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煞命格,身怀紫薇能定天下,但因杀孽太重注定无亲眷子嗣,还是而立早亡之相。” “你死之后,天下动荡数十年,枉死冤魂无数,老衲本欲替你化解换取机缘,却发现你身上早藏有一线生机,且还与我之间早有因果。” 他当时纳罕,不知这因果由来,也曾怀疑这份因果是不是因为逝去的太祖皇帝,直到后来见到那荣氏女娘,窥见她命格诡异,他才隐约察觉到这份因果或许并非萧厌。 那日之后他便闭关参悟,想要看透其中隐秘,可只隐约触及边缘就仿若窥探了不该窥探之事,身体迅速苍老。 萧厌有子的消息传来,他更遭反噬一夜枯槁。 那时候心灯就明白,这因果与帝后有关,而他恐怕在不知之时违了大忌。 今日再见萧厌,心灯果然发现他命格已改,早亡之相已无,更有帝王功德加身,而且他也窥见了一丝他这几年始终窥看不到的真相。 “她之异象因你而起。” “因我?” 萧厌哪怕早有猜测,却依旧心颤了下,明明棠宁说过他在那一世里对她并不好,甚至没有保护好她,可心灯却又说她重来的机缘是因为他。 萧厌沉声道:“我想知道具体缘何。” 心灯摇摇头:“天机岂是随意可说,若不然老衲也不必闭关多年,老衲如今也只能猜测一二,具体缘何,恐怕只有陛下自己才能探知。” 他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递给萧厌: “这串佛珠是我蕴养多年之物,早已染上老衲因果,陛下将血落于其上或可堪因果,但窥探天机消耗的是陛下累世功德……” 萧厌闻言毫不犹豫伸手接过佛珠:“朕要如何做?” 心灯:“陛下只取指心头血涂抹在佛珠之上,但陛下一定要切记,因果之中你只能旁观,不可插手。” 萧厌点头,拉开衣襟便取了心头血抹在佛珠之上。 “闭眼,凝神。” “这佛珠带在腕上,万不可离。” 萧厌盘坐在地上合眼,身旁檀香寥寥,仿佛还掺杂了其他什么,他有一瞬间的空茫,等耳边再传来犍槌敲击木鱼的声音时。 眼前逐渐变得清晰起来,耳边是女孩儿娇软的声音。 “阿娘,你说陆哥哥为什么不喜欢我,连阿兄也偏着旁人,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小姑娘一边添着长明灯,一边红着眼圈低语。 “是不是我真的不讨人喜欢?” 前殿的木鱼声传来时,她偷偷抹着眼泪,垂着脑袋丧气极了。 “棠宁…” 萧厌看到少女模样的棠宁,下意识想要走过去,却发现自己与她迎面交错而过,小姑娘穿过他身影走到后面摆放长明灯的灯架上,而他伸出的手却捞了个空。 他瞬间便明白,眼前一切如同幻境,自己碰触不到她。 小姑娘不似他见时那般满心怨愤,哪怕委屈时也只红着眼娇气极了。 她抱着长明灯小声跟自己逝去的阿娘告状,说着长兄的偏心,说着陆执年对她的冷待,她不喜欢府里新来的庶女,不喜欢她一点点侵蚀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将添满了灯油的长明灯放好,明明告着状,人也委屈极了,可最后却还是乖巧祈福。 “我知道阿兄他们不是故意的,所以我就不和他们计较啦。” “阿娘要保佑阿兄仕途顺遂,保佑陆哥哥平安康健……” 萧厌瞧着周围环境,听着他的小海棠为旁人祈福,隐约猜到了这是什么时候,这是宋二夫人冥诞那日,也是他曾在䧿山遇到棠宁的日子,换句话说,接下来棠宁便会出事。 果然没多久就瞧见当初那个宋家外室女从外间走进来。 那宋姝兰瞧着柔弱温善,可入内不过三两句话便将性子单纯的棠宁激的动了气,她故意拿着宋瑾修他们招惹着年少的棠宁,亲手打翻了宋二夫人的长明灯,棠宁忍无可忍一巴掌落在宋姝兰脸上。 萧厌心中一跳,下一瞬就听到宋瑾修满是暴怒的声音。 “宋棠宁,你在干什么?!” 亲眼所见的掌掴,宋姝兰满是心机的落泪隐忍,一句不是“妹妹的错,是我不该回京城”,便让满嘴“狡辩”不肯道歉的棠宁落了下风。 小姑娘的哭诉变成了无理取闹,所有的辩解都成了不知悔改。 萧厌亲眼看着陆执年二人带走了宋姝兰,将满心惶恐的小姑娘留在了冰天雪地的林间,看着她哭喊着“阿兄”,慌乱中惊慌失措被疯马带进了深林,只觉戾气横生。 他告诉自己,没事的,“他”马上就能见到棠宁了,只要“他”认出了小海棠必会护她周全。 可是直到马背上的棠宁被甩飞了出去,看着她一路翻滚着掉落高崖,看见她划破了脸浑身是血的砸落那雪窝里,他忍不住嘶喊出声。 “阿宁!!” 萧厌挣扎着想要扑过去,却穿过棠宁的身子,他看着她鲜血流淌疼的哭喊,却无能为力,却在此时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刚才好像是这边的声音,咦,这里有匹马……主子,要去看看吗?” “看死人?” “……也是,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人怕是早死了……” 沧浪! 萧厌猛地抬头面露惊喜,身影也随念而起落在崖上,他伸手抓着沧浪急声道: “下面有人,救人……” “救棠宁!!” 手中猛的落空,扑上去的萧厌什么都没抓着,只踉跄着身影落在地上。 沧浪摸了摸脖子打了个哆嗦:“这山里的风可真够瘆人的,吹得人凉飕飕的。” 马车里的人淡漠:“别废话,下山回京。” “不要!” 萧厌从未想过这一世他居然没有救下棠宁,甚至在䧿山之上连见都未曾见过,这山路偏僻,棠宁落下去的地方更是人迹罕至,她如今晕厥连求救都不能,如果他们走了,那棠宁怎么办?! 萧厌嘶声想要阻拦,可沧浪却穿过他直接回到了车辕上。 他有些抱怨地跟马车里嘀咕着漕粮的事情,说着他们这次遇到的麻烦,说回京后定要收拾那在他们返回途中袭杀他们的人,而马车里的“他”冷漠听着从头到尾都未曾掀开过车帘。 马车离开,带走了棠宁求生的希望,更让萧厌惊慌的是,他整个人也被拉扯着逐渐远离了崖边。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越走越远,林间风声呼啸,再听不见崖下半丝声音。 …… 第1005章 萧厌被这一世的“他”从䧿山带走,且发现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再也难以离开那人身边。 “萧厌”入宫,他只能入宫。 “萧厌”回府,他只能回府。 他离不开“萧厌”身旁,被困在他身旁三丈之内,如同幽影一样随他来去,看他所看,听他所听,挣脱不了身边束缚,一旦离开“萧厌”超过三丈的距离就会被强行拉回来。 “萧厌”不曾关心过世间还有一个宋棠宁,而他也也自那日之后再也没听到过棠宁的消息。 这一世的“萧厌”没有遇到棠宁,自然便没有了后来宋、陆两家的事情,世家更没有早早因被陆家牵扯淌入昏睡之中。 “萧厌”没有那般大的把柄,行事远比他要艰难许多,他回京之后处置漕粮祸首,借着从江南带回的东西开始设局,一步步照着自己复仇的计划对上了陆家,借着漕粮之事将世家拉进水里。 而全盛时的世家手段尽出。 行刺“萧厌”的人几乎未曾间断,他日日带伤游走于生死线上,京城动荡不已,朝中越发混乱,而“萧厌”为得安帝宠信更是不择手段。 萧厌亲眼看着这一世的自己照着早就筹谋好的计划一步步朝前走着,“他”远比遇到棠宁后的他手段要更加狠辣,大权在握行事肆无忌惮。 “他”与陆家交锋时胜负皆有,世家也逐渐被他削弱,但是他身边从无人提及过棠宁,外间也无半分宋家女娘落崖的消息。 萧厌日复一日的看着那人朝着他本该有的道路前行,为复仇利用尽周遭一切,直到那一日铖王妃打上了宋国公府,萧厌才听到有人与“他”提起宋家。 “铖王妃是宋家二房夫人的亲妹妹,二房夫妇意外亡故后,她便对她姊姊留下唯一的血脉视若亲女,这一次听闻好像是那宋家女娘出了事,还与宋家那嫡子有关,铖王妃上门兴师问罪闹得不可开交,还曾一度说要报官,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又被按了下来。” 沧浪依旧八卦,满脸的跃跃欲试:“督主,这事儿瞧着稀奇,可要我去查查?” “萧厌”沉吟:“宋国公府和陆家有姻亲,又和皇后、四皇子关系密切,陆崇远老谋深算,陆家也跟撬不开的龟壳似的,查一查宋家说不准有意外收获。” “还有铖王府,本督总觉得那铖王身上有古怪,对陆家太过殷情,也查查他。” “是!” 沧浪兴冲冲地去了,而哪也去不了的萧厌只能满心焦急的等着消息。 三日后,宋国公府的消息传来,他却如坠冰窟。 “宋家二房那位女娘的确出事了,听说是在灵云寺上香的途中不小心出了意外,掉进雪窝里毁了面容摔断了腿,铖王妃怨怪宋家未曾照顾好她阿姊的女儿大闹一场,是铖王出面将事情压了下去。” “那女娘跟陆家三郎有婚约,伤重归来后,陆家承诺愿意依照婚约迎娶她,铖王妃大概也是怕事情再闹下去耽误了这婚事,这才愿意消停下来。” “萧厌”闻言只瞬间就察觉其中古怪:“陆家三郎是陆崇远选定的陆家承继之人,皇后对他也颇为看重,宋家女娘毁了容,他也依旧愿意迎娶?” 沧浪嘀咕:“对啊,属下也觉着奇怪,那未来的陆家主母总不能是个面若无盐的瘸子吧。” 要是其他陆家子弟也就算了,给一个正室位置换回一个守信的名声,可是陆执年是陆崇远最看好的孙辈,也是陆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儿郎。 他摆明了将来是要接管陆家的,他的夫人可代表着陆家的脸面。 陆家又非一般权贵人家,以世家的专横,他们断不会为了一个好名声就忍气吞声认下这门婚约。 “萧厌”直接道:“去查查,那宋氏女娘……” 他顿了顿,沧浪在旁连忙道:“叫宋棠宁。” “萧厌”愣了下,棠宁?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恍惚了片刻,下一瞬就恢复了冷漠:“查查那宋棠宁出事时,陆执年在何处,在干什么。” “督主是怀疑,宋家女娘出事和陆家有关?” “萧厌”淡“嗯”了声。 陆、宋两家就算有婚约,但以陆执年的身份也绝不可能迎娶一个毁容之人,陆家大可借口宋棠宁身有残缺推了这门婚事,就算被人说嘴几句陆家也少不了一块肉。 可他们如今却愿意忍气吞声继续婚约,除非是陆家有愧在前,或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宋棠宁的事情被人拿捏到了短处。 萧厌站在一旁,看着这一世的“他”察觉不对,下令让沧浪去查,心底生出几分期盼来,盼着“他”能察觉到宋家隐瞒,盼“他”能发现棠宁身份,能庇护他的小海棠。 可是沧浪查到了棠宁意外和陆执年、宋瑾修有关,“萧厌”却只是将这事当成了对付陆家和皇后的筹码,借此毁了陆执年、宋瑾修名声,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陆宋家也乱成一团,却丝毫未曾过问棠宁的境况。 那宋家女娘在他眼里不过是个陌生人。 萧厌被困在“他”身旁,看他明明只需多问半句便能发现棠宁,见他每每错过真相满心愤怒,他无数次嘶喊,却始终无人能听得到他的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世的“萧厌”日渐冷漠,看着“他”在朝中杀伐狠厉与世家争端越发激烈,看着“他”遇见手持龙纹佩的宋姝兰,将人当作恩人之女随口照拂了一句,那外室女便以“他”义妹相称。 宋姝兰贪欲过剩,柔弱外表遮不住眼底野心,她与陆执年苟且之事瞒不住“萧厌”,“萧厌”只与她相处几次便察觉不对冷待了她。 但宋姝兰身上有他所求,他亦察觉宋、陆两家私下勾结且只差一线便能抓住陆家罪证,他不愿横生事端,便放任宋姝兰这个义妹在外招摇,虽不与她熟络,但对于旁人问及也未曾否认。 萧厌看着这一世的自己“放纵”宋姝兰,看着外间人因此对那外室女高看,“他”只顾着对付世家替父王昭雪,只顾筹谋朝中之事。 “他”每离目标靠近一步,萧厌便心中颤抖几分。 直到铖王妃死讯传来,“萧厌”借此发现铖王与陆皇后之事,而宋家突然因为二房嫡女伤重身亡,将与陆家婚事换成了过继到宋二夫人膝下成为嫡出女娘的宋姝兰,事情便朝着预见的结局而去。 宋姝兰成婚这日,这一世的“他”第一次踏足宋国公府。 萧厌跟在自己身旁,看到了盛装打扮的宋姝兰,看到锦衣华服的宋家人,甚至看到了意气风发的陆执年,却唯独不见棠宁。 直到走过垂花门时,一个浑身狼藉披头散发扑出来的女娘被人按在地上,仰着头想要哭喊却被人手忙脚乱地堵了嘴。 “萧厌”回头:“她是?” 宋瑾修满脸嫌恶:“府里的疯子,惊扰了督主。” “既是疯子,就看管好了。” “萧厌”来宋家是为了探知铖王妃之死,未曾留意那被拖下去的女娘,可是旁边的萧厌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双眼睛。 哪怕她毁了面容,哪怕她形销骨立,哪怕她被堵了嘴发不出半点声音,身上更是寻不到一丝曾经那娇俏女娘相似的模样。 可是萧厌知道,那是他的小海棠,是他恨不得拿命疼着的小姑娘。 “救她!” “萧厌,救她!!” 他拼命想要拉扯“萧厌”衣领,他红着眼在他耳旁嘶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世的自己转身离开。 “萧厌……” “谢宸安!!!” 萧厌拼命地朝着棠宁被带走的方向挣扎,喊着“萧厌”停下来,求“他”去救他们的小海棠,可是“他”却满是淡漠地越走越远。 看着被拖走的棠宁,萧厌眼中如充血泛红,眼前一切都像是染上了血色,他死死掐着腕上的佛珠身形有一瞬间的挣脱。 “不可!” 耳边有低喝声如雷霆炸响,梵音伴随木鱼声轰隆。 萧厌却只晕厥了一瞬,狠狠一咬牙便挣脱开来,再回神时发现身旁宋瑾修满目惊恐看着他。 “督主,你的眼睛…” 沧浪满目惊愕看着流着血泪的主子,上前想要扶他。 萧厌身形微晃触到实物,才发现自己竟是入了这一世的身子,顾不得浑身刺骨的痛,他转身一把掐住宋瑾修的脖颈:“棠宁呢!” “萧……督主……” “我问你,棠宁呢?!” 他手中力道大的几乎要掐碎宋瑾修的骨头,另外一只手抓着宋瑾修的腕骨就是狠狠一折,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凄厉惨叫。 萧厌如同地狱爬出来的修罗,煞白着脸红着眼一字一顿:“棠宁若是出事,我剐了你宋家满门!” “我…我不知道督主说什么……” “唰!” 萧厌见宋瑾修口中辩言,旋身抽出沧浪腰间长剑,直接朝着宋瑾修劈了过来,剑尖锋芒刺破他脸皮,宋瑾修再也扛不住惊恐尖叫。 “棠宁在柴房,她在后院柴房!” “指路。” 萧厌一把甩开浑身是血的宋瑾修,剑指宋家管事,那人只迟疑一瞬,便被一剑抹了脖子直挺挺倒在地上。 萧厌手中的剑指向另外一个丫鬟。 那丫鬟双腿一软:“奴婢带您去,奴婢带您去!” 耳边那若有若无的念经声越来越大,就连腕间佛珠也变得滚烫起来,萧厌用尽了平生之力,几乎拎着那丫鬟朝着柴房疾驰。 他感觉到浑身上下都在排斥着他,四肢百骸都疼痛不止,可他只想救棠宁。 柴房门被猛地踹开时,外间光照射进来,萧厌看到里面被人死死勒着脖颈软倒的棠宁目眦欲裂。 “小海棠!!” 眼前白光闪烁,萧厌只来得急碰到她身子,就感觉到整个人身子一轻,下一瞬便眼前一黑晕厥过去。 第1006章 (前世) 离大闹宋家婚宴已经过去三日,萧厌坐在鹤唳堂里,身旁摆着紫檀木雕刻的灵位。 他眼上蒙着白纱,不能见强光,不能长久视物,就连秦娘子替他诊治之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督主双眼并无外伤,也查不出其他病症。” 沧浪急声道:“怎么可能,那日督主突然流了血泪,之后便不能视物,而且回来后还昏睡了一整日,也就是今儿个早起才能瞧见东西,可依旧还得遮着不然便会流泪。” 秦娘子紧紧皱眉:“可督主眼睛的确无碍,我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 萧厌见秦娘子低头想要再替他检查眼睛,他挥手挡了开来:“不必看了。” “可是督主……” “无事,若是过几日还不能恢复再说。” 萧厌阻了秦娘子就再未多做解释,因为就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那一日他去宋家时就隐有心悸,原是以为筹谋之事出了差错,可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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