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句话后,稳定住自己的心神,这才看见塞在角落里的医药箱,是快艇上常备的药品。 她翻出有用的止血药和纱布,奔到时亦面前,以极快的速度帮他止血后,发颤的手,逐渐安稳下来…… “等上了岸,先去医院。” 时亦抬眸,看向阿兰。 “那苏言……” 阿兰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他医术很高明,不会有事的。” 从小就被誉为医学天才的苏言,在医术上的造诣,早已不是她和时亦能比的。 相信那么大的庄园,一定备了手术刀、备了药品,苏言这种人是不会甘愿就这样死的,他会救自己的,一定会的。 阿兰这么安慰着自己时,心脏却拼命往下沉,不停的往下沉,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一般,生疼生疼的…… 她靠在快艇边沿,抱紧双膝,缓缓回过头,看向已经在视线里成为一个黑点的小岛…… 快艇很快就靠了岸,阿兰收起思绪,扶着时亦上岸时,看到了路边的标识。 她这才知道自己身处的地方,是苏言小时候说要带她来旅游的国家。 原来……他没有忘记当年许下的承诺…… 时亦手腕上的血,滴落在肌肤上时,阿兰骤然回了神,叫了辆车,快速将时亦送去了医院。 落座在手术室外面的阿兰,怔怔望着自己手上的鲜血,分不清是时亦的,还是苏言的,总之,怪瘆人的。 她低头发着呆时,一双纯手工定制的鞋子,恍然映入眼前,空洞无神的眸子,顺着鞋子、裤脚往上看,看见一张绝美无暇的脸,拥有这张脸的主人,正垂着一双清冷如雪的眼睛,淡漠凝着她…… “季总……” 季司寒微微颌首,清淡视线,越过她,望向手术室。 “严重吗?” 阿兰点了下头。 “时亦的手筋被挑断了。” 说完,阿兰又仰望着季司寒,问他: “季总,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司寒浓密的眼睫,轻眨了一下。 他在登机之前,就隐隐有不详的预感,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便稍显迟疑,坐在机舱内,仔细一想,才察觉出不对劲。 像苏言这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那么明显的放出三个国家的位置,让他们查到,必然是用来迷惑他们的烟雾弹。 但当时专机已经按航线飞行,不能更改,只能等到达目的地,再通过唐夜白传来的消息,查到时亦的航班,锁定巴拿马的位置,跟过来找人。 他已经足够快了,却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时亦仍旧是受了伤,不过按苏言的性子,应该是不会轻易放过阿兰的,他们是经过一场恶斗才逃出来的吗? 这种节骨眼上,季司寒没有盘问细节,只收回视线,垂下眼眸,看向浑身是血的阿兰。 “你没事吧?” 阿兰摇了摇头,又无措的,抬手擦了擦衣服上的血迹。 见她神情慌张,似有心事般,失了往日的沉静,季司寒不免多问了一句:“苏言呢?” 第一千一百二十七章 能保护她,就好 阿兰擦衣服的手,静止下来。 “他还在岛上。” 她回完,又张了张唇,想要告诉季司寒,自己向苏言开了枪,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句话怎么也没说出口,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让她如鲠在喉,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季司寒双手插兜,立在手术室外,站了片刻后,冷声吩咐保镖,“上岛,把人带回来。” 阿兰听到这句话,紧绷着的身子,逐渐松懈下来,把苏言带回来,无论是交给警方,还是怎么样,他们都会先治疗好苏言的,这样一来,他不会有事,她也能借此摆脱他。 “阿兰!” 舒晚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季司寒转身面向电梯方向,正好看见季凉川带着舒晚、乔杉杉往这边快速奔来。 在看见这三人时,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舒晚得知阿兰被绑走以来,一直没合过眼,跟着长途跋涉赶到别的国家,又想跟着来巴拿马。 舒晚身子骨不是很好,季司寒怕她会累坏,便趁她跟杉杉汇合时,独自登机前往巴拿马,来之前已经叮嘱过季凉川看好两个女人,谁能想到他竟然把她们带了过来? 季司寒冷冷扫了眼季凉川,接收到阴冷视线的季凉川,打了个寒颤,清澈的眼睛里,却露出一抹无辜又无奈的表情。 谁叫他天生喜欢听女人的话呢,再说人家怕好姐妹出事,着急跟过来,也不算做什么逾矩的事情,季老二未免也太严苛了点吧? 季凉川心里吐槽着自家二哥,面上却扬起讨好的笑容,朝季司寒迎过去,“二哥,怎么样,苏言那个混蛋抓到没有?” 季司寒没搭理他,视线放到已经奔到阿兰面前的舒晚身上,“你带着她来的路上,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要你的命。” 季凉川在心里翻他一眼,“现在天下太平,能有什么事,再说,凭借我的身手,我还保护不了二嫂吗?” 季司寒像是想到什么事情般,神色暗下来,“能保护她,就好。” 季凉川听不懂,皱眉问,“二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司寒不再回答,淡漠的眸子,触到舒晚那张充满担忧神情的面庞时,渐渐柔和起来…… 舒晚和杉杉在来的路上,季凉川就将阿兰的情况告诉了她们,这会儿见阿兰浑身是血的呆坐在椅子上,两人的心脏,骤然揪得紧紧。 她们一左一右,在阿兰旁边蹲下,继而拉着阿兰的手,上下检查一番,知道阿兰没有受伤后,两人沉沉松了口气。 舒晚望着阿兰几秒后,直起上半身,很是心疼的,抱住她,“阿兰,没事了,我们找到你了……” 始终压抑着情绪的阿兰,在见到她们俩时,骤然红了眼眶,就像见到亲人般,叫她情不自禁的,伸手回抱住舒晚。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依偎在舒晚怀里,另外一只手,则是拉住杉杉的手。 “谢谢你们……” 苏言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们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她的位置,这代表,他们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 阿兰觉得自己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还能有那么多人关心,是不是说明,也许,她的存在,也是有意义的。 “阿兰,你是我们的亲人,不用道谢。” 舒晚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动作的柔和,语言的温暖,一下暖了阿兰的心,令她不受控的,再次用力抱紧舒晚。 就像汲取救命稻草般,死死抱着她,身心的疲倦,精神的折磨,在拥住舒晚的那一刻,得到救赎。 杉杉像个大姐姐般,撩开黏腻在阿兰脸庞上的凌乱发丝,替她挽在耳后,动作很轻柔,并未打扰此刻的宁静。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阿兰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因为舒晚一个拥抱,杉杉一个动作,渐渐得到纾解,不再慌乱。 见她抒发完情绪,神情恢复轻愉,舒晚这才拉着阿兰去清洗血迹,杉杉则是去购买新毛巾、新衣服。 第一千一百二十八章 阿兰,苏言死了 她们帮阿兰洗完出来,是想带阿兰去酒店先休息的,阿兰却因为担心时亦,硬等着手术结束,从医生口中,得知时亦的手筋成功接上,这才放下心来。 时亦打了麻醉,还没清醒过来,阿兰知道他没事后,这才在杉杉的劝说下起身,还没走出病房门口,季司寒派出的保镖,忽然打了电话进来。 “季总,苏言死了,枪击。” 季司寒神色一窒,没等保镖说完,就立即放下手机,转身看向脚步放缓下来的阿兰。 犹疑两秒后,开口道:“阿兰,苏言死了……” 阿兰的身子,骤然僵硬下来。 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怎么了,她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在一瞬间,忽然颤抖起来,紧接着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要不是舒晚和杉杉左右搀扶着,此刻她已经瘫倒在地上。 她的面色,也逐渐煞白下来,那坚挺着不愿转身的背,也是肉眼可见的,垮塌下去…… 她顿在原地,不知道顿了多久,直到季司寒清冷的嗓音,再次从耳边传来,她才缓缓回过头…… “什么?” 刚刚什么也没听清,就像全世界都安静下来般,只有耳鸣声,在耳朵里、脑子里,炸裂般的悲鸣,害她都没听清楚季总说的是什么…… 季司寒捏着手机,提起沉重的步伐,走到阿兰面前。 “警方那边,暂时不让动他的尸体,你要去看他的话,可以在他们到来之前,见他最后一眼。” 死于枪击,涉及到刑事,需要封锁第一现场,再加上国内警方也在追查苏言的下落,尸体必然不是他们能轻易带走的。 有些恍惚的阿兰,听到尸体两个字,这才意识到苏言是真的死了,可是,他明明医术那么高明的,怎么会…… 他年少时,在野外受过一次枪伤,就是自己动手做的手术,那个时候,他都能活下来,为什么现在却…… 阿兰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那双手,已经洗干净了,血迹没有了,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觉得自己满手鲜血…… 她征征看了好久之后,忽然松开舒晚、杉杉的手,冲出病房,跑进洗手间,拼命将手上的‘鲜血’洗干净,却怎么也洗不掉。 她无力的,将双手撑在洗手池边,再仰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面目煞白,唇瓣没有半点血色,眼睛下面乌青…… 她告诉自己,阿兰,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都是苏言害的,他死了的话,你就能安安稳稳度过下半辈子了,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扰她…… 阿兰想到这里,不知为何,眼眶竟然红了。 她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觉得自己犯贱,为什么会难受,又为什么要难受?! 死了就死了,难受做什么?! 可是…… 眼泪还是不受控的,滚落下来。 苏言,是她年少时,拼尽全力去爱的人呐。 她竟然,竟然亲手开枪,打死了他…… 阿兰又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不应该为一个从小欺负她,还摘掉她子宫的男人哭泣,他活该的,是他活该!!! 她就像是被撕扯了一般,在内心反复挣扎过后,打开水龙头,拼命往自己脸上泼水,泼清醒后,她扯出一张纸巾,面无表情的,擦掉脸上的水。 第一千一百二十九章 不去见他最后一面 等她出来时,季司寒、季凉川、舒晚、杉杉四个人,纷纷立在门外,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一个答复。 阿兰攥紧手心,狠心道:“是我开枪打死他的,我当然不会去看他最后一眼。” 她说完,越过四人,快步走进病房,坐在时亦病床前,等时亦清醒过来…… 接收这个案件的当地警察,用英文问季司寒,“她刚刚说什么?” 季司寒清冷的眸子,如镀上一层霜一般,冷冷看了警察一眼,对方被这个眼神震慑住,没敢再多问。 慢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舒晚,透过病房玻璃,看向坐在病床前,看似冷静,实则慌乱不已的阿兰,必然是被逼到极致,她才会亲手开枪打死年少时深爱过的人吧? 她还以为阿兰和苏言之间,会因仇恨纠缠一生,却没想到他们最终的结局,竟然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才能结束。 她想起苏言从前看阿兰的眼神,占有、偏执、变态、疯狂,这些情绪之下,隐藏着的,却是浓烈又深情缱绻的爱意。 苏言是爱阿兰的,但他给予的爱,却是过于极端,没法承受的,只是这个结局,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杉杉对于感情不是那么细腻,很难看出阿兰还爱不爱苏言,只觉得此刻的阿兰,好像浑身都在发抖…… 她立在原地片刻后,走进病房,抬手放在阿兰肩膀上,给予她一丝力量。 感受到指尖力量的阿兰,一颗撕扯到鲜血淋漓的心,渐渐安定下来,脑子里却不停回荡着‘苏言死了’这句话…… 季凉川对于苏言是死是活,没太大的感觉,唯一遗憾的,就是苏言竟然也是个计算机天才,就这样没了,有点可惜。 在警方抵达现场之前,季司寒的保镖,又颤颤惊惊,打了个电话过来,“季总,我刚刚是想告诉您,苏言在临死之前,用血在地上写下了遗言,并且手里还握了一把枪,看他的姿势,似乎是想伪造成自杀……” 季司寒听完后,立即察觉出苏言的意图,迅速吩咐保镖,“清理掉阿兰、时亦存在过的痕迹。” 即便是自卫,也是要受到制裁的,既然苏言想保护阿兰,那就如他生前所愿,保护好她。 保镖回了句是,快速挂断电话,趁警方到来之前,将痕迹清理干净,连枪支上的指纹,也彻底抹去。 保镖做完这一切后,将那把枪,重新放回苏言的手里,继而抬起戴着手套的手,朝其他人一挥,便迅速离开现场。 季司寒盯着病房里的阿兰,犹疑片刻后,还是将苏言留下的遗言以及伪造成自杀的事情,告诉了阿兰,至于她要不要去见苏言,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阿兰呆愣了许久后,抬头问季司寒,“写的什么?” 季司寒摇了下头,“我没问,不清楚。” 阿兰紧握成拳的手心,不受控的,一点又一点的收紧。 等封锁完现场,尸体就会被警方运走,她就再也见不到苏言了,也好,这样也好,反正他活该不是吗? 他要是没有挑断时亦的手筋,没有当着时亦的命强迫自己,她又怎么会开枪打他,是他自己找死的,跟她无关,她为什么要去见他最后一面,为什么,又凭什么?! 阿兰无力的,抬起双手,插进自己的头发里,低下来的下巴,磕到病床边沿上,传来剧痛感,她却一点也没察觉到…… 奇怪的是,耳边竟然能听到时针滴答声,滴滴答答的,似乎在告诉她,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再也来不及了…… 在滴答声摆动到最后一针时,阿兰骤然直起身子,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病房……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阿兰,你终于来了 刚赶过来的苏青,看见自己的表妹,发了疯一样,往外面跑,连忙喊住她,“你去哪?” 阿兰没有回答他,头也不回的,往医院外面冲去,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心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提醒她,再等等,再等一等…… 她急匆匆返回岛上,冲进鸟笼房的刹那,看见宋斯越坐在轮椅上,顾哲站在旁边,两人的背影,挡住了苏言所在的视线,阿兰率先看见的,就是这样两道西装笔挺的背影…… 顶楼玻璃有阳光投射下来,笼罩在两人的身上,泛出淡金色的光芒,大概是知道她来了,宋斯越缓缓回过了头。 “你终于来了。” 宋斯越接到苏言掳走阿兰的消息时,已然去了国外,打算动手术的他,将时间推延了,根据记忆里苏言说过的话,来到了巴拿马,却没想到看见的,竟然是已经离世的好友。 他的眸色暗红,显然是悲痛过,心中的沉闷,令他久久都没有回过神,只怔怔坐在这里,遥望着靠坐在玻璃上的男人。 盯着宋斯越泛红的眼睛,看了片刻后,阿兰提起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往里面走过去,走得近了,这才看见笔直坐在地上的苏言…… 光,很刺眼,打下来的时候,将苏言整个人笼罩在光里,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了一般,周身镀着金光,淡淡的一层,似乎成为了他的保护色,罩得通体泛白的他,恍如天神降临。 这样一位天神,背靠在落地窗上,单膝屈起,右边手肘撑在膝盖上,五根细长手指间,握着一把枪,枪口对准自己心口方向,已然僵硬,所以姿势保持得极其标准,未动分毫。 隔得还是很远,阿兰看不真切苏言的面目,她只能迎着光,沿着干涩的血迹,一小步,一小步,挪动到苏言面前。 立定在他面前的刹那,阿兰看见,苏言紧闭的眼睫,在光下面,投射出一片剪影,长长的,覆盖住生前那双充满戾气的眼睛。 此时的他,卸下浑身荆棘,抛掉阴沉晦暗,只剩下满面煞白,只是深邃立体的轮廓,仍旧那般清俊好看,唯一遗憾的是,再也没有血液加持,如死尸般,永远没有了生气。 站着的阿兰,坐着的苏言,中间有一束光,从苏言的脚尖慢慢的,蔓延至阿兰的脚边,连接上彼此的刹那,阿兰才从他的脸上移开视线,看向西装外套下的心口……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伸出发颤的手,掀开那件遮住胸口的黑色西装外套,刺目的血红,染湿白衬衣,没有一处地方是没有血迹的。 那些血已经干涩了,黏腻在肌肤上,阿兰重复尝试很多次,才撕开粘在心口处的衣服,映入眼帘的,是血肉模糊的枪口…… 阿兰是医生,一眼就看出,子弹打中的位置是心脏,并不是击在心脏上,而是穿透了…… 她盯着这个伤口,怔了许久后,又缓缓回过头,慌乱的眼睛,四处寻找着那枚子弹,却没有看到,只看到当时苏言站立的位置的墙面,凹进去了一块,可她当时却没有发现…… 她的眼睫垂落下来,视线移动到自己的手上,原来从未开过枪的她,竟然也能一次就正中靶心,她还以为自己枪法不行,打不中他的心脏,却没想到…… 阿兰的视线,逐渐模糊下来后,再次看向苏言,朦胧的水雾里,让她发现苏言并不是当场死亡的,而是…… 是全身的血,慢慢流干了,他才死的…… 他是一点一点,感受死亡逼近,却又无可奈何的,坐在这里等死的…… 阿兰颤抖着手,摸了摸那个枪口,烂了,硬了,却仍旧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洞口…… 她当时连看都没有看苏言一眼,开完枪就冲过去找钥匙,只知道他在流血,不停的流血,却因为害怕没敢看他一眼。 如果当时,她看他一眼,是不是就会发现自己打中的,是他的心脏…… 还有,一个人的血,要全部流干,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如果,她当时返回来,救下他,是不是还能挽回他的生命。 如果,在季总问她的时候,她开口说出苏言的情况,季总为了不让她犯下杀人的罪,也会加快速度派人去救他的。 但她……没有。 她只是愤恨于,苏言挑断时亦手筋,愤恨于他强迫自己!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苏言,罪该至死吗 可现在看到死透了的苏言,有个声音,在不停的问她: 苏言,罪该至死吗? 他的错误,源于谁呢? 是她先喜欢苏言的,不是吗? 是她缠着苏言,想尽办法,接近他的,不是吗? 难道他不喜欢自己,嫌弃自己,讨厌自己,就有罪? 他本身就恨他们的,因为她的姑姑,是个小三啊,还是一个逼他母亲跳楼的凶手,这样的凶手却带着她,鸠占鹊巢,分夺本该只属于他自己的父爱,他憎恨她,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要说恩怨,还得纠根于长辈不耻的行为,让他们晚辈造成一辈子的心理阴影,如影随形的,跟随他们一生一世。 如果说苏言的怨,起源于长辈,才迁怒于鸠占鹊巢的她,那么她的怨,就是始于苏言派人轮奸她,其实这是因果循环啊。 所以恩怨有始,必然有终,他们的终,就是她为了报复,设计苏言爱上她,本来他不爱她的,是她拉他下的地狱。 如果她没有用这种方式让苏言爱上她,那么苏言就不会纠缠她,他们之间最终的结果可能就是形同陌路,又怎会相杀? 但因果存在的情况下,她还是拉他下了地狱,既然下了地狱,必然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只能沦落到这种结局。 只是阿兰觉得,她的仇恨终于纾解了,总算可以大笑一声,报应未迟,苏言,是你该死,可是此刻,她却说不出来。 她怔怔看着苏言血流干枯的尸体,回想起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她穿着洗到发白的衣服,提着脏兮兮的小皮箱,立在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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