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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小乞丐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破庙前的人来的突然,走的也快,等张老爷钻进马车里离开,其他人也带着小孩儿迎着大雨离开破庙。 沈鹤躲在阴影里没有动弹,直到那些人离开有一会儿后无人回来,他才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离开。 …… 沈鹤几乎成了丧家之犬,那两个孩子跟了他大半年,之前他在京中常与人抢食,也不少人知道他大致的模样。 十一二岁,身上有伤,无处容身的乞丐简直不要太好找。 张家虽然在京中权贵里面算不得什么,可他们有钱,不仅买通了衙门的差役四处抓人,张家下人和收买的三教九流以及那些乞丐更是将整个城西翻了个底朝天。 破庙回不去,城西稍能容人栖身的地方都容易被人抓住,京城其他地方又显贵太多巡卫无数,光是夜里宵禁巡逻的人他都躲不开,沈鹤只能被迫留在最为繁杂的城西东躲西藏。 可是张家大张旗鼓的找人,他不仅藏身艰难,连如往常一样在城中讨饭都不敢,饿了两日拖着一身的伤,躲在映荷湖边的廊桥下,沈鹤觉得自己恐怕真活不了了。 头顶的廊桥人来人往,映荷湖边还摆着许多小摊,不时有食物香气飘过来,还有一些衣着精致的女娘笑闹声音。 他模糊想起来,今日好像是乞巧节,是城西映荷湖每年最热闹的时候,那些贵女、郎君都会齐聚这里寻求姻缘。 沈鹤脸色惨白地躲在桥石下的阴影里,脑子发晕的按着胳膊上的伤口,望着几丈外的繁华人间,那里有个浑身精致,插着珠钗挂着银丝荷包的小姑娘,拿着花糕的喂着怀里抱着的兔子。 沈鹤头一次觉得老天爷可真不公平。 他这么拼命地想要活,却连只兔子都不如。 还有那小姑娘,八、九岁的模样,脑袋上的珠花比他看过的张夫人的头花还要繁丽,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外挂着两颗珍珠,脖子里上的璎珞,衣裳上的银线,就连小手上带着的金珠子都格外晃眼,皮肤又白又嫩,抱着兔子笑起来娇娇的,一看就是富贵窝里养出的娇花。 沈鹤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着那兔子从她怀里跳了下来,看着她甩开了身边的丫鬟跑到了湖边,看着她迈着小腿越走越偏。 他用力抓着之前从张家小儿子身上抢来的匕首,突然生了恶念。 沈鹤一点点靠着阴影里起身,忍着头晕目眩朝着那小姑娘走过去,快要靠近突然朝着她冲了过去,刚抓到小姑娘腰间的荷包,就被突然从旁边树后冲出来的人撞得险些跌进水里。 “啊!” 小姑娘吓得惊叫出声,湖边的兔子受惊跑走,那突如其来的妇人一把捂住小姑娘的嘴,撞倒他将人抱起来就跑。 拍花子! 沈鹤下意识从地上爬起来就扑了过去,藏着的匕首直接扎到那妇人后背,疼得她一哆嗦松开了手。 小姑娘被摔在地上疼得大哭,本就头晕目眩的沈鹤也被甩了开来,眼见着不远处有人被这边动静吸引,更有几个人朝着这边跑来。 “小畜生,多管闲事!” 那妇人恶狠狠朝着沈鹤咒骂了一句,也顾不得再抓人转身就跑。 沈鹤伤口疼得厉害,哆嗦着抓着荷包从地上爬起来也想走,却不想刚走两步就被人抓住了衣裳。 他回头瞧着那边跑过来的人就想要将人挥开,却听着那哭哭啼啼的小女娃泪汪汪的说道: “你受伤了……” “放开。” “……好多血。” “赶紧……” 沈鹤刚想骂人让她松手,就被那小姑娘扯着袖子泪汪汪的一头撞了过来,他闷哼了一声手脚发软眼前泛黑倒下去时,只听到那小孩儿被吓哭的声音,还有那个冲到最前面满是焦急的女子急切呼唤。 “阿玥!!” 第1010章 沈鹤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原本只是饿极了想要抢了那小孩儿的荷包,想要弄点银子换点儿吃的再想办法混出京城,可谁想到他居然莫名其妙成了那小女孩儿的救命恩人,还被她家里的人带回了府。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宅子,没见过这么多衣着光鲜的人,那往日连瞧他一眼都嫌脏了眼的贵家奴仆带着他清理换洗,恭恭敬敬地唤他“小郎君”,而那小女孩儿家中像极了仙女的阿姊替他请了大夫。 沈鹤身上的伤因为太久没有处理,好些地方都起了脓疮,大夫替他清理伤口时他疼得浑身发抖,死死咬着牙根才没惨叫出声。 等伤口包扎好,那大夫便转身去了外间,不过片刻就传来小姑娘有些害怕的声音。 “阿姊,他会不会死啊?” “别瞎说,里面的哥哥只是受伤了。” 女子温温柔柔的声音传来,随即便是询问的声音:“林大夫,他怎么样了?” “这小郎君身上伤处众多,不仅手骨腿骨皆有折裂,脏腑也有损伤,而且他身上外伤太久没有处理已经生了腐肉。” “小人方才虽然替他清理了,但他接下来得仔细养着,否则将来恐会影响手脚灵便,而且这小郎君身子虚弱,像是久未进食,接下来两日除了汤药之外,只能吃些清淡东西,切记大鱼大肉荤腥之物。” “我知道了,我会吩咐下人,还麻烦林大夫开个方子看要怎样替他调养,无须吝啬药材。” “是。” 大夫被人领着走了,外间的人便朝着里面走来,似是没想到他醒了,那模样漂亮的小姑娘眼睛一亮就扑了过来。 “你醒了!” 沈鹤身形瞬间绷紧。 “芝芝!” 荣珍轻喝了声走到床边,将抓着他被子的小姑娘拉了起来,似乎是看出了床上少年的紧张,她柔声说道:“你别害怕,这里是太傅府,我叫荣珍,这是我妹妹荣玥,你还记得吗,你之前救了她。” 沈鹤不知道太傅是个什么东西,但是他知道眼前这两个人是比张老爷还要厉害的贵人。 那张家已是富贵至极,可府里的丫鬟仆人连这家的脚指头都比不上,而且这家的宅子在城东,比张家要大上好几倍。 他满是警惕抓着手心,想着要是被人发现他之前抢了这家女娘的荷包,恐怕会像是阿奇一样被乱棍打死。 荣珍却只以为他来了陌生地方不适,只放轻了声音:“今日我们姐妹去城西游玩,阿玥不小心和府中的人走散,还被那拍花子用兔子引到了偏僻之处,要不是小郎君及时出手相救,她恐怕已经被人带走。” “当时湖边人多眼杂,我们听到动静寻过去时小郎君又是昏迷不醒,我便只能擅自做主先将你带了回来。” 荣玥今年刚满七岁,脸颊肉嘟嘟的,站在姐姐身边瞧着沈鹤软乎乎的说道:“你别怕,我们是好人,我爹爹是太傅,就是太子殿下的师傅,他可厉害了……” 沈鹤手一颤,他不知道太傅,却知道太子。 那戏文里面唱了太子是皇帝的儿子,是将来的皇帝老爷,眼前这两人的父亲居然是太子的师傅,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一时念起,居然就抢到这般贵人头上。 “你怎么不说话呀?你叫什么?”荣玥问道。 沈鹤心思急转,只瞬间就低声道:“我不知道。” 荣玥“啊?”了一声。 一旁荣珍也是惊讶。 沈鹤脸色苍白:“……我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 荣珍看着少年满目茫然的样子,又见他捂着头像是难受,她连忙转身吩咐外间的丫鬟去将刚走的林大夫又请了回来。 林大夫匆匆回来,替他看过之后又问了些问题,这才有些皱眉说道:“这小郎君头上有伤,身后也摔撞过,可能是之前不小心碰着了脑子起了淤血所以才会忘了以前的事情。” 荣珍连忙问:“那他这情况要怎么办?” 林大夫摇摇头:“没什么办法,他这般情况只能先服药试试,但是不一定能治得好,这种突然的失忆有的人脑袋里淤血化了可能会想起来过往,有的人却是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荣珍怎么都没想到眼前少年居然会失忆了,见他满是紧张害怕的看着他们,荣珍让人先带林大夫下去取药,自己则是温声安抚。 “记不得了也没关系,你别害怕,先在府里住下来。林大夫的医术很好,你先吃几日药,若还是不行我就求了阿爹去请太医来给你瞧瞧。” 荣玥在旁点着脑袋:“阿姊说得对,你别害怕,芝芝会保护你。” 沈鹤万没想到他原本只是怕说了身份惹人怀疑,毕竟之前那乞丐窝里好些人都知道他名字,他只是想要佯装失忆先渡过眼前这一关,然后再想办法逃跑,可怎么都没想到,荣珍她们居然要留他住下来。 瞧着两人百般关心说着会照顾他的样子,他冷嗤了一声“傻子”,一边却心生欢喜。 那张老爷让他在京中几乎活不下去,到处都是抓他的人,他要是出去活不了两日,可如果能留在明显地位更高的荣家就没人伤得了他,而且荣家富贵有吃有喝,他既能免了颠沛流离,甚至说不定还能拿些好处。 等将来养好了身子攒些银钱他再离开京城,就再也不怕被人发现之前的事情。 沈鹤抬眼迟疑:“可我不认识你们…” “现在就认识啦。” 荣珍笑道:“我叫荣珍,应该比你大些,你可以叫我阿姊。” 荣玥扑在床边:“我我我,我叫荣玥,你可以叫我芝芝。” 两张脸容貌并不相似,可却一样的好看,笑起来眉眼弯弯,灿烂温暖的能让最铁石心肠的人都软了下来。 …… 沈鹤满是忐忑的在荣家住了下来,刚开始他很是小心谨慎,时时防备着荣家的人,他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只想着借着荣家的救命之恩养好伤就走,可是渐渐的他却是觉得什么变了。 荣家姊妹对他很好,荣珍性情温柔,如同姊姊对他处处照拂,荣玥机灵古怪,有什么有吃的好玩的总会先给他送来。 她们一样的善良心软,哪怕不知他身份底细也将他当作亲人照顾着,为着那所谓的救命之恩竭尽全力的对他好。 荣家的长辈荣太傅虽然不苟言笑,但从不曾薄待他,见过他知道他失去记忆只让他安心住下来,不仅让人教他读书习字,给他分了院子拨了下人,还特意请了太医替他调养身子。 荣家下人没有因为他最初来那日的褴褛就低瞧他,他们不知他姓名就唤他“小郎君”,会满是促狭地与他玩笑,护院的大块头会教他打拳,厨房的婶婶会记得他喜欢的口味。 偶有过府的人遇见他时满是惊讶,荣家阿姊就会笑盈盈地拉着他与人说这是她“阿弟”,荣玥也会笑弯了眼睛踮着脚尖试图拍他脑袋学着她阿姊唤他弟弟。 有人问太傅府中什么时候多位郎君,向来不苟言笑的太傅也会扬扬唇,颇为炫耀地说我们家小孩儿是不是很俊? 短短半年,沈鹤就从最开始的怠慢,到后来的小心翼翼,每一天都觉得自己像是活在梦里,身边的一切都是他从不敢想过的奢望。 他恨不得溺死在其中,却又战战兢兢怕梦醒来,像个满是卑劣的小偷贪婪着建立在谎言上的温暖,明知道该早早抽身离开以保周全,却一遍遍地沉溺其中不肯放手,直到梦境轰然碎裂。 张家的人领着衙役在坊市拦住了他,指着他喊杀人凶手。 沈鹤看着周围瞬间哗然的人群,看着荣家阿姊和荣玥满是震惊的眼神,整个人如坠冰窖。 第1011章 人群沸沸扬扬,周围官差围困。 张家的人咄咄逼人谩骂着他小畜生,要他杀人偿命,周围所有人都朝着他们指指点点,那仿佛夜夜侵扰的噩梦突然来临,撕碎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美好。 沈鹤浑身发抖时死死抓着手心,心里恨不得杀了张家所有人时,眼睛更是不敢去看阿姊和芝芝。 沈鹤想,她们一定不会再要他了,她们会厌恶极了他这个骗子,一个杀人行凶流窜逃跑的乞丐,凶狠歹毒,卑贱如泥,阿姊再也不会温柔地唤他“阿弟”,芝芝也不会仰着头喂他甜糕…… “你胡说!” 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突然挡在他身前,明明比他矮一截,却将他护在身后:“他才不是小畜生,他是我阿兄,你们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让爹爹把你们抓起来!!” 张家那人顿时大怒:“臭丫头,你爹算什么东西,这小畜生杀了我们家小郎君逃得无影无踪,我们找了他大半年了,原来是被你们给藏了起来,把他们一起抓起来!!” “我看谁敢!” 往日总是温温柔柔的荣珍冷了眉眼朝前一站:“我乃荣氏长女,我父亲是当朝太傅,我看谁敢当街辱我荣家的人!” 原本围上来的人瞬间站住,那些被吆喝过来的官差也都是脸白了白。 谁人不知当朝太傅是谁,那是太子殿下都倚重的人,是与当朝太师地位相仿连那些世家都不敢招惹的人,荣家更是顶顶殷贵的地方,他们连忙退让开来:“荣娘子,都是误会。” “大人,不是误会,他就是那沈鹤!” 张家的人见状急了,他们虽然也惧怕太傅,可是同样惧怕自己老爷,小郎君刚死的时候老爷虽然大怒但府里好歹还有两位郎君,可是没多久府里另外两位郎君一个出了意外死了,另外一个被查出来坏了身子不能有子嗣,张家居然就这么绝了嗣。 老爷整个人就跟疯了似的,府里无数人遭殃,要是没找到沈鹤也就算了,可如今人找到了没抓住,他们这些人回去后肯定会被老爷活活打死。 那张家的人急声道:“我们不敢冒犯荣娘子,可是这沈鹤就是个杀人的凶徒,他原本是城西的乞儿,杀了我家小郎君抢了我们张家的东西逃走了,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小畜生,荣娘子不要被这种卑贱之人给骗了。” “我们老爷早前就报过官了,府里的人也找了他大半年,城西那边好些人都知道……” 沈鹤听着那人的话嘴角紧抿,脸上也有些苍白,他死死抓着拳心想要说什么,却不想荣珍突然伸手握住了他。 她手心很温暖,覆在他有些发抖的手上力道有些重,抬头时声音冷静。 “那你们定是找错人了,这是我们荣家故交的孩子,早年一直不在京城,数月前因为体弱入京寻医方才住进荣家,他不是什么乞儿,亦不可能如你所说杀人夺物,还请你不要信口雌黄污蔑于他。” 荣玥年岁小,闻言有些疑惑,但她知道阿姊说的肯定都是对的,而且他才不是坏人呢。 她小小的一团跑到沈鹤身旁,伸着有些肉嘟嘟的小手直接抱着他胳膊,朝着对面扬着下巴说道:“就是,他才不是什么乞丐呢,谁家乞丐有他俊,他是我们荣家的人,你们再胡说八道,我找爹爹教训你们!” 那张家的人急了:“我们没胡说,他真的是沈鹤……” “证据呢?”荣珍极为冷静,“先不说他并非你们所找之人,就算是,你既说他杀人,你们府中也报官,那府衙想必是有证据。” 荣珍才不过十四,可面对所有人目光却半点都不害怕,反而只冷淡着一张秀美的脸,朝着对面衙役说道:“官府既然能当街被人驱使拿人,想必是有确凿证据,此案时隔半年凶犯在逃,你们应当也该有海捕或是悬赏公文。” “你们可将公文拿出来给我看看,如果真的证据确凿,亦有凶徒潜逃在外,那我家阿弟哪怕并非行凶之人,我也会愿意带着他去京兆府走一趟,当着府尹大人的面与你们对峙。” 对面几个衙差闻言顿时面露迟疑,张家的小儿子的确是死了,但是死在花楼后街,根本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死的,张家报官之后府尹大人也命人查过,没有查到任何有用的证据。 张老爷不肯罢休,将那段时间跟他小儿子有仇的人寻了个遍,那个姓沈的小乞丐是唯一一个不见踪影的,张家的人就觉得他是杀了人心虚跑了,带着人将城西掀了个底朝天,也曾给了银子疏通让府衙帮忙抓人,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猜测而已。 那小乞丐不见踪影,张家的事不了了之,时间久了他们早就忘了这事,可是没想到今天一早张家的人找到他们,说是那小乞丐有了下落。 张家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来闹市抓人,他们收钱办事哪来的什么海捕公文,而且这荣家女娘话里那句“官府被人驱使”的话让他们几人都是脸色发白,他们私底下收点银子帮人办事没事,可一旦真闹起来,被人知道京兆府的差役可以让个商户随意驱使,那他们这些人就死定了。 那领头的差役连忙道:“荣大娘子误会了,我们只是听张家人说杀他们郎君的人在这里……” “他们说,你们便信?” 荣珍脸上一沉:“什么时候京兆府衙姓张了?你们既无证据,也无公文,冲上来便说我荣家的郎君杀人,如若他方才真被你们带走,回头是不是张家说一句他是谁就是谁?” “还有你们!” 荣珍面色冷凝看向张家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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