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的行踪?”萧凌尘转了个话题。 萧瑟摊了摊手:“你有没有觉得我哪里不一样了?” “你的气息很虚弱。”萧凌尘伸出右手,轻轻探了下萧瑟的脉搏,“你生病了?而且为何感受不到半分内力?被人打伤了?” “我离开天启的时候,遇到了颜战天。师父拦住了他,但似乎有别人趁他们二人交手的时候偷袭了我,如今我隐脉受损,不能运功。”萧瑟收回了手。 “深海之中有人能医治你的隐脉?”萧凌尘问道。 萧瑟点头:“或许吧。只是一个可能。” “如果是你,就算这个可能再小,你也会去。那个人在哪里?”萧凌尘直接问道。 “比三蛇岛还要往东的地方。”萧瑟答道。 “三蛇岛啊,最近最好不要去那里。”萧凌尘幽幽地说道。 “怎么,那边是有海盗还是海怪?”萧瑟注意到萧凌尘的眼神发生了些变化。 萧凌尘用手指轻轻敲着折扇:“那里有官兵。” “官兵?” “据我所知,有一些官船正秘密地赶往那里。你们这艘雪松长船的确算得上不错,但是如果对上官船,怕是依旧占不到什么便宜。而且,当时我还觉得他们行动得很奇怪,毕竟官船很少去那种地方,岛上的毒蛇对他们来说没什么用处,只有不要命的商人会去那里。但现在仔细想一想,是不是为了你们而去的?” “你是说?”萧瑟微微一皱眉。 “那个瞎子,还有那个疯小子,如今再怎么说也都是王爷了。”萧凌尘没有说下去。 萧瑟微微沉吟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 “如果可以,我会陪你去。”萧凌尘顿了顿,“但是现在还不是我露面的时候。等我下一次露面的时候,我希望我是奔天启而去,夺回我应有的东西。” “我会在天启城等你。”萧瑟只说了这么一句,就转过身走了回去。 “以什么样的身份?”萧凌尘幽幽地问道。 “或许是皇帝吧。”萧瑟淡淡地说。 “可我也想当皇帝。” “那就让给你吧。” 萧瑟走到了众人身边,唐莲望了萧凌尘一眼,又望了萧瑟一眼:“谈完了?” 萧瑟神色不变:“不过是叙旧罢了。” “六皇子。”薛断云忽然说道,“您是要走了吗?” “还没到重逢的时候。”萧瑟转身,望了海上的那些海盗一眼,他们曾经都是北离中军的兵土,“当年的北离中军不只他们,等你们回到北离,振臂一呼,还会有很多人支持你们。” “我们知道。”薛断云点头,“我们缺一把火。” “我会为你们点燃这把火。”萧瑟揉了揉眉心,“在我查明当年的真相之后。” “多谢六皇子了。”薛断云单膝跪地。 “不必谢我。若真要谢我,等到你们重返天启的那一天吧。”萧瑟慢慢地走到了船边,纵身一跃,回到了“金错号”上。 唐莲和司空千落没有犹豫,也纵身一跃跟了上去。 雷无桀转身对着三位神将再度行礼,也准备离去。 “路上小心。”白衣翩翩、挥着折扇的萧凌尘靠在船板上,忽然说道。 “自然。”雷无桀点头。 “我相信你,因为你是雷将军的儿子。”肖斩江说道。 “我是天启青龙守护,列东方位,四守护之首。”雷无桀转身离去。 沐春风倒是最舍不得离去,本以为仗着萧瑟的人情,至少能留下来喝一杯酒。可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回去了,只能自已发出邀约:“三位神将和……这位王爷若是不嫌弃,到我船上喝一杯如何?” 话音刚落,一支羽箭对着他的眉心直袭而来,速度极快,并没有留半分余地。可沐春风毕竟功力也不弱,手中名剑动千山微微一动,已将那支羽箭斩落在地。 “我们是海盗,你是商船,邀请我们上船,不怕被抹了脖子挂在船头晒成干尸吗?”萧凌尘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冷笑道。 沐春风这一次没有犹豫,足尖一点,急速地掠回到“金错号”上。 薛断云转头望向萧凌尘,萧凌尘耸了耸肩:“楚河要去三蛇岛。” 薛断云摇了摇头:“不能去三蛇岛。” “他有不得不去的理由。”萧凌尘叹道。 “那我们也去。”薛断云握住了腰间的长刀。 “我和他说了我们不会去,我还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已的身份,琅琊王的旗帜再度挥起的时候,应该是在天启城外烽火连天之处,而不是在这无人问津的大海上。”萧凌尘淡淡地说道。 “但我们会去。”薛断云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萧凌尘笑了一下:“对啊,自然要去。谁让他是萧楚河呢。” 薛断云忽然怒喝一声:“起航!” 回到了“金错号”上,沐春风即便差点挨了一箭,却依然满心遗憾:“怎么那么快就下来了,竟然能见到传闻中的三神将,理应喝上一杯的。” 司空千落望了他一眼,心想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一个商人,为什么会想和海盗喝酒? 唐莲和雷无桀却望着萧瑟,很明显从船上下来之后,萧瑟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化。 萧瑟抬头看着天想了许久后转过身,望向沐春风:“沐兄,恐怕我们要提前分别了。” 沐春风愣道:“怎么了?” “三蛇岛上的蛇怕是只能以后再还了,能否给我们一艘小船,让我们自行离开?”萧瑟缓缓道。 “你疯了?”沐春风皱眉,“现在给你们一艘小船,你们不管是回内陆,还是自已去三蛇岛,只要海上一起风,你们的船就会给打烂,会死的。” “但如果我们留在这儿,整艘船的人都会死。”萧瑟望着沐春风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在雷无桀眼里,萧瑟是一个从不示弱的人,即便面对暗河诡异莫测的千面鬼,甚至杀人如麻的苏谢两家的家主,他都没有退缩过。但是这一次他很严肃地说,如果他们留在这儿,整艘船上的人都会死。所以连雷无桀都警觉起来,到底萧凌尘和他说了什么?前方会有怎样的敌人? 但沐春风却很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们一个人都不会死。” 萧瑟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而且,”沐春风顿了顿,“你们答应了我,要帮我抓到那条铁琉璃。如果没有你们,很难成事。” “事到如今,还在乎你兄长的病?”萧瑟幽幽地问道。 “事关我沐家传承,更关系到我沐家声誉。没有人能从我沐家的商船抢东西,无论是货物还是人。田掌柜!”沐春风忽然一扫那淡雅公子的模样,振袖一挥,“祭家旗!” 沐家一共有两面旗帜,一面是商旗,就是那凤凰于飞旗;一面则是家旗,上面只有四四方方的一个字——沐。 “得令。”不知从何处又冒出来的田莫之微微垂首。 唐莲走向前,问道:“怎么办?” “沐家有沐家的骄傲,那我就承他的这份情。”萧瑟顿了顿,“大约还有三日,我们需要休养生息。” “前方有死战?”司空千落问道。 萧瑟点头:“九死一生。” “我有一个想法,想试试。”唐莲忽然说道。 “你刚入大自在境,如果强行入逍遥天境,会走火入魔的。”萧瑟轻声说道。 唐莲叹了一口气:“真到了那个时候,也没有办法。” 萧瑟仰头望着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雷无桀抚摸着怀中的剑,似乎想到了什么。 司空千落咬了咬嘴唇,想说却没有说什么。 他们很多次遇到过险境,但是这一次却不一样,茫茫大海,不会有师父们来救他们,这一次,他们只能靠自已。 萧瑟低下头,忽然往里舱走去。 “你去干吗?”雷无桀问道。 “你们习武,我睡觉。”萧瑟头也不回。 三个人忽然都笑了起来。 第十六章 深海对峙 第十六章 深海对峙 一连过了三日,这三日很平静,连雷无桀都显得很沉默,只顾着习剑,司空千落则反复与唐莲练武。不再用暗器的唐莲没有了以往强决的杀人术,但一招一式却更显大家风范。司空千落刚入自在地境,枪法也如脱胎换骨,进步神速。 萧瑟一直在睡觉。 沐春风总是看着手中的动千山,不知在想些什么。 三日之后,果然有两艘船缓缓地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两艘船几乎是同时出现的,但很明显,他们并不是一同来的。 因为一艘隶属北离高成府海兵,一艘隶属国通府。这些临海的州府的确有资格派船来深海巡逻,但是却罕见地来到如此深的海中。 高成府的官船上,海兵都督望着国通府的船,幽幽地说道:“他们也来人了?” 他身后一身灰衣、幕僚般的人物淡淡地说道:“国通府的总督是白王殿下生母的堂弟。” “看来不用我们动手了?”提督大人缓了口气,虽然他们的总督大人和天启的那位赤王殿下的关系也是非同寻常,但这道命令还是接得非常吃力,接到信的那一刻,总督大人的脸就白了。 “怕是他们也这么想的。”灰衣男子叹了一口气。 果然在高成府的官船慢下来之后,国通府的船也慢了下来,两艘船几乎并肩而行,并且越行越近。 提督大人叹了一口气:“这事儿不好办了。” 灰衣男子强调道:“必须办!” 提督大人指着对面那艘慢慢行向他们的船,指着上面的旗帜说道:“先生,你知道这是什么旗吗?” 灰衣男子抬起头,喃喃道:“青州沐家?” “很明显,你们得到了那个人要坐船去三蛇岛往东的消息,却并不知道他坐上了一艘什么样的船。青州九城,单独自治,上无州府,直达天启,只因为这九座城池代表了整个天启的财富。而云间城的沐家被称为青州首富,不是因为他最有钱,而是因为他是如今的商会首领。只要他愿意,你信不信明年高成府会有一半的人成为流民?”提督大人叹了一口气,“打不得。” 沐春风站在船头,望着那两艘慢慢开过来的船,却没有回避的意思,他目光坚定,说道:“虽然我很不会喜欢拿身份去压别人,但是父亲时常和我说,做人就像做生意一样,有时候要让,有时候一步都不能退。” 头顶的沐字家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萧瑟微微一笑:“如今的青州沐家家主,的确值得敬佩。” “有故事听?”雷无桀好奇地问道。 “曾经我沐家是青州豪门,在我祖父那一代,因为遭奸人所害家道中落,我父亲一度只经营着一家并不宽敞的药房。后来我父亲中兴家道,再度成为云间城首富,他命人重新做了一面家旗。凤凰于飞旗是百年来沐家的族旗,但那独字旗却是父亲新做的。我们很少挂,但挂出来,按照父亲的意思,就只有一个意思了。” “什么意思?”雷无桀问道。 “让别人知道,沐字,是怎么写的!”沐春风忽然拔出了腰间的动千山,海水汹涌,说不出的豪情万丈。 在场众人都不由得心生佩服,因为沐家家主,以及整个沐家的气度。 “很近了。”灰衣男子缓缓说道。 提督大人将手按在腰间的长刀上,如今目标还很远,他当然不需要拔刀迎敌,他若拔刀,那只可能是发出号令。 对青州沐家的船进攻?提督大人苦笑了一下:“真的不必考虑后果吗?” 灰衣男子沉声道:“死在茫茫大海,谁又知道是我们做的。” 提督大人望了望不远处那艘国通府的官船:“他们知道。” 灰衣男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所以我们也可以说是他们做的。” 提督大人摇了摇头:“我和青州沐府打过交道,以他们如今那位家主的做事风格,如果分不清谁是谁非,他会让两家都活不下去。” 灰衣男子闻言犹豫了许久,最后终于缓缓开口:“放箭。” “高成府会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提督大人心里知道,怕是已经说服不了对方了。 “事成之后,天下都是我们的,又何况一个高成府呢?”灰衣男子眼神坚毅,“放箭。” 提督大人慢悠悠地拔出了剑:“希望你以后能记住这句话。” 灰衣男子低声道:“我也记得你的名字,高成府海军提督韩承志。” “好!”韩承志猛地将剑高高举起,“盈!” 官船上所有的海兵瞬间拉紧了弓弦,箭尖直指天际,蓄势待发。 几乎同一时刻,边上国通府船上的人也举起了手中的弓箭。 看来他们的想法是一样的。只要能杀死船上那个人,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值得! 沐春风看到了对面两艘船上的变化,瞳孔蓦然缩紧,他长袖一挥,又朗声喝道:“盈!” 船上的护卫没有半点犹豫,丝毫不顾忌对面的两艘官船,这就是青州沐家的底气,任你官船又如何,只要拦了沐家的路,就应该被扫开。 “让大家都退回船舱之中。”萧瑟忽然说道。 沐春风不解:“为何?” “弓箭无眼,到时候你的人必定会有死伤。同样是性命,我的并没有金贵一些,没有必要为了护我,死上更多的人。”萧瑟淡淡地说道。 沐春风只思考了片刻,立刻点头:“你说得对,都小心退入船舱之中,拿盾牌护好自已。” 那些护卫也没有犹豫,立刻一边警觉地持着弓箭一边退入了船舱之中,但沐春风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也没有动。 雷无桀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沐春风笑道:“我是你们的朋友,为朋友挡箭,那是应该的。” 田莫之默默地站在沐春风身边,依旧微微弓着背,没有劝阻这位年轻的公子,或许他知道就算劝阻也没有用。 “对面的人似乎都退回去了,只剩下了几个人。”韩承志眯起眼睛。 “他一定还在那里,不会躲的。”灰衣男子的意思很明确。 韩承志终于将刀放了下来:“破。” 漫天箭雨,离弦而散。 沐春风率先拔出了剑,他的剑杀意很弱,但剑气蓬勃。一剑既出,动千山,起万潮!只见海水被剑气掀起巨大的浪潮,竟硬生生地将那些羽箭压下了不少。 但漫天离箭,依然还有大半! 唐莲一步跃起,双手猛挥,只见两股海水从他手上掀起,正是那酒仙百里东君所创的积水成渊。昔日百花会上,唐莲能带起的不过两坛酒罢了,可今日,他真的带起了两道渊流! 这就是大自在境的威力,真正的半步天境! 他双手一挥,用两条渊流压下漫天羽箭。 雷无桀拔出了心剑,他练了三天的剑,却不曾真正地拔出过剑。他在养剑心,亦是育剑意。他朝天猛地挥出了一剑。 一道红光闪过。 他已经不再使用雷轰所传的杀怖剑了,但这一次挥出的剑意,却非常像杀怖剑的剑意。杀生灭绝,狠厉可怖! 一整排羽箭都被砍断了。 最后司空千落挥动长枪,她轻轻地围着众人转了一圈,像跳了个舞,手中的长枪挥动着也像跳舞一样好看。她收了枪,微微垂首。 被击碎的羽箭散落了一地。 萧瑟微微点头:“不错。” “以四人对两支军队,的确不错。”说话的竟然是田莫之。 “沐兄,让你的人快些行船,我们要去他们的船上。”萧瑟淡淡地说道。 沐春风笑了笑:“早就都已经交代下去了。” 漫天的羽箭,就算能挡住一波,但是如果对面不停歇地放箭,他们终会有力竭的时候,唯一的机会就是他们冲到对面的船上。 “杀了他们。”萧瑟淡淡地说出了这四个字。 雷无桀耸了耸肩:“我不喜欢杀人,能不能吓跑他们?” 韩承志皱紧了眉头:“他们的船上竟然有这样的高手。” “高手?堂堂北离海兵,会怕几个江湖野人吗?”灰衣男子低声道。 “如果江湖野人不足惧的话,那么当年怒剑仙颜战天如何能一人敌万人,最后杀了南诀大军整整两千人,吓跑了那支不可一世的军队?”韩承志再度高高抬起了手中的长刀。 “几个毛头小子,如何和剑仙相比。”灰衣男子恨恨地说道。 韩承志冷笑一声,长刀挥下,又一波箭雨离弦而出。 却又被对面的人拦了下来。 船已经越行越近了。 “用落金弩。”韩承志淡淡地说道。 一个巨大的弓弩被数十个人一起用力推了上来,这么巨大的弓弩放在陆地上是用来攻城的,放在海里则是用来射鲨鱼的。这样的弓弩,如果射到人身上的话,必定会将人拦腰斩断吧。 “不射人,射船。”韩承志淡淡地说道。 旁边那艘船也同样搬出了落金弩,这已经是州府海军的最高军器了。 萧瑟微微皱眉:“有些麻烦了。” 田莫之忽然打了个呼哨,只见下层船舱忽然被打开了,里面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兵器闪着森森寒光。 天狼弩。 那是巨大到在船上难以搬运的弓弩。比起落金弩来说,还要凶狠数倍,只有雪松长船上才能配备。 “天狼弩。”韩承志认了出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怕是今天不好收场了。” 萧瑟挥了挥手:“慢一点。” 田莫之又打了个呼哨,“金错号”立刻就慢了下来。 韩承志摸着手中的刀柄,望着边上那艘国通府的船也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再放箭。他微微有些懊恼:“能不要每次都一样吗?” “谁先动手,天狼弩就会先射向谁,另一方就会有机会。”灰衣男子就算对海战再不熟悉,也听过天狼弩的威力。 “但是两架落金弩也不是吃素的,就算是雪松长船也占不了多大便宜。落金弩配上万箭齐发,他们怕是挡不下几轮。”韩承志顿了顿,“只是这几轮,可能够他们毁掉一艘船。” “他们不能离开!”灰衣男子强调道。 韩承志自嘲般笑了笑,心想果然是天启来的大人,只会提这样蛮横的要求。 “就算我死在这里。”灰衣男子的语气坚决。 正当局面僵持着的时候,忽然又有一艘船从远处驶来,那艘船很大很豪华,若论外形,几乎和沐家的那艘一模一样。 又一艘雪松长船。上面飘着一面巨大的旗帜。 神鸟大风旗。 北离萧氏皇族的族旗。 “停手。” 灰衣男子猛喝一声。他是赤王萧羽的幕僚,但他却不敢在这深海之处挂出萧氏皇族的族旗,甚至不敢告诉别人自已的真实身份。而旁边国通府的官船也必然如此。两位在北离握有实权的王爷都不敢这么大张旗鼓,那么来的这个又会是哪个皇族呢? “是东及海市府的‘羽翎号’。”韩承志也收起了刀,莫说那船上还挂着萧氏皇族的神鸟大风旗,就光是东及海市府,他也得罪不起。那是整片海域的真正统治者,就算是他们这些州府海兵,也得听从他们的命令。 灰衣男子绞尽脑汁地想,却也想不到在船上的到底是哪个皇族。 “又有一艘来凑热闹了?”雷无桀皱了皱眉,“还是一艘这么大的船,怕是要搞不定了。” 萧瑟没有说话,神色微微发生了些变化。 唐莲看出了些端倪:“好像不是一伙的,而且对面那些人似乎有些忌惮这艘船。” 沐春风望了田莫之一眼,田莫之淡淡地说道:“是东及海市府的船。” “海市府会跟我们动手吗?”沐春风淡淡地问道。 田莫之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说:“每年海市府一半的俸银,都来自青州。” 那艘名为“羽翎号”的雪松长船越行越近了,沐春风好奇地望着:“不知道是哪位皇族亲临?八王之乱之后,明德帝的兄弟们大都被赶出了天启,派往封地,只有每年的祭天大典可以奉诏入天启。离开自已的封地,需要上报天启,得圣旨御批,但这么多年,没有哪个王爷敢报过。至于天启城的皇族,有能力调动海市府的,也就只剩下白王和赤王了。” “对面的那两艘船,就是白王和赤王派来的。”萧瑟说道。 沐春风眉毛一挑:“难道是那位天启第一美男,金衣长刀的兰月侯?这位我慕名已久,今日若能得见……” 终于,“羽翎号”上的人影已经能大约辨认出来了。“金错号”上除了萧瑟面色不改外,其他人都是一惊。 这人他们认识,而且不久前才见过。 天启五大监,掌剑监,瑾威公公。 “竟然是这太监。”沐春风咋舌。 既不是哪个王爷,也不是哪位侯爷,甚至都不姓萧,而是个太监,但却是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太监之一。虽然他不姓萧,但是他的确有资格升起这面神鸟大风旗。因为世人皆知,五大监只隶属一个人,当他们离开天启的时候,所作所为只代表着一个人的意志。 明德帝萧若瑾。 所以这面神鸟大风旗,比任何一位侯爷、王爷的都要威风。 因为那是天子之威! 灰衣男子愣了一下:“瑾威公公怎么会来这里?” 韩承志望着他:“退吗?” 灰衣男子微微有些犹豫,为什么瑾威公公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是天启城那位皇帝陛下也知道了此事,并且对此事也表达了自已的立场。 “羽翎号”终于行到了“金错号”旁边,与它并驾而列。萧瑟望着不远处的瑾威公公,说道:“公公还是不放心,要来这里抓我回去?” 瑾威公公摇头:“既然王爷已经到了这里,抓王爷回去已经没有了意义。茫茫深海,最容易的就是一个‘死’字,王爷想必会拿这个威胁我。” 萧瑟笑道:“公公聪明。” “陛下的意思是,在你出海之前抓你回去,为的是怕你涉险。但既然你已经踏入了险途,瑾威不才,只能为王爷扫清一些障碍了。”瑾威公公拔出了那柄渊眼剑。 “备弩。”站在瑾威公公身旁的是一位穿着精致铠甲的将军,他半耷拉着眼皮,无精打采地说道。 中舱打开了三个口,有三架弩对准了对面的两艘船。 三架天狼弩,这就是东及海市府的战船。 “退吗?”韩承志再一次问道。 另一艘船悄悄地出现在了不远处,船首挂着一面旗,旗帜上无首的苍鹰腾空而起。 一身白衣,沐浴着海风、挥着折扇的萧凌尘幽幽地说道:“看来我的出现很多余。” “能那么明目张胆地将神鸟大风旗挂在船头,还动用了东及海市府的战船,看来是明德帝的意思。”站在一旁的王劈川说道。 “明德帝对于他的这个儿子,还真是足够疼爱。”萧凌尘挥了挥手,“我们走。” 王劈川点点头,朗声喝道:“回航。” “退吗?”这是韩承志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 灰衣男子依然没有作答,他在想:杀了面前的这个人,但是得罪了明德帝,这件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别想了。”韩承志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既然东及海市府来了,那么你就一定杀不死他。” 萧瑟最后望了瑾威公公一眼:“那我们走了。” “其实我应该与王爷一同前去,”瑾威公公收回了渊眼剑,“但想必王爷不会愿意。” 沐春风望了田莫之一眼,田莫之挥手:“全速前行。” 那两艘官船依然没有退,却默默地让开了一条路,“金错号”就这样穿过了两艘船,朝前行去。东及海市府的“羽翎号”也没有退,船舱依然打开着,里面的三架天狼弩闪着森寒的光。船上无精打采的将官眼皮依旧耷拉着:“这就是皇帝陛下最看重的儿子吗?” 瑾威公公望着远方:“曾经是。” “或许归来后也是。” “金错号”上,萧瑟双手束在身后,看着天空,默然不语,良久之后才淡淡说道:“父皇待我的确很好。” “可你要查的事情,却和明德帝的意志相违背,你想证明你的父皇错了。”唐莲缓缓说道。 “每个人都会做错事,就算是父皇也一样。”萧瑟答道。 “如果他真的做错了呢?”唐莲问道。 “他为什么会做错?是谁让他做错的?那个人为什么要让父皇做错这件事?”萧瑟顿了顿,缓缓说道,“我了解父皇,也了解琅琊王叔,这件事情错得太离谱了。我想或许有一个人站在后面,迫使父皇不得不做出了这个决定。我想把那个人找出来。” 雪月城。 司空长风趴在桌上,已然睡着了,边上放着一个喝空了的酒壶和他那杆天下闻名的乌金色长枪。 最近的雪月城很空荡。大城主百里东君消失了许久,二城主李寒衣出城后也下落不明,被派去协助此事的尹落霞和弟子落明轩却似乎没有去他们该去的地方,而三位城主的弟子唐莲、雷无桀、萧瑟、司空千落也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城了。 雷家堡一战后,唐门派来雪月城的弟子悄悄地退离了,雷家堡的弟子也受了雷门的应召匆匆赶了回去。 似乎在当年魔族东征之后,雪月城很久都没有这般萧条了。 司空长风做了一个梦。梦里他依然还是那个手持一杆长枪,长枪之上挂着一壶酒,骑着马四处游荡,醉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醒了就去看哪里有悬赏令能接,再抓几个恶贼换几顿饭吃的人。这样的日子说不上多好,却也没有不好。他生来就是这般懒散的人,能让他打起精神的事情实在太少了。 直到那一天,那个白衣御马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那本该是司空长风最讨厌的人,一看衣服就很有钱,但是少年说的话却让他讨厌不起来。 “我听说过你,你很有名。 “你一连抓了十三个国通府抓不到的要犯。 “你这样的人不应该这样埋没,跟我走吧。 “你想去一座城看一看吗? “那是世界上最大的城,有最美的女人、最大的赌场、最好喝的酒和最快的马。 “那座城叫天启。” 司空长风一手拄着枪杆,枪杆上挂着一个摇摇晃晃的酒壶,身子也摇摇晃晃的。他没有听清少年后面所说的话,只是听到了那一句“最美的女人”后就猛地点头:“去!” 梦里面,他再度见到了那个最美的女人。女人抚着琴,坐在幕帘之中。 那是一个花团锦簇的地方,到处都是漂亮的姑娘。 但司空长风眼里却只有她。 “这里所有的姑娘你都可以拥有,只有她不行。她是琴中国师,天启城里多少个王爷都想得到她。” 司空长风不信,他走上前,轻轻拨开了眼前的幕帘。 的确是倾国倾城的姑娘,司空长风再想走进去,却听到了一声“滚”。 下一刻,他就真的滚了。 中间似乎还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好像哪里着火了,好像有人在砍杀,好像自已中了好几箭,浑身都是鲜血。但那些画面只是一闪而过,下一刻,他就骑着马在狂奔,像是宣泄着所有的怒火,一直骑马狂奔,昼夜不歇。奔跑出千里之外,他才重重地舒了一口气。 可他才刚停下来,身后却有一匹白马追了上来。那个倾国倾城的姑娘就坐在马上,她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柄剑,一剑将自已砍下了马。而后立刻调马回头,狂奔回去。 司空长风愣了一下,也立刻翻身上马,重新追了上去。 “你不要跑,你来追我,是不是同意那天晚上我说的了? “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洛水清!” “洛水清……洛水清……洛水清……”司空长风从睡梦中醒了过来,这才发现桌上一片湿润,自已不知道何时竟流了这么多眼泪。他轻轻擦了擦眼泪。 又梦到你了,水清。 司空长风坐在那里,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毕竟昔人已经不在,就算梦见了,也是徒增伤感。 忽然门外想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司空长风手轻轻一抹,桌上的泪水瞬间干了。他站起身,说道:“何事?” 门外的弟子恭敬地禀报:“尹长老和落师兄回来了。” 司空长风应道:“我知道了。”他拿起长枪,推门走下楼。 尹落霞和落明轩就这样站在那里。落明轩的神色微微有些不安,他心里还是有些敬畏那位实际上掌握雪月城实权的三城主的,自已外出两次都没有帮他把女儿带回来,或许会引来责罚。尹落霞倒是依然笑盈盈的,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司空长风看着尹落霞,叹了一口气:“你说你要去无双城一探究竟,可探出什么来了?” “雷家堡的事情,不是他们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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