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妈妈哑口无言,想起老公和她说的,女儿不能虐待。 否则就和她那没见面的小姑子一样赚到钱就出国过好日子。 把他和年迈的婆婆留在国内受穷,一分钱也捞不到。 自打女儿出生,老公一再强调小恩小惠要给足。 表面上一碗水端平,这样长大后她才会心甘情愿受听话。 “她...她把酱油摔了!” 我依旧大声哭泣,邻居同学听到后幸灾乐祸: “原来徐昭蒂在家也和我们一样嘛,以后有了弟弟日子就更难过咯!” 爸爸走过来抱起我安慰,活像个慈父。 “昭蒂别哭,不就是摔了酱油么,没关系,爸爸不怪你。” 如果不是前世见识过他冷血无情的模样,我真的会被他们表面仁慈迷惑。 一演就是二十年,上辈子我被洗脑也不足为奇。 * 家里的所有开支,但凡和我沾边的,妈妈都记在一个单独的记帐本上。 趁他们出门,我瞧瞧翻开了母亲的记账本。 10.9 晴。 昭蒂吃苹果一个 三块 每日伙食费平摊 十块 洗衣机损耗费 一块 身为母亲,我对昭蒂真好。 10.10 阴。 昭蒂摔碎酱油 九块五 哄昭蒂买玩具 三十 昭蒂闹心,不想养了。 10.11 晴 老公在医院有个朋友,偷偷告诉我怀的是个男孩! 给昭蒂买新衣服 一百 养女孩太费钱了。 * 越往后看,我越觉得自己前世的孝心就是个笑话。 且不说记帐本上的柴米油盐多离谱。 恨不得我每吃一顿就要抠十块钱出来。 为什么母亲没有给弟弟弄一个记账本? 说到底当年她掏出记账本的时候我就该醒悟。 我回到房间,拿出我自己的记账本。 记忆里远在国外的姑姑每年都会寄三千美金给我当压岁钱。 爸妈总是以‘替我保管’的借口存起来,但长大后我再问起就是没有。 如今重活一世,有些糊涂账确实该算清楚。 零到八岁,每年三千美金。 按照汇率,一共是十六万八千块。 我郑重其事在记帐本上写下这个数字。 * 过年去爷爷奶奶家。 老俩口看到我妈鼓起来的肚子非常高兴。 “淑娟,好好养胎,一定要给咱们老徐家生个大胖小子。” 说着,奶奶给妈妈拿了一个薄薄的红包。 母亲感动的眼圈都红了。 饭桌上,爷爷冷不丁提起国外姑姑寄钱的事。 父亲义正言辞:“爸,那钱都是给昭蒂攒的,说了多少遍咱们不能动!” 我冷笑,给我攒的? 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他俩的荷包! 不想孝敬父母就拿我当借口,真不愧是方圆百里的大‘笑’子! 我在爷爷奶奶眼里等同于空气。 有了亲姑姑的前车之鉴,他们不敢打骂我,生怕我学聪明了和姑姑一样出国过好日子不管他们。 但他们也做不到对我好,于是只能把我当空气。 这下老俩口看我的眼光更加不善,好似我吞了他俩的钱。 虱多不痒,债多不愁。 反正他们又不喜欢我,我解释也不会信。 我大口大口吃着红烧肉,没心没肺: “爷爷奶奶多吃点!哦,忘了您们没牙咬不动,那我就不客气啦!” 说着,我把盘子里的红烧肉全部夹进自己的碗里。 主打一个看不懂眼色。 * 第二年夏天,母亲生下了弟弟。 爸爸在亲戚面前扬眉吐气,直言老徐家终于有了后代。 然而他也不忘演戏:“昭蒂,你放心,爸妈不会因为弟弟就怠慢你,弟弟有的,你也有。” 妈妈抱着弟弟亲了又亲,如珍如宝: “昭蒂要好好爱弟弟,以后爸妈不在,他就是你唯一的血脉亲人。” 我在内心翻译一遍,大概意思如下: 昭蒂以后要好好当扶弟魔,以后爸妈死了,也要继续给弟弟吸血。 但漂亮话谁不会说: “好呀,妈妈。但是今天弟弟买了衣服,我没有,爸爸不是说弟弟有的我也有吗?” 夫妻俩尴尬瞪眼,最后爸爸带我去路边小店买了身衣服。 上一世我还不懂,为什么弟弟买衣服的店和我买衣服的店不一样。 同一家买不更方便吗? 后来我才知道弟弟买衣服的店叫波司登,而我买衣服的店叫四季春。 * 弟弟一如前世的傲慢无礼,在家把我当空气。 或许是父母提点过,他倒不会对我吆五喝六。 只是看我的眼神依旧轻蔑。 前世我还纳闷为什么弟弟和我不亲,明明我这个做姐姐的关爱和钱都到位。 如今我知道,有父母做榜样,他对提款机的态度能好到哪去? 但我没有感化或者改变他的想法。 垃圾重来一世还是垃圾。 我这个提款机不会再吐一分钱给他。 大学毕业后,我不顾父母反对去了深城寻求发展机会。 并利用前世信息差进入大厂,007式的工作时间,毫无怨言的加班让领导非常满意。 三个月后顺利转正,并且在毕业一年内存到一笔客观的钱。 * 到了过年,公司统计放假期间可以继续上班的人数。 卷王之王的我当然选择留下。 过年不仅能拿三倍工资,每天还可以拿一千块奖金,外加三百的餐补。 此外过年期间的加班费也是翻倍。 只是这一消息让父母很是不满。 “其他亲戚再忙都回来,怎么就你不回来?你表姐今年给她爸妈买了三千多的礼物。” 母亲的言外之意无非是让我也买四五千的礼物,但我只当听不懂: “妈,我也很想回家,但是公司不让,你也知道,深城房租多贵,我每天吃饭都紧巴巴,要不你们补贴我点?听说表姐在外工作,她爸妈每个月都给一千块补贴呢!” 电话那头母亲开始推三阻四找借口。 不外乎生活开支,弟弟读书生活费,家里钱不够,但是关心管够。 我亦是如此,要钱没有,好话不要钱往外蹦。 最后母亲实在受不了我画的大饼选择挂断电话。 * 又过了两年,弟弟进入大学。 按照前世轨迹,他此刻应该被‘白富美’江燕吸引,开始舔狗追妻。 弟弟继承了父亲的矮和母亲的胖,想追到女神可没这么容易。 没有金钱打底,绝无可能。 因此他要钱的频率越来越高,最后父母实在受不了干脆让我承担。 电话里,父亲低沉的声音带着疲惫: “昭蒂,爸爸也没办法,实在是最近被降薪,家里揭不开锅,你先暂时承担半年生活费,半年后爸爸再想办法。” 前世的我听到‘暂时’‘半年’之类的词汇毫不犹豫答应。 结果就是最后连房贷水电都要让我承担。 我在电话那头酝酿好情绪,也开始卖惨: “呜呜呜我也想啊,那可是我亲弟弟!但是最近我被裁员,房东儿子结婚大半夜把我赶出去不退押金,找工作被放鸽子,我现在手里只剩十五块,爸爸你借我一千块救救急好不好?我真的好饿!” 听着我情真意切的哭嚎,父亲还是不信: “你工作三年,一点存款也没有?不可能吧!” 我假装犹豫,最后‘被逼的没办法’大声哭出来: “对不起,我本来不想连累你们,但是我被缅北骗子诈骗了二十万,又借高利贷三十万,我真的走投无路了爸爸!求求你借我十万还钱好不好?” “你个蠢货!劳资怎么会生出你这种蠢货?被诈骗...你傻啊!” 父亲在电话对面气地摔杯子。 我戏精附体:“爸爸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赌了!求求你借我十万,啊不,五万就行!” 对面显然不想借,又不知如何回答。 毕竟他们可是新时代不重男轻女父母。 通话在我的哭喊声中被挂断。 电话挂断瞬间,我的哭嚎也停止,收放自如。 我想即便以后加不了班被裁,也能去横店混混群演。 深呼吸一口气,忽然感觉一道目光正望着自己。 回过头,男人不知道看了多久。 “打扰了,请继续。” 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多少带着点高高在上的意味。 好在我心理素质过硬:“一分钟演出费一万,先生支付宝还是微信?” 在他滞愣犹豫要不要给钱的时候,我端着咖啡径直离开。 * 为了逼真,在第三个不想回家的新年,我挨个给亲戚打电话借钱。 五千到一万,数额不等。 借到了攒着以后慢慢还,不借就不借。 三天后,父母气急败坏给我打电话: “你找舅舅舅妈借钱了?” 我酝酿哭意,开始胡搅蛮缠,最后得到一句: “今年过年别回来了!” 搞定! 在深城独自过的第三个年,房东给我送了一盘饺子。 我吃饱后到各大商城逛了一圈,昂贵的护肤品化妆品不看价格随便买。 好心情持续到我再次到母亲的电话,她说年后要来深城照顾我。 顺便帮我保管工资免得再被骗。 行,既然他们不信,那我就继续演给他们看。 “小姐,您的护肤品套装请拿好,欢迎下次光临。” 我看了眼奢侈品店员:“你这里有三无化妆品盒子吗?帮我把套装里的面霜乳液全部装到三无化妆品盒子里。” 店员刚想拒绝,我伸出两根手指: “再买两套。” 店员咬咬牙:“有,马上帮您找!” 回到公司,我请财务小姐姐和领导吃了顿饭,以后我的工资两万七千打到旧卡上,剩下三千打到新卡上。 下半路上又给房东阿姨买了平时舍不得吃的水果。 “阿姨,以后收房租,请您一定要凶,经常来检查我的房间,最好挑三拣四。” 房东阿姨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请求,但在我强烈要求下表示没问题。 回到房间,我将昂贵的衣服首饰全部拿去银行寄存柜存起来。 新墙纸全部撕掉,露出斑驳的墙壁。 不到一小时,干净温馨的出租屋立马变的凌乱不堪。 * 大年初八。 我盛装打扮,涂脂抹粉在高铁站等母亲到来。 此刻离高铁到站还有半个小时。 母亲正在车厢里打电话: “我一定好好看看她到底玩什么把戏。她说在外面欠了高利贷,但是也没裸照发到我们手机里啊!” “说不定这妮子在外面赚了钱不想回来,故意找借口。” “快到了,不聊了。” 下车后,我疯狂挥手示意母亲看过来。 “妈,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 母亲看了眼我的衣服:“你这也不像没钱的样子,到底在外面搞什么鬼?” 我摆手:“出门在外总得有两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随后四处瞟两眼,小声道: “货源地直发,低仿便宜货,正版三千,我这件只要三十,妈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两件带回去!” 母亲一生顺遂,哪里穿过假货,遂摇头: “我可不穿假货!” 出了车站,我拉着母亲直奔地铁。 “妈,快点,晚了就得赶下一趟地铁!” “这么多人,打个车多方便!” 母亲端着架子,她来是享清福不是受苦的。 我面露尴尬,不好意思开口: “坐地铁便宜,打车要一百多呢。而且我口袋就剩五十了,咱还得吃午饭不是吗?” 母亲面色不善,但也不再反驳。 地铁三号线,号称死亡之线。 我实习挤过几次,后面公司开通了员工大巴后就没再挤过。 节假日人流量不用多说,堪称地狱模式,我拉着母亲的手拼命往车厢挤。 “哎哟哟,谁踩我的脚啊!昭蒂,别扯我,我挤不上去!” 对她的请求,我充耳不闻。 一个劲儿拉着她往车厢里面挤: “妈,快点,每一趟都这么挤过来的,你来了也得习惯呀!” 母亲从没受过这罪,三线小城市虽不繁华,但基础设施良好。 平时搭公交都有人让座。 到站后,我又拉着母亲的手从密不透风的人墙挤出来。 “妈,你没事吧?” 我望着她凌乱的头发,满是鞋印的皮鞋故作关切。 她扶额叹气:“这大城市真不是人呆的地方!现在的年轻人素质都去哪了?我在小伙子面前站了这么久,他都不会让个座吗?” 我也叹气:“大城市就这样。” 都是打工狗,人家小伙子身体素质说不定还没她好! 深城作为年轻人的都市,从不缺新鲜血液。 * 到了出租屋,我热情邀她进门: “妈,你快进来,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你来了就有家的味道。” 母亲嫌弃不肯进门,一手捂着鼻子: “这么小的破地儿?还没家里厕所大,怎么住人啊?” 我委屈回答: “可是,这个不到厕所大的地方,一个月租金两千呢!” 深城房租都基本三千起步,我当年也是捡漏才租到位置好又便宜的地方。 “两千!怎么不去抢啊?” 望着她嫌弃又惊讶的表情,我不禁想到上一世。 她从来没去过我的出租房,从来不知道我过得有多苦,却总觉得我在外面过好日子。 前世我租房越搬越简陋,她却视而不见。 “妈,小点声,万一让房东听见了不好,她脾气不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妈最终还是搬进了简陋的出租屋。 晚上,我将工资卡交给母亲,并表示上面只剩三百块钱。 她委婉表示明天想送我上班。 我立马答应。 洗澡后,我特意拿出‘三无化妆品’殷勤递给母亲: “妈,多擦点,我特意买的,一整套只要79,还免费送一瓶洗面奶呢!” 母亲可能从没见过这么便宜又大罐的护肤品,下意识拒绝: “不用了,我怕烂脸。” 我悻悻收回,只好自己全部享用。 * 第二天一早,我叫醒还在熟睡的母亲。 “妈,起床上班了。” 她不敢相信八点的工作六点就得起。 “这么早?” “是的,通勤得一个小时呢。” 事已至此,母亲只能压着起床气,洗脸刷牙。 我特意在公司群发消息,今天不坐公司大巴,让司机不要等我。 六点半,我和母亲出门。 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不情不愿给我买了五块钱的早餐。 同时也被深城的物价小小震撼了一把。 “难怪存不住钱,青菜包子居然卖三块钱一个。” 之后我带她坐地铁,中间换乘三次,差点把她绕晕。 最终在八点四十五准时达到公司,望着摩天大楼,她倒吸一口冷气。 深城南区,无数公司林立,空气里都飘荡着金钱气息。 “昭蒂,你公司这么有钱,你一个月才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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