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抵达。再不放纵自己的冲动,去侵占和掠夺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许下一秒就会永远失去这个机会了。 “现在你还要坚持你原来的说辞吗?”不见寒居高临下地质问,像冷酷的审判者押着他,打算用严刑压迫他承认自己的罪行,“你还想向我狡辩,‘亲爱的,这不是爱情’吗?” 苍行衣将脸埋在掌心里,沉默不答。 “病异侵蚀接近重症病人阶段,身体和情绪状态越发得不稳定,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失去共情能力。换而言之,侵蚀程度越加深,我就越无法顾及到你的感受。”不见寒替他将衬衫的下缘重新压好,将他的衣服恢复成被弄乱之前整洁的状态,“这一次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强吻了你,下一次,我或许就会枉顾你的意愿,做更加过火的事情。” 他说到最后那几个字的时候,苍行衣的身体明显轻轻一颤。 替他整理好衣服,不见寒放开他,身影从他面前消失。 驾驶座下的阴影拱起来,形状起伏变幻,不见寒重新出现在了他原本所坐的位置。 “不用太紧张,你还有考虑的时间。”他语气淡漠地对苍行衣说,“病异的侵蚀程度不可逆转。如果不想承受一个怪物病态的爱慕,从现在起,你就要开始准备,趁我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从我身边逃离。” 苍行衣没有回答。不见寒并不意外,他也没有想过能够立刻得到苍行衣的答复。 可是他不会想到,这只是“他所以为”的沉默。 假如他此刻回头,或者看一眼后视镜。 他或许就能从苍行衣的指缝中看见,一个疯狂地迷恋着他的青年,红到发烫的脸。 第258章 剧本十三·庸世入病·五 松陵街一栋公寓楼内,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一片漆黑。 裴尧睡得不太安稳,半梦半醒之间,不断在床上打滚,将被子都踢到了床下。一道惊雷声忽然将他从梦中惊醒,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脑子懵懵的。 从《终点站》剧本出来之后,他身心俱疲,甚至顾不上清点通关奖励,倒头就在床上昏睡过去。 窗外是噼里啪啦的暴雨声,不时有遥远的震动声在雨中闷响,震得玻璃窗框框颤动。分不清究竟是闷雷,亦或是爆炸。 裴尧揉着眼睛,从床上下来,被地上堆积的杂物绊了一下,差点摔倒。伸手去摸电灯开关,灯没有被按开。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睡觉之前根本就忘了关灯。 可现在屋里为什么是黑的,难道是停电了? 他从枕头下摸出手机,屏幕幽暗的光照亮房间一小片角落。屏幕亮起的一瞬间,他似乎看见杂物堆中照出了一个诡异的人形影子,但一眨眼就消失了。 裴尧:“?” 睡眼花了吗? 定睛看去,房间里的陈设还是熟悉的样子。书桌、摆放手办的柜子、床铺都好端端的,地上有好几个忘记丢的快递盒和外卖包装。床边还有几箱刚到的零食没拆。 这间房间的布置和学校男生寝室差不多,但只有一个人住,在卫生打扫方面相当懈怠。属于是亲妈见了都会打的程度。 拉开窗帘,外面果然下着暴雨,远近街景都一片漆黑,模糊不清。一道惊雷忽然闪过,吓了裴尧一跳,惨白色的电光照亮了对面街角的街牌。 送灵街? 复苏市哪有这条街,他家不是住在松陵街吗。 肯定是看错了。 裴尧拉上窗帘,看了看手机时间,2020年4月1日凌晨三点。一个积极开朗的单身少年夜生活刚刚开始的时刻。 他决定先去洗把脸,然后打会儿游戏。 他敷衍地把毛巾打湿了半边,往脸上胡乱抹了抹。就在他的脸被毛巾盖住,无法视物的瞬间,他感觉自己肩膀好像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裴尧:“……?” 头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他立刻放下毛巾回头。 可是他家里根本没有第二个人。 一种麻麻痒痒的鸡皮疙瘩感爬上后背,他动作僵硬地缓缓回头,看见洗漱镜里,捧着半湿的毛巾,半张脸被手机幽光映亮的自己。 镜中的他,缓缓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两行血泪从脸颊上流了下来。 “我、我艹——?!” 裴尧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被自己的拖鞋绊倒在了地上。 他头皮发麻,有一瞬间以为自己陷入了剧本之中的剧本,根本没有真正从剧本里出来。慌乱之下他伸手抓来洗手台上的手机,上面的的确确地写着现在的时间地点,复苏市时间4月1日凌晨三点。 这里是复苏市没错啊! 等等—— 凌晨三点? 复苏市的时间,不是永远固定在2020年4月1日的凌晨零点吗?! 我一定是没睡醒吧? 裴尧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痛告诉他他现在十分清醒。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机,确认自己所见到的。复苏市的时间真的变了。 刹那之间,一个荒谬的念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我该不会是进入复苏市的里世界了吧? 他连忙打电话给何冬堂,想问问她那边的情况。可手机竟然失去了信号,电话打不通,信息发不出去,更别提上网了。此时他身后,吱呀一声,水龙头忽然自动拧开,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一股腥臭味在洗手间里弥漫开来。 裴尧缓缓回头。 水龙头里持续不断地,涌出猩红粘稠的液体。 是血。 再见。这个闹鬼的家里我是一秒也待不下去了。 裴尧连滚带爬地冲出厕所,穿上了裤子,惶恐地往屋外跑去,吓到楼梯口才发现自己忘了拿伞。他回头望了一眼黑洞洞的楼梯,心里发毛,莫名产生出一种直觉,黑暗最深处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回去拿伞是不可能回去的。 我裴尧就算是死,在暴雨里被雷劈到,也绝不会回楼上拿伞。 他正准备用外套蒙住头冲进雨中,忽然听到一声惨叫。 只见他家对面的街道处,一家玻璃门被砸破的便利店里,一个穿着雨衣的男人抱着一箱食物冲了出来,好像在实行抢劫。但奇怪的是,这个抢劫者自己头破血流,嘴里发出惊恐的尖叫,不断大喊着“滚开”。 紧随他身后,另一个挥着登山杖的男人冲了过来,伸长的登山杖狠狠砸向抢劫者的后脑,把他打昏死过去。纸箱装的零食掉在地上,箱子被雨水打湿,袭击者从雨水里捡起生存物资,忍不住仰头大笑,像个疯子一样。 很快,他的笑声变得古怪起来,仿佛是一个被灌满了开水的气球,不断往外冒出沸腾的气泡。血水和内脏一起被他呕出来,在这些混杂的污垢中,畸形的血肉怪物撕裂了人类的皮囊,从他身躯中钻出,在原地继续发出尖锐的笑声。 血四处飞溅,染红蓝色街牌上三个白字。 目睹这一幕,裴尧差点没能抓稳手机。他浑身冰冷发麻,脑子里一片空白,胃里一阵阵抽搐。 怪物很快注意到了他,一团不断冒出血泡的肉,蠕动着向他爬来。 裴尧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冲上楼梯。 男孩子出门在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护好自己! 他顾不上家里还在闹鬼,仿佛视错觉一般的灵异现象绝对没有血肉横飞的杀人现场带给他的冲击感强烈。冲进房中,他用生平最快的速度反锁房门,飞快地钻进被窝里,一阵一阵发抖。 怪物很快追了上来。 咚,咚,咚——! 它尖锐地大笑着,不停地撞击他家的门。 穿透力极强的笑声宛如一把在脑子上反复横刮的剃刀,让人头皮刺痛,裴尧躲在被窝里,紧紧咬住自己的手臂克制恐惧,让自己不要因为害怕而失去思考的能力。 万一它撞破了门怎么办?家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能挡住它吗,还是会和它一起谋杀自己? 如果真的那么不幸,它撞破了门,他只能从窗户跳下去。 不要紧。他家在三楼,楼下还有遮雨棚缓冲。摔不死人的。 他飞速地转动大脑,竭力运用自己在剧本中学习到的所有经验,思考逃生的方法。 过了不知道多久,笑声渐渐变小了。 它走了吗? 裴尧犹豫了许久,终于慢慢爬下床,走到门边。 他往猫眼上看了看,一片漆黑,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他缓缓把手放在门把上,在聆听门外动静的同时,就是否要开门探查情况,激烈地思想斗争了十来分钟。 他最终咬牙,将门把缓缓往下按。 ——咚! 突如其来的剧大冲击,震得他跌坐在地上。 他本能地张大了嘴,但是超过承受界限的恐惧和惊慌,竟然使他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他很快庆幸自己的失声,因为门外的怪物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撞击。 浑浑噩噩中,裴尧又躲回了床上。 门外的怪物似乎并不急于一次将门撞破,而是反反复复戏弄着他,每当他以为门外沉默得够久,怪物已经离开了,它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袭击。裴尧躲在屋里整整一天,紧张得胃部痉挛。饿到了极点,他只能将零食薯片倒在床上,塞进嘴里等含软了才咽下去,不敢发出太大咀嚼的声音。 这种折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裴尧近乎麻木地想道。 就在他又一次躲在被窝里向薯片伸出手时,他忽然感觉手背上一凉。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手背上。 裴尧动作一僵。 他感觉到不知何时,有一具冰冷得像尸体一样的人形从自己被窝里钻了出来,冷冷的,硬邦邦的,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 裴尧终于发出了破防的尖叫声。 门外的怪物被尖叫声刺激到,再次发出了刺耳的狂笑。它撞破了裴尧家的门,与此同时裴尧从被窝里滚了出来,从地上爬起来就冲向了窗边。 千钧一发之际,他拉开窗户,从窗子跳了出去,摔在遮雨棚上。 打了一个滚作为缓冲,他又连滚带爬地摔在了街道上。 豆大的暴雨打在身上,冰冷刺痛,积淤的雨水中荡漾着血。他顾不上身体被雨水浸透的冰冷,顾不上思考这些血水从何而来,踉踉跄跄往街道前的岔路口跑去。 沿街有好多尸体,两旁的平时营业的店铺商户门窗都被砸破了,洗劫一空。裴尧忍着手脚和腰上擦伤的剧痛,一瘸一拐,奔向岔路口。 他已经听见身后沉重的扑通声,怪物也从窗口跳出,追他而来了。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千万不能被抓到! 他用尽了生平所有的力气和坚毅,竭力向前奔跑。 面前的街道转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对方打着一把藏蓝色的雨伞,从街角处缓缓走出来。他没有头发,手腕上带着一串檀木佛珠,看起来是个佛教信徒。 裴尧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剧本里见过这人,还记得他的名字叫释梵,连忙朝他大喊:“快跑,快跑啊!后面有怪物!!!” 释梵却不为所动。 裴尧冲到他身边,想要拉起他的手拽着他一起跑,释梵双脚却像是稳稳扎根在地上,完全无法撼动。裴尧大急,正想大吼,释梵一把拽住他,将他扯往身后,倾伞遮住落向他的暴雨。 男人抬起一只手,低诵佛号:“阿弥陀佛。” 奇迹发生了。 对裴尧穷追不舍的怪物,竟然在裴尧被释梵遮挡住之后,停止了追逐。 它仿佛失去了自己锁定的目标,在原地踌躇了片刻,然后向着街道另一个转交走去了。 裴尧不敢置信,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还没来得及问释梵这是怎么一回事,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上他的大脑,他浑身酸痛发烫,眼前的事物天旋地转。 最后他无力地扯了一下释梵的袖角,昏倒在雨水里。 第259章 剧本十三·庸世入病·六 裴尧再次苏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地铁里。 由于全市停电,手机的电量有限,大家只能用蜡烛照明。昏黄的烛光照透地铁两侧车窗,一侧是隧道墙壁,一侧是地铁站台,立柱上贴着“太平涧”三个大字。 除了裴尧,车厢里还躺了好几个昏迷不醒的人。大家模样都很狼狈,每个人身下垫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瑜伽垫,场面看起来有些像天灾过后的露天停尸场。 又像一窝流浪猫集体参与绝育手术之后,整整齐齐摆在墙角,等待麻醉褪去的情形。 何冬堂跪坐在他身边,正在拧干一条热毛巾。见他睁开眼睛,道:“你醒啦。恭喜你,手术很成功,你已经完全是一个女孩子了。” 裴尧:“???” 吓得他当即摸了摸胯,确认自己没有失去什么生命中不可失去之重。 “这是哪里,现在是什么情况?”裴尧还发着低烧,头晕乎乎的,嗓音沙哑地问。 “这里是松陵街……现在应该叫送灵街了,地铁4号线上。”何冬堂把毛巾递给他,让他自己擦擦脸,“是释梵带你到这里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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