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拿着一个锦盒走到了兰园里:“公主,我们谈谈。” 拓跋朔兰正抱着绵绵指着窗外的桃花,顺嘴道:“是皇上赐婚的事情吗,我知道了,我同意。” 她语气寻常,像是在说上街买个小物件儿一般的寻常。 鹤兰因神色微怔:“但这样对你也不是很公平。” 拓跋朔兰转身将孩子放回小床上,淡声道: “在这母亲的身份之前,我是匈奴长公主。 我的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匈奴的态度与尊严,为了两个孩子,我这段时间必须留在这里,所以我们需要一个正当的名分。 不存在公平与否,生孩子是我自愿的,本也没要你负责,只是这孩子先天的病症,我没有办法。 想来强逼鹤大人两次与我成婚,委屈的该是你。” 鹤兰因眉心皱了一下: “我没有委屈,只是如此,便是昭告天下你我婚姻之实,将来你回了匈奴草原,会不会影响你再嫁?” 拓跋朔兰只觉好笑:“我的将来,没有鹤大人参与,自然也跟你没关系了。” 鹤兰因不知为何,心口似被撕开了一个浅浅的口,被她这无所谓的态度给刺中。 从前烈焰似火的人,如今冷得跟冰窖似的。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檀木做的锦盒,将手里的锦盒郑重其事的递给了她。 第六百一十六章 的确是鹤某亏待了夫人 拓跋朔兰不曾接过那锦盒:“这是什么?” 鹤兰因答:“这是鹤府库房的钥匙,这些年来入朝为官的俸禄,赏赐,以及一些产业契书,都在里头了。” 这些东西,算得上是他如今的全副身家了。 拓跋朔兰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道:“我们只是政治联姻而已,你没必要这么当真。” 鹤兰因还是将锦盒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我认真的。 明媒正娶,三书六聘,别人有的,你也有。婚后,你是堂堂正正的中书令夫人,鹤府的女主人。” 她缓缓对上鹤兰因的眼,他克己复礼,恭谨温润,却见不到温度。 拓跋朔兰戏谑的说:“鹤兰因,我当真是看不懂你。孩子病好后,我就会离开,你何必做这些过场呢?” 鹤兰因朝着她走进一步,抵近她面前,与她只有一纸之隔: “该我做的,我都会做。 我从小在佛寺长大,亦不知做人父亲,做人夫君是如何模样。但你在鹤府一日,我都会尽到自己的义务。” 拓跋朔兰耸耸肩:“随你。” 义务,那她也尽好两国之间的义务。 鹤兰因在她的眼中看见了毫不在意与回避,她在刻意回避自己的目光: “来商量一下婚期吧,看着我的眼睛说。” 拓跋朔兰不愿看他那双深渊寒潭一般的眼,看一眼又怕自己会陷进去,她转过身去: “不办婚礼,什么都不用办。就给孩子办一场生辰宴,告诉众人是皇上赐婚,两国联姻的事情便是。” 鹤兰因神色微怔:“这可是婚典,你一点都不在乎?” 她点头:“又不是和有爱的人成婚,我花那心思做什么?” 鹤兰因从兰园离开的时候,只觉胸口一阵闷气团着,像暗云滚滚时,下不来的那场暴雨,有些难受。 他扶了扶胸口,不知这思绪缘由来处。 从前拓跋朔兰在自己面前,稍有不如意就发火,将他的书本撕一地泄愤。 他以为今日拓跋朔兰又会找她大闹一场的,还会给他立一堆规矩,可她并没有。 春末时节,天启帝赐婚的圣旨下达鹤府。鹤兰因相邀朝中宾客,在鹤府给双生子办生辰宴。 这一日,兰园里,被鹤兰因的聘礼给堆满,仆从都得踮着脚走,多到没地儿站。 鹤兰因的确也做到了,别人有的她也有,只不过拓跋朔兰想要的,并不是这些东西。 鹤兰因换了一身枣红色的缎花锦袍,走到兰园:“夫人,宾客们都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那些宾客其实对拓跋朔兰已经有所微词,说她不懂大周待客的理解,这样的场面怎让府中主君出来接客? 嫁了人就得入乡随俗,不能端着公主架子。 可她是匈奴人,并不知道这缘由。 鹤兰因对那些宾客说,是他们自己来早了,自己等着。 拓跋朔兰后背都急出汗来了,她有些焦急的坐在铜镜前不熟练的描着眉。 那螺子黛在两条眉毛上重重落下,弄断了几根不说,还将自己的眉毛化成了两条黑色的毛毛虫。 她看着铜镜里丑丑的自己,生气道:“我不出去了,我怎知道大周妇女的妆容如何化,我不化了!” 鹤兰因的府上连一个会梳妆的丫头都没有,伺候的嬷嬷笑说,这还不好啊? 这言下之意,奈何她并未听懂。府上常年有女眷,才会找会梳妆打扮的丫头。 乌日娜手中拿着断掉的眉笔: “公主莫急,咱们重来一次,再试试?早知道当年皇后娘娘送来的胭脂水粉,咱们都勤快的练练的。” 鹤兰因的俊容映在铜镜里,温润似月的眉眼看了看她:“描眉,得一笔一笔轻轻画上去,你下的力重了。” 他伸手,乌日娜便将断掉的螺子黛递了上去后,就不敢说话了。 他弯下腰,轻轻伸手抬起拓跋朔兰的下巴。 那张绝伦好看的面容一抵近她的时候,拓跋朔兰依旧心跳加速起来,慌张的闭了眼。 鹤兰因用柔软的指腹将她双眉上多余的黛色给抹去,再用那半截螺子黛在她眉毛上轻轻描画起来: “你眉形好看,不用多做描摹,顺着轻轻着色便是。” 化完,拓跋朔兰缓缓睁眼,发现两条难看的黑色毛毛虫不见了。 但鹤兰因画的眉毛不算纤细,保留了她本就有几分的英气眉宇,心底顺畅半分:“鹤大人倒是跟我不同,练过手的。” 鹤兰因淡声回:“练过,在丹青上。” 拓跋朔兰起身,又突然觉得自己一头辫子不大好,还是匈奴女子的装扮: “乌日娜,还是把我的辫子给卸了吧,梳一个大周妇人的发髻。” 乌日娜哭丧道:“我不会……” 鹤兰因道:“宾客已经到齐,我们带着孩子先出去吧,匈奴发髻也不碍事。” 二人出现在人前时,面对一众大周宾客,她亮晶晶的杏眼似有躲避局促。 一会儿要坐,一会儿要抬手,一会儿又要挡袖饮酒,大周的繁文缛节,她是不懂的,竟有些紧张。 鹤兰因拉着她手臂,将酒樽递到她手上:“跟着我,不用说话,举举酒杯就是。” 宾客笑着道:“鹤大人不够意思啊,迎娶堂堂匈奴公主,就办个生辰宴,不怕公主生气吗?” “是啊,鹤大人堂堂中书令,就这么将公主给打发了?” 鹤兰因温和笑着,举了举酒杯,倒也不解释什么:“我自罚三杯,的确是鹤某亏待了夫人。” 拓跋朔兰实在是给不出多大好脸色,就在后边跟着他一起沉默的喝酒。 连喝了几杯后,鹤兰因给隐休递眼色,被她看见了。 隐休后来给她倒的酒,令她杏眸微怔,是白水。 一圈走下来,拓跋朔兰也算见识到了在大周帝京城里的中书令鹤兰因。 清冷矜贵,淡雅似鹤,弗如一道高贵的明月挂在墨空,令人仰望。 享尽地位尊崇,在一众身份显贵的宾客里一直被人捧着,真是一日看尽长安花般的繁华。 她似乎明白鹤兰因为什么不肯留在北境了,帝京能给他的,的确是北境见不到的绚烂与显赫。 这里没有人敢给他一个脸色看,但是在北境他时常看自己的脸色, 为了两国合作可以推行,在前几年甚至还会被匈奴贵族羞辱。 怪不得,他不喜欢自己,他大抵是喜欢温柔似水,顺着他的女子。 鹤兰因在前走着,一只手在半空中抬起,手指动了动:“跟上我。” 拓跋朔兰垂眸看着那手掌怔了怔,未等她反应过来,鹤兰因就很自然的牵住了她的手。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可你是女子啊 “鹤大人,怎不让公主与宾客敬酒,公主就喝了一口。” 有个大腹便便的武官,喝醉了,在那里叫嚣着。 眼里对粗鄙不懂文化的匈奴人,多少是有些人鄙夷的。 帝京不比北境,这里的人,对匈奴人的印象还停留在几年前。 鹤兰因牵着她走到武官面前:“夫人一会儿要照看孩子,我替夫人喝。” “挡酒翻三倍啊鹤大人,这可是规矩,您自己看着办。”武官笑着,已经将酒给鹤兰因满上了。 鹤兰因二话不说,连连痛饮,酒劲早就窜上来了。 一时不知道是鹤兰因牵着她,还是她在扶着鹤兰因。 拓跋朔兰在他耳边咬着牙道:“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给一个匈奴人挡酒?” 鹤兰因酒醉,回眸眯了眯眼,面颊绯红,那清润似月的俊容朝她温柔笑道:“可你是女子啊。” 话完,他险些摔了一跤,脑子已经彻底晕了。头顶上的明月,虚晃出了三个月来。 拓跋朔兰连忙扶住他,眸前还是鹤兰因那清俊又多了一丝绯红的面容,像酒醉后的鹤, 柔柔的扑腾了一下翅膀,依旧不染凡尘,宛如鹤仙。 她心神晃荡,连忙唾骂自己,不能再看一眼。 可今日的鹤兰因的确又与前几日不同,就连乌日娜都看出来了,这位驸马爷好似多牵就了她们公主一点。 可是前些年在北境,这驸马爷跟匈奴只要有重要合作之际,也会顺着公主,牵就公主,这下不知道到底是几个意思。 又走了几桌,拓跋朔兰听见那些女宾客都在小声说鹤兰因的坏话。 说他薄情,连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 还有人说,让御史台又去写折子弹劾他,说他蔑视与匈奴的关系,破坏两国邦交。 这时,拓跋朔兰便对帝京城里的人又有新的认知,刚才的追捧都是假的,私底下巴不得鹤兰因早点倒台。 她居然明白原来自己不是琢磨不透鹤兰因,而是这些大周官宦似乎都是这样。 说不完的官场话,心底却又是不想人好的。 乌日娜在她耳边恨道: “这些大周人心眼子可真多,一会儿说好,一会儿说坏,咱们匈奴就不同,咱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拓跋朔兰一时没按捺住心中的怒意,生气的道: “婚礼办过,早就办过了,在我们匈奴草原上,前任单于亲自主婚办的!” 公主那气势汹涌的霸气展露,那些夫人们一下子住了嘴。 倒不是听明白她的话语,只是被她的气势给吓到。眼神中多少有些对匈奴人的鄙夷,又小声蛐蛐去了。 “什么办过,咱们怎么一点都没听说?” “那对双生子,谁知道是鹤大人的? 估计是这公主仗着跟皇后的关系,仗着匈奴与大周如今的关系,看上了鹤大人非要嫁呗。” “肯定是,鹤大人才看不上她!”魏府的小姐,心仪鹤兰因已久,愤愤的说道。 鹤兰因在前一桌举着酒杯又是扬首痛饮,几位身旁的官员都凑了过去。 倒有几分鲜花着景,繁华簇拥的意味来。 乌日娜道:“隐休,这些大周人算是灌酒吗?” 隐休心底有些担忧: “倒也不算,这是大人身居高位,手底下想求大人办事的太多了。人人都来敬一杯,大人今日是饮得有些多了。” 乌日娜不明白,顺口道:“那就不喝了呀,谁还能逼他不成?” 隐休无奈叹气: “乌日娜姑娘,这是官场,纵使身处高位,也要给这些大臣们留几分面子的。 大人想要在官场上如鱼得水,除了皇上的赏识,也需要底下的人与他站在一处。 如这样的情形,我都习惯了,官场应酬,免不了喝酒的。” 拓跋朔兰听见隐休的话,神色微颤,连忙走过去扶着鹤兰因的手臂:“你还能不能喝,不能喝我让隐休送你回去?” 鹤兰因抬了抬手掌,那薄唇鲜红泛光,微微勾了勾唇,饶有几分仙人醉酒的意味:“无碍,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 吏部尚书张大人道:“鹤中书,大喜的日子,可不能逃啊。那边还有一轮呢,老夫陪您过去。” 拓跋朔兰将鹤兰因扶着往后一扯,张大人的手连鹤兰因的袍子都没触碰到。 这些人太多了,全都按着鹤兰因一个人喝。 她面色沉了沉:“大人醉了,不能再这样喝,伤胃。” 张大人连忙去拉着鹤兰因的手臂: “鹤大人,这就妻管严了? 您可是当朝中书令啊,岂能认输,走,咱们去喝!那边的魏大人,还在等着您呢。” 拓跋朔兰看着隐休,神色淡定:“将大人扶回去,不就是喝酒吗,我来。” 当初在北境与匈奴草原上,她就见识过鹤兰因那酒量,几杯就倒,今日已是强撑许久了。 张大人冷笑:“公主,您一介女流之辈,又是女子,若是喝出个什么问题来,明日鹤大人岂不怪罪我等? 还是鹤大人自己来,他方才不要您喝酒的。” 拓跋朔兰回他一冷笑,侧眸道:“乌日娜,把他们的酒杯都给撤了,上坛子。今晚,谁都别想走。” 乌日娜走的时候,一直在憋笑,惹到匈奴人,算你们踢到铁板啦! 不出半个时辰,连倒八桌。那些官员趴在桌上,头歪着,还有些人跑到一边儿去吐,场面一时有些惨不忍睹。 “不喝了不喝了,夫人当真是太热情了,下官不胜酒力,下官这就告辞了。” “夫人见谅,老夫明日还得上朝呢。” “让下官走,求您了。” 拓跋朔兰坐在凳子上,手里还提着一坛子酒: “方才不还灌我家大人酒吗? 我才让你喝了一坛子而已,这在匈奴跟漱口有什么区别?喝,都给本公主喝!” 另一侧桌上的女眷是想来骂几句这公主但又不敢,想走,可自家主君又被按在了这儿,又走不成。 那一个着急啊,急得跺脚。 次日,裴琰按时上朝,抵达宣武殿后,看了看底下的臣子,就来了一半。 这来的一半里,还有一部分是晕晕乎乎的。 鹤兰因立在前侧,人淡定优雅,神情怡然。 可在他身后的那些大臣,就在咬牙了。 他们昨晚都没能回府,是喝到今日早上,直接从鹤府出发来上朝的。 那个匈奴公主,跟个女魔头似的,喝酒当喝汤,她能一直喝,没人是她的对手。 “众位爱卿,昨日在鹤府都干什么了?其余大臣呢,都不来上朝了?”裴琰发问。 鹤兰因道:“启奏皇上,今早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去鹤府熬洗胃的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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