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道: “你是我妹妹,早晚要嫁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你走后,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家中长子的,那自然是我的。” 玉嬷嬷气得:“你知不知道主子跟皇……” 晚樱拉住了玉嬷嬷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讲出去,免得跟江云娆添麻烦。 这些腌臜之人,没必要闹到江云娆面前去。 况且,她也觉得江云娆之前的那番话说得在理,人需自身强大,自己护卫自己的利益,才是真的。 如今江云娆跟流川都没有在她的身边,她必须自己振作: “向大强,有些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 这湖居小院是圣旨颁发赐下给我一人的,你要夺走,我就去报官,闹到天家面前去。 其次,我不跟你们住一起,请你们立刻离开我的家,别逼我赶人。” 向大强愣了愣,从前胆小懦弱,可以随意打骂的妹妹,他吼一句她都得抖好几下的,今日这脾气可真是说变就变了啊。 他又软了下来,笑道: “也是嘛,你如今发达了,自然这说话的语气与从前不同。 哥哥此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就不打你了。 这样吧,先给我们安排几间屋子住下。 等我们安顿下来后,便将你大伯二伯他们家一起接来,大家都在帝京城好有个照应。” 玉嬷嬷攥紧了拳头,在晚樱耳边道:“主子,这些人真是你的家人?” 她活了半辈子,从未见过家人是这模样的。凶神恶煞,巴不得来将晚樱给生吞了去。 晚樱眼神清冷下几分,冷然的看着这几人: “你们来了也好,今日我便将话说开了。这么些年,你们怎么对我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别妄想我是个以德报怨之人,我对你们没有道德。 咱们断亲吧,我不要跟你们做一家人,咱们以后” 罗氏蓦的瞪大双眼,起身几步就走到她面前,指着她的鼻子: “你你你,好啊你,发达了便不认亲爹娘了,信不信我去官府告你不赡养老人!” 向三性子唯唯诺诺,结结巴巴的道: “二姐,断亲会不会过了些? 我们从北境过来花掉了家中所有盘缠,都是为了来找你,我们都是因为担心你才来的。” 晚樱坐回宽椅上,眉眼被寒霜给覆满,冷笑道: “为了我才来的,真当我是三岁小儿吗? 我在你们家十七年,五岁的时候你便说将我扔在河里淹死免得浪费粮食; 七岁的时候,爹将我丢在山里让我自生自灭,十岁的时候就想将我换彩礼; 向大强你呢,心心念念等着我长大给你换彩礼,从小将我当奴才使唤; 还有你,向三,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睡在灶房十年,就是你提出来的,你说我影响你看书。 我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留在我府中也是不可能!” 她知道,如果这次心软懦弱的留下向家人,必是给自己,还给江云娆留下一些祸端。 如此贪心鼠辈,将来必定要求自己,去求皇后赐这样赐那样,好让他一家显达。 本来儿时就对她不好,加上自己也不是完全的向家人,更无需留情面。 向家人衣衫破败,风尘仆仆的赶到帝京城,以为可以像从前那样轻松拿捏她,结果没想到此刻的晚樱已经大变了模样。 向老头拿起盘子就要朝她砸过来,被晚樱起身就按了下去: “这可是官窑里的东西,砸坏了,要坐牢的。” 向老头哼哧哼哧的出着气,一口老痰卡在喉咙里。 这时罗氏走到晚樱面前,指着她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是我生的,生死都是你的长辈至亲,敢断亲,我就敢去闹!” 第六百九十四章 天家庇佑,幸福一生(加更 向大强推了一把晚樱: “你是向家人,我是长子,爹也在。 你尚未出嫁,自然在家从父,尊敬兄长,要不然,我就将你从这里赶出去!” 向三道:“是啊,妹妹是我们向家的,妹妹的一切也就是我们家里的。你不听话,不孝顺父母,我们自然是得教训你。” 晚樱朝着门外道:“府里看家护院的呢,还不进来?” 玉嬷嬷大手一挥,这府里的护院鱼贯而入,一下子就按住了向家人。 向老头叫嚣着:“你有本事就将我们都给杀了,你杀啊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打骂家人,不帮衬家里,我看你啊,没良心!” 晚樱厉声道:“谁对我真心实意的好,谁就是我的家人。至于你们,赶紧给我滚出去!” 流川腰间别着长刀,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本官密训归来,听见此地有狗吠声,所以入院看看。” 流川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是在晚樱的嘴里早就见过千次万次了。 晚樱手背的烫伤,手臂上的疤痕,全是这家人造成的。 向家人不喜女儿,觉得浪费粮食,所以自小待她不好。 若不是北境当年有北安王颁发维护女子成长的政令,晚樱早就死在向家人手里了。 他走到晚樱面前挡住:“怎还为他们这种人红了眼,真没必要。” 晚樱咬牙暗恨:“流川,我要断亲,这些年我早就受够了。 如今我得庇佑恩赏无数,我便更不能看着这群心思歹毒之人在我身上吸血,以后给云娆姐惹了麻烦可就不好了。” 流川点了点头:“明白。” 向老头倒在地上,脚蹬着不肯走: “竟然还有野男人! 你给我听着,我是她爹,我不同意她嫁人,她死都不能嫁。 户籍可是在我们手里呢,你休想嫁人,当一辈子老姑娘!” 向大强走过来就要拉扯晚樱,却被流川一脚踢飞: “护院的都在干什么,赶紧将这几人扔出去。 明日一早我入东宫,将此事禀报太子殿下,殿下自会为晚樱做主。” 向家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太子殿下? 次日午时左右,东宫派人送来盖好太子印的断亲书。 又命户部以最快的速度为晚樱单独立户,自己一个人一本族谱,从此自己做自己的主。 太子裴昀为晚樱赐下皇后姓,更名为江晚茵。 向家人等,因常年虐待家中女儿,被稽查司捉拿下狱,入刑五年。 裴昀深知自己母后与茵茵姨的情感,所以这名字取得极有意思,虽晚,但总归回来的是那旧人。 流川用自己一个月的俸禄给江晚茵做了一块金灿灿的门匾,写着‘江风湖居’四个字。 她幸福的看着家丁挂门匾,侧眸看着流川:“听说你将老家的父母接至帝京了?” 流川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江晚茵笑着:“二老偷偷摸摸来酒楼看我了,我怎会不知道?” 流川咳嗽了几声:“哦,许是你这酒楼重开,生意太好,二老想吃这没吃过的酒楼罢了。” 江晚茵靠在门边,抬眉认真看着他:“去什么酒楼呀,来我家里,我亲自做给他们吃。” 这意思很明显了,但流川一直支支吾吾,最终将她给惹火了: “沈流川,可真是磨磨唧唧的,磨蹭了好几月了。 你若是瞧不上我,大不了我同意云娆姐给我介绍的那几位,我先去见见。” “你再等等我,等我升个官来好不好?”流川的话连脑子都没过,就着急的说了出来。 江晚茵道:“等你一年还是十年啊?” 流川面色涨红,急得结巴: “等…我,这……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我只是个小侍卫,你若嫁给我,便是下嫁了。 皇后娘娘册封你为郡主虽然未成,但我知道你与家中断亲一事被她知道,那你早晚被册封为郡主。 郡主嫁给我一个小侍卫,肯定被人嘲笑。” 江晚茵不靠在门上了,站直了身子: “你怎么能这样想呢,你是乞丐的时候我都不嫌弃你,更何况是现在?” 她认真的凝望着他:“我这人虽然没聪明到哪里去,但是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我自己很清楚。 我如今在这世上,最亲最在乎的人是云娆姐,其次便是你了。” 流川直愣愣的看着她的眼睛,掌心微微出汗。 七日后沈家人上门提亲,拿出家中所有的积蓄求娶江晚茵。 江晚茵得知流川是家中独子,且流川之父原为教书先生,之母性情柔婉,知书达礼。 婚后,流川一家便迁于湖边小院长居。 沈家父入酒楼相帮晚茵出纳记账,沈家母照顾内院无一不全,皆善待晚茵。 三月后,流川得皇后引荐,调离稽查司,参与禁卫军精兵部队集训。 于次年拜入东宫麾下护卫太子安危,两年后晋封为东宫金吾卫,一身荣华。 晚茵则安于烹饪一职,三年里开满七家茵茵大酒楼,第八家开在江云娆每年必去的北境,一生追随皇后。 她在这一世,完成了上一世的梦想,飞出皇宫,开满八家茵茵大酒楼。 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爱深爱着她的人。 上一世纵然坎坷惨烈,但也因她对皇后与太子所积善业,还报此生。 后世《大周帝京城`商人志》所载: 江氏晚茵,云懿皇后义妹,精于厨艺。 嫁东宫金吾卫,册封一品诰命。 所营之业物美价廉,常举善行,爱护百姓。 一生被天家庇佑,无风无雨。 家人珍爱,幸福一生。 其余角色的人物走向都会放在此篇章里,会有一个完整的交代,篇幅比较短。 第六百九十五章你对我真的只有主仆情? 宁如鸢刚从第二届万物盛开大会里忙完脱身出来,一身金红的长裙被草原的风吹得飘荡洒脱。 那娇艳稍显锐利的姿容此刻神色凝重,胸腔里的愤怒正在迅速云集。 宁如鸢翻身上马,正准备策马速速离开去找他。 侄女宁珊月手里拿着信笺,死死拽住自己姑姑的缰绳: “姑姑您别冲动,您好好跟掌印大人说,大人一定是有苦衷的!” 宁如鸢冷道:“放手!” 姑侄俩急切的声音,被草原呼呼的风声给卷飞,声音湮灭在一阵青草浮动的天地之间。 彼时已是天启帝天澜十二年,宁珊月年十五岁,宁府一直发来消息命她速速回京。 太子裴昀还有三年,天家就得为他选立太子妃了。 按照往常的规矩,太子年满十六,多半就会大婚。 宁家这次将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了宁珊月的身上,绝不做侧妃,要做就做嫡出的太子妃,那将来便是大周皇后。 宁珊月躲到北境好几年,在自己姑姑的庇护下,一直没有回去。 宁府送来许多东西哄她,正是由于跟宁府来往的契机,被宁珊月无意间发现了万掌印的秘密。 “姑姑,掌印大人也是一片好心,您别又朝人发脾气啊!” 宁珊月担忧的看着自己这位性子依旧泼辣的姑姑。 这万掌印对自己姑姑的确极好,她的理解是,曾经的主仆情,加上知遇之恩,这万掌印对自己姑姑好也是在常理之中。 宁如鸢将缰绳扯回自己手中,从包裹里将披风取出来,罩好在身上,随即垂眸下来: “我不朝他发脾气,我直接打上他府门去!” 飞马扬蹄,一骑绝尘,宁如鸢从依兰草原上离开,直奔万长安在北境的临时居所。 赶了两日的路,宁如鸢从马上翻身而下,深呼吸了一口气:“万长安,你给我开门!” 万长安身边近身伺候他的太监隋明,是个身形清瘦的小个子,听见宁如鸢的这动静便浑身一抖。 咬了咬牙,还是将府邸大门给开了:“宁娘子,督公在书房呢。” 宁如鸢将马鞭扔给他,正想往里边走的时候,却忽的停了脚步,问:“督公?升职了?” 隋明知道万长安升职了,但面容上并未有多少欣喜: “嗯,升了。督公大人现在不仅统管稽查司,受皇命恢复东厂部门,皆由大人统管。” 这几年,万长安行事狠辣的恶名早已在朝堂上传开,那诏狱里的恶魂的仇人,其中一半都是这万长安。 万长安是直属皇帝的心腹臣子,他并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待他。 奈何北境这几年攀升太快,有些官员初心不在, 万长安被特派于此来协助鹤兰因处理北境事务,捉拿贪官,以及无为之官,好为皇后在北境行事扫清障碍。 宁如鸢继续往书房方向走,门一推, 便看见那似冰雪雕刻一般的清瘦男子正伏案在书桌前,手里拿着药瓶在抖药丸子出来,那披肩的白发已经再也找不出一根乌丝。 他垂眸下来的鸦羽散开,遮住一半的眼帘,看不清里边暗云流动的神色。 此刻他听见动静抬眼,那细长的眉眼阴柔沉郁,鼻梁有些泛青,白玉一般的唇透着一股无力的苍白。 宁如鸢盛怒之下走过去就将万长安手里的药瓶子给砸得稀碎: “别吃了万长安,你是没脑子吗?居然吃这种药,它会毒死你的!” 万长安的视线从地上滚落的药丸子上收回,语声平静:“谁告诉你的?” 宁如鸢站在他桌前,双手撑着身子,怒道: “若不是宁家寄来的东西被送错了,送到珊月那里去了,我可能这辈子都不知道我弟弟竟然私底下为你寻禁药。 我就说这几年,你的白发为何越长越多,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原来都是这药害的。 快让隋明去叫大夫,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她最近就是觉得很奇怪,万物盛开大会自己累得如此够呛时,他却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往常只要万长安人在北境,就没有自己找不到他的时候。 后来她才知道,原是他没等到宁府的药,身子又撑不住了。 他吃禁药身体中毒,宁家弟弟又给他找来缓解的药丸子,维持身体的基本力气。 万长安细细眉眼扫过自己松散下来的白发,伸出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划过自己的白发,神色更阴沉晦暗了。 他起身绕过书桌,身子缓缓蹲了下来,伸手剥开那碎裂的瓷片去捡药丸子放在嘴里。 宁如鸢见了眼睛一瞪,抬脚就将那些东西踢了老远:“不准再吃了,听见没有,会死的!” 万长安似乎聋了,又蹲着去捡其余的药丸子。 宁如鸢提着裙摆又给他踢开,万长安一手攥住了她的脚:“让我吃,万一有效呢?” 这让太监变成男人的药,吃了好几年了,有人说要吃十年,有人说要吃二十年, 他不知道还要多久有效,可是只要有希望他就得去试试。 若上苍怜悯他,身体恢复了,他便不用一直站在阴暗的角落里窥探她,而不敢靠近了。 宁如鸢甩开自己的脚,身子没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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