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若是中宫受了牵连,便动了国祚根本。 不说别的,三朝元老的朱氏一族便不会善罢甘休。 朝堂上,免不了又起纷争。 而沈翀,最讨厌的便是朝堂上的老匹夫们没完没了地吵。 朱鹮还与年轻时的她一样,最爱曲线救国。 可她,想得美。 「嬷嬷话是不是太多了些,陛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李嬷嬷与皇后皆是面色一白。 我却白了沈翀一眼: 「你也给我找个嘴替,往后难听的话都别人说,我只说你爱听的,赚不赚?」 皇后的红白脸被拆穿,端庄的笑意僵在了脸上。 多嘴的嬷嬷便被伍公公拖了出去,啪啪掌嘴声传来时,朱鹮的脸上结了冰。 她的恨意从我脸上一扫而过,我却毫不在意地在桌子下面踢了踢沈翀的腿: 「奸人是谁?我吗?」 「还是说那个该死的假千金?」 舍不得罚儿子,那就罚罚假千金吧。 退而求其次,对大家都好。 沈翀明白了我的退让,阴沉的脸顿时如春雪消融。 「你是朕的爱妃,若你都成了奸人,那朕岂不成了昏君。」 「皇后意思,孟家女阴狠毒辣,利用了朕的儿子,还要杀朕的爱妃,简直罪不可赦。朕便罚她......」 「父皇不可!」 我嘴角一弯--蠢货来了。 14 跪在院外负荆请罪的沈煜辰,一听孟雪如要被罚,竟闯进了我的内殿。 毫无规矩,愚不可及,正中我下怀。 「放肆!」 朱鹮利落的一耳光便落在了三皇子脸上。 「本宫若不严惩,你还不知要被奸人迷惑成何等模样。」 「本就是李代桃僵欺瞒圣上的祸害,又差点害了如妃的命,赏她一壶毒酒,也算给了她体面。」 皇上为自己儿子留了余地,将孟雪如推出去挡了刀。 皇后自然乐见其成,顺水推舟拿孟雪如的命,保全了自己的儿子。 可不识好歹的三皇子竟直接跪了下去: 「母后,儿臣对雪如一片真心,她至纯至善,绝非作恶之人。」 说着,看了我一眼,声音弱了三分: 「不过是被人陷害罢了,如今都毁了容,何其可怜。母后贵为中宫,该为她那般可怜的弱女子做主的。」 沈翀深深闭了闭眼睛。 朱鹮更是被气得恨不能当场昏死过去。 我主动为她解了围: 「三皇子不信,由他亲自跟着大理寺走一遍过场不就知道了。终究死也要让孟家女死得明白,不如审个彻底。」 朱鹮慌了。 大理寺的过场,都是血肉模糊的。 孟雪如被送进去,那就是生不如死。 是的,就是死,我也不让她死个利落。 滚钉床,受炮烙,割耳断指入蛇窝...... 七十二刑罚,整整蔓延到地下五层。 也不知道孟雪如能坚持到哪一层。 孟锦的委屈,必要她在那一层一层往下走的酷刑里,血债血偿。 朱鹮舍不得自己护在怀里长大的孩子见那样的场面。 她掉下了她端庄持重的面具,苦苦哀求。 可我已经退了一步了,沈翀如何能再逼我。 「再护下去,他那般立不起的样子,只配滚去封地开垦荒地。」 「有时间跪着求朕,不如好好教教你那不成器的儿子。」 朱鹮毕竟是发妻,一直被沈翀敬重有加,第一次被训斥着说了重话,她颜面尽失,如何敢再触霉头。 三皇子还是被皇帝送去了大理寺。 「朕也算为你出了口气,可满意了?」 沈翀冷着脸瞪我,眉头上拧着深深的不悦。 我欺身而上,将人推倒在了案几上,像十五岁的云棠一般没大没小骑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不很满意,但你护了我,我也要让你满意。」 云棠的小把戏,我拿捏得恰到好处,五分相似,却又不够尽兴。 每每让沈翀满足,却又始终差一点。 他似是得偿所愿,却又在差的一点里抓心挠肝。 对我,对云棠,愈加惦记。 15 不过三日,人前意气风发的三皇子便病了。 也是,看着心上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削去食指,剥去皮肉,最后成了血肉模糊的架子,还血答答地冲他伸手,叫「辰哥哥救命」的时候,温室里长大的三皇子如何能不怕。 可偏偏,孟雪如死的时候,冲三皇子叫了一句「生不能相伴,死了我也会与你相守」。 那般血肉模糊的鬼样子,三皇子吓得腿都软了。 当即命人将其挫骨扬灰扔进江水里一了百了。 可即便这般,三皇子还是起了高热,太医都被请了三拨。 太医说是惊惧过度,伤了心神。 无人知晓,那夜划开孟雪如的刀上带了毒,三皇子搂着她的时候恰好沾染上了。 惊惧过度,心神不稳时,便会致幻。 一切,不过都是我分毫不差地算计。 他终日疑神疑鬼时,我也没忘了他的母后。 因那日宫人的失职将皇子放进了内殿,我一口气杀了好几个朱鹮的内应。 带血的名册子被送去朱鹮跟前时,听说她气得脸都绿了。 她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当晚便命人将孟雪如受刑的血衣送去了侯府: 「侯府思女心切,本宫便赏他们一个念想。」 听说,侯夫人急火攻心吐了血,沦为人前笑柄的侯府乱成了一锅粥。 盘腿嗑瓜子,沈翀不住地唉声叹气: 「朕的儿子竟这般不中用,当真比杀了朕还让人觉得羞耻。」 我使了个眼色,这话便被传得满宫都是。 尤其未央宫,听得最多。 朱鹮又躲在未央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 给她请安的小答应因为戴了一朵红色的蔷薇花,被她寻着由头罚了跪。 人前贤良大度的皇后娘娘,快要露出藏不住的尾巴了。 不过见面礼而已,好戏都在后头。 16 沈翀拼命在我身上找云棠的影子,贪恋我身上那份无畏,他几乎住在了我的关雎宫里。 他的恩宠,他的偏爱,他的在意,都给了我。 情动时,他咬着我的耳朵,叫了声云棠。 我掰过他的下颌,逼他看清我的脸。 「臣妾是如妃,孤女阿如。」 他抵着我的额头,自嘲般笑了笑: 「是呢,她哪有你那么乖顺。朱鹮敢叫她奸人,她都敢当着朕的面抽她耳光。」 我没有那么跋扈。 抽朱鹮耳光那次,是她指着我隆起的肚子,笑吟吟地用獠牙撕扯了我: 「你杀人无数,我就不信不会报应在你儿子身上。有又怎么样,生不生得下来,生下来活成什么样,谁知道呢。」 可抽她耳光的后果,是我被皇后罚跪半日,落了胎。 很久以后我才知晓,那日她舞到我跟前时,身上就带了活血的药。 一开始,她就是冲着让我落胎来的。 我的儿子死在了她的算计里,她的儿子就别想活得安宁。 护得紧又怎样,终究毁在了我手上。 点着沈翀锋利的眉眼,可我找不到他从前的影子了。 「那她呢?哪里去了?」 沈翀身子僵住,不动声色将手从我枕下抽出,转过身去,淡淡说了一句: 「夜深了,睡吧。」 我睡不着。 我想我的阿弟了。 17 沈翀带着我的密信百里救驾时,我被朱鹮的阿兄带兵围在了王府里。 朱鹮将我藏起的阿弟压在身前逼我束手就擒: 「乱臣贼子,你死还是他死,选一个。」 云家被冤,满门覆灭,只剩我姐弟二人。 我为沈翀流血卖命,一为有朝一日为云家申冤,二为阿弟的好活。 他才七岁,只比沈煜辰大三岁而已。 在沈煜辰被当眼珠子疼着,不知疾苦为何物时。 他便立下志向,要头破血流为云家翻案。 要悬梁刺股科考入仕,为我这阿姐撑腰。 便是沦为朱鹮刀下囚徒时,他也毫不畏惧地跟我说: 「阿姐,你为我、为云家做得够多了。你不走,我也不会独活的。」 朱鹮的兄长一脚踩在阿弟的后背上,骨头断裂的声音几乎将我搅碎: 「她走了,我便将你剥皮抽筋,挂在城楼上示众。」 见我迟迟没有扔下手上的刀,阿弟反背在背上的手,被他生生拧断。 七岁的孩子,痛到面无血色,还在冲我勉强地笑: 「阿姐,不疼的,我是男子汉,我受得住。」 咔嚓,阿弟习武的腿被一脚踩断。 在朱鹮的刀尖要直入阿弟眼睛时,我扔了手上的刀。 可一把利剑,同时自身后贯穿了我的胸。 竟是我护了一路的姐妹。 那人,如今还在皇宫里,悄无声息享受着她的富贵荣华。 她的命,也该还我了。 18 在我入宫的第二个月,宫里举办了秋日宴。 我被沈翀拉着手,坐在了他身边。 朱鹮强撑傲气,早就恨到了咬牙切齿。 趁沈翀与大臣们对饮时,我悄悄将酒换成了水。 然后挑衅般,摸了摸小腹。 我啊,有了身子。 朱鹮捏着酒杯的手,泛了白。 酒过三巡,我主动提出要去走走。 沈翀只让我护好自己。 我拍拍身上的刀: 「有他,你放心。」 久未开过的咸福宫,开了门。 深居简出的贞嫔早就站在月下等我。 见到我时,她忙扑过来: 「他们还活着吗?你究竟想怎样。」 我淡漠拂开她的手: 「跪下!」 她面色一僵。 触及我冰冷的神色,半晌,她弱弱跪了下去: 「给娘娘请安。」 我没叫起,居高临下坐在她面前: 「这咸福宫,倒不如你以前的院子华丽,怎么,朱鹮对你不好?」 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我不过一颗棋子而已,没有子嗣傍身,如今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您究竟想让我如何?」 「我只想知道我的家人还活着没有?」 我一句不答,只扔下了一包药: 「最近多去皇后宫里转转,都是好姐妹,她的宝贝儿子病得宫宴都起不来床,怎少得了你的几番安慰。」 她目光在那包药上久久停留。 最后还是颤抖地将死路抓在了手上: 「如此,你可以放了我娘亲与阿弟吗?」 我起身就走: 「你没资格问。」 有软肋留在旁人手里,她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资格。 当年我阿弟的信只有她看过,出卖我们的人,也只有她--宋贞儿。 血债血偿,她凭什么以为,她有资格跟我提条件。 从我将她阿娘与弟弟的信物送至她手上时,就注定了她在死之前皆要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 回宫宴路上,我被宸妃堵住了,她笑吟吟看了看我的脸: 「你可像极了一位故人!」 我翻了个白眼: 「哦,我知道。陛下求我做他妃子那日就说了,白月光的替身而已。不也是金尊玉贵的妃子,衣食无忧,我还矫情什么。」 她面色发白,挑拨离间的话差点把她憋死。 「当下可是二皇子露脸的大好时机,你不该趁势而为吗?」 「皇上正是头疼,自己儿子没一个立得起来的呢。这般好的机会,错过了,可再也等不来了。」 「比起皇后的假惺惺,我倒是觉得你的笑亲切多了。」 宸妃眼睛亮了,柔柔握住了我的手。 19 三皇子病倒了,二皇子意气风发地在朝堂上露了脸。 他母亲我曾很喜欢的。 柔柔弱弱,带着三分浅浅的笑意,跟在我身后姐姐姐姐地叫。 她心思细腻,也温婉乖巧。 当我带着一身血回府时,她总站在廊下,等着为我梳洗上药。 王府里我最信任的两个人,一个我一手带出来的万琼,一个是我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宋贞儿。 可最终,宋贞儿拿我软肋换了富贵,为现在的贞嫔。 万琼自身后给了我一剑,保了母子平安,后被封了宸妃。 她们啊,一个都逃不掉。 如今三皇子现了颓势,宸妃隐忍多年,在我给她的消息里终于露出了锋芒。 朝堂上,二皇子不断收买人心,压得三皇子动弹不得。 后宫里,宸妃公然与我交好,打了皇后一个措手不及。 「多谢妹妹的证据,如今朱尚书深陷结党营私的贪污案里,再难抽身,想成为三皇子的靠山,也有心无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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