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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1章 结婚十年,顾淮真出轨了唐霜月的亲妹妹,还不愿意离婚。 唐霜月走投无路,手机却莫名联通了19岁的顾淮真,她求他说:“32岁的顾淮真出轨了,你能在从前帮我签一份离婚协议,放我自由吗?” 19岁的顾淮真不相信他出轨了。 还说:“霜月,你是我豁出命去爱的人,如果我真的出轨逼你没有自由,那我就去死,让32岁的顾淮真彻底消失。” …… 手机结束对话,房门就“哐啷”被人踹开。 顾淮真寒着脸走进,视线扫过唐霜月,落在梳妆台上的‘离婚协议’上。 刹那,金丝眼镜都挡不住他的冷冽。 “你闹够了没有,就因为我为了诗诗要了你条项链,你就非要计较离婚?” 他口中诗诗,就是唐霜月的亲妹妹,唐诗诗。 唐霜月凝着眼前爱了十多年的男人,眼里压不住苦涩:“只是项链的事?你和唐诗诗拥抱,接吻,上床……你们的亲密照都要塞满我手机了。” “姐妹共侍一夫,传出去你也不嫌丢人?” 顾淮真面色一滞,推着眼镜的下边框,神情难言心虚。 嘴里却硬气训斥:“你乱七八糟说什么!” “好了,你爸妈让我带你回唐家给诗诗庆祝个人演奏会顺利演出,你等会儿嘴巴甜一点,别惹诗诗不高兴。” 他根本没给唐霜月拒绝的机会。 唐霜月刚被带到唐家,一进门,唐母就把唐霜月单独拉到一边。 “你和淮真离婚,把他让给诗诗吧,反正你毁了容,也担不起顾太太的身份,诗诗现在和淮真最配,他们在网上还有不少CP粉。” 唐霜月低着头,握紧双手都压不住心口的闷堵。 生怕她不同意,唐父也大步走来,威严命令:“你也知道诗诗从小贫血身子弱,做姐姐的要知道谦让。” “医生说了,要是诗诗嫁给了喜欢的人,心情好了病也会好,到时候就不用你每月给诗诗供血了。” 又是让。 自从唐诗诗出生后,唐霜月一直在让。 让健康,让曾经保送大学的名额,让父母的爱…… 唐霜月自嘲一笑,抽开手退了两步:“好啊,我把顾淮真让给唐诗诗,但这一次,是我最后为唐诗诗让步。” “从今以后,我和你们,和唐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她对爸妈这两个字,再也没有任何期盼了。 话落,身后传来一阵造作惊呼。 “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气爸妈?” 唐诗诗拉着顾淮真从沙发那边跑来。 唐诗诗红着眼抱住唐父唐母:“爸,妈,我不想姐姐和我们断绝关系,你就别逼姐姐了。” “我不在意名分,就算我和姐夫不结婚也一样会幸福的……” 唐母却急了:“这怎么行!你又不像你姐姐,是个毁容的丑八怪不能见人!你合该欢欢喜喜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唐父更是一巴掌打向唐霜月:“逆女!叫你乱说话气哭你妹妹!给我跪下给你妹妹道歉!” 唐霜月被打得摔倒在地,跪坐在顾淮真的皮鞋边。 他垂眸落在唐霜月红肿疤痕遍布的脸,眉心微蹙:“爸、妈,霜月是为了救我才毁容的,只冲这一点,我就不会跟她离婚。” “吃饭吧,饭菜都快凉了。” 话题没再继续,众人落座开席。 饭桌上,顾淮真夹起剥好的蟹肉,旁边的唐诗诗直接用嘴来接。 汤汁沾到唇边,他也只是宠溺帮她抹去:“又不是小孩子了,吃东西还这么急。” 唐诗诗嘟着嘴,旁若无人撒娇:“姐夫给的好吃,我还要。” 唐父唐母笑呵呵看着,极其满意他们的相处,一桌子人,唯有唐霜月独自坐在角落,像个局外人。 吃完饭回家,顾淮真已经醉醺醺。 唐霜月正要去熬醒酒汤,却听见顾淮真呢喃:“唐霜月,你知足点吧。我虽然已经对你没感情,但我愿意好心养着你,让你衣食无忧。” “你这张毁容的脸出门都影响市容,离开我,你连活都活不起!” 未婚妻嫁了偷我身份的小白脸后 ----------------- 故事会平台:伊人故事会 ----------------- 外婆去世后,我从农村老家回到海城,收拾收拾准备完婚。 可等我刚到婚庆公司,正准备定个超级豪华婚礼的时候,工作人员告诉我,女方已经结婚了。 首富集团的大小姐宋子衿三个月前结婚了,嫁的是自小青梅竹马的京市市长的儿子柳时安。 我站在宋子衿家的别墅前皱着眉。 他是京市市长的儿子柳时安,那我是谁? …… 宋家的管家连门都没让我进: “我们小姐说了,什么人胆敢冒充我老公,我老公与我自幼一起长大,我怎么会认错? 我表弟顾明气得涨红了脸想骂人:“哥,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说你是冒充的?” “表哥与宋子衿不是从小两家定的亲,这次咱们回来不是要准备结婚的吗......” 我“嘘”让他噤声,这次回海城准备婚事,本来要等爸妈一起来,可是他们工作过不得闲,我就先过来了,想着操办婚礼,事务繁杂,我先来张罗一下。 可刚到婚庆公司,我刚和首席设计师聊完基础想法,他看到我手机里的准新娘照片,瞬间变了脸色。 “柳公子,这……这不是宋小姐吗?” “对啊,她就是我的未婚妻。” 设计师的脸色像吃了苦瓜一样,皱着眉说:“可是宋小姐三个月前就结婚了啊,婚礼还是我们公司策划的呢……” 自从外婆身体不好开始,我就代替父母回到老家,全职在家尽孝,五年都没有回海城。 直到她去世,妈妈才把我叫了回来,让我好好准备一下,联姻宋家,毕竟是从小就定下的婚约,再拖下去,两个人都要奔三了。 得知真相后,我第一时间就去宋家质问,没想到却遭遇这一幕。 宋家人的趾高气昂,宋子衿的不屑一顾让我嗤笑,不会认错? 你最好没有认错。 我带着表弟买遍了海城各大高奢店,把帐单统统送到了宋家。 毕竟账单上签名的人,可是京市市长的儿子柳时安啊。 还没到中午,宋子衿的公司前挤满了人,海城各大奢侈品牌派人送货和来算账的人全挤在了门前:“宋小姐,这可是你老公的名字,你可不能赖账。” “对啊,宋小姐老公的名字谁不知道?难道还有人敢冒充?” “宋小姐,你先生在我们店一共消费了一百万,麻烦结算一下。” “宋小姐,要是你手头紧,要不你叫你老公下个月再来买?把那款限量版名表先退给我们,另一位先生也喜欢等着要,那可是六十万啊。” “对啊,你要没钱,就别让你老公到处买东西,买了不给钱算怎么回事。” “就是,我们给你老公签字先拿走,就想着宋小姐你也是海城的名人,肯定不会赖账。” 我坐在咖啡店里看热闹,远远看着宋子衿额间有了薄汗,看着门口挤作一堆的人,皱着眉。 我喝着咖啡,微微笑,不是嫁了柳时安吗?那就承担这名字下的一切吧。 正热闹着,公司门口里面走出一个男人,穿着一身名牌,倒是风流倜傥,他困惑地着看着宋子衿:“Darling,这是怎么回事?” 出来的正是现在宋子衿的老公,那个众人眼中的柳时安。 他看着各品牌店工作人员手中的账单,上面签的字,他摇摇头,对着那些人说:“这不是我签的,是有人冒充我。” 品牌销售不依了:“你说不是你签的就不是你签的?” 他很自信地说:“sorry,因为我从小在国外长大,中文只会念不会写,这笔字不是我写的。” 宋子衿想拦住他的话已经来不及,看着众人一片哗然:“堂堂京市市长的儿子,不会写中文?” “前段时间不是还传他写了一幅毛笔字在慈善晚会上拿出来义卖嘛,怎么可能不会写字。” “柳先生为了赖账真是什么都能说出来啊。” 宋子衿解释:“我老公心急解释得误会了,只是最近他手伤了,写不了字,他从小在柳家耳濡目染,一笔漂亮的行书,怎么可能不会写。” “那就让柳先生写一下名字,让大伙看看,跟账单上的签名对不对的上就是了。”我从人群后走上前来,微笑着看着他:“宋小姐说是不是,写出来一目了然,大家也心服口服。” “京市市长的夫人是有名的书法家,他们的儿子,三岁会写字,五岁书法作品开始全国获奖,谁不知晓。” 大伙点头:“就是,让柳先生写个名字,咱们大家伙看看便是。” 宋子衿警惕地盯着我:“你是谁?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宋家的私事。” 我退后一步:“我只是帮各位说个公道话,怎么,不能说吗?” 那个男人躲在宋子衿身后:“老婆,我不会写……”犹豫了一下,又想到宋子衿的话:“我,我右手受伤了,不能写字。” 我笑了:“柳先生从小左右手习字,右手伤了,左手一样能写,柳先生别客气,左手写出来的字,肯定也能认出来。 “对,你总不会两只手都伤了吧,我看你刚才出来还拿东西来着。”大家起着哄。 那个假柳时安眼神躲闪,我上前一步:“顾明,把笔和纸拿来,柳先生,请吧。” “我曾经在一个拍卖会上拍过柳时安的一幅小字,这是柳先生的笔迹,待会可别认错了。” 我拿出一幅字,这是我刚在咖啡店写的,正好派上用场。 这笔迹,和销售账单上的笔迹可是一模一样。 字画传阅了一遍,大家开始盯着柳先生:“柳先生,开始吧。” 宋子衿脸色发黑,只对我发难:“你谁啊,你知道这是哪里吗就敢来捣乱,这没你的事,赶紧走!” 顾明挡在前面大声叫道:“你干嘛,宋子衿,我表哥不过是看不过眼,为大家说句公道话,宋小姐现在是要赖账,所以为难我表哥吗?” “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啊!” 大家一拥而上,把我挡在身后:“对啊,给钱,想找借口赖账?咱们法庭见。” 假柳时安大声叫道:“别吵了,我写就是了。” 工作人员拿出纸笔,他歪歪扭扭写下了柳时安两个字,真的很丑。 大伙看看他的字,再看看字画上的字,一脸疑惑:“这是一个人的字?” 我嗤笑:“柳先生真是为了赖账什么都做得出来,写成这样骗谁呢?除非柳先生不是柳时安。” 假柳时安一脸惊色,倒退几步,扬声喊道:“胡说八道,我不是柳时安谁是,我可是京市市长的儿子,宋子衿的老公,你是什么人,敢来集团门口胡说八道,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别脏了我家的地!” 保安如狼似虎地冲出来要轰我。 顾明挡在我身前,被人狠狠地推倒。 宋子衿在一旁怒声道:“莫名其妙带着人来公司闹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企图!” 假柳时安带着保安冲过来,一把抓下我的口罩,看到我的脸,他眼中闪过一丝妒意。 顾明被几个保安捉住,大声叫道:“你们放开我表哥,你们知不知道我表哥是谁,等我姨夫到海城,不会放过你们的!” 假柳时安反手一拳打在了顾明脸上:“你这个小混混,也配在我面前说话。” 我想护住顾明,却被人拦住,怒气瞬间涌上来:“柳家不是一向低调谦逊吗,柳先生不是温文尔雅吗,怎么动不动就出手伤人?” 假柳时安嘴角带了一丝笑意,夹杂着得意:“我可是宋子衿的老公,你又是谁!” “我现在就要替你爸妈好好管教你。”说完,他上前一步,我想躲开,却被保安抵在身后。 下一秒,我右脸便被打了一拳。 我想冲上去,却在抓到他的瞬间,被一群保安狠狠拽开。 我摸了一下唇边的血,眼神带着狠意,从小到大,父母都未舍得动我一根手指头,却被这个冒牌货打了? 顾明气的眼眶发红:“你知不知道你打的人是谁!” 他紧逼上前,低声道:“代价?挺能说的啊,我现在就是废了你,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我赶紧避开,大声叫道:“你是假的柳时安,我才是真正的柳时安,我现在要报警!” 众人一片哗然。 宋子衿本来袖手旁观,听到我的话,脸色一变,把她老公拉住,我赶紧挣脱保安的手,退后几步:“宋小姐,你与柳时安早有婚约,可是你却在三个月前与这位先生结婚,将他认作柳时安。” “我问你,你们领证的时候,结婚证上面的名字写的是柳时安吗!” 宋子衿脸色发白,又退后一步。 她老公上前挡在身前:“我与子衿从小一起长大,关你什么事?” 我冷笑一声,掏出身份证,上面不仅有我的证件照,最关键的是,上面清楚明白写着柳时安三个字。 “我要找律师,告你冒名顶替,用我的身份沽名钓誉,入赘豪门。” 围观的人炸了锅: “难怪那个柳先生写的字那么丑,我还说只要是中国人,怎么可能不会写字?” “而且他们结婚的时候,好像柳家是没来人,当时还觉得奇怪。” “当时婚礼寒酸的很,听说除了几个朋友,谁都没请,我当时还纳闷儿,首富小姐结婚怎么会这么低调!” 假柳时安气得眼睛都红了:“柳宋两家联姻,我不想太高调,影响爸爸的名声,没想到,现在却成了你们非议我的杷柄……” “反正无论我怎么说你们都不会相信,你们只信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的话。” “还是说,你其实暗恋我老婆,想败坏我的名声?” 宋子衿气得脸色通红,大喊道:“来人!把这散布谣言、败坏我老公名声的男人给我抓起来,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胆子!” 顾明拼死挣脱了保安的牵制,死死挡在我面前,被两个粗壮的保安一掌打倒,另外一个人将他按倒在地,一拳又一拳地打在他的脸上:“哪来的疯子小混混!还敢来宋家来闹事!” 另外两个保安要过来抓我,我努力挣脱,拽开了压制顾明的人,下一秒就被压倒在了地上。 顾明急得喊道:“三天后等我姨夫到海城,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宋子衿嘴角噙了一丝狠毒:“那就看他来不来得及救你。” “给我狠狠地教训他,看他还敢不敢造谣生事!” “呀,太过份了,怎么能当众打人呢。” “快录下来,发到网上给人看看,宋家是怎么目无王法的!” “愣着干什么,快报警啊!” “这小伙子看着眉清目秀的,这下可要受苦了。” 我拼命想挣脱却于事无补,被两个保安死死抓住,“给我打。” 一轮拳打脚踢,我被反押在地上,根本使不上力气。 顾明边挣扎边朝我喊道:“不许打我表哥!” 我被堵住了嘴,发不出任何完整的话语。 假柳时安死死盯着我,“我今天一定得给你一个教训,给我打!” 两个保安拿着电棍蓄力朝我后背袭来,就在我咬着牙准备生生承受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 “住手,我看谁敢动我儿子!” 我一回头,眼眶瞬间红了:“爸!” 是爸妈终于到了海城,他旁边跟着的保镖赶紧上前推开了抓着我的人。 我妈马上把我拉到她身边,看着我鼻青脸肿的脸,她心疼坏了:“谁打的!” 我爸还穿着开会时的衣服,身后跟着保镖还有海城的一些官员,旁边的人纷纷闪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 我爸走到宋子衿面前,沉声道:“宋小姐真是厉害,大庭广众之下,对着公民说打就打,说骂就骂” 宋子衿满脸冷汗,在我爸的威压下有些腿软,我爸目光如炬,越过她,看向她身后的假柳时安。 “听说宋小姐三个月前便已结婚,嫁了我的儿子?我居然不知道,我还有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围观人群看热闹不怕事大,纷纷在边上起哄:“柳市长,那个躲宋小姐后面的,就是她老公,说是你的儿子。” 妈妈上前一步指着后面的假柳时安:“这位柳先生,能不能问你两句话?” “你说你是柳时安?京市市长之子?怎么如今你爸妈来了,倒不见你上前呢?” 旁观的人:“冒充市长的儿子行骗,还几百万,这罪可不小?” “这宋子衿也太大胆了吧。” 嘊辠瀨抗瓤騋竱訿漌憌蘇锠鬑峗艫胴 “这年头怎么还有人冒充别人的身份跟人结婚的?简直离谱。” 假柳时安双腿抖如筛:“柳先生,柳太太……” 我妈步步紧逼:“你说你是柳时安?还是说你是有人瞒着我在外私生的儿子?”说完还白了爸爸一眼。 爸爸一听这话,瞬间黑了脸,走到我妈身边指着柳先生骂道:“岂有此理!我的名声竟然被你这种小人败坏!我要报警,把人抓起来,问问怎么回事。” 宋子衿和她老公早都脸色惨白:“柳先生,误会……绝对是误会啊!” 爸爸冷哼一声:“误会?我不过晚到海城一步,儿子就被人拳打脚踢了一顿,我倒不知道,这误会是怎么个误会法!” 我冷哼一声:“这海城谁不知道宋小姐嫁了京市市长的儿子柳时安,我好好在家待着,突然多了一个老婆,真是稀奇啊。” 假柳时安缩在宋子衿后面:“老婆……我不要去警察局,现在怎么办?这不关我的事啊……” 爸爸大怒:“我柳丰城的儿子,就这么让你们污蔑,宋子衿你既然敢做,难道还不敢当吗!” 宋子衿一听,哪里还顾的上别的,将假柳时安往旁边一推。 “柳先生,不,柳叔叔,我也是被他骗了,我也被蒙在鼓里。” 宋子衿只忙着认错:“柳叔叔,我真的不知道!是他拿着身份证上门,说他和家里吵翻了没地方去,我年纪轻不懂事,看那证件的样子像是真的,我就信了。” “他把订婚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清楚楚,我就遵守承诺,承认了这门婚事,和他结了婚……” 我“呸”了一声:“真不要脸,谁家结婚,随便拿着个身份证就结了,户口本呢!这是伪造一个证件就能认了的事吗?” 宋子衿看着我,露出她认为最娇柔的样子,眼神里带着深情:“实在是我一直惦记着和柳家的联姻,他找上门来,说得可怜兮兮的,我心里一直惦记着时安哥哥,哪里敢怀疑什么,时安哥哥就原谅我这次吧……” 恶心的我差点将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假柳时安听到她这么说,从地上爬起来,着急地着扑上去:“老婆,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说我骗你?” 宋子衿站在一边看着爸爸,满脸愧恨:“柳叔叔你要相信我,这绝不是我宋家的意思,这小子不过是一个骗婚的,把我们家骗得好苦,一定要把他抓起来好好教训一下!” 假柳时安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只大声嚷嚷:“老婆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想和我离婚?” 宋子衿一把甩开他:“与我有婚约的本来就是时安哥哥,你一个冒牌货,你既然不是柳时安,那婚事就不算数!” 假柳时安握住她的肩膀:“老婆,你说要嫁给我,一辈子对我好,难道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宋子衿反手一个耳光扇在他脸上:“不要脸,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 假柳时安呆滞的靠在门边,不明白怎么一下便变了天,明明就是宋子衿说和他结婚的,浪漫的求婚,精致的婚礼,如今居然说不算数了,赘入豪门的美梦瞬间泡汤。 爸爸一挥手:“来人,把人都带到警察局去,我一定要弄清楚,到底谁敢冒充我儿子,还冒充他结婚!” 保镖一拥而上,假柳时安被保镖带走了,宋子衿还站在一旁,只看着爸爸:“爸,都是那个男人蒙蔽,我才匆忙结了婚,是我对不起时安哥哥……” 顾明“呸”一声,“刚才你跟那个男人欺负我表哥的嘴脸我还记着呢,什么爸,什么时安哥哥,就凭你也配?少来攀扯我表哥!” 妈妈挽起我的手臂,扬起头看向她:“好一个宋子衿,宋家这样的门风家教,实在配不上我的儿子,这门婚事,就取消吧。” “我已经打了电话给你妈妈,都是她远在国外,什么都不管才闹出这种荒唐事儿,等她回来,我自然有话跟她说。” 宋子衿慌乱道:“阿姨,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时安哥哥,求您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对时安哥哥的!” 爸爸冷眼看着她,一脸不屑:“大可不必,宋小姐,以后不要提这门亲事!你一个已经有老公的人,还想高攀我儿子,我呸!” 这一场闹剧,声势浩大,不过半天功夫,宋氏大小姐宋子衿嫁了一个假的京市市长儿子的事,便传遍了互联网。 虽然带着我们家名字的热搜都不能上,词条也查无此人,但论坛基本都在讨论这件事。 我跟着爸妈暂住在海城的家里。 第二天大早,便在院子里看到了热闹,从国外赶回来的宋子衿的妈妈,带着浩浩荡荡的礼物,押着宋子衿进了家门。 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宋子衿跪在一楼的客厅中央,宋妈妈沉着脸骂她:“从小我就教导你,要明事理、懂进退,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儿,偷偷搞了个冒牌货!” “宋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柳家对你如何处置,我都毫无怨言,只怪我管教不严,让你做出这种错事。” “自你父亲去世以后,我便一直在国外休养,从来不管你的事,原以为你有出息了,没想到你居然长出这种歪心思!” “我愧对宋家,愧对你父亲,你便跪在这里,好好反思一下你的过错。” 宋妈妈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我看她气得够呛,赶紧上前问好。 “阿姨好,我不可能娶宋子衿这样的人,还请阿姨作主,这门婚事就取消了吧。” 妈妈也抹着眼泪:“姐姐不知道,时安受了多大的委屈……他回到海城,第一时间就是去婚庆公司安排婚礼的事儿,却晴天霹雳般知道了这个消息,现在闹到众人皆知的地步,你叫时安以后怎么办。” 宋妈妈递过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份股份转让书,“这原本是我给子衿准备的嫁妆,现在就当给时安的赔礼了,他以后就跟我亲儿子一样。” 宋子衿一听,立时变了脸色,上前道:“妈,这桩婚事可是爸在世时定的,怎么能轻易作废! 宋妈妈大声喝斥她:“你做出这样的事,还有脸提你爸爸,我还没问你,那个冒牌货是怎么回事!” 宋子衿吱吱唔唔。 “不必他说,我已经叫人看了那个叫周齐的口供。” 我爸刚开完会回来,还穿着一身正装。 原来周齐是当年她在国外认识的同学,本来也就是几度春风的关系,可一年前他突然回国,说自己背上了高利贷,还被黑帮盯上了,走投无路,这才投奔了宋子衿。 两个人在宋宅偷偷过起了夫妻生活,直到三个月前,宋子衿大了肚子,孩子不能没有爸爸,宋子衿这才想了个馊主意,办了个假婚礼。 周齐也不是个好糊弄的,又哄又骗,又威胁,说如果宋子衿不和他结婚,他就去开直播,控诉她始乱终弃。 宋子衿虽然有婚约在身,但是她在外面玩惯了,觉得不领证办个婚礼不算什么,正好用了娃娃亲的名头,说自己嫁了柳家的儿子,也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说不好,等生米煮成熟饭,柳家看在父辈的交情上,愿意认周齐做干儿子呢? 她带着周齐出席了几场慈善晚会,又叫人操刀写了几幅字,打造了才子的声势,别人更不敢多疑,于是两人顺势结了婚,外人只知道柳时安一个人先回了海城,选了婚期结了婚。 宋子衿借着京市市长儿媳妇的身份,也得了不少好处,她日子过得顺畅,自然忘记了,纸怎么包得住火。 艗簰櫹梨缬抮壚锷蒂餚朆屷塚桒曲卛 不料爸爸突然来海城视察,我提前回海城,一下撞破了她的好事,把她的美梦打碎了。 在两家长辈的雷霆手段下,柳家与宋家解除了婚约。 宋妈妈失望地看着宋子衿:“那个周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宋家的脸面已经被你丢尽了,我们家的女婿,绝对不能是这种人!” “对外说他只是你一个远房表哥,来走亲戚的,给他另外安排一套小房子打发出去住。” 宋家这桩丑事闹的太大,宋氏集团的股价都波动了几天,让股东对她很是不满,说她如果还不能平息风波,就换个人掌舵。 宋妈妈出面和几个老股东聊了几次,才勉强把局面安定下来。 因为宋家的事丢脸得很,海城的权贵圈子那些人见风使舵,马上躲得远远的。 周齐被放了出来,他本来要判刑,但是宋子衿找人给他活动了一下,最终无罪释放。 但周齐回到宋家后,却不肯消停,天天闹着要宋子衿再名正言顺办一次婚礼和他结婚。 宋妈妈说了,看在孩子的份上,可以安置好他,但是如果想入赘宋家,除非她死了。 周齐眼看着自己的身份从宋子衿老公变成了见不得光的情人,哪里肯答应,天天在宋家缠着宋子衿又吵又闹。 他指着宋子衿的肚子闹:“我是和你结了婚的,你怎么能不认?我不管,你现在就和我去领证,不然我就去开直播,把你的丑事都捅出去!” “你觉得我会哄你高兴,又听说柳时安性格强势,不好相处,便动了歪心思,你不愿意放弃这个夫家,又不想嫁柳家儿子,既要又要,把别人都当傻子摆布,天下便宜难道都是你一家的!” “风光都是你的,出了事便让我担着?宋子衿,你想得美。” 宋子衿此刻却打着别的主意,她天天让人往我家送东西,昂贵的鲜花,大牌的衣服,奢牌的珠宝,琳琅满目,一天天送到我们柳家。 直到顾明看到了气呼呼地回来拍着桌子生气:“宋家真不要脸,那个宋子衿天天给表哥送东西,还在社交账号暗示,和表哥是青梅竹马,都是那个周齐骗了他。她知道错了,要跟表哥再续前缘,办一场世纪婚礼。” “吃瓜群众还夸她是性情中人,呸,不要脸。” 我叫人把所有的东西装车送到了宋家,递交宋妈妈,并传了话:“既然取消了婚约,两家从今以后,也不必来往了。” 周齐看着这些东西嫉妒得红了眼。 这日,周齐将我堵在了我常去的餐厅。 他红着眼睛看着我:“还请柳先生给我一条活路,子衿说,这件事由我而起,如果我不能让柳先生原谅,以后就不许我踏进宋家的门。” 我退后一步,打断他的话语:“周先生说话可要小心了,我和宋子衿已经取消婚约,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求我干什么?” 他气得捏紧了拳头:“宋子衿说他喜欢的人一直就是柳先生,之前都是因为我拿着假身份证骗她,如果柳先生不原谅他,不愿意娶她,我就在这长跪不起。” 说完“扑通”跪在我面前。 顾明挡在我身前:“周先生,你要不要脸,你假冒我表哥和宋子衿成了亲,现在又来逼我表哥娶宋子衿,你们不要脸,别人还要脸呢!” “你以为跪在这里就能威胁我表哥吗?” 我不再理会他,转身出了包厢,刚下楼,只见周齐在后面高喊道:“柳先生,难道你就不能看在子衿对你的一片深情上,原谅她一次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呢?” 他的话,让走廊里的人都侧目而视,顾明赶紧反驳回去:“周先生,你和宋小姐早结了婚,柳家与宋家婚约早就取消了,你一个假冒别人的骗子,将我表哥堵在这里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是宋子衿的主意,她就这么恨嫁吗?” 我给顾明使了个眼色,假装自己心脏病犯了。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宋子衿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顾明拿着手机假装着急道:“啊,快打120啊,我表哥气的心脏病发了!” 一下子,宋子衿派情人在酒店向柳家公子逼婚并将柳公子气晕的事一下传遍了海城的权贵圈。 爸爸直接找人去了宋氏集团,不管他们在开股东大会,当着所有股东的面,把我的委屈一一说出来,拍着桌子告诉宋子衿,从今以后,两家再也不会有任何关系。 听说宋妈妈连夜找齐了海城的名门公子的照片,商量给宋子衿相亲。 两个月后,宋家与另一个集团的儿子订了亲,李家公子长得很板正,重要的是,脾气不好。 我再见到周齐和宋子衿,是在一家我常去的商场。 宋子衿陪着他出来逛街买衣服,想必是李公子还未结婚,没人管着周齐这个小情人。 周齐正搂着宋子衿,正在闹着要买对面的奢侈品,看见我走进来,挑着眉笑着说:“原来是柳公子,哎呦,柳公子再过几年就要奔三了吧,听说你现在还没找到女朋友啊,是不是后悔当初的决定?” “可惜子衿订婚了,柳公子如果想娶子衿也不行了,只能当个情人喽。” 我冷眼看着他:“周齐,你要知道,只要我不饶你,你冒充我的罪名依然能让你牢底坐穿。” 周齐面色惨白,忙闭了嘴。 我带着顾明去了对面的表店,刚好遇到了在里面试手表的李公子。 我假装不认识他,只和顾明说话:“逛街都能撞见宋子衿,真晦气。那个周齐也太嚣张了,宋子衿这么喜欢他,真是替他以后的老公担心,真可怜,绿帽子戴上可就难摘下来了……” “她肚子里还怀着周齐的孩子,啧啧,上门当爹啊。” 李公子听到我的话,僵直地站着,希望他听到我说的话,能够对这门婚事有所考量。 我给顾明和他的女朋友挑了一对情侣表,付了钱,转头去别的店。 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李公子冲进了对面的奢侈品店,不一会,几个人撕打着出来。 李公子指着周齐,叫保镖上去拿人:“给我打,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周齐四处躲着:“李公子,你还没和子衿结婚,怎么能随便打人?” “你一个有头有脸的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你知不知道子衿最讨厌你这样的!” “宋子衿肚子里的可是我的孩子,你敢动我!” 李公子一听更是气红了眼,一个眼色过去,几个保镖立马围过去,一片混乱之下,只听宋子衿尖叫:“周齐,救命啊,救命啊。” 围观的人尖叫:“啊,地上有血。” 众人惊住了,周齐一把抱起宋子衿:“快去医院。” 宋子衿小产了,因为被人推攘撞到了小腹,孩子没有保住。 宋子衿崩溃了,在家哭得死去活来,李家也知理亏,但是儿子还没和宋子衿结婚,宋子衿要先生孩子也说不过去,李家拿了一份合作企划书过来给宋家赔礼道歉。 宋家也只能算了,说到底宋子衿如今还能和门当户对的人家联姻已经是不错了,李公子虽然嚣张跋扈,但是他背后是李家,难道为了一个小情人,取消联姻吗? 最后,宋子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毕竟,谁让她未婚先孕呢。 李公子知道周齐还是继续住在宋家,又气得在家砸了一地的东西。 我听了这消息,冷笑一声,李家公子李林,出了名的不好惹,他怎么可能会高兴宋子衿有一个情人,日后肯定有好戏看。 宋子衿结婚那天,刚陪着李林进婚房,就有人上来敲门,“小姐,周先生说肚子疼,让您去看看,疼得厉害,一直在打滚呢。” 宋子衿一听,把酒杯一放,酒泼了出来,她一句话没来得及说,直奔周齐屋子而去,只留李林在卧室里,脸色阴狠。 I#`兔y5K兔O故m事059屋OS提UKw取0dX本fI文H0勿P私u自|@A搬L运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好男人[快穿]》 作者:糖中猫 文案: 纪长泽的任务是守护会被各种极品渣男毁掉一生的人。 然后,他穿成了这些极品渣男。 ——八零年代里的受宠极品小儿子 ——脑子聪明不停压榨父母的巨婴 ——高学历却偏要吃软饭的凤凰男 ——嫌弃父母拖累不认父母的不孝儿 纪长泽穿过来后: 不上进懒惰心肝小儿子竟然成了当地首富。 巨婴原来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 软饭凤凰男在妻子娘家遇到破产危机时力挽狂澜。 不孝儿衣锦还乡为父母遍寻名医。 剩余世界待定,依旧轻松苏爽文。 内容标签: 系统 甜文 快穿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纪长泽 ┃ 配角:很多 ┃ 其它:苏爽打脸虐渣 一句话简介:我坏我渣但我是个好男人 立意:正能量 作品简评: 纪长泽的任务是守护会被各种极品渣男毁掉一生的人,然后,他穿成了这些极品渣男。有八零年代里的受宠极品小儿子、脑子聪明不停压榨父母的巨婴、高学历却偏要吃软饭的凤凰男、嫌弃父母拖累不认父母的不孝儿……既要不改变原主原本人设,又要悄无声息守护任务对象。后来,不上进懒惰心肝小儿子竟然成了当地首富、巨婴原来是将所有精力都放在了研究上、软饭凤凰男在妻子娘家遇到破产危机时力挽狂澜、不孝儿衣锦还乡为父母遍寻名医…… 本文是一本男主向快穿文,主要讲述了男主纪长泽各种脑洞大开的洗白方式,在守护任务目标的同时又一路逆袭,他没有用金手指,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金手指,洗白内容轻松不憋屈,文风轻松幽默,让人看的心情舒畅,爽感十足。 第1章 八零初的极品小儿子(1) 纪长泽睁开眼,刚坐起身子,就听着外面一个带着不满的中年女声正特地提高了嗓子指责着谁: “我家长泽都没要三转一响!他就要个自行车你们就不乐意了?!做大哥的,弟弟结婚给弄辆自行车充门面都要钱,还是在城里吃公家饭的,老大啊,做人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纪长泽没直接出去,而是继续安静听着外面吵闹,一边听,一边查看原主记忆。 这里处于国家建设中,还是吃大锅饭,干集体活的时代。 原主的家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家里一个兄弟两个,父母健在,他是最小的那个。 一般来说,幼子都要比较受宠些,在原主家里也是如此。 一开始是因为他嘴甜会哄人,虽然自己没什么本事人又懒,但特别的会画大饼,一口一个“等我以后出息了怎么怎么样”,哄的父母偏疼一些。 后来他大哥结婚,大嫂是城里人,家里的独生女,又在城里是供销社的售货员,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职位跟着丈夫来乡下,于是岳父就想办法找了关系,给他在城里找了个工人职位。 这个年代,工人可是很吃香的,原主大哥是疯了才会不去,于是顺顺当当的去了城里,因为没钱在城里买房子,因此是住在了岳父岳母家的。 又因为工人不好请假,也不能经常回家来看看。 这可就让原主的父母不满了,觉得自家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跑去了人家家,害的他们被村里人说儿子去做了上门女婿,丢人啊! 于是,本来只是偏疼小儿子,现在直接演变成了对大儿子没个好脸,对小儿子充满溺爱。 毕竟在他们眼里,大儿子已经跑去岳父岳母家当儿子了,小儿子才是他们自家的。 有了大儿子这个反面典型,原主这个嘴巴甜每天说着要留在爹妈身边孝顺他们一辈子的小儿子做什么在父母眼里都是千好万好的。 总是偷懒请假不上工? 那是因为他身子弱。 干活不勤快吃饭跑得比谁都快? 身体弱当然要多吃好好补补了。 每天懒散躺在床上睡大觉,溜猫逗狗不干正事? 这是恋家,总比每天光想着往外跑来的好。 他们大儿子没结婚之前倒是干活勤快的很,结果呢?结个婚,还成人家家里的儿子了。 原主本身就长歪了,又爱偷懒又喜欢占人便宜,现在更是理直气壮的啃老,他不光啃老,还要求父母去压榨大哥,连带着大哥一起啃。 他大哥是个孝顺的,虽然舍不得城里的工作,但每个月的一半工资也都上交给了爹妈,一休息就又买吃又买喝的回来看父母,这些钱和东西也就顺理成章的都到了原主那,于是他的小日子就过的很滋润了。 吃喝不愁了,年纪也到了,原主就开始琢磨着想娶个媳妇了。 问题是他虽然自身本事没有,眼光倒是挺高的,看不上村里那些土里土气的姑娘,就只喜欢那种白白嫩嫩长得好看的。 关键,他看得上那种的姑娘,那种的姑娘看不上他啊。 正好有次偷懒不去上工,溜达回家的时候碰巧遇见了同村的漂亮女学生掉到了河里,原主眼睛一亮,扑通一声就跳进河里把人给捞了上来。 别误会,他不是见义勇为。 是琢磨着趁机借着救人的名头,手上揩油占占便宜。 原主揩油揩的挺顺利的,那女学生当时都半迷糊了也没察觉到,等到周围有村人听见动静跑过来,他正好把人捞上来。 对原主来说,这是一场有惊无险的揩油。 没想到过了几天,就听说女学生当时受了风,回家就发了高烧,又忙着照顾病倒的母亲摔断腿的父亲腾不出手,不知道怎么弄的,硬是烧成了个哑巴。 本来她长得好看,又是个高中生,未来前途肯定不限于这个小村子,但现在一下子,她成了哑巴,就算有高中学历,现在工作多抢手啊,谁会招一个哑巴。 她爹腿摔断了不能上工,她妈病了要花钱买药,她自己哑巴了找不到工作,又因为是独生女必须照顾父母分身乏术,想要治好妈,就得有钱买药,可家里哪有钱,又从哪里弄钱。 女学生没办法,自己个去找了媒人,让她帮忙找婆家,又提出了她要一笔彩礼,而且以后结婚了,男方要帮着照顾一下自己娘家。 这笔钱按照医生的估算,买来药慢慢养着身子的话,她母亲至少能渐渐好起来。 问题是都是村里人,也不富裕,这笔彩礼都是人家平常彩礼的三倍了,要是她没哑巴还好,现在都成哑巴了,有高中学历也找不到工作,谁愿意花这笔钱去娶。 何况花钱不说,以后还得照顾她娘家,不划算不划算。 别人不乐意,原主乐意啊。 他就是眼馋人家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管她哑巴不哑巴的,好看不就行了。 起了心思,就盘算着把人娶过来快活。 家里一开始还不同意,觉得人都哑巴了,爹妈目前看起来也是个拖累,娶这么个儿媳妇没什么用,但是架不住原主死缠着非要娶。 于是他们咬咬牙,还是答应了下来,彩礼用的是大部分是原主大哥之前孝敬的钱。 就这样原主还不满足,非说自己结婚是大日子,要了钱置办东西,又要自行车来充场面,骗了爹妈去让他们问大哥要自行车,说车到了自己给钱,结果转头就把钱花没了。 等到大哥来要钱了,又跑去跟爹妈嚼舌根,说大哥这是把自己这个弟弟不当一家人,专想着从他们这拿钱贴补大嫂娘家。 这下子可是踩了二老心里雷区,他们最忌讳的事就是辛苦拉扯大的大儿子跑去人家家里当了“上门女婿”,立刻就毫不犹豫的站到了小儿子这边。 原主哥哥心中发闷,他是个孝顺的,本来晚上要留宿的,就因为这档子事,觉得父母偏心,实在在家里待不下去,天黑赶路回去。 结果天色太黑,这时候又没个路灯,脚打滑跌进了池塘。 大晚上的,他没像是那个女学生那么幸运,有个人出来救,扑腾了几下就沉了进去。 大儿子死了,原主父母都懵了,他们生气大儿子丢下他们去城里,跑去当别人家的“上门女婿”害的他们被人耻笑,可却从没想过大儿子死。 两人都险些没哭瞎了眼,悔恨不已。 唯有原主还是没心没肺的,等大哥下葬了,就折腾着非要操办自己的婚事。 再说女方那边,本身她就被原主救了一命,在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又是原主答应娶她,帮她照顾父母,这已经足够让一个少女对自己未来的丈夫充满憧憬了。 结果,原主彩礼是给了,却完全没想过帮着她照顾父母。 反正他是吃干抹净了,人也娶了回来,嫁给他了那就是他的人,他就是不照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是个哑巴的女人,能拿他怎么办。 此刻那女学生也发现自己已经掉进坑了,想要离婚,却因为不能说话而几次三番不能如愿,把原主给惹怒了,直接就是一顿揍。 二老在的时候还能拦着他,等到二老因为大儿子的死而郁郁而终早早去世,她的人生便彻底陷入到了家暴与灰暗中。 她一共怀孕两次,一次还是龙凤胎,结果就因为临近生产还被原主家暴,最终生下来了一对死婴。 最后一次怀孕倒是顺当生下了一个女儿,孩子高烧,原主却觉得这是个丫头片子不值钱,不肯去找医生,还自作聪明的用凉水给孩子擦身降温。 结果可想而知,大冬天的,本来就生着病,又被冷水擦身子,还不给擦干裹襁褓,那女婴当天便去世了。 失去孩子的她整个人都疯了。 还在月子里,就硬生生的拿着剪刀追着原主刺了一路,之后原主死了,她也因为故意杀人罪被捕,一生都在牢里度过。 纪长泽看完原剧情了,觉得原主还真是厉害。 他一个人,直接或间接的害了老婆父母大哥大嫂三个孩子一共八个人。 纪长泽: 系统发布完任务就下线了。 外面中年女人的声音依旧嘹亮的很,其中充斥满了理直气壮与浓浓的不满: “我早就知道,你就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的,去了城里,做了城里人,就忘了你还在乡下地头受苦的弟弟了?你也不想想,长泽还没学会游泳的时候,你带他去玩,结果害的他掉进河里淹了水,要不是他福大命大怎么会活到现在,当初你弟刚醒过来,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都是你的错,你以后一定会照顾好你弟,现在你就是这么照看的?!!” “就要个自行车,你和你媳妇都是城里上班吃公家饭的还买不起吗?诶哟,可了不得了,今儿早上我还想着你好不容易知道孝顺我和你爹了,知道回来看我们了,结果呢?转脸就问我要起自行车的钱来了,出去打听打听,谁家结了婚的儿子找爹妈要钱的!!” 纪长光被她骂的头上一个劲冒虚汗,只能弱声解释着:“妈,你得讲理啊,这个钱本来就是我和惠芬给长泽垫上的,怎么能是跟你们要钱?” “我呸!你跑去城里当上门女婿了,就长泽跟我和你爹住着,你跟他要钱,不就是跟我们要钱吗!你是不是非要我们给这个钱?!行!我去你们厂子里问问,看看你们领导是不是也觉得你们这么干是对的,是没错的!要是他们也觉得没错,那这个钱我就掏!!” 纪长泽听了一会,也大略听出来纪母是个聪明的,看似是乡下人撒泼,实际上却是一边拿着过去大儿子对不起小儿子的事说事,一边威胁着要去大儿子工作的地方闹。 她是纪长光亲娘,要是她都指责儿子不孝顺了,轻则对方被人看不起,重则失去工作名声扫地。 虽说纪长泽听了几句就知道这只是在吓唬纪长光,纪家父母虽然因为大儿子做了别人的“上门女婿”而各种挤兑他,到底是自己孩子,不可能真的害纪长光丢了工作。 但架不住纪长光不知道啊。 这种年代,工作和名声都很重要,被指责威胁的他肯定要服软的。 果然外面立刻传来纪长光急急的阻拦声:“妈,您说您这是干什么呢,之前不是你和我爹说要我帮忙捎自行车,我就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是哥哥,长泽这个弟弟结婚,我没找你要钱就不错了,买辆自行车,看把你委屈的,得了,你们不想给,把它推回去吧,明儿我就去问问亲家,怎么那么能耐,明明是嫁女儿,最后硬是把我儿子弄成上门女婿了,现在好了,想各种法子的从我们纪家拿了钱去给他们家,诶哟可真是能耐。” 这话说的,纪长光立刻就着急了。 要是真让妈闹上这么一顿,他媳妇哪里还有名声在,只能赶忙哄着: “娘,不推回去,我们也不要钱了,这自行车就送给长泽了,您别生气,再气坏了。” “这还差不多!” 纪母恶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想着自己刚才说了那么多纪长光都不松嘴,结果一说儿媳妇,他就赶紧答应了,顿时更气了。 谁有她苦,生个儿子辛辛苦苦养大了,结果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她没好脸色的甩开他想要搀扶自己的手,转身就要进屋。 结果刚转身,就对上了正从屋里出来的纪长泽。 “诶哟,长泽出来啦?” 纪母那原本还板着的脸立刻笑开了花,亲亲热热的就迎了上去:“你不是说吃撑了想睡一会吗?还没到吃晚上饭的时候呢,怎么现在就醒了?饿了没啊?妈在屋里放了地瓜干,天气还有点冷,你在被窝里吃吧,我给你拿到屋里去。” 她身后的纪长光满脸黯然。 那地瓜干还是他拿来的,自己都没舍得吃,就是想着让爹妈能甜甜嘴。 结果没得一句好,还挨了顿骂。 纪长泽没去看大哥,对着纪母,嘴巴一张就是几句甜言蜜语:“谢谢妈,妈你真好,干什么都想着我,我以后出息了肯定孝顺你和我爹,让你们住大房子,每天鸡鸭鱼肉的,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这话哄的纪母脸上笑容又大了几分,看着讨喜的小儿子眼里满是高兴:“你这孩子,就是孝顺的很。” 说完,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大儿子,冷哼一声:“不像是你哥,真是个白眼狼。” 每个月上交一半工资看见什么好吃好喝都想着爹妈的纪长光:“……” 他委屈的,这么大的男人,恨不得掉下泪来。 纪长光就是想不通,爹妈怎么能这么偏心,明明他比长泽付出的多,干什么都想着爹妈,可怎么他们眼里总是只有长泽一个人。 心底委屈又憋闷,再加上买那辆自行车不光耗费了关系才弄到自行车票,还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结果都这样了,还没得到爹妈一个好脸。 心里发闷,本来纪长光是打算在家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去城里,但现在,他突然不想住下了。 反正爹妈也不待见他。 他闷声开口,没好意思说自己是吃弟弟的醋,随便扯了个理由:“妈,我就先回去了,惠芬还在家里等着我吃饭呢。” 这话也是带了点孩子般的赌气。 你不心疼我,有人心疼我,我也不是没地住没饭吃的。 结果他不说还好,一说,纪母气的差点没拿着大扫帚挥到大儿子身上去。 什么破烂玩意,自己家不待,非要跑到老丈人丈母娘家里去,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看看爹妈,竟然为了媳妇连住都不住了。 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糟心儿子。 “去!!你去!!谁拦着你了似的,赶紧滚蛋!!” 自觉平白无故被骂了一脸的纪长光更加委屈了,转身就往外走,纪长泽见他要踏上“淹死的步伐”,连忙追在了后面。 “哥,我正好去茅房,一起啊。” 说着,他嬉皮笑脸的就伸手往大哥肩膀上一挂,好像关系很好的样子,拉着一脸懵逼的纪长光就往外走。 到了外面,纪长泽直接就来了一句:“哥,你老惹妈生气干什么,看她气的,脸都绿了。” 纪长光本来还正懵逼着一向不怎么亲近自己的弟弟突然愿意和他一起走,听到这话,心底的委屈腾的一下就上来了。 他闷声闷气的说着:“我没惹妈,是妈不喜欢我。” “瞎说。” 纪长泽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妈可喜欢你了,你刚去城里那段时间,妈想你想的天天哭,做饭吃饭都要念叨你,每天至少能念叨八百回。” 正处于“爹妈都不爱我弟弟也只想着花我钱”的纪长光身子一震,不敢相信的抬头:“真的?” “真的啊,我骗你干什么,我听妈念叨你的名字,念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纪长泽是没撒谎,纪母是每天念叨大儿子来着。 不过都是咬牙切齿的念。 不知道这一点的纪长光却是整个人都轻了几分:“妈居然这么想我?” 他还以为妈不喜欢他呢。 “可不是,大哥,不是当弟弟的说你,爹妈这么疼你,你怎么总是干让他们伤心的事。” 纪长光懵了:“我没干让他们伤心的事啊。” “还说没有,你就说说,今儿,你送了咱家一辆自行车是吧,这放到哪,都是要被夸的,怎么到了你这儿,妈不夸你,还骂你了?” 纪长光茫然的摇摇头。 纪长光拍拍他肩膀:“你说说你,妈本来就觉得你被大嫂抢走了,你还一副生怕妈不够讨厌大嫂的样,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你和大嫂每天在城里天天见的,爹妈一个月能见几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惦记着回家跟大嫂一起吃饭,妈能高兴吗?能不觉得你这个儿子白养了吗?” “我不是……我没那么想,我……” “你没那么想,但是你是那么说的啊,我知道你和大嫂关系好,但是你好就好了,在妈面前炫耀什么,哦,她生了你,养了你,结果你扭头跑去大嫂家去了,回趟家连住一宿都不乐意,你说说,妈心里能痛快吗?” 纪长光耷拉着脑袋:“我真没那个意思。” “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这样,下次注意就行了,我帮你多说说好话,你也多在妈面前夸夸嫂子孝顺他们,每次买了东西回来一句不提嫂子,妈能看嫂子亲才怪。” “反正下次,你提了东西来,就说是嫂子非要买来给爹妈的就行了,保证妈肯定不骂你了。” 纪长光认认真真记下了,望向弟弟的视线也多了几分感激,带着点亲近的,小声问: “长泽,那你说,爹和妈既然也疼我,怎么非要让我给你买自行车?” 这要不是偏疼纪长泽,怎么说的过去。 纪长泽掰着手指头给他数:“你看,咱俩小时候,你带我去玩,结果你自己光顾着玩了没看好我,害得我掉进水里,这事你记得吧?” 面前的高大汉子点点头。 “小时候我身子骨一直都挺好的,脑瓜子也比你聪明,这事你也记得吧?” 纪长光又是点点头。 纪长泽:“从那次掉进水里差点被淹死之后,我就身子虚了,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脑瓜子也没以前那么聪明了,这事你也知道。” 是这也干不了那也干不了,不过都是原主装的,为的就是借着生病不干活,再要吃要喝。 但纪长光不知道啊。 回忆起过去自己差点害死弟弟,他眼中就露出了一些愧疚出来:“长泽,我那时候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我知道。” 纪长泽安抚他:“哥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但是你想想,我以前为什么不上学?不就是因为我身子虚,不能早起吗?你再看看你,身体好好的,上学去了,毕业了也能当个工人,弟弟我呢?” 他唉声叹气,仿佛十分伤心:“就因为小时候淹了水,我身子虚了,因为身子虚了,我上不成学,就不能像你一样去城里工作,因为我身子虚不能干农活又不能找工作,所以媳妇才这么难找,因为媳妇难找,所以我找了个哑巴媳妇,虽然我很喜欢我媳妇吧,但是我俩这情况,肯定得在村里充充脸面才行,那不就需要自行车了吗?” “我要是小时候没被你淹了水,现在像你一样,在城里上班,每个月拿那么多工资,我还用自行车来充脸面吗?我肯定不用啊!” 这一系列的逻辑简直如“你吃了我一个鸡蛋,蛋生鸡鸡生蛋,总结:你吃了我一整个养鸡场”一般完美无缺。 再配合上纪长泽那义正言辞的神情,理直气壮的态度,更加令人信服: “所以哥你说,这自行车,你该不该给。” 老实人纪长光成功被忽悠住了,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对,该给!” 他想到自己居然因为这辆自行车对弟弟产生了排斥,连家都不想呆了,一时间,心底满是愧疚。 “长泽,是我之前没想通,你别怪大哥。” “诶,一家人,说这话见外了。” 纪长泽笑嘻嘻的,拍拍大哥肩膀: “我原谅你了。” 第2章 八零初的极品小儿子(2) 经过纪长泽的一番劝说(忽悠),成功将他大哥从“要死路线”上拉了回来。 他满脸的我是为你好,哥俩好的搭着纪长光的肩,拉着他就往家里大门口走: “你啊,别总是气妈,你跟她服个软,再好好陪着爸干点活,多说点好话,你可是爸妈亲生的,他们还真的能一辈子不搭理你吗?” 纪长光五大三粗一个汉子,被弟弟推着一边往前走一边又忍不住的想往后退,吭吭哧哧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可我咋说啊。” 纪长泽不推着他了,站在原地作势思考。 其实纪长光真的对父母没话说,心地不坏人也老实,就算是真的喜欢自己媳妇,也从来没想过因为媳妇而远离父母这边。 就是吧,他不太会说话。 就好像是刚才那件事,回家就回家,还非要扯了媳妇出来,整的好像是为了媳妇这才丢下父母特地回去一样,纪母不生气才怪了。 这要是换成纪长泽,他五分钟不到,嘴皮子一张就能给摆平了,但是换成了纪长光这个憨憨老实人…… 纪长泽想了想,伸出手拍了拍兄长肩膀:“哥,你这样,我教你几句话,一会儿你进去了就跟爹妈这么说……” 哥俩站在门口正嘀嘀咕咕呢,一个背着柴火路过的大爷看见他们了,远远的就笑着招呼了一声: “长光回来了啊,看你爹妈啊?” 纪长光不太会说话,就憨憨的笑了笑,喊了一声:“七叔。” 反倒是没被点名的纪长泽,一下子精神头就上来了,三两步走到了那大爷跟前,一边伸手去帮着他托着放柴火的木框子,一边脸上嬉皮笑脸的说着: “是啊,我哥这不是放假吗?就拎了点东西回来看看,七叔,你这是刚从山上下来吧?大冷天的你累不累啊,我帮你托着点吧,对了七叔,上次你给我的笋子特好吃,你家还有没?” “有,有,我这次上山又找着挖了点,就在筐里头呢,你翻翻,柴火上面放着呢,快拿回去吃。” 纪长光就看着他弟弟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特别热情的就跟在了旁边,嘴甜的不得了:“我怎么好意思白吃白拿呢,这样七叔,我帮您托着后面您也轻松点,我送您回家去,就当做是谢谢您给我笋子吃了。” 七叔满脸皱纹的脸上笑容慈祥,看向纪长泽的目光别提多亲热了。 还夸了一句:“你这孩子,就是知道疼人,孝顺的很。” 眼睁睁看着弟弟嘴里说的特好,手上却只一点不费力的虚虚托着竹筐后面的纪长光:“……” 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为什么踏实能干的他,和只说不练的长泽,爹妈每次都是更喜欢长泽了。 同时,纪长光心里又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来。 长泽这么哄骗七叔,不会刚刚也是在哄骗他吧? 正想着,纪长泽站在七叔身边,还不忘记回头冲着纪长光招招手:“大哥你先回去吧,别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照我说的做,准保行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就算不行也没关系,我回来肯定会帮你说好话的,不用谢我,你是我哥,我不帮你谁帮你。” 本来还在七想八想着的纪长光心底立刻就只剩下感动了。 多好的弟弟啊。 小时候被他害的身子虚弱,长大了也没个着落,竟然还能这样不记恨的对他好,帮他跟爹妈处好关系。 他之前竟然还埋怨长泽,觉得爹妈跟他要钱要东西都是长泽怂恿的。 真是不应该! 一时间,纪长光望向弟弟的视线里,充满了愧疚。 纪长泽一手托着筐:“行了哥,别谢我,赶紧进去吧,外面怪冷的,今晚上咱哥俩睡一个屋,我好好跟你讲讲之前那事。” 眼看着纪长光眼中的感激蹭的又多了一层,纪长泽也不意外。 反正只要这大哥别再大晚上的出门掉水沟里就成。 现在的重点是,他,一个穷的叮咣响,啃爹啃妈啃大哥的人,要结婚了。 之前钱都被原主从父母那要过来,又都各种吃吃喝喝看电影花了个精光,这种情况去结婚,纪长泽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而且还欠着大哥家一辆自行车呢。 忽悠归忽,不对,是兄弟情归兄弟情。 纪长光攒了这么久的积蓄,他肯定得还上。 纪长泽脑子里快速转过多种思绪,转头就跟着这位七叔各种套起了近乎。 他叫人七叔,这位当然也是姓纪,不过倒不是纪长泽的嫡亲叔叔,而只能算是个出了五服的叔叔,反正辈分上,他是纪长泽叔叔。 这年头,虽然大家都是吃大锅饭的,但是都是一个村子里的,你要是自己上山弄点吃的,也没人说什么,只不过他们这边的地势山上凶险的很,也就纪七叔这种年纪大的,小时候跟着长辈学过点猎户本事的人敢上山还能全身而退了。 因为他总是上山,偶尔能捡到个鸟蛋啊,蘑菇啊,冬天还有冬笋什么的,原主这个懒得干活又满眼好吃好喝的就把人给缠上了。 每次碰见这位七叔从山上下来,都上前各种套近乎,再成功从他身上弄点吃的下来。 纪七叔据说是年轻的时候有过一个媳妇,还有个儿子,五六岁大的时候儿子先走了,媳妇身子不太好,也跟着一起去了,人穷,当时又乱,就一直没再找。 可能因为自己曾经有个儿子的缘故,他特别稀罕小孩,尤其原主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偷懒不干活没晒黑),望向他(手里食物)的眼神也亲近,小嘴也甜,一口一个长大了要给叔养老(为了吃的随意许愿),哄的纪七叔恨不得把这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对待。 可以说原主之所以能养的这么白白净净的,纪七叔占了三分功劳。 不过纪七叔对原主是看成亲生孩子,原主却只把他当成好哄骗的冤大头。 有吃有喝了他还能亲亲蜜蜜喊声叔,等到这位叔干不动活也上不了山拿不回吃的了,他就躲着人走了,这位在原主记忆里下场也是凄凉,其实他也没想着要原主多么照顾自己,就是盼着能得个后代孝顺,不说送钱送吃的,多来看看他就成了。 结果一腔长辈疼惜,却撞上了原主这么个白眼狼。 这一点村里也不是没人看出来过,毕竟原主那行为简直将厚颜无耻这四个大字表现的淋漓尽致了。 小孩子时候要东西还能说是不懂事,现在都二十多岁这么大一小伙了,竟然还能恬不知耻的跟在一个六十多岁辛辛苦苦才找到一点食物的老头后面要吃的。 要不要脸啊。 人家老人道都走的颤颤巍巍的了,还从他嘴里骗吃的,畜生都干不出来这种事。 偏他纪长泽就干出来了。 纪长泽跟着纪七叔这一路走过来,就没少感受到周围路过的村人看过来的鄙夷视线。 他觉得这些视线要是能具象化的话,估计都是一句话: 说实在的,被这么多人用这种眼神鄙夷的看着,一般人还真顶不住。 还好,纪长泽脸皮厚。 一路上,人家看他,他就也特别理直气壮的看回去,就差没来一句“瞅我干啥瞅你咋地”。 要不怎么说人很容易受影响呢,要是别人看他,他心虚了,那那些视线只会更加光明正大。 但现在,别人看他,他一脸理直气壮的回看回去,看人的下意识就撇开了视线低下了头。 纪长泽一手托着纪七叔背着的柴火筐,就这么一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去。 那副自信姿态,让原本正鄙夷不屑望向他的人们都不由自主的心虚移开视线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直等到纪长泽走远了,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不对啊,明明做了亏心事的人是纪长泽,他们心虚个什么劲。 哄骗老人的又不是他们。 这纪长泽,真是越来越臭不要脸了。 *** 到了七叔家里的纪长泽的确是正在哄骗老人:“七叔,上次你给我的冬笋我拿去城里给我哥们吃了,他媳妇特别喜欢吃,就托我看能不能再带给他,他愿意花钱买,这不,我刚才在道上也不好说这个,您看能不能把您这些冬笋卖给他?” 纪七叔本来正乐呵呵的捧着冬笋要给他装,现在一听纪长泽居然要给钱,连忙摆手: “可不行,你直接拿去就行了,还要什么钱。” “诶呀,您是我叔,又不是他叔,咱叔侄肯定不谈钱,但对着我哥们,那还是得好好算账的,不给钱白吃,他也过意不去啊。” 纪长泽一边说着话一边从兜里掏钱,算了算,就拿着往纪七叔的手心里放:“您就收着吧,而且他也不是只要这一次,下次叔你要是再弄了山上的这些野货,他都花钱买,您看看您身上衣服破的,拿了钱,买件新的厚实衣服去,还有这被褥,晚上睡着不冷啊。” 纪七叔有些茫然的看着手里头的钱:“他次次都花钱买?不是,长泽啊,这不是搞投机倒把吗?这可不行啊,领导说了,那是资本主义尾巴,要被打击的。” 纪长泽其实知道这个时候国家已经在试图改变政策了,只是先要试行,他们这边偏,估计一时半会是传不过来,做生意,那还是不能光明正大。 不过…… 谁说他是做生意了! 纪长泽面不改色的胡诌:“叔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这又不是搞那什么资本主义尾巴,这就是我哥们他媳妇怀着孕呢,每天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的,偏偏没票也买不到,这才托着我问问您。” 纪七叔却还是不太安心,他可是经历过动荡的,知道投机倒把是个什么罪名。 老人家一个劲的把钱往纪长泽那边推。 “不行不行,这不行,这个钱我不能要,长泽,咱踏踏实实过日子,可不能投机倒把。” “这怎么能是投机倒把呢?” 纪长泽循循善诱:“叔,我问你啊,山货,是你疼我,给我的,对不对?” 纪七叔点点头。 纪长泽:“我和我哥们感情好,给他送点山货吃,是我俩感情好,对吧?” 纪七叔再点点头。 纪长泽继续:“那我哥们感激我,又不知道怎么谢,所以包了点钱让我花,也是我俩感情好,没错吧?” 纪七叔脸上露出困惑神情,但还是点了点头。 纪长泽再一拍手:“您看,这不就理清楚了。” “您再说说,我给您这钱,是干嘛的?” 纪七叔低头看看钱,再看看面前侄儿。 看看侄儿,再看看钱。 “你孝敬我的。” “诶!没错了!” 纪长泽笑嘻嘻的殷勤给纪七叔捶背: “这不,理清楚了。” “叔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多多孝敬你。” 第3章 八零初的极品小儿子(3) 地方就这么大,纪七叔住着的地方旁边也有几户人家,现在天色快要黑了大家也没上工,就坐在自家院子里唠嗑干活。 纪长泽背着一筐子山货从纪七叔家里出来,他们就都看着了。 看看,之前在路上看见的时候就说了,纪长泽会有这么好心帮着人干活吗? 就装模作样的托了一下筐子,纪七叔就给了他这么多东西。 几人正嘀嘀咕咕着,讨论着纪七叔怎么就那么糊涂,居然能被纪长泽哄了这么长时间,纪长泽就瞧见他们了。 天色有点暗了,影响人视力,他眯着眼看了两秒,才找见了个熟脸。 “老赵叔。” 那正抽着旱烟听着别人讨论的老头一愣,下意识的看了过来。 结果就看见纪长泽正笑嘻嘻的望着他,浑身都是不着调的样,张口就是:“我记得你家有个板车,明儿我想进城买点结婚用的东西,你看那板车能不能借给我用用?” 老赵叔的神情立刻就犹豫下来。 板车他家是有,还是之前他爹留下来的玩意。 但是借给纪长泽嘛…… 想想纪长泽在村里的名声,好吃懒做的,上工也是想尽办法偷懒,虽然没偷鸡摸狗,但是这不是没条件吗? 这样的人品,借给他东西,能放心才怪。 但是要是不借,伸手不打笑脸人的,何况都是一个村子的,纪长泽这人看着就不是那种老实人,万一要是他不借出去让人给记恨上了,做点什么小动作可怎么办。 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 这可怎么整。 眼看着老赵叔一脸的纠结,纪长泽也没为难他,直接就进了人家院子,拉着老赵叔就往里走。 走到老赵叔家院子里了,再顺手把大门给关了。 “诶诶诶干嘛啊?” 纪长泽能明显感受到,被自己抓着手臂的老赵叔整个人都僵硬了,如临大敌的望着他,好像他是个什么杀人狂魔,能随手掏出一把刀把人砍了一下。 不得不说,这副万分警惕的样,弄的纪长泽还真的起了恶趣味想逗逗这位老赵叔。 他反手就是一个…… 拿筐动作。 得了,老人家年纪大了禁不起吓,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吧。 老赵叔警惕又疑惑的站在那,看着纪长泽将筐子拿了下来,从里面抓了几个野山药出来,就往他手里塞。 他懵了。 “你这是干什么?” 纪长泽态度特别自然:“您借板车给我,我感激您,这几个山药您拿去,也不用锅啊什么的,弄点柴火刨个坑就能熟。” “不、不是,这多不好,拿回去拿回去,咱们不搞资本主义那一套。” 知道纪长泽不是想送他一刀,还是想送他野山药,老赵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连忙把山药往回推。 推着推着他突然反应过来了。 不对啊,他这不是还没答应借车吗? 还不等着他问,纪长泽就先来了一句: “怎么能是资本主义呢,乡里乡亲的,我要是白白用了您板车,那才叫资本主义呢,老赵叔,都是一个村子的,你可不能害我。” 老赵叔被吓唬住了。 也顾不上自己还没答应借车的事了,他不就是不想收东西吗? 这怎么能成他害人了? 见他不推了,纪长泽往院子里快速打量了几眼,很快锁定了板车位置,他直接上前,一边推着车过来,一边特自然的说着: “您就收着吧,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借车了,而且您不吃,家里的小孙子能不吃吗?喜子一脸聪明相,就是瘦瘦小小的,要是吃的跟上了肯定更聪明,以后啊,考个大学生回来。” 他说完,老赵叔刚才就动摇的心动的更加厉害了。 是啊,他小孙孙年纪这么小,每天吃的也不咋饱,这几个野山药好歹就当加餐了,省着点能吃好几天呢。 何况纪长泽也说了,他小孙孙聪明,吃的怎么能不跟上,现在大家都是吃大锅饭,也不让在家里开火,野山药这东西好啊,随便在地上起个火扔进去就能熟,管饱还隐蔽。 但是借给纪长泽…… 他在村里的名声到底还是让老赵叔有点纠结。 这边纪长泽把筐往板车上一放,摆摆手:“得了,东西您拿着,我走了啊。” “您放心,我下次借车,还给您送东西,咱不能当那资本主义白吃白拿啊。” 下次还给啊!! 诶哟,那可就不是几个野山药的事了。 那可能就是好十几个几十个山药啊! 纠结是什么?! 不知道,没见过! 反正借车就对了! 老赵叔连忙把野山药放下,特别热情的迎上来:“我送送你吧?” 外面的人本来见着老赵叔被纪长泽给硬生生扯进去,正探头探脑的看着。 “纪长泽不会打人吧?” “不至于吧,好歹也是一个村里的,那老赵叔还是看着他长大的。” “这小子混的很,还真说不准,我说,要不我们进去看看吧?” 几人正说着话,门突然打开,纪长泽推着板车出来了。 他那张总被村里人觉得象征着偷懒没干活的白净面容上带着笑,正一边推着车一边说着: “嗨呀,您就是客气,叔您放心,我明天从城里回来就把车还回来。” 紧接着老赵叔也跟着走了出来,一张脸上皱纹都恨不得笑的挤出一朵花来,语气要多么和煦有多么和煦: “不着急不着急,你过几天再还也没事。” “那就谢谢叔了,我走了啊叔。” 纪长泽也没去看之前扒在门口,现在愣愣站在一边的那些人。 即使他们此刻脸上的震惊程度不亚于看见了太阳从西边出来。 车也有了,准备赚点小钱的山货也有了,自觉齐活了的纪长泽推着车,笑眯眯的又回头摆了摆手,这才径直朝着纪家方向去了。 他到底在村里有个混名头,在场的时候没人敢说什么,一直看着他走远了,估摸着也听不到他们说话了,那些人去问老赵叔: “刚才纪长泽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答应把车借给他了?不怕他不还或者给你弄坏啊。” 老赵叔摆摆手,一脸的嫌弃:“别瞎说,长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借给他车不是挺正常的吗?” 他还挺美滋滋的,想着纪长泽借一次车给他几个野山药,借一次给他几个。 他小孙孙以后就再也不用晚上吵着饿还没得吃了。 听到这话的几人:“……” 不是,刚刚纪长泽问他借车的时候,他脸上那为难是假的吗? “是纪长泽跟你说什么了?还是吓唬你了?” “胡说什么呢,长泽怎么可能吓唬我。” 老赵叔瞪了说这句话的人一眼。 要是让这些人传出去纪长泽吓唬他的话,让纪长泽知道了,下次不给他送野山药怎么办。 “长泽这还是其实挺好的,就是被之前村里乱传的话给名声带坏了,你们可别在外面瞎说,那车是我想借给他的,诶,我就是喜欢这孩子人好。” 外面的人:“……” 纪长泽人好??? 他人好??? 老赵叔说完就回院子了,他得把那些野山药好好的藏起来。 等到孙孙回来了,明儿悄悄带着他去吃山药。 他是走了,其他人却是弄了个满脸懵逼。 这不是在做梦吧? 还是太阳真的打西边出来了? 纪长泽人好??? *** “长泽,你真好,之前教我的那些话我跟妈说了,她果然对我脸色好多了,刚刚还抱了床被子过来,说是让我晚上盖。” 纪长泽回自己屋子的时候,大哥纪长光已经坐在炕上满脸兴奋的等着他了,一看见他进来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 “爹也对我有了个笑脸了,还说下次让我下次带着惠芬回来一起。” 这可是让纪长光高兴不已,他一直发愁的就是父母不喜欢妻子,可他偏偏又要孝顺父母,又知道妻子并没有做错什么。 不知道该怎么调节,只能每次都尽量一个人回家,隔开双方见面。 结果今天学了纪长泽教他的那些话,说了一些在厂子里上班有点辛苦,但是还好能挤出假回家看爹妈,还有惠芬也很难挤出假,但每次回家买的东西都是她精心挑出来的,要是他们是生气惠芬不来,下次就是他们供销社不让,他也要让她请假回来后,爹妈脸上的神情简直是以肉眼可见的神色变得柔和下来。 纪长泽想着,不带笑脸才怪。 纪家父母心中最大的心结就是大儿子跑去城里,住在媳妇娘家,吃媳妇娘家的饭,工作也是老丈人找的,那不就是上门女婿仰人鼻息过活吗? 在村子里,最没出息的男人才做上门女婿,一辈子在妻子家都没个尊严的。 他们家虽然没钱,但好歹也是尽心培养了纪长光的,结果刚培养出来,人就跑了。 再加上纪长光每次都不会说话,又不带媳妇回来看爹妈,他以为这是隔开矛盾,实际上在本来心底就犯嘀咕的纪家父母眼里,这是大儿媳妇看不起他们老两口。 纪长光这么一个上门女婿,当然使唤不动她了。 心里能舒坦才怪。 但纪长光今儿说了那番话,就是表明他在家地位还行,又说了大儿媳其实不是不来,是抽不出身,之前带的东西也都是大儿媳挑出来的。 矛盾点没了,二老当然气不起来了。 见纪长光还喜不自胜的样,纪长泽拍拍他肩膀:“哥你下次记得多在爹妈面前说大嫂孝顺就好,这么晚了,赶紧睡吧,明天我们还得进城呢。” “进城?” 纪长光一愣,问弟弟:“你也要进城吗?” “是啊,这不是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了,道上也不安全,我正好最近也要进城,就跟你一块走,也好有个照应。” 纪长泽爬上床铺被子,一边铺一边顺口说:“而且每次都是嫂子或者你回咱们家,咱们也没人上过嫂子家的门,多不好听,明天我顺带去嫂子家拜拜门。” 纪长光更高兴了。 要是之前,他肯定会排斥,觉得纪长泽是想要蹭吃蹭喝。 毕竟兄弟俩一向不亲近,纪长泽又是这个样子。 但是现在…… 他一脸乐淘淘的:“那明天大哥好好招待你。” 纪长泽也不客气:“那感情好,大哥,我早就想去嫂子家了,不过你到底是住在丈人家,也别给我什么好酒好菜的,就随便弄点家常菜就好了。”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来一次,肯定要给你招呼好了。” 纪长光也没打算用丈人家里的钱,他自己那还有钱,虽然不多,但让弟弟吃顿好的肯定是够了。 纪长泽已经铺好床躺进去了。 “哥你放心,我肯定不白吃白喝,我在城里的哥们弄了点高档的礼物,说是最滋养最难得的山货,好着呢,明天我就送一份给大嫂娘家,肯定把面子给你做的足足的。” 长泽还想着给他撑面子呢。 而且他居然还不白吃,还拿东西。 纪长泽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肯定得笑几声。 这年头谁家都不宽松,谁会白吃白喝啊。 而且,走亲戚不都要拿东西吗? 然而纪长光压根没往这里想,这也得亏了弟弟在他心中一直以来的形象。 毕竟,一直都是白吃白拿还连吃带拿的,现在突然一下子变好了,纪长光简直恨不得感动的热泪盈眶。 真好啊。 他怎么之前没发现。 长泽是个这么好的弟弟! 第4章 八零初的极品小儿子(4) 第二天一大早,纪长泽就起了床,出去又溜达了几圈。 他上山蹲守了一阵,用树枝和藤蔓做了个小型弓箭,还真蹲到了一只野鸡。 野鸡被打下来的时候已经死了,纪长泽刚拎起来,想了想,又转身拆下了弓箭上的藤蔓,把它脖子缠绕了几圈。 见着它的新造型,纪长泽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现在,这只野鸡就从一只死于小型弓箭的野鸡。 变成了一只被勒住脖子窒息而死的野鸡了。 死状都好像变得更加体面了。 野鸡也一定很感激他。 可喜可贺。 他拎着野鸡回家的时候,正好撞见纪家人起来。 纪父纪母本来还以为小儿子还像是以前那样睡懒觉,看到他从门外进来,手上还拎着只野鸡,惊得不行。 “长泽,这野鸡哪来的?” 纪父相貌身形和纪长光相似,也是同样的老实性子,见到野鸡直接就问出了口。 纪母可比丈夫心眼活,几乎是一看到纪长泽手里头拎着野鸡,就立刻起身,着急忙慌的把大门给关上了。 虽然说现在没有当初查的那么严实,像是纪七叔那样时不时上山弄山货都没什么,但是山货跟野鸡那能一样吗? 这可是肉啊!! 现在除了每年过年的时候分猪肉,大家伙一整年都分不到油水的,说句一点都不夸大的话,那是馋肉馋的恨不得一只耗子到了跟前都当宝贝一样的供着。 不过如今年景不好,耗子也是见不着了。 关上门了,纪母连忙也到了纪长泽身边:“是啊长泽,这只野鸡是哪里来的?” 纪长泽将野鸡往地上一扔,脸上满是纪家人熟悉的洋洋得意,就这么吹开了:“我抓的,爹,妈,我跟你们说,要不怎么说我有出息呢,今儿早晨我醒得早,就出来去茅房,结果一出来,就听见有野鸡在叫,吵得人心烦,反正也睡不着了,我就上了山,顺着那个鸡叫,我就发现这只鸡了。” 说着,他踢踢地上那只鸡:“我啊,一看见它,诶这个身上立刻就来了劲了,上去啊我就开始追,它就开始跑,它能跑的过我吗?它两条腿,我也两条腿,我的腿还比它的长,这不,经过我个人的努力啊,这只野鸡就被我给抓着了,这不,掐死了带回来了。” 听着纪长泽吹嘘完了之后,在场的纪家人没有一个相信的。 纪长泽是什么样子他们还不知道吗?从小身子就虚,别说跑过一只会飞的野鸡了,就是人他都跑不过。 纪长光蹲下身拿起野鸡看了看,发现它脖子上还缠绕着藤蔓一样的野草,憨憨的抬头看向弟弟:“长泽,这只野鸡好像是被野草缠住才死的。” “哦,是吗?” 纪长泽脸色没变,立刻改了个说辞:“我刚才记错了,其实是用藤蔓把它给缠住脖子才弄死的。” 哦…… 纪家人立刻就明白了。 看来这只野鸡不是纪长泽给弄死的,而是它不知道怎么的被藤蔓给缠绕了弄死,被纪长泽发现了。 他们就说嘛。 长泽身子弱,平时走路就有气无力的,怎么可能跑得过一只野鸡。 诶,年轻人,就是爱说大话。 纪父张嘴就要拆穿:“长泽,这个野鸡它是不是你……” 纪母突然用胳膊撞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纪父只能咽下了剩下的话,然后眼睁睁看着媳妇一脸称赞的望向了小儿子,用着哄孩子一般的语气说着: “诶哟我们长泽真是厉害了,还会抓野鸡了,我早就说了,长泽最有出息了。” 说完,她还嫌不够,又去看纪长光:“是吧长光,你弟弟出息吧。” 纪长光点点头,配合道:“对,长泽有出息。” 他觉得,弟弟这么好,现在难得有个让他能好好炫耀的事,就算是吹嘘出来的,他也应该配合。 他自己夸了不算,还去看纪父:“爹,你说是吧。” 纪父也反应过来了,看看大儿子,再看看媳妇,又看了看地上的那只野鸡:“对对对,我们长泽就是厉害!” 反正别管这只野鸡怎么来的。 为什么别人就捡不到野鸡,就他们家长泽捡到了呢?! 他们家长泽,就是厉害! 没人觉得这只野鸡真的是纪长泽抓的,毕竟是自家人,知道他没这个本事。 但是该夸,还是得夸! 一时间,纪家的院子里,充斥满了虚伪的夸赞声。 难得有肉,还是这么肥硕的一只大野鸡,纪母乐的不行,直接捡起野鸡就说把它给拔毛弄清楚,正好家里还有之前留下来的一些盐,把肉腌了,省着吃能吃好久。 纪长泽直接插话:“那哪里有炖鸡好吃啊,妈我想吃炖鸡。” 纪母这下子为难了:“长泽,这炖鸡怎么弄,咱家铁锅也没有,怎么炖啊。” 而且现在队里又不让自己开火,他们明目张胆的生活做饭,烟要是冒出去了被人发现怎么办。 “我今天不是要去大嫂家吗?拿去大嫂家喽,正好我头一次上门,觉得不拿点东西过意不去,他们城里人都是自己开火的,也不用炖个鸡还偷偷摸摸的。” 一边说,纪长泽还一边把手搭在了纪长光肩膀上,挑挑眉满脸的得意:“更何况大哥自从和大嫂结婚,就一直受大嫂家的照顾,虽然说大哥大嫂感情好,但是咱们家多少也要帮大哥撑着点场面啊。” 纪长光立刻满脸的感动。 他是真的没想到,弟弟居然对他这么好。 这么一只野鸡,居然愿意为了他,交到岳父岳母那,就只是为了给他撑场面。 纪母脸色不太好看了。 虽然昨天纪长光说的那些话让她心里的心结去了一点,但是现在家里好不容易来了一只野鸡,这么多的肉,自家还没吃上两口呢,竟然要送到外人嘴里去。 让她怎么甘心。 “这么大一只鸡,咱们自己还没吃,你大嫂家是工人家庭,还能缺的了这些肉。” 眼见着纪长光眼中的亮光因为母亲的话黯淡下来,纪长泽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大哥,妈是怕我们家就拿一只野鸡过去,给你丢人呢,比较嫂子家不缺肉嘛。” 纪母哪里是这个意思,张嘴就要说话,被纪长泽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手臂: “妈这个野鸡不能就这么送过去,得处理一下,来来来我陪你去给它拔毛。” 一直等拉着纪母到了屋里了,他才放下她的手臂。 纪母一甩手:“长泽,你干什么拦着我,我们家都让他们家弄过去一个儿子了,你大哥现在都成别人家的了,我们还眼巴巴的给他们送肉吃,凭什么啊!” “诶呀妈,你怎么这么傻啊!” 纪长泽一脸的“就我聪明就我说的最对”的模样,拍拍手上的野鸡:“咱们把鸡拿在手里又不能炖了,你儿子我想吃炖鸡肉,你能做吗?” “那也不能都给了他们啊!送点肉就行了,这么一整只鸡,我们半点吃不到嘴里,白白便宜了他们家了。” 纪母就是心有不平。 好好的儿子到了别人家就算了。 这好不容易来了只野鸡,凭什么也到那刘家去。 “妈你放心,这野鸡拿过去,我肯定还要带炖鸡肉回来的。” “带回来?现成的肉放在那呢,谁会舍得放手啊。” 纪长泽:“放心吧,你儿子我有办法,妈,我跟你说,刚才你跟我说的那些话,你可千万别在大哥面前说了,反正以后你当着他的面,多说说他的好话,多体贴体贴。” 还不等纪母眼睛一瞪要发怒,他就接着又说了:“我跟你说,大哥可没真的当上门女婿,但是您看我大嫂家对他多好啊,咱们家要是一直把他往外推,对他不好,您想想,大哥现在还孝顺您,时间长了,可不就跟咱们家离了心了。” 见着纪母脸上的神情变得若有所思下来,纪长泽趁热打铁:“现在您得对我大哥好,让他觉得,诶呀咱们家真温暖,对他真的好,到时候啊,大嫂家再怎么笼络大哥,那对他好的亲生爹妈,和岳父岳母,选哪个不是听清楚了吗!” “可要是换成对他不好的亲生爹妈,和对他好的岳父岳母,到时候选哪个可就说不准了。” 对啊。 纪母本来满腔的火气,被小儿子这么一说,也渐渐觉得,好像就是长泽说的这个样子。 诶呀! 她小儿子,就是聪明!脑子转的就是快! 外面 纪长光满脸不安的等在院子里,伸长脖子看个不停。 终于门打开了,他连忙上前,有些紧张的看向走出来的母亲,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妈。” 纪母脸上笑呵呵的堆着笑,拎着野鸡上前:“长光,你弟弟说的对,你岳父岳母照顾你这么久,咱们家也没道谢什么的,现在难得有了野鸡肉,妈这就把它给弄清楚了,让你们带过去,好好的谢谢亲家。” 纪长光瞪大了眼,震惊的甚至都有些结巴:“妈,妈你真的让我带、带野鸡回去?” “这还有假的。” 面前的母亲笑的十分慈爱,在纪长光的印象里,自从他搬到了妻子家住,这样的笑容就再也没在纪母脸上见过了。 他感动的眼眶都红了一圈:“妈,这野鸡我不要,这是长泽弄到的,你们辛苦,应该你们留着吃才对。” 纪母:肯定得留着他们吃啊! 但是野鸡虽然好吃。 儿子更重要。 她努力的笑的和蔼可亲: “不行,你在老丈人家里住了这么久了,多少也要有点表示,毕竟你是我们纪家的儿子嘛,怎么好意思白住人家房子,乖啊,妈这就去弄鸡。” 纪长光感动的热泪盈眶,看着母亲提着鸡去烧水了,站在原地好半响都没回过神了。 “哥。” 纪长泽从后面敲敲他肩膀:“哥,我翻出来一些布料,你帮我把那些山货包包呗,包装的好看一点,也好卖……不是,也好送到大嫂家,要你面子好看一点。” 纪长光更加感动了。 为了他放弃吃野鸡肉的父母。 为了他辛苦准备礼物的弟弟。 他太幸福了。 第5章 八零初的极品小儿子(5) 纪母把野鸡处理好了,摸着那去了毛之后的鸡翅膀,差点没忍住砍下一点肉下来留着自家吃。 但是想想小儿子跟她说的话。 儿子跟野鸡,只能选儿子了。 她收拾好野鸡四处找着东西装的时候,屋里的纪长泽也正在教纪长光怎么包装这些山货。 家里能用的布料有不少,这也要多亏了纪母那有什么好东西都喜欢藏起来的性子,买了新布料不舍得用,就压在柜子里等着过年的时候做新衣裳穿。 结果老鼠进了柜子,好好的布料硬是被咬了好几个大洞,别说做衣裳了,就是要当床单被套用,也要另外找布料把那几个大洞补上。 当时恨得纪母牙痒痒,带着全家翻箱倒柜的试图找出这只老鼠抓出来火烤老鼠肉,结果硬是没抓到,最终只能气愤的将这些布料压箱底。 而现在,纪长泽带着纪长光把它们撕成了一小条一小条的布条,又把布料系在一起打成了一个个漂亮的蝴蝶结。 纪长光没见过这种包装方式,好奇问他:“长泽,这是干什么?不是说要把这些山货包起来吗?” “是啊,这不是没东西包吗?” 纪长泽下手快速,很快将这些蝴蝶结都收拢了起来:“等到一会去了城里再买个盒子就行了。” 纪长光虽然还是不明白做这些有什么用,但是想到弟弟跟他说是包装的好看一点好让他这个大哥在岳家有面子,就老老实实闭了嘴继续帮忙。 兄弟两个折腾好了蝴蝶结,又准备好了山货,这才把东西都放到了板车上出发。 临出发前,从来没感受过出门被人送待遇的纪长光这次可是好好感受了一次。 纪母拉着他的手,满眼不舍,叮嘱个不停:“道上快点走,这几天冷的不行,别冻到了。” 难得她只拉着自己说话而不是拉着弟弟,纪长光激动地不行,连连点头:“妈你放心,我和长泽腿长,很快就到了,冻不着的。” 纪母还是不放心,她的野鸡肉啊,那可是刚刚拾掇干净的,再给冻坏了。 她又拉着大儿子的手道:“下次你多来看看我们,别总是那么长时间才来一次。” 多送几次东西,把她的野鸡肉补回来。 纪长光望着母亲满脸的不舍,连忙又点了点头,眼底露出了愧疚神色。 他真是不孝,去了城里,不能常常陪着爹妈,还要抱怨他们只疼长泽。 现在要走了,眼见着妈这么不舍得他,一副恨不得把他拽住不让他走,却又不得不放手的模样,才知道,她有多么舍不得他。 “妈,我以后一定常常回来,您放心吧,回去吧。” 纪长光真的有种想要留在家里的冲动,但是不行,他明天就要继续工作了,不能不走。 于是只能忍着心底的不舍,慢慢松开了纪母牢牢抓着他的手。 “哥,走吧。” 纪长泽叼着一根枯草,见纪长光来了,从板车上起身,扔了枯草,叫他一起。 纪长光点点头,回头看,见爹妈都站在门口,满脸的不舍得。 他心中又是觉得心疼,又是幸福。 兄弟俩走远了。 纪母还定定的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弯了,才满脸不舍得擦了擦嘴角: “我的大肥鸡啊,吸溜。” *** 去城里的路虽然不算多难走,但也是又长又偏的,道上要经过三条河,周围虽然有零星住户,但是都离着河边挺远。 纪长泽在路过一条河的时候还伸出头看了看,然后对着正拉着车的纪长光道:“哥,停一会。” 纪长光疑惑地停下,然后满脸茫然的看着弟弟从兜里掏出一根由针做成的弯钩。 “长泽,干什么?” “我看这条河没什么人过,水也不浅,说不定有鱼呢。” 纪长泽一边说一边又在兜里翻了翻,拿出了一团棉线出来,熟练绑在钩子上,折了旁边的一小根枯树枝绑在绳子上全当鱼漂,又从那只野鸡肉身上勾了一小块肉下来,把钩子扔进了水里,自己就扯着棉线往下看。 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全程用的时间绝对不超过三分钟。 纪长光:“……” 他就原地站了一会,长泽就是一副悠闲钓鱼的样了。 “长泽,别闹了,我们还得赶紧去你嫂子家呢,不然赶不上吃午饭了。” “等我下。” 纪长泽视线压根没从水面上起来,头也不回的说:“我再钓个鱼带去嫂子家。” 纪长光无奈的挠挠头:“长泽,前段时间鱼都快被抓死绝了,精的很,你怎么钓得到。” ——嗖! 坐在河边的青年猛地抬起手上的线,一条肥硕的大鱼就直接随着这根线被他硬生生提上了岸。 纪长光:“……” 他眼睁睁看着纪长泽将这条鱼捡起来扔到板车上,又特地盖了盖,满脸的懵逼。 不应该啊。 之前他听着爹妈说过,之前大家饭都吃不饱,想尽办法弄吃的,这三条河里的鱼早就被抓的不见影了。 继续启程的路上,他忍不住就问了纪长泽。 “嗨呀,这还不简单吗?这条河周围都是野草,又不像是有人踩过的样子,就说明很长时间没人去河底下抓鱼了,我们这一片除了小孩子没人会钓鱼,再看看底下的河流又这么急,桥底下的这块水又这么急,小鱼肯定都被冲走了,那要是有鱼就是大鱼,我就试了试。” 纪长光听的更懵了。 纪长泽说的这些其实他都知道,只是他从来没有把他们组合起来想过,也从来没有想过组合起来的结果是底下有大鱼。 “长泽,你怎么这么聪明了?别人肯定想不到的。” “我不是一直都这么聪明吗?” 纪长泽耸耸肩,还是那副不着调的样:“至于别人想不到……你们一个个每天不是种地就是种地,干完活回家就睡觉,哪有我脑子灵活,知道怎么琢磨吃的。” 纪长光恍然大悟。 没错,别人每天都辛勤干活,就他弟弟,每天不干活,这里晃晃,那里躺躺。 可不就是有时间琢磨别的东西吗? 看来不干活还是有好处的。 有鱼了,也有鸡了,听着一旁的纪长泽絮絮叨叨着这次肯定不能给他丢脸,纪长光的心底里,也升腾起了一片自豪。 虽然媳妇一家人对他都很好,但是到底是寄人篱下,纪长光又不是那种吃软饭的人,心底肯定会有不自在,觉得自己占了媳妇的便宜。 但是现在,他家里可是送鸡又送鱼又送山货的。 家里要买肉还要肉票,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肉了,这些东西拿过去,媳妇肯定高兴。 纪长泽懒洋洋的落在后面,看着大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满脸兴奋的样,溜达着跑去供销社买了个小盒子。 山货放进去,再绑个蝴蝶结。 纪长泽手巧,这么一折腾,本来挺普通的小盒子看上去一下子就高档起来了。 他拍了拍小盒子,收了起来。 挺好,拿得出手了。 纪长光敲门的时候,是他的妻子刘慧芬开的门。 “回来了啊。”刘慧芬脸上的笑容还没彻底展开呢,就看见丈夫身后正摆手跟自己打招呼的纪长泽。 她脸上的笑立刻就僵住了。 这么赖皮怎么来了。 纪长光没发现媳妇不欢迎自己的弟弟,因为一路上都在各种想象美好场景,他脸上满是笑容,心情很好的转头对着弟弟招招手: “长泽,过来喊人。” 纪长泽立刻麻溜上前,笑的特好:“嫂子好。” 刘慧芬干笑着点头:“长泽来了啊。” “是啊,我好像一直没来过嫂子家,就说这次来看看,这一路上可把我给累坏了,对了嫂子,你家开始做饭没?弄点好菜啊。” 眼睁睁看着小叔子一点都不见外的伸了个懒腰,就大摇大摆进了屋,刘慧芬差点没把门给捏碎了。 她虽然见纪长泽的次数不多,但对他这副无赖行径可是太熟悉了。 那辆自行车,可不就是他这样理直气壮的要求的吗? 结果自行车买到了,说好的钱不给了。 他知道自行车票有多么难弄吗! 知道买辆自行车要多少钱吗!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 要不是看在长光的面子上,她简直恨不得拿着大扫帚把人赶出去才好。 眼见着纪长泽走进屋了,刘慧芬深深地吸了口气,看向丈夫:“长光,这是怎么回事,他怎么来了?他把我们的钱还给我们没?” 纪长光这下子是看出来媳妇不喜欢自己弟弟了,连忙解释:“惠芬,其实长泽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人挺好的,对我这个哥哥也特别好,之前可能真的是咱们误会了。” 刘慧芬:“???” 刘慧芬:“……你说啥?” 纪长光以为她没听清,笑呵呵的又重复一遍:“我说长泽,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刘慧芬:“……” 屋里,纪长泽探出头,冲着这边嚷嚷道:“哥,你怎么还在门口,快点进屋给我倒水喝找吃的啊,饿死我了。” 说完,也许是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好,这小混账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外面这么冷,你别再冻到了。” “你看,长泽多好啊。” 刘慧芬眼睁睁看着自家男人笑的满脸幸福,还跟她炫耀:“多贴心,还知道担心我冻到,真是长大了。” 刘慧芬:“…………” 老公你怎么了老公,前面那些指使你干活的那些话你都选择性忽视了吗?!! 之前咱俩一起吐槽纪长泽是个混账一心只想着从我们这要钱要东西还不记恩的话你都忘了吗?! 眼看着纪长光笑呵呵的进屋满脸幸福伺候弟弟了。 刘慧芬满脸空白。 完了。 她男人。 中邪了啊! 第6章 八零初的极品小儿子(6) 纪长泽从来没来过大嫂家,但是架不住他一点都不见外啊。 外面刘慧芬还在懵逼自己丈夫怎么突然转了性子的时候,他已经特别自然的自己搬了个板凳坐下,翘着二郎腿一副等着伺候的样子了。 偏他的大哥也还真的对他好,快步进屋,又是给他倒水喝,又是给他找零嘴吃。 他就这么舒舒坦坦坐在那,时不时还要没半点诚意的说两句:“大哥,不用这么麻烦,咱俩是亲兄弟,不用非要招呼我,你随便给我个白开水让我坐着就行了。” “那哪行。” 纪长光找出了一些地瓜干来,笑呵呵的放在了弟弟跟前:“你都没来过,好不容易来一趟,我肯定要把你给照顾好了。” “对了,我记得还有点冰糖,放在水里会更好喝,我去给你拿。” 刘慧芬眼睁睁看着丈夫进了他们的屋,再一看大摇大摆坐在自己家一副享受模样的小叔子,忍着怒意也进了屋。 一进去,就看见纪长光正在翻找着冰糖。 “纪长光,你怎么回事啊你。” 刘慧芬是独女,刘父刘母也疼她,因此她虽然性子称不上是什么泼辣,但也绝对有了不满不会憋在心里。 她直接上前扯住了丈夫手臂,质问道:“你不是去爸妈那要钱吗?钱要到了吗?怎么把长泽给带过来了?” 带过来就算了,还那样伺候这个混账。 他怕是忘了自从他们结婚,纪长泽都从他们这要走多少东西了吧。 纪长光正专心找着,听到妻子这话,也想起来自己还没跟她解释自行车的事呢。 虽然他现在也觉得自行车给弟弟是应该的,但纪长光不是那种光想着父母弟弟而不顾媳妇感受的人,当即神情有些讪讪,小心翼翼解释着: “惠芬,这个钱咱们就别要了吧,其实长泽现在身子虚,难找媳妇,也是我的错,现在他好不容易找见了个媳妇,那自行车就当是庆祝他结婚的礼物吧。” 刘慧芬:“……” 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纪长光,你说什么呢?!!” “那自行车要多少钱你不知道啊?你攒了这么久才攒下来的钱,凭什么给纪长泽啊!而且什么叫他娶不着媳妇是你的错,那是他自己好吃懒做的坏了名声,要不然就凭着他那张脸蛋,你还怕他找不见媳妇吗!” 纪长光连忙道:“不是,惠芬,事不是这么算的,长泽其实不懒,他就是身子虚,所以干不了活,他可勤快着呢。” 刘慧芬:“……” 那个在外面大爷一样等着人伺候的纪长泽……勤快?! 果然,纪长光就是中邪了吧。 “你听我说,之前是我们误会长泽了,他是个好孩子,我跟你说啊……” 纪长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着院子里的大门又打开了,接着传来了刘父刘母说话的声音。 是他们回来了。 夫妻两个只能暂时停下话题,出去跟他们说纪长泽来家里做客的事。 刘慧芬在这方面上就很会处理,别看现在纪长光是住在他们家吃他们家,但是无论是在父母还是外人面前,刘慧芬都很给他面子。 就像是这一次,就算是她怎么不满纪长泽,也只会拉着丈夫进屋说。 出去了,在纪长泽和父母面前,她肯定不会拆纪长光的台。 纪长泽也听见了外面动静,大哥大嫂出来的时候,他就站起来,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 “爸,妈,这是长泽,长光弟弟。” 刘慧芬一脸若无其事的笑着跟父母介绍。 纪长泽望向刘父刘母。 他们两人都有工作,刘母是工人,刘父自身是在国营饭店上班,还给闺女找了个供销社售货员的工作,这个家庭在后世不算什么,但在现在,已经称得上是非常不错了。 两人看见纪长泽,都有点惊讶。 毕竟也没逢年过节的,之前纪长光跟家里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尤其是纪长泽,之前没少跟纪长光要东西,丝毫不顾忌脸面,这次突然跑过来,还是很容易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的。 但是两人也都给女婿面子,就算是之前听女儿说过纪长泽的坏名声,面上也还是笑呵呵的打了招呼。 反正大不了,就是好好请他吃一顿了。 纪长光性子老实,对他们女儿也好,对他们也不错,刘父刘母还是很乐意给女婿这个面子的。 结果打完招呼,就见着面前这个外表完全看不出来是个名声不大好的精神小伙子笑呵呵道: “叔,婶,其实我早就想来看看你们了,就是这些年年景也不大好,家里拿不出东西来带着上门,这次也是巧了,我打了只野鸡,又在河里抓了条鱼,想着带着这些东西来,也算是拿得出手了,这不,就跟着我大哥一起来了。” 刘慧芬听着前面那些什么拿不出东西所以不好上门的话时就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骗鬼呢,现在家家户户穷得很,他就算是随便抓一把野菜来上门,那不也算得上是拿着东西,又不会有人说什么。 肯定是借口! 结果听到野鸡跟鱼,她就愣了。 不能吧。 纪长泽还有这个本事呢? 不,就算是他真的有这个本事,他这个混账性子,抓了野鸡和鱼会带到他们家来? 骗人的吧。 纪长泽偏偏还真不是骗人的。 他到了外面,在板车上翻找了一下,将已经拔毛收拾干净的野鸡和那条鱼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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