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人的阶下囚,有什么资格与皇帝谈判?他应该考虑,用什么姿态来完成“谈判”。 还是安国公夫人考虑周到! 苏明妆叹了口气,“实际上,裴将军那计划:让您回东越国,对您父皇母后感恩戴德,我便有些担心,怕您拉不下脸面,我知晓您有宁折不弯的傲骨……” 还没等她说完,萧景深便轻声打断,“夫人您放心,在下能拉下身段。” 说着,撩起袍摆便要下跪。 苏明妆吓了一跳,“别!你别跪我,我相信你了!你若是跪我,我会对公主内疚。” 萧景深起身,“抱歉吓到夫人了,在下无意惊吓,只是想让夫人看看在下的决心。” 苏明妆狠狠松了口气,终于露出释怀的笑容,“看见你这般能屈能伸,我便放心了。” 之后盯着萧质子的双眼,目光咄咄逼人,“请萧皇子相信,我们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梦中,她和他,都是要死的。 梦外,她和他,一个都不能死!都要好好活下去! 萧景深怔住,他看着安国公夫人一双璀璨若星,却又坚如磐石的眼,心中再次涌出那种预感——他这条命,是阴差阳错捡回来的。 难道是因为安国公夫人? 否则她为何说“我们”大难不死? 当然,这想法转瞬即逝,他并未多想……便是多想,也得不到什么答案。 当天, 回宫后。 萧景深准备了一番,便去求见皇上,除了皇上身旁的吉公公外,无人知晓两人说了什么。 宫人只知,皇上召见萧质子的时间意外的长,当萧质子离开时,已将近午夜,而且萧质子的眼是红着的、脸是肿着的,与平日里的清冷淡漠、凄凉破碎的感觉,截然不同。 …… 临近中午,一辆马车停靠在酒楼。 停下后,身着墨绿色棉氅的年轻男子下了车,被小二迎到二楼的某个雅间。 小二拉开门,雅间内正饮茶闲聊的几名男女停下,齐齐看向门口处,温润玉如、玉树临风的男子。 潘舟见好友来,起身招呼着,“隐之,你来了?”说话时,面色有一些心虚。 隐之,是公孙潜的表字。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公孙潜。 这潘舟是公孙潜最好的友人之一,私下里经常见面、聊天、送诗。 前一日,公孙潜派人定下了这家酒楼的雅间,然后送信给潘舟来用午膳,他请客。 看似单纯请客,实则试探潘舟。 果不其然,他明明只约了一人,但潘舟却把梅姑娘和许姑娘带了来。他也确定,之前每次聚会都有梅姑娘,是好友所为。 潘舟发现好友面色微冷,也是提心吊胆——虽然好友只约了他,但……但梅公子却特意拜托他,满足其妹的请求。 他也不想这样动手脚,实在是因为……之前他遇到一些麻烦事,想找人帮助,但他的好友多是读书人,在人情往来上帮不上他什么。 一次偶然,他结识了京兆尹之子梅博文,正是梅公子帮他解了燃眉之急,之后两人便有了交情。 后来梅公子找到他,说其妹梅筝倾慕公孙潜,想拜托他帮忙撮合。梅公子有恩于他,他表示理应报答,但不知如何撮合。 梅公子便说,以后有公孙潜参与的聚会,只要叫上梅筝便可,而且为了表现得不是那么突兀,梅筝也会带上其他闺秀。 梅筝和许疏烟起身,为公孙潜行女礼问安。 公孙潜面色僵硬地入座,“两位姑娘不用多礼,请坐吧。” 潘舟见好友未抵触,便松了口气。 他这口气刚松完,就听好友对他道,“今日我请你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 潘舟一愣——隐之专门找他单独见面,是因为有要事相告?但现在有两位姑娘在,会不会不方便? 说着,眼神下意识看向梅筝。 梅筝巧笑倩兮,“公孙公子要说的事,定是喜事了。” 心里想:顾翎羽嫁给武王世子又如何?世子院里可有不少美妾,那顾翎羽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怕是也争不到宠。 又看向公孙潜:还是公孙公子好,潜心学问,后院清静。 公孙潜没理会梅筝,视线依旧是看向潘舟,“你还记得上回我说过,皇后娘娘召见家母一事吗?” “记得,有新进展了?”好友没直说,这件事的态度,但作为好友,潘舟是了解他的,知晓其最不喜欢毫无学识的女子,哪怕是当朝公主。 公孙潜微微颔首,之后白净的面庞,闪过一些红晕,“家母答应下了。” “……”众人。 潘舟大惊失色,震惊得直接站了起来,“公孙夫人答应下来?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做驸马了?” “正是。” 与其说,公孙潜特意告诉潘舟,还不如说,借故告诉梅筝,让其别再纠缠了。 第505章 这人好眼熟 梅筝整个人都僵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用了好大力气,才勉强说出话来,“公……公孙公子,是不是公孙夫人对你施压了?你要三思,婚事可关乎一辈子……” 还没等梅筝说完,公孙潜便沉声道,“多谢梅姑娘关心,答应此事,并非家母施压,而是在下自己同意。” 对梅筝,他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 虽然梅筝利用了他好友,这一点令他有些不悦,不过转念一想,女子若有钦慕的男子,主动靠近接触,不也是一种勇敢? 只可惜,他确实对梅姑娘没什么特别想法。 “为什么?这不可能!你从前明明讨厌她的,怎么可能突然转变想法?”梅筝气得面色发青。 公孙潜解释道,“梅姑娘说得没错,我原本确实对公主有一些偏见。但你有所不知,狩猎节那日,我马匹受惊,是公主救了我,我才发现自己从前的狭隘。” 梅筝吃惊,“什么?救你?你是说玉萱公主救你?” “是。”公孙潜回忆起当时他惊慌失措之时,公主策马跟来,以及公主一双亮若瑰石的双眸,唇角不自觉勾起。 梅筝惊愕,“不可能……这不可能!” 公孙潜点了下头,“确实令人难以置信,若非在下亲自经历,怕是也不相信。这件事也教育在下: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一旁的潘舟轻声解释,“梅姑娘,在下也能证明,确有其事。我们谁都没想过公主竟会骑术,而且骑术过人。” 公孙潜又道,“不仅骑术,公主聪颖好学……” 没等公孙潜说完,梅筝便高声道,“公孙公子你被骗了!苏明妆姑且不说,玉萱公主绝对是不学无术,之前因为此事还出过丑,我可以找人来作证。” 公孙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梅姑娘可知,什么叫‘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前些日子在下与公主在崇文楼下棋时,随口聊了一些通俗易懂的文章,发现公主都背过,甚至还有一番生动见解。 确实,从前的公主也许不学无术,但能代表公主一辈子不学无术?难道误入歧途者,便要一辈子误入歧途?就不能迷途知返?梅姑娘,请别有恶意,去揣测他人。” “你……”梅筝面色苍白,紧紧咬着嘴唇,美眸蓄满泪水,“是我揣测吗?京城双珠之名,难道是我传出的?呵呵,好一个翩翩佳公子,你不想要人时,就偏见待人;想要人时,就把帽子扣在我身上?你现在是不是也偏见待我了?” 公孙潜一愣,急忙道歉道,“抱歉梅姑娘,刚刚是在下失言,梅姑娘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好姑娘。” “然后呢?”梅筝笑容凄惨地盯着他,“才貌双全所以……算了,我们走。”一边对身旁丫鬟道,一边跑出雅间。 她想问:这段时间她一直对他示好,他是瞎还是傻,难道看不出来? 但她是大家闺秀,这般卑微的话,到底还是说不出来,只能离开。 很快,梅筝的丫鬟追着其离开。 许疏烟没来得及走,尴尬的起身。 她先是吃惊,随后美眸狡黠地转了转,唇角勾起一抹得意。 她看向公孙潜,知晓这般一等一的才俊,连梅筝都追不上,更不会轮到她。 既然这样,还不如顺水人情呢。 想到这,许疏烟好奇地问道,“那公孙公子以后就要做驸马啦?” 许姑娘在公孙潜的印象里,是个稍有狡猾的墙头草型女子,他对她印象不算好。 却没想到,听说他倾心公主,许姑娘竟没露出半点猜疑或异样。 “是,今日之事,让许姑娘见笑了。” 许疏烟立刻笑容满面,“哪里,小女子倒是认为,这样极好呢。皇上和皇后娘娘看好公孙公子,那是对公子的认可。而且您接触了公主,若是拒绝,以后多少有所尴尬。而公主救了您,您喜欢公主,是两全其美之事,小女子在这里恭贺公孙公子了。” 说着,还笑盈盈地做了个女礼。 公孙潜微惊,心里想——他确实不会识人,从前认为公主粗劣,而实际上公主聪明勇敢;认为许姑娘狡猾,而许姑娘却直率坦诚。 行完女礼,许疏烟道,“很抱歉,小女子便不留下陪两位公子用膳了,我得追上去哄哄梅姑娘。” 公孙潜与潘舟急忙应允,又说了客套话。 许疏烟便带着丫鬟,匆匆离开雅间。 雅间内, 没了女子们的倩影,气氛突然尴尬。 潘舟手握虚拳,掩在口鼻,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隐之,你……我对不住你……我也不想这样,但是梅公子拜托我……” 公孙潜叹了口气,“算了,让小二来上菜吧,以后有关于我的情况,不再与外人说。” 潘舟急忙点头,“是,但隐之你听我解释,我没恶意,当时我也是一片好意。” “我知道,此事不用再谈。”公孙潜入座。 …… 另一边。 许疏烟紧赶慢赶,但跑出酒楼时,发现梅筝主仆已经离开。 这还不算,阴了一天,天空已经飘花。 丫鬟碧薇面色焦虑道,“小姐,梅姑娘她们已经走了,我们回去?” 她们来时,是乘坐梅府的马车来的。 因为要见公孙公子,许疏烟把自己最贵的一条裙子穿上了。 这几日天气不算太冷,加之是小雪,几乎落地便融,化为泥泞,若现在顶雪出去,不仅锦鞋会湿透,裙摆也会弄脏。 虽说裙子脏了可以洗,但要知道,每次清洗,衣服上的染料都会掉一些,下次穿就不好看了。 别说百姓们不敢经常洗衣服,便是许疏烟这种官家女子,最贵的裙子也是小心翼翼地穿,尽量不弄脏的。 许疏烟气连连跺脚,口中银牙暗咬,“这两面三刀、卑鄙无耻的梅筝,活该人家公孙公子看不上她!哦对了,还有安国公也看不上她!呸!” 就在许疏烟考虑,是花银子让店小二帮忙叫一顶软轿;还是回雅间,拜托公孙公子的马车送她回家时,却见一辆马车在路旁停下。 紧接着,身穿劲装的女子跳了下来。 许疏烟看后一愣——这人好眼熟,好像是……顾姑娘身旁的女随从? 第506章 连铺垫都不需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郑云樱。 郑云樱上前,抱了个拳,“如果我没记错,您是许姑娘吧?之前我们见过。” 许疏烟急忙微笑,柔声道,“正是小女,小女子记得郑姑娘,顾姑娘与郑姑娘巾帼不让须眉,小女子最钦佩你们这种女英雄了。” 郑云樱见这姑娘嘴巴甜,态度自然也和善许多,“许姑娘过奖了,是这样,我随小姐回府,正好看见姑娘主仆在这里,面色焦急,所以下来问询一下,你们需要帮助吗?” 许疏烟心里想:郑云樱说,主仆两人乘车,也就是说,顾姑娘在车厢里?如果她拜托顾姑娘送她一程,回头她再表示感谢,岂不是搭上关系了? 顾姑娘可是未来世子妃啊!如果她能与世子妃好上,还用巴结梅筝? 想到这,许疏烟泪眼婆娑,“不瞒郑姑娘,我们……是被梅姑娘甩掉了……” 说着,眼泪便啪嗒啪嗒地掉。 她知道,顾姑娘现在和梅筝交恶,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郑云樱急忙问是什么事,许疏烟便讲了,郑云樱便把主仆两人请上了车。 一上车,许疏烟就开始哭啼啼,一边哭诉自己悲惨,一边讲公孙潜怎么拒绝梅筝,让顾姑娘也痛快痛快。 果然,顾翎羽听见算计她的梅筝,恶人有恶报,心中竟痛快得紧。 说话期间,就到了许府,许疏烟也是机灵的,并未将话讲完,故意留了一半。 顾姑娘自是想继续听的,她便趁机把顾姑娘请到自己家,好生招待,拉近关系一番。 …… 清晨,苏明妆到知春院用早膳。 早膳过后,并未着急离开,而是移步到了裴老夫人的房间。 待下人离开,严氏叹了口气,“昨天公主和萧皇子没来,却不知今天来不来。” 霍薇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公主也不送个信,我这提心吊胆等了一天。” 苏明妆思考片刻,道,“请母亲、婶母别担心,晚辈倒是认为,是福不是祸,因为两人突然缺席,不外乎两种可能: 其一,皇上对萧皇子的建议心动,将其留下,详聊一天。其二,皇上认为萧皇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断然拒绝此事。 如果是第二种可能,皇上也不会恼羞成怒到软禁萧皇子,毕竟在女儿的婚事与未来权势之间,任何一个皇帝都会选择后者。更何况,皇上并非真的溺爱公主。” 了解内情的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叹着气,认同地点了点头。 苏明妆的话音刚落,就听门外传来习秋的声音,“报,玉萱公主和萧皇子来了!” 三人一惊,齐齐起身。 裴老夫人道,“我们到厢房说话吧。” “好。” 随后,三人离开房间,迎到公主二人,去了萧皇子平日里读书的厢房。 屏退下人、关了门窗,苏明妆担忧地问道,“你们昨天没来,可是发生了什么?” 玉萱公主面色喜悦地看向萧质子,萧质子清冷的眼角,也带了掩饰不住的喜意,“是这样,前天晚上,在下回去后便连夜求见皇上,将我想迎娶公主的心意,禀告给了皇上。 我还专门强调,我只需三年,定夺得势力,迎娶公主。若三年做不到,随皇上随意处置,也不会再提求娶一事。 皇上当时震怒,但第二日清早又派人把我召到御书房,问我是否有信心。想来,皇上也是希望我早一些得到权力,收为他用吧。” 苏明妆认同地点头,“是,联姻在皇上心中,便是一笔买卖,自是想用相同的价钱,买到更好的货物。皇上想把公主嫁给公孙潜,我推测,并非因为公孙家的影响力,而是看中公孙潜入翰林院的身份。 只要他通过考核,做一些铺垫,便可进入内阁。皇上只要把内阁不归顺他之人清除掉,让公孙潜占内阁名额,局势便对皇上有利。 但公孙潜功名虽高、经验却少,哪怕是铺垫,送到下面镀金,也要铺垫五年到十年,方有资格进内阁。 而你开出的却是三年,若你能影响东越国决策,做到里应外合,皇上的收益会更大。我若是皇上,也会这么选。” 严氏惊了,暗暗对苏明妆使眼色,让她注意一些言行。 玉萱公主依旧胳膊肘向外拐,“对对对,父皇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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