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拓跋野随后单独召见了心腹大臣乌恒。 乌恒前来,见皇帝心事重重,连忙问道:“皇上,您怎么了,怎一脸愁云?” 拓跋野背着双手道: “大金医术落后,妇女生育存活几率低,常常是一半生,一半死,一半生里还有一半是子生母死。 朕,是想到了自己只有皇后一人。” 乌恒跟了拓跋野十来年,此刻与长生天齐名,在沙场上战无不胜的元烈帝,眉眼里竟透着一股恐惧与怯懦。 他此刻才深深明白,皇帝是真的很在意皇后,连诞育皇嗣这样的事情都害怕皇后遭罪,以至于失去性命。 可是为皇家开枝散叶,是每一位皇后与嫔妃的基本职责。 乌恒语声有些沉: “匈奴从前有陪着历任单于沙场征战,手握重兵的大阏氏。 这些大阏氏身份贵重,单于也很看重, 为了免其受生育之苦与生育风险,所以会召幸妾室阏氏,将生下的王子交给大阏氏抚养。 孩子的亲生母亲,往往不会留下性命,免得让单于与阏氏因为孩子心有嫌隙。 皇上,您若是担心皇后娘娘,也可效仿此举。” 拓跋野当即道: “不行,皇后知道朕宠幸其他女子,不知道会多伤心。况且,朕与皇后之间,这辈子都不会有第三人。” “那便没有什么法子了。” 乌恒挠了挠头,还是安慰了几句皇上您也别太悲观了,皇后娘娘一看就是个有福之人,您别想太多了。” 可是只有拓跋野自己知道,他赌不起,甚至承受不起那样的代价。 裴乐瑶,是他都愿意奉上整个帝国娶回来的妻子,若是因为生个孩子人就没了,那他的余生该如何自悔。 最后又想着,幸好,裴乐瑶在偷偷喝避子汤,现在还不用那么担忧。 可下一瞬,长歌就在外求见。 长歌入了帐子后行了一礼,抬眼便兴高采烈的道: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有孕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朕不再是孤独的王 乌恒一跺脚:“哎哟,这可是好事儿啊!” 拓跋野的年纪在大金人里,孩子早应该成群了,这还是头一个,那不得宝贝死啊! 又是淳熙皇后生的孩子,嫡出,这个孩子无论是公主还是皇子,身份都将尊贵无比。 拓跋野面容上的神色有些复杂,抬脚就往裴乐瑶房中走了去。 太医正在收拾自己的药箱子,裴乐瑶坐在床边,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还很开心:“其实我早有预感,哈哈!” 她看见雌豹生小豹子时,就隐隐约约的有感觉了,是一种很奇怪的一种感觉。 而自己的葵水,的确也延后了,不过她没管。 拓跋野神色有些晦暗:“都下去。” 长枫与所有宫人都退了下去,将殿门关好。 长枫也长歌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在奇怪,怎没看见皇上的兴奋呢? 裴乐瑶见拓跋野走来,立马从软榻边起身走过来,笑意璀璨:“拓跋野,开心吧,你要做父亲了!” 拓跋野将人拥入怀中,语声有些低沉:“朕的心情在极度的喜悦与恐惧里来回挣扎,朕完全没有准备好。” 裴乐瑶扑在他的怀里,温声道: “你又要多添一位家人了,该开心的。 拓跋野,你别担心,我对自己有自信。 你若是不放心,我立即书信回大周,让我母后调派医术最精湛的太医跟最有经验的接生婆过来。” 裴乐瑶很清楚,没有子嗣,拓跋野跟她,一直都在被大金的拓跋王族所诟病。 她身为皇后,这本也是她的分内之责。 身为他的妻子,她愿意为深爱的人做最危险的事。 之前还有些担心,在随着在大金的日子一日一日过下去,拓跋野待她也是极好,这种担忧便渐渐的放了下去。 拓跋野山峰一般的喉结滚了滚,咽下一些酸涩:“你还太小了,要不再等等?” 裴乐瑶身子一僵,猛的推开拓跋野,错愕的看着他:“你在说什么,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拓跋野道:“朕看不得你跟那雌豹一般,躺在血地里,奄奄一息的样子,孩子还是不要了吧。” 雌豹产子,三子,二生一死的乌云直到此刻还笼罩在拓跋野的头顶上。 裴乐瑶却有些生气,将人推了好几下: “你怎么能这样说!拓跋野,你不怕孩子听见会伤心吗? 你难道不期待,我们能诞育一个流着共同血脉的孩子吗? 我生的孩子,就这样不被你期待吗?” 拓跋野的眉心中间拧得生了一道竖纹,这一夜,二人竟是成婚以来的第一次争吵。 次日一早,帝后二人从万兽园离开。路上,拓跋野策马,裴乐瑶做马车,互不言语。 回了万凰台,裴乐瑶毫无食欲,落寞的坐在榻边,有些沉默。 长歌端着补药了过来,细声安慰道:“娘娘,皇上只是太在意您了,您别跟他置气。” 裴乐瑶将补药一饮而下,格外注重自己的身体,连苦涩的药也能一口喝下去了。 可她强忍着酸楚意味: “我知道,我也是鼓足了很大勇气,前前后后想了好一通才不用避子汤的。 我也是因为深爱他才愿意为他赴汤蹈火,闯一回鬼门关的。 可是那日在草原上,拓跋野说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是那样的快,我能不生气吗?” “这个孩子不是随缘来的,是我彻底想通后,愿意他来才让他来的。”裴乐瑶将头垂了下去。 长歌一扭头,便看见皇帝已经站在了外边,她默默退下。 拓跋野脚步沉重的走了过来:“朕全听见了,瑶瑶。” 他蹲下身子,看着坐在榻边的裴乐瑶: “你不是真的在生朕的气,朕也不是不期待你我的孩子,朕实则是期待许久了。” 他方才听闻裴乐瑶的那番话才知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他的瑶瑶愿意为他赴汤蹈火。 他才明白,裴乐瑶对他又爱了一些,爱到愿意鬼门关前走一遭, 而自己对她亦是更爱了一些,爱到皇家子嗣都不及她半分重要。 在这样的拧巴之下,竟还吵了一架。 年纪尚小的皇后,捧着拓跋野的脸:“避子汤三个字也听见了?” 拓跋野仰着首,笑了笑:“一直都知道。” 裴乐瑶眸子怔了怔:“你知道,你为何不生气?皇后私自服用避子汤,算是违反宫规的。” 拓跋野笑得随意:“这后宫就你一人,一直都是你说了算,还有谁能用宫规拘着你?” 他忽而敛了笑意:“朕知道的那一瞬间倒也说不上多生气,只是有些失落罢了。 随即想着也好,至少人的安全的,生育毕竟危险,事情便也过了。” 裴乐瑶伸手揪着他的鼻子,气呼呼的道:“孩子还要吗,不要的话,今晚就让他走。” 拓跋野攥住她的手放在自己面颊:“要的。只是你要答应朕,不能有一点闪失,朕比你更害怕。” 裴乐瑶道:“我母后说,我自出生后,宫中前朝一切都顺了起来。 北境彻底安定,朝野清明,母后父皇感情再无嫌隙别离,母后说我就是来享福的。 拓跋野,我不怕的,我相信天意。 我相信天意让你我的羁绊,在我尚未出世之前就开始,这样深的羁绊,上天怎会轻而易举的剪掉呢? 你也要对你自己有自信,前半生过得那样辛苦孤独,长生天不会那样残忍,一定将你的余生都写尽幸福的。” 拓跋野深邃的眼窝沉着,思考良久,才道:“好,朕信你。” 大金帝后成婚一年,淳熙皇后有孕,元烈帝大赦天下,为皇后与腹中皇嗣祈福。 祈福时,也格外隆重。满朝文武都清楚,皇帝有多重视皇后与这肚子里的孩子。 不久之后,拓跋野一个人回了一趟王陵,去告诉自己额娘这个好消息。 他手掌抚摸在冰冷的石碑上:“额娘,瑶瑶有孕了,儿臣也有自己的血脉了。 儿臣如今,心有皈依,只对一人虔诚,余生的命都攥在她手里了。 额娘,您一定要保护瑶瑶跟我的孩子一切平安啊。” “瑶瑶才有孕,本也是要来的,儿臣没让她来,怕她受颠簸。 等孩子降生,我们一定来看您,看儿臣极致的幸福,看儿臣君王高座之上再无孤寂,朕不再是仅有孤独的王。” 拓跋野眸前水雾蒙蒙起来。 裴乐瑶怀着孩子四五个月时,身子不算特别显怀,但人时常倦怠,整日窝在万凰台,不愿出来走动。 大金帝国的冬日异常寒冷,她便更不愿意出来走动了。 拓跋野在新年翻过时,会极其忙碌,还出了王宫一趟。 皇后这下要十月怀胎,有人便寻到了机会。 在宫外王账里,给拓跋野进献了异族的美人。 前边一进献异族的美人,后边裴乐瑶便听见了这消息。 长歌忧心忡忡的道:“娘娘这些日子不能侍奉皇上,这就让那些人捡了空了?” 第九百六十九章 异族美人入了王账 大金人没有过年的习俗,他们有自己的年历记录。 一般来讲,都是冰雪融化时,大祭司通过祭祀与计算,得出新年时辰,这时才会有新的一年。 拓跋野身为马背上的皇帝,开春前,都有更换巡防,亲自调换将领的习惯,会亲自到各部草原与将领们见上一面。 来年里,基本上就按照定下的布防与人员开始守卫各大草原。 大金这种草原帝国不同于大周,皇帝并没有一定要稳居宫城的习惯,因为在此之前,匈奴是没有宫城的。 鹤绵绵在大周鹤府一听闻裴乐瑶有孕的消息,二话没说, 亲自去大周皇宫里推荐了几位医术好的太医,一起将人从大周带了过来,亲自看护裴乐瑶。 她王兄也给她打了招呼,要她仔细照顾着,千万仔细。 万凰台里,鹤绵绵听见这句话,蹭的一下就从凳子站了起来: “又是哪个不知轻重的贱人,故意将话捅到皇后这里来的?” 裴乐瑶靠在美人榻上,将发髻松散开,不怎么戴沉沉的凤冠了,她神色平静: “你回来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 许是想刺激我吧,让我孕中不稳,所以每次你王兄离开王宫去草原上时,有些小人就格外的跳。” 鹤绵绵面带愠怒之色:“异族美人,是真的! 我前几日派人去打听了,是有些谄媚的大臣去找了漠北草原里那些白皮肤,高鼻梁,蓝眼睛的异族美人送到宁安王城来。 大金贵族里,有些王爷府邸里已经有了,甚得宠爱。 乐瑶,你赶紧先下手为强,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多一个美人入宫,这不是膈应人吗?” 裴乐瑶懒懒地躺在一边,笑了笑: “我出嫁时,就问过我母后这个问题。 我问,倘若父皇有一日纳妃入宫,她会不会下手将妃子给除掉,或是做些什么?” 裴乐瑶缓缓将身子立了起来,走到火炉边,将手掌伸了出来烤着。 容颜昳丽娴静,面部轮廓光影因有孕后都柔和了不少: “我母后笑着说,能做什么?父皇总归是皇帝,他要做什么,自己还能上吊不成? 这男女之间的感情,得由心而发,自成约束,拦着防着是没用的。 况且,我嫁的,不也是皇帝吗? 若是你王兄真寂寞了,我也拦不住。” 鹤绵绵满是不解: “那你不生气吗?你怀着孕呢,看得了我王兄跟其他女人卿卿我我?” 裴乐瑶清明的神色里少了几分小女儿家的缱绻与柔弱,多了几分沉定: “我是觉得你王兄本质上,也不是那样的人。若想要册封谁,他根本不会避着我。 而且,我相信他。 即使是有那么一日,我过得不开心了,这不是离北境挺近的吗?” “鹤绵绵,你又在皇后面前嚼什么舌根什么?”拓跋野阴沉着脸,从殿外走了进来。 鹤绵绵连忙起身,嘟囔着:“我嚼什么舌根了,我什么都没说。” 说了两句,鹤绵绵就走掉了,不习惯杵在他们夫妻面前。 裴乐瑶端着热好的牛乳走了前去,依旧很关心他:“这么冷的天,不是说路上不好走,要多几日才能回来吗?” 拓跋野不大高兴的道:“再晚些,传言里,朕的后宫都得塞满了,你又得琢磨回北境一事了,是不是?” 裴乐瑶轻轻拍了一下他胸口,睨了他一眼: “我又没说你什么,都是旁人在传,我还去给你辟谣的呢。 不过没用,那异族美人的确塞你帐子里去了。” 拓跋野挑眉看了她一眼:“在朕身边安了个眼线?” 裴乐瑶冷哼一声:“不算眼线,威胁一下你身边人,他们就会说。” 异族美人,是浑身裸着入的拓跋野的王帐。 这些美人,都是漠北草原的王爷搜罗来献给拓跋野的。 作为君王,从来就不缺这些资源,到处都有人给他送。 且拓跋野出宫便会住在外边,这些事情时有发生。 裴乐瑶又不是第一次知道,这玩意儿就跟打不死的蟑螂一样,一直都有。 “还是生气了。” 拓跋野肩头上的落雪还未化,是一路风尘仆仆赶回来的。 他将携满霜寒之气的外袍给脱下,用温热的手臂揽了揽她的肩头: “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朕已经责备他们了。 那些异族美人也已经赐给看守草原的将领,朕也没碰一下。” 裴乐瑶垂着嘴角:“你还不是看见了,拓跋野,你眼睛脏了。” 心底还是有些闷闷的,但要说发作个多大动静,好似也发作不起来。 拓跋野连忙解释道:“你还真冤枉朕了,乌恒当时见了,立马挡朕眼前了,不信你问乌恒。” 裴乐瑶看向乌恒,乌恒立马点点头,随即又道: “罢了,拓跋野,其实倒也不必这么解释的。你到底是皇帝,我也不该这么盘问你。” 她出身乃公主,自持一副威仪与强势,但也明白面前的这个人是皇帝,有时候也不好做得太过。 夜里二人同睡一处时,拓跋野从裴乐瑶的背后搂住她:“瑶瑶一定是生气了,但朕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裴乐瑶道:“我知道你什么都没做过,你拓跋野做什么都是明着来的,也没怕过谁。 我只是觉得,如今我怀有身孕,满朝文武都盯着的卧榻一侧,想方设法的塞美人,我是因为这个不开心。 他们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中宫皇后?” 拓跋野摸着她的头发,直言不讳的道: “从前的匈奴王庭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 大阏氏,其实是单于的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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