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问:“去瑶华殿传口谕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福康公公道:“回来了皇上,今日您已经问过两次了。慎嫔娘娘说,来葵水了。” 裴琰停下手中的朱砂笔:“膝盖好了,葵水又来了?” 第二十四章 也该她过来侍寝了 裴琰抬了抬朱砂笔,在一本标记了年月日的册子上划了一下,便没再说什么了。 福康公公在裴琰身边伺候,察言观色是在这天元宫生存的基本技巧。 每日都要试探的皇帝的心思无数次。 “那皇上,今晚是去哪位娘娘宫里呢,这大冷日的,一个人过着也孤单。皇上何不早早收了朝务,去娘娘们的宫里听听曲儿放松放松也是好的。” 裴琰将朱砂笔放在了笔架上,他清冷似神子一般的俊美容颜里似乎有难以言喻的孤独感, 那沾了朱砂墨汁的笔尖缓缓滴下一滴红色的墨汁在桌面上都浑然不觉。 他脑海里忽而想起江云娆明艳灿烂的眼眸来,每一次见着她,似乎都有说不完的日常琐事,有用不完的精神。 她总是那样神采奕奕,总是那样欢乐。 转念一想,江云娆可是江家女。 从前江家险些将自己置于死地,江归鸿也是从一开始并不看好他这个三皇子的,还在父皇面前进言打压,差点令他功亏一篑。 裴琰将朱砂笔随意摆在了笔架上,身子向后一靠:“让淑妃过来陪朕用晚膳吧。” 赵舒盈是赵太后的亲侄女,过于冷落的话,行宫那边怕是又要不开心了。 赵舒盈被撤去协理六宫之权后,日子过得落寞,听闻皇帝召唤她可以亲自去天元宫伺候,精神一下子就来了。 赵舒盈精心捯饬了一下自己,金蓝色的宫装用金线刺绣,飞舞着精美鸾鸟,格外华美雍容。 裴琰坐于偏殿的红木龙纹圆桌主位上,赵舒盈站在裴琰左边,手里拿着公筷小心的伺候着。 裴琰问一句,她答一句。 裴琰:“你坐。” 赵舒盈轻声道:“臣妾不坐,臣妾喜欢站着。” 裴琰侧眸看了她一眼:“临近年关,想必宫里都快热闹起来了。淑妃如今在宫里,平日都喜欢做些什么?” 赵舒盈规规矩矩的道:“臣妾喜欢诵读《女则》、《女训》,学习如何为妇为妃;也会日日抄写佛经,为国祈福,为皇上分忧。” “除了这些,淑妃难道就没有其他的爱好?”裴琰夹起一块无味的白豆腐在嘴里嚼了两下。 “臣妾入宫做了帝王嫔妃,身负伺候皇上与诞育皇嗣之责,这便是臣妾最大的爱好了。” 裴琰将筷子放了下来,今日这晚膳用得极为无味。 看着江云娆坐过的那个位置,他有些出神,那个女人此刻怕又是在大吃大喝,翘着脚烤火吧? 赵舒盈一字一句一板一眼的应答,作为嫔妃来说也没有什么错,只是作为站在自己夫君面前的女人来说就少了许多风情趣味了。 裴琰神情淡淡,晚膳也和从前一般没吃几口:“罢了,淑妃先回去吧,朕还有国事要理。” 赵舒盈瞳孔被震了一下,今日她得知自己可以来天元宫伺候裴琰用膳,心底莫大的欢心,精心梳妆打扮以后,她以为是要在这天元宫侍寝的。 没成想,她才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裴琰就让她走了。 “皇上……可是臣妾说错了什么话,皇上请恕罪。”赵舒盈诚惶诚恐。 裴琰起身背着手,回身看了她一眼: “淑妃不曾说错也不曾做错,你很符合一位帝王嫔妃的形象。只是朕国事的确繁忙,你先回吧。” 留下赵舒盈一个人站在偏殿里愣愣的看着裴琰的背影,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皇帝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主要是,从前皇帝也不问这些的…… 七日后,裴琰下朝回来,心情还算不错: “忙完今日,再过三日便是过年了。福康,你可有什么新年愿望,朕一并给你实现了。” 福康公公在心底想着,我想变回一个完整的男人行吗? 这肯定不行的……他活了大半生,已经走在了帝王身侧,早已是富贵之人,不缺什么了。 “奴才什么都不缺了,奴才新一年里,就希望皇上能多有心情舒展之日。皇上年少有为,不过也才二十四岁的年纪,却终日沉郁,这倒也不好。” “如何个心情舒展?” 福康公公笑着,也是嘴快了些:“就像慎嫔娘娘那样的快乐舒展。” 他说完后,便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这时候如此刻意的提嫔妃,好似他收了江云娆什么好处似的。 “奴才该死,奴才多嘴了。” 不过他觉得江云娆为人挺好的,跟裴琰说话逗趣时,还会跟他这个奴才说两句,经常令人哈哈大笑。 这天元宫的奴才其实都挺拘束的,毕竟是裴琰身边伺候的人,稍有差池那可不得了。 裴琰背着手跨入宫殿,倒也没跟福康计较,只是侧眸道:“慎嫔?七日了,也该她过来侍寝了。” 福康公公立即着人去请江云娆前往天元宫,半个时辰后,冒着风雪回来的小太监悄悄告诉福康公公: “慎嫔娘娘说自己头风犯了,今日怕是不能侍寝了。” 福康公公:“头风?差遣去瑶华殿诊疗的太医怎么说?” 小太监:“奴才没问……” 福康公公用拂尘的头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哎哟你这个小愣头,咱家之前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多打听打听瑶华殿的事儿吗?怎么你这肩膀上就长了个榆木疙瘩,咱家给你割了去好伐?” 小太监连忙摸着自己的脖子,耸着肩:“奴才、奴才打听了的,不过最近瑶华殿神神秘秘的,奴才也打听不了。” 福康:“几个意思?” 小太监:“每日都有各宫的娘娘进出瑶华殿,但是并不知道瑶华殿中在做什么,大门都是紧紧关着的。 娘娘们午后去,时常夜深了才回自己宫里,不过从墙外听得出来,瑶华殿是真的挺热闹。” 福康公公不明白了起来,然后又盘问了好几句都没问到自己要问的东西,只好将江云娆头风犯了的事情如实禀告。 裴琰靠在偏殿的榻上烤火,顺手拿起了上次自己用朱砂笔圈定年月日的小册子看了一看,本来面色还算平和,但瞧着瞧着便黑了脸。 裴琰将那小册子一把扔在榻上:“福康,摆驾瑶华殿!” 那小册子上只是裴琰随意的用朱砂笔划了划,江云娆被赵淑妃惩罚时葵水就来了, 这膝盖的伤刚刚过去不足一月便又是葵水,葵水完后又是头风发作,她的身子看起来还挺忙。 裴琰不知道这个江云娆整日在瑶华殿窝着不出来到底是要干嘛,侍寝这样的事情都能连哄带骗的混过去,真是岂有此理! 瑶华殿那边的小太监通禀,说皇上的御辇已经到瑶华殿外了。 江云娆心底哐当一下,遭了遭了遭了! 第二十五章 不愿侍寝可以去冷宫待着 芝兰拉着花吟赶紧将殿中的两副麻将给藏了起来,那可是江云娆的命,就连桌子都没功夫来得及抬下去。 这两日瑶华殿中的场子已经从一桌麻将演变到两桌了,再加一个很会做饭的万贵人,这些娘娘们来了根本不想走,还将自己宫中的食材通通都给拿了过来。 芝兰一边收着东西一边紧张的道: “哎呀,我们那个娘娘啊,上次我就说了,不能说完葵水完又说头风的,你看,小太监才刚刚去回了皇上那边,皇上这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花吟抬头看着她:“那怎么办啊,我好害怕,一会儿只能让娘娘装得像一点了。” 装得像一点,是根本来不及的了。 裴琰一步跨入瑶华殿时,发现瑶华殿已经与自己初来时大不相同了。 殿门上就被人贴了两只很胖的猫,写着“招财”二字,还写了几句极其俗气又不对仗的横幅。 上联:钱来钱来,钱从四面八方滚来 下联:吃好喝好,快活摸鱼长生不老 横批:富贵闲人 福康公公在一边瞧了差点憋不住笑,但裴琰的脸依旧是黑着的。 “慎嫔这书法与文字功底真该是好好练练。”裴琰道。 雪花缓缓飘落在他黑色狐毛的肩头,他跨入瑶华殿的庭院里发现多了一架秋千。 秋千有椅背,形状看上去二三人坐都不成问题,那秋千上还缠了五颜六色的绒花,瞧着很是精致。 院落里摆了茶案藤椅,侧边支了架子起来遮挡风雪,周围错落的装点了这时节里盛开的梅花,一股幽香扑鼻而来。 最大的那棵梅花树上放了好几个鸟窝,鸟窝上被人专门用木棍支了一个小棚起来,给这些小生灵遮挡风雪。 右边居然顶着一个硕大的蒙古包,要是裴琰没有记错的话,这是大周的邻国匈奴那边才有的穹庐,也称为毡房。 江云娆看着穹庐里的各位姐妹,心虚得很: “没关系,反正麻将都已经收好了,咱们就是在穹庐里吃吃喝喝,皇上应该不会说什么。” 她头一个出了穹庐,这才发现,整座瑶华殿的宫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一股压迫感袭来。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万岁。” 江云娆与她的牌友妃子都跪在了院落里,裴琰走得近了一些,挑眉看向穹庐:“头风犯了也可以烤全羊,慎嫔倒是很有伺候人的意识。” 锦昭仪长孙金月抢了话:“回皇上的话,烤全羊是臣妾提的意见。臣妾自幼在边关长大,所以就给慎嫔提了这个建议。” 裴琰看了几人一眼,人还不少:“朕没问你。” 长孙金月憋嘴,切,要不是江云娆被吓到了,老子还不愿意搭理你。 江云娆低着头,云鬓也是散着的,一身毛茸茸的衣裙,瞧着慵懒娇软。她语声糯糯的道:“马上就是过年了嘛,臣妾喜欢热闹。” 裴琰:“你们回穹庐里吃你们的烤全羊吧,慎嫔入殿回话。” 正殿内的红地毯上,江云娆看见地上还有掉落了一枚麻将,她赶紧走过去用衣裙挡着。岂料这距离与裴琰就隔得很近了,似要贴了上去。 裴琰脸色更黑了:“慎嫔,你可知欺君之罪?” 江云娆被吓得连忙跪了下去,真是一时大意。 上次天元宫的小太监在外面传口谕的时候,她正在摸牌,手气也正是好的时候,第二次是忙着烤全羊,这谎话便脱口而出了。 “皇上,臣妾……臣妾……这真的要砍头吗?”她噘着嘴,惊惧万分泪眼怔怔的望着裴琰。 裴琰漆黑的瞳孔里是有些怒气在的,他寒声道:“就这么不愿侍寝,那不如去冷宫待着,这辈子都可以不用侍寝了。” 江云娆哀求起来:“不是啊皇上,臣妾巴不得日日都见到皇上,只是这年关将近,臣妾觉得皇上挺忙,不敢让皇上再劳累分神。” 她拉了拉裴琰龙袍的下摆,眼眶都急红了,去冷宫的话那可就完了啊! 也怪她自己,作为打工人对金主也太过不积极了些。 裴琰冷淡看着地上的她:“放开。” 她颤巍巍的松开了手,仰着头巴巴的看着他。 裴琰没再说什么,黑着脸走了出去。 那些嫔妃并没有去穹庐里继续开开心心的吃烤全羊,而是都在外面战战兢兢的站着,不知道裴琰要对江云娆问多大的罪。 文雪嫣试探的问了一句:“皇上要不留下来也试试这匈奴帝国的美味佳肴?” 裴琰瞧着这些嫔妃,稍微缓和面色:“不必了,朕在这里,你们会拘束。朕先走了,你们继续。” 裴琰胸口闷着一口气离开了瑶华殿,御辇都没乘,散了所有随身的太监,都没让人跟着。 一个孤零零的往天元宫方向走着,福康公公脸上的褶子都皱了起来,哎哟,这个慎嫔娘娘诶,胆子可真是大。 江云娆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众位姐妹:“你们继续啊,烤全羊不都还没吃上几口吗,咱们可是忙活大半天呢。” 文雪嫣在一边担忧的看着她:“皇上对你说什么了,可是生气了?” 万茵茵在一边笑着:“不会的,皇上应该没有生气,我肯定!” 江云娆提着裙摆走到万茵茵身边:“为何啊,我看他脸都黑了。” 万茵茵胸有成竹的道:“方才出来没有黑脸啊,还对我们说让我们继续。云娆姐别担心了,按照皇上那样的脾气,要真是生气了,你现在应该在冷宫了。” 长孙金月也赞同:“是啊,皇帝的脾气我是最清楚的,要是真动怒了,绝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裴琰心狠手辣,冷漠无情的事迹,这几年她在后宫前朝可没少听。 江云娆:“也对,估计没怎么生气。”这话虽然这么说出口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样的没有底气。 这场完美的娘娘聚会被裴琰的突然到来给坏了兴致,各宫娘娘们没吃几口便各自离去了。 剩下江云娆一人坐在穹庐里,因为多饮了一些玫瑰荔枝味的花果酒脑子还晕晕乎乎的。 可脑海中全是裴琰黑脸的神情,她问:“芝兰,今日皇上到底有没有生气啊,若是生气了,难道就这么算了?” 第二十六章 好吧好吧,我知道裴琰生气了 芝兰抬眸看了看殿外的风雪,轻声道: “娘娘,皇上的天元宫到瑶华殿是后宫所有宫殿之间距离最遥远的。 今日奴婢见皇上来的时候,两边肩头都落满了雪花,这一路过来怕是经受了些风雪。” 江云娆用手指攥了攥自己的裙摆:“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他生气了。” 芝兰说话向来都是比较委婉提醒的,江云娆这次也已经听明白了。 裴琰冒着风雪穿越了整座后宫到的瑶华殿,一来并没有见到卧床抱病的自己,而是见到正在吃喝玩乐的她, 作为高高在上的皇帝,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芝兰道:“娘娘对皇上也太不上心了些。虽然奴婢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此番很容易被人捡了话去说,若皇上真的一个不高兴,娘娘未来堪忧。” 江云娆:“……啊,完了完了,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这是!” 她坐在穹庐里想了半天,她可不能让旁人有在背后背刺她的机会! 于是起身亲自用刀子剔了另一半才刚刚烤好的脆皮羊肉下来,撒了一下孜然辣椒粉儿,提着她最喜欢的玫瑰荔枝酒就出了瑶华殿。 花吟在背后追着:“娘娘您这是去哪儿啊,披风都不要了啊!” 江云娆一边走一边道:“不要了,你们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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