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一抹苦涩: “我只知道,我对裴琰从来都是一心一意。纵使他后宫嫔妃诸多,纵使他又纳了一位什么沈贵人,我也一边忍着一边与他欢笑。 我自知自己是个妃子,连正室都不算,也没有任何资格去要求皇帝什么,所以我只能忍着,希望忍到自己毫不介意为止。 可是裴琰呢,他又做了什么,他有那么多的女人却容不下我的过往,这原本就是不公平的。” 鹤兰因的心似被命运的手给捏了一下,生疼……江云娆的心里果然只有裴琰,而不是禹王,这一切似乎已经得到了证实。 “做帝王的嫔妃的确要承受这些委屈。” “是啊,我知道皇帝三宫六院是常态,所以倒也不会一直困在其中,也不会闹起来,只是梗在心里不去想罢了。” 她还记得自己入宫的时候是如何对裴琰的,她将裴琰当老板,自己是没有感情的打工人嫔妃,秉持着职业操守在与他相处。 自己也曾信誓旦旦的说,决不会对皇帝动一点儿心思,可直至今日的确是有些可笑起来。 江云娆已经不知何时的陷进去了,她恼这世间的男女之情,惯会烦人了。 她走着走着,回看了来时的路一眼,山道空无一人,并无追兵。 她唇角淡淡勾了一下,看来裴琰是很相信自己与禹王的事情了,心已经铁了的与她恩断义绝。皇帝又不缺女人,又不是非她不可。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咱们加快脚步吧,城门天黑就要关闭的,要趁着关闭城门以前入城找一间客栈安顿下来。” 他们一路顺顺当当的入了城门,鹤兰因回眸看了看后方:“咱们是不是过于顺利了?” 江云娆也回头看了一眼,正色道:“顺利才好,此刻的我,独善其身!” 江云娆走着走着忽而顿住了脚步,略有警醒的道:“鹤大人,咱们还是先分开走吧。 我担心若是万一后方有人跟着呢,我自己已经被人泼了脏水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连累你。” 鹤兰因可是大周朝的中书令,位极人臣,有着大好前途,可不能被有心之人利用此景害了他。 鹤兰因抬眸看了看四周:“嗯,我心底有数,一会儿送你到客栈我便离开。” 他话完后,从宽袍里拿了一袋银子出来:“这个你收好,用得上的。” 江云娆推辞道:“鹤大人,我不能收你的银子,我自己带了上好的首饰出来,一会儿去典当了就有银子了。” 鹤兰因摊开她的手掌,将一大袋银子放在了她的手上: “你从宫里带出来的首饰,普通当铺根本不敢收,还会将你绑到衙门里说你偷盗走私宫中珍物。云娆,你就拿着吧。” 江云娆葱白的指尖才缓缓收拢:“你怎知我没银子……” 鹤兰因只是温柔的看着她:“我什么都知道。” 后宫嫔妃身上哪里会有银两,都是习以为常的放在下人身上,所以他便猜到江云娆此刻身无分文。 江云娆从鹤兰因手上接过行李:“鹤大人,多谢你了,大恩不言谢,咱们江湖再见。” 鹤兰因一手攥着行李不曾松开,眼带几分忧郁的看着她:“云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可否告知吗?” 江云娆道:“我想去大周的江南看看,都说江南富庶,四季景色如画,就去小住一点时间。等住烦了,就去西南苗寨、或是西北荒漠,走哪儿算哪儿。” 鹤兰因似有不解的看着她:“想做游侠?不想再成亲了吗?” 江云娆摇摇头:“成亲做什么啊,又去宅院里被男人锁着吗?又跟男人的妻妾、通房丫鬟斗吗?我才不要,累得很。” 鹤兰因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若是这个男子此时无妻无妾无通房,你会考虑一下吗?” 江云娆歪着头想了想:“嗯,听着是挺不错,但是在大周这样的婚姻制度下,是不可能存在的。” 鹤兰因欲言又止的看着她,他下颚动了动,眼神坚定而又有顾虑起来。 他提了一口气,又泄了下去:“前方就是客栈,城中最好的一家,你先去吧。” 此时告诉江云娆,只怕会吓住她,只怕连朋友都没得做,以后连她的踪迹都不会知道。 临行前,鹤兰因又道:“此去江南无限风光,若遇阻碍,可书信于我。” 江云娆点了点头:“好,多谢鹤大人。” 鹤兰因转身离开,他的暗卫隐休从巷口冒了出来:“主公。” 鹤兰因翻身上了马:“附近可有人跟踪?” 隐休答:“无人跟踪,只是方才天黑以后,有一对人马拿着令牌命人开了城门。” 鹤兰因侧眸过来:“能令官府重开城门的也只有官府,难道是皇上已经派人过来寻她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朕的东西谁都别碰 江云舟、花吟、小欣子,灰头土脸的回了海棠山房。 芝兰发髻得一丝不苟,身着黛青色的宫装不见一丝皱褶,板着的脸愈发清冷端庄了,她看着面前这耷拉着头的三位: “我就知道你们都会回来,所以还命人给你们留了餐食,去宫女厢房领吧。” 花吟哭丧着脸:“但是娘娘怎么办啊,一个人好危险的。” 小欣子:“是啊是啊,方才求了那禁军统领好半天都不成,把江侍卫留给娘娘也是好的啊。” 芝兰冷哼一声:“我说的你们,也包括娘娘。” 江云舟在后边走到跟前来: “什么意思?我姐姐还能回宫,皇上不是说要赶她走吗,我姐姐可是很有骨气的人!” 芝兰看了众人一眼,眉眼染了些怒意: “娘娘的性子你们都很清楚,作为瑶华殿的忠奴,大家应该以娘娘的利益为第一首要。 皇上与娘娘起了争执,你们不说去消减这纷争,竟还撺掇娘娘出走,这是一罪; 撺掇不算,陪着一起走,这是二罪。我作为一宫的掌事姑姑,必须得罚你们。” 小欣子嘟囔着:“错哪儿了,我不觉得我错了。” 芝兰冷道: “皇上从来就没有真的想让娘娘走,帝王怒意向来不是死就是残,娘娘能安然无恙的走到马厩,还能走出宫门,这就说明是皇上说的气话。” 江云舟三人纷纷垂下了头,继续耷拉着。 花吟轻叹着:“但我想跟着娘娘去江南也是真的……天高海阔,自由自在。” 芝兰板着脸看着她:“一入宫门深似海,咱们这一生都靠不了岸。” 她在后宫已经几十载,什么都见过了。 当年明华皇贵妃也闹过这一出,先帝都生气成那个样子了,都要杀人了,不还是将皇贵妃给找回来了。 皇贵妃依旧是皇贵妃,连位分都没变一下。 小欣子摸了摸脑袋:“芝兰姑姑的话我可听不懂了。” 此刻天边飞过一对白鹭,芝兰抬眸看了看,白鹭自在的振翅飞翔,画面倒映在芝兰的瞳孔里。 她愿来世就做那对白鹭,飞出屋檐,飞过天边,但这一世,她是注定锁困于宫墙的。 紫微宫。 裴琰听着行宫之外传来的奏报,黑如阎罗般的面色腾着一股杀气。 赵舒盈按照赵太后的意思日日做来清热的百合莲子粥,在一边小心翼翼的伺候着: “皇上别恼了,皇上若是觉得不好直接让娴婉仪回来,臣妾去说,臣妾去给您找回来。” 近日她日日都去赵太后宫里听她姑母的教导之言,赵太后手把手的教她,如何赢得皇帝欢心。 这第一步嘛,就是得顺着皇帝,哄他开心。 裴琰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没事,就回宫去。” 赵舒盈依旧温柔的笑着: “臣妾是皇上的妃嫔,臣妾此生就只有把皇上伺候好这一件事。如今皇上为了娴婉仪不开心,臣妾是连觉都睡不好的呢。” 裴琰坐在紫微宫的庭院里,眸光幽沉:“朕无碍。” 赵舒盈在一边低声道: “娴婉仪离宫出走的事情,阖宫上下都知道了。皇上,依照臣妾所见,天家威严要紧呐。” 裴琰扬首看着站着的她,黑眸尖锐起来:“威严,你的意思是杀了她吗?” 赵舒盈身子一个激灵: “不是的啊皇上,臣妾哪儿能有那歹毒心思呢,臣妾连小蚂蚁都不敢踩的。 臣妾的意思是,还是将娴婉仪找回来吧,就这样去侍奉禹王怕也是会遭人诟病的。” 赵太后告诉过她,千万别挑唆这事儿,一定要顺着说。 裴琰:“朕绝不会去找她,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 赵舒盈:“娴婉仪已经做了皇上的妃子,这心中还惦念旁人着实是不应该。 可皇上也别在意,娴婉仪的心不在皇上这里,后宫姐妹的心可全都在皇上这里呢。” 她还是忍不住的挑唆了一句,这样心底才舒服。 庭院里来了一只小狸花猫,小狸花猫的脖子间挂着一个黄金造的小铃铛,小铃铛的绳子旁还串了几颗珍珠,怪是可爱。 这小猫是江云娆的,皇帝身边近前伺候的人都知道。 福康公公正想笑着抱一抱,赵舒盈冷了脸色:“哪里来的脏野猫,赶紧打死了扔出去!” 福康公公面色僵了僵,看了皇帝一眼,裴琰没说话,但也没同意。 福康公公秉持多年帝王伺候经验,他就嬉笑着道: “哎哟这小猫可爱得紧,打死了可惜啊,毕竟可爱的时候还是很喜欢的。” 赵舒盈:“一会儿挠到皇上,我第一个打你板子!” 裴琰:“你不是说小蚂蚁都不敢踩死吗?” 赵舒盈扶了扶云鬓上湖蓝色的簪花,笑意凝迟着:“臣妾是担心皇上的安危呢。” 小狸花猫不知道是如何跑到这里来的,没在福康公公怀里抱着,而是一下子跳上了裴琰的大腿。 裴琰面色阴沉,看见它着实也是有些心烦:“回来做什么,滚回去。” 赵舒盈想自己动手将小猫给扔下去,裴琰忽而伸出手臂打掉了她的手:“朕养的小猫,你别动她。” 赵舒盈:“皇上方才不是让这野猫滚吗,臣妾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裴琰长眸半垂,手指碰了碰小猫脖子处的铃铛,语声清寒下来:“朕的东西,谁都别碰。” 赵舒盈被他眼睛一横,又不敢说话了,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裴琰抱着小猫起身:“朕欲就寝,你自己回宫吧。” 赵舒盈饶是不甘心的看着裴琰的背影,江云娆都将皇帝气成那个样子了,皇帝也不移情别恋,好歹也看看身边顺着他的人啊! 裴琰回去又将书信与宣纸拿了起来看着,试图找出一丁点儿差异来,只要有那么一点差异就好,哪怕是只有一点。 可这东西自己已经反复对比了很多次了,一点旁的纰漏都看不出来。 她就这么忘不掉裴占吗,任凭自己对她再好也忘不掉? 暗夜山归冥半夜来了一趟紫微宫。 归冥一身黑衣站在正殿里:“皇上,婉仪娘娘今夜是在白鹭镇的一间客栈住下了。” 裴琰抬眸:“她倒是悠闲,怎么没直奔北境?” 归冥解释道:“城门关闭,婉仪娘娘今日是难以出城了。 昨日听禁卫军统领秦猛讲,娘娘不会驾驶马车,也不会骑马,估计要么走着去北境,要么得找个马夫乘马车前往。” 裴琰一直不曾应声,归冥揣测不到皇帝的意思,只知道这件事是个男人都会很生气,娴婉仪肯定没好果子吃。 归冥提议道:“属下以为,可派兵将娴婉仪押解至北境,亲眼看见娴婉仪入了禹王府为止。” 裴琰搓了搓指腹,缓缓凝望着归冥。 第一百七十四章 裴琰其实原谅了她四次 那鹰隼一般尖锐的黑眸利光射来,归冥一下子住了口。 福康公公道:“皇上,这夜深了,要不就先就寝吧? 婉仪娘娘反正此刻就在白鹭镇,也没走远,估计明日娘娘也就后悔了,会回来跟皇上服个软的。” 裴琰起身,甩了衣袖朝着内殿走了去:“服软,朕也不会再要她。” 其实除去字迹,还有旁的东西刺痛着裴琰的眼睛,好几次,都违反了他背叛即杀戮的脾气。 裴占从小就自诩为天上的雄鹰,他最爱雄鹰的纹路,所以时常体现在穿戴用物上。 那日裴琰在梧桐宫去找江云娆时,看见衣袍的第一眼就已经知道了那是裴占的东西,可江云娆却骗他说是赵家儿郎。 那时,裴琰就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是太后让她代劳做的,江云娆是怕自己误会所以说了善意的谎言,并没有旁的意思。 他信她,这是第一次。 可他又看见江云娆开始事无巨细的说着纹路的颜色,镶嵌什么颜色的宝石,一一交代吩咐,是那样的认真仔细。 那一刻,他心底便开始不快,不过依旧忍着,一件衣袍罢了,不值得大发脾气, 应该是想要在太后面前挣一挣表现,好让封妃的路更加顺利。 他连理由都给江云娆找好了。 他信她,这是第二次。 出了梧桐宫的宫门,宫女摔倒时将衣袍里裹着的信封给摔了出来。 他当时心底就坍塌了一半,看福康公公在一边打着圆场,说是太后给禹王的家书,倒也是很正常。 这话,他连迟疑都没有的就选择了相信,明明那衣袍就是才从江云娆房里送出来的。 裴琰觉得,应该就是赵太后的书信,不必多想。 他信她,这是第三次。 事后福康公公看他面色不对,还试探的来问,要不要将家书取过来看看。 裴琰拒绝了,禹王只是她的过去,自己身为男人要大度。 这一次他连理由都不找了,他信她,这是第四次。 连连四次疑点,疑心深重的皇帝,可以忽略自己的眼睛忽略自己的敏锐,都说事不过三,裴琰信了她四次。 可谁都没想到,书信被暗夜山的归冥给截获,一字一句都是惦念儿时的回忆,句句不说有情,可句句都是怀念。 最后的落款,吾常念君,藏于心渊,终究是击垮了他。 八个字而已,却写满她时时刻刻念及裴占,已经做好了一直藏在心底的准备。 她的心被旁人占据着,又岂会允许另一个男子走入? 裴琰大发雷霆,江云娆哪怕是给出一个稍微不那么可笑的解释,他都认了,他都可以平静接受。 天底下,只有江云娆可以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 但是江云娆说她不记得裴占,不记得裴占最爱雄鹰的纹饰,也不记得裴占长什么样子,裴琰顿时觉得最可笑的那个人其实是他自己。 江云娆啊,她是连编个稍微像样点的谎话都不愿说了。 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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