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明媚,美好得惹眼。 长安的娘子们有的是独自出行,有的则是陪伴爱郎。 杭锦书坐在马车里,浑不知目的地地被荀野拐着走,不禁为自己深感无奈。 马车里仍源源不断地有她多看了一眼的物件被送上来,有的她并没有看中,只是好奇才分了一点目光,也被荀野买上来了。 于是她决心不再忍,她要拆穿他的把戏。 她也不知行驶到了哪一处,但杭锦书看向马车外的一间铺子,也没看清招子,在车内便暗暗伸指,在车壁上敲了敲。 不疾不徐,正是三下。 荀野睁开眼,愕然看向夫人。 过了片刻,马车停下,有人上前来,犹犹豫豫地道:“殿下。” 荀野一把拉开车门,只见灯火照耀下,严武城憋着一张涨得发紫的脸,犹犹豫豫地揣着怀里的东西,不知要不要给。 杭锦书正好可以拆穿他的戏,便一伸玉手,轻描淡写地道:“严将军,交给我吧。” 严武城又多看了眼太子殿下,最后,硬了头皮,将药包塞进了杭锦书手中。 杭锦书手中掂量着药包,朝荀野道:“夫君,我想买之物,我自己会买的,这个便给你吧。” 荀野脸色大变,却是不接。 杭锦书微怔,又看严武城神色有异,她低下眼,就着灯火一看,霎时脸颊也红透了。 这,这竟是什么,让男子重振雄风的金枪不倒之药。 “……” 她一咬牙,往那铺子重新看去一眼。 果然方才瞧漏了,那招牌上写的什么? 专治男风不昌、阳瘘不举、缩阳短阳之症。 杭锦书眼尖直颤,手心发抖,嘴唇也直哆嗦。 万没有想到自己手气好,一抽,便抽到了这么个不正经的店铺,更没有想到长安偌大都城,竟然有这么不正经的店铺,光天化日地开在长安闹市里,并且生意竟还万分火爆。 身旁的男子本来也就不正经,这时已经羞窘地拿过了这包药材,在杭锦书掌心空了,回眸之际,只见那灯火阑珊里的男子,忸怩地向她说:“夫人,我是现在吃,还是过会吃?” 不待杭锦书说话,那人思考了一下,“还是回去再吃吧,我们快要到了。夫人放心,你觉得我还不够好,我肯定会配合治病的,争取把自己练得再持久一些,腹肌也再练结实些,包让夫人满意。” “……” 荀野定是在说反话。 杭锦书红透了面颊,想拿回那包药。 荀野却谨之慎之地将药揣回了袖里,妥善珍藏,又认真地对她说:“我们先服用一疗程,以观后效?” 不要。 荀野,你真的不必再壮阳。 “……” 第26章 曾许诺,年年烟火,生生世世 不知荀野卖的是个什么关子, 马车停在了御沟边,沟渠上架着一座拱桥,其状如虹。 桥面不高, 并不巍峨, 但前来这座桥的少年情侣们是源源不绝。 车停在御沟边老榆树下,荀野将夫人从车中抱出,安置于地, 杭锦书一仰眸,此刻长安城中万家灯火,烟火迷离, 这棵参天的古木茂密蔚然, 独木成林。 它庞大的躯干上横斜出无数枝条,葳蕤的浓叶堆砌得枝条垂压, 无数红绸绑在枝干上,纷纷扬扬地飘拂在夏风里。 荀野怕夫人被人潮冲散,搂着杭锦书往桥上走,一边走一边向她解释:“这是长安的月夕桥,很有名的,夫人,我们去看看。” 听说是胜景, 杭锦书自不推辞。 只不过眼见上桥而来的都是男女成双, 她心头也暗暗有了答案。 桥上有一摆摊算卦的耄耋老者, 虽然鹤发, 但眼神却炯炯, 能为南来北往地痴男怨女解卦。 荀野指了指那老头, 对夫人道:“就是他,听说很灵, 我去问问他,我和夫人能不能生生世世都恩爱。” 杭锦书被他说得脸颊冒出红云,扯了一下荀野的手,低声道:“夫君,旁人在看你。” 他没脸没皮,吸引了一众目光,他还浑然不觉。 但荀野察觉到了,也不觉有甚么,都是来求签问卦的,有甚么好藏着掖着,他坦然道:“算卦的不求夫妻和睦姻缘长久,求什么,我就要和夫人求个好卦。” 杭锦书是拗不过他的,只好被他揣进了队伍里。 眼下月夕桥上已经排起了长龙,要等到他们,只怕还需个把时辰。 她四处张望,看到拱桥之上中央处,围栏两侧似乎挂满了同心锁,无数少年情侣相会于此,将他们手中刻有彼此姓名与祝愿的同心锁悬于桥上。 也许苍天有灵,也许天地不仁,此时,他们只是求一个心安圆满。 不似她与荀野,貌合神离。 她侧目,荀野双目坚定地平视前方,心下生出嗟叹。 他不知她所求的,是终有一日离开他。 排了不知多久,杭锦书只觉得腿似乎要麻了,这时,跟随太子殿下前来的智囊苦慧,笑呵呵地从人潮里逆流而上,向太子殿下递了一只绣花钱袋。 荀野立刻明白了,笑道:“还是你有办法,去办吧!” 有了钱疏通打点,这队伍走得快多了,不一会儿就到了耄耋老者面前。 苦慧在旁站着,看到太子殿下兴致勃勃要合八字解姻缘,眉眼蕴着深奥的笑意:“郎君要算卦,怎么不问我?贫僧以前还在山门时,正是佛祖座前一供奉,不知指引过多少位夫人和签筒打过交道。” 荀野低头,写好了自己倒背如流的夫人的生辰八字,眼也不抬就道:“你?杀业太重,酒色财气无有不染,佛祖弃之。” 苦慧摇摇头,无奈投降:“唉。” 他摸着自己戒疤永固的光头,叹一声走下桥去了。 杭锦书心有所思,荀野麾下猛将如云,这苦慧是他的幕僚,虽不通武艺,但极擅排兵布阵,且精通岐黄之道,是难得的人才。 可这样的人物,竟无人知晓其来历,杭锦书只知他曾削发为僧,至于因何还俗,又是重重迷雾。 荀野将夫人抱到身旁就座,把写好的生辰八字给夫人看:“三年了,但愿我没记错。” 杭锦书拿来一看,竟真是分毫不差,不禁佩服荀野的好记性:“一丝不差。” 老者还想多做生意,所以催促:“郎君写了夫人的生辰八字,那就由夫人写郎君的八字吧。” 杭锦书却是为难,莫说八字,她连荀野的生辰是哪一日都不知。 尴尬地将手指缩回袖摆之下,杭锦书面露难色地垂下了眸。 荀野看了出来,执笔的长指凝滞一晌,但很快,他调试好了心情,乐呵呵一笑,道:“我来。” 便自己又把自己的八字写在了纸上。 老者看了看,询问他二人可是求姻缘,荀野挺直脊梁掷地有声:“正是,请先生看看,我与夫人是否有缘,能否情定三生。” 一世还不够,他还想三世,杭锦书犯起了眼晕。 谁知那老先生功力够不够,火候深不深,他看了几眼之后,一卜卦,竟开始说起胡话来:“郎君与夫人的八字相契,是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将来福禄寿满,瓜瓞绵延,子嗣昌隆,正是富贵吉祥。” 杭锦书一下明白了过来,此人一定是教荀野提前买通的。 开国太子是从疆场上打下来的天下,深谙兵者诡道的道理,不仅行军作战是如此,夫妻相处,亦是如此。 毫无新意。 但荀野的高兴竟不像是假的,经由算卦的老者这般说,他难掩激动之色,攥住了老者布满鸡皮的双手,重重摇动:“果真!” 老者年事已高,哪里经得住他的牛劲这般摇晃,当下晃得心肝肠肺都要断了,脑浆发糊,“唉哟”叫唤,荀野忙撒手,但欢喜得害羞了。 老者揉着额头直点脑袋:“是真是真。郎君夫人天作之合,渊源深厚,虽然多有坎坷,但将来自能瓜熟蒂落,琴瑟和鸣的,快走吧郎君,下一个。” 荀野留下卦钱,嘴角还挂在耳朵上,右掌牵起杭锦书,带她离开。 杭锦书心生疑窦,正好前来算卦的人太多,导致路途拥挤,他们在原地徘徊了片刻,杭锦书直到听到老者对每一对前来求卦的男女都说了近乎同样的好话,才暗暗舒心。 是啊,今日是乞巧节,亦是荀野所说的“七夕节”,是牵牛织女相会的日子,谁会在这一日说一些煞风景的谶卦,败了衣食父母的兴致? 所以老者所言,不必作真。 荀野握住夫人的手,脸色真诚:“当时成婚过于仓促,我与夫人竟然没有卜筮相合,便仓促拜堂,这个老人是长安出了名的神卦,十卦九灵,今日听到他这样说,我心里的一块石头总是落地了。” 他整个人都在冒汗,这里人太多了,逼得他闷热得红云盖脸,但他的手心却很干燥,有股温暖但粗糙的感觉,就像抓着一把新磨的小麦。 又往上走了几步,荀野歇住脚步,指着那一排排红绸披拂、流苏交缠的同心锁。 “夫人,这上边就是同心锁,我们也去挂一个?” 杭锦书对此殊无兴致,没想到荀野今夜神秘兮兮地夹带自己出大明宫城,是为了诓她来这里求姻缘。 他可真是,教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不是女子们为了与如意郎君厮守,最爱做的事情么? 偏生她做不出来。 因为她对荀野就没有一丝男女之情,她根本也不可能喜欢上他。 荀野执拗带她要往桥上去,两人穿过一片人潮,到了拱桥中央,入目所见,一片闪着金光的同心锁,在漫天炫目烟火的照耀之下,犹如夕阳余晖之下跃过水面的层层鱼鳞。 波光耀目,灼着人的双眼。 荀野去买了一对同心锁,固执让杭锦书写上自己的名字。 杭锦书无可奈何,只好提起笔,在同心锁上留下了他的名字:荀径明。 “荀野”二字,早已家喻户晓,只怕一挂出去,他们就走不出这座桥了,因此杭锦书写了他的字。 荀野一看,却十分惊喜:“算卦老人诚不欺我,夫人竟然记得我的表字,看来我们果然是琴瑟和鸣的一对啊。” 杭锦书颇感失语,记得表字? 她记住的男子的表字,一双手也数不尽,这又能说明什么? 荀野就是会给自己找台阶,没有台阶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也能给自己现场砌一块。 荀野也写了杭锦书的名字,并取下腰间蹀躞带上悬挂的刻刀,在锁头背面,刻下了八个字。 年年烟火,生生世世。 杭锦书也写下了一句话。 荀野想看,好奇地伸长脖子往这里瞄,但杭锦书揣着同心锁不给他看,荀野什么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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