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块帕子,却见掖在下面的锦帕被抽出之后,右下角绣着金粉色的梵语‘悟’。 拇指大小的‘悟’字精细,他甚至能想象到,她在夜里点灯时一针一线的仔细模样。 他眼底如墨灰,遂缓缓松开捏紧的帕子。 阖上木盖后,他并未像之前那般随意丢弃,而是带着巴掌大小的帕子出了罗汉寺。 他在里面已待了许久,现在外面陆陆续续有了不少僧人行走其间。 对师兄乍然从罗汉塔里出来,众僧并未多想,也没有留意到他手中拿着的匣子,皆眼含仰慕地揖礼。 沈听肆如往常那般一一回礼,姿态自然、谦虚,疏离有余清冷不足,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全把持在令人舒适范围。 路过的僧人对这位和善怀有大慈悲的师兄越发敬仰。 此时外面已过了僧人的早读,正各自散去。 沈听肆不想与这些人遇上,所以耐心地绕了远路,不紧不慢地握着梨花木匣走回了逐茔院。 进了禅院,他随手将那木匣子丢在茶案上,折身打了热水,拾着干净的衣袍将身上沾染晨露、女人留在他身上的脂粉香都洗去。 再度出来时,他应当如往常那般读经书,或提笔抄写经书、给晦涩难懂的经书翻译注释。 可他却只着雪白罗袜坐在蒲垫上,用抻灭檀香的小杆,挑起匣子中那块绣着梵语的帕子。 ‘悟’跃然于眼底。 其实沈听肆从不用被人碰过的东西,也同样不喜被人触碰,但凡是被旁人碰过的东西,他都会由心升起难言的恶心。 在他的眼中,谢观怜同寺中佛殿外摆放着,养莲花的水缸一样,每年秋时倒出的淤泥,像是泼的墨渗进粗制滥造的纸张上,蔓延出无数的黑渍。 他纵容她对自己露出情意,待她也如寻常人一样温柔,但并不代表他愿意与她同流合污,去沾染世上最肮脏的欲。 第18章 别走,我好像被人下药了 玉瘦香浓,檀香淡淡。 这场下了好几日的大雪终于停了,只有远山还雾霭霭的,天净空如洗,往下坠着的寒意都带着梅花的清甜。 迦南寺西苑的梅花开得很好,寺中的僧人说每到这个时候,不少香客都前来观赏美景,所以里面修建了许多的阁楼与亭子。 之前谢观怜去过一次西苑,记得里面的雪的确开得很好。 月娘身上的病稍好了些,不想总是待在房中,听闻西苑的梅花开得好,便邀请谢观怜也一去赏景。 谢观怜这段时日也没出门,在禅院中也待得生了闷,欣然应允。 月娘提前向寺内的僧人租借了赏景的小阁楼,谢观怜上去时她正在调香。 月娘见她上来,招手道:“怜娘你快来坐。” 候在一边的小雪将蒲垫放置簟上,谢观怜捉裙跪坐,睇她手拿的捣杵沾着斑驳粉痕。 谢观怜也喜欢香,闻见香味儿有些独特,心生好奇地询问:“这是什么香?” 月娘对她笑道:“闲来无事,用几味药与梅花一起做的胭脂。” 谢观怜眨眼,讶然:“原来是胭脂,我还以为是香膏呢,没想到月娘还会做胭脂。” 月娘笑了笑。 此刻小雪在一旁用梅花煮的牛乳茶,也已经翻滚出清香。 红梅牛乳茶倒在白瓷杯中颜色如浮在白雪中的胭脂,颜色好,气味儿香。 谢观怜端起茶杯闻了闻,水汽氤氲出的浓浓雾气朦胧,淡淡的香气似染上眉梢,沁人心脾。 她撩起眼皮看对面的月娘,含笑道:“这种花茶我以前在雁门时常喝,尤其是冬季,一边赏雪景,一边与友人一起品,滋味很是娴静。” 月娘垂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回答她的话。 小雪开口说:“那娘子可要好生尝尝了,这就是我们娘子照着雁门那边的做法学的,也可以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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