤只有医修能治,医修们大多深居简出,东大陆都不多见,在丹东怎么可能找得到医修,我们回去她还有可能活下来,一直在这里等着就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死路一条?年年死路一条是因为谁?”小弟子脸上怒意更重,直接站出来与女子面对面:“要不是你推她,她会被异兽伤成这样吗?!” 女子也生气了:“我都说了我没有!” “一路上你一直在针对她,我亲眼看见有人把她推进去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和女子穿着一样服饰的年轻修者们纷纷帮女子开始说话。 “你们真火宗都什么态度,你们自家的弟子受伤,耽误我们游历,严师姐还好心要带她回东大陆,你们不知道感恩,居然还好意思责怪严师姐。” “我看是你们天云宗欺人太甚才对,分明就是这个女人推了我师妹,现在我师妹明明不能动还非要带着她回东大陆,一路上舟车劳顿,我师妹哪里受得了。” “是你们不识好人心!” “是你们害人在先!” “是你们!” “就是你们的错!” 两个宗门这一次出来的弟子都很年轻,对峙着对峙着就吵了起来。 吵到了最后,纷纷拔剑,一副要打起来的模样。 西于家主和老大夫被吓得硬生生后退好几步,生怕这些仙师们打起来牵连他们这些凡人。 最终还是在场唯一年纪过了二百五的金丹修士,真火宗长老,敬年思师父阴沉着脸开了口:“好了。” “我们这还是借助在人家家里,闹成这样像什么样子。” 他这话一出,两边的弟子也都想起来还有凡人看着,顿时神情都讪讪起来。 倒是西于家主听到他说的话,连忙讨好的说:“没关系没关系,各位仙师随便,就算是这里的房子被拆了,那也是我们西于家的福分。” 所有弟子们:“……” 这话一出,他们更加不好意思打了。 敬年思的师父今年虽然刚刚满了二百五十岁,但相貌停留在了他二十五岁的时候,外表看上去只是一个有点稳重的年轻人。 他大名则临海,宗门里的弟子们叫他长老,其他宗门的叫他临海真人。 则临海活了二百五十年,从来没收过徒弟,这次出门在外碰上敬年思这个灵根还算不错的小弟子他还很是高兴了一番。 毕竟凡人不都讲究一个开门红吗? 他第一次收徒就收到这么一个灵根不错的,以后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结果还没高兴几天,正畅想着五百岁以后被徒弟奉养的老年生活呢,小徒弟就搞成这样了。 十四岁的小孩,没了一条腿,没了一条胳膊,脸上毁容,血流不止,这还是个女孩子,先不说活下来之后她要怎么生活,就光是现在活不活的下来就是个问题。 因此则临海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 这三天他始终坐在小徒弟床边,为她输送灵力,本身就疲惫不堪了,还要听着这些弟子们跟鸟一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简直恨不得把他们的嘴给缝上。 可他不能。 这要是在自家宗门里他还能发火,出门在外带着一群小孩,他就是一头领头羊,只能压住怒意,深吸一口气,强作稳重。 手上的灵力一边输送不停,视线一边落在了旁边的严湘凤身上:“年思受伤,本就是我真火宗自家事,这几日多谢天云宗几位停留帮忙,既然天云宗是来游历的,我们今日就此别过吧。” 他没用商量的语气,而是直接用的肯定语气。 严湘凤喜欢她师兄,为此争风吃醋牵连敬年思,如今真火宗的弟子说亲眼看见敬年思是被人推出去的,最大的嫌疑人就是严湘凤。 毕竟他们真火宗的弟子每一个都很喜欢敬年思,小师妹长小师妹短的,真火宗是出了名的男子军团,这一代的年轻小辈里压根就没女弟子。 最年轻的女子还是和则临海同辈份的,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小师妹,这群小弟子喜欢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她。 就算不是严湘凤,那推了敬年思的人也绝对是他们天云宗的人,让一个害了敬年思的毒蛇跟在身边,则临海才没有那么傻。 万一要是那人又害人呢。 则临海虽然话说的漂亮,但总结下来就是一句话。 这是我们自家事,不要你们管,请赶紧滚蛋。 他们虽然是小宗门,但也没到了自家弟子都被害了还要跪舔的地步。 严湘凤却不肯走。 “这附近有魔修肆虐,我等天云宗弟子虽辈分不高,却也个个都是融合期,如今敬年思受伤,你们也不好赶路,不如和我们同行。” 她这话是好意,可因为她那一向硬邦邦的说话方式,顿时就惹的真火宗的弟子怒意更重。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真火宗虽然是小宗门,但也不会连个融合器都没有。” “分明就是你害的年年,现在倒是还摆出一副为了我们年年好的样子出来了。” 真火宗弟子这么一说,天云宗弟子们也生气了。 “你们讲不讲理,严师姐是好意,你们非要这样曲解吗!” “她对年年能有什么好意?之前不是她针对我师妹吗?现在我师妹被害成这样,倒是来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知道是心虚了还是想留下来害我师妹。” 则临海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再次吵成一团,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要不怎么说带着小辈们出来赚钱,呸,历练是苦差事呢,小崽子们一个个的毛还没张全,热血上头一点就炸,修为不高嗓门挺高。 看着他们越吵越厉害,则临海真的想拍桌子了。 好在正在双方吵的不可开交时,门外的小厮跑了进来,悄悄对着悄咪咪站到了远处,生怕小仙师们打起来殃及池鱼的西于家主说了纪长泽又回来的事。 西于家主皱眉:“他还敢回来?” “是,看门的下人说,那位仙……那骗子口口声声他能治好小仙师,因为他说的太过笃定,看门的人不敢直接把人赶走,便进来禀报您,请您做个定夺。” 还做什么定夺。 面前吵成一团的小仙师们可是真真的仙师。 毕竟他们才在这里住了三天,就拆了五个凉亭,三栋屋子,打碎了花园的地板砖八十九块。 上次两个不同宗门的小仙师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就在池塘边上,也不知道是谁的招式打歪了直接打在了湖面上。 之后湖面上就飘起了一条条死鱼。 虽然那些鱼是老家主养着观赏而不是用来吃更加不是用来打的,但因为这件事,这两个宗门觉得过意不去都给了他玉珏,西于家主还是觉得很划算的。 武力值在这里,说他们是假的西于家主都不信。 这些小仙师都说了纪长泽是假的了,那肯定是假的。 “别管他,一个骗子而已,我都没跟他计较,他倒是好意思又上门了。” 小厮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开,眼角余光看到这些小仙师们又要打起来了,抽了抽眼角,犹豫着小声询问:“可他说的信誓旦旦,说是能治好小仙师,小的想着,他若真的是假的,知道这里有真的仙师,怎么会有胆子来蒙骗仙师们呢?” 西于家主一想也是,正犹豫着,旁边坐在床边,恨不得把这一屋子叽叽喳喳的小崽子们都丢出去的则临海微微动了动耳朵。 “既然他说可以治,那就让他来。” 西于家主被他突然说话吓了一跳,听到他说的话后有些迟疑:“可小仙师们说他身上没有灵力,就是个骗子。” “无妨,让他来试试。” 反正现在敬年思都这样了,死马当作活马医。 西于家主见是仙师开口,也跟着点了点头,示意小厮出去将人请回来。 一直没掺和到两个宗门舌战的青年没错过这一幕,一脸难受的摇头,对着则临海道:“真人,那人就是一个骗子,浑身毫无灵气,根本就是一个凡人冒充修士来骗吃骗喝的,您怎么能让他来医治年年。” 则临海没去看他,语气不咸不淡:“如今怎么都行不通,还不如让那人来试试,反正也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说完,他听着青年又是一声叹气,内心毫无波动。 这青年就是天云宗宗主之子,身形高大,相貌不错,对着谁都很有礼貌,才十九岁修为已经到了心动初期,不出十年定然能到金丹。 按理说这样的小辈应该很讨长辈喜欢才对,只是则临海就是对着他喜欢不起来。 首先,他十九岁,就喜欢上了只有十四岁在东大陆都能称为幼女的敬年思,并且直接展开追求。 而且在敬年思明确表示自己不喜欢他,只想修炼和吃吃喝喝后还坚持着追求。 作为敬年思的师父,则临海很不喜欢他这么做。 其次,他口口声声说喜欢敬年思,却丝毫没去管因为他的喜欢而争风吃醋的严湘凤各种针对敬年思,这种喜欢也未免太让人不放心了。 最后,敬年思受伤之后,这一路上则临海要守着车队避免被异兽袭击,给敬年思输入灵力就只能修为不高灵力储存量不多的小弟子们来。 他们输入一会就会十分疲惫,于是只能轮换。 这一路上,真火宗所有弟子都轮换着输送,甚至天云宗的一些弟子也在输送,其中还包括被怀疑推了敬年思的严湘凤。 情敌都不吝啬这点灵力救人了,口口声声喜欢敬年思的他却从未输送过一点灵力出去。 但明面上,他又做足了为敬年思的遭遇而伤心的神情。 则临海没心思去逼逼什么,也不想玩找茬游戏,但他就是潜意识里不喜欢这位天云宗的下代宗主王鹄立。 见则临海对自己的态度不怎么热情,王鹄立眼底不悦一闪而过,随后隐藏下来。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毁了容,没了一条腿一根胳膊的敬年思,视线里满是冰冷。 敬年思肯定是活不过几天了。 真是可惜了她这不错的脸蛋。 不过要怪就怪她自己吧,要不是她不识好歹,拒绝了他的求爱,也不会变成这样。 也是她运道不好,本来他也没想着害死她,只是见当时严湘凤也站在那,他推一把,敬年思要怀疑也只会怀疑严湘凤,顺手推一下而已。 本来以为只是吓一吓她或者让她毁容,没想到异兽居然这么残暴。 王鹄立刚开始是心虚的,但很快他就又平静了下来。 反正敬年思也活不长了,只要她一死,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他做了什么,真火宗要怪肯定也是怪严湘凤而不是他。 这几天严湘凤坚持要留下来帮忙着,王鹄立同意下来就是为了看着敬年思咽气他才能安心。 他已经十分确定敬年思会死了。 这样的伤口,别说是一个凡人骗子了,就是严湘凤说的袁秀真人都没得救。 他自信满满,两边的小弟子们还在吵。 吵着吵着,真火宗的一个小弟子突然清醒过来:“年年还在这里修养,我们在这里吵架不是打扰她吗?!” 则临海翻了个白眼。 小祖宗们,你们总算是发现了。 天云宗的小弟子们一想也是:“好!我们不打扰她,我们出去吵!” 则临海;“……” 两方达成共识,就这么一路吵着出了门。 他眼睁睁的看着西于家主赶忙叫来门口的小厮,小声(但他是金丹修士他能听见)嘱咐: “你快些,跑在这些小仙师们前面,要是他们前方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赶紧让人搬走,还有,湖边刚刚下了鱼苗,千万别让小仙师们去那边,那可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小厮得令,赶忙去了。 则临海沉沉叹口气。 看看,都把人家逼成什么样子了。 丢人啊。 好在并不是所有的小弟子都失去理智的,至少严湘凤和真火宗一个十五岁的小弟子就回来了。 则临海心底感到了一丝欣慰。 果然,还是有懂事孩子的。 然后就见着那个小弟子跑到了自己身边,警惕的看着王鹄立和严湘凤,顺带小声对着自己逼逼:“师叔,我刚刚看到严湘凤突然进屋,她说不定还要对小师妹做什么坏事,我们可要小心着些。” 严湘凤听见了,一下子就炸了:“我都说了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就你一个人讨厌小师妹!” “你亲眼看见我推她了吗?你拿出证据来啊。” “我虽然没看见你的脸但是我看见你的手了,除了你还有谁会推我小师妹。” “我说了我没有!” “你还装,就是你!” 则临海:“……” 他深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早就被自己施了隔音罩的床上。 不生气,不生气。 他是一个十分稳重,温柔,从不生气的长辈。 面对小辈要春天般温暖。 对,没错。 纪长泽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到来的。 小厮在前面带路,推开门,对着西于家主说:“老爷,仙师来了。” 屋内人被吸引了视线,下意识瞥了过去,然后就对上了蒙着眼的纪长泽。 他们都是一愣。 这人三天前眼睛不是还好好的吗? 西于家主也是愣了愣,犹豫了一下自己该用什么态度来对待纪长泽,最终还是决定礼貌一点。 “仙师啊,您这个眼睛是怎么了?” “没什么,过些时日就好了。” 纪长泽开了口,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又一点都没让人觉得冰,是那种无波无澜,毫无起伏的声调。 然后,在屋内几双眼睛的视线下,他就这么蒙着白布,脚下稳稳的进了屋,站在了敬年思躺着的床边。 王鹄立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伸出手在纪长泽眼前晃悠了一下,发现他真的没有半点反应,又感受了一下他身上的灵力,眼底划过一丝鄙夷。 面上神情一整,端的是义正言辞:“西于家主,这位身上没有半分灵力,你还是莫要再叫他仙师了。” 纪长泽微微侧身:“你家长辈未曾教导过你礼节吗?既知晓我眼盲,为何还要作出此等举动。” 王鹄立神情一僵,收回了自己放在纪长泽眼前的手。 “抱歉,只是之前阁下假装修士蒙骗西于家主,我这才怀疑阁下的眼盲也是装出来的,若是有所冒犯,还请见谅。”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是纪长泽骗人在先,他才会不顾礼节了。 纪长泽脸上神情还是那样,话语简短:“你如何判定我是假修士。” 这还用判定吗? 身上没有灵力的修士那还能叫修士吗? 王鹄立十分想要打纪长泽的脸,可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他还要维持自己懂礼貌的人设,只能扯了扯嘴角,用剑柄点了点纪长泽衣袖。 “修者都有护体灵力,阁下却没有。” 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嘲讽:“护体灵力乃是每个修者刚刚修炼出灵力时都会有的,阁下没有护体灵力,如何能称得上是修者?” 白衣蒙眼“修士”精准坐在了床边。 修长大手从敬年思上空覆过。 王鹄立见他既没有掐法诀,也没用灵力,更加确定了他就是个凡人。 “阁下还是别再装模作样了,你身上毫无灵力,就算是医修也不可能一点灵力都……”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严湘凤也睁大了眼,惊喜又不敢相信的快速上前几步,望着床上的景象:“这、这……” 所有人都看向床上的敬年思,震惊的发不出声音来。 全场寂静无声,全部的视线都落在了纪长泽手下。 西于家主还要震惊些,他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指着敬年思方向,激动的说话都在颤:“胳膊、胳膊长出来了……我的娘啊……” 只见那手拂过的地方,有点点星光从空气中漂浮出来,纷纷落在了敬年思伤处,断手,短腿,一点点的长了出来。 有些星光落在了她毁容的脸上,试探碰触过后慢慢消融,而原本满是狰狞疤痕的脸上也恢复了原本的白皙柔嫩。 这一过程并不长,是十分缓慢的。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没有说话,看着纪长泽的手一直到了敬年思双脚上空。 那之前随着一条腿一起被异兽吞噬的脚也在星光闪耀下长了出来。 现在的敬年思面容恢复了精致,手脚俱全,甚至面色都红润了下来,呼吸也均匀的很。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震惊的,仿佛看到了不可能存在的奇迹。 但奇迹制造者纪长泽脸上的神情却依旧无波无澜,被白布盖住下的眼睛连眼睫都没颤动一下,平稳的收回了手。 “好了。” 则临海颤抖着手,连忙上前检查小弟子,确定真的状态平稳下来,完完全全是一副没受伤模样后,狂喜之后便是激动。 “这、这怎么做到的?哪怕是大乘期的医修,也不能肉白骨啊。” 他之前一直想的是敬年思能够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至于身体,只能努力修炼,等到了元婴期,到时候看能不能散去身体,用元婴生活。 没想到现在,他的小弟子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手脚又长回来了。 就连之前对纪长泽满是鄙夷的王鹄立都顾不上自己被打脸了。 他满脑子都是要是有这样本事的人能够投靠他们天云宗,天云宗必定能够跻身大宗门。 纪长泽站起身,给他们让出位置来观察敬年思,不过在站起来后,他晃了晃身子,仿佛站不稳一般的扶住了桌子。 “诶唷,仙师,仙师您没事吧仙师。” 西于家主简直就是软着腿跑过来扶住了纪长泽,将人扶好了之后,他连忙开始忏悔:“对不住仙师,之前是小的有眼无珠,是小的没见识,居然错怪了仙师,请您莫要和小的见识,小的知错了,实在是对不住。” 纪长泽唇发白,微微摆了摆手,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多了几分虚弱:“无事。” 则临海注意到了他的虚弱,连忙起身,对着纪长泽行了个大礼:“多谢真人,真人方才还好好的,现在突然这般,是否是因为救了在下弟子?” “我身子无事。” 冷冷说完这句话后,盲眼白衣的修士就十分“虚弱”的咳嗽起来。 这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样子啊。 则临海连忙道:“真人,您真的没事吗?是不是方才动用了灵力过多?我这里还有一些灵药,不如您服下补充补充?” 纪长泽摇头拒绝,“很虚弱很虚弱”的说着话,语气倒还是那样无波无澜:“只是我门功法问题罢了,要救人总要付出代价。” 则临海先愣了一下,接着恍然大悟。 他就说,什么医修能这么厉害,活死人肉白骨,这就算是飞升的医修也做不到啊。 纪长泽这一句话倒是让他弄清楚了。 “莫非真人是净医修一脉?” 这一脉医修在东大陆是个传说。 别的医修,都是靠着灵力来救人。 这一脉医修却是靠着他们独有的方式来救人,一般要救人的话,就要牺牲一下自己,当然,只是短期牺牲。 一开始创建这一脉的医修只是想要救助自己的亲人却不得其法,后来他想方设法才想出了这个法子,用牺牲自己的代价来救治。 这是妥妥的逆天行为啊。 那个时候,这种医修最受欢迎,无论是多么严重的伤,多么让其他医修挠头的病,这种医修都能治疗好。 只是很快,弊端就出现了。 因为能够救的太多,但是又要牺牲自己,一些人受了伤就会抓来这种医修治病,医修耗费了自己来治病,慢慢的,也就死绝了。 后来据说这一脉已经没有了传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到了如今的东大陆,也就成了睡前故事。 则临海就是从小听着这个睡前故事长大的。 现在见着纪长泽这个样子,他立刻就断定纪长泽是这一脉医修。 然后,则临海的视线就落到了纪长泽那蒙着白布的眼睛上。 之前没瞎,现在瞎了。 之前没事,现在看不见了。 他身子一震:“莫非,您是付出了眼盲的代价,才治好了我的弟子?” 纪长泽伸出手摸了摸眼睛上的布。 看,这不就苟住了。 他声音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与你们无关。” 这副样子,明明就是有关啊。 纪长泽越是这样,则临海越是肯定。 他心中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又是敬仰。 施人恩惠不图报,做了好事不留名。 这位修者,简直太无私太高尚了啊! 第76章 医仙(3) 则临海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 屋子就这么大,他这番话一出,屋内人都听了个清楚透彻。 西于家主是凡人, 对东大陆的事不是很清楚,其他的修士却听得清清楚楚。 真火宗的小弟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听闻净医修能够活死人肉白骨,我本来还不信的,没想到今日一见, 果然如此。” 王鹄立则是心底的盘算又多了一层。 净医修啊, 这可是早就失传多年的净医修。 若是他们天云宗能够有一位净医修。 他浑身的血液都仿佛要随着激动心情燃烧起来, 望向纪长泽的视线相当的灼热。 打个比方的话,差不多就好像是一只老鼠贪婪的望着整个粮仓。 反正纪长泽是这么觉得的。 倒是则临海, 在听到小弟子说的话后猛地冷静下来。 对了,净医修当初差不多是被东大陆的一些修士,还有一些魔修给抓去“被牺牲”的,对于医修一脉来说, 他们差不多是死绝了。 所以在净医修长久未曾出现时,还有个说法是净医修之所以一直没出现,是因为害怕露面后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抓走。 因此这才隐居山林,从不出来露面。 那他刚刚说的那一番话,岂不是戳破了这位净医修的身份。 人家好心救他弟子, 他却戳破了人家身份。 则临海神情尴尬起来, 连忙又对着纪长泽行礼:“真人见谅,在下方才一时激动这才脱口而出, 请真人放心,今日之事,我真火宗绝不告知他人。” 说完,他又看向了王鹄立。 王鹄立很上道。 他现在正是打算要纪长泽对他们天云宗有好感的时候, 这种刷好感度的时刻怎么能错过。 “真人放心,我天云宗弟子也绝不会向外吐露真人的消息。” 严湘凤也跟着点点头。 西于家主:“……” 虽然这好像是他们东大陆修士的事,但是为什么总有一种自己不跟着一起允诺就很不厚道的感觉。 他连忙也赶紧允诺绝对不把今天的事告诉别人。 屋内的人都保证自己守口如瓶,纪长泽神情倒是没什么动容。 那蒙着眼的白衣仙长还是那样,语气淡淡:“不必如此,我们这一脉虽出自净医修,但却独立于净医修的修行方式。” 几人都是一愣。 独立修行方式? 那是什么? 他们回忆了一下净医修的修行方式。 净医修自身往往不能打,虽然修为在身,但杀伤力并不高,不然当初也不会被抓到灭派。 他们更加类似于以自身为宿主,然后换取来救治人的灵力,一般越是严重的伤,他们自身的代价就要付出越多。 不过经过慢慢修炼,还是可以将代价给拿回来。 通俗点说就是,一个奶妈。 奶别人要从自己这抽血,自己回血慢但是死不了。 而且净医修们又不是傻子,一般那种会损伤自己根基的伤和病,他们都不会同意治疗的。 哪有大夫治病把自己给治进去的。 一切都很好,问题是,有些人他眼看着要死了,净医修却不肯治,都要死了谁还跟他讲究什么君子行,直接把人抢回去刀横在脖子上。 治不治?! 不治你就给老子陪葬! 此刻这位被抓的净医修就只能面临两个选择。 一个选择是整条命都玩完。 另一个选择是还能保住半条命。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选择二。 可关键点是,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这么一个快死的人,还有许许多多个。 也许是抓他们来的本人,也许是这些人的亲人,总之,伤者病者是救不完的。 净医修们都有一身的逆天改命之术,偏偏自身又没有自保能力,再加上创建的时间不长还没有根基靠山,可不就被当成软柿子来捏了吗? 而且事情发展到了后面时,就变成了挟持住净医修们的家人来威胁他用性命给自己治疗。 这种事当时都是悄悄来的,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个下的手,是正道,还是魔修。 反正等到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净医修们死伤殆尽,宗门也被一把火烧了干净,所有净医修的修炼方式全部没能留下来。 用身体力行向东大陆展示了什么叫做“医生的悲剧”。 净医修这一脉再无声息之后,东大陆的医修们也不找个山头自己蹲了,也不缩在宗门自己玩了,纷纷出来开始找靠山,毕竟兔死狐悲,亲眼见证了净医修的惨剧,他们也怕自己有一天也会遭遇这些。 所以纪长泽说他的修行方式与净医修不一样,大家是不相信的。 没看见他眼瞎了吗? 让伤者已经被异兽吞噬的肢体重新长回来,这是多么逆天啊,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则临海心底认定了纪长泽也是害怕净医修身份曝光然后惨遭不幸。 对方是为了救他小徒弟才瞎了的,他自然不能见死不救。 于是他拍拍胸脯,满脸义正言辞:“真人您放心,我知晓的,您救了我徒儿,如今又眼盲,不知您下一步要去哪,要不要与我真火宗一起走?我真火宗上下,必护真人周全!” 纪长泽依旧只是声音清冷:“我说了,我的眼睛与你们无关。” 无关? 怎么会无关。 三天前还好好的,当时他说不能治,被西于家主“请”了出去。 三天后再回来眼睛瞎了,就又能治了。 这怎么看都像是他本来不想牺牲自己去救人,但这三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突然又决定来救人,于是这才用眼盲为代价救活了敬年思。 他不肯承认,一定是因为担心承认了自己是净医修的消息会被传出去。 则临海认真的确定了这一点。 立刻改口:“是,我知晓您的眼盲与这无关,只是您救了我徒儿,如今眼盲,不如还是跟着我等一起走吧,您放心,若是真有个什么意外,我真火宗则临海,必定誓护您!” 纪长泽依旧是面上毫无波动。 诶呀,他都说了他的眼盲与敬年思没关系了,他们非要信,他有什么办法。 白布蒙眼的仙长仿佛有些犹豫。 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便多谢临海真人了。” 说完,他又加了一句:“但还请真人清楚,在下眼盲之事,的确与床榻上的人无关。” 则临海信了……才有鬼。 但心底不信不妨碍他嘴上答应:“是是是,我知晓的,与您无关,您只管放心,我真火宗定然将您尊为上宾。” 他是真心的,一旁的王鹄立却是心里一急,以为则临海跟自己的打算一样想抢人,连忙也跟着道:“真人,我天云宗也愿护持真人。” 纪长泽转向王鹄立那边,虽然眼睛上还蒙着白布,看上去却好像正在与王鹄立对视一般。 他问:“临海真人愿意护持我,是因为他的弟子被我救了,你们天云宗又是为什么?” 王鹄立噎住。 他总不能说是因为看你是个稀罕的净医修,想要打好交道带回自己宗门好让自家宗门发扬光大吧。 正在犹豫时,眼角余光撇到了正在床上安然睡着的敬年思,立刻有了注意。 “不瞒阁下,您救得,正是在下的心上人。” 说着,他拱拳,满脸的感激:“您救了年年,我自当感激,为阁下行犬马之劳!” 一言一句,充满了一个男人想要保护自己喜欢之人的大义。 旁边正安静站着的严湘凤听到这句,眉心一跳,有些不高兴的看向了王鹄立。 他之前分明对她说是敬年思喜欢他,但在敬年思受伤,所有人都指责她,怀疑是她推的敬年思时,只有师兄安慰她,告诉她他相信她,并且还对她诉诸心意。 结果现在,怎么又变成他喜欢敬年思了。 严湘凤不是那种能忍的性子,但当着外人的面,她硬生生将内心的疑惑和不悦咽了下去,咬牙听着两人对话。 王鹄立本以为自己这么一说,纪长泽肯定会觉得他有担当。 没想到面前人白布下的眉微微动了动,仿佛皱了起来:“我若是没记错,床榻上的伤者看着仿佛只有十三四岁模样,而你已然是成人了吧?” 王鹄立;“……” 纪长泽继续道:“按照东大陆的算法来算,她如今只是个孩童,你喜欢一个孩子?” 王鹄立:“……但年年姑娘本是凡人,近两日才踏上修行之路。” 纪长泽:“凡人十三四岁不也是孩童吗?” 他说完,又想起来什么,加了一句:“你方才说她是你的心上人,你也是她的心上人吗?” 王鹄立;“……” 则临海在一旁听的暗爽。 这些话他可是憋了许多天了,一直没说一来是因为他是个长辈,不好发作晚辈,二来是宗门不同,对方宗门又比他们真火宗厉害,他没个底气,三来就是对方是追求又不是做什么,他阻拦好像也没个由头。 现在好了,这位净医修可不用顾忌这些,一一说了个痛快。 严湘凤虽然之前还在生气,但见着师兄脸色僵硬下不来台,还是心软了,开口道:“师兄,既然敬年思已经好了,我们也能安心继续游历了,这位医修前辈自有真火宗看顾,临海真人修为比我们高出许多,你大可放心。” 王鹄立眼角抽了抽。 师妹是来给他拆台的吗? 不行! 游历什么时候都可以,难得的净医修,他一定要带回天云宗。 想着,王鹄立视线从严湘凤身上瞥过,对着纪长泽又行了个礼:“阁下,年年姑娘受伤之事,到底与我天云宗之人脱不了干系,我们也是想……将功补过。” 一旁好心让他下台的严湘凤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看向了他。 “师兄你什么意思?我都说了,不是我推的她!你不是说你相信我吗???” 王鹄立在心底骂了一句蠢货。 他只说与天云宗有关系,又没点名道姓是严湘凤,她这么急急的跳出来简直愚蠢至极。 不过他转念一想,严湘凤这样说更加能让面前的净医修相信,便没有否认解释,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着纪长泽的回答。 蒙眼医修唇角仿佛勾起一抹嘲讽弧度。 “既然你执意如此,临海真人没意见就好。” 则临海看了看满脸真诚的王鹄立,又看了看简直要把“愤怒”俩字写在脸上的严湘凤。 思考了一秒钟。 “没意见,我们自然没意见。” 丹东这边一向乱,有个天云宗跟在身边还能安全一点。 至少无论是丹药还是符咒,亦或者是法器方面,天云宗都更加财大气粗一些。 不过他们两个宗门的车队还是要分开,等到小徒弟醒了他也要去嘱咐一番,让她别再和天云宗的人有什么接触。 严湘凤见师兄压根一句话都不和自己解释,更加愤怒:“好,他们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是不是?!我当时忙着抵御异兽,哪里腾的出手来推敬年思,她应该看得到我根本腾不出手才对,等到她醒了,你们就知道了!” 说完,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跑了出去。 “师妹。” 王鹄立连忙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只能匆匆对着几人行礼才追出去。 则临海望着两人一个跑一个追的背影,啧啧出声。 所以说他不喜欢王鹄立。 既然说喜欢敬年思,那就好好喜欢,一边这头追求敬年思,一边那头又不跟师妹说清楚算是怎么回事。 也就他们不是一个辈分又不是一个宗门的,不然他早就当众说出来了。 想当初,他还是一个弟子的时候,他们那一辈不少渣男就是被他这个师弟给小心呵护着再也没能渣别人的。 正在心底感叹着,突然想起来纪长泽还在,则临海连忙神情一整:“诶,这些小孩子们呀。” 他看向神情不变完全没有要和自己交流一下的纪长泽,又想起来他们还没交换过姓名。 “方才都忘了请教真人名号,在下真火宗则临海,还未请教?” 纪长泽虽然蒙着眼,却十分精准的朝着他的方向行礼,声音清冷:“纪长泽。” 没说宗门,也没说修法。 按理说是很可疑的,可如今,则临海只在心底感叹。 果然是净医修,居然连自己的宗门都不敢说出来。 惨烈。 旁边的西于家主见两人互报名号,心里一突。 之前纪长泽来他们府中时可没说自己叫什么,他不说,当时他们也不敢问,就这么一直仙师仙师的叫下来了。 之后在察觉到纪长泽没有护体灵力时,这个也就成了怀疑点。 毕竟你如果不是骗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哪个宗门的叫什么名字修的是什么? 不说这些,是不是就是怕他们询问真正的修者,然后得出查无此人的答案,最后暴露凡人身份。 现在纪长泽居然对着则临海报了名号。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仙师心里,不告诉他们名字,是因为仙凡有别。 他居然还怀疑仙师。 太得罪人了。 西于家主笑容讪讪,趁机插话:“仙师,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您莫要与我计较,您一路舟车劳顿是否饿了?要不要我叫人摆宴席上来?” 记忆里,这位仙师挺能吃的。 面前的白衣仙师还有些苍白的唇微微动了动:“不必如此,我体内并无灵力,你们误会也是正常。” 西于家主还没觉得有什么,则临海先疑惑的看向了纪长泽:“您体内没有灵力?可您分明就是修者。” 修者体内怎么能没有灵力呢? 灵力于修者,就好像是水与鱼,氧气与人一样。 只有凡人才会没有灵力。 但纪长泽方才分明刚刚用灵力救了敬年思,并且当着他们的面,让敬年思的断手短腿一点点长了回来。 他绝不可能是个凡人! 则临海十分肯定。 还真是个凡人的纪长泽微微抿唇,仿佛被这个问题戳到了痛处,但很快又平复下来,回答道:“日后会有。” 哦…… 则临海恍然大悟,秒懂。 恐怕这灵力也是如这位长泽真人的双眼一般,为了救人牺牲了吧。 他又想起了之前西于家主拜托王鹄立探测纪长泽身体灵力时说的话,试探着问道:“难道您的护体灵力也是?” 可这不应该啊。 护体灵力是每一个修士都有的。 一般除非修士死了,否则绝对不会消失。 身体没灵力可以理解,护体灵力怎么能也没有? 他发现,自己刚刚说完这句话,正安静站着的盲眼医修自然垂落在身侧的手就微微握了握。 “送人了。” 则临海:“???” “护体灵力还能送人?” 这玩意不是除非死不然不会从主人身上消散吗? 纪长泽面无表情:“我修行的术法可剥离护体灵力,再附到他人灵体之上。” 如此扯淡的理由,则临海却信了。 毕竟是净医修,怎么逆天,怎么听上去神奇,那不都是理所当然吗? 不过等到接受这一切后,他再看纪长泽,就觉得这位净医修实惨了。 看看,身为一名修者。 护体灵力,送人了。 满身灵力,莫得了。 一双眼睛,还瞎了。 浑身上下看来看去连个武器都没有。 之前还因为被西于家主当做凡人而赶了出去。 净医修那是出了名的修为弱不能打,更别提现在纪长泽还没了灵力,如今的他,恐怕连个凡人都打不过。 再想想,他都混得这么惨了,居然还牺牲自己的眼睛来救敬年思。 而且救了人还不声张自己付出了什么,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全然不提他为了救人付出了眼盲的代价。 好人啊!! 都说净医修都是悲天悯人,虽弱却善,果然如此。 想清楚了,则临海望向纪长泽的视线一下子就充满了敬佩。 他掏出自己的戒子,从里面找出了一些私人物品放在锦囊里,然后把戒子递给了纪长泽。 “真人,这里面有一些防身用的符咒,如今您几乎如同凡人,还是要小心些,这个您就拿着用吧。” 纪长泽没接;“不必如此,我有自保之法。” 都没灵力了,还能有什么自保的法子。 则临海一边在心底感叹果然净医修都是真善美,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救人,却连一点小小的报偿都不肯收下,一边强势的将戒子塞到了纪长泽手中。 “您接着,就当这是救了我徒儿的报偿。” 正在床上躺着的敬年思微微动了动眼。 她这几天其实并不是一直在昏睡,醒来过好多次,只是每次醒来都要被身上的疼痛疼的恨不得自己再晕过去。 而且因为伤势过重身子虚弱,她连张开眼和说句话都做不到,只能疼着疼着迷迷糊糊的再睡过去。 不过今天很不一样。 还没彻底清醒的敬年思茫然的感受着身上轻盈。 居然一点都不疼了。 而且身子很舒服,好像是飘在云朵里一样。 她不会是死了,在用元婴思考吧? 不对,她才刚刚修炼到了筑基,也没有元婴啊。 一边七想八想着,敬年思一边睁开眼。 刚刚睁开眼,就是一个蒙眼的白衣人一边说着不要不收,一边将她师父的戒子戴在了手指上。 敬年思:“?” 她咳嗽一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则临海真欣慰着通过自己三寸不烂之舌终于让薄脸皮又不肯占人便宜的净医修收下了他那小小的礼物,就听见身后徒弟在咳嗽。 他激动转身,惊喜的看向敬年思:“好徒儿,你会咳嗽啦!” 敬年思:“……师父我……” “诶呀!!” 则临海更加激动,兴奋上前,上上下下拍着敬年思:“不得了,你还能说话了,真是活过来了。” 说着,他兴奋的扒拉着敬年思刚刚长出来的胳膊:“快,动一动胳膊给师父看看,是不是真的能动?” 敬年思:“……” 虽然早就知道师父是这个尿性,但是偶尔她还是会觉得幻灭。 当初刚认识时那个稳重高冷帅气英俊的师父是被吃了吗? 她一边满脑子“我的师父是个逗比”,一边配合着动了动自己的胳膊,然后得到了则临海的又一轮惊喜。 出去“友好交流”的两个宗门弟子也在拆了人家两条走廊一个花园后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见了敬年思正在满脸生无可恋的动胳膊,一个个的先是一愣,接着都蜂拥而上。 “小师妹,你胳膊怎么回来的?我的祖师爷啊,它可以动!” “小师妹小师妹你醒了?怎么回事,诶呀你右腿也回来了!!” “年年姑娘真的没事了啊?太好了。” “胳膊腿怎么长出来的?我们才出去了一下下啊。” 被一群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同龄人包围的敬年思:= = 不过等到她从他们口中得知自己居然是被异兽咬掉了一条胳膊一条腿,脸上还掉了一大块肉,被直接抬回来后,表情就也变成了与他们一般的不敢相信。 腿和胳膊都断了,居然还能长出来?? 小辈们都回来了,则临海正襟危坐,看着他们叽叽喳喳兴奋又惊讶的讨论着,稳重道:“莫要做出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修者本就是与天争命,重塑肉身也未必不能做到,年思,还不快谢谢长泽真人,若不是他……嗯?” 则临海一回头,刚刚纪长泽站着的地方压根没人。 他连忙问西于家主:“长泽真人呢?” 西于家主赶忙回答;“仙师说他累了,先回屋歇息,我便让小厮送仙师回去了。” 也还好他们西于家屋子多,虽然之前纪长泽被赶出去了,但他的屋子可是还好好的。 他问则临海:“真人若是想要见仙师,我这就带您过去。” “不必不必。” 则临海连忙摆手:“他救年思恐怕耗费了不少精力,还是让长泽真人好好歇息吧。” 西于家主也跟着点头。 可不是,硬生生把断臂断腿都给弄得长出来了,能不耗费精力吗? 怪不得这位长泽真人居然没有护体灵力。 原来没有护体灵力不是说他不厉害,反而是因为太厉害。 没看这些小仙师们都有吗? 他可真是错怪好人。 也还好仙师不计较,不然他一个凡人这样对待仙师,下场一定凄惨。 而被认为耗费了巨大精力的纪长泽回到屋里之后,先把西于家主给他叫的一桌子饭菜给吃了。 舒舒服服吃饱了,这才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趟,思考他要修行什么功法。 是的,虽然纪长泽嘴里基本上都听不到实话,但他也没对着则临海说假话。 他真的没有灵力,现在真的是个凡人。 之前他耗费三天时间搓出来的丹药也的确换取了治疗敬年思的办法。 纪长泽曾经在一个魔法时间修过治愈魔法,但是这里是仙侠世界,要修行治愈魔法他要有魔力啊。 那个丹药就相当于是一颗回蓝丹。 吃了丹药,回个蓝,他就能开始奶……不是,开始治了。 不过这里到底还是仙侠世界,总用魔法世界那一套也不好,毕竟不能以后有个什么事就直接嗑药用魔法。 纪长泽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还是没找到一个既能修炼速度快,又适合他现在的功法。 系统悄悄上线; 因为上次纪长泽的话,它又补充了一句: 纪长泽点点头。 果断决定: 系统: 承认吧宿主,你就是抠门。 纪长泽告诉了外面的小厮自己要闭关,接着就又在屋子里闷了三天。 三天后出关,第一件事就是洗个澡,然后吃大餐。 那边,已经差不多修养好了,又恢复了往日活泼的敬年思在知道这位救了自己的长泽真人已经出关后,过来道谢了。 敬年思是个小小年纪就已经初现绝色相貌的小丫头,为了方便,她穿着男装,脸上未施粉黛,也没有戴耳环之类的饰品,就连脚下踩着的靴子都是男款。 总的来说,让人一眼就能看着喜欢。 虽然纪长泽没有眼,但他可以从敬年思说话的语气里面听出她的性格。 天真,活泼,对什么事都很好奇,因为年纪小,则临海虽然不太靠谱但对着这个唯一的弟子十分宠爱,再加上她之前在家里就是被全家宠着的,就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说白了,没心没肺。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这个没心没肺的性子,就算纪长泽不常说话,就算是说话也是简短一句,敬年思也能自顾自的跟他聊下去。 两人的对话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真人,谢谢你救了我,我听师父说了,您为了救我眼睛才看不见的。” 纪长泽:“没有。” 敬年思:“我知道我知道,师父说对外不能这么说,真人放心,我清楚的。” “对了真人,您是从东大陆来的吗?东大陆那边是什么样子的啊?师父说等到我们赚够钱也会回东大陆的,他还说那边最低修为都是筑基,每一个都能吊打我,是真的吗?” 纪长泽哪知道真不真的,原主就是个骗子,他是怎么也不可能骗到东大陆去的。 不过这种时候他只要不说话就行了。 反正小话痨敬年思会自己聊下去的:“我跟师父说能不能回东大陆的时候顺路去一趟我家,让我跟家里人道别,他们肯定舍不得我,不过我是去东大陆当修者的,他们肯定又会高兴,诶呀,要是他们也能跟着我一起去东大陆就好了,真人,你是东大陆出生的吗?还是也是和我一样,从其他大陆去东大陆的,你走的时候,家里人是什么反应啊?” 敬年思其实没想着纪长泽回应自己,就是纪长泽说她虽然被治好了,但是胳膊腿刚刚长出来还不能受伤,所以大家出去打异兽不带她。 师父又说长泽真人每天一个人闷在屋里,也不修炼也不干嘛的,眼盲了连个书都看不成,让她来多陪着说说话。 敬年思就过来了,纪长泽不搭理她,她就把他当成树洞,反正天南地北的都说上一遍,让真人不无聊就行。 谁知道她说完这句话,一直面无表情坐在那的纪长泽居然有了反应,他微微侧身,认真回应了她刚才的问题。 “我离开时,家中娘子很是不舍。” 敬年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她眼里,纪长泽不说话,没人找他他能一个人坐在那一下午丝毫不动(在创建功法),怎么看都是一副注孤身的样子,结果他居然有娘子了。 她一下子好奇起来了,连忙问:“您有娘子了?您夫人也是修者吗?她也是医修吗?” 纪长泽微微动了动唇:“她是凡人。” 修者和凡人? 敬年思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爹娘,她看了看蒙着眼的白衣医修,小声问道:“您把她接到东大陆了吗?” 纪长泽:“并未。” “那她就在附近?您是怕她遇到危险才不带她来的吧?” 敬年思没好意思代入自己,说一些类似“成了亲最好还是把夫人安置好”之类的话,而是委婉的提醒着:“您最好还是和夫人一起,或者将夫人安置在宗门中。” 她从小就听着家中长辈说,说她娘之所以会难产,就是因为怀孕后就没见过夫君,一个人被丢在那,半点消息都没有,又是思念又是担心,这才郁结于心,难产过世。 都怪那个渣男! 骗子! 人渣! 垃圾! 她在心里骂了一堆,还想要继续骂,就听着面前的蒙眼医修语气微凝的回了一句: “我师门已毁。” 敬年思呆住。 纪长泽继续:“宗门上下三百五十一人,只余下我一人尚存。” 敬年思:“……” 她到底年纪还小,听了这番话就呆呆的不知道该干什么,只能僵硬着神情,小心翼翼道歉;“对不起真人,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 白衣医修还是那样,不管说着什么事脸上神情都没什么波动:“宗门被毁已过去十余年,倒不是不能提起。” 十余年…… 敬年思立刻就想起了师父给她科普的净医修常识。 瞬间,她就脑补了一顿长泽真人的宗门因为净医修的身份暴露,这才被人毁掉。 只剩下长泽真人一个人,孤孤单单,现在还要被她提起这件事戳心肝。 敬年思;“……” 呜呜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纪长泽,决定好好安慰对方:“真人,您也别多想了,虽然宗门没了,但是您还有夫人啊。” 纪长泽:“我夫人也已过世。” 敬年思:“……” 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倒是白衣医修仿佛感受到了她的尴尬,微微转过头,那张即使蒙着眼也可以看出仙气飘飘的容颜正面对着她。 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不太明显的笑容。 “我知晓你是好意,不必如此,这些事我既已经经历过,就能接受。” “宗门的祸事自然有仇家,夫人之死是注定,我要做的,就是杀了仇家,再让夫人好好的投生到富贵人家,安然一生。” 敬年思连忙点头。 不过她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 “真人,您怎么知道夫人的死是注定?这个还能注定的吗?” 白衣医修直面对她。 “我之前曾对你师父说过,我们这一脉与净医修一脉有差,便是在此,净医修一脉,以自身为基相救,其他并不擅长,我们这一脉,却可断天命,知人事。” 敬年思懵懂点头:“所以……您夫人是到了寿命?可、可这样不是太残忍了吗?能够看清她的寿命,却救不了她,不对,您既然能让我断腿重塑,您也不能救她吗?” 纪长泽半响没说话。 在敬年思以为他又进入了之前的待机模式时,才听着面前的盲眼医修用着一种从未出现过得沉沉语气说: “我试过,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可依旧失败了。” 第77章 医仙(4) 纪长泽的表情算不上凝重, 但莫名的,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敬年思清楚感受到了屋内压抑的悲伤。 她有些瑟缩, 不敢问纪长泽付出了什么代价,又为什么失败。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还是盲眼医修先露出一抹浅笑,打破了安静:“你不用如此,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敬年思连忙疯狂点头, 点到了一半又想起来纪长泽看不见, 赶紧出声:“对, 过去的事了,那真人您接下来是要去哪里吗?” 不知道为什么, 她总觉得待在纪长泽身边让她很安心,感觉好像她还在家中面对外公一样,无论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可以很自在。 师兄们知道之后调侃她的手脚都是长泽真人施法才重新长出来的,既然如此, 她觉得长泽真人亲近也挺正常。 敬年思觉得很有道理。 师父也说长泽真人与人为善,是个君子,如今又身上灵力全失成了凡人,如今据闻周边魔修蠢蠢欲动,她虽然修为不高, 但好歹身上还有灵力, 两人一个年长有经验,一个怎么说也是筑基修士, 待在一起总要安全些。 则临海这么说本来只是想哄着敬年思多和纪长泽套套近乎,这可是净医修,若是能够结交,也算是一个助力。 但是敬年思却听到了另一边。 长泽真人身上没有灵力等于他现在只是个凡人等于他一个人走会有危险。 她眼巴巴的瞧着纪长泽。 纪长泽倒是回答的很痛快:“我去哪里都一样, 应该会跟着你们一道走。” 敬年思这下放心了。 她咂咂嘴,觉得有点渴了,解开了腰间挂着的水囊,正准备往桌子上的茶杯里倒水,一旁安静坐着的纪长泽冷不丁问了一句:“我来治你时,曾听闻你是被人推了一把才跌入异兽群,可知道是谁?” “不知道。” 说起这个,敬年思也觉得挺郁闷,她叹口气,一边倒水一边说:“我当日只顾着警惕异兽,身后有什么动静完全没察觉到,不过并不是严湘凤推得我,当时她就站在我左边,打异兽打的比我还要认真,手上又拿着东西,根本腾不出手。” 说着,她给纪长泽面前的茶杯里倒满了水,语气依旧活泼,显然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真人喝水,温热的。” 纪长泽点点头,虽蒙着眼,却依旧精准的伸出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微微顿了顿:“长乐水。” “真人去过长乐?师兄们都喝不出来呢,还以为是我往水里面加了糖。” 在崇拜的真人口中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敬年思兴奋起来,欢快的承认:“我就是长乐城来的,其实长乐水并不像是别人以为的那样是水甘甜,而是……” “而是盛水的容器可让水甘甜。” 纪长泽这么一接话,敬年思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更加高兴了:“真人连这个都知道啊,就算是长乐城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这个的,我知道还是因为我家中有个卖长乐水的铺子,这次出门前我又特地带了一个水囊出来,不管什么水装在这个水囊里面,都会变得甘甜无比,每天喝还可以静心凝神。” 重点是,女子喝了可以皮肤白嫩,不长痘痘斑点,如果长时间喝的话,还可以让身形更加苗条。 曾有修士来此地检验过,发现做长乐水的容器是缝了寒冰石,寒冰石灵力重,对于凡人来说整个吃肯定承受不住,但浸泡水还是可以的。 出生在东大陆的修者们直接吸收寒冰石都可以,自然不会看上这区区长乐水。 但敬年思爱美,从小喝到大,听闻她娘亲也是从小在喝长乐水才生的绝色无比,如今她就算是成了修士,也还是没能改掉喝长乐水的毛病。 她摇了摇自己手上的水囊,没去深思为什么纪长泽知道长乐水的秘密。 修士嘛,上天遁地无所不能的。 知道这么一点小秘密算什么。 结果纪长泽喝完了自己茶杯里的,居然第一次对着敬年思提要求:“可否再给我倒一杯?” 敬年思又是一愣。 她和纪长泽认识这几天,可从未听纪长泽主动与她说话的。 不过她还算是好的,之前天云宗的王鹄立也经常来,真人对他说过的最长的句子是两个字的。 如今纪长泽居然跟她要长乐水,敬年思有些受宠若惊,赶忙将水囊又拿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 见着盲眼医修小口小口,明明仪态姿势都十分优雅,却仿佛能从这动作中看出几分珍惜来的敬年思连忙道:“真人若是喜欢,我把这水囊送你。” 反正她这次出门带了俩,送出去一个还有一个。 “不必。” 怎么能要人家的东西呢。 纪长泽喝完了,口中甘甜犹存。 果然好喝。 尤其是对现在还是凡人的他来说,这个长乐水的确能解乏。 杯子太小,喝了两杯还没喝够,他又将杯子推了过去:“再给我倒一杯吧。” 敬年思悄悄看了一眼他,赶忙倒上。 因长泽真人眼睛上覆盖着白布,面上又没什么神情,所以她也从他脸上看不出什么来。 但是为什么,总觉得他好像有些悲伤? 敬年思不太懂,但她决定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真人喜欢这长乐水就好,修士们好像都不怎么喜欢,他们说能尝出来灵石的味道,还会觉得太甜了,师父说等我到了开光期,就也能尝出来,自然也就不会喜欢了,我本来还在担心,但既然真人能喜欢,那我到时估计也不会讨厌它吧。” 既吹了真人修为高的彩虹屁,又不着痕迹。 完美! 敬年思,你可真是一个小天才。 纪长泽:“我不喜欢,只是我娘子爱喝。” 敬年思:“……” 为什么总觉得和真人对话三句话
相关推荐:
新年快乐(1v1h)
亮剑:傻子管炊事班,全成特种兵
交流_御书屋
乡村透视仙医
年代:从跟女大学生离婚开始
弟弟宠物
家有甜妻:大叔的独家专宠
女帝:夫君,你竟是魔教教主?
猛兽博物馆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