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珠,仿佛刚采摘下来一般。 她忍不住弯腰捏起一支,放在鼻下轻嗅,淡雅的香气萦绕,久久不散。 没听见后头动静的季渊倏一回眸,便见那灯火璀璨中,那人捏着花,抿唇垂眸轻笑,娇艳的红山茶将她的肌肤衬得愈发白皙如雪,美得不可方物。 他心下一动,忽而生出几分难言的异样。然再细细一瞧,瞥见四下不住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是剑眉微蹙,眸中现出几分寒意。 须臾,燕沅将手中的花枝放回篮中,无奈道:“你的花真好看,可惜姐姐没带钱……买不成……要不我用……” 她话音未落,云蕊摸了摸腰间的荷包,正欲说什么,却听一个低沉醇厚的声儿突然道:“这篮花,我都要了。” 卖花的小姑娘转过身,抬首看清那出声儿的人,双眸微张,旋即好奇地侧首问燕沅,“姐姐,这是你的夫君吗?生得好俊啊!” 燕沅闻言愣了愣,迟疑着看过去,便见季渊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她咬了咬唇,嗫嚅半晌,到底说不出一个“是”字,只淡淡撇开了眼。 站在燕沅身侧的云蕊眼看着季渊的眸色沉下去,气氛倏然变得沉闷起来,登时低下腰,笑着对那小姑娘道:“自然是了,我家夫人方才进门几日,面皮难免薄些,不好说出口。” “原来是这样啊!”小姑娘恍然大悟道,“那,那我便算你们便宜些,这一篮子,只需要五十枚铜板就够了。” 云蕊从荷包里取出一钱银子递给她,小姑娘犹豫了一瞬,为难道:“姐姐,太多了,我没有那么多钱找还你。” “不必了。”云蕊将银子塞给她,“便只当……只当是给你的喜钱,讨个好彩头。” 小姑娘闻言高兴地咧开嘴,将一篮子花递给了云蕊,又朝燕沅和季渊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道了句“多谢老爷,多谢夫人”,旋即兴高采烈地走了。 燕沅瞥了眼云蕊手中的花儿,不必抬头都知道此时季渊的面色定十分难看。 可她确实没有做错。 她怎能承认! 他的夫人,她哪里配得上这样的尊称…… 待落在她身上的那道灼热的目光消失后,燕沅才抬眸看去,见季渊已然向前走去,才快步跟上。 垂首走了一阵,燕沅忽而看见一个搁在小摊边上的水桶,她侧首与夏儿交换了一个眼神,装作无意般一脚踢翻了那水桶,翻倒的水瞬间将她的鞋袜和衣裙溅湿了一片。 “呀,主子!”夏儿忙上前查看,“这可如何是好。” 季渊折身看了燕沅一眼,便见她满脸无辜地看着他道:“陛……我不是有意的……” “这身衣裳怕是得换下来了。”夏儿小心翼翼地看向季渊,“老爷,要不先让奴婢带夫人寻个地方换身衣裳吧,这天儿凉,穿着湿衣怕是要得病的。” 燕沅吞了吞口水,紧张地看着季渊,便见他沉默半晌,点头道:“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她心下一松,微微颔首,道了声“是”,由夏儿扶着往南面去了。 走出一阵,夏儿拉着燕沅转了个弯,在巷子里弯弯绕绕,一炷香后,停在了一家客栈前。 “姑娘,就是这儿了。奴婢去给您买身衣裳,您且快一些。” “嗯。”燕沅点了点头,疾步进了客栈。 她正欲去柜台询问陈氏的消息,却听身后一伙计厉声道:“没钱还住什么客栈,我们这儿又不是善堂。” 她折身看去,便见一个妇人背着包袱,抱着个五六岁大的,病怏怏的男孩儿,哭着同伙计求道:“你们便再多宽限一日,一日便好,天这么冷,我这孩子还病着,在街上如何熬得过,你们便再宽限一日,求求你们了……” 那声儿略有几分耳熟,燕沅蹙了蹙眉,忍不住凑近去瞧,忽而双眸微张。 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她鼻尖一酸,几欲落下泪来,张开嘴,声儿嘶哑哽咽。 “娘……” 第46章 我不是你娘 那妇人闻声看来, 她眯起眼睛打量着燕沅,开始时神色茫然,少顷,她才似想到什么, 双眸颤动。 她向前走了一步, 低声试探地唤了一声:“沅沅?”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 燕沅抽了抽鼻子,点点头, “嗯, 是我!娘, 是我!” 陈氏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 似是难以置信,许久, 才猛然上前拉住燕沅的手, 上下打量着她,“是了,是了,这副出众的模样,当是沅沅了……” 她以手掩面,一时哭得说不出话儿来,直到怀中的那男孩儿疑惑地看着她, 虚弱地唤了一声“娘”,她才止住了哭, 抬手擦了把眼泪。 燕沅低眸看了眼陈氏怀中的孩子,“这是……” “是你弟弟,当年离开渭陵后, 我又嫁了人。”陈氏说罢,拉了拉那孩子,“来,叫姐姐。” 那男孩儿生得骨瘦嶙峋,面色蜡黄,像是生了什么病,一双眼怯怯地看向燕沅,在被陈氏催了好几回后,才几不可闻地唤了一声“姐姐”。 燕沅笑着点了点头。 听闻陈氏再嫁的事儿,她心下虽有些不是滋味,但到底也没生出太多波澜。这世道女子要独活有多难她是晓得的,陈氏既没了她这累赘,再嫁也在情理之中。 “对了,你为何会在这儿?”陈氏询问道,“我去燕府找过你,可是那夫人拦着不让我见你,你怎找到这儿来的?” “我……”燕沅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些日子她的经历着实是复杂了些,一两句根本说不清楚,想了想,只能道,“我的婢女在燕府门口瞧见了您,便将此事告诉我了,我趁着今日灯会,就偷偷出来寻您。” “原来是这样。”陈氏默了默,又问道,“那……那这些年燕家对你可好?” 燕沅牵强地笑了笑,“还行吧,至少不缺吃穿。” “那就好。” 陈氏看了眼燕沅这身衣裳,她虽不懂衣料,但这看起来的确是价值不斐的样子。 她颇有些纳罕,这倒是与她在渭陵打听到的不一样。 听说在渭陵时,燕沅不但被燕辙远丢在城郊的庄子上,不管不顾,还常受主母沈氏搓磨。 但转而一想,陈氏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燕沅如今在京城不是渭陵,这燕辙远如今都已经是礼部侍郎了,他这般好面子的人,应当也不至于让燕沅在京城穿得太寒颤。 陈氏到底没怎么细想这事儿,她咬了咬唇,眸光略有些闪烁,嗫嚅了半晌,忽而抬首看向燕沅道:“沅沅,娘……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燕沅也正等着她这话,“娘,您说……” 见陈氏往四下看了一眼,略有些犹豫,燕沅立即会意道:“要不,我们开间厢房,在里头说?” 在一旁默默看了许久的伙计闻言立即上前殷勤道:“这位客官是要开间上房还是下房啊?” 燕沅瞥了眼那看起来病怏怏的孩子,拔下发髻上的玉簪,“开间上房吧,我没带现钱,用这支簪抵押可以吗?” 伙计接过那玉簪,放在手上细细一看,这光泽,这水色,都无疑是难得一见的佳品!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就算开五间上房都够了!”伙计点头哈腰道,“客官您这边请,这边请!” 由伙计领着上了二楼,燕沅帮忙放下陈氏肩上的包袱,笑道:“娘,那玉簪应当能抵些钱银,您就先安心在这儿住着。” 陈氏有些新奇地在这上房中环视了一圈,目露惶恐,“沅沅,这也太贵了些,住宿的钱我没办法还你啊!” “您是我娘!”燕沅道,“还什么呀!” 陈氏闻言面上的笑意一僵,她放下怀中的孩子,弯腰对他道:“阿重,若是累了,就自己去里头睡,娘有些话,想跟姐姐讲。” 那孩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咳了两声,兀自脱了鞋爬上床榻睡觉去了。 陈氏与燕沅面对面坐下来,有些无措地倒了杯茶给她,沉默片刻,才叹声道。 “沅沅,我不是你娘!” 燕沅愣了一瞬,旋即勾唇笑起来,“娘,您在说什么呢?” 她以为陈氏是在玩笑,可细看之下,才发现陈氏神色认真,连半点开玩笑的痕迹都没有,她不由得心下一慌,低声问:“娘,您是在骗我,对吧?” “不是,我并未骗你!”陈氏定定地看着她,“你照照镜子,看看你的模样,你觉得我这样子,能生出你这样的女儿吗?你是我十多年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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