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一份,更何况那天夜里的事情是由崔林和他而起,以安帝的性情,就算真能一时因为“大局”隐忍,事后夺回大权也必定会清算。 更何况…… “虎符还在萧厌手上,先前罪己诏已经传遍各地,陛下亲笔圣旨还在萧厌手里,太子又是他亲自下诏立储,就算陛下醒来与太子争权,孰胜孰败犹未可知,你当萧厌要是没把握,方才听闻陛下苏醒会那么镇定?” “可是……”梁顺不甘。 梁广义轻吁了口气,脸色有些不好:“我知道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贺家注定翻案,谁来都没用。” 那封血书,贺文琢的书信,就是摆在安帝面前他也得认栽。 “萧厌那厮手段厉害,又睚眦必报极为记仇,以八十万金买他收手不是坏事,至于其他的……” “眼下形势比人强,要学会隐忍,往后若有机会自然能够再找回来,何必图一时之利。” 梁顺摸了摸耳边的血,咬牙低骂:“那个阉贼……” “他是宣义侯,是贺家的人,往后别再提这个字。” 见梁顺闭嘴,梁广义才道:“进城之后,我进宫面圣,你直接回府,方才的事不准胡言。” …… “督主,安帝怎么醒了?”沧浪低声道。 “他昏睡了这么长时间,朝中大局已定,醒了就醒了吧。” 再不醒,刘童恩那边恐怕要失控了。 萧厌看了眼搬上马车的那些金子:“你亲自带人,将这些金子送走,路上小心些,别被人截了道。” “那不能,谁抢我钱,我要谁命!” 这可是他家督主的命根子! 萧厌失笑:“行了,去吧,本督得回京了。” 安帝醒了,他也得去见见。 第543章 御龙台里,安帝刚一清醒江太医就想要上前,可还没靠近就被安帝挥手挡开。 “陛下……” “滚!” 安帝狠狠看着江太医,目光能将人剐了。 江田是他亲信,也是他最信任的太医,可他也还记得,当初他让江田前往积云巷查看萧厌伤势,他一口咬定萧厌伤重,才会让他信了那奸人救驾重伤,误会了陆崇远,还废了赵元朗…… 想起积云巷,安帝猛地扭头看向冯来时,也是面露凶色。 “狗…奴才…” 他久不言语,喉咙疼的厉害,声音虚弱到几乎听不到,可话中恶意却让人生寒。 “你们敢勾结萧厌谋害朕……来人,杀……杀了他们……” “锵”的一声,两旁禁卫长剑出鞘。 冯来人一慌手中端着的水直接打翻在地,整个人“砰”地跪在地上。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冯来脸色惨白不住磕头:“奴才是陛下的人,是陛下一手提拔奴才才有今日,奴才怎敢背叛陛下,若奴才真的投奔旁人,陛下昏迷时奴才早就离开避祸,又怎敢继续留在宫里?” “当日积云巷里,奴才和江太医是真的亲眼看到了萧厌那逆贼,奴才……奴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去了西北,可是奴才真的没有欺瞒陛下,更不敢与那逆贼勾结。” “求陛下明鉴!!” 江田也是跪在一旁用力磕着头:“陛下,微臣那一日是真的亲眼看到了萧督……不,萧厌身上伤势,更亲眼看到他人就在积云巷。” “他当时伤虽然不至于危及性命,但的确极为严重,而且那日虞统领虽然回了宫,但随行禁军在旁,其他人都能够作证。” “况且微臣和冯公公要是对陛下心存歹意,多的是机会谋害陛下,宫变那夜冯公公怎会拼死救驾险些丢了性命,微臣这段时间又何必寸步不离守在御龙台,拼尽全力救治您?” 安帝脸上神色变幻不断。 江田猛地上前,伸手就去扒拉冯来衣袖。 “别……” 冯来连忙压着。 “别什么别,命都快没了!” 江田用力一拉,撇开冯来的手就将他衣袖拉了起来,就见冯来胳膊上一道狰狞疤痕自大臂蔓延而下,那伤口已经结痂,可依旧能看到当时伤可见骨,而此时那伤处下方的肌肤被刚才打翻的热水烫的通红。 江田指着冯来说道:“那日陛下昏迷,冯公公亦是受了重伤,但他怕有人危及陛下寸步不离的守着您,刘统领不肯让他靠近,他就时时侯在殿前,陛下所用汤药所服粥食,无一不是先过了冯公公的口。” “您受惊之后气血攻心以致昏迷,可冯公公却是因那日殿中受伤脏腑受损,他夜夜都得药物止疼才能入睡,可就算如此您昏迷了多久他便守了您多久,陛下怎能说他与微臣勾结谋逆,简直让人心寒……” “好了江太医!” 冯来用力扯下衣袖遮住伤疤,低声道:“陛下只是误会……” 说着误会,可他垂眸时脸色却是苍白,额上方才磕破的地方更显得狼狈。 安帝这才留意到冯来的模样,身为御前近侍,冯来向来注重仪表,衣着光洁,可眼下的他却消瘦狼狈,比起往日他瘦了许多,衣衫上也是褶皱,脖颈下方有处伤疤更是极为碍眼。 安帝陡然就想起那天夜里紫宸殿上,人人都背弃了他,只有冯来在萧厌动手时扑在他身上帮他挡剑,也是他趁机放了刘童恩传讯出去。 虽然后来刘童恩也没能扭转局势,萧厌那逆贼依旧逼得他狼狈立了太子,但比起朝中那些个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冯来是唯一一个从头到尾都挡在他身前的人。 “你当真没与萧厌勾结?” “奴才对陛下忠心日月可鉴。” 冯来竖着手毫不犹豫:“奴才从不知贺家有血脉留存,更不曾与贺家逆贼勾结谋害陛下,若是有假,就让奴才万箭穿心五雷轰顶,死后不入轮回!” 他发誓发的毫不犹豫。 安帝见状这才缓了神情:“起来吧。” 对上冯来目光,他难得生了愧疚:“萧厌那逆贼心思奸诈,欲除陆家定是早有准备设局引朕和陆崇远入瓮,他那张脸都能换了,自然也有办法能瞒得过你和江田,朕是睡糊涂了。” 虽没认错,可一句糊涂,却也让冯来眼眶泛红。 安帝忍不住侧开眼:“刘童恩呢?” “刘统领之前一直守着您,今早实在困倦,加上他府中出了点儿事这才出宫去了,不过他离开前命人护着您左右,这御龙台内外都是刘统领安排的人,方才您醒来之后就已经有人传讯出宫了。” 冯来没有去说刘童恩的坏话,反而在龙床边那两个禁卫虎视眈眈之下,替刘童恩说话。 “刘统领极为担心您,日日守在殿内,连禁军和朝中的事都无暇理会,他若知晓陛下醒来定然会立刻赶来。” 安帝听着冯来的话后,却是脸色陡然阴沉:“朝中如何了?” 冯来脸色僵硬不敢说话。 安帝看向江田,江田也是跪在旁边一声不吭。 安帝忍不住就是心中一沉,那夜之后他可谓是身败名裂,立了太子后朝权旁移,他知道他如今处境恐怕不好,可冯来二人的脸色却让他更加不安。 安帝挣扎着想要起身,但卧床太久,刚坐起来就手脚发软跌了回去。 “陛下!” 冯来和江田连忙上前想要搀扶,却还没靠近就被左右禁卫持剑逼退。 “你们让开,陛下有恙,杂家要照顾!” 那二人却挡住纹丝不动:“后退!” “你们!” 见冯来急的不行,安帝朝旁嘶声道:“让冯来过来。” “不行,陛下,刘统领说了,他不在时不能让任何人近您的身……” “放肆!朕是皇帝还是他是皇帝?” 安帝本就心中不安,此时见连让冯来上前伺候都能被人驳回,他气的脸上潮红,怒骂了一声之后力竭朝下跌去,整个人趴在床上气喘吁吁。 冯来见状满眼焦急,也顾不得其他就强行挤了过来。 那两个禁卫手中持剑满脸迟疑,见冯来扶着安帝起身替他缓气,二人也不敢真将人扔出去,只能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看着冯来。 第544章 冯来无暇多顾,只替安帝顺气:“陛下别急,您龙体要紧。” 江田也是跪在一旁,替安帝诊脉时说道:“陛下身子本就有所损伤,断不能再受刺激,千万不能动气。” “损……伤?” 安帝喘的厉害,胸口起伏时就想起之前那股剧烈头痛,他靠在冯来身前喘息问:“朕的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这……” 江田看了眼殿内那几个禁卫。 安帝扭头:“你们下去。” “陛下……” “滚出去!” 安帝怒斥之后,见那几人半点不动,眼底生出急怒: “是不是朕如今的话不管用了,还是刘童恩也想要造反,连你们这些人朕都使唤不动?!” “微臣不敢!” 那些禁卫见安帝勃然大怒的模样,言语里更是提及了刘童恩,他们面面相觑片刻,只能朝外退了出去。 等人走后,安帝才喘着气:“说!朕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江田低声说道:“陛下毒入脏腑,身子受损,若不好生调养,恐会有碍寿数。” “毒入脏腑?有人害朕?!” 江田顿了顿:“是金丹……” 见安帝难以置信的模样,他低声道:“微臣早前就曾与陛下说过,金丹之物要少食,那虽无致命之物,但凡是提神的东西用多皆会伤身,且易成瘾,而且陛下早前精气受损,本该多修身养性多禁房事,但是陛下不听。” 安帝何止是不听,还因为他说话太过“直白”,疑心他嘲讽他能力不足、年岁上涨,将他拖出去打了板子。 那时候江田还没去积云巷,也未曾被拉上萧厌的贼船,是真心替安帝身子着想,可奈何忠言逆耳。 安帝仗着服用金丹之后精力旺盛,夜夜与宫中美人厮混缠绵,更有甚者夜御数女白日宣淫。 太医署的太医不是没人瞧出他身子出了问题,可就连他这个“亲信”都被打了板子,谁还敢冒头? 安帝脸上乍青乍白。 江太医低声说道:“那金丹虽有滋补功效,但是药三分毒,再好的东西过量之后都会反噬己身。” “微臣几次劝谏陛下让您先停了那药,缓一缓调养一下身子,可是您都不听,还嫌微臣多嘴不允微臣近前。” “这两个月您的平安脉,十次只有三、四次让微臣进宫,后来更是换成了高太医,微臣……” 江田顿了顿,垂着脑袋丧气: “微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安帝脸色难堪,满心羞怒,可偏偏当初打人板子的是他,不准江田进言的也是他,就连冯来几次与他说让他少用金丹都挨了训斥,到后来只能依他之言日日奉丹药上前。 安帝忍着羞恼问道:“那朕可有性命之忧?” 江田摇摇头:“那倒没有,只要戒了金丹女色,好好调养是能康愈的。” 安帝下意识摒弃了女色二字,在他看来那金丹既是祸害,戒了就是,他堂堂帝王难不成还能依赖金丹而活。 这一个月他昏迷不醒未曾服用金丹不也过来了,虽然现在说起金丹体内就像是有什么在抓挠着,可只要忍一忍就好。 冯来扶着安帝靠在枕头上坐好,又取了水让他喝了一些。 安帝觉得喉间舒服了些后,这才沉声问:“朕昏迷时,朝中如何了?” 冯来小声说道:“那日陛下留了立储诏书后突然昏迷,奴才和刘统领本是想要借机让您离开,可是太子殿下却主动请言替您写了罪己诏,将您当年赈灾失察,冤害贺家,还有谋害萧厌等事全数写了出来……” “谢平嘉那个逆子!!” 安帝气的咬牙切齿。 冯来小心替他顺气,才又继续:“萧厌得了罪己诏后,曹公他们以大义央求,他这才放陛下回了御龙台,您昏迷这一个月,太子代您理政,不仅将罪己诏下发各府州县,也已命人查清二十年前水患旧案。” “兵部的奚尚书勾结陆家卖官鬻爵,歙州三地官场的事他全数交代,他临死前交出两份证据,一封是当年荣江大火焚城时,荣江县令陶子安所留血书,另外一封是贺文琢死前送回京中关于沉船有异,让朝中调查陛下与陆家的书信。” “有这两样在前,二十年火烧荣江焚城之事几乎坐实。” 安帝脸色难看:“奚卫方怎么会有这些?” 冯来摇摇头:“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刘统领守着御龙台,不准任何人进出,奴才对外间事也只能从一些宫人口中拼凑而成。” “不过奴才倒是听闻,太子拿着此事大肆排除异己安插亲信,不仅六部之中许多人入狱被斩,就连世家那边也没放过。” “太子有萧厌撑腰,又抓着旧案名正言顺,朝中众臣人心惶惶,只不过不知道前几日世家许了太子什么,太子突然停了手,原本被抓的李家、范家还有崔家的人都被放了出去。” 安帝脸色变幻莫测,世家这是,也投了谢平嘉那逆子了?! 冯来仿佛没看到安帝脸色,只满是愧疚: “都怪奴才无能,于朝中没什么相熟之人,要不然奴才还能打听清楚些。” 江田站在一旁:“这哪能怪冯公公,你连这大殿都出不去,刘童恩对你更是刻薄至极,你能探听一些消息已是不易。” 他看向安帝: “微臣比冯公公好些,家里的人来给微臣送衣物时,微臣打听了些外间事,知晓龙庭卫已经退了,京郊四营那边也安稳下来。” “那天夜里之后,萧厌倒是没再继续作乱,尹老将军和文信侯他们帮着安抚京中百姓,外间已然平稳,不过如今朝中、京中,皆是萧厌和太子作主,而且……” 他顿了顿,看了眼安帝。 “而且什么?”安帝寒声问。 江田迟疑了下才小声道:“而且人人都道陛下昏庸,因着太子那封罪己诏更觉贺家冤枉。” “他们都说萧厌那日逼宫是不得已为之,没人说他是逆贼,反而都议论着要替萧厌和贺家正名,就连朝中那些大人也是如此。” “混账!!” 安帝怒不可遏,死死抓着床被骂道:“刘童恩是死的吗?!” 他有禁军,有私军,还有他一手交到他手上的影卫。 哪怕他不能跟萧厌直接对上,没办法将太子拉扯下来,他也该想办法挽回局面,就算只是让人放些谣言暗指太子不孝无德,为夺皇权不惜忤逆亲父,萧厌乱臣贼子借旧案谋私。 谣言似虎,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也能混淆视听,至少让他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可刘童恩居然没脑子的守在他床前。 他人是没死,但大局已定。 朝臣,民心,所有都被萧厌一手抓尽,他还拿什么去惩治那逆贼?!拿什么挽回局势?! 那个蠢货! 第545章 刘童恩得知安帝醒来匆匆赶进宫时,就见本该守在殿内的禁卫居然都在大殿门外,他大步走过去就急声道:“你们怎么在这里,陛下呢?” “陛下刚醒过来就把我们全都赶了出来,只留了冯公公和江太医在里面……” “混账东西!” 刘童恩闻言顿时大怒:“我不是跟你们说过,要寸步不离地守着陛下,谁准你们留那两人单独跟陛下在一起的?陛下要是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的起吗?!” 他嘴里怒声呵斥时,脚下急匆匆地就朝着殿内走了进去,生怕冯来和江太医会对安帝不利。 这段时间朝中局势越来越紧张,太子揽权日盛,萧厌那阉贼也对陛下不怀好意,就那连朝中些个墙头草都盼着陛下能一睡不醒。 如今陛下醒来,万一他们铤而走险…… “砰!” 殿门被猛地推开,里面正替安帝施针的江太医手里一抖,原本该落在胳膊上的银针歪了半截扎错了地方,安帝顿时疼的低叫出声。 “陛下!” 刘童恩听到他吃痛叫声,只以为安帝出事,快步上前一把拎着江太医的后颈就将人甩开,江太医踉跄着撞在一旁的架子上,那上面东西哗啦落地时,他吃疼叫出声。 “刘统领,你疯了?!” 冯来满脸震惊,他低头看着安帝胳膊,见上面冒出细密血珠,连忙扯过一旁锦帕上前压着:“陛下,您出血了!” 安帝被扎错了地方疼得直吸冷气,见那边江太医蜷着后背脸色发白半天站不直身子,他猛地抬头就怒斥出声:“刘童恩,你干什么?!” “陛下?” 刘童恩看着安帝胳膊上只露出半截针尾颤巍巍的银针,再看冯来神色焦急地替他止血,而安帝身上一切安好,他顿时就知道自己刚才误会了,连忙急声道: “陛下恕罪,微臣以为有人想要害您,一时情急……” “江太医,快来看看陛下!” 冯来打断了刘童恩的辩解,捂着被银针扎住血流不止的地方。 江太医挣扎着起身,踉跄上前连忙扶着安帝胳膊:“扎到搏脉脉口了,冯公公,快帮忙。” 他连忙指着那银针上方,让冯来使劲压着,这才摸着针尾说了句“陛下忍一下”,没等安帝说话,他就极快将银针拔了出来,那针下带出的血迹溅了他一脸。 安帝疼的紧咬着唇肉,江太医则是快速以银针刺穴,封了脉口附近几处要穴,又将他腕间包扎之后,才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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