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却还是滚落了出来。 一双手,攥得很紧很紧,心痛难过到无以复加。 为什么自己就不多想一层,是宫里出了什么事呢? 为什么自己就没多问一句呢?多问一句,说不定自己的皇兄就跟自己说了。 “母后,儿臣知道了,儿臣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眨眼之际,豆大的泪珠砸在了胸前的那一方海东青小金印上。 她转身出了皇后的王帐。江云娆看自己女儿的身影,其实是欣慰的。 今日母女二人推心置腹一番,裴乐瑶并未像那些为了爱情立马要嫁人,然后跟家中闹翻,要死要活的女儿模样。 她已经很懂事了,十六岁的年纪,少女第一次情窦初开,还尚存理智,真的很不错了。 裴乐瑶转身去了大周太医的帐子外,亲自询问了自己父皇的身体近况。 没过一会儿,自己就蹲在角落里熬药了。滚烫翻滚的药汁,熏蒸刺激着她的眼睛。 一低头,眼泪就大颗大颗从眸眶里滚落。药熬好后,眼睛肿得跟两颗核桃似的。 起身将药给自己的父皇送了过去,默默将托盘放下,又低着头准备走掉。 皇帝叫住了她,淡声道: “人是有个雄才大略的,算得上匈奴历朝历代君主里的翘楚了。” 裴乐瑶顿下步子,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却并不敢回过身子看自己的父皇。 因为她会绷不住,哭出声来。 原来全家人都在关心她,关心到都从帝京城长途跋涉都到这北境跟匈奴的交界处来了。 她的母后没有一棍子否定她的情感,而是跟她讲道理; 她的父皇拖着病体,在寒冷的下着鹅毛大雪的伊兰草原上默默为她评估此人,而她只想着多久能和拓跋野双宿双飞。 她背着身子,语声有些哽咽的道: “治国能力不错,只能代表匈奴百姓有福了,又不能代表会是个好夫君,好父亲。” 裴琰笑了一声:“不愧是朕的女儿,脑子还是很够用的。” 裴乐瑶走出王帐,仰首了一眼今晚的天空,格外的黑,只有雪色的鹅毛大雪纷纷落下,冰冷的砸在她脸上。 明日,就是大周帝后队伍回朝的时候,她准备去找一下拓跋野了。 (宝子们,明天满6000票加更开启了哦。拉波票票,下半月会多写一点的啦!) 第九百三十五章 我们分开吧 在裴乐瑶的心里,她仅仅只是想跟拓跋野待在一起。 但是她忽略掉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拓跋野是匈奴霸主,是匈奴的天。 做大单于的大阏氏,的确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是陪他吃吃喝喝,快乐就行。 她也清楚自己才十六岁,她想要的是谈情说爱时的欢乐,而非嫁人生子,一下子担负起匈奴帝国大阏氏的责任。 她根本没做好做单于嫡妻的准备,一国国母,岂是十六岁的自己能够想象的。 突然的,这些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大周帝后的队伍,是在大年初一这一日的下午准备离开。 裴乐瑶坐在自己的帐子里坐了整整一夜,哭了整整一夜。 天明未睡,只是换了一身素淡的卷毛长裙,便走出了帐子。 长枫告诉她,拓跋野还是在昨晚那个地方等她。 马厩处,拓跋野头戴金色王冠,正在喂他的马。 裴乐瑶也到了,静静的注视着他,脚似灌铅,一步一步的沉重了起来。 灰沉沉的天际,云层再次聚拢过来,又在酝酿一场风雪,视线昏暗。 伊兰草原朔风烈烈,寒冷至极,吹得裴乐瑶的嘴唇有些发紫起来。 她眯了眯发肿的眼睛走到拓跋野的面前,伸手递给了他一个锦盒。 拓跋野垂眸看了一眼锦盒,长眸微沉几分,并未伸手接过:“告诉孤,你的想法。” 他其实看得见裴乐瑶面容上的憔悴,素日里灵动清澈的乌眸,此刻眼白里全是红血丝。 这一刻,他的心也悬在了悬崖边上,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 裴乐瑶不敢直视拓跋野犀利的长眸,她将目光移开,转过身子看着马厩里的那匹马: “拓跋野,我们还是选择停止吧。”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拓跋野隔着外袍按了按胸口里侧贴身的那枚戒环,这凤血玉的戒指他手指戴不上,就做成了悬挂在胸前的项链。 他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唇,像是立在寒风里的一根枯木: “你的父皇母后就这般反对吗? 嫁给孤,难道就这般让你受委屈,还是说他们瞧不上匈奴的王?” 裴乐瑶猛的将身子转了过来,这话格外的危险,她感知到了单于凌冽的怒意。 瞧不上匈奴的王,这话,是有些重了。 她两忙解释道:“拓跋野,我父皇没有反对,我母后也没有,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拓跋野更不理解了,双手握住她纤细的臂膀,眉头紧锁起来: “你自己的决定,小公主,你到底在说什么?” 裴乐瑶咽了咽发酸的喉咙,她本想将自己所有的考虑,所有的顾忌都讲出来, 可是此刻说出来已经不合适,反而还显得自己啰嗦。 还不如将话说死,令拓跋野死心,以免拖着人家。 她攥着手里的锦盒,抬眼对上他的褐眸:“我考虑了一下,还是想留在父皇母后身边,不想远嫁。” 拓跋野寒声质问了起来:“那我们之间这几个月又算什么?” 裴乐瑶卷翘的鸦羽上沾染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语声有些干涩:“对不起。” “孤是来听你说道歉的吗?”拓跋野立在她面前,一时急了起来。 比她高处许多的匈奴壮汉,此刻束手无策。 裴乐瑶将头低了下来: “拓跋野,我才十六岁,我不想那么快成婚生子。 做你的小公主或许很简单,但做单于的大阏氏就太难了,不是我这个年纪可以在异国他乡可以承受的。 你就当我这个人自私,不愿与你一同面对吧。 你恨我怨我都行,这事儿跟我父皇母后一点关系都没有。” 拓跋野只回了她一句:“孤可以等,十六年都等过来了,再等到你想成婚的那一日,孤依旧愿意等。” 她没想到,自己都这样狠心绝情了,拓跋野居然还愿意退让。 裴乐瑶本就猩红的眼眶此刻再次被眼泪蓄满,仰首看着拓跋野受伤吃痛的眼睛时,她不是没有动摇的。 她向后退了几步:“你不用等我,不用。你也等不起了,拓跋野。” 拓跋野的胸口像是被一团巨石压着,喉咙发出喑哑低沉如般的声音: “你不愿信孤一次吗?” 她眼泪濛濛的,伸手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依旧心有不舍的看了他一眼,愣是将那颗动摇的心给按住了。 裴乐瑶是如何跌跌撞撞走回去的,她自己也记不清了。 或许拓跋野觉得她很无情,或许拓跋野觉得她很自私,更甚会恨她…… 可是她也没后悔过从相遇到相爱所发生的一切,只是在心中痛苦,她怕拓跋野会真的恨她。 拓跋野在风雪漫天的草原上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黑密的长睫上缀了一层雪白的风霜。 他良久不发一言,身子犹如一道孤峰定在了雪色莽原之间,风雪扫过那道孤峰,更显落寞与孤寂了。 草原霸主最野的王,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 而今才知道,他连一个小姑娘的心都得不到,他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大周帝后的队伍从伊兰草原上离开,徐徐朝着大周帝京方向驶去,她终于还是走了。 裴乐瑶自己坐了一辆马车,人生第一次喜欢人,第一次失恋,第一次甩人,她在短短的几个月里都完成了。 人丧丧的靠在马车里,没有一点精气神儿。 第九百三十六章 她走后,拓跋野遭遇暗杀 昨夜,裴乐瑶想了一夜,她承认自己很喜欢很喜欢拓跋野,狂野的外壳之下驻扎着一颗温柔含蓄的心。 世人只敬他,惧他,拜他, 而自己却不怕他,靠近他,喜欢他。 跟在这个草原最狂的男人身边,做仰望雄鹰的小兔子。 可是自己母后说的那番话,犹如重击一般落在她心底。 谈情说爱是很简单,图个快乐就成,可成婚需要顾虑的事情与利益的确太多了。 婚姻里,光有喜欢跟崇拜是不行的,更无法保证对方在异国他乡会爱她一生一世。 她们也才认识不久,也没有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的时间积淀。 的确,此时此刻的自己嫁给已经成熟稳定的大单于,过好日子的唯一路径只有男人的宠爱,十六岁的她有些不敢去堵。 冒着风雪一路前行,路上,帝后二人没有追问她过多,直到回了宫,她也是安安静静的。 裴乐瑶没有多少声嘶力竭,只是夜里想起这件事的时候,泪水会打湿被子。 天启帝裴琰私底下找过伺候裴乐瑶的长歌几次询问公主近况, 长歌回皇帝,公主在写她的新故事,开春后还要去文太傅那边念学。 大周皇宫的冬日要比匈奴草原来得晚一些,回宫一个月后,宫里的万株寒梅才开始怒放。 粉色梅蕊白色雪花,香映在红墙之下。 越是寒风呼啸的季节,梅花便开得越好,香气便越冷冽。 长歌将一封从中书令府上传来的信笺递了过来:“公主,绵绵小姐让重霄公子给您带的书信。” 裴乐瑶伸手接过,将信笺从信封里取了出来,纸页摊开,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她眼眶便猩红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在腿部的裙子上。 长歌连忙从袖口取来干净的锦帕给公主拭去泪痕,着急了起来:“公主,您怎么了,您别哭啊。” 裴乐瑶咬着嘴唇,抽了抽被寒风冻得发红的小翘鼻,只是摇头,没说话。 整个人很落寞的坐在公主殿后方的梅林里,身子被风吹得冰凉,微微发抖起来。 长歌知道公主心底痛苦,但从来没有大吵大闹过,将所有的情绪都自己摸摸一个人承受着。 她将掉落在地上的信笺捡起来看了几眼,信上写, 匈奴大单于返回王庭途中被敌人残部暗杀,由于前夜饮酒大醉,不慎被伤。 刀口染毒,如今正送回王宫救治。 长歌叹了口气:“鹤家姑娘这么写一封信来,是不是她心底也怨您?” 裴乐瑶的眼泪有些包不住: “对,绵绵在为她的王兄打抱不平,毕竟是我突然提出的。 拓跋野肯定是因为我跟他分开这件事,在王帐里喝了不少酒。 按照我对他脾气的了解,肯定是不愿旁人得知他内心的痛苦,定是只带了乌恒几人单枪匹马的离开,然后遭遇了暗杀。” 她语声有些哽咽起来,眼睛被寒风吹得猩红: “绵绵将事情告诉我,就是想让我内心不安,想让我难受。” 长歌蹲在小公主身边,拧眉:“鹤家姑娘也真是的,你们本是那么好的朋友,这又是何必呢?” 裴乐瑶横过衣袖摸了摸泪,语声哽咽起来: “匈奴的每一个人都很敬重拓跋野,且我当日离开得很匆忙, 跟拓跋野将事情说完后我就走了,绵绵也不知我内心的纠结与担忧。 她是觉得我玩弄了她王兄的感情,拓跋野因我之事又受了伤,所以才心中愤慨的。” 一时间,喜欢的人,跟最好的朋友,都似乎离她远去了。 这个年,过得不要太完美,全是糟心事儿。 泪意依旧汹涌,心愈发不安起来。 长歌站起身子指了指这满院子的梅林,也有些生气: “公主是喜欢大单于的,现在都一个月了,这伤心没少一点儿,怎么就叫玩弄人家的感情了呢? 整个公主后殿里,将整个皇宫的梅花树都给移栽过来了,还不是因为想念吗?” 万株寒梅移栽公主后殿,是裴乐瑶抵达皇宫后,提出的仅有的新年愿望。 旁人不知道,只有她身边的长歌与长枫才清楚。 是因为大单于身上总是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寒梅冷香,公主在闻香思人。 异常寒冷的天气,不管吹风还是下雪,她总爱坐在梅林冰冷的石凳上,一坐就是一下午。 裴乐瑶抬眼看着这片梅林,低声道: “本也是辜负了他,我更爱自己一些,胆子也小,没有勇气做什么国母,面对惊涛骇浪。” 长歌问道:“那公主,奴婢要去理藩院说一声,让大人们亲自前往匈奴慰问?” 裴乐瑶起身从梅林里离开,摇了摇头:“不必了,别送,越冷漠越好。” 说完,她身子停在花园里的青石板路上: “排一小队人马,从北境将最好的刘大夫请去匈奴,要什么好的药材都从北安王府里去调。” 她回眸看向长枫: “你亲自去,抵达匈奴后,不要让拓跋野知道是我的意思,就说是中书令夫人的意思。” 她恨不得狂奔去匈奴,可是此刻,她已经没有这资格了,她都不配见到拓跋野。 晚膳时,东宫太子裴昀,她的皇兄让她去东宫陪着他一起用膳。 她去了东宫,跟自己的哥哥聊聊天。东宫里,满桌都是她爱吃的珍馐。 裴昀将一堆折子与画像推到她面前: “满朝文武里,家世好,品行好,相貌好,跟你年纪相当的高门公子都在这里了。 若实在伤心,皇兄让你同时娶几个驸马,陪你度过难关,父皇母后那边,你不用管。” 裴乐瑶将金筷放了下来,气呼呼的看着他:“我才不要!” 裴昀又道:“忘不掉的就替代,很快就过去了。” 裴乐瑶回他一句:“那皇兄你前几年怎么不找人替代珊月姐?” 第九百三十七章 拓跋野,你还好吗(加更) 裴昀鼓了鼓眼睛: “皇兄都认识她多少年了,感情基础不同,自然无法轻易找人替代。 你这不同,你跟拓跋野才多久,很容易找着替换目标的。” 裴乐瑶瞪他皇兄一眼:“行啊,那也得找个跟拓跋野差不多的,比他差的我不要。” 这可把裴昀给难到了,拓跋野十年南征北战,几乎没有败绩,扩大匈奴帝国疆域两倍之多。 外震四方疆域,内安匈奴内政。 将草原王国,花了十多年的时间,建立了第一代城邦,改变了匈奴人从出生就开始漂泊的命运。 在匈奴齐名长生天,身份地位,是一般君主都做不到的。 “你这就是在为难皇兄了,做君主里边的功绩,他都算数一数二的。 他这种身份地位,全大周谁都赶不上。” 裴昀举起酒杯淡淡抿了一小口,笑了笑: “谁让孤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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