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嘶,小畜生,敢挠我!” 狸奴的爪子锐利,王春的手背登时被抓出几道清晰可见的血痕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着笼中那只雪白的狸奴,伸手就要去抓它。 燕沅从他手臂下窜了出去,没教他得逞。 人自然没有狸奴灵活,王春追过去,却扑了个空,眼看着那狸奴逃出偏殿,往正殿的方向而去,顿时吓得面色一变。 燕沅漫无目的地乱窜,跑了一会儿,才发觉自己到了一处池塘边,塘边有一凉亭,四面以素纱围之。 没听到亭中传来动静,她试探着跳上石阶,只见亭子正中的石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糕食。 有银丝饼,海棠酥,糖蒸酥酪,还有燕沅最爱吃的桂花糕。 从前在渭陵时,李嬷嬷偷偷带她出去逛过几次庙会,每次都会自己掏钱给她买两块桂花糕吃,那香甜软糯的滋味燕沅至今都还念念不忘。 只是桂花糕还是那个桂花糕,模样馋人好看得紧,但不知为何对此时的燕沅来说那味儿闻着却没有那么诱人。 她疑惑地盯着那盘子桂花糕嗅了半晌,到底还是默默伸出了爪子。 然连个边儿都还未碰着,燕沅耳尖微动,似是觉察到什么一般,刷地一下收回了爪子,下一刻,伴随着“嗖”的风声,一枚锋利的匕首贴脸而过,径直插进了石桌中。 燕沅目瞪口呆地盯着石桌上裂开的一条大缝,还未来得及逃跑,四爪离地,又被人捏住后脖颈拎了起来。 耳畔响起的低沉男声有几分熟悉。 “朕竟不知,自己养的还是只贼猫!” 第7章 男人都是善变的 不仅是声儿,连这场景都熟悉得紧。 燕沅看着眼前这个淡漠冷峻的男人,少顷,只能发出一声绝望的“喵”。 她怎又落到他手里了! 季渊凝眸静静打量着手中的这只小狸奴。 它原本雪白顺滑的毛发此时显得有些黯淡无光,双耳耷拉着,颤动的眸光里透出几分胆怯,两条垂落的后腿更是止不住地发颤,抖得跟个筛笠似的。 真是个没用的小东西! 季渊勾了勾唇,在石凳上坐下。 北域这些年的情况他也了解几分,自然知晓那位北域太子云漠骞绝非等闲之辈,此番莫名送一只活物来,定不可能只是为了讨他欢喜! “方才偷食的勇气都到哪儿去了?”季渊将狸奴放在膝上,看着它飞快缩起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嘲讽道,“就这般胆子,如何做你们北域的细作。” 燕沅头都不敢抬,也压根听不懂这暴君究竟在说些什么。 什么北域,什么细作,他怕不是谵妄过度,一只狸奴哪里做得了这些。 她偷偷往亭外看了一眼,寻思着趁机逃跑,然主意才冒上头,一只粗糙的大掌已然缓缓落在了它的颈间。 燕沅骤然身子一僵,眼前这个男人的手段她是亲眼见识过的,以他的气力想捏死她就如捏死一只蝼蚁那么容易。 燕沅不是不想求饶,她能屈能伸,若有求饶的机会定不会放过,可暴君也得听得懂啊,指不定到时觉得她的猫叫声聒噪,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惊惶不安的燕沅并不知道,季渊不过是在用手掌丈量她的脖颈而已。 他虽不知云漠骞究竟是何用意,但这狸奴太弱,一把就能掐死,死的时候怕都挣扎不了几下,他并不屑于亲手杀这种软弱的小东西。 然就当他准备收回手时,本将头埋在身子里的狸奴忽而抬首看了他一眼,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喵”。 似乎全然没了方才的恐惧。 不止如此,它还偏过脑袋亲昵地在他的手臂上蹭了蹭,一双蓝黄异瞳熠熠生辉,直勾勾地看着他,满是讨好的模样。 季渊剑眉微蹙,竟是怔了一瞬。 看着男人不为所动的神情,燕沅心内直打鼓,可眼下她能使的,会使的也只有这一招的。 从前在渭陵,每逢过年,燕辙远都会派人将她接到燕府去。为了下一年的日子能过得好些,燕沅习惯了在沈氏面前作一副讨巧卖乖,低眉顺眼的样子。 惹得沈氏高兴了,自然也能少些折腾。 但看来在暴君面前,这招并不好使,也是,暴君这般杀人如麻的,又怎会轻易对一只狸奴心软。 可正当燕沅耷拉着脑袋,准备放弃时,那指节分明的大掌松开了它的脖颈,转而落在了它的头顶,轻柔地抚摸着。 燕沅难以置信地看向暴君的脸,可他仍旧神色淡漠,甚至并未低头看它,好似抚摸她的并非他一般。 这人好像,是不打算杀她了…… 燕沅松了口气。 暴君抚摸的力道不轻不重,甚是舒适,不知不觉间,竟让燕沅本因害怕而发僵的身子不自觉放松下来。 她眯起眼睛,逐渐化成一滩水般惬意地伏趴在那温暖的双膝上尽情享受着。 风扬起素纱,裹挟着幽淡的桂花香扑面而来。 中途,燕沅偷偷抬眸瞄了一眼,只见暴君轻啜了一口茶,目视远方,双眸深邃如谷,眉宇间拢着她看不懂的心绪。 她蓦然觉得,不喊打喊杀,安安静静时的暴君还是有几分赏心悦目的。 可惜这份难得的安逸还未持续多久,便被一声急呼打断。 “陛下!” 燕沅蓦然觉得身子一沉,原本轻柔抚摸着他的大掌竟一瞬间换了方向,毫不怜惜地压在它的背上,令它动弹不得。 暴君面上的冷峻差点让燕沅以为自己生了错觉,他方才的温柔也不过是不存在的假象罢了。 燕沅懵了半晌,忽然觉得李嬷嬷从前的话说得很对。 男人果然都是善变的! “陛下……” 孟德豫带着王春匆匆赶来,胆战心惊地瞥了眼伏在季渊膝上的狸奴,大气都不敢喘,更不要说出口求饶了。 看季渊沉冷的面色,心下定是对这狸奴极其不喜,他这是倒了什么霉,手下这帮子蠢货连只狸奴都看不住,连着三日放任它逃跑,还次次往这位阎王面前撞。 他们不要命,他还惜着他这条小命呢! 孟德豫静默了半晌,见季渊并未大发雷霆,这才大着胆子上前道:“让这狸奴扰了陛下清闲,奴才罪该万死,这就将它带走!” 见他伸手抱起狸奴,季渊并未阻拦也未开口,只静静地看着,等狸奴被关进金笼正要被带走时,他却忽而风轻云淡道:“明日起送去御书房。” 他顿了顿,又解释了一句,“你们既看不住,便由朕替你们看着。” 孟德豫愣了一瞬,忙满口答应:“是,是奴才们无能,奴才这就去办。” 他转身诧异地瞥了笼中的狸奴一眼,没想到这小畜生三番两次冲撞了陛下不但大难不死,还让向来心狠手辣的陛下产生了兴致,当真是有本事。 半途,孟德豫冲王春吩咐道:“去御书房收拾个地儿出来,好安置它。” 王春手上的抓痕还在隐隐作痛,一看到这狸奴他心下恨得直痒痒,可面上还得恭恭敬敬地问道:“孟总管,这狸奴……该安置在御书房哪个地儿啊?” 孟德豫横了他一眼,“蠢货,自然是陛下时时瞧得见的地方!” * 燕沅醒来时,窗外已是暮色四合,沉沉向晚。 侯在里屋的夏儿听见她醒转的动静,已没了昨日的激动,只撩开床幔,小心翼翼将她扶坐起来。 “什么时辰了?”燕沅问。 “还不到酉时,比姑娘昨日醒的时辰稍早一些。”夏儿答道。 燕沅揉了揉昏昏沉沉的脑袋,想起方才的一切,忽得问道:“夏儿,你说,人有可能会变成狸奴吗?” 夏儿听得这话,稍稍愣了一下,旋即笑出了声,“姑娘怕不是病糊涂了吧,这些神神鬼鬼的,都只有书里才有,人怎么可能变成狸奴呢!姑娘许是睡了太久,才将梦里的事儿当了真!” 是啊,人怎会变成狸奴呢…… 燕沅抿了抿唇,无奈地笑了笑,这话不管是说给谁听,都当是这般反应。 她张了张嘴,本想让夏儿去打听打听御书房那厢的事儿,可到底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如今她连给她下毒的人是谁都不知,冒然让夏儿去打听,只怕惹祸上身。 看来真相如何,还得她自己去寻! 夏儿伺候燕沅用膳喝药后,又应她的意思,将她扶起来,在屋中走了几圈。 除了偶尔被夏儿扶起来出恭,其余时候燕沅都在榻上躺着,躺得着实有些久了,难免全身酸痛。 如此走了几圈,虽是有些吃力,但酸痛感到底减轻了些,出了身汗,人也连带着舒畅了。 只是汗水透湿了衣衫,黏黏腻腻,多少有些不适,燕沅便让夏儿烧水准备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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