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有没有吃过饭,家里都没有饭。 明舒:“……”他是懂打脸的。 她也不必回“你要没吃,我让赵伯做”,他肯定会刺一句:我的人,你如今倒使唤得挺得心应手的。 方才跟明安聊天时的脉脉温情荡然无存。 此刻的明舒进退两难。 她不能挥挥手跟她说晚安,不然明日被瞧见他们没住一起,她怎么跟明安解释? 可要开口跟傅直浔说这事,她实在觉得艰难。 礼貌性的问候,他都能刺得她闭嘴,这么大的事,他能同意? 傅直浔见她站着不动:“你这是打算赏月?” 明舒不禁抬头看了看天,今日十四,月快圆了,月色清澈透亮,瞧着倒确实很有情调。 她支支吾吾地“嗯”了一声。 傅直浔抛下一句“那不打扰你赏月了”,便往他住的院落行去。 明舒紧跟其后。 等他驻足,她也停下脚步。 傅直浔转身:“我要是没记错,你住前面的院子吧?” 明舒在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努力扬起一个带着讨好意味的笑容:“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不帮。”傅直浔一口回绝。看她那谄媚样,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见他要推门进屋,明舒情急之下,扯住了他的衣袖:“多积功德,会有福报的!” 傅直浔目光落在她扯袖的手上:“松开。” 明舒立刻照做,又迅速开口:“这两日我能不能住你房间?你睡床,我睡榻!没有榻,地上也行!我睡相很好的,一定不会吵到你,你就当屋子里多了只猫,行吗?” 她眼巴巴地看着傅直浔。 傅直浔抱胸,眼神清冷:“为何?” 明舒心一横:“为了让长姐安心,我说我们举案齐眉,鸾凤和鸣,所以……” “所以为了你扯的谎,我就得配合着你演戏?” 傅直浔勾唇冷笑一声,“难怪见我回来,一副恨不得立刻将我撵出去的模样。” 明舒:“我没有这么想!” 又恳求道,“就两日……最多三日,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傅直浔睇她:“你欠我的人情可不少,你还过了吗?” 明舒:“……” 她为傅家出过力,流过血,拼过命,这些都不算“还”吗? 在他眼里,傅家是傅家,他傅直浔是傅直浔? “那你怎样才能帮忙?”为了睡进他的屋,明舒豁出去了。 傅直浔声音淡淡:“怎么都不帮。” 明舒心一横,软的不行是吧? 那就来硬的! 她从荷包里取出几张黄符,注入玄清之气,黄符飞出去,迅速在院里结了一个牢不可催阵。 傅直浔剑眉一挑:“何意?” 明舒用目光指指房门:“除非你把门板卸了,否则今晚别想进这个屋。” 她好整以暇地靠着廊柱,长眉微扬,带着几分挑衅:“既然夫君不愿与我同宿,那便同我一起赏月吧。” 悠悠吟道,“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啊!” 傅直浔被气笑了:“你胆子很大。” 明舒:“风水师的胆子,不能不大。” 傅直浔眯起漂亮的双眸:“你可能不知道,威胁我的人,一般都活不过第二日。” 明舒眨了眨眼睛:“你让我进屋,我就不威胁你了。” 傅直浔冷道:“把门打开。” 明舒分毫不退:“让我进屋。” 傅直浔转身就走。 明舒挥手告别:“夫君慢走,在外多住几日。” 傅直浔骤然止步,又慢慢转身,一步一步走到明舒面前,胸膛几乎要贴着她的身子。 明舒忍着往后退的冲动,抬起下巴,目光直直看向眼前浑身散着寒气的男子。 他温热的鼻息落在她的额头和发顶,声音喑哑如魅妖:“既然夫人盛意拳拳,为夫怎可辜负?良辰好景,春宵苦短,你我二人自该及时行乐。” 明舒头皮发麻,后背亦有些僵硬。 她只想演戏,不想真刀真枪——傅直浔也是如此,只想吓走她吧。 于是,她微微一笑,云淡风轻:“夫君说的是。” 镇定走到门口,双手结印,收回黄符破了阵。 不等傅直浔脚动,她直接推门而入,疾步在桌边坐下,生怕傅直浔把她扔出去。 “夫人的意思,是要……在这里?” 傅直浔缓缓走到她面前,弯下身,靠近她。 屋子里没有点灯,廊上风灯的光亮,只照出傅直浔的轮廓。 明舒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弧度漂亮的轮廓。 她忽然浑身一颤。 屋子里好冷。 第70章 留宿 屋子里竟比外面还冷,跟冰窖似的。 晃神之间,明舒听到傅直浔的声音:“夫人不该主动些吗?” 明舒眉头微皱:“你这屋子怎么这么冷?” 起身,避开傅直浔,将灯点亮,关上门。 明舒走到床前,看到一条薄薄的毯子,愣了愣,随即淡定问:“还有别的被褥吗?” 不等傅直浔回话,明舒自顾自道:“没有就算了,挤一挤等下就暖和了。” 她开始解披风。 傅直浔看着她,并未回避。 明舒将披风搭在衣架上,问他:“你睡里面,还是我睡里面?” 见傅直浔仍旧不说话,她便道,“我都可以的,你若不习惯睡里面,那我先上床了。” 说罢,她作势往床上躺去,一只大手扯住了她的胳膊。 傅直浔眸光清冷,唇角微微扬起一个讥讽的笑:“你想清楚了,躺上去,我们就要做真夫妻。” 明舒点头:“嗯,想清楚了,你我本就已是夫妻。” 傅直浔稍一用力,明舒就落入了他怀中。 他低下头,深邃的冷眸凝视着她,头慢慢低了下来。 明舒只觉得一股清冷的药草味萦绕鼻间,俊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在她眼前放大。 他漆黑幽深的眸中,是她镇定的脸。 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唇。 这样的姿势,仿佛他们就是一对鸾凤和鸣的夫妻。 “呵——” 一声轻笑打破了一室安静。 傅直浔松开了手:“心跳得这般厉害,却仍能面不改色,夫人可真是以一等一的演戏高手。” 明舒面上仍旧带着笑,后背却已湿了。 过誉了,要说演戏高手,谁能比得过他啊! 可正因他十句话里,九句都是假的,她才知如何能逼出他剩下的一句真话。 这一局,险胜。 “我还是睡榻吧。” 潇洒利落地取下披风穿上,走出屋子时,她在门上拍了张符——怕傅直浔那厮把门锁了,干脆就让门直接开着,反正里面比外面还冷。 一出门,明舒就狂跑。 这屋子哪是人住的,得赶紧去抱两床被褥来,对了,火盆也得来两个! 一盏茶后,明舒跟只猫似的,整个人都缩进了厚厚的被褥里,连脸都没露出来。 “你不怕闷死?”傅直浔的声音传来。 “我更怕冻死,你的房间实在是太冷了。”明舒的声音捂在被子里,闷闷的,莫名多了几分奶声奶气。 “没人让你呆。”傅直浔有些头疼,他不习惯跟人睡一个屋。 “我睡了,晚安。”明舒默念心法,清除杂念,很快便沉沉睡去。 傅直浔瞪着榻上那只大蚕蛹,强忍住将人丢出去的冲动,一挥手,灭了烛火。 * 一夜无话。 为了御寒,明舒用了十成的道法入定,太过专注的结果,便是忘了时间。 等她醒来时,天色已大亮,屋子里并没有傅直浔的身影。 她匆匆洗漱,赶去和长姐他们用早饭。 今日明斐倒没有张牙舞爪地闹,安安静静地吃饭,想来是昨日那颗消食丸力道太猛,不吃东西人受不了。 明舒觉得挺好,耳根清净。 明安却多瞧了明斐几眼,眼神里透着些疑惑。 等吃完饭,明舒才想起个人来,问赵伯:“少爷又出门了?” 赵伯用“少爷出没出门,你不是应该更清楚”的眼神看明舒:“老奴不知。” 明舒也没多问,只“哦”了一声。 说曹操曹操到,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那人身上。 男子身着淡青长袍,气质矜贵内敛,单看风姿,便已是卓尔不凡。 待他走近些,看清那张脸,更是俊美绝伦,宛如琳琅珠玉,又因那清冷神情,更添了几分洁如霜雪的仙人之姿。 男子在明舒面前站定。 明舒眨了眨眼睛,立即反应过来:“夫君,这是长姐、二姐,这是明澈、明窈。” 傅直浔朝明安和明斐点了点头:“长姐,二姐。” 明安回礼,明斐亦回过神来。 傅直浔的目光很快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明澈恭敬唤:“三姐夫。” 明窈仰头看着个子高高的大哥哥,声音糯唧唧的:“三姐夫。” 傅直浔递给两个孩子一人一个荷包:“新年好。” 荷包鼓鼓囊囊的,也很沉。 明窈抱在怀里正有点好奇,又一个木盒递到了她面前:“谢谢你的草蚂蚱,我很喜欢。” 明窈抬头看弯腰的男子,高兴起来:“真的吗?” “这是回礼。” 明窈不由看向明舒,明舒点头:“拿着吧。” 明窈把木盒抱在了怀里:“这是什么呀?” 傅直浔:“打开看看。” 明窈将荷包给明澈,解开木盒搭扣,只见里面装着三个憨态可掬的套娃。 最大的那个尤为精致,细细的黑线做成一头浓密的头发,梳成双髻,发髻上各有一朵金子做的小花。 身上套了衣裙,衣扣都是一颗颗小玛瑙。脖子上挂着个珍珠项圈,缀着璎珞流苏。 盒子里还有金银珠玉做的各种小首饰,可以换着给小娃娃打扮。 明窈眼睛都亮了,忍不住“哇”的一声:“好漂亮啊!” 明舒也愣住了。 除夕当晚,她送出草蚂蚱时,曾说过明窈从前的事。 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 换作旁人,兴许不稀奇,可他是傅直浔啊! 他性子极为冷漠,对人命尚且都不在乎,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女孩的喜好? 明舒忍不住朝他看去。 恰好他也正看向他。 四目交接,彼此的眼里都只有彼此。 第71章 天官赐福 怔愣间,明舒听见傅直浔的声音:“音音,你随我来一下。” 音音?他唤梵音公主的小名? 明舒反应极快,温柔笑答:“是,夫君。” 两人一前一后往前院走,明窈抱着木盒对明安说:“三姐夫长得真好看,人也好好哦。” 明安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却没有回应。 从前觉得,长得如明舒这般,大抵世上是找不到容貌与之般配的男子了。 今日瞧见傅直浔,才知男子竟能有如此姿容,与明舒站在一起,便是一对风华绝代的璧人。 但,也只是外貌罢了。 她嫁过人,知道一对恩爱夫妻会如何,两人装得再好,也瞧得出彼此心意并不相通。 傅直浔只是看似和气,骨子里却冷漠又高傲,这样的男子并不好相处。 不过—— 这样的男子,若真心喜欢上了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忠贞不渝。 她的音音这般好,想来定能得到他的青睐。 来日方长。 明斐见两人进了内院,恨恨说了一句:“今日她容貌好,男子能待她如珠似宝,等时间一长,也是弃如敝屣,显摆什么!” 明安沉下脸来:“闭嘴!” 明澈也道:“二姐姐,你不应该这么说三姐姐。要不是三姐姐和三姐夫,我们怕都已经死了。” 明斐:“没人求她救!你们一个个都向着她!” 转身进屋,狠狠甩上了门。 内院,明舒也跟傅直浔进了他的房间。 傅直浔愣了下,才不过半日工夫,他的屋子就变了个样。 床上,整整齐齐堆着不知多少床被褥。 桌上,放着只细颈长腹的瓷白柳叶瓶,瓶中插着两枝红梅,梅香清幽。 榻上,铺了一层绒毯。 榻边,多了梳妆台和火盆架。 傅直浔的脸当场就冷了下来:“这是你的房间?” 明舒赶紧顺毛:“你的你的!做戏做全套,等长姐他们离开,我立刻让木樨恢复原貌,绝对不碍你的眼!” 傅直浔冷笑:“你真觉得你长姐看不出我们在演戏?” 明舒一怔:“她看出来了吗?” 她说得很真诚,傅直浔方才的表现也像一个和气的姐夫,无懈可击啊。 念及此,她感激道:“谢谢你给小澈和窈窈的红包礼物。” 傅直浔神情淡淡:“不必。他们唤我一声‘三姐夫’,礼尚往来罢了,我不像某些人,欠了人情不还,还鸠占鹊巢,毫无底线。” 明舒:“……” 方才的感动荡然无存。 傅直浔果真还是冷血的傅直浔。 她微笑着转了话题:“夫君唤我过来,所为何事?” 傅直浔递给她一张纸:“今日宫中守卫分布图改了,我猜是皇帝命钦天监设了阵,以免又发生太子大婚当日之事。” 明舒接过一看,傅直浔的猜测是对的:“如果禁军越多,表示越重要的话,这张分布图确实是一个防御阵法,能够驱逐阴气鬼魅。” 迟疑了一下,她低声问道,“你在皇宫里也安插了人?” 傅直浔冷冷扫了她一眼:“也?” 明舒当即反应过来:“我什么都没说。” 又想了想,问他,“你——希望破这个阵吗?” 傅直浔讥讽一笑:“我希望你别偷鸡不成蚀把米,困死在这个阵法里。” 明舒:“……” 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的傅直浔似乎更阴阳怪气,更难以捉摸。 傅直浔嫌弃地看了眼桌上的梅花,转身出了门。 昨晚半夜他就离开了,实在不习惯跟人睡一屋。 今晚也一样。 * 下午申时,明舒一行人便进了宫。 千秋宴前,还要举行祈福祭祀。 元宵佳节,也是上元节,天官下降赐福。 传闻当年帝京大乱,幼帝惨死,文宣帝平定内乱,登上帝位。 他并非皇族嫡子,但因出生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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