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秦婉眼里蓄满泪珠: “你要是不愿意娶我,又何必从河中把我救起来。” “我本来就是遗孀,现在又当众被你坏了清白,之后我还怎么在村里活下去,你这和逼死我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就哭着又要往河里跳,被霍澜之拉回了怀中。 他死死抱着她,大吼一句“好,我娶”后,狠狠吻上了她的嘴。 “你怎么不在床上好好躺着啊?” 身后小护士惊呼一声,拉她时满脸都写着慌乱。 “你耳朵和腿的情况都很严重,不好好保养,会留下一辈子后遗症的。” 苏晓兰麻木地说着知道了。 她盯着小护士更换垃圾袋,叫她将桌上撕碎的结婚报告一并带走。 “晓兰啊。” 不知在病床上躺了多久,来找她的人却不是霍澜之。 婶婶拎着红糖水,眼下乌青重得吓人。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啊,给赵德民下药,教唆他毁婉婉的清白,这,这还叫我怎么认你这个儿媳啊。” 苏晓兰木然的心突兀传来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释然: “婶婶既然信了他们的话,我和霍澜之的婚约,想必也要不作数了?” 李婶嘴唇颤抖。 她微微坐在病床一角,替苏晓兰擦眼泪时,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 “霍儿刚刚回来,决不能背个逼死女同志的坏名声。” “兰兰,我的兰兰,你听话,婶一定会给你推荐好人家,婶不会辜负你的。” 六年前的时候。 霍澜之也是这么跟她保证的。 “我累了,婶婶。” 苏晓兰微微转了转身体,不愿再看李婶的眼睛。 “您说得对,我确实不该再和霍澜之结婚。” “他无情,您无义,整个霍家,再没让我留下来的理由了。” 等到三天后她出院,村里已经传遍了秦婉要和霍澜之结婚的事。 有认识的人看到苏晓兰出院,慌忙拉着身边人议论: “就是她,之前下药那个,听说还专门买的畜生发情药,差点没要了老赵的命。” “看不出来,年纪不大心眼这么深,怪不得霍团长不要她。” “说什么守活寡三年,依我看,早不知跟哪个野男人睡进同一个被窝了。” 苏晓兰把头低得很下。 匆匆回到家属院,她想收拾自己东西离开,却发现无论是被子还是衣服,都被扔进了偏房的角落。 秦婉把玩着苏晓兰存下来的饰品,带在手上的金镯,是她妈妈的遗物。 “还给我。” 苏晓兰想抢,奈何秦婉早有准备,手一抽便躲开了。 “这已经不是你的家了,苏晓兰。” “无论是被子衣服,还是这些镯子,现在全是我的东西。” 她得意地转动手腕,却不小心撞到桌角,将那盒子东西砸了个粉碎。 秦婉吓了一跳。 她没想毁了这些东西,被苏晓兰抓住手时,有些害怕地尖叫一声。 “苏晓兰,你在干什么!” 这一幕刚好落在霍澜之眼里。 他从门口冲到里屋,将秦婉护在身后的同时,将苏婉将墙上一撞。 碎片扎进脚心。 苏晓兰摇摇晃晃,撞到墙才稳住身形。 霍澜之冲她吼: “是我让婉婉住进来的,也是我同意她用你东西的。” “这些放在家里也是占位置,婉婉一个女孩子,拿出来换些做买卖的本钱怎么了?” “澜之哥哥,你别吼晓兰姐姐,她等了你那么多年,生我的气是应该的。” 秦婉哭着取下金镯,被霍澜之安慰着送出去。 “别瞎说了。” “当初我要娶的本来就是你,她等我是一厢情愿,有什么资格冲你发火。” 大门关上发出碰的一声。 苏晓兰瘸着腿,缓了缓疼,垂眸去捡地上的碎片。 霍澜之看她眉头紧皱,伸手想将她拦腰抱起来。 “别碰我。” 苏晓兰微微后退,脸上保持礼貌的疏离。 “你已经和她定下婚约了不是吗。” “从前为了成全她骗了我整整六年,现在呢,你还打算骗我下一个六年吗?” “不是骗你!” 眼看苏晓兰再次躲开他的亲昵,霍澜之大吼出声,紧紧抓住她的手。 “秦婉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么龌龊。” “她知道你等了我六年,同我也不过是假结婚罢了。” “她没想过和你争,只要你不耍小性子,她很乐意和你一同待在霍家。” 霍澜之微微松开手,蹲下,要替苏晓兰取出脚心的碎片: “我知道你等我了六年,晓兰。” “回来的这几个月,我也常听妈说你顾家,是个好媳妇。” “我一定会娶你的,婉婉只是借和我结婚躲下闲话,和我领证的人只会是你。” 苏晓兰脚心已经失去了知觉。 大概是这份听话给了霍澜之错觉,他搂着苏晓兰的肩膀,笑道: “到时候,我会跟别人说,你是我们家的养女。” “你没别的亲人,乡亲也不会多想,秦婉和你都能安然无事,我们好好享受来之不易的夫妻生活,行不行?” 霍澜之包扎的动作很温柔。 恍惚让苏晓兰想起六年前的他们。 孩童时一起长大的快乐,还有双方父亲一起去边境时,两人共同的抱团取暖。 越想越可悲,苏晓兰往他身上狠踹一脚。 “...养女?” 她咀嚼着这两个字,只觉得霍澜之卑劣又可笑: “难怪你让她穿我的婚服,难怪你愿意拿我的嫁妆给她做买卖。” “等到秦婉和你霍团长大婚之日,我是不是还得委曲求全,以养女的身份,尊她一句嫂子?!” 她再难待在生活了六年的家属院,摔门离开。 往纺织厂外面放个床褥,苏晓兰原先住的房间让给别的烈士家属,想着马上就要离开,也没再去找干事。 “秦婉有个大学文凭是不错,但你可是团长,没份好工作,她能配得上你吗?” 纺织厂外不少晾衣服的架子,厂房柱子又粗,说话的人没有注意到偷听的苏晓兰。 她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探头看了眼,果然是李婶和霍澜之。 霍澜之被李婶说得有些不耐烦: “婉婉才回多久,身份又特殊,去哪找份好工作,你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李婶猛地拽了把霍澜之,指着纺织厂: “这不就是吗?” “反正苏晓兰因为下药那事名声臭了,你再让她当众发几次火,找个医生扣个精神病的帽子,被辞退后,纺织厂多出来的位置,不就是秦婉的了?” 饶是无数次告诫过自己死心。 当苏晓兰听到李婶说这句话时,心还是狠狠痛了一下。 妈妈去世后,她从来都将李婶当第二个母亲照顾。 如今霍澜之回来不过三月,李婶却能如此算计她。 霍澜之大概也有些过意不去: “妈,晓兰照顾你整整六年,你怎么狠心出这种主意。” “没了名声又没了工作,晓兰怎么活下去,难不成真把她关死在家里,当一辈子保姆?” 李婶听着更是泣不成声。 她狠狠拍着霍澜之的脑袋,咬着牙骂道: “还不是为了你!” “不是你非要把那个贱人带回来,我用得着出这种主意?!” “晓兰照顾我六年,她丢工作,跟挖了我一块心头肉有什么区别!” “可我不这么做又怎么办呢?” 她叹气。 “真让秦婉一穷二白嫁进我们家,听别人议论你包养没人要的遗孀?” 霍澜之沉默了很久。 他总是两人都不愿伤害,却不知沉默便已经是做出了选择。 苏晓兰把身体往里缩了缩。 不愿哭出声,粗重呼吸牵动全身都在疼。 擦干净眼泪进厂干活时,秦婉已经被李婶带到科长面前,商量上工的事。 被分了糖水的女工围在旁边叽叽喳喳: “霍团长早拒绝了苏同志,她自己打着养女幌子死缠烂打,听说还下药陷害秦同志。” “没想到女同志还有这么不要脸的,真给我们厂子丢人。” “前几日还听她和男同志下水捞鱼,大家可都盯紧点,说不定这只骚狐狸下次又打谁家男人的主意。” 李婶笑得有些难看,秦婉却大大方方。 她装着难为情的样子,求饶道: “晓兰再怎么也算得上霍团长半个妹妹,大家快别这么说了,多不好啊。” 说闲话女工们顿时乐了,笑着揶揄秦婉太过秀气,以后要多学些土话才好不受人欺负。 苏晓兰假装没听到她们议论。 上工纺织,她一心想着做好临走前最后一批货。 “苏晓兰怎么还有脸坐在这,怎么不去找她的哥哥们?” “真不害臊,要我,早找个没人的地投河死了。” “苏晓兰!霍团长找你!装出个人样,背后还不知怎么发骚勾引男人呢。” 笑声顿时响起一片。 苏晓兰停下手头工作,走向霍澜之时目光有些失焦。 霍澜之低下头,发现她手上满是水泡。 苏晓兰从前是厂里最能干的女工,能犯被纱锭烫伤的失误,怕是被闲话伤碎了心。 他感觉舌头像坠了铅,良久才挤出一句: “妈有点事找你,假我已经给你请好了。” 苏晓兰有种预感,这是她最后一次上工了。 虽然不知道李婶又想了什么主意,但一切迹象都表明,霍澜之将再一次为秦婉伤害她。 她认真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跟霍澜之上车前,向照顾她的组长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唐组长这么多年的照顾,这是我给您留的临别礼物。” 装蜂蜜的小罐子用小袋装着。 唐组长正和其他女工聊着什么,没听清苏晓兰的话,接过蜂蜜笑着揉她的脑袋: “还叫什么唐组长,你干活比我都熟练了,说不定下月就自己带组教新人了。” 唐组长越夸赞苏晓兰,霍澜之心里越难受。 他清楚地知道接下来李婶要做的事,车铃摁得颇为烦躁。 苏晓兰于是同唐组长告别,坐上霍澜之自行车的后座。 “哎呦喂,瞧瞧这是谁回来了。” 赵德民在屋里翘着二郎腿,手里的开水嘬得直响。 “我的准儿媳,苏晓兰同志啊。” 苏晓兰瞪大眼睛,看向李婶的目光中,怨恨和愤怒难以掩饰。 李婶不敢同她对视: “赵家再怎么也算我们半个亲戚,德民的儿子,也是咱们这的干事。” “婉婉抢男人这事,咱们家是做的不地道,你身为霍澜之的妹妹,就替他赔罪,给赵叔叔一个面子呗。” 赵德民拽开外套,拿出他儿子照片。 “瞧瞧,人高马大,配你养女绰绰有余。” “就算他马上要去西北又怎么样,你养女能为霍澜之守六年活寡,怎么就不能为我儿子守了?” “说到底,她这算二嫁,这门亲事还是我吃亏了呢。” 他笑得小人得志。 霍澜之紧紧捏着双手,手骨节凸起,几次想掀桌赶人。 旁边李婶眼观鼻,鼻观心,屡次安抚霍澜之,话里都是心虚。 她知道苏晓兰在赵德民那受了多大的委屈。 就因为这个老变态,她差点死在医院。 也正因如此,才更能让她丢了工作。 李婶指甲死死掐着肉,期冀着苏晓兰赶快发疯,尽快结束这场良心的煎熬。 “既然李婶和霍哥哥都这么说......” 苏晓兰转过头,冲他们惨淡一笑。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赵叔如果不介意的话,回去就让赵决川同我打结婚报告吧。” “好好好,不愧是敢送老子进监狱的姑娘,就是果断!” 赵德民大笑拍掌,临走还不忘谢谢李婶两声。 霍澜之搪瓷缸啪一声摔在地上,踹翻身边的凳子怒吼: “苏晓兰,你疯了是不是!” “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结婚报告都已经打了,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真要嫁给赵德民那个老无赖的儿子!” 李婶也慌了。 “赵家是能嫁的吗,你就算再生小霍的气,也不能拿婚姻大事开玩笑啊。” 她本能像从前般想搂苏晓兰的手,却猛地扑了个空。 苏晓兰眼里满是厌恶,语气带着嘲弄: “你们凭什么觉得我在开玩笑?” 她一字一顿,似乎要把这些积攒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我嫁到赵家好歹还有个孝顺感恩的名号,嫁到霍家有什么?” “精神病,小三,还是不懂知恩图报的假养女?” “霍澜之,既然你已经想好要护秦婉一世安稳,为什么还要说同我成婚的话?” “就因为我喜欢你,我从小和你生活在一起,我就理应受委屈?!” 苏晓兰将包里那封遗书丢在地上,不顾霍澜之的阻拦,反手就是一耳光。 “澜之哥哥!” 秦婉被那声清脆的声响吓了一跳,开门看到这幕更是惊诧到失声。 “苏晓兰,你疯了是不是?!” 她身后跟着不少人,听到这动静后,立马涌进来指着苏晓兰鼻子骂。 “李婶和霍团长从前有多照顾你,现在还给你相亲,你怎么能和他们动手呢?” “真是疯了,李姐,赶紧把晓兰带医院去,这一看就是精神出了问题。” “对啊对啊,瞧把家里砸的,赶紧带医院去看看吧。” 他们人多嘴杂,不顾苏晓兰的抗议,扯衣服硬是要把她送到医院去。 苏晓兰尝试辩解。 发现他们不听后,便明白是早就准备好的托。 临着出门,她回头最后看了霍澜之一眼。 “六年...原来,我早就不想等了。” 明明只是轻飘飘的一眼,霍澜之却觉得呼吸都被扼住了。 他想叫住那群人,视线却被秦婉遮得严严实实。 秦婉紧张擦他手上滚烫的水: “澜之哥哥你没事吧,苏姐姐真是疯了,把家里的东西摔成这样。” 她擦完又忙去收拾地面。 刚想捡起那些纸张,看到遗书两字,手指却顿了顿。 “为什么不捡?” 霍澜之站在一边,眼里泛着凌人的寒意。 “是因为心虚?分明之前我叫你销毁它,可现在,它却出现在了苏晓兰的手上。” 秦婉像是没听出霍澜之语气里的怒意。 她将捡起来的遗书摊平在窗口,小心翼翼用袖口擦着上面的水。 “我丈夫走的时候就什么没都留下,你又马上要娶妻生子。” “这世上最爱我的人都要离开我了,我偷藏信,做个留念有什么错?” 俯身哭泣,秦婉的肩头在裙摆下微微颤抖。 “嫂子分明知道我不会嫁给你,却还是这样咄咄逼人。” “她想干什么,拿和赵决川结婚威胁你?哪有女人会和不认识的人结婚的,分明是知道你心软,想让你亲口逼死我罢了。” 秦婉说着哭得更难过。 惹人同情的样子,让霍澜之想起方才苏晓兰的最后一眼。 她眸色无甚波澜,像是早已预料一切。 他怎么会被这种谎言欺骗。 霍澜之暗自懊恼,出门叫人盯着村委员盯紧赵决川,自己则找去了医院,准备同苏晓兰好好谈谈。 这天下了很大的雨。 苏晓兰被扭送进医院时,衣服被淋得透湿。 要不是赵决川恰巧来道歉,送了她新衣和鞋子,她脚上伤口怕是早已感染化脓了。 “你这身衣服是谁送的?” 正在病床上瑟瑟发抖,门口却传来了霍澜之的声音。 苏晓兰看过去,发现他居然还打包了饭菜。 “医院护士送的。” 赵决川晚点就带她一起去西北,苏晓兰不愿再惹出什么事。 “是赵决川送的是不是,你居然真收了他的东西?!” 霍澜之将医院房门狠狠摔上,过来抢衣服时,力气大得差点将她拖摔在地上。 “这是公共场合,你要干什么!” 苏晓兰里面的衣服湿了大半,拉紧军大衣不愿松开。 霍澜之见她一副护宝贝的样子,火气更大: “你是我的未婚妻,穿别人男人衣服,像什么样子!” 他要把她的鞋也拖下来,却一个不注意,将苏晓兰身上的军大衣整个撕开了口子。 巡查护士被吸引过来,看到苏晓兰衣不蔽体,小脸通红: “霍团长...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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