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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就是这个道理啊，他们别的学校不管，咱们葫芦大队的小学就不能那么糊弄。” “不过啊，关于这个事我还得说上几句，啥时候你不爱听的时候告诉我。”陈富贵说道。徐校长乐了，“看出来了，你是受了委托，想让我开绿灯？谁家的孩子啊？” 陈富贵摇了摇头，“谁家的孩子也不是，而是关于目前的教育现状想要跟你探讨一下。” “行，那你说吧，我洗耳恭听。明月啊，你自己呆着啊，我们俩一会要是吵起来了，你也不用管。”徐校长说道。对于陈富贵很了解，这小子绕人那是一套套的，自己必须得提高警惕。 “徐校长，我也得先声明一点，对于你的为人我是非常敬佩的。要不然也不会老早就跟你说，即便是退休了，我们葫芦大队也要继续聘用你。”陈富贵说道。 “这一点上我感谢你。但是我也要说清楚，只要我还在这边，谁也别想跟我掺沙子。”徐校长回了一句。 “那就对了，掺沙子肯定是不行，那是在坑孩子。”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 “徐校长，那你说一下，咱们目前的教育体系的现状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呢？目前的真实情况又是啥样？” “那还用说吗？你比谁都清楚。要不然高考一下子能考出去那么多？这一批的补习班，只要他们考试不缺考，也都能考出去。”徐校长说道。 “是啊，要不是因为我也了解一些，我今天都不带过来的。”陈富贵说道。 “源于一些特殊的原因，不仅仅造成了师资资源的紧缺，也造成了后续梯队的断档。进而呢，更是造成了人们对于教育的普遍不重视。” “现如今县里拿出了举措，给了大家伙机会。不会教书，可以教他们该如何教。这也是县里在大力推进吧？” 徐校长点了点头，“这个不差，旁的县可没有这么弄的。” “总体来讲，目前的民办教师团队里，个人能力是参差不齐的。这个是真的没办法，因为正经师范毕业的学生，谁愿意来咱们农村教书啊。”陈富贵说道。 “这些都是金疙瘩，随着人们对教育的重视，一毕业就会被好多市里的学校给抢去。就连咱们县里的中学和高中，恐怕也抢不到几个吧？” “那肯定的，不过咱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放松自己的要求吧？”徐校长说道。 “孩子们小学的时间就这么几年，耽误了一年，后边的可能就全耽误了。好不容易收回来的心，又该散了。” “这一点考虑得很对，但是吧，我心里边还有一个不同的想法。”陈富贵笑着说道。徐校长再次提高了警惕，好像这小子要动真格的了。 “目前新招收的一些民办教师，确实是缺乏经验，没法把教学工作给抓好。”陈富贵说道。 “但是我们其实也可以给大家伙一个机会，通过先培训、再上岗的方式，选拔出能够适应教学工作的教师。” “其实跟目前县里的举措差不多，但是咱们要做得更加彻底一些。县里属于短期培训，还是有一定时间间隔的培训。” “咱们呢，就来个长期的。一口气的来上两个月、三个月、半个学期啥的，让他们跟学生们一样听课，了解真正的教学应该从什么地方着手。” “还别说，你这个法子吧，好像还有些搞头，多说两句。”徐校长一下子来了精神头。边上的陆明月好悬没乐出声，到现在已经可以看到结果了，没差。 “其实这些人里边不可能都是混日子的，只是有些人不得其法。”陈富贵说道。 “但是要把这个责任全都归到他们身上，也是有些冤枉人。所以咱们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要是不把握的话，那就是他们自己的原因了。” “小学的教学任务相对来讲还是轻松一些的，更多的是要把孩子们的学习兴趣培养起来。我觉得这么操持一下，没准将来就能给咱们县的教育事业输送更多的人才。” 徐校长没有说话，而是皱着眉头想了起来。陈富贵也不着急，反倒给了陆明月一个得意的眼神。徐校长在被人看来可能会觉得很固执，可是在他看来那不是固执，那是骨子里的坚持，也是对于教育事业的热爱。在后世的花花世界中，这样的人能有几个？第385章对明年的担忧其实就连陆明月都没有想到，陈富贵竟然会给拿出来这样一个主意。不得不说，这样的主意还是蛮大胆、蛮有创造性、蛮费钱的。也不知道他脑袋里怎么就能琢磨这些事情，一转身就一个道道。 “富贵啊，你这个法子呢，不得不说，确实是有可行性的。可是……，这个不好归置啊。” 思考完的徐校长开口了。 “让他们听课这个倒是没啥，可是他们的工资谁管啊？要是来咱们这边离得近的晚上能回家，离得远的住哪里啊？” “再说了，咱们的教室也没有那么大。还有孩子们，要是来得多了，这些人能坐得下吗？得好好琢磨一下。” “徐校长，其实这都是相互的。”陈富贵笑着说道。 “我觉得这些困难都不是困难。但凡有真正想投身到教育事业中的人，这么点困难算个啥啊？” “现在的天也不冷，晚上在教室里打地铺呗。那些补习班的学生都能坚持下来，他们凭啥不行？” “其实很多事情啊，无所谓能不能，关键是看想还是不想。您要是觉得行，回头我就跟吴社长或是耿县长言语一声，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来调配。” “而且耿县长的心里边是真的想抓一抓咱们县的教育，稍后可能也会有一些举措，政策上对民办教师给予一些倾斜。” “反正这个也仅仅是过度阶段的一个举措而已，再过两年肯定会让整体的教育水准提升很多，也就用不着咱们操这个心了。” “那中，就按照你这个法子办。”徐校长点了点头。 “你这张嘴啊，可是忒能说。反正我是不信你今天才想出来这个法子，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啊？” 陈富贵也很是坦诚的点了点头，“多少有些心疼媳妇、心疼你，孩子们也不少呢，全靠你们俩在这里支撑，多累啊。” “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带着孩子们上体育课。能踢足球还是打篮球啊？绕操场跑一圈，都得歇半天吧？” 徐校长白了他一眼，“那我也能教，重要的是方法。” “哈哈，后边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回头我要是不忙的时候，过来带孩子们玩。”陈富贵乐呵呵的说道。 “也不能光看孩子们的学习成绩有多高，还得有一定的认识，得慢慢学会做人的道理。德智体美劳嘛，得全面发展。” “教委组织的培训，也是你张罗的吧？”徐校长问道。陈富贵点了点头，“不过这种大轰隆似的培训，取得的效果应该不是很大，甚至可能还会让很多人的心里边有厌烦的情绪。” “是啊，还是糊弄，心思不在这上边，你准备啥都白瞎。这个事情你就跟领导们去说吧，我可没那个耐心。”徐校长说道。 “那就先这样了，给我媳妇送学校去，我还得往山上走。”陈富贵说道。 “不行的话，明天我就带着大家伙下山，大不了后边的这些活都辛苦一些往山上跑。离开家的日子啊，确实是有些多。” “你们可是真不容易，为大队上做了了不得的事情。”徐校长说道。 “这都不算啥，也就辛苦这么些时间呗。要不是山上的猛兽多，大家伙一起干的话，这个活更快呢。”陈富贵笑着说道。 “走了啊，等消息吧。到时候还得忙起来，不仅仅要教孩子们，还得教这些人，也不知道能来多少。” 这个事情就算是完结了，其实用的法子在后世的时候那是随处可见，完全可以考虑到实习生的范畴内。但是在这个时候呢，基本上都是直接上岗，可没有那么多的说道。 “媳妇啊，这段时间你也别太累。”往学校走的路上，陈富贵说道。 “现在已经比以前轻松好多了，而且总是坐着吧，其实还不如站起来活动一下。”陆明月说道。 “那也得多注意，再过几个月，身子会笨很多呢。到时候就在家里安生的呆着，反正到时候也能培养出别的教师了。”陈富贵说道。陆明月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早就有预谋了啊？” “这个真没有，就是刚刚想起来的嘛。”陈富贵说道。 “明天就带着大家伙回来，还得是在家里边住舒坦啊。我也能在家里边多陪陪你，这段时间你也是辛苦得很。” “没咋觉得苦，也就是喂鸡鸭鹅。做饭就凑合做呗，馨馨吃你做的饭嘴都吃刁了。每天就惦记着晚饭呢，早饭都得喊个两三遍。”陆明月说道。陈富贵乐了，这个事情自己的宝贝大闺女是真干得出来。小家伙现在虽然在食材方面不是那么挑剔了，但是在口味方面也有着自己的坚持。不是很可口的话，就会糊弄着吃。到了中午呢，因为一上午玩耍的消耗，小家伙就顾不得这些了。饿了就得先填饱肚皮啊，要不然下午哪里还有足够的电量玩耍？ “对了，你说明远啥时候能复员啊？”陆明月问道。 “嗯……，这个事我不知道啊。”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原本吧，我是想着收秋之后，把家里边的事情都归置好了，咱们就一起过去看看明远去。” “现在你还怀了宝宝，到时候身子笨，哪里禁得起这样的折腾。只能等明年了，明年咱们找机会瞅瞅去？” “哎……，也不知道他们咋就那么忙。别人家都有探亲假，他咋就没有呢。”陆明月嘀咕了一句。陈富贵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牵住了媳妇的手。明年啊，那是会有大事发生的。虽然说现在的自己跟小舅子还没有正经见过面，心里边也是有些担心。可是这些都是必然会发生的事情，不是他多努力就能够避免的。到时候还得好好安慰媳妇，安慰老丈人、丈母娘。说说聊聊的来到了小学，陈富贵也趴着窗子看了一下二期补习班学生们的学习状况。还是蛮不错的，这一批虽然他没有太上心，但是底子都挺好。关键是他们是打心眼里想要把成绩提高上去，这就是原动力。这就是真正的放心了，接下来就看明天该怎么忽悠要来视察的这一帮人了。第386章被吓着的视察团第二天一早，陈富贵给大家伙做好早饭，跟着吃完之后这才溜达的往山下走。顺便呢，把山上的一些东西也帮大家伙带下来一些。今天开始就能回家睡觉了，山上就不用留那么多。等他回到大队的时候，大队部的院子里已经有了很多的人。这次的阵仗确实不小，县里边这么多公社的头头们都过来，那个规模能小吗？而这些公社的社长们呢，也在打量陈富贵。发型略微有些“飘逸”，胡茬子长得有些猛。穿着露脚脖子的军绿色裤子，一双黄胶鞋。虽然说在表彰大会的时候也看到过，可是今天再见到好像就变了一个人。尤其是肩上扛着的那么多行李，看着都有些吓人。要是按照后世的标准来讲，这也是流行款了。黄胶鞋、七分裤，很有战斗法师刘海柱的风范。只不过在这个时候，看着可是有些另类，甚至于有些人都觉得他就是故意打扮成这样。 “看来山上的工作确实很辛苦，裤子怎么成了这个样啊？”耿国忠问道。 “现在山上也有些热，这样的裤子风凉呗。一会儿先看啥？是先看大棚还是先看我们的养殖场？”陈富贵问道。 “都行，听你安排。”耿国忠说道。 “那就先看看我们的养殖场吧，这个离得近。”陈富贵随口说道。 “富贵，这些东西先放大队部吧，被褥也得好好的晒一下。”水生叔说道。 “行，那我就不多操心了。”陈富贵笑着说道。其实对于他来讲，这就是在应付差事。真的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操心这么多的事情。 “爸爸、爸爸，你咋没回家啊？耿大爷，给馨馨带糖了吗？” 正领着人往养殖场走呢，跟小朋友们玩耍的馨馨一眼就看到了他。 “爸爸刚回来，得带着这些大爷们看看咱们的养殖场。牛羊都放了吗？”陈富贵问道。 “放了，在拐弯那边吃草呢。”小家伙脆生生的说道。 “耿大爷也给馨馨带糖了，在大队部呢，一会儿自己去拿。”耿国忠说道。小家伙美得屁颠颠的，一溜烟的跑过去，跟小伙伴们再次玩了起来。 “跟徐校长的事情谈了吗？”耿国忠小声问道。 “昨天就谈完了，徐校长其实还是很支持的。”陈富贵说道。然后就把昨天的情况捡重点说了一下。反正是让自己帮忙出主意，现在自己拿出了章程，你们愿意不愿意的，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耿国忠也是真的走了心，同样觉得陈富贵的这个法子还是很不错的。但是他的心里边也有着跟徐校长一样的担心，这部分支出，也得考虑啊。 “好了，这就是我们的养殖场。这边是猪圈，目前有大猪四头，小猪三十八头。”来到了养殖场，陈富贵开始介绍起来。 “右边的这一片，就是鸡鸭鹅的养殖点。目前有鸡八百六十六只，公鸡三百五十二只，母鸡五百一十四只。鸭子有四百二十七只，母鸭三百一十一只、公鸭一百一十六只。” “大鹅的数量少一些，没有划拉来那么多的鹅蛋。共有一百六十一只鹅，母鹅九十六只，公鹅六十五只。” 这个介绍也是有讲究的，因为在现如今的大环境下，公鸡、公鸭这些都算得上是白吃饱，那么多没啥用。 “富贵啊，你们这个养殖场，略微简陋了一些。” 耿国忠看着眼前仅仅是用树棒隔离开的所谓养殖场，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这个是真没办法了，目前只能这样。等天冷的时候，会在猪圈外边摞一些秸秆挡风。”陈富贵说道。 “实在是大队的资金也不是那么充裕，先糊弄着来吧。等将来这些猪出栏了，再给它们盖正经的猪圈。” “那有足够这些猪鸡鸭鹅吃的粮食喂养吗？”一名公社社长问道。 “足够肯定是没法达到要求的，但是能糊弄着养下来。”陈富贵说道。 “其实我们会搞出这么大的场面来，更主要的还是因为我们有大棚。大棚确实是能够产生一些收益的，勉强够我们维持。” “不过关于大棚的事情，咱们走到那边的时候再聊吧。现在就先说说这个养殖场，目前也仅仅是一个临时的点。” “大家伙可能也注意到了，这个养殖场距离我们大队人们住的地方还是有些距离的。最主要的考虑就是味道和对地下水，也就是我们井水的一个考量。” “今年是旱年头，基本上可以说没怎么下雨。但是这些猪鸡鸭鹅的屎尿也会往地里边渗，时间长了搞不好我们喝的水都可能被渗进去。” “所以等将来我们有钱了，就会找一个更远的地方，盖正经的猪圈。不过别看我们现在的养殖场有些破败，我们在管理上可是非常认真的。” “这些小猪仔在接过来之前，就已经做过仔细的消毒。而且后续还会做定期清理和消毒，就是现在有些旱嘛，也没咋给它们洗澡。” 跟着视察的这些人没有吭声，任谁都能够看出来，陈富贵的心思可是有些大啊。就现在的饲养规模，作为一个大队来讲，已经是非常的高了。而陈富贵呢？心里边想着的还是要往大了搞。 “富贵，那要是到了秋冬的时候，真的没有那么多粮食呢？”耿国忠开口了。 “很简单，从我们的口粮里省。宁可我们饿着，也不能让它们饿着。” 陈富贵说得很平淡，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干的事情。可是这个话听在这些人的耳朵里，却是让心脏狂跳个不停。难道现在葫芦大队的这些人，已经能够有这么高的觉悟和思想认识了吗？就按照现在的这个养殖规模来讲，缺粮是迟早的事。到时候就真的能从嘴里抠出粮食来喂养它们？可能吗？肯定不成。换成葫芦大队呢？能吧？要是放在葫芦大队，好像还真能干出这样的事。这就非常的可怕了。因为他们都知道，换成了自己的公社或是任意一个大队，这样的凝聚力都没有。喊喊口号还行，真的把粮食往外拿，谁能舍得？如今他们才感受到为啥葫芦大队跟别的大队有那么多不同，也着实被吓着了。第387章清醒的人不多留意着这些人的表情，水生叔把自己的脊梁挺得笔直、头也抬得高高的。忒痛快了、忒得劲了，就得意你们这样的眼神。要是换一年前，这样的事葫芦大队也干不出来。可是就这么一年的时间，葫芦大队已经脱胎换骨了。大家的心能往一块想、劲能往一处使，多大的难处都不是难处。跟水生叔同样自豪的，就是吴光耀了。不管咋说，葫芦大队也都是光明公社的生产队。葫芦大队出彩了，光明公社也能跟着露脸啊。 “行了，大家伙都凑近了瞅瞅吧。”耿国忠开口了。 “我们做事情，不仅仅要敢想、敢干，还得有底气。没有豁出去的底气，有些事情真的很难做成。” “各个公社的实际情况，你们肯定比我自己更了解。我不希望你们教条主义的照搬，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自己想出来一条适合你们公社自己的路。” “我相信，就算是咱们县也没有哪个大队能够比得上葫芦大队这样的凝聚力。但是我们可以尝试着做一些事情，做一些能够让社员们的日子过得更好的事情。” “总是等着县里的支持，县里有那么多的资金和物资吗？都好好的看一看吧，别只看个样子，要往内里瞅。” 耿国忠发话了，这些人也行动起来。没法跟陈富贵详细询问，就只能逮着水生叔和那六位饲养员问个不停。确实啊，没法让各个生产队搞这么大的规模，但是可以往小了搞一些嘛。 “耿县长，不是我泼冷水啊，别的大队就算是手把手的教都学不去。现在呢，也就是一时的热情而已。”陈富贵小声说道。耿国忠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等冬天的时候我还会带他们过来。我要让他们看着你们葫芦大队一点点的发展，这才能刺痛他们的心。” 陈富贵愣了一下，“我还是少想了一道，佩服得很。” “你夸我有啥用？今年县里在教育方面的支出有些大，财政压力也大了很多。”耿国忠说道。 “嘿嘿，我也没惦记着在县里占便宜啊。”陈富贵乐呵呵地说道。 “他们也了解得差不多了吧？咱们还是看看大棚去吧。其实他们心里边也更加的关心大棚，这边都是次要的。” 耿国忠点了点头。陈富贵说得不差。别看现在这些人好像是很关心养殖的事，回去也没有多少大队能够操持起来。公社都有自己的养猪场，能够顺顺利利的养起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各个大队？根本就别指望。招呼了一句，大部队再次开拔，这次的目的地就是那四栋大棚。就像陈富贵说的那样，虽然走路的距离也有些远，可是大家伙的精神头都足得很。不管县里咋警示，大棚种植也是这些公社今年冬天要搞的项目。 “这四栋大棚，确实给我们带来了很多的收益，我们也把我们的种植经验都记录下来了。” 来到了大棚这边后陈富贵说道。 “那么接下来了，我要说一些在那些种植经验上没有写的事情。也是给大家伙做一个参考，看看这个大棚该咋种。” “前边我们种的是韭菜，因为肥力不够，所以二刀和三刀的产量下降了很多。不管啥庄稼，全靠粪当家，大棚里的这些也是。” “今年开春之后，我们又开始种别的菜。有些人可能觉得这个活就很轻松了，其实要比种韭菜累得多。” “别的都不说，虫害的管理，就是一个非常繁琐的工作。我们大队在出苗之后，每天都会安排人早晚各一遍的在棚里逮虫子。” “这个活不仅仅辛苦，而且需要的时间还很长。想要大棚里的菜长得好一些，这样的辛苦也是必不可少的。” “再有的就是授粉的问题，这也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一个关键问题。想种别的菜，你就得把授粉的活给做好。” “要么掌握人工授粉的技术，要么就是像我们这样逮蜜蜂，让它们帮忙授粉。这个也需要经验，要不然这些蜜蜂都可能会饿死。” “想选择简单一些的也可以，那就是种韭菜。但是大家伙也要考虑一下，韭菜的运输和销售的问题。” “冬天的韭菜很娇贵，热不得、冷不得。热了就烂，冷风吹到一点就冻。我能够理解大家伙想要让社员们的收入增高的热情，但是我也希望大家都能够看到伺弄大棚的辛苦。” “暂时我就先说这么多吧，大家伙可以在棚里走走看看。要是有技术上的问题呢，回去以后可以找农科院的工作人员帮忙解答。” 说完之后，陈富贵就溜到了一边去。 “种菜真的有这么难吗？不会是被夸大了许多吧？” “这事咱们也搞不懂啊，反正园子里种菜也没人合计抓虫不抓虫的。” “备不住也是怕咱们种得多了，他们的菜不好卖吧？” “这个事吧，我是有些看不透。不是说今年光明公社也要支好多的大棚吗？” …… 这些社长们在参观的时候，也是三五成群的讨论起来。对于这个情况，陈富贵也是早有预料的。你明明说的是实话，听着的人啥感受那就不是你能够把控的。尤其是这里边还牵扯到了一些利益，这个问题就更难掰扯清楚。都知道葫芦大队的大棚赚了好多的钱，这样的诱惑放在前边，能有几个人保持真正的清醒呢？就像刚刚，明明已经把种植的难度、运输和销售的难度都给讲了，有几个人听到心里了？ “富贵啊，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东河公社的社长刘为民。” 陈富贵正琢磨着呢，吴光耀领着刘为民走了过来。 “刘社长好。” 陈富贵象征性的问候了一句。东河公社和光明公社紧挨着，这俩人走得近一些也是能够理解的。 “富贵啊，我也就不跟你客套了。种大棚的诱惑力太大了，谁都想种。”刘为民说道。 “不过我多想了一下，我就琢磨着我们公社能不能跟你们葫芦大队合作一下？一起把这个大棚给弄好？” 听到他的话，陈富贵反倒愣住了，看来这个刘为民也是有想法的人啊？第388章想要合作何其难 “刘社长啊，这个提议虽然很有诱惑力，但是在现阶段的环境下，恐怕很难实现吧？” 考虑了一下后陈富贵问道。 “确实有些难，不过这是我想出来的最稳妥的办法了。”刘为民说道。 “即便是有你们提供的种植经验，我们也未必能够种好，而且我们将来卖这些菜也会很麻烦。” “说白了吧，就算是菜真长好了，该咋卖、卖多少钱，我们心里边都没个谱。但是有你们带着就不一样了，能让我们更加的稳妥一些。” “刘社长，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这个合作要想真正的开展起来，会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作为你们公社的社员，即便是接受了合作的想法，所期待的合作也是无偿的。就像农科院的技术支持，运输车的联系，销售点的联系等等。” “但是不管是你还是我都知道，这些都是需要成本的。那些车子就真的那么好联系吗？送到了地方之后就真的那么好卖吗？” “这需要一声声的吆喝啊，而且在价格方面来讲，里边也是存在着很多的变数的。因为是冬季卖的菜，不用非得按照计划价格走。” “但是眼瞅着冬天的菜会一下子多起来，很可能的一个后果就是上午和晚上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价格，这部分损失能够接受吗？” “这是无偿的合作，获得好处的都是你们公社的社员。那我们呢？我们今年一宗宗事一直都很忙，从来都没有停歇过，就连去造纸厂做工都没去几个人。”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能够跟你们有所合作，也就只能是有偿的了。更多的一种合作可能，就是我们把你们的菜以某个价格买下来，然后运到省城去卖。” “可是这样不行啊，我们这样就是投机倒把了，那是在犯大错误。其实也不是我们不想帮忙，要是跟去年的情况一样，我闭着眼睛都能答应下来。” “就现在这个情况，每个大队都恨不得多上更多的大棚呢。菜肯定是会变得很多的，价格上根本没法去预测。” “现如今我都没有太多的信心赚很多钱，所以不管是无偿合作还是有偿合作，目前都不是那么好开展。” “富贵啊，那你说要是由县里来牵头，辅助将来的销售环节呢？” 边上听着的耿国忠开口了。 “那就更完了，到时候县里的钱都不够赔的。”陈富贵笑着说道。 “为什么？”耿国忠皱眉问道。 “既是种的多与少的问题，也是这些菜品质的问题。”陈富贵说道。 “按照目前的种植条件，每一棚菜的品质都不一样，将来怎么卖？运费可以协调，销售价格难定啊。” “最后由谁兜底？县里边既然掺和进来了，那就是县里的事呗。为了给你们让出地方来，我们今年的菜还是会往省城拉，不抢县里和市里的市场。” “所以我的态度还是那样，大棚菜可以种，但是得慎重。谁脑袋发热的拼命往死里种，将来把自己都给种死了也别怪我没有提前言语。” “这个事不仅仅是我在说，耿县长也一直在提。可是真正放在心上的有多少呢？合作可以有，不过我觉得现在的成功性不高，以后还有可能。” 听完他的话，耿国忠和刘为民的心里都叹了口气。刘为民算是难得清醒的人，很清楚的知道这些大棚菜光种没有用，得变成钱才是真格的。公社里没有人操持过这个事，即便是各个大队张罗，最后有问题了，也会推到公社这边来。想着的就是靠上陈富贵，能够把后边的一些问题简单化。现在听到陈富贵这么一说，他也知道这个事情是真的很难。一个“投机倒把”就已经把合作灭杀在萌芽状态了。陈富贵能够为葫芦大队费心费力什么都不在乎，那是因为他是葫芦大队的社员。他跟东河公社可没有半点关系，硬让陈富贵帮忙，这个也是很过分的，他也张不开那个嘴。 “你小子啊，这里边藏着这么多的后患呢，你怎么不早言语一声啊。”耿国忠说道。 “其实早说晚说都是一个样，我还要鼓捣更多的事情。如果每一样别人都会觉得很轻松的能够学过去，还会是现在这个日子吗？”陈富贵笑着说道。 “等他们啥时候碰头碰得清醒了，以后考虑问题就会全面一些了。就像徐校长这边，我为啥没早说？也是要让老爷子感受一下现如今教育环境中存在的根本性问题。” “只有感受到了，才能够认真的去思考，才能够退一步去考虑折中的处理办法。要不然那时候回来就说，老爷子听都不带听的。” “富贵，按照你的意思来讲，将来还是有合作的可能的？” 稍稍犹豫了一下后刘为民略带一丝紧张的问道。都不敢去看耿国忠，因为他的这个问题还是很大胆的。无偿合作不可能，能够有的合作就是有偿合作。有偿合作呢，这又是投机倒把，是犯错误。作为领导干部来讲，这个事情其实是想都不能想的啊。陈富贵反倒一点都不在意，“这个事吧，真的说不准。计划没有变化快吗，咱们也只能一时话一时。” “而且其实很多人根本都没搞清楚大棚菜的本质是啥，菜和粮能一样吗？冬天的韭菜我能卖一块钱一斤呢，现在的大辣椒才两毛钱一斤。” “粮是必须得吃的，菜呢？多一口、少一口的，有影响吗？一冬天吃土豆萝卜大白菜，也能活挺好。” “能够买冬天青菜的人，他们会考虑的是什么吗？相比较之下，反正也是花挺贵的钱，为啥就不挑好的买呢？” 这个问题也不是陈富贵头一次说了，但是真正能够听得进去的人有多少？反正不会很多就是了。因为牵扯到了利益，利益是最能迷惑人心的。 “好了，大家伙聚拢一下，咱们到外边开个现场会吧。”耿国忠招呼了一句。第389章满载而归的耿县长 “同志们，还是要跟你们说几句。” 耿国忠说道。 “我知道，大家现在都是满腔热情，想要让公社的社员们都能赚到钱，这样日子就都能好过很多。” “但是该说的话还得说，该泼的冷水还得泼。县里能够给予你们的支持，也就是这些建设大棚的材料，我们会尽可能多的申请。” “至于说将来你们这些菜的种植和出售的问题，则是会落到你们的头上。因为你们是公社的社长，社员们指望的就是你们。” “到时候棚里的菜长得不好怎么办？只种韭菜的话，韭菜卖不掉怎么办？这是各个大队的责任，更是你们这些社长的责任。” “到时候可别说我没有提醒过你们，你们究竟有没有核算过栽种一亩地大棚韭菜的成本？有没有考虑过这些韭菜卖多少钱是保本？” “如果连这些都没有考虑过，就跟着一窝蜂的种韭菜吗？要是今年种韭菜没有赚到钱，建好的大棚接下来要怎么才能够继续利用起来？” “行了，今天的现场会就开到这里。回去以后都想一想，多计算一下。富贵为了你们着想，今年仍然不会在咱们市范围内销售大棚蔬菜。” 说完之后耿国忠摆了摆手。对于他来讲，今天的视察工作已经取得了圆满成功。第一个目的，就是要给这些社长们敲警钟。不能一窝蜂的拼命上，得往回拽一拽。只不过就算是他，也是有些搞不清楚里边的道道究竟是啥。还是刚刚听到了陈富贵跟刘为民的对话，这才知道风险有多大。所以刚刚的现场会讲话就有些严厉，因为他的心里边已经有些着急了。而今天过来的第二个目的呢？就是要解决目前民办教师水准不一的问题。这个呢，同样是关系到民生的大问题。陈富贵给出来的解决方案也是很不错的，完全可以把葫芦大队小学作为一个试点。如果经过两三个月的观察，发现确实能够有不错的成绩，可以在县里的小学中推广起来。经过这样的培训和筛选，他有信心能够培养出一批教学能力过硬的民办教师。虽然说将来还会牵扯到大笔的财政支出，但是现在也先不着急。把陈富贵给看住了就行，这小子门道多，将来肯定有法子就是了。 “耿县长，那么看着我干啥，也赶上了，中午到家里边吃一口吧。”陈富贵说道。 “你就算是不邀请，我今天也要到你家去吃饭。”耿国忠说道。 “不过我可先声明啊，带来了二斤肉，还有两叶猪肝。酒就得喝你的，今天要跟你好好的聊一聊。” “耿县长，要不然您拿回家吃去？”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想得美，没门。”耿国忠说道。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吴社长，中午也别着急回去了，一起对付一口吧。”陈富贵适时的发出了邀请。 “我现在心里边可没心思吃饭了，就算是耿县长带来的肉和肝也吃不下。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看看咱们公社的大棚菜该限制到一个什么样的规模。”吴光耀赶忙说道。也知道耿国忠是要跟陈富贵谈重要的事，要是连这点眼色都没有的话，说不过去。陈富贵也没继续邀请，让到是礼，不落过程就完事呗。回家的路上，顺便把在外边玩耍顺便放牛羊的馨馨小朋友也喊回了家。今天有这么多好吃的，必须得让自己的宝贝闺女大满足。啥叫大满足呢？那就是从看到食材的期待，经过了烹饪的过程，最后美滋滋的吃到嘴，这就是大满足。等小家伙回到家看到饭桌上的菜，那顶多是小惊喜而已。当然了，有这等美食，乔老爷子、周先生，水生叔和徐校长，这也是不能给忘了的。他可不想跟耿国忠单打独斗，需要大家伙“群策群力”。 “富贵啊，我得请教你一个问题，当着老领导的面你可不能蒙我。” 等菜端上桌之后，耿国忠一边给大家伙倒酒一边说道。 “完喽、完喽，今天的肉忒金贵。”陈富贵打趣了一句。 “小耿，这小子有时候就是没实话，你就仔细的问。”乔老爷子来了一句。 “谢谢老领导的支持。”耿国忠笑着说道。 “富贵，你说在当前的这个情形下。我们县如何在大棚蔬菜上做一些文章，给社员们提供保障呢？” “估摸着也是要问这个事，其实就算是在你的心里边也是想控制还想多弄一些。没差吧？”陈富贵说道。 “没差，就是这么想的。”耿国忠坦诚的说道。 “其实也很简单，只需要有一个规范化的标准就可以了。”陈富贵说道。 “比如说种植该怎么种，这些菜达到什么样的标准是一等品、二等品，该定什么样的价格。” “这就能够把最基本的一个产品生产环节都给把控好了。销售的事情其实也不难，其实就是找到一个固定的地方，随时售卖就好了呗。” “如果因为今年县里栽种大棚蔬菜的社员比较多，能够做的调控就是根据这些蔬菜的成熟期提前制定好采摘计划。” “有个一两次以后，也能够估算出大概的产量，这就能够调配好运输的车辆。而且也能够根据这些产量和市场行情的把控，做一个定价。” “最怕的就是这些大队之间的恶性竞争，你卖三毛一斤，我看买的人少我就卖两毛八。你敢卖两毛八，我就敢卖两毛七。” “当然了，我说的这些只是大方向上的把控。相关的很多细节也需要很多人来协调和把控，只要做好了，基本上就亏不了。” “就……，就这么简单？”端着酒杯的耿国忠不敢置信的问道。 “简单嘛？其实也不简单，毕竟需要很多人在里边协调这个事情。必须要有一个客观的心态来运作，这还差不离。”陈富贵说道。结合目前的社会环境来讲，能够做的也就这么多了。端着酒杯的耿国忠却忘了喝，困扰了自己这么长时间的问题，陈富贵三言两语之间就给点出一条明路？这是啥？自己这趟不白来啊，可谓是满载而归啊。第390章陈富贵的狐狸尾巴耿国忠去了心头病，这个心情自然就是很美丽了。这顿饭吃得也更加的美。第二美的就是馨馨了，不管是溜肝尖还是手撕肝，她都很喜欢啊。小肚皮吃溜鼓，就连下午是不是出去玩都得好好考虑一下。 “你小子啊，说话还是说一半，不过算是暂时把小耿给糊弄走了。” 吃完饭，送走耿国忠，喝茶的时候乔老爷子开口了。 “老哥哥，不能吧？我看耿县长走的时候挺开心的啊？富贵不是把该咋弄的法子都给讲出来了吗？”水生叔好奇的问道。 “这小子啊，满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