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眉示意他继续说,裴良略微躬身才道:“薛力擎身为闵文山义子,当是其强力之将,这等时候薛力擎战死,齐国军帐之中为此而内乱并非不可能。” “但是……”裴良拧眉说道:“我实在是想不出来,齐国之中何人会传出这等密信?会不会是敌军惑敌之计?” 第250章 何其有幸,与明主共事 “静观其变。”宗延黎并未对此做出太大反应,她深知自己当下毫无战力,若此时与齐国为战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若齐国军中当真生出内乱,想来也无需我等出手,自会分崩离析。”宗延黎靠在床边,脸上的刀口血痕已凝结成痂了,上面还涂抹着淡淡的粉末。 宗延黎抬眼看向龙飞光和裴良说道:“派遣密探暗中盯着齐国动向,若见齐军异动再来报不迟。” 她看着手中密信扬了扬眉道:“至于这密信是何人送出……” “他既给出这等讯息,自是有所求,总会出现的。”宗延黎姿态平和如此说道。 “是。”裴良和龙飞光皆是应下。 对于宗延黎如此求稳的决策他们都非常赞同,急功近利不可取,且宗延黎当下重伤卧榻实在不便再有什么大动作,不过一些小骚扰还是可以去动动。 龙飞光又与宗延黎说了一下军中粮草以及兵马的情况,宗延黎了解之后,对一下重要机要做了些补充,其他事就不再多管了。 七月中,暑气渐消之时宗延黎脸上的伤口结痂掉落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疤痕,将她那原本略显女气的面貌破坏了个干净,添上了些许凶煞之气。 她勉强能坐起身来之后,便正常接见军中诸位将军了。 因为军甲被损毁,如今庄承弼和詹皓月两人亲自为宗延黎绘了一副黑甲,打算送回大乾命人锻造送来。 “这未免有些太花哨了……”宗延黎看过二人所绘的黑甲纹路,忍不住皱了皱眉道:“胸前这等凶兽太张扬了。” “肩头为何要添个犄角?”宗延黎很是头疼,这样一副军甲穿出去看着是威武霸气,但是实在有点太狂妄了,她不是个喜欢卖弄之人,自不愿如此张扬。 “将军如此威武,只有这样的军甲才能配得上将军的风姿!”詹皓月非常肯定道。 宗延黎失笑摇头:“我不过一介兵将,并非皇室子弟,无论是这麒麟纹路,还是这蛟蟒都不适合我。” 她抬眼看向詹皓月等人说道:“穿这样的甲胄只会为我招来灾祸,先生拿回去改了吧。” 詹皓月愣了愣,以宗延黎如今的身份,麒麟也好蛟蟒也罢,完全都是配得上,大乾之中还有何人胆敢与之争锋呢? 宗延黎像是看透了詹皓月所想,她面色平和冲着詹皓月一笑说道:“先生不必多想,我为将之心,只是为守山河无恙,家国安宁仅此而已,而今既已身居高位,更当坚守本心。” “这副甲胄太过沉重,不适合我。” 詹皓月眼底露出了几分醒悟,突然觉得自己还是不懂他的这位主君。 当下对着宗延黎深深拜下道:“将军大义!是在下被世俗所染,忘了初心了。” 詹皓月将那画卷拿走,回去之后按照昔日宗延黎所穿戴的军甲进行了复刻和修改,军甲同样还是黑色的,但是在胸口处做了护心镜,以及肘膝之处做出了更为方便的改动。 最后以鱼鳞暗纹作为图案,极其简单又大气。 詹皓月和庄承弼二人进行了反复的修改,直至两天之后彻底将军甲头盔,已经覆面全部绘制完成。 军帐之中詹皓月退开两步,远远看着那画卷之上的军甲,几乎能想象到这黑甲穿在宗延黎身上会是何等模样,他停顿了好一会儿,长出一口气眸中神色复杂说道:“何其有幸,与明主共事。” “得见泱泱大国乘风而起,观撼动天地猛将临世。” “幸哉。” 庄承弼同样是满脸的赞叹,那一分赞叹之中甚至添上了虔诚之态。 这一次宗延黎得见军甲的图案终于是满意了,当即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大乾锻造。 冯培熟练的来为宗延黎诊断查验之后,放下了新的伤药和需要煎服所用的药物就走了,闻年自顾自的蹲在旁边为宗延黎熬药,倒是显得高飞林这个亲兵没什么用了。 “将军,齐国出大事了。”龙飞光进来的时候,见到这一幕已是有些见怪不怪了,甚至只是扫了一眼就直接进去找宗延黎了。 “齐国皇帝驾崩,太子继位。”龙飞光迅速开口说道:“齐军似有退兵之意,新君拥立之人乃是闵文山的亲外甥,昨日已经下旨封了闵文山为国舅爷。” “齐国可有增兵?”宗延黎神色略显凝重皱眉询问道。 “暂时不曾看到有增兵的迹象,不过新君既定,齐国军中想来很快就能重新凝结兵力,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龙飞光沉声道。 宗延黎缓缓点头,不期然的想到了那自齐国军中而来的密信。 不知为什么,宗延黎隐隐有所猜测,或许她很快就能见到这位神秘人了。 此时齐国军中却不见得是如龙飞光所说凝结兵力,反而莫名的有着愈演愈烈的分崩离析之意,只是从表面看来因为新君继位,稳固了闵文山的地位,齐军陷入了短暂的平和之中。 莺鹂站在旁侧,看着闵文山拿着圣旨大笑模样,脸上满是喜色说道:“太子果真没让我失望!” “如今本将军与宗延黎对战,便再无后顾之忧了!”闵文山大喜过望。 “恭喜将军,贺喜将军。”莺鹂掩去眼底的失望,扬起唇对着闵文山俯身拜贺道。 “哈哈哈哈!即刻整军!”闵文山大手一挥高声呼喊道:“本将军要为我儿力擎报仇雪恨!” 白露时节,秋意渐浓之日,齐国再度出兵开战。 宗延黎负伤未曾出战,由副将闻年顶替了她的位置出战而去,龙飞光统御全军迎击。 那时的齐军从未想过,在宗延黎重伤不能为战的期间里,以为自己定能得小胜两分的,却万万没想到宗延黎的身边竟还藏着如此恐怖的大杀器。 “你们是没看见,年哥那杀人简直像是在串糖葫芦!”那一战打的昏天黑地,两军对阵谁也没讨着什么好处,最后归来的时候宗延黎就看到蒙奇一边在冲刷着身上的血渍,一边大着嗓门在那嚷嚷。 “百米之内,无一活口!” “从头到脚浑身都是血,那哪里是战场,分明是屠宰场啊!” 解虎和匡行权等人对闻年还算是了解,可也没见过闻年这等嗜杀的时候,就连以前还疯魔的时候也没这样,要不是亲眼看着闻年自己走回来,沉默的坐在一旁休息,他们都要怀疑闻年是不是疯病复发了。 霍文启心有余悸道:“我看年哥是因为咱们将军被齐军所伤,心里憋着气,恨不得把齐国那群人全都宰了。” 匡行权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齐军都被吓退了……” 当时那战场上的情况真是让人一辈子都忘不了,而确实也让诸多齐兵成为了噩梦,比起宗延黎斩杀薛力擎的凶猛来说,闻年这宛若杀人狂魔的怪物模样更加让他们生畏。 那齐兵甚至都不敢近前而去,看着闻年手中那几乎被血污覆盖的长枪,不敢有半点动作。 “副将?闻年?”齐国军帐之中,闵文山简直是被气的在打哆嗦,终于了解到了闻年此人的名号,他出战的次数实在是太少了,甚至连蒙奇都比他出名,故而闻年完全被闵文山遗忘了。 “确有此人。”朗威叶脸色发白,此番他的兵马是为前锋,谁能想到大半兵卒竟都死在了一人手中! 甚至还有帐下兵卒侥幸生还回来,当场就发病了,陷入了癫狂疯魔之中,大喊大叫的说自己不想死,显然是受惊吓所致,惊的营中上下人心惶惶。 朗威叶领兵也是多年,从未见过有如此人物,竟能以一人之力做到如此地步。 那不是怪物是什么? 闵文山沉下脸来,听着朗威叶大肆言说闻年的恐怖之处,话语之中似乎还在要闵文山再给他兵马,否则如此下去根本无法对阵。 闵文山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就想到了当初莺鹂对他说过的,朗威叶争功之心强盛,如今又在要他的兵马,莫不是真的存了异心? “大将军此人定要铲除,否则留为祸端!”朗威叶当下请命说道:“末将愿为将军分忧!” 闵文山心头一跳,眯眼盯着朗威叶好半晌,忽而笑了起来说道:“此人既是如此难缠,朗将军恐怕一人难以制服,就让全将军从旁协助吧。” 朗威叶听着闵文山这话一愣,当下抬眼道:“大将军,非是末将不愿,只是全将军恐怕并不愿听从末将之令……” 原本朗威叶这话是没什么意思,可是闵文山心中一旦有了怀疑之后,就会忍不住在想,朗威叶此时说出这话,莫不是在怪他不给他更多的权柄和职位? 若想让全良朋听令,只有他这个做大将军的才能做到。 朗威叶此意,是想坐在他的位置上发号施令不成? 闵文山心头哽住,人心一旦改变,就会忍不住揣度和猜测,连带着看朗威叶脸上的表情都觉得不对劲了。 “此事我会亲自去与全将军言说,朗将军尽可安心。”闵文山按下心中情绪,平静的说道。 朗威叶觉得有些怪异,但是还是俯身拜下了。 待出了帐外的时候,身边副将等人迎了上来询问情况,朗威叶皱了皱眉有些不知如何言说,四下看了两眼见四周并无旁人才道:“近日来总觉得大将军对我不似从前那般信任亲近。” “也不知是不是全良朋那小人在背后说了什么。”朗威叶满心气怒,外敌当前他们不好好想着共同抵御外敌,竟在这种时候搞小动作背刺同军兄弟,如何能不让朗威叶恼怒? “真是小人行径!”旁边将领也是大骂,脸上略有些急躁说道:“此番为战我们帐下兄弟死了这么多,大将军就没说什么?” “没有。”朗威叶略有些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想到了刚刚闵文山的神情,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 与此同时的全良朋这会儿正笑的开怀:“听说此番朗威叶为前锋,底下部将死了一大批不说,还闹了营啸?” 文达泰连连点头说道:“是,闹得动静不小,也不知大将军会不会为朗将军再补兵力。” 全良朋冷笑两声,龇着牙说道:“想来不久大将军就该传我去说话了。” 全良朋这话语才刚刚落下,营帐外就传来了呼喊声,他已是见怪不怪的笑了笑,直接站起身来就走出帐了,得见那小兵连话都懒得多说道:“大将军要见我?那就走吧。” “是……”那前来传话的小兵口中酝酿的话语还未开口,看着全良朋这干脆利落的样子连忙抬脚跟上了。 “见过大将军。”大帐之中全良朋俯身见礼。 闵文山站起身来笑着上前扶起来了全良朋说道:“此处并无外人,你我兄弟之间何必多礼!快坐快坐。” 全良朋却是站着没动,恭顺俯身说道:“大将军唤末将前来所为何事?” 闵文山看着全良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军中的情况你也清楚,此次为战敌军之中出了个棘手的人物,系宗延黎身旁副将,名叫闻年。” “我军前锋为他一人所伤不计其数,实在是……”闵文山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道:“我思来想去,如今军中就只有全将军能帮我了!” “大将军的意思是……”全良朋心下了然,道果然如此,面上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闵文山抬脚朝着1全良朋说道:“我的意思是,全将军可愿接管朗将军的兵马,为前锋与敌军再战!” 全良朋闻言面色顿时古怪了起来:“末将接管朗将军的兵马为前锋?” 他有些想不明白了,这到底是要自己的兵马,还是要他的命啊? 朗威叶此番为战死伤无数,可见情况危急,这等时候还要夺了朗威叶的兵权,让其帐下兵马为自己所统管,怎么想来都觉得不对劲…… “末将实在担心错付了大将军啊!”全良朋俯身拜下,不太想接下这个麻烦事儿。 第251章 密信 “若是全将军不能答应,本将军如今当真是无人可用了啊!”闵文山又是一通大哭:“我那可怜的孩儿,竟被宗延黎设计所杀,实在是痛啊!” 闵文山这话语之中的意思,分明是想捧着全良朋上位。 可是早前闵文山那对朗威叶分明更为器重,为何会突然之间改变了心意? 全良朋有些想不明白,以至于在出帐之后还满头困惑,正思索间迎面就遇上了正端着茶水要入内来的莺鹂。 “恭喜将军。”莺鹂微微侧身让开,屈膝见礼之后笑着说道。 “你怎知有喜而来?”全良朋顿时驻足,拧眉朝着莺鹂望去,眼底带着几分惊愕之色,要知道刚刚在帐中并无旁人在外,莺鹂如何能对着他说出这番话来? 莺鹂冲着全良朋莞尔一笑,语调轻快说道:“只是实在可惜,新君继位大将军身为国舅地位绝无半分可撼动之意,全将军居于大将军之下,是给一个巴掌还是给一颗甜枣,都身不由己啊。” 全良朋听着这话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莺鹂垂下眼来道:“妾并无他意,只是看着全将军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不自知实在是……” 全良朋还要多问,帐内传来了闵文山的唤声,莺鹂住了口对着全良朋微微垂首,转身就入帐中去了,那最后看向全良朋的眼神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 也就是这个眼神,让全良朋瞬间浑身紧绷,一瞬间的想到了当初那为自己送药而来的小兵,难怪有这样好的伤药,还如此精致香甜的味道,原来是女人所用,他竟是完全没想到。 “将军,这位莺鹂姑娘是什么意思?”文达泰满脸的不解和疑惑,这莺鹂不是大将军的爱妾吗? “不知。”全良朋摇了摇头,他转身回去了自己帐中,眼底有几分深思道:“不过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像是什么好玩意儿,今日说这话是想挑拨我和大将的关系?” “既是大将军爱妾,又怎会……”看着怎么像是不想让大将军好过的样子啊? 文达泰不敢多说,低着头跟着全良朋回了营内,这才刚刚回了营内朗威叶就听闻了大将军欲要让全良朋为前锋领军的消息,甚至还要将自己的人马也并入全良朋帐下。 这等消息简直是惊天噩耗,朗威叶尚未反应过来,帐下兄弟们却是炸了锅了,他们此战死伤惨重,为了大将军冲锋陷阵不说,如今竟被如此对待哪里忍得住,当下大闹着要去找大将军要个说法,又言定是全良朋在大将军面前说了什么,不想这全良朋竟是个如此趁人之危的小人! “好了!”朗威叶喝止了众人,皱眉说道:“此事尚未定下,切勿再去胡闹,平白在大将军面前添堵。 “那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了?” “全良朋那个草包怎配领前锋!” “竟还要我们并入他帐下,我可不干!” “……” 军帐之中争论四起,满心都是对闵文山如此决策的不满和气愤,更有诸多不解,大将军为何突然之间做出这等改变,早前对自家将军分明意在重用。 他们的想法显然并不重要,随着军令下达,正式确定了全良朋为前锋主将,至此惹来军中四下各种议论。 金秋之时,两军为战数次,胜败参半。 宗延黎日渐痊愈,如今已能自如下地走动,之时尚且不能肆意跑动更别说提刀了,在她的腹部之上也留下了一个极其狰狞的伤疤,由于当时太过凶险,那伤口是冯培用火炼过的针线缝上的。 这会儿都还没拆线,那线似乎已经与她身体的血肉黏连在了一起。 日后便是要拆线,也是要扯出一片血沫啊…… 宗延黎终于走出了帐外,晒在了这久违的太阳,眯着眼望着天际享受这片刻生存下来的静谧。 “大军回营了——!”那呼喊声传来,预示着又一次的战事结束,宗延黎眺望而去,本以为今日当是如同前几次一样没什么大风大浪,却不想才刚刚听到呼喊声,前头蒙奇急躁的喊声就传来了:“快叫军医!” “怎么回事?”宗延黎脸色微沉,转头看了高飞林一眼,示意他上前去看看情况。 “将军,权哥他……”蒙奇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身上满是狼狈血污,连带着头上的头盔都丢了,如此一壮汉这会儿却是眼眶通红声调哽咽说道:“齐军那般小人,竟然设伏在后截杀我军。” “权哥与那领兵之军交战,又被后方偷袭,不慎……”蒙奇说着声调微哑:“不慎被敌军主将斩断了右臂。” “是谁?”宗延黎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前先锋之将,朗威叶。”蒙奇顿时说道。 “朗威叶……” 宗延黎深吸一口气,腹部的伤口隐隐作痛,停顿了好半晌才说道:“让桑才杰即刻去城镇之中寻觅大夫,断臂可捡回来了?” 蒙奇胡乱擦了把脸点头:“捡回来了!” 宗延黎沉着的点了点头,转头对着高飞林说道:“虽说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也要试试能否将断臂接回去,让龙飞光速速传信给他的四弟萧天和,令其归来救人。” “去张贴招募令,招募神医名士。”宗延黎说着又顿住了半晌道:“若无力回天,当毫不犹豫舍弃断臂,以保全匡将军生机。” “记住,我要他活着!” 蒙奇等人脸上神色万分震动,几乎是同一时间点头应下,而后转身匆匆而去。 宗延黎站在原地,腰腹上的伤口传来的疼痛如此清晰,似乎在一次次的刺激着她的神经,虽知为战者难免有所死伤,但是无论多少次,听得帐下兄弟们负伤的消息,都能让她如烈火烹油般焦心。 她伸手捂着伤口处,忍不住皱眉叹了口气,心中如此殷切的盼望着伤势的痊愈。 宗延黎并未第一时间去看望匡行权,第一是因为自己伤势未曾痊愈不已剧烈走动,第二也是不想前去添乱,若再情急之下让她伤口崩开…… 军医也好,城镇之中寻来的大夫也罢,就连萧天和都急急赶来,到底还是未能为匡行权续上断臂。 如此折腾了一通断臂彻底坏死,伤口日渐出现腐烂的迹象,最后匡行权狠心要求萧天和为他剜去腐肉将伤口包扎,如此折腾一番简直是让匡行权险些去了半条命。 “权哥……”蒙奇和霍文启等人围在匡行权的床边,看着匡行权那没了的右臂,各个眼含热泪攥紧拳头,眼底满是伤痛和愤恨之色。 “没事的。”匡行权彻底从危险之中脱离,高热褪去伤口也包扎完善,这会儿看了眼蒙奇等人,冲着他们宽慰似的笑了笑道:“虽断了一臂,但是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将军来了!”正说话间帐外传来呼喊声,蒙奇几人直起身来,便见宗延黎挪腾着步子入帐而来。 匡行权挣扎着想要起身,宗延黎抬声说道:“别折腾了,我这副样子可不想与你客套。” 宗延黎由着闻年和高飞林两人扶着,就从主帐走过来这段路,每一步牵扯着伤口这会儿都已是让她额头冷汗淋漓了,当下抬手止住了匡行权的动作,先一步问起了匡行权现下伤势情况。 “实在可惜……”宗延黎眼底满是惋惜,医者难寻如那等能做到断臂续接的能人异士不是没有,可天下之大又岂是能那般轻易就找到的? 况且宗延黎他们还是身处战局乱地,多少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若当真能轻易寻来,且还真能续接断臂,在这北域齐国的地盘上,哪能轮得到他们? 宗延黎挪着步子在旁边坐下,看着匡行权这伤势皱了皱眉,沉吟半晌才道:“那朗威叶是如何伤的你?” 虽然蒙奇等人已经说过了,但是宗延黎还是要细问一二。 匡行权也没隐瞒,大致理清了一下思绪而后从两军对阵说起,提及朗威叶之时说道:“齐国之前的先锋部队便是此人为领军之将,后来许是因为在闻年手上吃亏了。” “第二次出战之后,那齐国先锋将换了人,换成了全良朋。”匡行权会出事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完全没想到朗威叶这个退下去的前任先锋将居然会违背主将命令,擅自从前锋撤军,居然绕后袭击了他。 而且那朗威叶本事不小,匡行权一时不察被其所伤…… 他眼底有几分后怕,若不是他为战多年且反应机警,又有解虎从旁协助射箭来援,恐怕这一刀就不是削去他的手臂,而是会毫不犹豫斩下他的脑袋了。 现在想来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宗延黎听着眼底愈发阴沉,而后看着匡行权说道:“此事我记下了。” “你好好养伤,朗威叶的脑袋我自会替你取来。”宗延黎说着站起身来,口中似有许多宽慰的话,但是想到现在朗威叶还安生活着,宗延黎就觉得那些话不如先留着之后再说不迟。 “多谢将军。”匡行权眼尾略有些猩红,生生忍住了泪意,安心的闭上了眼。 宗延黎挪着又回去了,而后召见了龙飞光,针对战场之上更为细致的情况做出了更多的提问,至此也终于可以确定当初那密信传送而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齐国军中确实是出现了内动,这朗威叶和全良朋二人皆是闵文山麾下得力干将。 现在二人之间出现了如此明显的争斗和分歧,或许这对宗延黎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宗延黎召来了桑才杰,要他秘密遣送细作送入齐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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