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雾欢天喜地往外去。 谢观怜折身看了眼臂钏轻叹,也开始收拾妆匣里的细软。 罗汉塔中僧人已经散去,空余法师身边正端坐几位年轻的小和尚,满眼赤诚地捧着经书将不解之处说与师傅。 空余法师慈眉善目,一一解释。 待到为几位小和尚解释了惑意,几人站起身,双手合十。 “原是如此,师傅,弟子懂了。” 空余法师浅笑颔首,又问:“可还有不解之处?” 小和尚摇头。 空余法师对其摆手:“回去罢。” “是。” 小和尚以为师傅有事,连忙躬身揖礼后退下。 空余法师收回看向几位年轻活泼的小和尚,目光缓落在隐身在暗处的青年身上。 他长眉低垂,面容柔美,似乎已经在此处站了有一会儿。 空余法师问:“怎的突然回来了?” 沈听肆如往常般屈膝跪坐在蒲垫上,僧袍逶迤在莲花纹路的楠木地上,恰似浮云卷霭,明月流光。 他没说话。 空余法师敲了几声木鱼,缓缓睁眼看着他:“心境如此不宁,可是发生何事了?” 他低垂眼睫,脸上带如方才那些小和尚一样的疑惑:“师傅,我不懂。” 即便是不解,他的语气仍很宁静,甚至连应有的疑惑语调都不曾有过。 空余自幼看着他长大,知他自幼聪慧,旁人难以理解的晦涩梵文,他只需要讲一遍便就懂得其意,甚至还有延伸其意,以一举三。 所以这些年迦南寺中但凡有法会,甚至王庭佛子前来互传授经文都是由他去,这也让他从小到大比别人缺少了童真。 但空余却觉得,他并不缺少,而是没有。 他的感情淡薄至极,就连生父重病在卧,他都没有想过要回去看一眼,直到现在时日所剩无几才勉强前去。 所以这也是空余第一次,看见他露出疑惑。 “有何不懂?”空余问他。 “佛告阿难:汝常闻我毗奈耶中,宣说修行三决定义。所谓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① 沈听肆垂下的眼皮微红,嗓音沙哑,像是在哭,可脸色又空寂得无一情绪。 他将每日诵的经文念了一遍,轻声道:“我不懂佛陀为何要与阿难讲这些。” 经文上有写,他早在很久之前便已经通读,可现在却不懂了。 那种茫然令他心如猫挠墙,每一个字都发出刺耳的声音,浑身的毛孔都在古怪地紧绷着。 越是想,想不通的茫然似无边无际的潮水涌来,他产生了呼吸不畅的窒息感。 空余以为是沈家主之事,便道:“业果相续,生死乃人之常态,应当适量放手,释放心中的执念慾。” “放下?”他抬头看着空余。 空余眉目慈悲地点头:“对,既然你我无法掌控,也已经成了定局,便放手让他去。” 沈听肆乌睫颤了颤,眼中的思绪散开,反复在心中呢喃‘放手’。 是的,他应该放手,而不是克制欲念。 她本性如此,很难被满足。 他应该设习爱欲事,恩爱转增长,令她从身心得到满足,如此她便少了心思去想旁人。 “多谢师傅。”他对空余恭敬揖礼,目光空寂地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去。 空余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划过一丝微妙。 不知为何,竟觉得他没懂。 第49章 谢观怜失踪了 那日沈听肆忽然回来, 送她臂钏后便不知所踪了,她让小雾去打听,结果迦南寺的人似乎并不知道沈听肆回来过, 甚至连沈月白也不知道他回来过。 那日好像只是她做的梦。 谢观怜心中虽有疑惑, 但也没有多在意,而是专心地准备回雁门的行囊。 在迦南寺中住了近一年?*? ,平素要用的一应物件甚多,她与小雾两人收拾花了整整三日方收拾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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