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般的面庞铁青,冲进来后一把揪住那书生衣领,如老鹰捉小鸡一般提起,转身大步到门口,把瘦弱的书生直接丢了出去。 众人一片惊呼。 张壮吓得脸都绿了,声音颤抖道,“国公爷,这……这位是……客人啊!” 裴今宴俊容冰冷,目光狰狞,“客人就能出言冒犯朝廷命官的夫人?哪怕不是官员夫人,只是名普通女子,目睹芳容后可以欣赏、可以梦中相见,但为何说出来?为何当成谈资说给友人听?为何又让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你们把她当成良家女子了吗?你们配得上自己饱读圣贤书的身份吗?你们和街头无赖恶棍流氓有何区别!?” 男子的声音很大,振聋发聩! 在场所有人,都被说得无地自容。 是的,安国公说得对——他们看见美丽女子可以惊艳、甚至可以梦见,毕竟这是人性;但是否说出来,可就是人品了! 他们如果连基本人品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脸读圣贤书? 不愧是清正廉明、誉满天下的安国公! 众人正思考着要不要溜走,却在这时,一名与安国公容貌有几分相似的男子笑着上前,大声道,“堂兄说得对,真是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不过你这么冲进来把人扔出去,到底还是粗鲁了些。其实你刚刚不扔人,大家也要开始驳斥他了。” 众人一愣。 裴今酌伸手一指青色长衫的年轻书生,道,“例如这位兄台,刚刚就用『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来驳斥『京城双珠声名狼藉』一说,在下钦佩!” 说着,对那书生一抱拳。 那书生,正是刚刚称赞苏小姐不端架子的人,他急忙作揖,“大人过奖了,在下也是就事论事。安国公夫人文雅端庄、和善有礼,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明明人就在眼前,却不信自己的眼睛而信流言,岂不是偏听偏信、愚昧无知,非君子德行!” 裴今酌故作惊艳,随后正式作了个大揖,“阁下有大才也,在下佩服!” 青衫书生被这么当众夸得面红耳赤、内心沾沾自喜,故意板着脸摆了摆手,“谈不上什么大才,此乃读书人理应为之!正如大人所言,倘若安国公未将那无耻之徒扔出去,我们同样是要叱骂于他的!” “是啊,是啊!” “刚刚那人信口雌黄,毫无根据污蔑国公夫人,实乃败类!” “对!败类!” 瞬间,一场商业危机就这般化解! 裴今宴惊愕地看向堂弟,心中赞叹其转危为安、随机应变的能力!难怪能被苏小姐喜欢,果然非池中物,他……真的不如堂弟! 突然,心底沉重得紧。 书铺内气氛越发高涨,都在声讨被扔出去的书生、赞美国公夫人气质,裴今宴胸口却憋闷,总想发泄一番。 他环顾四周,数了数人数,快速计算了下数目,随后道,“多谢诸位出手相助,本将感激不尽!这样吧,本将送诸位每人一只笔,以答谢慷慨出言之恩,也祝各位妙笔生花、前途无量。” 正争论的人惊喜,如果赞美自不多表。 裴今酌则是静静看着堂兄,眼神锐利如刀——他确认!确认堂兄绝对喜欢苏明妆!哪怕堂兄自己还未发现,哪怕是刚刚喜欢上! 他觉得书铺有些吵,便在嘈杂中出去,站在书铺门外。 门外,依旧是喧闹街市。 但和书铺里的吵不同,他能忍外面的吵,因为外面的吵与他无关。 他突然在想——门内的吵,与他有关?好像……也无关系吧? 他突然有些迷茫,扭头看向门内,人群簇拥中,堂兄鹤立鸡群的身影——他决定了,如果真如堂兄所说,苏明妆想办法让他参军成功,那他就真去参军。 管他占不占便宜,他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就是没良心,他要借机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 他相信,以堂兄这般优秀,她喜欢上堂兄是早晚之事。 主意定下来后,裴今酌心情豁然开朗——真是一箭双雕!既满足了自己的愿望,又成全了堂兄。 他抬起头,看向三楼的方向——如果她真的做到了,他要如何感谢她? 第113章 算你走运 三楼。 张壮跑到了三楼,把一楼发生之事前前后后说了,众人吃惊。 孙掌柜惊得脸都青了,“你确定客人都被安抚好了?哎我的国公爷啊,怎么能说扔人就扔人呢?不知道这些客人都很珍贵吗?这可是夫人花了好多心思拉来的。” 经历过望江楼经营惨淡的孙掌柜,对这些客人,可是无比珍惜。 苏明妆笑道,“也没那么珍贵,我能做起一个,便能做起一百个。我倒是很欣赏裴将军,他说得对,我是官员女眷尚被当众冒犯,如果是普通女子该怎么办?岂不是只能眼睁睁被他们轻薄名誉?” 雅琴等人也是认同地点头,感同身受。 孙掌柜尴尬,“啊,这……小人倒不是认为那些书生做的对,就是觉得……这生意好容易才起来……” 王嬷嬷对着钱掌柜就冷哼,“好好的男子汉,被你给教坏了。” 钱掌柜满脸的无辜,“关我什么事?天地良心,我全程可没吭声!” “孙掌柜从前那是铁铮铮的汉子,嫉恶如仇,现在宁可做亏心事也不放过生意,不是和你学的,又是和谁学的?” “你……你别口血喷人!”钱掌柜反驳归反驳,有些心虚。 孙掌柜也是老脸羞红,“王嬷嬷别骂了,是……在下的不是,与钱掌柜无关。” 心中暗暗自责——王嬷嬷说得对,怎么能为了生意,放了正义?更何况那书生冒犯的是夫人,国公爷给那人扔出去,合情合理。 王嬷嬷其实也没什么正义感,只是找个机会怼钱掌柜,寻开心罢了。 但这话听在苏明妆耳中,心中却生出点点涟漪——裴今宴连书生口头冒犯女子都不放过,更何况真正的轻薄? 她从前真是蠢货啊……她愚蠢的以为,以她的容貌,哪怕诬赖了他,成了亲他也不吃亏,更何况男子们都三妻四妾的,谁还在乎这个? 偏偏,裴今宴却是最尊重女性、洁身自好的。 回想家中,哪怕是饱读圣贤书的兄长们,也会纳几名妾室,偶尔也在风月场所应酬。 更别提那些后院充实的男子,头发都花白,也不耽误纳十几岁的少女为妾。 这天下本就男尊女卑,男子、尤其是权贵家族的男子,不受礼教束缚、拥有女子不敢肖想的自由和权力,也用不着守节,自然是喜欢什么就要什么,喜欢上什么女子、只要条件允许,纳入家中就是。 别说男子的母亲会愿意,便是正室也不敢表现出嫉妒。 在这样的环境和风气下,出现一名裴今宴,是多难能可贵? 偏偏…… 想到这,苏明妆心头开始难受,深深叹了口气——本以为帮望江楼振作起来,便能本账,但却觉得,哪怕他真的同意和离,她内心也依旧有亏欠。 想到这,苏明妆抬眼对张壮道,“你下去,就说除了裴将军的笔之外,我再赠送一只镇纸,就说感谢大家对本夫人名声的维护。” “是,夫人。”张壮兴奋极了——这样既不会得罪客人,还能为望江楼打出一个名声!以后他们望江楼书铺可是最高风亮节的书铺了! 不敢怠慢,立刻跑了下去。 苏明妆对孙掌柜道,“掌柜,笔和镇纸的银子,回头你报过来,算我账上。” “啊,这怎么行?”孙掌柜汗颜,自责内疚,最后直接跪在夫人面前,“夫人,刚刚小人……太不应该了。” 苏明妆对钱掌柜使眼神。钱掌柜上前,把孙掌柜拉了起来。 苏明妆认真道,“我不是安慰你,我是觉得你做得很好。英雄谁不愿意做?不计后果逞英雄,那是英雄吗?那是莽夫!最难的,是心怀正义、却为保护人而放下原则尊严的人。 就例如钱掌柜,外人都觉得他大腹便便、精明狡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但他却是父亲最信任的管事。他圆滑的外表下,却坚持原则和底线。我这么说,你能懂吗?” “小人懂了!小人永远铭记夫人的话。”孙掌柜对夫人一次又一次改观、震撼。 从前惊艳于夫人的美貌,现在震惊于夫人的胸怀和见识。 钱掌柜也被夸得红了脸,以及,红了眼圈。 心中道——不愧是学士的女儿的,流着苏家的血,就是不一样! 苏明妆转过头,看向楼梯的方向,幽幽道,“孙掌柜,你莫不要坚持什么所谓面子,因为我们那秘密财路,怕是不顺利了。” 孙掌柜了然,郑重道,“夫人您放心,小人也要像钱掌柜那样,做一个圆滑却又原则之人!” 钱掌柜趁着两人说话,绿豆大的眼睛,对王嬷嬷投去挑衅的目光——看,连小姐都站我这边,你继续挑?我看你还怎么挑拨? 王嬷嬷瞪了他一眼,之后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随后,苏明妆便准备离开。 但一想到要路过一楼,就头疼,“孙掌柜,你能不能找个位置,开个隐蔽的楼梯,从三楼直达外面的,这样也不用在穿过一楼了。” 孙掌柜瞬间明了,“能!小人这就去办,还有,后厨有个后门,夫人您今天若不嫌弃,可以先从后厨的后门走。” 。 离开望江楼,苏明妆却没回国公府,而是回了学士府。 故技重施,又留下用晚膳,之后找了二哥。 苏家老二的院子。 书房。 苏明妆满脸笑容殷勤,撒娇道,“好哥哥,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消息?” 苏墨意狠狠冷哼一声,故意摆脸色。 苏明妆跳起来,“好哥哥是不是累了?好妹妹给你揉揉肩。” 苏墨意吓得急忙叫停,“停!女大避父,何况兄长?你都嫁人了,保持点距离好吗?接连两次跑到我这,也说不出个公开理由,你让别人怎么想?” 苏明妆就知道二哥会这样,笑嘻嘻道,“我就说,二哥有独门绝活,要教给妹妹 。” 苏墨意皮笑肉不笑,“呵呵,这么莫名其妙的理由,也就你能说出来。行了行了,不和你贫嘴扯皮,你不就是想听裴今酌的事吗?算你走运,现在还真有一位元帅需要人!” 第114章 这般情况,甚好! 苏明妆惊喜,“真的?是哪位元帅,快告诉我!” 苏墨意不悦道,“你一妇道人家,过问这么多朝堂之事做什么?这是你该问的?我已经帮了你了,你别得寸进尺!” 二哥虽然表面凶,但苏明妆一点不怕,还知道怎么拿捏。 却见苏明妆眨了眨眼,老实巴交道,“不瞒二哥,最近我在读《黄石公三略》《太公六韬》,所以对军队用人方面的事比较感兴趣。不过二哥说得对,妇道人家也考不了科举,不用读四书五经。 女子无才便是德,问那么多问题做什么?妹妹一会回去就把那些书烧了,还是按照从前的活法,不看书、不读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妇道人家嘛,何必有追求?” 苏墨意直接被噎住了,“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不让你读书!” 苏明妆无辜地眨了眨眼,“也就是说,二哥认为一股脑地看书就行,别想、别问,对吗?圣人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看来是错误。圣人哪有我二哥博古通今、高瞻远瞩?” 苏墨意被气笑了,“不是,你和谁学的,怎么一套一套的?你不入朝做谏官,真是屈才了。” 苏明妆摇头,“我怎么能入朝为官呢?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能看书的。” “行了行了,说不过你!”苏墨意败下阵来,认真回答起问题,“现在正与苍风国打仗的镇戍关需要人手,吴元帅刚送来军报,说希望兵部为其挑选几名熟读兵书、思维变通的将领,有无经验皆可,但一定要熟读兵书,我觉得此事可行!” 苏明妆瞳孔猛地收缩,面色骤然严肃下来——镇戍关需要人手,让兵部帮忙选拔人才,而如果按梦中的推测,兵部侍郎今年要保某个花银子上武科举之人,裴今酌这个童试案首便是最大阻力。 马侍郎在马匹上做手脚,为的就是不让裴今酌考好,那如果得知吴元帅要人、裴今酌想参军的话,岂不是想尽办法把裴今酌打发走? 妙啊! 真是上苍保佑! 苏明妆语调沉定冰冷,“二哥,那你打算怎么做?” 苏墨意被妹妹突如其来的严肃,惊吓住,“这……我还没想好,这两天刚接的消息。” 苏明妆又问,“吴元帅要人急吗?” “急!” “好,我知道了。”说着,苏明妆便起身,“二哥我走了,你忙。” “等等……你等等,你要做什么?”苏墨意急得满头汗,“我说苏明妆,你千万不要插手朝堂之事,如果查下来,皇上会降罪的!” 苏明妆对二哥眨了眨眼,“我保证不插手,二哥放心吧,继续帮我打听消息,看除了吴元帅那边,还有谁要人。我着急,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二哥,直接拎着裙子跑了出去。 …… 国公府。 当苏明妆回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门房见夫人回来,急匆匆开门,出外迎接、问安——如今夫人重振望江楼一事已在国公府传开,所有下人、尤其是被安置的旧部皆震惊! 不仅忏悔从前对夫人的轻视,更是对夫人不计前嫌、宽容大度所折服,现在看见夫人都能怎么恭敬,就怎么恭敬! 门房给夫人问安后,还接手了马车,负责把马车牵到马厩里——从前雁声院的马车都在驿站,后来裴二夫人说,可以把马车放府内。 苏明妆原本想坚持停驿站的,但见习秋会思念她的马,便同意停回来了,还顺便又给习秋买了一匹马。 进了大门,苏明妆走得很慢,边走边思索——这般情况,甚好! 原本她还努力说服自己说:梦里裴今酌对付苏家,是她的仇人,无论裴今酌在战场是死是活,都是他自找的。 但……冲动情绪褪去,理智重新上升,她又清楚地知晓:因为一个梦,便认定某个人对自己行凶,展开报复,实在是……疯子! 从前便有个笑话,说的是一个书生梦见自己赚了五十两银子,却被邻居偷了去,梦醒后,便直接把邻居告到衙门。 县令问他:你真赚了五十两银子吗? 书生回答:梦里赚了。 县令又问:邻居偷你银子,人证物证,你有何证据? 书生回答:梦里见了。 县令以扰乱公堂之罪,把书生重打二十大板,赶出衙门。 当时她听时笑言,书生是个失心疯,但现在她……是不是在做书生之事?却又好像不同…… 苏明妆心里乱得很,摇了摇头——她不是好人、她是失心疯,她管不了那么多,她最多能退一步。 想到这,苏明妆停下脚,眉宇之间越发坚定,“雅琴。” “是,小姐。”雅琴上前。 苏明妆低声道,“你到主院,找到堂公子,问他能不能私下里见一面,时间地点他来定。如果他问原因……你便说,是关于裴二夫人。” “是,小姐。”雅琴倒是没多想,毕竟所有人都知晓,小姐天天跟着裴二夫人练武。 王嬷嬷却觉得,小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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