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引路的伙计回头和另外一个伙计打眉眼官司。 那伙计立刻捧着一壶酒,噔噔地抢在前面跑上楼。 到了萧可和霍书画所在的房间门口,他故作焦急,连门也不敲就一把推开,“贵客,您的酒……” 雅间里传出女子尖利的叫声,“啊!!谁让你进来的!出去,快出去!” 女子尖叫,这肯定有热闹看啊。 护卫三两步窜上去。 林蔷和萧怜也同时加快脚步赶到门口。 这一看,又坏又傻的萧怜和护卫同时发声。 “小侯爷!”“哥!” 林蔷虽然有了心理准备,可看到雅间里的一幕,还是又羞又恼。 霍书画坐在萧可的腿上,她头发凌乱,嘴巴殷红,香肩半露。 萧可yi乱qing迷。 一看就知道两人刚才做了什么。 萧可瞧了眼林蔷,先是慌乱,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冲护卫冷冷道:“滚!带她们回去!” 第244章 撕破脸皮 护卫簇拥下,萧怜急匆匆拉起林蔷就往外走,不给她半分说话的机会。 林蔷也不想说话。 她此次来望宾楼,不过是检验成果。 现在她看到了,她输了,心里最后那点自欺欺人也完全消散。 萧可对她没有半点夫妻情分,全都是装的!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置她于死地!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大闹让旁人看笑话。 她在萧怜的推搡下往外走,路过望宾楼伙计,她点了点头。 伙计眨了下眼,示意收到。 望宾楼的雅间里,霍书画在哭。 她也不闹,就坐在那里大颗大颗地掉眼泪。 好半晌她才问:“那个就是你妻子吗?” 萧可赶紧撇清:“那个才不是,我妻子病弱根本不能外出行走,只能躺在床上养胎。刚才那两个都是我的表妹。 书画,你相信我,我心里只爱你一人。 自从码头那日见过你,我的心里是你,梦里也是你。 我做梦都想娶你。 你给我一段时间,我以性命担保,我会亲自去西北找你父亲下聘。 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你当我的正妻。” 霍书画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萧郎,不要给我承诺!不要给我希望!咱们今生无缘! 刚才能短暂地和你在一起,我已经知足了!” 书画这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 她演活了一个插足别人感情,懊恼不已的小三形象,可心里却一直在吐槽,狗男人,还短暂地拥有你?? 我特么拥有的男人多了,你算老几。 你要是真有本事,你直接休妻再娶我都敬你是条汉子。 实际呢,你又没本事,又想用阴毒的手段占人家的嫁妆。 最最最重要的,还想树立爱妻深情人设。 真是又当又立! 真是多看你一眼都想吐! 这么一对比,那些脑满肠肥的客人都高大英俊了! 萧可抓住霍书画的手,郑重道:“等我!你一定会是我永定侯府正儿八经的夫人!” 书画静静靠在他肩上,落寞道:“再陪我一会儿吧,就一会儿,我就把你还给你的夫人。” 她整个人很沉静,心里却在暴躁呐喊。 去长公主府上求救的伙计,跑快点,再跑快点。 我只能拖住他一会儿。 再拖,我就要吐了! 萧可担心林蔷闹幺蛾子,只过了一小会儿就寻个由子回了。 他没回房间,而是去寻随行的产婆和郎中。 “今晚,夫人动了胎气要生产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产婆和郎中都是萧可安排的人,连连点头。 “知道,知道。” “那还不去安排?还等我教你们?” 萧可语声凌厉,和他一贯的温润模样大相径庭。 交代完事,萧可才回房。 他冲林蔷冷笑,“夫人,为夫回来了,你怎么不快些迎接?” 林蔷咬牙切齿:“萧可,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不在人前继续扮演好男人了?” 她抄起一个花瓶就扔过去。 萧可闪身躲过,“就这么点能耐,还想和我对着干? 你若是老老实实的,你还能有两天舒服日子过。 偏偏你要闹,那就别怪我了!今晚你就会因为动了胎气而早产,最后一尸两命!” 林蔷自嘲地笑了,“你不怕我爹?” 萧可好似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你爹能拿我怎么样?我对你日日上心,爱护有加,这是每个人都看在眼里的。 你贪食,把肚里的孩子吃得这般大,最后导致生产不利,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看啊,你爹不但不会拿我怎么样,还会埋怨你没用,没给永定侯府留后。” 两人纠缠的工夫,郎中端来了一碗浓黑的汤药。 若林蔷估计得不错,这应该是一碗催产汤药。 她心中着急,长公主怎么还不来? 宅子外,沈桃带了几个人藏在暗处。 她虽然一直帮林蔷传信,可到真章的时候还真帮不上忙。 对面是永定侯府,她一个无权无势的要是沾染上,别说她了,就连整个黑风寨的人都要跟着遭殃。 沈桃也曾传信问林蔷,非要亲眼见证萧可的背叛吗? 一旦亲眼见到,两人就撕破了脸皮。 萧可若是恼羞成怒,她控制不了局面,救援不及时到位,她有可能把命都搭上。 林蔷的回话就很林蔷。 她说,若未亲眼见证,就会心怀揣测。 揣测生妄念。 不若伤到低,一把火烧了过往。 沈桃眼见萧可进去那么久了,长公主还没来,心里直打鼓。 她捅了捅身旁的老六叔,在他耳边交代几句。 老六叔立刻跑到门口,同护卫道:“我是长公主府的!长公主马上就要来拜访小侯爷和夫人,烦请您通传一声,早做准备。 若是怠慢了公主,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卧房里,郎中控制着小莲,萧可则端着汤药准备强灌给林蔷。 门外护卫忽然来报,“小侯爷,有人来传话,长公主马上要来拜访。” 萧可吓得手一抖,汤药撒了半碗。 “长公主?长公主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萧可阴狠瞪着林蔷,“是不是你找人报的信?!” 萧可把汤药塞回郎中手里,在原地团团转,还不忘顺势给小莲两巴掌。 须臾,他出门交代,“去通知小姐和老夫人,让她们快快梳洗打扮准备迎接公主。 找人好好看着夫人,就说她染了风寒。哦不,说染了传染病,需要静养。” 随着萧可的吩咐,院里开始掌灯,仆妇和下人穿梭其间忙碌。 萧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 长公主是林蔷通知过来的,若是她执意要见林蔷,他也没办法。 能阻挡长公主见林蔷的唯一办法,就是林蔷即刻生产。 萧可想通关键,从郎中那里取来汤药,想要闯入房间。 林蔷早就做好了准备,在里面闩了门。 小莲一边哭一边帮忙抬桌子堵门,“夫人,刚才那个是侯爷吗?他怎么会变成了!怎么办?他要灌您喝药!” 林蔷:“小莲,以往都是他装出来的,现在才是他真正的样子!别怕,会有人来救咱们的。” 这话她是说给小莲听的,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萧可在外面砰砰的踹门,“林蔷,把门给我打开!若是再不开!我就要破门了!” 硬得不行,他又说软话哄人,“蔷蔷,我的确喜欢那姑娘,可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了?我已经和她断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吧。 刚才是吓唬你的,你害怕了吧,快开门,喝了这碗安胎药,别吓到孩子!” 林蔷死活不做声。 萧可冷了脸,吩咐护卫,“来,把门给我撞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口传来高唱声:“长公主到!” 第245章 长公主强势带走林蔷 房间里的林蔷听到这声唱和,整个人松弛下来,腿一软坐在地上。 身为母亲,就算跌坐在地,她还是下意识用手护住肚子。 门外的萧可小声说:“林蔷,人人都知我对你呵护备至,就算是长公主也不能随便拆人姻缘。 我若是你,就会放聪明一些,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是惹得我不快,就算孩子有幸生下来,怎么养还是我说了算!” 他说的没错,就算林蔷在长公主的介入下和离,顺利生下孩子。 只要萧可愿意,也能把孩子抢到手,因为他是孩子名正言顺的父亲。 林蔷淡淡应声:“我会在公主面前保全你的颜面,至于后面,我断然不会再和你生活在一起。你做好准备,准备好和离书,咱们好聚好散。” 萧可冷然一笑。 “自然。” “小莲,开门,我要和相公一起迎长公主!” “夫人……”小莲想说萧可不可靠,可见林蔷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她又把话咽下,动手开始挪动挡门的桌子。 挪开后,小莲将林蔷搀扶起来,用手拢了拢她的头发,让她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 林蔷缓步出门,搀上萧可的手,冲他柔柔一笑。 就好像两人从未生过龃龉般。 萧可也顺势与她十指紧握,一同往院中行去。 耽搁的这会儿工夫,长公主的坐席已经摆好。她身着一身宝蓝色华贵衣袍,正端坐首位。 萧母和萧怜也已经拜见过长公主,忐忑的同长公主叙话。 萧可拉着林蔷又快走几步,朗声拱手道:“拜见长公主,蔷蔷身体不适,来迟了一会儿,还请长公主见谅。” 林蔷要俯身行礼。 长公主却忽然起身,莲步轻移走到林蔷身边拉住她的手,“妹妹怀着身子,不用这么多礼,来人啊,看座。” 长公主的手下赶紧搬来一张椅子,紧挨着长公主的座位放下。 长公主就这么拉着林蔷,一路走到座位旁坐下。 直至坐稳,她都不曾松手,还嗔怪般说道:“我都来了孟蒲县好几日了,你就在这里,怎的不来见一面?” 林蔷扯出一抹笑,“怪我,相公好几日之前就要递拜帖,可我这身子不中用。 走路都走不稳,就一直耽搁下来了。” 萧母、萧怜、萧可三人在林蔷之前就向长公主见礼了。 可长公主就淡淡应了一声。 现下她却主动起身拉林蔷坐她旁边,旁若无人地叙话,这让他们三人脸色都不太好。 萧可心中也有疑虑。 平日里,林蔷是仗着侯爷夫人的身份才能出席长公主的宴席,与长公主只是泛泛之交。 怎么今日一见,她两人好像相熟许久的模样呢? 长公主和林蔷说了一阵话,才转脸看向萧可。 萧可晦暗不明的神色来不及转变,正好落入长公主眼底。 长公主笑道:“瞧瞧咱们小侯爷啊,我不过拉着他夫人叙了会儿旧,他就吃味了。 京中谁人不知小侯爷爱重妻子,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番话中带着敲打,萧可听出来了。 他压下烦乱的心绪道:“长公主多思了,臣不过是担忧蔷蔷的身体。” “哦?”长公主转脸看向林蔷:“当真是身体不舒服?” 林蔷点头。 长公主又仔细打量她几眼,“的确比在京中时憔悴一些,数日未见,这肚子也大得厉害,莫不是怀了双生子。 我这次来孟蒲县带了太医,你今晚随我回去,让太医给你诊诊脉,开个方子好好调理一下。” 萧可听得心惊,抢着道:“长公主不必麻烦,我们也带了郎中。 自蔷蔷怀了身子以来,都是他负责调理的。 蔷蔷只是身子重,并无大碍,万不敢劳烦长公主替我们忧心。” 萧可说话时,一直偷瞄林蔷。 希望林蔷能识趣一些,主动拒绝。 这等低劣的眉眼官司逃不过长公主的眼睛。 她以前并未关注过永定侯府这个小侯爷,不过城中都在传他爱重妻子。 长公主还曾赞叹过,世间少见这样重情的男子。 就算林蔷给她去信,她也并未全信。 如今一见,长公主心头才确信,什么爱重妻子,不过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让人心生厌恶。 长公主语气不悦地反问,“民间的郎中岂比得过京中太医?!莫非小侯爷不信任本宫?” 萧可吓得腿一软,跪倒在地,“长公主恕罪,臣绝无此意,只是过于担心内人罢了。” 长公主面色好转,“小侯爷不必紧张,本宫初来此地,打算明日在本宫的船上宴请百官。明日小侯爷也携家眷一同前往,顺便将夫人一起领回来。” 随后,长公主牵着林蔷的手离去,小莲一路小跑地追上。 她又不傻,留下定要挨磋磨。 萧可眼见林蔷在他面前离开,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不但做不了,还得深深叩头谢恩。 待长公主的马车走远,萧怜赶紧跑过去把哥哥拽起来。 她怨恨道:“哥哥,你行事怎么这么不小心!动作这么慢。 还给她喂什么催产药,一脚下去,不比什么药都见效快? 现下她被长公主领走了,她要是胡说八道可怎么办?” 萧怜因为太生气,说话又急又快,声音还大。 院中仆从面面相觑。 原本以为侯府一家人都是和善的,对新妇也好。 没想到她们竟是这样的人! 伪装得真好,这么多年竟没看出来。 萧可啪的一巴掌呼到萧怜脸上,“让你胡说八道!若不是你带她出门,我怎会这么被动?” “你竟然打我?”萧怜不可置信地看向哥哥,又转头看向一直疼爱她的娘,希望她说句公道话。 萧母环顾左右,见女儿盯得紧,不急不慢开口道:“要不是你今日和她外出,她也不会撞破你哥哥的事。 刚才当着这么多仆从的面,你又口不择言,坏你哥哥名声。 你倒是该打,是我把你惯坏了,让你看不懂眉眼高低。” 萧怜见无人帮衬她,气得一跺脚跑了。 萧可阴鸷地环视四周,威胁道:“都把嘴给我闭好了,让我听到什么闲言碎语,小心把你们全都杖毙!” 下人赶紧低头忙碌,假装啥都没看到。 隐在暗处的沈桃看长公主把林蔷带走了,知道她已经安全,便带着人回了寨子。 林蔷随长公主回了落脚的府邸。 长公主给她安置了一个房间,又召来太医给她诊治。 太医的说法和沈桃差不多,就是胎儿太大,恐不好生产,其他倒无事。 谴退太医,长公主坐在林蔷的床榻旁叹气:“你啊你,行事太过莽撞。 还好今日我去得急,否则能不能护住你都两说!” 第246章 交易 林蔷知道此刻自己是安全的,心中恐惧退下,心头开始绵绵密密的疼。 被相伴多年的枕边人背叛,不难受就怪了。 林蔷只让自己难过了一会儿,就将萧可的所作所为对长公主和盘托出。 长公主怒骂:“原是簪缨世家,没想到却如此恬不知耻! 你做何打算?他不会轻易和离,最好的情况就是他松口休妻。 到那时,他还当他的永定侯府小侯爷,倒是你落个下堂妻的名声,举步维艰。 而且,孩子他也一定不会给你。” 林蔷沉思片刻:“林蔷有一事相求。” 长公主坐下听林蔷所求之事,末了惊呼:“你疯了?这事非同小可!” “林蔷可代替家父做主,事成,奉上白银一百万两!” 长公主挑了挑眉。 一百万两不是小数目。 如今各地灾荒频发,急需银两赈灾。虽和邻国签订了友好互市的条约,为百姓赢得喘息机会,可他们一直在蠢蠢欲动,准备趁乱下手。 一百万两虽不能解决所有事,可至少能让很多人活下来。 长公主到底松口,答了一声好,就匆匆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去了。 第二日,长公主停靠在码头的大船布置的异常豪华。 一辆辆马车、轿子把前来觐见的百官和家眷送上大船。 大船的各个房间张灯结彩,竟是比成亲还热闹。 官员也不急着落座,互相攀谈。 他们的家眷也打扮得华丽大气,聚在一起聊天,恭维声不绝于耳。 等人都到齐,大船拔锚沿着河道缓缓而行,过往商船全都避让。 “长公主到!”随着一声高喝,雍容华贵的长公主带着林蔷出来了。 百官携家眷跪拜,气势宏大。 “都起来吧,孟蒲县地方小,一时筹措不开地方招待各位大人,索性就拿我的船来充数。 这就是一次普通宴席,不谈公事,各位不要拘礼,放心吃喝。” 林蔷自现身那一刻,就感觉一道灼热的目光盯着她。 循着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萧可。 随他同来的还有萧母和萧怜。 这母子三人也不知道头天晚上商量了什么事,已经达成统一战线。 六只眼睛都不怀好意地看着林蔷。 林蔷只淡淡扫一眼,就收回视线,笑吟吟地吩咐侍女布菜。 几杯酒下肚,官员少了些拘谨,多了些肆意。 长公主发声:“光吃喝实在没意思,既然咱们在河道上航行,不如比试钓鱼? 谁钓上来的最多最大,有赏!” “我最善垂钓,今日这赏怕是要落到我手里了。” “这可就说不准了!” 一行人闹哄哄地往船头甲板走去。 和风拂面,长公主沉醉地眯了眯眼。 下人给每个大人都发了根鱼竿,他们各自找地方抛钩,其中也包括萧可。 为了能让大人们尽兴,大船停下来了。 不多时,有人高喊:“上钩了!” 这人正是萧可。 他用力地拽钓竿,却根本拉不上来。 “吼!多大一条鱼啊!” 萧可咬牙喊:“是条大鱼,快来人帮帮忙。” 好几名伺候的下人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帮忙拽。 钓竿都快弯成九十度了,仍提不起来。 有官员笑道:“这不会是挂船上了吧。” 萧可:“不可能,我刚才感觉到鱼晃动了。” 有屁的鱼,不过是潜在水下的人抓着他的渔线晃动罢了。 萧可吩咐下人,“你们抓好鱼竿,我探头看看。” 官员和下人也凑过来。 众人把萧可团团围住,后面的女眷紧张地张望。 萧怜激动拉着萧母的手,“我刚才去如厕,看到有侍女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支步摇,好看极了,我戴肯定好看。 若是哥哥得了彩头,我定要讨要过来!” 萧可探头,发现风吹鱼线,鱼线倾斜到船下了,他啥都看不着。 他不死心,又把头探出一些。 谁承想,脚下一滑,又有一双隐在暗处的黑手推了一把,他直挺挺地栽下去。 “噗!”落水了。 “哥哥!” “小侯爷!” “还等什么,快下去救啊!” 就跟下饺子似的,稀里哗啦跳下去十来个下人。 官员们也害怕的往后靠了靠,不敢贴围栏太近。 萧母见儿子掉下去,发了疯似的奔过去,“我儿!我儿你不是会水吗?快浮上来啊!” 侍女慌忙拦她,“老夫人,已经有人去救了,八成是腿脚抽筋使不上力,马上就能救下来,莫慌。” 侍女给了萧母一个暗示,萧可有可能在水下腿脚抽筋了。 抽筋个屁啊。 从落水那一刻,就有人在下面抓住了他的脚,拽着他往下沉。 长公主权势通天,找两个擅长潜水的还不容易? 不知过了多久,萧可终于被打捞上来。 他浑身挂着水草,肚子胀得滚圆,脸色惨白,已经没了气息。 林蔷一掐大腿哇地一下哭出声,“相公!相公!你怎么样? 你不是会水吗?怎的还会腿脚抽筋淹死在水里?长公主,求求您,快宣太医来给他诊治!” 萧母放声大哭,“我儿!快醒来,你要是去了,可让我怎么活啊!” 萧怜更是吓呆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 等反应过来他哥落水淹死了,她第一时间不是难过,而是怨憎。 他怎么这么没用啊,眼看都要得了彩头,怎么就死了? 林蔷哭得情真意切,最后竟一下晕厥过去。 在场官员无不赞叹,小侯爷和夫人真是伉俪情深。 长公主摆下的宴席因为萧可落水淹死,草草落幕。 林蔷被救“醒”后,第一时间把萧可的尸身带回宅子。 萧母悲伤过度,醒了就哭,哭了又晕,已经没脑子思考问题。 倒是萧怜还没那么笨,红着眼质问林蔷,“是不是你串通长公主害死了我哥! 你这个毒妇!你怎么就没死掉! 来人啊,把她拿下,就是她害死我哥的!” 萧怜真是又蠢又笨。 林蔷若是没有后手,她敢回宅子吗? 这里的护卫、丫鬟、婆子全都收了她的银子,就算有一两个死忠奴仆,也被林蔷以亲人性命要挟了。 无论萧怜怎么喊,都没人来帮她。 倒是林蔷捂着肚子轻笑,“妹妹,你还是省省吧。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你指使得动吗? 旁的不说,我可还怀着你哥的孩子呢,永定侯府的下一任小侯爷。 来人,妹妹情绪激动犯了疯病,赶紧把她送进房里好生看管。 哎,小侯爷人没了,这偌大的侯府我得撑起来。 安置完妹妹,就赶紧布置灵堂,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上门祭拜。 咱不能让小侯爷走得不体面!” 刚才萧怜怎么叫都叫不动的下人听了林蔷的吩咐,赶紧活动起来。 两个粗使婆子一左一右架起萧怜,不顾她的挣扎把她往房间拖。 “姑娘,你还不懂现在侯府谁当家吗?您消停一些吧,也省得吃苦!” 第247章 萧家全是自私自利的 萧怜被关起来后,一直哭一直闹。 把门板拍得啪啪响。 还想跳窗逃跑,闹的是惊天动地。 不过林蔷不给水也不给饭,饿了一天,她就没力气折腾了。 只趴在床上嘤嘤地哭。 萧可是在长公主举办的宴席上失足落水而死,当场有数百官员见证。 既然是京中侯爷,他们自然要抽出功夫来吊唁。 沈桃担心林蔷身体,就混在下人中帮忙接送宾客,余光一直关注着林蔷。 不得不说,林蔷长出脑子后,手段了得。 她一身素白衣衫,脸上故意擦了厚重的粉脂,让人以为她是为了遮盖憔悴的面容。 她扶棺哭泣,悲伤到无法发声。 主打就是一个此处无声胜有声。 又是一阵抽泣后,她晕厥过去。 “夫人晕过去了,快把她抬到屋里去!” “请郎中!” 沈桃和一众仆妇扶着林蔷进屋。 沈桃有条不紊地指挥人烧水、煮汤药,请郎中。 待屋里只剩她和林蔷,林蔷自己从床上坐起来了。 她叹气,“艾玛,再不晕我真装不下去了。” 沈桃毕竟是现代人,从没想过置人于死地。 林蔷是真厉害,直接把萧可弄死了。 沈桃心中虽感叹,但也能理解林蔷的处境。 不管是和离还是休妻,林蔷肚中的孩子都要归侯府。 有孩子做要挟,林蔷一辈子就要受制于萧可。 这对林蔷不公平,亦是对孩子的不公平。 萧可还可以继续娶别人,再用相同的手法害人。 这么算起来,死好几个人,还是死他一人皆大欢喜,是个人心中都会计算。 沈桃按住林蔷:“快躺下,眼看郎中就来了,宾客还在外面,你别穿帮啊。” 郎中自然不是萧可安排那个。 萧可安排的产婆和郎中早被林蔷打发了。 不仅打发了,临走前还把他们祖宗八辈都查清了,且以此为要挟,让他们不许把萧可交代的事说出去。 林蔷心中暗恨,她巴不得在世人面前揭穿萧可虚假的嘴脸。 但是她不能。 一旦世人知道萧可磋磨妻子,最后林蔷人没事,萧可一个会水的却淹死了,难免有人会编排。 林蔷要为腹中孩子名正言顺继承侯府做打算,也要保长公主的名声。 计算下来,维护萧可深情人设是最靠谱的方法。 林蔷光是想想,就觉得好像吃了一泡臭狗屎似的难受。 郎中很快进来把了脉。 老头子闭着眼摸胡子,说得有模有样,“夫人之所以会晕倒,这是忧思过重。 人死不能复生,夫人还怀着孩子,万万以身体为重啊!” 沈桃送走老郎中,一回头,林蔷又爬起来了,“还忧思过重,我这是喜极攻心!” “萧可毕竟是侯爷,有爵位在身,要入祖坟的。 你这肚子这么大,莫非要扶棺回京送他下葬?” 林蔷:“还扶棺回京,扶个屁哦!他不配! 若不是你提点我,我还发现不了他的鬼心思,说不准已经一尸两命了。 既然你师傅教你看妇人脉象,可否教了你接生之术?” 沈桃点头,“教了。” “那就好办了,我生产之前哪儿都不去,我就留在你身边。 你身边是最安全的! 至于萧可,我有办法!” 萧可的丧事办了三天,坊间也知道京城里来的大人物,在这里不幸落水而死。 听说随行来的三个女眷,全都是重情重义之辈。 死者的母亲整日哭,哭狠了就晕,醒了也不思茶饭,双目空洞。 死者的妹妹自从得知哥哥死讯就病了,缠绵病榻,异常消瘦,郎中是请了一波又一波,都毫无起色。 死者的妻子挺着个肚子招待宾客,其间晕倒数次。 每次醒来,又拖着病体出去招待,只为亡夫能走得体面一点。 第四日,丧事结束。林蔷梳洗打扮好,先去见了萧怜。 此时的萧怜已经好几日未进水米,虚弱的爬不起来。 但是看到林蔷,她还是强撑起精神,恶狠狠地瞪着她。 若是眼神能杀人,林蔷已经被她杀了数次。 小莲给林蔷搬来一张凳子,摆在萧怜的床边。 林蔷抚着肚子,仪态万千地落座。 “毒……妇……我要杀了你!”说出这句话,似浪费了萧怜所有的力气。 “妹妹,这都好几天了,你怎么还没看清现实? 你哥哥在长公主的宴席上落水,百官皆亲眼所见,可以作证这是意外。 你胡乱攀咬我就算了,你还攀咬长公主,污她名声。 就算你是永定侯府的嫡出小姐,污蔑皇家的罪名,你也担待不起。” 萧怜沉默不语,但看她表情,是听进去了。 林蔷继续道:“你哥哥在与不在,对你有何影响? 他靠祖上庇佑得了个侯爷的名头,实际并无功名,也无官职,就是个闲散人。 这样的他是能保证你嫁入高门,还是能给你添大把地嫁妆,让你后半辈子过得衣食无忧? 你心里明镜似的知道,都不能。 他做不到的,我都可以做到! 圣上和长公主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互相帮扶,感情深厚。 得罪了长公主,就等同于得罪了圣上。 你若是执意胡乱揣测,侮了长公主的名声,你这一辈子就毁了。 谁敢娶一个被圣上厌弃的女人为妻? 妹妹你是聪明人,能想通的。 我先去见见母亲,你若是想通了就找人通传一声,我这就给你送水送饭。” 林蔷知道萧怜是个冷漠自私的人,所以从她的利益下手,为她分析了一番。 可从头到尾,她是一句没承认害了萧可。 林蔷转身就要走,让萧怜自己消化这段话。 可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萧怜叫道:“为我填妆让我风光大嫁,你说的可是真的?” ……额,就,她哥的性命和利益之间,她抉择的速度可真快啊。 林蔷:“自然。” “好!现在就给我送水送饭,你说什么我都应!” 林蔷心头一喜,萧怜这边算是拿下了。 有了今日这番分析,萧怜是一个字都不会瞎说。 她比谁都爱惜羽毛呢。 至于给她填妆?当然可以填!但她若是一直缠绵病榻,身体柔弱不能自理,无人敢娶,嫁妆送不出去,那就别怪旁人了。 不过眼前还是要把她哄好,让萧可的死盖棺定论,才好关起门来……对吧。 你想让我死,那我必不能让你好过! 从萧怜这里离开,林蔷又去找了萧母。 萧母的伤心可是真伤心。 短短几日就瘦脱相了,坐在床上双目空洞,脸上全是泪痕。 长公主来的那个晚上,林蔷就算和萧家人彻底撕破脸皮了,正好不用装婆媳情深。 她站在萧母床头,道:“娘,我现下怀着萧可的骨肉,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呢。 孩子要是好好生出来,他就能袭爵,你是他的亲奶奶,他自然会好好对你。 可若是这孩子生不下来,萧家旁支就会选出优秀子弟袭爵。 到那时,萧家才是真正的变了天呐…… 你这个前前侯爷夫人的下场是什么样,还用我多说吗? 所以,咱们婆媳两个还是要好好相处。” 第248章 产妇的小情绪 萧母这几天一直沉浸在儿子的死讯中无法自拔,还没空抽出时间想自己。 现下林蔷这么一说,萧母背后生出冷汗。 她也曾是高门贵女,后宅那些阴私手段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与其让旁支袭爵,当然是萧可的亲生儿子更靠谱。 等孩子生出来,去母留子,她的地位才稳固。 萧母斜睨林蔷,又移下目光去看她的肚子。 “蔷蔷说的哪里话,咱们本来就是一对好婆媳。” 林蔷看穿了萧母的意图。 老巫婆,你且等着吧。 林蔷适时提出,“萧可的尸身还要运送回京城葬入祖坟,儿媳我挺着肚子不太方便,要不就婆婆和小姑代劳?” 萧母虽然也想送儿子的尸身回京城,可现下林蔷肚子这么大,生产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凶险。 到那时,这女人是保大还是保小就难说了。 倒不如留在这里看着她,反正她进了产房,就没了决定权。 就算是剖腹取子,她也要确保萧可的孩子活下来。 这样她的地位才能牢靠。 萧母:“儿媳,我这身子你也看到了,恐是不行,再说你身边也要有长辈照料。” 林蔷费了这么多口舌,就等她这句话呢,“既然如此,路途遥远,萧郎的尸身不宜久放,不如就地火化。来日咱们带着他的骨灰回京,再送入祖坟。” “你个毒妇,你竟是要烧萧郎尸身?!” 古人都信奉要用完整的尸身下葬,除非是战死边关,大量尸身无法运送,才会选用火化,带骨灰回来。 林蔷:“那您要是不情愿,我只好亲自扶棺回京。 路上我若忧伤过度,又没有好的产婆,这一不小心死了怎么办? 哎哟,我死不打紧,萧可就绝后了。” “你威胁我?” “我这是在和你商量!” 萧母颤抖着手指向林蔷,半晌,她又把手落下。 死掉的儿子,和自己的利益,她已经做好了抉择。 “罢了,就依你吧。” 小地方生产更好,方便去母留子。 林蔷挑眉,“那婆母好好休息,我啊,乏了,得回去睡一会儿。” 那模样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气得萧母整个人都在颤抖,却又没办法。 她心中暗自发誓,等你生产那天,等你生产那天! 萧家三位女眷的身体状况,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所以她们做出火化的决定,城中人并不觉得奇怪。 没办法,死人总要给活人让路。 曾经意气风发的萧可,就在一场火里变成了一堆灰。 萧母、萧怜、林蔷三人哭得晕厥过去数次。 可把她们抬回宅子,三人又都生龙活虎地起来了。 林蔷直接收拾行囊,带了几个丫鬟仆妇去黑风寨住了。 走之前还下了一道令,好好“保护”宅子。 一只苍蝇都不能飞出来,也不能飞进去。 萧可是怎么对她的,她原封不动地回到他娘和他妹妹身上。 萧母日日咒骂。 萧怜却不管那些,被林蔷饿了数日,她对肉充满渴望。 反正给吃给喝给肉,她至少目前挺满足。有好日子就好好过,毕竟过一天少一天。 尘埃落定,林蔷也终于开始担心自己的身体。 她虽然尽量少吃东西,甚至不吃东西,腹中胎儿还是一日日的长大。 不过短短五六日,她的脸颊就凹陷下去,而肚子却滚圆地挺出来。 不知道她遭遇的人,还以为她怀的是吸母体精气的鬼胎呢。 沈桃看不过眼,在百忙之中抽出工夫来安慰她。 “肚子已经这么大了,你就算不吃东西,只会饿着自己,也不耽误孩子从母体吸收营养。” 林蔷:“那怎么办?郎中和产婆都说我危险得很。 我小时候家里有个姨娘就是难产死的,她的惨样我到现在还记得。” 沈桃:“不要害怕,不是还有我吗?我说我精通女子生产,我可不是骗你的。 就算你这孩子再大,我也保证你能顺利生下来。” 林蔷狐疑看沈桃。 毕竟以她的认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见林蔷还是不信,沈桃干脆把翠兰叫过来。 翠兰抱着小风来了,小家伙整日在外面玩,脸蛋子都被风吹红了。 沈桃把门掩上,“翠兰,你把腹部伤口给林掌柜看看。” 翠兰还有些扭捏。 沈桃笑道:“有啥不好意思的,咱们都是女人,你长得我们也长了。 更何况只看伤口,又不是让你全脱。” 翠兰把小风放在地上,小家伙已经会走路了,扶着东西四处乱窜。 她红着脸解开衣袍,把伤口展示在林蔷面前。 林蔷:“怎么这么大的疤?” 翠兰赶紧把衣服系好,缓缓道来:“我之所以认识东家,是因为难产。 夫家把我抬到郎中门口,郎中也无计可施。 我眼看就快没命了,多亏了东家为我剖腹取子,我才能活下来。” “剖腹取子?”林蔷眼睛瞪得像铜铃。“把肚子割开,把孩子拿出来,人还能活?” “能啊,当然能!”翠兰拍着胸脯保证,“不只是我,你来山上这么多天,你见过冯公子吧。他腹中有疾,也是我们东家剖腹治好的。” 林蔷心虚地问:“你们东家一共剖过几个?不会是剖了一百个,才活了你们俩吧。” 翠兰噗呲一笑,“我们不是侥幸,是东家厉害!一共就剖了我们两个,全活了! 不仅活着,还什么都不耽误!东家说,我生子三年后,还能再怀呢!” 林蔷切了一声,“呵,你还真有勇气,还生? 我怀这一个都见识到了男人的真面目,我要是再找男人生孩子,我就是狗!” 林蔷这还顿悟人生了。 不管林蔷是相信了,还是看开了,总之后面一段时间,她乐观不少。 只有林蔷的侍女小莲知道,她家主子没看开。 她是把每一天都当最后一天过。 她还偷偷地哭,边哭边写遗书。 有写给她爹的,还有写给未来孩子的。 还有安排家中财产的,估摸着一毛都没给永定侯府留。 不管林蔷心情怎样,日子还是不留情面地溜走了。 早上,天空飘了雪。 雪势很大,整个山头都白了。 来往的人和车辆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车辙,不一会儿又被雪盖住,留下高高低低的印痕。 林蔷披着厚重的大氅,腿上盖了毯子,端着一杯茶坐在走廊里,眉眼间有化不开的忧愁。 就在她身后不远,站着十来个人,有郎中也有产婆,全都是城里最出名的。 她们已经在黑风寨住了七八天,每个人都精神紧张地等着林蔷生产。 林蔷放下茶盏,道:“小莲,陪我到雪地里走走,也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 小莲想让她别说丧气话,林蔷却忽然回头盯着她,幽幽道:“小莲,我好像尿裤子了。” 有经验的产婆高呼,“什么尿裤子,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 一群人簇拥林蔷,把她送进房间。 产婆们上蹿下跳地开始忙碌,烧水。 第249章 顺利生产 羊水刚破时,林蔷还没感觉到疼。 没过多久,疼痛强势来袭。她疼得脸都白了,大叫出声。 黑风寨的众人听到声音,全都放下手里的活儿在附近守着。 林蔷生个孩子,倒是把他们紧张够呛。一个个拳头紧握,手心都出汗了。 老六叔更是一眼眼地偷瞄郭婶子。 她以前生孩子,也吃了这么多苦吧…… 沈桃这几天担心林蔷生产,一直没敢下山,现下正守在产房门口听情况。 要是能自然分娩出来最好,若是不能,她得赶紧介入。 十来个产婆全都聚在林蔷的房间里。 “孩子太大了,出不来!夫人你再用点力!” “吸气、呼气……” “怎么办?还是不行!” “快给夫人喂点糖水,这都没劲儿了!” 此时的林蔷浑身是汗,脸色苍白,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大口喘着粗气。 糖水来了,她没用别人提点,刚喂到嘴边就大口喝起来。 待她喝完,产婆又道:“夫人,再用把力气!” 林蔷快速呼吸几口气积攒力量,随后身体发力,脖颈上青筋迸出。 她嘶吼着:“我林蔷没让坏男人害死,也不能死在生产的时候!” 这凄厉的吼声,让外面的人更加紧张。 林蔷本人长得瘦弱,吃的所有东西没补在自己身上,全补孩子身上了。 所以肚子里的孩子实在太大。 产婆用尽办法,还是没能引导她顺利生产。 眼看林蔷力气用尽,汗水把床单打湿,在周边晕出一个人形,一个个更急了。 “快去外面找郎中要碗参汤,绝对不能晕过去,那就更生不出来了!” 一个产婆急匆匆出门交代。 沈桃已经准备介入了。 一是她担心林蔷再生不出来,身体受损不说,孩子也会因为缺氧伤了脑子。 二来,系统在脑海里疯狂大叫,弹出了是否救治的选项。 沈桃想也没想地就选择了救治。 而后她抓住小莲道:“我要进去给你家夫人接生,接生的过程中你守好这个门,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我用的是独门绝技,你家夫人不会叫,你不用担心。 记住我的话,守好门!” 小莲重重点头。 沈桃推门而入,把屋里的产婆往出赶。 产婆不知道沈桃精通医术,现下人命关天故而出言反驳:“我们出去了,谁给她接生?你莫非要害死她?” “别闹了,你快出去,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别跟着添乱。” 虚弱的林蔷发话了,“你……你们都出去,让她留下。” 沈桃大力把产婆推出门,随后将门在里面闩上。 她走到林蔷身边,拉住她的手,“放心,有我。” 沈桃把衣袍扯下一截,把林蔷的眼睛遮上,怕脱落还在后面打了个结。 主要怕林蔷看到系统手术室里的东西,会害怕。 而且剖腹产的产妇基本都遮眼睛,怕她们麻药劲过去,睁眼后看到自己被人开膛破肚,从而留下阴影。 做完这些,沈桃和林蔷进了手术室。 给林蔷打了麻药,药劲一上来,她就昏睡过去。 沈桃快速开始手术。 划开一层层皮肉,从腹中取出孩子,剪断脐带。 别的孩子出生都瘦瘦弱弱的,像个小猫儿。 而这男娃子肉乎乎的可爱。 他也不哭,小手不断挥舞。 沈桃找了件消毒的手术服垫着,先把孩子放下,才继续清理胎盘、止血、缝合。 一个人做手术,那是真累啊。 沈桃感觉浑身力气都被抽干。 还好那小家伙听话,也不哭闹,光着小身子在那里蹬腿。 手术终于完成,系统奖励及时降下。 艾玛,沈桃听到这奖励都快哭了。 以往她用完手术室,还要趁没人的时候回去,上蹿下跳的收拾好久。 终于要升级了! 沈桃意念转换,她、林蔷还有孩子全都出现在房间里。 此时距离她进入手术室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林蔷的麻药劲儿早过去了,刚才生产耗费了她太多力气,所以到现在还在睡,没有醒来的意思。 但呼吸脉搏都平稳,无碍。 门外的人小声嘀咕着。 “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动静?” “生没生呢?” 小莲也很紧张,但她谨记沈桃的话,“沈掌柜说了不让打扰,应该没事的。 我家夫人肯定能顺利生下孩子!” 沈桃手里这小宝贝不哭,眼睛睁开四处乱看,咱也不懂他在看啥。 沈桃照着他的小屁股拍了一巴掌,小家伙挥舞着拳头没出声。 莫非是打得轻,不疼? 刚想再打一巴掌,小家伙委委屈屈地瘪嘴,然后哇地一下哭出声。 沈桃偷笑,不是不疼,是小家伙反射弧太长了。 哭声嘹亮,外面的人欢呼起来。 “生了!” “顺利生出来了!” 小莲高度紧张的神经松弛,竟然嘎一下晕过去了。 还好林蔷请了很多郎中,大家七手八脚地把她抬回房间。 把脉诊断,她是太紧张太激动,睡一觉就好了,没事。 孩子的哭声把林蔷吵醒了。 她脸色苍白,缓缓地睁开眼。 可能是睡得久了,她眨了好几次眼视线才清晰。 她看沈桃抱在手里的孩子,又伸手去摸肚子,而后惊喜道:“我真的生出来了?快让我抱抱。” 她用手撑着身体要坐起来。 沈桃哪儿敢让她动,“你是剖腹生子,肚子上还有伤口,躺着不要动。我把孩子抱给你看,是个男孩,长得像你。” 林蔷听说自己被剖腹取子,人尚活着,震惊了许久,都忘了孩子的事。 “剖腹我还没死?我可真命大!” 沈桃脸黑了,“哪儿是你命大,那是我技术好!我说了会让你顺利产子,肯定会信守诺言。” “对对对,你说得对,你技术好!”林蔷笑着赞同。 沈桃把孩子放到林蔷旁边,一大一小,脸贴着脸。 林蔷看着自己生的孩子,眼睛有点红。 第250章 不患寡而患不均 沈桃感叹,九死一生才升级当妈,见了孩子难免会感动。 结果林蔷扁着嘴差点哭出声,“他好丑啊~而且好脏,身上白的是啥?” 沈桃:…… “孩子还没长开,自然丑,养一养就好看了。 那不是脏,那叫胎脂。” 胎脂是孩子的保护膜,好处可多了,不用打理,过一阵子就能被吸收。 可有的新手妈妈觉得难看,会给孩子洗掉。 其实完全没必要。 沈桃继续道:“你不用管,它自己就会吸收,别着急洗,寨子里温度太低。” 林蔷:“行吧,不洗就不洗。还好是个男孩,这要是女孩,丑成这样就难办了。 我困了,我再睡会儿。” 沈桃赶紧拦住,“别睡别睡,你生产时被褥都被汗浸透了。 等会儿我让人给你换被褥,给你周围打理干净再睡。”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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