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秋宫宴时,两人几乎都是傻了眼,不仅没有半点被安帝重视的高兴,反而满是抓狂。 “办宫宴?还就三日?!” “陛下旨意如此,说要办的足够盛大热闹,劳累二位娘娘。” 裕妃脸都青了,往日宫中小宴尚且需要十来日筹备,若有中秋、年节这般与臣子同乐的宮宴时,更几乎在月前就开始筹备,可眼下离中秋也就只有三日时间,怎么来得及吩咐各方筹备宫宴? 况且还要盛大热闹,这要不是开口的人是皇帝,她简直恨不得挠花安帝的脸,骂他一句有毛病。 裕妃忍了又忍:“冯公公,陛下怎会突然想要筹办宫宴,之前半点消息都没有?” 昭贵嫔也是说道:“是啊,往年这些事情都是皇后娘娘来办,我们也未曾插手,如今……这就只有三日了,怎么来得及筹备?” 冯内侍满是歉意:“这是陛下的吩咐,奴才也已经劝过了,可是陛下说今年宫中事多,若再断了宫宴难免会让臣民揣测,这眼看着太过仓促,奴才也只能连夜叨扰二位娘娘。” 裕妃和昭贵嫔闻言简直气得秃头。 “可是只有三日,这怎么能办得好?!” “对啊,陛下还要让我们办得越热闹越好,显然是不能输给往年,这……这简直就是为难我们!” 说是看重她们二人,甚至因为崔家越过了贤妃,可她们倒宁肯让贤妃来捡这“好差事”了。 冯内侍听着二人抱怨,有些迟疑的说道:“奴才也想帮二位娘娘,可奴才一直侍候圣前,东西十二监以及这些宴会饮乐的事情实在不太熟悉,也帮不了二位娘娘。” “十二监?” 裕妃愣了下,对啊,十二监!往年皇后操持宫宴,可真正办事的却是下面的人,流程上面那些人想来也都熟悉了,她和昭贵嫔觉得棘手,可若找熟悉的人来定能事半功倍。 反正陛下下旨大办,时间又这般仓促,她们就算动静闹的大一些想必也没什么。 冯内侍见裕妃若有所思的样子,躬身行礼。 “奴才还得回去伺候陛下,就不打扰娘娘了,先行告退。” 裕妃点点头:“冯公公慢走。” 等冯内侍离开,裕妃就连忙命人去找十二监掌印过来,连带着廷内一些要紧的宫人,裕妃所在的瑶华宫更是连夜有人进出不断,这般大的动静根本就瞒不住人。 …… 鹤唳堂这边,缙云匆忙叫醒萧厌,告诉他宫里的事情,穿着白色亵衣的萧厌凝声问:“你是说,安帝突然让裕妃和昭贵嫔准备中秋宫宴?” “对。” 缙云说道:“先前宫里一点要办宫宴的风声都没有,所有人也都以为皇后死了安帝无心此事,连半点准备都没有,可谁想突然来了圣旨。” “裕妃她们半夜得了旨意,直接召了十二监的人过去,时间仓促,又要大办,宫里这会儿乱成一团。” “咱们的人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才暗中传信出来。” 萧厌摩挲指尖,眸色暗沉。 这般突然,的确瞧着有些不对劲。 “今夜可有人见过安帝?”萧厌问。 缙云愣了下:“刘童恩去过御龙台……莫不是他?” 萧厌微眯着眼,陆崇远刚死,刘童恩就连夜进宫,他见安帝十之八九是为着陆家的事情。 安帝烦心陆家事,又记着陆皇后让他丢的颜面,加上这段时间外面乱糟糟的事情不断,若是无人提醒,安帝不会无缘无故突然想起要办中秋宫宴。 也就是说,安帝突然下旨。 要么是刘童恩说了什么,要不然就是因为能够随侍身边的冯来。 如果是刘童恩说服安帝办宫宴,身为安帝亲信他定有所图,那这宴席就不可能交给裕妃她们弄的这般慌乱仓促。 只有冯来,是冯来因为什么提醒了安帝,安帝突然生了念头随性下旨,裕妃和昭贵嫔措手不及之下,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萧厌脸色一沉:“冯来那边恐怕出了麻烦。” 缙云神色怔愣:“冯公公?” 萧厌起身在原地走了两步,停下来才道:“我本就怀疑安帝不可能让我单独去处死陆崇远,今夜诏狱里有刘童恩的人,他恐怕是察觉到了什么才连夜进宫去见了安帝,甚至牵连到了冯来。” “他怕是惹了安帝怀疑,身边又多了眼睛,没办法传消息出来才借这手段提醒我。” 萧厌紧拧着眉,握着手落在唇边思忖。 他和冯来虽有“往来”,可素日对外从不露痕迹,冯来也几乎未曾在明面上替他做过什么,更不可能让刘童恩抓住把柄,而他自己这边行事也一直谨慎,唯一冒险又可能留了痕迹的,只有去西北这次。 能牵连冯来的,惟有赵家寻衅那日,冯来带着江太医替他遮掩形迹欺君…… 江吉? 萧厌身上一顿,放下手朝着缙云道:“上次江吉替我遮掩形迹的事让安帝起疑了,江家那边可有留人?” 缙云神色瞬变:“留了,要不要处理了江吉?” “不能动他。” 萧厌沉声道:“冯来能送消息,就证明安帝只是怀疑,这个时候江吉要是出事,就等于是不打自招。” “立刻给我们的人传信,让他告诉江吉,咬死了那一日我重伤在府中休养的事情,他是太医署的人,又得安帝信任,若无确凿证据,刘童恩就算审问也不可能动太重的刑。” “只要他不开口,最多两日本督保他安然出来,可如果吐露半句当初欺君之事,江家上下无一人能活。” 缙云连忙点头:“属下这就去。” “慢着。” 萧厌皱眉:“你不能动,刘童恩怕是已经让人盯着积云巷这边,用顾家留下的隐哨,别惊动不该惊动的。” 缙云连忙神色一敛:“属下明白。” 萧厌站在床边,瞧着身旁轻微摇曳的灯烛眸色昏暗。 安帝对他起疑,必是刘童恩查到了什么,若真是因西北之行,那棠宁恐怕也不安全。 南地的事要提前了。 “天青。” “督主。” “你明日去一趟憎郡王府,让谢平嘉准备着,三日后中秋宫宴动手。” “是。” 第461章 陆崇远死在诏狱里的消息,是第二日早朝时才传了出来。 曹德江和钱宝坤抱着手里笏板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而往日跟陆家同进退的梁太师等人,对于安帝不同寻常、未曾经过审问过堂,甚至连大理寺、刑部都没有走过一趟就直接赐死陆崇远的行为,竟也是意外的沉默。 没有人替陆崇远喊冤,也没有人质疑安帝赐死的太过突兀。 曾经显赫一时的陆家家主,权倾朝堂的上三省中书令郎,死的悄无声息,就连被送进死牢等候处置的陆家那些人也无人过问半句。 比起陆崇远的死,反倒是曾经宋国公府的嫡子宋瑾修劫掠发配刑犯,勾结废后陆氏,挑唆皇子争端,后见陆家倾塌叛逃出京,枢密院的人前往追捕之时,被北陵探子出手救走的消息更为让人惊讶。 安帝听闻宋瑾修与北陵勾结,当朝震怒,下令刑部广发海捕文书于整个大魏通缉,对于宋瑾修及宋鸿等逆犯,见之即擒,生死不论。 早朝结束之后,萧厌前往御书房觐见安帝时,与冯来错身而过。 “萧督主。” “冯公公。” 二人招呼之后,萧厌随口问道:“早朝时见陛下脸色有些不好,可是龙体欠安?” 冯内侍抱着拂尘说道:“刚才太医来请平安脉时未见提及,想来是因为昨天夜里陛下睡得有些晚才精力不济。” 萧厌嘴唇轻掀:“这本督倒是听闻,昨儿个夜里开始十二监的人就忙的脚不沾地的,今早本督进宫就有人来拦着本督帮忙,说让本督给寻些乐师,调些人过去帮忙,本督忙着陆家的事情哪来的这闲工夫。” 冯内侍心头猛地放松下来,面上露出笑来。 “他们这是也没办法,眼瞅着没两日了,裕妃娘娘和昭贵嫔都催得紧。” “萧督主往日在宫中时本就掌管十二监,这宫里头的事情没人比你更清楚,他们这也是忙昏了头了,可不就得找您求救,要不然办不好差事回头上面的人怪罪下来,他们吃不了那瓜落。” 萧厌浓眉微挑:“那也不该来拦本督,宫里的人本就该替主子分忧,什么都要本督做了,还要他们干什么。” 他面色冷然着带着几分不耐烦,见御书房的门打开,进去请平安脉的太医出来,他摆摆手:“行了,本督还有事情要跟陛下回禀,先进去了。” 里头出来的是孙太医,见到萧厌时就侧身行礼。 萧厌只跟他点点头就直接进了御书房,二人并无半点交集,倒是冯内侍跟孙太医随意寒暄了几句,才将人送走,等转身回来去了隔壁偏殿里设的茶水房后,他满脸笑意朝里头的人吩咐。 “小安子,陛下下朝未进膳食,准备些茶水点心,杂家送进去。” 里头的小公公答应下来,就笑:“公公这是遇着什么好事了,这般开心?” 要知道这位御前内侍向来性情内敛,平日鲜少露出这般高兴模样。 冯内侍笑了笑:“还能有什么好事,方才孙太医过来请平安脉,说陛下身子康健,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主子安好自然心里头高兴。” 昨夜被安帝起疑之后,冯内侍就一直惴惴不安,怕萧厌没得到他送出去的消息,又怕他得了消息却没领会他的意思,可刚才听萧厌主动说起十二监的事情,又听他提起陆家。 冯内侍就知道,萧厌已经安排妥当。 那是个最为精明不过的人,怎么都不可能让他自己去死,萧厌要保他自己,就得先保他和江吉,冯内侍一直挂着的心落下去后,脸上自然就带出来了些许。 “快别多嘴了,去把东西准备好,陛下该饿了。” …… 萧厌见到安帝时,如往常行礼,待起身之后就朝着安帝说道:“微臣昨夜已照陛下旨意将陆崇远处死,只是陆家其他人还不知该如何处置。” 安帝靠坐在龙椅上:“谋逆之人,自然是诛九族。” 萧厌道:“诛杀陆家人倒是容易,他们也罪有应得,可陆九安还没归案。” “眼下陆家谋逆之事已然诏告天下,废后和铖王的事也足以让天下人唾弃陆家,但陆九安与平山王勾结之事未曾实证,囤粮买马也能以其他缘由解释,而且陆家出事后,陆九安恐怕也不会安然留在平山王府。” 他眉心轻皱,面上露出犹豫。 “陆崇远向来老辣,能派陆九安南下定然是对他寄予厚望,而且陆九安这么多年一直不显山露水,他恐怕是陆家藏的最深的底牌,说不定手中还握着些陆家隐在暗处的势力。” “若是陆氏全族身死,陆九安就此隐匿起来筹谋再起之势,将来恐会留有后患。” 安帝抬眼看他:“你的意思是,留着陆家的人当饵?” 萧厌摇摇头:“陆家谋逆天下皆知,陆九安不会这么蠢回京自投罗网,况且陆家欺瞒圣上,混淆皇室血脉,若不严惩也有损陛下威仪,让臣民心生侥幸、僭越之心。” “微臣的意思是,陆崇远及陆家嫡支一脉夷三族,将罪魁血脉斩尽,陆家远亲及旁支却能宽赦一二,只将其没收家产发配荒服,除此之外,陆氏非陆崇远一支外嫁之女,罪不及子嗣夫家。” 安帝眉心瞬间拧了起来,他对陆家可谓是深恶痛绝,也不愿留下任何让他们死灰复燃的机会,在他看来陆崇远既然已经伏法,陆家的人就该赶尽杀绝鸡犬不留。 萧厌自然看到他脸上神色,只平声道:“微臣知道陆家罪大恶极,但他们当初毕竟对陛下有辅佐之功,且陛下未曾登基之前与陆家也往来频繁,要是赶尽杀绝,难免会落个凉薄之名。” “而且陆氏门第高贵,姻亲遍布朝堂,各地官宦之中更有不少人与陆氏结亲,最早的往上三代如今怕是连玄孙都有了,若要以九族诛杀,恐会引起朝堂动荡,更将那些与陆家牵连之人强行推到了陆九安那边。” “反之若是不追究那些人,留下陆家远亲旁支,再允他们发配荒地之后往下三代不究其罪,让他们知道还有希望。” “这样既能让天下人感念陛下仁君之心,顾念君臣旧情,又能让那些人成了陆九安脖子上的枷锁,让他想要造反世人都会啐一句乱臣贼子。” 第462章 安帝闻言神色动摇,他对陆家是忌惮的,也知道陆崇远在暗地里藏有一些后路。 他自然不愿意放过陆家人,可萧厌说的也有些道理。 陆家传承百年,姻亲何止一两家,若要诛九族,怕是朝中不知道多少人会被牵连,留下那些无关紧要的陆氏族人,将其抄家发配再给个几乎等于没有的“希望”,既能钳制陆九安,又能换一个好名声…… 安帝轻敲了敲桌面:“朕记得,你对陆家可是恨极,竟会替他们求情?” 萧厌说道:“微臣不是替陆家求情,陆崇远几次三番陷害微臣,更好几次差点要了微臣的命,若能对陆家赶尽杀绝微臣断不会留手,只是陆九安潜逃在外,微臣总要多顾虑一些。” 安帝看着他片刻:“你说有些道理,行吧,就照着你说的办。” 萧厌低头:“是。” 君臣二人说完正事,安帝起身时,萧厌上前扶着。 “你身上伤怎么样了?” “不要紧了。” “这么快就好了?” 安帝被扶着走过后面隔扇,到了侧边连着的横榻坐着时,才抬眼状若无意:“上次江吉还跟朕说你外伤严重,说是还要静养一段时间,你这么快就好了,是江吉医术不精呢,还是你欺君?” 他仿若玩笑,可说出那轻飘飘的“欺君”二字时,眼底却带着一抹肃杀。 萧厌像是没听出来,只露出几分无奈:“江太医医术自然是好的,微臣身上的确还有些伤,但陆家都杀到眼前了,微臣总不能还继续窝在积云巷里躺着,况且江太医替微臣看诊到现在也快半个月了,再严重的伤也不影响走动了……” “哦?那就是伤还没好,给朕瞧瞧。” 萧厌一愣,扭头见安帝神色正经不像是玩笑,他皱眉:“前几日跟陆家人动手,微臣伤口崩裂瞧着有些狰狞,怕惊着陛下。” 安帝却道:“没事,朕就看看。” 见萧厌不动他皱眉:“怎么,不能看?” 萧厌脸色变了变,似是察觉到他语气不对,嘴角忍不住紧抿起来,连眼中也冷了几分,就当安帝以为他不肯时,萧厌突然退后了几步,直接伸手解开腰佩,将上衣拉了下来。 他上身还缠着白布,后腰处隐见血迹。 没等安帝开口,萧厌直接转身背对着安帝,用力一扯,那些白布散开时,就露出几道像是旧伤被崩裂开来,有些血淋淋狰狞虬扎的伤口,那些伤痕之下肌肤遍布新旧伤疤,腰侧更有一道已经鼓起来的疤痕,看着极为恐怖。 萧厌转过身来面无表情:“陛下还要看吗?” 他伸手落在腰间,直接想要解开外衫。 安帝顿道:“行了!” 见萧厌冷着脸抬眼看他,安帝难得心虚:“朕只是关心你身子,怕你伤势太重伤了根底,哪就要你直接脱衣……” 萧厌直接伸手将衣裳拉了起来,也没理会被衣裳碰到时伤处流下的血,他只是伸手将腰佩重新系上,然后才说道:“微臣不惧陛下查探,只是陆家没了,陛下这次又是因谁对微臣起疑?” 安帝一噎:“放肆。” 他喊得底气不足,眼神飘忽。 见萧厌黑凌凌的眼睛看着自己,那落在地上的白布上还带着血,安帝低咳了声:“行了,既然有伤就好好养着,枢密院的事也不是离了你不行,陆家那些人朕待会儿就下旨,你先出去吧。” 萧厌看了他一眼冷道:“微臣告退。” 硬梆梆地行了个礼,萧厌转身就大步朝外走了出去,那背影都带着凌厉。 等过了片刻,外头冯内侍就端着些点心小跑着进来,脸上满是惊慌。 “陛下,不好了。” 安帝端着茶水剜了他一眼:“你才不好了,着急忙慌干什么?” 冯内侍急声道:“刚才萧督主出去的时候,问奴才陆家出事之后可有人来跟陛下求过情,说是想看朝中是否还有偏向陆家的人,也怕有人借此叨扰陛下,奴才也没多想就说没有,说这两日除了刘统领为着冷宫起火的事来过两回,其他没人单独求见,然后萧督主就杀气腾腾地走了。” “你说什么?!” 安帝手里茶一晃,那热水落在手上他连忙放在一旁,然后就厉道:“狗奴才,谁让你说这些的?!” 冯内侍“噗通”朝着地上一跪:“奴才,奴才只以为萧督主是得陛下授意,问的是陆家的事,刘统领进宫也是为了冷宫大火……” 安帝哪想听他说这个,只问:“萧厌往哪儿走了?” “他走时咬牙说要去禁苑。” 禁军的人在宫中划分的司卫所就在禁苑,冯内侍见安帝脸铁青,急声道:“奴才瞧着不对才连忙进来,陛下,奴才可是说错了什么,萧督主瞧着脸色不对,要不奴才去追萧督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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