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鱼贯而退,旋即便是身后殿门关闭的声响。 “若朕记得不错,离朕给你的最后期限应当剩下没几日了。”书案前,幽幽响起那低沉的声儿,“柳太医今日来御书房,是不是两相欢的解药,柳太医已经寻到了?” 柳拓紧张地拽住了袖口,低声答:“是,微臣已经寻到了。” “那柳大人便赶紧将解药配出来吧。”季渊头也不抬道,“若需什么药材,只管让人去寻。” “陛下……”柳拓面露难色,少顷,咬了咬牙道,“解两相欢并不需服解药。” 季渊执笔的手一顿,这才抬眸看来,沉声道:“柳太医这是何意?” 柳拓抿了抿唇,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如实道:“微臣的师父是药王谷的人,那研制两相欢的毒娘子算是微臣的师叔,如今毒娘子虽已不在了,可微臣仍与毒娘子的弟子有所联系,他亲口告诉微臣,两相欢可解,但并无解药……” 他顿了顿,到底没办法直接说出口,想了想,只能抬眸直视着季渊凌厉的双眸道,“他说,当年毒娘子只留下一句话……’谜底即谜案’。” 季渊闻言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面色愈发沉冷,少顷,嗤笑一声,“柳太医为了保命,当真是什么都敢编啊!” 柳拓面色一白,当即跪倒在地,颤声道:“陛下明鉴,微臣不敢欺骗陛下,微臣以命保证,方才说的话句句属实!” 是不是说谎,季渊其实一眼便能看得出来。 他不是不信这世上有那么荒唐的解法,毕竟连人起死回生附身狸奴他都亲眼见过了,可听闻两相欢的解法后,他总觉得心底似咯着个石子,隐隐有些不舒服。 此时柳拓掩在袖中的手不住地发颤,正当他以为自己大抵逃不过这一劫了,却听案前人忽而道:“退下吧。” 他愣了一瞬,片刻才反应过来,忙答了声“是”,起身退出殿外。 侯在正殿门口的孟德豫眼见柳拓面色苍白地出来,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面露疑惑。 正欲拉住他试探询问一番,就听见殿内传出的呼唤声。 他忙疾步进去,便见季渊扶额问道:“今日初几了?” 孟德豫颇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恭敬道:“回陛下,今日是初八了!” 他回答完,便见季渊忽而怔了一瞬,神色颇有些微妙,下一刻,东侧的暗门缓缓而开。 站在原地的孟德豫看着季渊起身阔步入了密道,多少显得有些懵。 他家陛下就这么急不可耐,这天儿可还没黑呢。 那厢,露华宫。 燕沅正坐在小榻上吃点心,甫一抬眸便见季渊从屏风后绕了出来。 云蕊和夏儿见状,惧是惊了惊,正欲上前施礼,便听季渊沉声道:“都退下。” “是……” 两人对望了一眼,应声而退。 眼见云蕊和夏儿出了殿,殿门缓缓掩上,燕沅坐在那儿,看着面沉如水的季渊,心下颇有些忐忑。 见他逐渐走近,她紧张得都忘了站起来,也不敢再问他为何要来,只怯怯地伸出手,问道:“陛下……吃点心吗?” 直到季渊缓缓将视线落在了那快已被咬了一半的点心上,燕沅才骤然意识过来,正欲收回手拿一块新的,却觉指尖一热,手上已是空空如也。 见季渊边盯着她,边慢条斯理地嚼着那块点心,燕沅的心才稍稍放下来些。 还能吃点心,心情应当不会太差吧。 然这想法才刚冒了个头,燕沅只觉身子一轻,下一刻竟已被眼前的男人一把扛到了肩上。 她还未来得及喊叫,身子已骤然落在了绵软的被褥上,男人沉重的身子旋即压下来,连带着粗重的呼吸在她耳畔响起。 茫然间,燕沅忽觉喉间干渴,那种微妙的感觉又从深处隐隐升了上来。 看着男人那如狼伺敌般贪婪的眼神,燕沅骤然明白过来,难不成是那叫两相欢的东西又复发了! 先前不晓得,总觉得此事羞耻难当,可如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燕沅很清楚此毒该怎么缓解。 她向来不亏着自己,既然知晓怎样能让自己不难受,她绝不会矫情不利用。 而且她知道,每回并非只是她一人需要。 她抬手轻轻勾住了季渊的衣带,低低唤了声“陛下。” 那声儿落在季渊耳中,婉转娇媚,令他忍不住脊椎一麻。 他低下身,将大掌落在燕沅小巧的侧脸上,细细抚摸着,眸色愈发深沉,须臾,忽而薄唇微启。 “喜欢朕吗?” 听到这话,燕沅不由得懵了懵,不知季渊突然发什么疯,问这般问题。 可想起先前的事,她知晓他大抵是喜欢听好话的。而且若她今日哄得他高兴了,后头应当能少受点罪。 她想了想,索性伸出一双藕臂,柔若无骨地缠在他的脖颈上,学着那淑妃的模样,眸中含笑道:“臣妾是陛下的妃嫔,自然是喜欢陛下的!” 看着这拙劣的演技,季渊勾了勾唇,似笑非笑。 那股魅惑的幽香缠绕在他鼻尖,他只觉今日格外得燥,不止是身上,还有一颗心。 见季渊迟迟不动,燕沅疑惑地松开手,下一刻却觉唇上一热,口中的空气似乎都快被攫取了去。 燕沅难受地推了他几把,却是推不动,只能任由他用大掌按着她的脖颈肆意妄为,待他放开,已是软着身子气喘吁吁。 季渊垂眸看了眼怀中双眸泪盈盈的燕沅,炽热的眸光复又沉冷下来。 没错,这毒怎么会解开。 因为他绝不可能喜欢她啊! 第50章 脖子是被狸奴给挠的…… 寅时三刻, 侯在御书房殿外的孟德豫同一帮拿着朝服朝冠的小黄门在外头候着,然候了许久却始终听不到里头的动静。 其中一个冻得受不住的小黄门终于忍不住凑近孟德豫,低声问道:“孟总管,都这个时辰了, 陛下怎得还不起身?” 孟德豫闻言横了他一眼, “急什么, 陛下昨晚处理政事到半夜,自然是累得紧, 不然也不至于在御书房歇下……” “是, 是……”小黄门忙连声道。 又等了一刻, 别说是几个小黄门,连孟德豫都有些急了, 他将手中的东西塞给身侧的人,低咳一声道:“都在外头好生候着, 咱家进去看看!” 小黄门恭敬地应声, “是,孟总管。” 孟德豫蹑手蹑脚地推开正殿门进去,然殿内一片漆黑,哪里有什么人。 自昨日午后,他家陛下入了密道,便再也没有出来,孟德豫无法同外头几人说实话, 便只能自导自演说季渊处理政事到太晚,在里头歇下了。 入了殿内, 孟德豫在书案边站了一会儿,迟疑许久,方才似下了决心般按下机关, 打开密道。 他点了灯,躬身入内,走了一阵,自露华宫的暗门钻了出来。 甫一到露华宫,殿内一股浓浓的暧昧气味便扑面而来,嗅着这气味,孟德豫便晓得,他家陛下昨夜大抵没少折腾。 他尴尬地揉了揉鼻子,方才轻手轻脚地出去,行至内殿外的珠帘前,止了步子,压低声儿唤了两声,“陛下,陛下……” 不多时,内殿那张雕花螺钿拔步床内,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孟德豫便知应是季渊醒了。 他又往外退了几步,恭恭敬敬地候了一会儿,果然隐隐约约见那床幔被掀开,一人披衣坐在了榻边。 季渊穿好衣裳,微一侧首,便见躺在榻上睡得极沉的燕沅,她侧着身子,依旧保持着靠着他睡的姿势,一只藕臂露在了外头。 他微一颦眉,将她的手臂放回衾被中,掖好被角,便听她嘤咛了一声,蹙了蹙眉头,不知梦到了什么。 季渊不自觉缓缓将手伸出去,正欲落在她的脸上,然还未触到半分,却又骤然停了下来,指间一蜷,快速收了回去。 孟德豫只听面前珠帘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抬首便见季渊已然立在了他面前。 “陛下,朝服都已准备好了,请您移驾御书房。” “嗯……”季渊低低应了一声,提步往密道的方向走去。 自密道到御书房,季渊一路都没有说话,孟德豫跟在后头,时不时抬眸打量,总觉得他家陛下今日有些奇怪。 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可若说他生气,似乎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不由得在心下低叹了一声,这主子的心思当真是难猜。 到了御书房后,孟德豫才打开正殿门,将几个小黄门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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