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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山里的野兽离我们很远的。” “你怎么开车了啊,别踩油门啊!” “小玉!小玉你等等我呀……!” 作者有话说: 白天:我游刃有余,自信.jpg 晚上:小玉你等等我啊!(惶恐伸手) 48 ☪ 第 48 章 ◎“小玉,你有反应吗。”◎ “狼真的不会下山吗?” “不会的, 它们离这里很远,野兽在晚上嚎叫很正常。” “那它们饿了呢?” “饿了就先吃我,”陆厝笑着回眸, “你趁机跑出去叫人, 喊狼来啦——” 顾裕生用手肘轻轻地撞了下对方:“就你话多。” 到底是被人薅下来了。 陆厝再三保证,表示他对这一带非常熟悉,不会出现任何的危险。 顾裕生还拽着车门把手, 说你发誓。 “相信我, 骗你是小狗。” “你本来就狗。” 然后, 顾裕生就眼睁睁地看着陆厝从兜里掏出块巧克力, 撕开包装放嘴里。 “狗不能吃巧克力, 看, 我能吃。” 顾裕生:“……” 这个证明方法还真是清澈又愚蠢呢。 但总算勉强答应了下来。 陆厝简单地绑了几根树枝,做成简易的火把, 点燃后擎在手里:“并且这一带佛门重地,野兽也是有灵性, 不伤人的。” 干燥的枝桠发出“噼啪”声,映得陆厝眉眼格外深邃, 脸上的伤还明显着,但被火光一照,显得很柔和。 顾裕生把围巾往上提了提, 只露出两只眼睛。 毕竟也是自己说的, 睡不着,想在外面走走。 降温了,预报的雨没有下来, 这里的寺庙规模不大, 香客也不算多, 但道路空旷,顺着潺潺的小溪往外走去,两侧田埂稀稀拉拉地长着灌木,地里的庄稼都收过了,支棱着一些枯萎的高粱秆,很是萧条。 月凉如水,连蟋蟀声都没了,只有不知名的鸟叫,和一两声蛙鸣。 顾裕生停下了脚步。 “怎么,”陆厝侧眸看他,“害怕了?” “有点。” 顾裕生诚实地抬头:“太黑了,所以就稍微怵得慌。” 以及那沉默的山。 白天看不是很明显,会被翠绿的植株和鸟语花香所妆点,但到了夜晚,世界安静下来,裸露的岩石颜色深沉,衬得起伏的山脉,像是张着嘴的巨人头颅,乱石变成牙齿,等待着将夜空吞噬。 并且周遭人烟稀少,顾裕生踩在沙土上,仰望黯淡的星河,突然有种很深的孤独感。 “别怕,”陆厝揉了下他的脑袋,“我陪着你。” 顾裕生往外躲,同时毫不留情地拆穿。 “是我陪着你吧!” 他依然觉得什么师父打电话的事,是陆厝编出来瞎扯的。 但答应下来,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自己没进过寺庙,真有那么点好奇。 小时候家里受宠的孩子,脖子上都会戴玉,男孩是观音娘娘,女孩是弥勒佛,他曾经也有,不仅有玉,还有个变形的长命锁。 “都是被你咬的呀,”当时妈妈是这样解释的,“你长牙的时候,就拽着去咬,我们抢都抢不下来。” 顾裕生那时候,已经有了重量和价值成正比的概念了。 “那你们为什么给我买空心的呀?” 小孩聪明着呢,可会矛盾转移了。 爸爸立刻回答:“实心的太重,挂脖子上不舒服。” 顾裕生拖着长长的声音:“是不是因为这种便宜——” 妈妈正色道:“不要看价格,这个可是我们去庙里买的,又请大师开过光呢!” 顾裕生立马被唬住,睁圆了眼睛。 低头瞅了瞅自己脖子上的玩意,原来这么厉害呀! 当然,后来他明白了,妈妈当时是糊弄自己的。 那个锁来源于她的嫁妆,一对金耳环,请老师傅熔了,打成的长命锁。 希望这个小孩,能有丰裕的一生。 “你小时候身体不好吗,”他问陆厝,“所以经常去庙里?” 陆厝回眸:“嗯,差点活不下来。” 这点,他还真没撒谎。 五六岁的时候是生过一场大病,来势汹汹,却束手无策,当时他妈妈还没离世,但眼看着朝不虑夕,家里连着倒下两个人,又逢上权利斗争,便有些恶毒的话传进耳朵。 “是不是舍不得孩子,想要带着一起走啊?” “那可就难办了呀……” 大人们在外面道貌岸然,躲进家里后都露出了原本的嘴脸,大抵做过不少亏心事,所以要比一般普通人家,更显迷信。 工程放款的时候一个子儿都甭想让他们多掏,但捐香火钱眼都不眨,修路造桥也有,名字刻在花岗岩上,红围巾往脖子上一系,熏熏然跟随众人鼓掌。 菩萨一定会记得这笔账的! 这样想来,心里踏实许多。 但可惜给寺庙里的佛塑了那么多金身,家里的小男孩,还是一天比一天衰弱下去。 估计是许的愿太多了,神灵来不及庇佑。 高烧,惊厥,吃不下东西,送医院也查不出病因。 后来爸爸去了妈妈房间,问,是不是真的打算给孩子带走? 陆厝不知道当时妈妈是怎么回答的,只是后来从佣人的对话中,识得一二。 “听见了啊,说的是……可别,我不要孩子!让我一个人干干净净地走!” “是不是还让老爷给她葬别处,不想死了还要待在陆家。” “哎呀呀,真是造孽……” 陆厝还没恢复彻底,病了那么久,眼睛显得很大,披着小毯子坐在楼梯上,幽灵似的飘荡。 爸爸经常带他去庙里。 会买一些字画,文玩,家里也来过不少慈眉善目的大师。 “这个老桩不错。” “陆总喜欢,拿去就好。” “不能夺人所爱,多少钱?” 大师满脸都是灿烂的笑容:“出家人不说钱,叫缘,陆总是有福之人,这样吧,八万八千缘。” 陆厝了无兴趣,坐在厢房内的禅凳上,盯着自己的脚看。 斋饭还没好,很无聊。 逗逗大人们好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小腿。 “不要动,”父亲立刻扭过头来,“没规矩!” 看吧,这个世界一切都是计算好的。 做出什么样的动作,就能得到相应的反应。 陆厝从凳子上跳下来,掀开门帘,去和外面的小黄狗玩。 能听见几句里面漏出的话。 “这月十五的诵经祈福,已经为夫人准备好了……” “嗯,有劳。” 陆厝揉着小狗的头,心里不明白,妈妈已经不在了,还能听到那些经声吗? 最主要的是,妈妈似乎并不爱听这个。 他站起身子,往外看去。 淡淡的香火味中,崖下松涛阵阵,远处的山脉似乎笼罩着朦胧的青烟,身后是金碧辉煌的庙宇,眼前是怪石耸立的群山。 恍若被仙人点化,凝固住的骇浪惊涛。 如此的不真实。 夜风呜咽。 顾裕生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他:“没事,灾都过去了,必有后福。” 他们没走多远,但火把已经快烧尽了,给两道影子拉得很长。 “谢谢,”陆厝笑笑,“还要继续往前走吗,那里有条小河。” 顾裕生摇头:“不了,怪瘆人的。” 他使劲儿裹了下衣服,心里发愁,今晚该怎么睡。 真的要跟陆厝在车里将就啊。 床上都失眠,狭窄的车厢里,肯定更不舒服。 “嗯,”陆厝带着人往回走,“明天我们早点起来,可以看到日出。” “我为什么要看日出?” “很美呀。” 碎石隔着鞋底,都能咯得脚心有点疼,陆厝丢掉秃了的火把,不紧不慢地跟在顾裕生旁边。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瞎扯。 竟也不嫌瘆人了。 可能是月色太明亮,也可能是走得身体发热,这里人烟稀少,田间地头长的植物也有些潦草,陆厝伸手,替顾裕生拨开横生的枝条。 “不错,有眼力见。” “那可不,追人总该有些诚意。” 顾裕生掀开眼皮:“你信不信我这会儿就开车走?” “不信,”陆厝笑得有点欠,“你舍不得……好痛!” 被肘击了胸口。 顾裕生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陆厝跟在后面:“小玉,我能不能跟你商量下,你下次别用胳膊肘,你用巴掌,或者直接挠行不……” 这种挨揍方式,陆厝一点也不喜欢! 总觉得下一秒对方就要开始扎马步,伴随着“嘿哈”的招式,给自己来个过肩摔。 太不旖旎了。 车灯亮起,顾裕生“砰”地一声,关闭了车门。 陆厝绕到副驾驶那里,也进来坐着了。 空间狭小,一点衣料摩擦声就格外明显。 顾裕生趴在方向盘上,还是觉得自己有病。 为什么不回家,不去前方的别墅里借住,不找家酒店住下,再怎么荒郊野外,也就开车十来分钟的事。 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陪人看日出,去庙里上香。 他悄悄看向旁边,陆厝已经放下座椅,正向自己展示准备的东西。 “饮用水和洗漱用品都带着了,还有你爱吃的饼干,”陆厝举着盒草莓,“早上垫下肚子,就可以去庙里吃斋饭。” 他可是打包了好久呢! “陆厝,”顾裕生突然叫他,“你看着我。” 陆厝停下了动作,转过脸,看向对方。 顾裕生已经摘掉了眼镜,露出形状上扬,瞳色清澈的眼睛。 他们彼此对视。 在昏暗的车内灯下,小玉好漂亮。 陆厝喉结滚动。 “告诉我,你这样看着我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吻你。” 顾裕生笑了起来:“……真诚实。” 随即,他又轻轻地叹口气:“那是因为,你喜欢我啊。” 因为喜欢,所以渴望拥抱对方,通过亲吻来表达爱意,趴在方向盘上的时候,顾裕生发现了一个问题。 就是他其实,挺纵容陆厝的。 是喜欢吗? “可刚刚我跟你对视,并没有吻你的冲动。” 顾裕生垂着睫毛:“这是不是就说明……” 不喜欢陆厝。 怕车里空气闷热,车窗放下一半,能听到外面树林摇晃的声音。 哗啦啦—— 和他们在海边露营时,浪花簇拥着泡沫,拍打堤岸的声音好像。 醒来的时候,自己在陆厝的怀里。 说起来,很多次这样的相拥。 真的反感吗,也算不上。 “我不着急,”陆厝把怀里的东西放后面,他个子高大,低矮的车厢实在委屈了他,回来的时候还撞了下额头,“没有让你现在就答复我。” “对你不公平。” 顾裕生做不到给人钓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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