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带着嫁进大魏皇室,这等于是将那落丰城变相给了大魏。 萧厌扬唇:“齐君倒是大方。” 聂煊笑了笑:“没办法,朕心疼妹妹,怜惜她一片爱慕之心,想必魏帝也不会拂了朕妹妹这满腔真心。” 见萧厌不说话,聂煊看向他身旁之人, “朕早就听闻魏后心胸海阔,是女中诸葛,当初握掌朝权更胜魏帝在朝之时,想必你也该知道朕这妹妹若是能嫁入大魏的好处。” “魏后可以放心,魏帝与你感情甚笃,玉书又是温顺谦恭之人,她入了魏朝后宫之后,只会帮你照顾魏帝陛下起居,绝不会夺魏后锋芒与你争抢主位。” “想来以魏后心胸,绝不会因善妒不容他人,就影响南齐与大魏关系。” 那南齐三公主聂玉书也是朝着棠宁盈盈一拜。 “小女只愿能伺候魏帝身旁,不求任何名分,还请皇后娘娘准允。” 棠宁瞧着聂煊兄妹咄咄逼人,聂煊更是唯恐天下不乱,一边朝着萧厌后宫塞人,一边还阴阳挑拨他们夫妻感情,她突然就觉得萧厌之前教训这人教训的轻了。 她懒懒放下手里装着热羊奶的杯子,朝着身后龙椅上一靠。 “谁告诉你本宫心胸宽广?” 棠宁声音不大,却凉意瘆人: “这整个大魏朝堂,谁不知道本宫最是小气记仇、睚眦必报,或者你抬眼问问你身边人,看他们觉得本宫善不善妒?” 坐在聂煊身旁的那些大魏朝臣都是后背发凉,突然想起皇后在朝那段时日被她支配的恐惧。 那时候她也总是这般轻飘冷淡没什么火气,连说个话都鲜少有见疾厉语气,却杀得朝中血流成河,弄得世家那些人险些被斩草除根。 他们都是连忙低头,总觉得这南齐皇帝惹了马蜂窝,果然下一瞬就听皇后满是凉飕飕的声音。 “况且,南齐和大魏什么关系?” 棠宁面色平平:“本宫记得齐君割让的那两座城池还热乎着,当初求本宫派人助你夺位时,可不是这番挤兑阴阳的模样。” “本宫命人与南齐议和,是不愿多兴战事殃及百姓民生,可不代表大魏非得与你们南齐交好。” “连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都没打理好,还想着送女人来抢本宫男人,你算什么东西?!” “你!” 聂煊还没开口,跪在殿中的南齐三公主就已经忍不住说道:“皇后娘娘,你怎能这般羞辱我南齐君上?!” 她望向萧厌忍不住红了眼:“魏帝陛下,我只是仰慕于您,想要伺候您身旁,您难道就这般放任贵朝皇后羞辱我等,乱两国交好?” 萧厌扬唇:“没办法,朕惧内。” 三公主:“……” “满朝皆知皇后手段,朕也怕着呢。” 萧厌笑盈盈地说完,就得了棠宁一个白眼,他伸手揽着自家小姑娘共坐于高台龙椅之上,面对满殿朝臣和使者丝毫不觉有损掩面,反而理所当然地说道: “朕虽是魏朝国君,但向来惧内,朕的皇后又最是小气眼里容不下沙子,齐君明知朕惧内,亦知皇后握掌朝权更胜朕在朝之时,如今竟还送美人陷害于朕,实在让人心寒。” 聂煊:“……” 南齐三公主:“……” 你堂堂大魏皇帝,要不要看看你说的是什么鬼东西?! 别说是使团那些人,就连魏朝那些朝臣,瞧着自家那不要脸皮搂着皇后娘娘说着自己惧内的皇帝,也都是牙酸得忍不住直咧嘴。 曹德江捂了捂脸,只当没听见。 梁广义默了默,也是撇开脸没眼看。 倒是那些个女眷夫人们震惊之后,瞧着殿中那原本高傲自得的南齐三公主脸色铁青,有些忍不住的掩嘴低笑,虽都是碍于场合压着声音,却还是让那三公主越发难堪。 棠宁睨了身旁人一眼:“三公主姝色,陛下不喜欢?” 萧厌嫌弃:“她还没朕好看。”更何况那满目压不住的野心,连棠宁半分都不如。 他拉着棠宁的手说道: “齐君心眼儿不好,撺掇那女子觊觎朕美色,妄图挑拨朕与皇后关系,朕觉得这两国邦交不要也罢。” 下方聂煊脸色已不是铁青足以形容,就连南齐那些使臣也都是慌了神。 谁都没想到这威名赫赫的魏帝居然是个惧内之人,而且众臣面前连半分脸面都不要,他们原是想要送公主和亲,虽有几分挑拨魏朝帝后的心思,但更多是想要结联姻之事保南齐安稳。 可如今魏帝居然一口否了,还说出不要邦交的话来。 聂煊身旁一名南齐老臣连忙起身:“魏帝陛下误会,我们陛下绝无挑拨您与魏后之意,只是想要与大魏结秦晋之好……” 萧厌:“你们未曾听闻,朕曾立誓终生只皇后一人?” “这…” 听是听过,也知道魏朝帝后感情极深,可这当皇帝的哪能真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更何况男人的誓言,听听也就算了,特别是位高权重的,那美人儿放在跟前哪有能不偷腥的? 只说这些话只敢在心里嘟囔几声,南齐那老臣极为委婉。 “魏帝陛下乃是大魏之主,有几个姬妾也属正常,您爱重皇后娘娘,总也要为皇家子嗣繁衍着想……” “你们齐君倒是三宫六院,也没见生几个活下来的。” 萧厌上下扫了聂煊一眼,“朕可不像是他,又蠢又毒,还不守男德。” 聂煊拳心一握:“你!” 那老臣连忙一把摁住自家陛下的胳膊,怕他暴起后当真和魏帝撕破了脸,他们如今还在大魏皇宫呢,这魏帝就是个不要脸的疯子,万一真一刀将他们砍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聂煊忍了又忍,才压着怒气说道:“朕本是一片好心,想要让两国结秦晋之好,不过魏帝既然不愿,那此事就此作罢,朕往后再替玉书寻如意郎君就是……” “慢着。” 聂煊刚想开口让三公主回来,就被棠宁出声打断。 第1000章 聂煊沉着脸:“魏后还想要如何?” 棠宁淡声道:“本宫虽不喜有人觊觎陛下,但也怜惜三公主求嫁之心,她今日当朝与我大魏示好,若就此离去必遭人诟病,也会有人说我大魏不近人情。” “倒不如这样,本宫成全了她,我大魏皇室人才济济,德行样貌出众的儿郎无数,其中不乏有能与贵国三公主匹配之人。” “就比如,纪王……” 她朝着人群中一指,端端落在纪王脑袋上。 纪王身子一歪手里酒水泼了出来,脸都青了,他刚想起身说话,就听棠宁话音一转: “纪王府中的次子,年方二十,尚未迎娶,容貌端方,为人也是谦和有礼,他是陛下堂弟,是正经的皇室血脉,匹配三公主正好。” “本宫和陛下欲封他为郡王,迎娶三公主之后单独立府,这样既能全了公主求嫁之心,也能成全齐君保我两国邦交之谊。” “纪王叔以为如何?” 纪王原以为这不要脸的侄子又要往他脑袋上塞人,如今听说不是自己,哪怕遭殃的是自家儿子,他也狠狠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起身。 “微臣自然愿意,能为两国邦交尽一份力,是犬子的福气。” 反正只是一个不怎么出色的儿子,就当送出去了。 他府中还有好几个。 聂煊和那齐国三公主却是脸色难看的紧,他们要的是大魏皇妃的位置,要的是将人送进魏帝后宫,可如今却只是一个亲王之子,还是个不能承继王位的次子。 哪怕封了郡王,也是个无权无势的废物。 那三公主急声道:“我不要,皇兄,我不嫁了。” “不嫁?” 一直安静的萧厌陡然脸色一沉:“你把我大魏当成什么?!” “是你们南齐想要送人过来,亦是你们皇帝想跟我大魏结秦晋之好,方才殿上言辞凿凿想要求嫁,如今朕的皇后费心费力替你择好人选,你却不嫁?” “怎么,你们是在戏耍于朕?!” 殿中气氛陡然凝滞,隐有刀剑出鞘的声音。 南齐三公主吓得花容失色,聂煊也是面色紧绷,对上萧厌突如其来的变脸,南齐那些使臣都是吓得齐刷刷起身,之前说话那位老臣急声道: “魏帝息怒,我们绝无戏耍之意,只是两国联姻毕竟是大事,三公主身份尊贵……” “我朝郡王就不尊贵了?” 萧厌神色漠然:“你是看不起朕的王叔,还是看不起我大魏皇室?” 见南齐那些使臣面面相觑,他脸染寒霜, “既然诸位看不起我大魏,还故意借联姻之事屡番挑拨,践踏朕与大魏尊严,那先前与南齐所定盟约就此作罢,往后大魏与南齐也再无任何情谊。” “来人……” “魏帝陛下!!” 眼见着萧厌说翻脸就翻脸,殿中那刀剑出鞘声音更大,南齐朝臣脸都白了连忙何止出声,其中一人更是扭头看向聂煊压低了声音急声道: ’“陛下,咱们不能与大魏闹翻……” 聂煊登基不过半年,又刚逢叛军作乱谋逆,朝中尚且还乱着,大魏刚打过北陵朝中疲衰固然不好连番作战,可南齐又何尝不是。 更何况魏帝凶猛,魏朝大军又刚得北陵正是气势正盛时,如果真打起来南齐根本打不过。 聂煊瞧着身旁纷纷使着眼色让他先行服软的几个使臣,又看向四周围拢手持刀剑的大魏禁军,他狠狠咬了咬牙,开口说道: “朕无贬低大魏的意思,也绝无毁两国盟约之意。” “南齐诚意与大魏交好,既然魏后道纪王之子出众,那他与朕妹妹的婚事,朕自然没有异议。” “皇兄!” 南齐三公主眼圈通红,难以置信望向聂煊,聂煊却只是侧过头避开她目光:“我南齐三公主愿嫁给纪王次子,以保两国邦交之谊。” 上首萧厌听闻聂煊的话后,脸上寒霜消退:“既然如此,那婚事就尽早办了吧。” “三公主携重礼出嫁,我大魏自不会寒酸,封纪王次子谢青临为瑞郡王,赏城东郡王府一座,其爵位三代不降,他与三公主成婚之事交由礼部、司礼监操办。” “孔洵,潘喜。” “臣在。” 孔洵和潘喜连忙走到殿前。 萧厌说道:“你二人与纪王一起,好生操办此事,十日内让瑞君王与三公主完婚。” “臣遵旨。” 萧厌吩咐完之后,才看向聂煊:“朕如此安排,齐君可有异议?” 聂煊咬了咬牙:“没有。” 棠宁在旁笑了笑:“本宫就说,南齐与大魏友邻而居,齐君怎会对大魏生下作心思,如今三公主觅得良婿,本宫也替你欢喜。” “你眼下可是娇客,又是本宫与陛下弟媳,自不便居住在人多眼杂的驿馆,从今日起你便留在宫中,大婚之日从永昭宫出嫁,本宫会备一份厚礼,以全两国情谊。” 南齐三公主白着脸。 棠宁又看向聂煊:“两国联姻是大事,齐君身为公主兄长,与本宫和陛下往后也算是姻亲了。” “这几日三公主待嫁之身必定不安,齐君便也留在宫里吧,待公主出嫁之日也好以兄长身份送她出嫁,至于其他南齐使臣,想来要替公主准备出嫁之物,本宫和陛下就不留了。” “待公主大喜之日,本宫和陛下再与诸位同饮。” 殿中人听着这番话都是安静极了,南齐那些人更都是脸上僵硬。 说什么留在宫中待嫁,兄妹情深安抚,说来说去不过是变相圈禁,这大魏皇后话里话外让他们准备出嫁之物,就差直接说让他们备好好之前的嫁妆,待到三公主出嫁那日来“赎”他们陛下。 他们原本打算是以一城换大魏皇妃之位,只要将人送上魏帝床榻多少能换回一些好处,若将来三公主能诞下魏帝之子得宠于圣前,也不是不能图谋其他。 可是如今倒好,皇妃没了,赔了个公主进去,连带着那嫁妆里的落丰城也被人盯上,偏偏他们如今人在大魏,联姻又是主动提及,就算想要反悔都不行。 南齐那些人脸上跟死了人似的难看,棠宁则是温柔浅笑着望向其他人。 “今日盛宴,又逢三公主与瑞郡王定下亲事,本宫与陛下甚是欢喜,我大魏向来一视同仁,也愿与他国结盟交之好,不知可还有其他人想要与南齐一样,本宫定会成全。” 胡宝宪面色一僵,坐在他身旁的两个蛮族女孩儿齐刷刷地垂着脑袋,假装没听到。 西疆使者席间原本瞧热闹的女子也是神情专注地看着席间漂亮的杯盏,仿佛上面有花儿。 棠宁见状有些惋惜:“本宫还想着能尽一尽地主之谊,可惜了……” 席间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总觉得皇后娘娘这句可惜,是在感叹没有那不长眼的人上前,好让她继续剥削。 …… 有了聂煊和南齐的“下场”在前,接下来的宫宴就格外的顺利,棠宁刚才春风化雨间扒皮抽筋的狠辣震慑住了所有人。 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外邦使者,无人再敢对她不敬,也没有人敢再怀疑她与萧厌关系。 宴席过半,棠宁便提前退场,萧厌陪伴她一起出了大殿。 身后歌舞饮宴声四起,推杯换盏间还能听到高呼笑声,没了他们二人在场,殿中少了束缚越发热闹起来,而殿外夜色浓浓,灯火通明。 萧厌提着灯笼与她走在长街之上,棠宁身上披着他的大氅。 两旁朱红宫墙高耸,道边的石灯里明烛光线昏暗,身前的灯笼被风吹得来回轻晃着,将二人落在地上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你怎么给阿窈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怎样?” “国之重器,太贵重了。” “咱们的女儿生来尊贵,就算再贵重的名字也都承受得住,况且这名字和封号是我寻过心灯帮忙算过的,他说咱们的女儿非常人,用这名字正好。” “只是这样?” 萧厌挑眉:“不然呢?” 棠宁侧头看了他一眼,明明说着谎话,却总是一本正经,就如同当初鹊山初见,他明明温柔入骨却总是一副凶狠冷戾的样子故意吓唬她。 棠宁拉着萧厌的手,指尖温暖炙热:“阿兄,等我好些了,便将女院开起来吧,我想选拔一些有能力的女子,让她们有机会如同男儿一样活于世间。” 萧厌点头:“好。” 棠宁:“我知道世道难变,非我一人之力企及,可总能做些什么让女子活的更容易些,等过上几年过世道好些了,说不定女子也能试着科考。” “好。” “这段时日总在永昭宫里闷着,骨头都懒了,等明日阿兄带着阿窈陪我去积云巷住几日吧,到时候让何伯给咱们做个锅子,我想吃涮肉了。” “好。” 棠宁毫无边际地说着话,萧厌在旁声声应着,无论她说了什么,他都轻声道“好”,明明冬夜寒凉,冷风刺骨,可他满是纵容的温柔却驱散了昏沉夜色让她满目繁花。 萧厌突然被人拉着停了下来,感觉到身前的人将手挤进了自己掌心。 “阿兄。” “嗯?” 萧厌以为她冷了,大掌轻握着就想要替她取暖,却不想女孩儿突然扑进了他怀中。 “怎么了,可是累了,我背着你走……” “我心悦你!” 萧厌所有的话都被唇上突如其来的温软断掉。 棠宁踮着脚靠在他身前,略带着凉意的吻落在他唇上,厮磨间喃喃低语。 “我欢喜你。” 不是一见钟情的冲动,亦不是随口道来的誓言,是日夜相伴生死互依的沦陷,她曾经以为自己经历过一次刻骨铭心的绝望便再难动情,可当这个人是萧厌,她依旧义无反顾。 棠宁从未有过的庆幸着,庆幸鹊山之上能够遇到萧厌,遇到如璀璨骄阳将她拉出深渊的救赎。 她很喜欢很喜欢他,喜欢到哪怕余生未知,前途未明,也愿意倾尽全力与他携手白头、 百年之后,阖棺而葬。 从此日月是他,风雨是他,四季轮回皆是他。 第1001章 初秋的天还留着夏日未曾散尽的燥热,鹤唳堂的地下温泉池子里水波来回轻荡。 棠宁用力咬着唇,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四周石壁回响,泉水溅落池边,身前贴过来的身躯燥热至极,烫得她忍不住颤抖,汗珠顺着淌下来时落在颈边。 明明已经成婚好几年了,可她依旧有些难以承受萧厌的火热。 棠宁有些难耐地旋身踢了他一脚:“你快些……” “快不了。” 水声猛地掀起,喉间声音破碎。 棠宁如同江上小舟,被风浪撞的魂都快散了,又似纤弱藤蔓,极尽所能的攀附着驰骋沙场的男人,每次力竭朝后退去时都被拉了回来,被他长臂缠绕着不肯让脱落半分。 眼前浑浑噩噩时,棠宁只有一个念头,她前两日就不该心软答应撇下阿窈跟萧厌回积云巷“小住”,这才住了三日而已,她人都快要没了。 等明日,明日一早她就回宫…… 念头刚起,下一刻就被萧厌狠狠冲碎。 池子边的瓜果早就摔落各处,那石壁上照明的灯烛将他们影子拉得长长的,棠宁只觉头脑空白时,猛一扭头就瞧见那影子上伏身的男人像极了饿久出笼的豹子,疾驰间恨不得撕裂一切。 …… 棠宁是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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