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做贼般的窃笑声。 元辞章推开门,只见韩鹤宁快速将自己摊在桌上的话本收了起来,板着一张脸,“父亲,我今日一直在看书。” 元辞章:“看的是《战国策》?第几卷了?” 韩鹤宁瞄着书封,老神在在:“第二卷,楚策……不对,元辞章,你诓我!” 韩鹤宁迟钝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声音不对,立刻跳脚,指着元辞章的鼻尖暴躁道:“我把你当兄弟,知道你和殿下处境艰难,苦读诗书,盼着助你一臂之力!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元辞章!元伯怀!” 元辞章略带嫌弃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按在韩鹤宁的脑门上,“意清还在呢。” 都到了这一步了,李意清还有什么不懂的。 李意清:“闲云先生?” 韩鹤宁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摸了摸鼻尖,有种被当事人发现的心虚,眼神乱飘,“……殿下也看过?” 李意清:“真是你啊?!” 闲云野鹤,她和柳夕年玩笑还说请人亲笔再写,没想到竟然是元辞章的好友。 元辞章只带人过来见一眼她心中记挂的写书先生,三人默契地没有提起书中内容。 写书的和书中两位主人公都在这里,说什么都不太对味。 当被问起为何封笔不写,韩鹤宁心如止水道:“后来伯怀……与殿下外出做官,我与你们长久不见,就是想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有些遗憾。毕竟《几时魂梦与君同》卖得很好,他赚了不少银钱。现在韩尚书限制了他的花销,他正愁没有进账。 元辞章见他眼珠子上下一转,立刻猜到他脑海中又憋了什么坏主意,当即一个眼神望过去,止住蠢蠢欲动的韩鹤宁。 韩鹤宁:“……” 不问就不问嘛,至于这么护犊子吗? 李意清倒是觉得有些可惜,韩鹤宁文笔缠绵缱绻,正是写话本的一把好手。如果就此封笔,倒是可惜。 “还是可以继续写的嘛。”李意清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反正……以前编的也挺好。” 韩鹤宁怔了一下,“编?”旋即自顾自笑开,意味深长看了一眼元辞章,“嗯嗯,殿下说的对,或许我也应该试着不同的类型。” 他将书案上的《战国策》和《尔雅》移开,露出下面藏着的话本。 封面上,是一个带着斗笠、挑着酒,仰头睡在马上的江湖游侠,竹叶从他鼻尖擦过,天边云卷云舒,看上去潇洒而不羁。 李意清立刻被画面和配字吸引。 “《一剑封疆》,这可是现在京中大热的话本。上卷我已经看完了,殿下如果感兴趣,我借给殿下。” 韩鹤宁弯下腰,在书案下柜子中翻找,将《一剑封疆》上卷视若珍宝地拿了出来。 书友交流,自然是极愉快的。李意清先是道谢,旋即和他聊了起来。 元辞章第一次发现,纵使自己巧舌如簧,也不知道怎么插嘴。 明明他们说的那些话本,他也都有读过。 看来是他读的不够深入,还需自勉。 元辞章在心中打定主意。见两人滔滔不绝,大有相见恨晚的意味,伸手把李意清端了起来,“意清,夜深了,该回府了。再者,韩二还需要温书,改日再来就是。” 韩鹤宁:“小气!无耻!” 李意清莫名被人抱起来,扑腾着小腿,挣扎了一刻,又顺从本心享受着温暖的怀抱。 “韩二,那我们就先走了。等你金榜高中,我再来与你……元辞章,你走那么快做什么?书还没有拿呢!” 元辞章折返,将书收好,才重新转身离开。 几息功夫,两人消失得干干净净。韩鹤宁看着桌上的《战国策》,忽灵机一动,提笔写下一张字条,叫人送过去。 元辞章和李意清坐在马车上,后面有人在喊:“殿下,元侍郎,我们公子有字条。” 元辞章自然而然地伸手准备接过,只见小厮往后退了几步,“不是给侍郎的。” 李意清心中暗自发笑,见元辞章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故作惊讶问:“是给我的吗?” “对对,我们公子说,要殿下亲启。”小厮点头如捣蒜。 李意清问完,似笑非笑地看着元辞章。元辞章的手勾起她的一簇头发细细把玩,像是并不在意周边发生了什么,“你看吧,我不在意。” 眼角余光却一刻不肯松懈。 “这样啊。”李意清伸手接过,展开字条,看完,笑了出来,对小厮道,“我早就知道了。” 小厮得到回复,立刻又跑回去复命。 一路上,元辞章把玩着她的发梢,偶然还会拿起来放在鼻尖嗅闻,像一只大狗,缠人又不肯直说。 李意清面含笑意,好奇元辞章什么时候才会忍不住,问她字条上写了什么。 令她意外的是,直到回到公主府,元辞章都硬生生忍住。 李意清今日走得够多了,不想走路,扑入元辞章的怀中。元辞章没有迟疑,动作已然做过千百次那般熟悉。 怀中的人笑靥如花,目光比天上月光还要皎洁明亮,她的呼吸带着馥郁的桂花甜香,钻进元辞章的鼻中。 侧脸上凉意一闪而过,李意清的唇擦过,停在元辞章的耳畔。 元辞章呼吸乱了几分。 怀中人说:“韩二说话本并不是他编的,我说我早就知道了。” * 上元佳节刚过去,京城还沉浸在新春的慵懒之中。 大街小巷上,茶余饭后的闲谈,莫过于前几日的册封大典。十方来贺,王侯毕至,就连坐在轮椅上的大皇子都被人推上太和殿,只为亲眼见证那一幕。 公主一身华服,流光霞帔,头上美玉珠冠,翡翠宝石。然,再多锦绣珠宝,都不及她一颦一笑风采。 封帝姬,授金册。 有人唏嘘,当年只道公主行事无度,谁能想到还有朝一日,能在未来亲眼见证大庆第一位女帝的诞生。 有人感慨,公主大婚时曾被驸马赞为瑶姬,当真是从前自己眼拙,不可得见明珠。 还有人在朱雀大街见到排场,极尽腹中笔墨描绘当日之盛况何等辉煌盛大,公主在婢女的拥簇下何等夺目耀眼。听到的人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竭尽全力想象当日景象。 同去者点头附和,没去者满是遗憾。 半月时间过去,仍旧为众人津津乐道。 众人谈论,却不带贬义,毕竟公主这些年所作所为,他们看在心底,记在心底。 百姓从不辜负贤明。 身为话题中心的帝姬却两耳不闻窗外事。顺成帝将元府重新赠与她,她趁夜独上阁楼。 那里是元府最高的地方,下面就是元辞章的书房。上面有日晷罗盘,杂七杂八摆放着一堆东西。 长久无人打理,积盖着厚厚一层灰。 帝姬沿着书架走动,看见一排低矮一些的书架矗立后面,朱红色的漆有些斑驳,上面的书册却被人极尽呵护珍惜,防尘香樟一应俱全。 她指尖划过一本书册,伸手抽出翻开,字字句句,都是她。 再打开第二本,也是她。 第三本,第四本…… 甚至能看出到成婚当年,许诺写她的诗词。 “唯恐词不达意,不能抒心中情意。” “从前竟不知,吾当一懦夫。” …… 那是十八岁少年就开始记录的册子,封面上字迹已成风骨,提笔潇洒,牵丝勾连,唯有四个字端端正正。光是从落笔笔触,都能看出当时少年何等认真虔诚。 少年写的是:我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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