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 於光公主和月阳郡主相遇的事情,并未逃过顺成帝在宫中的眼线。 手下宦官来报时,顺成帝正在批阅奏章,闻言,拿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后继续面不改色道:“昌南侯爵府蒙祖上荫封,直至孙辈也无出彩人才,想来是京中生活太过安逸,少了些磨砺。” 内宦手持拂尘,恭敬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岭南山水卓绝,只可惜教化有限,便劳累昌南侯为朕辛苦三年,去岭南任广南转运使,替朕开民智,理民生。” “昌南侯享爵位食禄,能为陛下尽心,是他的福气,”内宦在陛下身边伺候多少年,一眼就看出顺成帝的心思,“下官去昌南侯爵府传旨。” * 没过几天,昌南侯爵府受封的消息就在京中传开。 不管是真心祝贺也罢,还是顺势附和,这几日的昌南侯爵府门庭,实打实的热闹了起来。 要说这加封好,偏生是岭南一带,要说不好,昌南侯年纪一把,在京中也只是可有可无空有爵位的闲散官职。 众人猜不透陛下的用意。 昌南侯爵府内,李淳令砸了五个花瓶,刚欲再砸,便听到门口一阵传呼,“二公子。” 李淳令握住花瓶的手微微一顿。 “这花瓶是曾祖在景德一代购得,一批只有十二只,你不妨砸的动静再大些,把府上所有人都嚷过来。” 赵轩辉踩着一地的碎瓷片进屋。 李淳令放下了手中的花瓶。 “陛下圣旨已下,你收拾收拾,后日随祖父启程,”赵轩辉看着李淳令,“我派人查问了,宫中发生的事情被陛下遮掩下来了,你以后不提,大家总会忘记的。” 李淳令凄然一笑:“好一个都会忘记!我生在京城,养在皇宫,那岭南是什么地方,瘴气横生,虫蛇遍地,我怎么能去!” 赵轩辉无言地看着她。 “你看,我和李意清都姓李,可是她不高兴,皇伯父便不惜将一个侯府外放,”李淳令目光空洞,“皇伯父对我也很好的,他不知道我体弱多病吗?” 赵轩辉沉默半响,才道:“如果有人蓄意伤害我的孩子,我只会比陛下更恼怒,又怎会全其脸面。”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现在侯府荣华具在,丑闻未露,实在是极好的情况了。 李淳令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淳令,说到底,此事是你错了,”赵轩辉犹豫片刻,上前扶着她,语气温和,“去岭南未尝不好,那里山清水秀,也没人会知道你曾经的过失,只知道你是来自京城的名门淑女。”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望着赵轩辉认真的视线,李淳令宛如被烫了一般,匆忙移开视线。 * 昌南侯爵府全家出城赶往岭南时,李意清正和盛蝉、柳夕年在马场上。 原先定在四月底马场骑马,因着盛大将军奉命接旨前往边关,盛蝉一直抽不出时间,故而拖到了五月。 盛蝉是盛家原配嫡女,但是盛母身体不好,在盛蝉三岁便撒手人寰,盛大将军守了两年,才续娶了现在的妻子张氏。 张氏出身名门,膝下养了两子一女,此番盛大将军前往边关,将大儿子带在了身边。 “盛复银年方十岁,怎么就去了?” 柳夕年与盛蝉同住宫外,来往密切一些,自然都认得盛家人口。 盛蝉半倚在棚子下,“我爹说边关不稳,西北大夏野心勃勃,带复银去,也是为了历练。” 盛大将军成婚晚,三十出头才得了盛蝉,现在已经五十多岁。 盛家祖上没有什么大官,直到盛大将军出头,盛家才在遍地贵人的京城有了起色。 不同于家族流传,盛家的功名都是盛大将军一刀一枪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战场凶险,明枪暗箭防不胜防,盛大将军身体再好,也禁不住连番操累。 “大夏才安分了不到十年,没想到……”李意清看着盛蝉微微闭目,兴致不高的模样,出声道,“今日纵马,只为畅意,不论其他。” 柳夕年也道:“正是,今日天高气爽,微风阵阵,正是适合骑马。” 盛蝉听到这话,有些诧异,“今日你也上场?” 柳夕年看了看自己身上一身新做的衣裙,又看了眼棕黑漂亮的骏马,佯装叹息,“我这就当是舍命陪君子了。” 盛蝉皱了一早上的眉头微微松开,忍不住笑着看向李意清,“你还记得上次骑马吗?她骑术不精,又娇生惯养,大腿被磨破了,后来一见我就要打我。” 李意清自然记得,也含笑看了柳夕年一眼,“时间一晃两年,不知道柳先生骑术进步多少。” 柳夕年对两人调侃毫不在意,命人取来骑装换好后,骑上了马,刚开始还有些不熟悉,接着找到感觉,倒是像模像样。 李意清和盛蝉对视一眼,双双骑上马。 三人骑着马,越来越快,向着马场后林去。 太子殿下的马场,修筑地点依山傍水,风景绝佳。李意清感受脸上的微风,忍不住道:“今日畅快,不过到了六七月,天气闷热,就不会这般肆意了。” 柳夕年刚开始还好,骑了数十里,腿上的痛感复发,她语气不像刚开始淡定,声音微颤,“六七月骑马,大汗淋漓,又晒得很,我是真搞不懂你们,如何这般喜欢骑马。” 盛蝉不以为然:“夕年,你感受风拂过脸的感觉,山河辽阔,难道不比你在屋舍中提笔空想来的好吗?” 柳夕年道:“盛蝉,说你是武夫,都抬举你了。” 李意清看两人互不相让,开口道:“今日骑到后林叠翠湖,我有东西送你们。” 盛蝉果然被吸引了注意。 “意清,你这跟送给她有什么区别?” 柳夕年不满道。 不过即便轻声抱怨,却也没有松开手中的缰绳。 望山跑死马。叠翠湖看着近,但是真到了,却也花了两柱香时间。 因为距离马场较远,叠翠湖边的草并不像跑马地那边修剪整齐,郁郁葱葱,倒映在水里,衬得池面一团翠色。 李意清驭停马,旋即从马上一跃跳下,轻盈地落在地上,扯着缰绳走到一棵林树边,将缰绳绕了几圈,打了一个牢固的活结。 盛蝉也没落后,两人都将马拴好后,才看到柳夕年扯着缰绳和马鬃,颤巍巍地落到地上,盛蝉看了不禁放声大笑。 “得亏是太子殿下养的宝驹,性情温和,若是寻常骏马被你扯着,怕不是要把你踢下来。” “光看热闹,也不说过来扶我一把。” 柳夕年没好气道。 盛蝉说归说,但是还是主动接过她手里的缰绳,替她绑在树上。 李意清自然关注到了两人的对话,不过她心里装着事。 柳夕年走到她身边,看了一眼浩渺的湖面,转头对李意清说:“有心事?” 李意清笑着摇头。 她不说,柳夕年也猜到了几分。 盛蝉忙完,见两人都沉醉地看着湖面,大咧咧开口道:“意清,你说有东西送,是什么?” 李意清莞尔:“没带出来,等回去,我差人给你们送去。” 盛蝉立刻喜笑颜开,连带着柳夕年心情也好了几分。 三人在湖边待到傍晚,西边落日余晖,水面上波光粼粼,三人并肩坐在林场。 微风夹杂着青草的味道,不浓烈,却像是佳酿,令人忍不住就沉迷其中,流连忘返。 “云影随波动,金光洒满川。”李意清看着天边落日残霞,生了几分感慨,“若是有白鹭渔舟,就更有妙趣了。” “我记得状元郎曾经在扬州江边写过一首诗,‘湖光水色静如镜,山色倒映碧波清。微风拂面心神定,渔舟唱晚归途明’。殿下若是想见渔舟,不如写信问问?” 柳夕年忍不住取笑。 “看来柳先生的腿,是不疼了。” 柳夕年待了半响,腿上的疼意上来,别说是上马,就连路都走不了。 她不情不愿瞪了李意清一眼,“你明知故问。” 盛蝉听两人你来我往,也不觉得无趣,随手折了一朵盛开的小花,指腹捻着花茎玩。 又过了片刻,马场中的奴仆驱着马车赶到。 李意清嘱咐下人将两人妥善送回各自府上,才道:“今日借用皇兄马场,于情于理,我都应该道声谢。” 奴仆自然不多说什么,带着李意清就去了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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