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头:“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对她没有你们那种奇奇怪怪的情感。” “哈。”温顿嘲讽:“奇怪的是你吧。” 莫托将手按在心脏上,没有反驳。 他确实觉得自己有些奇怪,对莱尔的好感和憧憬,并没有进一步转化,像温顿他们一样,进化成求而不得的疯魔。 而是长久地停留在“想一直和她当好朋友”状态。 莫托感受到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意识到胸腔里的那颗心是完整的,没有经过缝补,现实里,他也没有经过义体改造手术。 但是记忆里的那些轮回,改造手术还是对他造成了影响。 这种影响一直跟着他,到现在,好像好不了了。 他好像没有办法再对别人产生细腻柔软的感情了,像是丧失了某种功能。 在这项重要的功能丧失之前,他最后产生感情的对象是莱尔,于是她就成了莫托的寄托。 吃到好吃的,还是会觉得美味,但不会将夸奖脱口而出,看到浩瀚星河,也会赞叹造物之美,但又觉得索然无味。 已经没有办法再产生新的感情了。 但是人活着,又不会真的变成机器,那些于生活的细微之处产生的情感,被莫托投射到记忆里的莱尔身上jsg。 那成了唯一能触动他的开关。 “不需要拥有她,也不用长时间地黏在一起,偶尔能碰面,一起喝茶赏花就很好了。”莫托说:“我对她的期待,仅此而已。” 他认真的回忆着,温顿没有打断他,用充满疲倦的声音说:“再说一次吧,那天晚上的事。” 莫托和她建立友谊的那一个晚上。 他死在她枪下之后的故事,他无法参与,只能从别人口中探究的那些碎片。 “这几天都说了快一百遍了。”莫托无奈。 “你不想说?” 当然不,他也想说,有人想主动倾听,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的事,不管说几遍,都不会觉得腻。 他喝了口水,语气平缓地讲述着。 “……我把她的脑袋按在肩膀上,然后和她一起冲破白星庄园那面蔷薇缠成的墙。” 月光下爆开的蔷薇花瓣肆意地散发香气,莫托深吸一口气,好像又闻到了藏在记忆中的那股味道。 如果是以前,在别人面前讲自己的事,详细地讲述自己曾经的事,会让莫托羞耻不已。 但现在,在温顿一遍又一遍的聆听中,在他变得奇奇怪怪的心脏的影响下,他也像个局外人一样,在讲的同时反复回味这段记忆。 然后在这种反复的行为中,从那些记忆里提炼出新的情感,细细品味。 那种情绪和感受,像香水一样,虽然留香时间短暂,但冲击着现在的他,让他不至于淡漠贫瘠到底。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在失去感知之后,却能通过回忆,反复触摸到曾经的情感。 他的朋友莱尔,好像成了他新的心脏。 “最终我们也没有看见星河,因为飞行器坠机了。”莫托从回忆里抽离出来,平淡地将故事结尾。 温顿早就支撑不住睡了过去,他觉得有些可惜,每次这种谈话和故事环节,都是相互的。 他爱听莫托的故事。 莫托也喜欢听温顿的经历。 那些遥远的,和他不搭边的血腥回忆,又危险又刺激,莫托总能从温顿的只言片语里,了解到莱尔的另一个形象。 这让他由衷地佩服自己的朋友,对她崇拜不已。 …… 医院像一座与世隔绝的岛屿,外面情况如何莱尔不太关心,太阳西斜,她仍然坐在那里思考,试图尽快找到一个突破口。 还是那句老话,要加快速度。 她需要一个契机。 和她隔了几栋楼的班卓,正躺在床上/呻/吟,除了本院里那些头发花白,一看就是老资历的医生,一直为他们家族服务的医生也赶到现场。 庞大的数据被导出来,班卓整个家族及他自己的发病进程,和曾经使用过的治疗手段,都在整理后,被投屏到会诊室里的屏幕上。 班卓在旁边的病房里,他被穿着防护服和外骨骼的人按着,换上一套特殊材料制成的压力衣,除了脑袋,只有手掌和两只脚露在外面。 随着他的清醒,他身上所有的经脉和血管像活过来了一样,在他皮肤下扭动着,然后逐步凸起。 就连脸上都无法避免。 妖冶美丽的脸上遍布浮起的血管织成的“蜘蛛网”,映着他颈侧延伸出来的血红纹身,让人牙齿发酸。 剧痛和痒意侵蚀着他的神经,他无法克制地发出猛兽一样的咆哮。 压力衣将那些浮起来的经脉按下去,勉强让他恢复一些神志。 他从旁边人的防护面罩上,看见自己猩红的双眼,眼白上布满红血丝,快和瞳仁融为一体,紧紧咬在一起的尖牙上流着涎水,张着唇,喉咙里冒出咕噜地沉闷吼声。 看起来像一头未开化的野兽,不堪入目。 “请保持平静。”病房两侧的喇叭响起,四面的墙角都伸出几根圆管,迅速地喷出能让人迅速镇定下来的气体。 班卓此刻也明白,自己必须立刻平复情绪,保持正常的状态才能尽快腾出手来处理莱尔的事情。 他两只手捏在床尾,失控边缘的alpha破坏力惊人,液态金属被他捏得无法恢复原状。 班卓强迫自己仰头,尽量快一点吸入那些气体。 基因病发作时钻心的痛和外貌上的异常,让他内心无法接受,既要抵抗这种绵绵不绝的痛,又要克服发病时如畜生一样的外表和状况。 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 血管里游走的每一滴血都在燃烧,咕嘟咕嘟地沸腾着要将他的理智也一起煮熟,他把身侧的人掀翻。 喇叭里的声音变得高昂,一直在强调:“请保持理智,班卓大人!” 药物起效需要时间,班卓只觉得那些药都快被他沸腾的血液蒸发掉了。 他一遍遍地叫着莱尔的名字,那两个字反复在齿尖研磨拒绝,都快被嚼碎了。 班卓大脑是麻痹的,念着她名字的时候,一会儿觉得身上的血凉了一点,离恢复理智又近了一点。 一会儿又气又恨,好不容易稍稍平静的脑袋又烧了起来。 关注着他动向的医生一直在强调,让他放空大脑,什么都不要想,药物马上就会起效。 可是根本没有办法,只要眼前闪过那张脸,就无法平静。 他大吼一声,跪在地上,让自己的嘴巴不要再念叨那两个字了,一口咬在床位上,涕泗横流中呜咽着将她的名字和着痛苦吞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床尾留下两排牙印,班卓终于彻底平静。 穿着防护服的人撤走,换了一批人进来。 他们把他扶到床上,往他脸上贴东西,磁片连接着各种仪器,随时监控他的状态。 “您之前的医生应该和您强调过,要保持情绪平稳,绝对不可以有剧烈波动。”医生站在一旁,说着老一套。 班卓觑他一眼。 和文森特还有提亚特梳理过一遍她的所作所为之后,是个人都不可能保持平静。 他眼白上的红血丝渐消,但双眼犹有红意,鼻头微红,这些都是刚才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证据。 “您基因病发作的时间提前了两个月,您知道吗。”医生问:“你之前在这方面明明是非常注意的。” “这边建议您暂时停下手上的工作,在这里进行第一阶段的治疗。” 刚刚只是开始,随着病情加重,他会越来越痛,直到无法保持理智,丑态毕露。 他笑了:“两个月……” 发病之前,别说两个月,按照医生说的做,就算只能延缓两天,他也会照做。 事已至此,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无视医生的嘱托,对早就立在一旁的助理说:“中央实验室和这座医院里,近一个月的所有人员名单都发给我。” “出院、入院、到访,还有人事变动,所有的。” 医生还想劝:“您最好不要动脑,放空思绪可以延长发病间隔。” 班卓终于忍不住了:“所以我就要现在就当一头无法思考的猪吗!” “出去!” 助理替他把人赶出去,记下他的所有吩咐,说:“繁衍计划要全面暂停,资料要处理,您看是……?” “导到我的工作终端上。”主系统还没处理筛选的资料,他要亲自看一遍。 “数据庞大,传到您这里,大概需要两小时。” “还有。”班卓点头,示意道:“地卫01那名叫做鹤归的实验体,还是不肯开口么?” “是的。” “把他联合那些遗民和恐怖组织扰乱砂之海的事情公布出去,将他的身份也一并披露。”班卓已经没有时间等待了,他的耐心也消耗得差不多。 “让他上电视,上新闻,把他马上要被处以死刑的消息放出去。” 班卓摸了一下颈侧的纹身,冷声说道:“砂之海的新执政官派下去了吗?” 助理:“还在拉锯,没有决定最终人选,可能还需要一阵子。” 他顿了一下,继续说:“现在仍是由提亚特大人的副官暂时总领那边的事务,虽然有些人属意让他直接接任,但审查结果出问题了。” “什么?” 助理说:“那位副官的身体有些问题,军部的人认为他对alpha的身份没有认同感,是个极端分子。” 班卓想起某一次轮回中,他初到白星庄园时,乔克和莱尔在楼顶的作为。 回忆起那两人的jsg神态和动作,还有她入狱时乔克对她的关照,和毫不掩饰的感情。 监护人这个词在他舌尖转过。 班卓双眼微眯,说:“下个月就是军官述职的时间,砂之海出了这样的事,随便找个借口,让他提前回来。” 鹤归不一定能把她钓出来,但一定能给她施加压力,中央实验室就在这里,按照文森特的说法,她肯定会来闯的。 一个鹤归不够,那就在她到来之后,将乔克设置成她的障碍。 助理心说,出事的时候他自己不也是其中一员吗,为难道:“贸然插手军部的事,这不好吧,您自己的麻烦才刚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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