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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来的客人们,斗酒客们,我是孟蒲县沈桃,就是我,我,我,给你们下了战书!” “我们孟蒲县的酒,乃是一绝!要是此次没有在斗酒赛上拔得头筹,斗酒赛结束,还是这个瞭望台,我给你们道歉!” “等你们离场时,到登记台那里领张票,写上你属意的酒投到大箱子里。一人只能投一票哦,反正我们孟蒲县赢-定-了!” 沈桃这番话配合她摇头晃脑的劲儿,嚣张极了。 当即就有人喊:“兄弟们,沈大人对自家的酒这么有信心啊,咱过去尝尝啊!” “走!” 一群人呼呼啦啦往孟蒲县那边挤。 孟蒲县就在褚州斗酒客那一片,有人挤不过去,就干脆先尝尝褚州其他县城的酒。 沈桃从瞭望台上爬下来,冲着月影嘿嘿乐。 “我这仇恨拉的好吧~瞧瞧,这不全去褚州那一片了!有人就有订单。” 月影嘴角抽了抽。 这么嚣张? 不怕有人背后敲你闷棍? 沈桃好似有读心术,挑眉看着月影,“嘿嘿,有你在,我不怕。” 眼见着人都往褚州那片去了,罗石更急了。 “这位……”他鼓起勇气喊人,结果那人匆匆从摊位前路过,后面的话又让他吞了回去。 罗石感觉有人拽他衣角,低头一看,是女儿丫丫。 丫丫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软糯道:“爹,你是最棒的。” 罗石心酸的欲落泪。 是啊,他都到了这个境地,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双手拢在嘴边,大声的吼出来,“都来看一看,尝一尝,彭州罗氏松酒!” 他喊的老大声了,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沈桃带着月影溜溜达达准备走呢,被他这一嗓子喊停住了。 沈桃一回头,正见到丫丫奶声奶气的喊:“我爹的酒可好了~” “嚯。这人胆儿真大,怎么把这么小的孩子带进来了。人这么多,万一踩了,或者让人抱了可咋整?”沈桃抬步往那边走。 月影心想,你的关注点总是奇奇怪怪哦。 沈桃走到罗石摊位前,罗石愣了一下。 这不是刚才在瞭望台上喊的那位么。 她是来喝我酒的? 丫丫比罗石反应快,直接从摊位后绕出来,抱住沈桃大腿。 “姐姐姐姐,尝尝我爹的酒,可好了。” 沈桃摸了摸孩子的小脸,软软糯糯,她端起一小杯酒,“那姐姐给你这个小可爱面子。” 她一口饮下,就觉得这酒入口绵柔,回味带着一股说不出清香,是文人墨客喜欢的类型。 罗石的摊位终于开张了,他忍着鼻酸道:“我们彭州特产一种松树,松子大而饱满,自带一股清香。” “以松子入酒,是我们彭州当地的习惯,大人觉得怎么样?” 沈桃听到彭州二字,又仔细打量了罗石。 他头发散乱,杂乱的胡须掩了半张脸,脚踩一双草鞋,手上处处是伤。 再抬眼看四周,来自彭州和林州的斗酒客不多。联想到去岁地龙翻身,沈桃明白了什么。 沈桃示意月影附耳过来,与他说了几句话。 月影抬步欲走,又不放心的看了沈桃一眼。 沈桃催促:“快去吧快去吧,孟蒲县地盘上,还有人敢敲我这个县令闷棍?小心我治他一个袭击朝廷命官的罪名,我也不是没干过。” 月影走后不久,擂鼓开道的汉子们又捶响了鼓面。 场内的人循声看过去,疑惑道:“怎么又敲鼓,还有什么节目?” 汉子们边敲鼓边中气十足的喊:“恭喜彭州光华县罗氏松酒取得全场第一笔订单,沈姓商人定酒一千坛!” 斗酒客:……靠~还能这么玩,你早说啊! 酒鬼:……罗氏松酒,有人下定了,估计味道很好的,要去尝一尝。 客商:……沈姓商人?谁啊?欧呦~那摊子前站的好像是沈大人!对哦,沈姓商人,对上了。沈大人眼光不错的,咱也过去看看,好了也下定,跟她下准没错。 罗石目瞪口呆的看着沈桃,“大人,一千坛,我……” 沈桃一把捞起丫丫抱在怀里,“一千坛是本官定的,回头会有人给你送定金,到时候你做好了酒,委托商队送货到屏县黑风居。” “一会儿你摊子前人就多了,孩子还小,别出什么意外。孩子我先抱走,等今天的斗酒赛结束,你去衙门找孩子。” 罗石再也控制不住,两行眼泪唰一下流出来。 “谢谢大人。” “丫丫,跟着大人去吧,爹忙着摊子照看不了你,爹晚上去接你。” 丫丫不想离开爹,但是她很懂事,眼里含了一包泪却始终没让眼泪掉下来,“爹,丫丫等你。爹你是最棒的。” 沈桃抱着孩子前脚刚走,后脚一大批人涌到了罗石的摊位前。 “来一杯酒尝尝!” “我也来一杯!” “嚯,动作快点,快倒啊,后面都等着呢!” 第620章 出门在外都是一家人 罗石手忙脚乱的给客人倒酒。 松子入酒,回甘带着清香。 就连喜欢喝酒的老饕餮都不忍大口牛饮,仔细的品尝起来。 “啧~入口的味道算不上顶尖,但是这回甘我爱了哦~” “这股清香是什么感觉呢?挺熟悉的。” 罗石分出心神给他们讲解本地的松子入酒。 “难怪感觉熟悉,原来是松子!” 一个商人品了酒后,迅速捕捉到了商机。 文人将松、竹、梅并称为岁寒三友。 亦有“亭亭山上松,瑟瑟谷中风。风声一何盛,松枝一何劲……”这样的诗词佳作,以松喻人。 若是能向文人推荐松酒,必定好卖。 商人问了订货价,当即拍板:“兄弟,我定二百坛。” “老何,你今儿个挺保守啊,才要二百坛?”相熟之人打趣。 “急啥?斗酒场这么大,云集了天下美酒,先浅定几样试试呗。” “嘿,你这话也说到我心里了,那我也学你定二百坛?” 罗石连连应着,甚至有些着急,“二百坛可以的,我定。只是我没有现货,得等回到彭州再让商队送货给你们。” 商人打趣笑着:“兄弟不必拘谨,这满场斗酒客谁也无法拿出现成的酒交割。” “你们八成都是第一次来这边,还真当斗酒大赛只是斗酒呀。” “沈大人早就安排明白了,这木牌你收着。” 罗石人懵懵的,手里就被塞了好几枚木牌。 给他木牌啥意思啊? 有个热心肠的商人解释:“这是取定金的信物。” “所有商人入场前,都要用真金白银与沈大人兑换木牌,一枚木牌代表五十两。” “每个木牌上都刻着商家独特的标志,等散场后,你凭借木牌到登记台,可以领到订货商人的地址、商号,以及定金。” “他们还规定了,定金是成交总价的一半。如果定金给少了,你们有权按定金的金额发对应数量的货。” “沈大人这是在保护你们,怕我们商人随意下定又不给定金,空口白牙的哄你们开心。” 罗石顿时感觉手里的木牌沉甸甸的。 他手忙脚乱的揣进怀里,这是他的命啊,可千万不能丢了! 罗石脑海里想到了沈大人的模样,鼻子又发酸了。 本来他以为夺得斗酒赛的魁首,他能拿到两千两的赏金,可以解他目前的困境。 若是与第一名失之交臂,他就没活路了。 没想到,真正的收获根本不是赏金。 是订单。 是销路。 不枉他千辛万苦走到这里。 第一名不重要了,他赢了,他已经赢了。 罗石这边接了不少定金木牌,场外的擂鼓声也一直未断。 “恭喜褚州屏县王氏烈酒,李姓商人下定,五百坛!” “恭喜褚州屏县王氏烈酒,何姓商人下定,三百坛!” “恭喜来自京城的百花酿,赵姓商人下定,两千坛!” “恭喜……” 几个汉子喊的口干舌燥,这些斗酒客也有心,每次去通报订单,还给些赏银。 汉子们觉得值了,把嗓子喊冒烟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不喊死,就往死里喊! 继沈桃走后,罗石又接了近两千坛的订单,他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扭捏了。 大声的揽客。 滔滔不绝的讲着他这酒的好处。 这么多坛的酒,仅凭他罗石一人酿造,肯定无法按期交货。 光华县会酿松酒的人多了。 钱氏酒坊、赵氏酒坊、林氏酒坊…… 他们全都能参与进来,光华县的酒业振兴有望。 若不是沈大人出手帮了他一把,他到现在都不能理解这场斗酒赛的深意。 沈大人是看他可怜,所以帮他吗? 不,沈大人帮的是彭州。 罗石余光扫到彭州和林州其他斗酒客。 他们摊位前的人寥寥无几,望着别人忙碌的摊位兴叹。 罗石忽然升起一种责任感。 沈大人帮了他,那他也要把这份希望传递下去。 他趁着摊位上空闲,冲身旁彭州武县的斗酒客招了招手,“兄弟过来一趟,有话说。” 这位斗酒客摊位上也没人,唉声叹气的走过来,“兄弟,叫我有事?” 罗石:“刚才我和一样,张不开嘴吆喝。沈大人看我是彭州的,帮我吆喝了一嗓子,打开了局面。” “我想着,我们都是彭州来的,到了外地就是一家人,就该互相帮衬。” “这样,你把摊位挪过来,顺便叫上周围所有彭州、林州的摊位聚在一起。” “我们要靠自己,把客人都拉回来!” 那名斗酒客狐疑问:“能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如今这么好的台子都搭上了,就是豁出面皮去,也要把订单拉回家!”罗石目光坚定。 “行,兄弟,我信你。你摊位上来人了,你先招呼,我去和其他人说!” 不一会儿的工夫,那名斗酒客就谈拢了,把彭州和林州的摊位全都聚在了一起。 摊位拼成一个正方形,他们人在中间。 试酒客人来了,可以绕着摊位走一圈,这家喝不上喝那家。 罗石道:“来,拿出你们最亮的嗓子和我一起喊!” “天下美酒看大月,大月美酒看彭州!” “松子酒,回味甘,武县三酿,赛神仙。” “青果酒,小香甜,织女饮醉不思凡。” 起初喊的时候,除了罗石,其他人都有点扭捏。 喊着喊着,他们胆子也大起来了,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劲头,喊的脸涨红,脖颈都冒出青筋。 他们喊的整齐划一,朗朗上口,立刻吸引了一批人的注意。 “欧呦,那边喊的热闹啊,武县三酿?青果酒?过去尝尝。” 彭州打了个样,林州也不遑多让。 有个林州斗酒客有把好嗓子,张口就是带着林州特色的长调,在这声音杂乱的斗酒场上,独树一帜的杀出重围。 此时的沈桃正在县衙哄孩子。 男人带孩子是真糙,小丫丫这头发都擀毡了,梳都梳不开。 孩子还特别懂事,沈桃给她梳头发都把她扯疼了,她也不哭,就含着一包泪看着沈桃,然后还笑。 都快把沈桃给整哭了。 给小丫丫梳洗完,沈桃又让衙差去街上买了件合身的衣服给她换上。 小脏丫丫就变身小白丫丫,可可爱爱,谁都想捏捏她的小手。 沈桃给她煮粥,孩子吃饭不按时按点,最好先吃点清淡的养养。 她正舀着吹凉呢,送信儿衙差一溜小跑进来,“大人,斗酒场目前已经成交了一万两千坛了。” “来自京城的百花酿是成交量最多的,其次就是屏县王氏烈酒。” 第621章 失落的老六 沈桃问:“咱孟蒲县成交多少?” 衙差揉了揉鼻子,想了个折中的说法:“咱孟蒲县特产小滚灯卖的可好了呢。” 沈桃这还不明白吗? 孟蒲县的酒成交量垫底了呗。 她又问了一句:“彭州和林州怎么样?如果他们那边没人成交,整点噱头把人往过引一引。” 说起这个衙差可就有话了。 “大人您放心吧,他们那边好着呢,彭州和林州聚一块了,自己弄噱头,又是喊又是唱。” “有人就学他们吸客,把他们好不容易招过来的客人给吸走了。他们更厉害,跳起舞了,大老爷们扭的可欢实了,愣把人又抢回去了。” “成交量非常好,仅次于屏县王氏烈酒!” 沈桃摸了摸丫丫的小脸蛋,“你爹厉害呀,知道团结。像这样的人在逆境里待不久的。” 丫丫听到旁人夸奖她爹,挺着小胸膛骄傲的说:“我爹最棒!” “好好好,你爹最棒,先吃点东西,等晚上你那最棒的爹爹就来接你啦。” 丫丫重重点头,抱着粥碗问沈桃,“姐姐,这些都是给我吃的吗?” “当然了,但是小心肚肚,别吃撑了。” “那丫丫留着给爹吃,爹每次都把要来的东西给丫丫吃。” 这就是父母心啊。 即便是讨来的饭,自己也不舍得吃,说不定还会骗孩子:爹不喜欢吃,爹不饿,爹吃过了…… 而父母又是孩子的镜子,孩子有样学样,学会心疼爹了。 沈桃交代衙差:“存放大伞那个院子还空着吧。” “是,大人。” “待会你去斗酒场上转一圈,摊位上只有一个人守着的,问下住哪家客栈。” “答不上的,就带去放大伞的院子。让他们收拾收拾院子,拔拔草,抵做房租。” 衙差不解:“大人,为何要问只有一个人的摊子?” “都是远道而来,还带着酒。但凡手头上宽裕一丢丢,都不能独身出来冒这个险。” “还是大人考虑的周到!小的这就去。” ** 褚州.鹤县。 鲁齐叔在河沿上跟着忙,时常喊几句号子,八千退伍老兵应声而喝,干的热火朝天。 曹宝文也带着百姓,正在翻修城中的路。 这路原本就不是特别平,最近过的车马多,又下点雨,太坑套小坑,坑里还有水。 有个坑都出名了,说是咬车坑,两天就颠坏了八个车轱辘。 修车轮那小子是外地来的,生意好的做梦都得笑醒。 曹宝文在街上巡视的时候,看见这坑了,还把坑给填上了。 不知道哪个缺德货趁夜又给掏开了。 曹宝文再填,缺德货再掏。 他有合理的理由怀疑,就是修车轮那小子干的,但是他没证据。 气的曹宝文直接召集了一批百姓,打算把这一段难走的路翻修一遍。 曹宝文带着人在前面干,宝文爹跟在后面帮忙搬石头。 宝文娘和宝文媳妇在路边烧水,给干活的百姓喝。 宝文兄一人当官,全家给他做后盾,支持他。 放眼大月皇朝,他也是独一份。 曹宝文正干活呢,就见到一行车马过来了,车上打着黑风居的标志,是买材料的车。 曹宝文挺了挺腰板,感叹上岁数了腰不中用,他扬声问:“谁带队?” 老六叔从一辆马车后走出来,“曹大人。” “老六兄啊。这段路修着呢,估摸着两三天不能走。” “劳烦老六叔回去说一声,最近几天绕绕道。” 老六叔回身打发车队,“你们绕道先回吧,把材料交接给鲁齐,我帮曹大人干会儿活。” 曹宝文跟老六叔关系没那么亲近,不好意思用他。 偏人家老六叔是个自来熟,撸起袖子就帮忙,对着曹宝文的爹娘一口一个叔叔婶子,对曹宝文的媳妇也称呼弟妹。 宝文爹娘还以为这是儿子的好朋友呢,对老六叔极其热情,晚上非要邀请老六叔回家吃饭。 “老六兄,你就别推辞了。”曹宝文边洗手边道:“家里都是粗茶淡饭,莫要嫌弃才是。” “不嫌弃不嫌弃。”老六叔应下,和曹宝文一起回了家。 曹宝文说粗茶淡饭,还当真就是粗茶淡饭。 菜都是地里新摘回来的,米也是糙米,喝的茶是宝文爹自己晾晒的。 与平日稍有不同的是,今日有客人,炒菜的时候多加了一勺猪油。 以及,曹宝文拿出了珍藏的酒。 宝文媳妇看了那酒,明白这个客人很重要。这招待可是家里最高规模,最高级别了。 这酒是三年前买的,每年祭祖喝一盅贡三盅。 他爹过寿,爷俩一人一盅; 过年,爷俩一人一盅。 三年下来,一坛酒共耗费二十四盅。 前两天有个插曲,沈大人说来鹤县建码头,曹宝文破例喝了一盅。对了,吃下二十五盅了。 今天,曹宝文把这酒拿出来,还是整坛搬出来的,可见是打算一把梭哈了。 也不用小盅了,改用大杯。 曹宝文心想,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老六叔是沈桃身边的老人,颇得器重。 得多和他多交流,多了解点屏县的发展崛起之路。 看看他们鹤县有没有能借鉴之处。 老六叔今日也不知道咋了,格外贪杯。 曹宝文还没进入正题,问点正经东西呢,老六叔都把自己喝多了。 老六叔迷蒙着一双眼,大着舌头问:“曹兄,你知道百花酿是啥味的吗?” 曹宝文:???不造。 老六叔又问:“那你知道苦艾酒啥味儿的吗?” 曹宝文:不造。 老六叔哇一下哭了。 “我不知道百花酿是啥味的,我也不知道苦艾酒是啥味的!” “但是冯茗那个龟孙子知道!” “冯茗那个龟孙子还写信给我说,桃儿说他是最值得信任的人!” 老六叔捶着自己的胸口发疯:“孟蒲县举办斗酒大赛都不叫我回去帮帮忙,看个热闹……” “我真的不是桃儿最信任的人了么?” “呜呜呜……我要多多的学字,我要好好的学习政策,我要当桃儿最信任的人!” 曹宝文陷入了沉思。 不愧是沈大人身边的人,觉悟就是高。 多学习,多学政策,学到了。 而且还重点提到了斗酒大赛?得研究研究人家是怎么筹办的,不能光在外面看个热闹。 得学起来。 沈大人身边的人就算喝多了说胡话,那也是有道理的胡话。 我这压箱底的酒给他喝不亏啊。 第622章 黄波涛又被发配了。 京城边缘有个平安村,村子就七户人家,村后一片茫茫大山。 平安村有个年过七旬的老太太,这岁数放那个年月算高寿,村里人都叫她一句长寿婆。 长寿婆身体还挺好,能帮家里做做饭,洗洗衣裳。 但更多时候,她都是摆一把摇椅在自家门口,然后坐在摇椅上望着远处的大山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最近长寿婆就发现一个事。 山里面好像有人住了。 每隔一日半日,就会有鸟从树枝间窜出,直冲天际,仓皇逃窜。 不刮风的时候,还有黑烟会飘出。 长寿婆当晚就让儿子悄悄的背着她上了山。 黑烟正是黄波涛弄出来的。 皇帝让他做伤人窑,黄波涛琢磨着,怎么也得给他弄个类似于研究所的地方吧。 至少不能比屏县差。 谁承想,皇帝竟然把他丢到深山里了。 还派了三百人给他盖个院子圈起来,专门守着他。 谁能明白那种天天被好几百人盯着的感觉? 而且他们怨气好大,觉得自己被丢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是黄波涛的锅。 他们倒是不敢苛待黄波涛。 但是…… 他们把黄波涛给孤立了。 不和他说话。 每天的伙食不是萝卜丝炖萝卜片,就是白菜叶炒白菜帮。 那是一丝儿肉丁都看不到。 吃的黄波涛两个眼珠子都绿了。 相反的,这群兵丁会自己偷偷到林里打猎,打到猎物在外面烤了吃。 黄波涛都快气死了。 身上那么重的烤肉味,当他鼻子瞎了,闻不到啊!~ 黄波涛为了吃口荤腥,还逃跑过呢。 二百米都没跑出去,就让人给按了。 自知逃跑无望,黄波涛发狠了。 他必须尽快把伤人窑做出来交给圣上,这鬼地方他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黄波涛白天研究晚上研究,结果差强人意。 要么响了威力不大。 要么连响都不响,就跟放屁似的呲出点黑烟。 深更半夜,黄波涛点灯熬油的整理最近的试验数据,一一对比。 发现了点问题,一来,硝石的量好像用少了。二来,好像是窑越小威力越大呢。 说干就干,现在就干! ** 长寿婆的儿子实在不理解老娘为啥要夜里上山。 但老娘都提出这个要求了,他这个儿子也不能不办。 这深一脚浅一脚的,儿子哥的心情着实算不上愉快,话语间带着几丝埋怨。 “娘啊,有啥事不能明天进山?怎么非要在夜里?” “儿子干一天活也很累的,要不咱再走走就往回返吧。” 长寿婆没回儿子的话,反倒忆起往昔,“儿啊,你还记得咱们搬到平安村以前的事儿吗?” 儿子哥皱眉想着,摇头道:“记不太清了,我只记得咱们好像受了灾,我爹还在路上死了。” “后来到了平安村,这里只有几户人家,民风淳朴,咱们娘俩就落了脚。” 儿子哥想起他娘拉扯他长大的不容易,对自己埋怨的态度有点愧疚,找补道:“娘,儿子往后会孝顺你的,您好好活着,争取长命百岁!” “儿啊,娘和你说点事……” “啥!!!我爹是个土匪头子?!娘你是压寨夫人?!我……我是土匪山的小少爷?!” 长寿婆回想起官兵破寨的那一天,尤有悲伤,“朝廷派兵攻打山寨,好在被寨子里的兄弟提前发现了。” “你爹和兄弟们带着寨子里的所有财宝,还有咱们娘俩逃了。” “宝贝很多又很重,你爹做主,让兄弟们挖了条地道,藏在了这座山里。” 儿子哥:“那我爹呢?还有他的兄弟呢?莫非咱们平安村其他人就是爹的兄弟?” 长寿婆摇了摇头,“你爹想把宝贝全都留给你,又怕别人偷偷返回来取。藏好财宝后,就动手把他们杀了。” “嘶。”儿子哥觉得自己这个爹,挺不是玩意的。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是合理的。 “那我爹呢?” “哦。我把你爹杀了。” 儿子哥差点被口水呛死。 他捋捋。 朝廷剿匪——匪徒逃跑——匪首杀兄弟——老娘干死爹。 严丝合缝的凶悍。 长寿婆自说自话:“不是娘狠心要杀你爹,朝廷下了通缉令,你爹的脸被画的很清楚。” “若是和你爹在一起,咱娘俩活不到现在。” “本来娘想死前再告诉你的,所有和土匪有关的人都不在了,你就可以放心的用这笔钱财。” “但是山里好像来人了,娘怕他们会发现,只能提前带你来。” 儿子哥被惊喜砸蒙了。 天降横财! 夜里黑黑的,但是儿子哥眼前全是彩色画面。 等有银子了,他就在京城买个大宅子住,一天三顿吃烧鸡,雇十个佣人伺候。 孙子不是想娶媳妇么,娶,娶俩,不行就娶三个。 生一屋子曾孙子,围着他喊——曾爷爷曾爷爷。 喊一声给一个铜板,让他们把嗓子都喊哑,有钱,就是有钱。 婆娘不是总说他没用,赚不到银子么。等拿到财宝就换成铜板铺一床,就让她睡上边,硌死她。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长寿婆忽然道:“儿啊,快到了,就在前面。” “娘,没看到啊!在哪儿呢?” “没看到就对了,当时我们仔细掩藏,要让人一下发现了,那可就完蛋了。” 长寿婆指挥儿子把她放下,让儿子将一块巨石搬开。 石头下杂草丛生,拨开杂草,就见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多年没人进去过,娘在前面,儿子你跟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地道。 地道好长好长,起初只能躬身走,到后面就可以直立行走。 空气不太流通,里面一股子潮湿的霉味儿。 长寿婆压低声音说:“无论一会儿看到什么,你都别出声。头顶上应该有人,别惊动他们。” “好的娘,听你的。”儿子哥都五十岁的人了,说话还有点撒娇的味儿。 撒娇算啥,现在他娘要是让他像小狗一样趴地下咕噜一圈,他都照办。 第623章 整十条八条赛道 黄波涛花了大半晚上时间调出了粉末。 院子里提前砌了好多的窖。 他选来选去,选了一个看着顺眼的。 烧火,上粉儿。 眼看窑的温度越来越高,窑里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黄波涛捂着耳朵跑的远远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咚的一响。 窑没咋地,但是地陷了!!而且黄波涛隐约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娘~ 伤人窑都整出哭爹喊娘的动静了~ 被吓醒的兵丁衣服都来不及穿,奔出来嚷嚷:“咋回事!” “大半夜不睡觉你折腾啥呢!” 黄波涛兴奋的捂着脑袋大叫! 他成功了! 瞧见没有! 地都叫伤人窑给咬塌了!还发出了娘一样的叫声~ 他可以回屏县了! 黄波涛兴奋,“你们瞧见没有!我成功了!我的伤人窑成了!” 成屁了。 威力还是不咋地。 就是下面有地道,晃动达成了共振,然后地道塌了。 兵丁谁也没说话,嫌弃的看着黄波涛,好像他是个疯子。 算了,圣上安排的人,疯就疯点吧。 就是疯了还给人找事,这地塌了不得收拾啊。 兵丁互望,认命的去收拾。探头过去一看,就发现一个黑影在地下坍塌处,正撅着腚想跑呢。 “卧槽,你谁啊!”一兵丁开口。 儿子哥被炸的灰头土脸,嗷一下钻入没塌的地道,拔腿就跑。 兵丁也跟着跳进地道,将儿子哥给按住了。 剩下的人整理塌陷的地,不仅挖出被压死的长寿婆,还发现了一大堆金光闪闪的宝贝~ 有金子、银子、玉石、珍珠,瓷器,一大堆一大堆的,看得人想上去抓一把。 但黄波涛丝毫不动容。 他得再试验一下他的伤人窑,要是成功了,他就能走了! 兵丁忙着把宝贝搬出来,黄波涛接着烧窑,搞爆破。 结果…… 窑好像和他对着干似的,噗了一声,冒了点黑烟,没下文了。 黄波涛气的躺在地上直蹬腿,哇呀呀呀呀~呜呜呜呜~气死我了~ 此处距离京城并不远,有兵丁回去报信,第二天下午就来了一队官兵,清点财物,调查儿子哥。 这一查,不得了,光是一箱箱的金银,就足有三十万两,美玉珍珠不计其数。 一些瓷器在制作的大家死后,价格攀升的厉害。 按目前的价值计算,这批宝物在一百万两以上。 黄波涛发现地道,有功。 兵丁及时上报,有功。 来调查的人,有功。 儿子哥一个铜板都没拿到,老娘还给压死了。 老实巴交一辈子,最后还被揭开了匪首儿子的身份,他妄图转移赃物,人赃并获,得下狱。 只有他一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黄波涛给兵丁一人赚了一个功劳,兵丁待他亲和多了。 每顿饭想方设法给他倒蹬点野味,他真是含着眼泪儿吃上肉了。 看来翻身还是得靠伤人窑。 他争取早日回到屏县!! ** 孟蒲县斗酒大赛为期三天,第一天结束时,衙差来报,成交酒水三万一千坛。 定金木牌交割出去四百六十五块,一块木牌五十两,拢共两万多点。 沈桃琢磨这个数字,觉得不应该啊。 商人从她手里兑换了三千多块木牌,第一天这么热闹,才交割出去四百多块? 咋?商人对酒不满意? 所以不想下定了,想过后找她退定金? 那不可能,得想个办法让他们都花了。 沈桃打发月影出去探消息,“该用到你的专业了,出去听听商人的墙角,为啥第一天这么热闹,但不下定?” 月影点了下头,下一秒人就飘出去了。 沈桃领着丫丫在衙门后院玩了一会儿,就听人通传,说罗石来接孩子了。 “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罗石喜气洋洋的进来了,与早上的颓丧相比判若两人。 他弯腰伸手,接住了扑过来的丫丫,顺势扛到肩头。 肩膀上还疼着,但他浑不在意。 “沈大人,多谢你今天帮忙照看丫丫,您对我罗石,对我们彭州的大恩大德无以回报……” “得得得!别往下说了。”沈桃打断他,继续说又是跪来跪去的感谢,她直接问:“衙差给你安排了住的院子吗?” 罗石道:“大人,院子是安排了,但是我不打算住了,我雇了马车打算连夜回彭州。” “啊?后面还有两天,你不参加了?” 罗石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沈桃:“大人,不瞒您说,小人在本地算是有些眼界的人。但来了您治理的地方,我真感觉自己是井底之蛙。” “这次的斗酒赛,我没想到是如此盛况,带来的酒水今日就耗空了。我自知第一名无望,还不如早些回去酿酒,交付订单。” 沈桃哦了一声,“这样啊,那我就不留你了。但最好明早走,晚上不安全。” 罗石:“我听大人的,丫丫,咱们要走了,快谢谢大人。” 丫丫挣扎着从罗石肩膀上下来,冲沈桃跑过去。 小人像个小肉蛋似的扎进沈桃怀里,“姐姐,我要和爹走了,我舍不得你~” 沈桃:“舍不得下次再来玩!” 其实真有点舍不得,女孩儿就是软软糯糯惹人喜爱。 想想翠兰家的赵小风,那淘小子让人头疼啊~ 罗石把丫丫扛在肩膀上,出了县衙的大门。 丫丫奶声奶气的问:“爹,你得到第一名了吗?” “爹没有完成比赛就要回去,得不到第一名了,但是爹得到了比第一名更好的东西。” “以后啊,你若是遇到机会,哪怕头破血流,拼尽全力也要抓住。” “爹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才遇到了贵人。七千坛子酒,够忙活一阵了。” ** 月影出去转了一大圈,晚饭时才回来。 沈桃都当县令这么久了,吃相一点没变。端着大碗呼噜呼噜的扒饭,明明是一样的饭菜,偏偏让人感觉她那碗更香。 沈桃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抬头看月影,“打听到了?这群狐狸一样的商人是怎么想的?” “他们都等着比赛结束,等着给第一名下定呢。” “他们玩的还挺花,私下里押注呢,大多都是押百花酿获胜。有一些想以小博大的,押屏县王氏烈酒。” “我还打听到,京城百花酿正私下里运作,花钱买百姓进场投他们票。” 京城的百花酿都火了上百年了,老字号传承,有实力运作。这要是让他赢了,这不订单全落他头上了? 京城人到底是有心眼子。 虽然孟蒲县没有啥获胜希望,但京城百花酿这么玩,这不扬沙子呢么。 沈桃:“月影,你去打听下城里有哪些人在酒圈里比较有名望,拟个名单给我,我找他们做品评。” “原本只想弄一个第一,现在我要多加几个赛道,毕竟酒的口味不同,不能放到一起比对吧。” “清香型、烈香型,浓香型,果香型,我分它十条八条赛道,每个赛道都选个第一,哈哈哈哈……我可真缺德呀……” 第624章 酒界传奇人物 是夜,孟蒲县,抚河客栈。 京城美酒百花酿的东家陈熙仁正在就着花生米喝酒。 喝的还是屏县特产王氏烈酒,最有可能和百花酿一争高低的美酒。 烈酒入喉,陈熙仁捂嘴发出啧一声响,赶紧拨了两个花生扔嘴里。 等压下那股冲味儿,他自言自语道:“这东西味儿这么烈,喝到嘴里辣的很,哪如我的百花酿好喝?那些酒鬼可真没品。” “就这酒还好意思和百花酿齐名?山猪吃不了细糠。” 他把王氏烈酒推到一边,而后拿出装着百花酿的酒囊给自己倒了一杯。 倒的有点满,端杯肯定得撒。 陈熙仁趴到杯前吸溜一口,随即咂咂嘴,“还得是我的百花酿好喝啊~” “咚咚。”门口传来敲门声。 陈熙仁沉声问:“谁啊?” “东家,是我,钟飞啊。” “进来。” 钟飞推门进来,一脸谄媚,“东家自饮呢,要不要找客栈要两个菜?小的去安排。” 陈熙仁把自己吸溜一口的酒往前推了推,“赏你一杯,小酌,就不用菜了。” 钟飞也不嫌弃,端起杯一饮而尽,最后咂咂嘴拍起马屁。 “我今天在斗酒场也没少试酒,可那都是神马玩意?还是咱的百花酿喝着顺口。” “也就是咱百花酿是给富人喝的,小的囊中羞涩,要不顿顿都得来二两。” 陈熙仁拿起酒囊慢悠悠的倒酒,“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钟飞拍着胸脯保证,“东家,我办事你放心。我找了一千个本地百姓,一人给十文钱,除去入场费三个铜板,给咱投完票一人净得七文。” “到底是小地方,眼皮子浅,小的拢共花了十两银子就办妥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递过去,“东家,您给了我二十两,剩下的还给您。” 陈熙仁撩起眼皮看了看钱袋,“这事儿你办的不错,能省下十两是你的本事,拿去花用吧。” “谢谢东家。”钟飞感恩戴德。 “对了东家,咱也没想到孟蒲县的斗酒赛这么热闹,外加咱们名号响,人人都过来讨一杯喝。咱带来的酒最多撑到明天。” “后天决赛的时候就彻底没酒了,让京城现送也来不及,可如何是好?” 陈熙仁不满的说:“这事还用我教?” “有人投票,咱稳赢,直接兑点水给那些泥腿子,反正他们也喝不出好赖。” 钟飞谄媚笑着,“东家,拿出一半酒兑水,剩下的就不兑了。” “回头我和底下的人都说说,见穿戴一般的,就给他们递兑过水的。若是商人老爷打扮的,就给原酿。” “您觉得如何?” 合格的狗腿子就是要自己想办法,替东家解忧。 陈熙仁捋着胡子笑,“对,我正是这个意思。” “那小的就去办了,东家您早点休息。”钟飞退出门,贴心的把门关上。 ** 月影动作很快,连夜打听出了几位酒圈里很有名望的人。 顺着进城名单查找,恰巧发现其中三位就在孟蒲县。 这三位分别是罗天洲酿酒出身,酿的酒不太出名,但他本人却以品酒出名的林岳。 世家出身的尹关。 少年出家,中年还俗,遍饮美酒的庾慈。 这三位都有个技能,只尝一口就能辨别酒的年份、酿造过程,以及酒中添加了何物。 沈桃眼睛都睁不开了,问:“他们都住哪儿?现下几更天?还方便去拜访吗?” 月影瞅了瞅都快亮的天,心想,瞧你的哈欠打的,适不适合拜访不明摆着? 他道:“林岳和尹关住的客栈我都打听到了,就是这庾慈难找。” 沈桃又打了个哈欠,哈欠大的顺着嗓子眼都能看到胃,“他这么出名,怎么会难找?” “庾慈此人还俗后,就以美酒为尊,其他都看得很淡。” “听人说,他穿的比普通百姓还不如。往往都是喝多了,瞅哪儿顺眼就往哪儿一窝。” “有时候是街头,有时候是破庙。离谱的时候还翻墙进人家的院子,睡人家的牛棚。” 沈桃嘴角抽了抽。 庾慈修行的时候是不是受刺激了? 住街头和破庙尚能理解,睡人家的牛棚合适吗?礼貌吗? 牛眼珠子那么大,看他鸠占鹊巢盯他瞅一宿,他睡的着吗? 沈桃打着哈欠赶人,“派人瞅着林岳和尹关,他们若是明早出门就拦一拦,我浅睡一会儿,醒了就去拜访。” “至于庾慈,嘿嘿,还得月影你亲自去找一找。” 沈桃把月影赶出门,而后扑到床上,一秒入眠。 月影在门外听着她的呼噜声,满脸迷茫,这是浅眠? 那深度睡眠是不是把她扛街上卖了,她都不知道啊。 哎。先去办事,然后回来守着她,别让她误了明日的拜访。 翌日清晨的孟蒲县,虽没有斗酒赛开幕那么热闹,但街头都是卖早食的小摊。斗酒客们围着桌子吃着鲜香的馄饨,亦有推销自家烙的蛋饼的百姓。 砍价还价声不绝于耳,是一种接地气的热闹。 月影敲门。 咚咚咚。没人应。 咚咚咚。还没人应。 他有点担心,沈桃怕不是睡过去了吧。 睡梦中的沈桃就听到她家楼上装修呢,叮叮当当的,她把被子捂到头上喊了一句,“烦不烦啊,睡觉呢。” 月影心沉了沉,还行,还喘气呢。 他继续敲门,就见沈桃顶着鸡窝头开了门,眼下的青黑昭示着觉没睡够。 “干啥啊月影……”沈桃有气无力的挂在门上。 “去拜访林岳和尹关了。” “他俩谁啊?”沈桃迷糊的说着,下一秒脑子强制开机,一蹦三尺高,“靠,差点忘了。” “月影你帮我打水,帮我把早饭也一并端来。我先梳头,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能乱。” 沈桃边上蹿下跳的在屋里找梳子,边絮叨。 待梳洗好,沈桃两口吞了鸡蛋,噎的直翻白眼,赶紧喝粥顺顺。 兵荒马乱的吃了早饭,沈桃带着月影出了门。 路上她问:“打听到庾慈的下落了吗?” 月影摇头,“昨天斗酒赛有人进场后没少喝,光是睡街头的,没有两百也有一百八。” “昨晚衙差捡了一宿的醉鬼,都搬衙门大堂里了。我看了一圈,没见到庾慈,今儿再找找吧。” 两人急匆匆赶往林岳下榻的客栈。 林岳刚要出去吃早食,正巧和沈桃在客栈门口碰面了。 沈桃拱手:“敢问可是林岳,林前辈?” 林岳瞧了眼沈桃的官服,“是沈大人吧。” 沈桃礼貌道:“正是,听闻前辈在酒界颇有盛名,晚辈这场斗酒赛召开的匆忙,多有不足之处。” “打听到您住在这里,就慌忙找来了,还请前辈不要觉得唐突才是。” 林岳喜欢谦逊的晚辈,笑容可掬的说:“无妨无妨,沈大人吃早饭了吗?咱们边吃边聊?” 沈桃本着饭桌上好谈事的想法,高估自己道:“晚辈正好还没用早食,那就打扰前辈了。” 第625章 一早上吃三顿 月影一脸不解。 正好没吃早食? 被鸡蛋噎的直翻白眼的莫非是我? 沈桃引着林岳来到一个农家院,这户人家的门敞着,院子当中摆着桌子,有三两食客。 “林岳前辈,街上人多,晚辈自作主张带您来这里吃早食。” “别看就是个普通院子,但他家是祖辈传下来的手艺。没挂招牌,都是本地人过来捧场。” “不过你放心,在这里能吃到最地道的孟蒲县早食。” 林岳发丝掺杂了几丝银白,映衬的笑容愈发和蔼,“那就多谢小沈大人。” 长辈称呼晚辈时加个小字,多有亲近爱护之意。 沈桃知道林岳对自己印象还是不错的。 早食上来,沈桃慢条斯理吃着,“前辈,晚辈并不懂酒,所以召开此次斗酒赛时才仅仅给出一个第一名。” “但昨日我去斗酒场逛了一圈,发现有些酒味道浓烈,有些酒口味偏淡,更有些着重于清甜。各种酒水受众群体不同,放到一起比拼有失偏颇。” 林岳吃饭的手停住,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沈桃。 “小沈大人,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天下人传扬美酒,都喜爱用‘天下第一’,‘天下最好’一类词形容。” “可好酒就好像美人,美的各有千秋,如何能以同一标准衡量之?” “其实老夫心中,以及所有像老夫一样喜爱品酒的人心中都有这个想法,也偷偷有过分类,只是没向世人展露表达过。” “不瞒你说,老夫已准备著书阐述。” 沈桃激动的放下筷子,其实是吃不下了。 “前辈,那咱们想到一块去了,不如就由您提出酒品的口味,并给参赛的酒做一个分类。” “届时每个分类单独比拼,角逐出本类别的第一名,从而让更多的美酒被天下人悉知,推广酒文化,如何?” 林岳皱眉,“仅凭老夫一人,怕是有些难度。” “那加上尹关和庾慈呢?” “那两个老东西也来了?” 沈桃腼腆一笑,“是来了,但晚辈先来见您,还没来得及去拜访。” 林岳爽朗道:“好,若是你能说通他们,老夫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就是怕我们三个老东西都同意了,斗酒客不答应。” 沈桃把胸脯拍的嗵嗵响,“放心!斗酒客那边包在我身上。” 林岳红光满面的端起碗,示意沈桃:“吃啊,快吃,味道真不错。” 盛情难却,沈桃心里苦哈哈,脸上笑嘻嘻,把碗里的东西吃了。 家人们谁懂啊,一早上吃两顿早饭,撑的直打嗝。 从林岳这里离开,沈桃又去找了尹关。 尹关是个精神矍铄,很热情还很健谈的小老头。 一见面,他就拉沈桃去吃早饭。 吃不下,根本吃不下。 但人家会劝啊。 “吃过了没事儿,就一口。这个我昨天吃过,可好吃了。” “再尝尝这个。” “这个这个也好,就一口。那点粥都喝了吧,留着养王八呢?” 吃饭都这么能劝,这要是上了酒桌,他一口没喝,得把别人都灌趴下。 沈桃摇着手拒绝,“尹老,吃不下了。咱谈谈酒的事。” 沈桃把和林岳的谈话一五一十复述,尹关长嗯了一声,“老林都同意了,那我看你这么诚心的陪我吃早食,也就同意吧。” 沈桃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月影,“尹老,那我再去找庾慈前辈。” “去吧去吧。” 沈桃撑得慌,走路姿势都格外别扭。 月影关心她说:“要不你使劲儿往出吐一吐,别再撑坏了。” 沈桃坚决摇头。 “那不行!装进我沈桃兜里的东西,我都不舍得往出掏,更何况是装进我肚子里?” 月影:……真没见过你这么抠的~ 沈桃没理会月影心中所想,自顾自的感叹,庾慈跑哪儿去了? 孟蒲县一小院内,主人家两口子忙活了一早上,终于能坐下吃口热汤。 男主人吃到一半狐疑道:“今早是不是鸡没叫?” “好像是呢。”女主人回忆了一番,撂下筷子,“我得去看看,可别是半夜让啥给叼了。” 女主人推门出去,男主人继续吃饭,刚吃了两口就听到自家婆娘嗷一嗓子叫出来,吓的他险些把碗丢出去。 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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