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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头:“臣等不敢。” 潘喜扫了他们一眼,这才笑眯眯地一甩拂尘。 “天色不早了,路上湿滑,诸位大人出宫时小心慢走,奴才先行告退。” 潘喜走了,殿前那些朝臣却是透骨的冷。 正月的天丝毫不见临春的暖意,那寒风呼啸吹过时,好些人都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皇后娘娘,当真厉害。” 这皇后的手段丝毫不逊色于陛下,难怪陛下敢将玉玺交给皇后,命她掌管朝政自己暗中出京带兵攻齐。 有人低声嘟囔了句:“你以为呢,当初皇后可是一手弄垮了陆家和她自己亲族的宋国公府,若是不厉害,那陆家上下怎么能死得一个不剩……” 原本有些心思的人都是消停下来,有皇后坐镇,曹、梁辅佐,京中禁军、黑甲卫、四营兵权全在她手里,那玉玺皇印“名正言顺”,皇后又是个厉害的,陛下就算不在京中又能如何? 谁敢造次? 第801章 这边被特意留下来的纪王跟随棠宁身后出了御正殿后,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 他一直都知道身前这女子并不简单,毕竟当初府中女眷与她之间的那些“争执”,没人比纪王更清楚。 他那“病逝”的妻女是如何想要迫害皇后却被她提前察觉设局算计,皇后又是怎么借此牵连曾经的陆皇后母子,不仅彻底废了心怀歹意的四皇子妃,让得皇后母子险些失势,更是一举搅的世家天翻地覆,借着京中被搅翻的泥潭瞒过了所有人萧厌离京之事。 纪王心中清楚,皇后并非寻常后宅女娘,更不是那些人眼中只能依附他人的菟丝花。 或许她曾有过软弱好欺的时候,可至少如今她已不是。 棠宁身上披着厚厚的绒氅,领着纪王缓步走在宫中廊道之上。 外间寒风阵阵吹来,掠过她领间厚厚的绒毛,将只穿着亲王朝服显得单薄的纪王吹得浑身仿佛快要冻僵。 纪王脸色发白,嘴唇都被冻青,朝服遮掩之下脖颈后背早已凉透,绕着那仿佛看不到头的廊道走了一圈下来腿脚都冻得发麻,可身前面色红润的皇后却是依旧继续缓步朝前,半丝想要开口的打算都没有。 纪王便明白了什么,突然出声。 “皇后娘娘。” 棠宁脚下刚一站定,转身回头时就见纪王直接双膝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棠宁淡然挑眉:“王爷这是做什么?” 纪王沉声道:“微臣有罪。” 棠宁平静:“王爷何罪之有?” 纪王心中越发的紧绷,垂头伏在地上: “微臣奉陛下之令掌管宗人寺,本有约束皇室宗亲规劝他们言行之责,更该在察觉英王叔他们今日与诸位朝臣一起,意欲逼迫皇后娘娘大闹宫廷之时就早早阻拦,或是提前跟皇后娘娘禀报。” “陛下曾说他与皇后娘娘一体,暗中前往南齐更是为筹谋大计,微臣不该受人蛊惑之后以疑心陛下安危为由,纵容英王叔他们所为,让得他们险些动摇朝堂民心,坏了陛下大事。” 纪王说完之后,直接朝着地上磕了个头。 “微臣有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棠宁看着跪在地上垂头瞧不清楚面容的纪王,听着他避重就轻的请罪笑了一声。 “纪王是没行规劝之责,还是劝得太多?” 纪王身形一僵:“臣不懂皇后娘娘所言。” 棠宁抱着手炉,垂眸说道:“五日前,英王世子携世子妃于襄台观上香归来时,偶尔闻听酒楼之中纨绔戏言,说是陛下迎娶皇后之后便从年前休朝至今,大有从此君王不早朝的迹象。” “皇后独占六宫,得帝王宠幸,陛下原本身强体壮,却在大婚之后突感风寒。” 她声音顿了顿,明明温软却带着几分调侃,像是在学着什么人说话。 “陛下可曾是枢密院主,带着那些黑甲卫替废帝办差时,数日不歇也不见半丝疲惫,如今这才迎娶皇后月余就病了。” “听说那御龙台大门紧闭不见外人,说不准陛下不是病了,是太过痴念皇后娘娘,与她夜夜春风才顾不得朝堂战事,说不得咱们这位皇后娘娘,当真美的如那祸国妖姬,迷得陛下缠绵床榻从此君王不早朝……” 头顶轻飘飘的声音落下,纪王脸色陡然煞白。 棠宁似笑非笑:“王爷,你说这般盛赞本宫之人,本宫该如何酬谢?” 纪王撑着地面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身形一颤,下一瞬“砰”地磕头。 这一次,纪王再不敢多说半句,只紧绷着身形叩头在地上。 棠宁看着跪在地上的纪王说道:“英王糊涂,对陛下一直都有不臣之心,陛下登基之后更是屡次鼓动宗亲之人暗中阻挠朝中新政,这次虽是被人挑唆,但若非他早有野心,也断不会因为数日不见陛下就敢于鼓动朝臣意图闯入御龙台。” “本宫杖责于他,是他应得的,但是纪王……” “本宫和陛下一直都觉得你是聪明人。” 棠宁看着背脊紧绷的纪王说道: “废帝在位多年,加之世家揽权,宗亲之中那些人早就被养的四体不勤,只知享受,惟独你与他们不同。” “当初你既要避开废帝猜忌,又不愿荒废自己,守着王爷的位置暗中勤勉,替朝堂百姓都做了不少实事,也因为这样,哪怕当初废帝出事时你也曾生过上位之心,甚至暗中与平山王有过联络,陛下也未曾将你当作桓王等流清算。” 纪王猛地抬头,脸上已不剩半丝血色。 “我……” 他想说他听不懂皇后在说什么,想说他从没联络过平山王。 可是当对上皇后漆黑眼眸,却心直坠谷底,所有的狡辩之词都卡在了喉间,最后化作了一句。 “陛下他……都知道?” 棠宁淡笑了声:“若陛下不知,又如何能避开陆九安那些谋算,及时赶回京城救下本宫,当众拆穿了废帝夺了他皇位?” 纪王嘴唇抖了抖。 棠宁说道:“陛下从不觉得你有野心有什么错,同样身为谢家子嗣,皇室亲王,在废帝眼看失势之时你生问鼎之心从无过错,更何况你从未因这份野心去做不该做的事情,当初对着平山王时,你除了漏了陛下的痕迹,也未曾损害朝堂利益。” “你不越界,事后也没铤而走险,更在陛下得位之后规劝过英王他们。” “不管你当初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其他,至少你让他们消停下来让朝中局势能够松缓一些,而且于藩王之乱上,你也曾竭力帮过朝中。” “当时诸王都看陛下笑话时,是你四处筹措粮草,暗中传信规劝藩王,还阻了桓王几次动手的机会,这些事情陛下全都记在心里。” 她声音停了下,才又继续。 “陛下并不想当孤家寡人,你明白吗?” 纪王抬眼看着棠宁,苍白的脸上神色变化不断。 原来他做的所有事情,宫中都一清二楚。 棠宁最后那句话,更是让得纪王自从萧厌上位之后就一直惶惶不宁,只觉得飘在半空难以安定的心突然就落了下来。 第802章 “我……” 纪王跪在地上,嘴唇轻颤:“我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陛下会对谢氏皇族赶尽杀绝?” 棠宁的话让得纪王眼皮一抖,沉默时显然是默认了她的话。 棠宁失笑:“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陛下是太祖皇帝亲自教养出来的,他那一身本事过半都是传承于谢家先长,哪怕当初先帝和废帝曾伤害过他,那也改变不了他身上流着的是谢家血脉,他固然对废帝心狠,也挪动了先帝陵寝,但其中缘由难道你们不清楚?” “就连宗亲之中被处决的那些人,也大多都是过往所做罪不容赦的,其余那些人,哪怕是废帝留下的那几个皇子、公主,你可曾见陛下对他们做过什么?” 纪王愣了下。 萧厌这皇位并非自废帝传承,他自强势夺位之后手段凌厉狠辣,朝中虽不说血流成河,却也死了不少人,可论真起来,这些死去的人里面却并没有太多与废帝血脉有关的。 皇室宗亲之中,如桓王之流皆是咎由自取谋逆而死。 废帝那些子孙除了最早那一两个不甚安分,在之前南地大乱时妄图勾结藩王夺回皇位皇子的被杀鸡儆猴外,其他剩下的那些皇子公主,都和宗室里的其他人一样安安稳稳的活着。 他们皆是被封了爵位,赐了府邸,除了不如废帝在世时那般恣意奢靡,不让他们插手朝政之事外, 萧厌从未曾要他们性命,也没有刻意薄待他们。 纪王心神像是被创,却还是忍不住说道:“可那难道不是因为藩王之乱刚定,南北战事又起,朝中动荡之时陛下不敢动我们,怕引得天下人议论,也怕太过凉薄遭了反噬?” 棠宁顿时笑了声:“陛下何时在意过旁人议论?至于反噬……” 她看了眼纪王, “王爷觉得,你们有什么能够反噬陛下的?” 纪王:“……” “军权,政权皆在陛下手里,朝中清流、世家全都归附,先不论他们是否真心低头,可至少表面上陛下众望所归,杀几个与废帝有关,甚至还曾得他杀民屠城所谋利益享乐之人,你觉得谁会替你们出头?” 纪王脸苍白。 “更何况以陛下的手段,想要不引众怒诱使几个宗亲犯错去死,很难吗?” 棠宁看着摇摇欲坠的纪王,似笑非笑:“如今日这般,只需留个鱼饵,放点引子,就有的是人跳出来去踩。” “本宫能做到,你觉得陛下会做不到?” “……” 纪王惨白的脸上涨红了几分,神情间满是羞辱,却又说不出一句争辩之词。 半晌他只能说了一句:“既然如此,陛下为何不改姓名?” 棠宁愣了下,落在纪王眼里就像是抓住了破绽,他满是逼问: “他既然认自己是谢家子孙,也认自己身上谢氏血脉,那他为何登基之后一直迟迟不愿回归谢氏宗族。” “太上皇与太后尸骨都已入了皇陵,他却依旧以萧氏子身份坐于皇位之上,旁人提及时只知他是萧厌而非谢宸安,他难道不是想要让大魏改弦易张,难道不是记恨谢氏皇族?” 棠宁闻言有些错愕,看着愤愤然的纪王,半晌才有些一言难尽。 “纪王,你接管宗人寺后,可曾翻过皇室宗谱?” 纪王愣了下。 棠宁说道:“当年戾太子旧案时,皇长孙在所有人眼里都死于东宫大火,先帝怜恤他年幼不知戾太子所行,亦是太祖心疼长孙,所以只将太子废除皇室宗碟,皇长孙却依旧留于宗谱之上。” “陛下一直都是谢宸安,但他同样当了十余年萧氏子。” “当年东宫出事,萧夫人主动自缢平息宫中猜忌,萧家为保陛下废弃全族根基,萧家长子更是伤了身子极难留下子嗣,陛下是得了萧家庇护才能有今日,萧家于他来说便是亲族。” 棠宁垂眸看着脸色变化的纪王说道: “陛下既是谢宸安,也是萧家子,他以谢家子孙之身却未舍萧厌之名,这难道不该是萧家应得的吗?” 纪王被问的沉默,脸上之前的急怒愤慨也变成了讷讷无言。 廊下寒风依旧,皇后、纪王一站一跪。 远处宫人只安静守着,无人敢于靠近。 棠宁站在那里,看了眼不远处被风吹的猎猎的皇旗。 “陛下在外征战,朝中经不起折腾,今日便也罢了,本宫不希望往后再有今日之事。” “来人,送纪王出宫。” 棠宁吩咐完之后,就直接转身离开。 纪王跪在地上怔怔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紧抿着嘴唇满是沉默。 潘喜快步上前:“王爷,这天儿还冷着,奴才扶您起来。” 纪王手脚被冻得僵直,膝盖更是跪的麻木,哪怕借着潘喜搀扶,起身时依旧忍不住摇晃了下,险些没站稳。 潘喜连忙用力扶着他:“王爷当心。” 纪王稳住身子,稍稍挪动一下都觉得膝盖上钻心的疼,只他却是惨白着脸强忍着一声没吭,任凭潘喜扶着他朝外走,这出宫的路他走了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觉得这么长过。 等好不容易到了宫门,潘喜拱手离开,他才身子一歪倒在来接他的纪王府下人身上。 “王爷!” 纪王府的人吓的慌了神。 纪王却只是掐着他的胳膊打断了他急促声音:“本王没事,扶本王上车。” 纪王府那人连忙收声,小心翼翼地扶着纪王上了宫门外的马车。 纪王靠在车壁之上冷汗已经布满了额头,他低声问了句:“英王如何了?” 下人脸色苍白:“英王爷被抬去了太庙,英王妃他们也被送去了太庙之中,说是让他们日夜替边境将士祈福,直至陛下和诸位将军得胜回朝……” 他顿了顿,才小声说道: “皇后娘娘下令,说是为表英王府上下虔诚,他们祈福期间不准任何人打搅,除了英王府的人外,其他人也不得踏足太庙。” 纪王猛地抬头,放在膝上的手瞬间收紧。 “任何人?那太医呢?” “太医也不准……” 纪王本就苍白的脸上连唇上都没了血色。 英王被杖责四十去了半条命,被抬走时已然昏迷。 不准太医入太庙诊治,皇后是要英王死在太庙里? 第803章 “娘娘,你当真不打算让太医去给英王诊治?” 月见跟着棠宁站在拐角的地方瞧着纪王被人扶着走远后,到底没忍住低声说道: “之前殿外杖责时,下面的人都没敢留手,英王毕竟年纪大了,又养尊处优多年,那四十杖下去若是无人医治恐怕熬不了两日。” 宫里行杖的人都是其中好手,棠宁下令杖责却未曾有其他吩咐,那般情况下谁也不敢留手,那一通棍棒下来,英王的腿当场就废了。 见棠宁不说话,月见继续:“英王毕竟是宗亲,辈分上又是陛下的叔祖父,他要是死在太庙里,其他人恐怕会闹……” “他们不敢。” 棠宁拢着怀里的手炉淡声道:“他们要真有那份胆识,今日就不会眼看着英王被人拖出去,无一人上前阻拦。” 月见迟疑:“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棠宁知道月见在担心什么,她指尖摩挲着手炉上的暖意,眼神平静。 “阿兄不在京城,早前被他压住的那些人必定会心生反复,要是不能一次性震慑住那些人,朝中必定生乱。” 她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你以为今日的事当真只是英王和那几个皇室宗亲在闹腾?他们不过是成了有些人试探宫中的刀罢了,一旦我今日露出半点怯意,甚至因为他们尊长的身份退让,明日这把刀就能落于我们颈侧。” “这些人最懂的就是得寸进尺,你退一步,他们就能进十步!” 月见闻言顿时一怔:“英王他们身后不是纪王吗?” 棠宁嗤了声:“纪王?他不过也是被人挑唆罢了。” 以纪王当日舍弃妻女的决断,还有后来闭府不出的聪明,要不是有人给了他错觉,或是让他以为阿兄有将来清算他们的打算,他也断不会动手。 棠宁捏了捏手炉的耳柄: “这朝堂里的人没几个心思干净的,他们表面上看似安宁,殊不知那些看着服了软的人有多少九转心肠,随时打算反了阿兄。” “英王又蠢又坏,早前就罪名累累早就该处置,阿兄为了尽快安稳朝堂才暂时饶了他一命,他却尤不知足,如今若是能拿他一条命压住那些心思叵测的人,本宫不介意承了妖后的名声。”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些个人在外是怎么编排她的,早在阿兄为她废弃六宫独宠一人时,就有人在暗中散播她谄媚于圣前妖惑陛下的传言。 都已经是妖后了,她也不介意再背些恶名。 棠宁抬眼看着冬雪融化后那朱红的宫墙:“西北战事要紧,本宫绝不容许任何人乱了阿兄的计划。” “英王的伤是他咎由自取,他既然口口声声祖宗江山,那就看看太庙里那些谢氏先祖愿不愿意保佑他了。” “要是连谢家祖宗都不愿意保他性命,那他也不必活着了。” 周围宫人听着皇后娘娘这番格外冷漠的话,都是后脊生凉。 …… 惠王府中。 “皇后当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皇后娘娘说,英王这般关心江山社稷在意祖宗颜面,谢家先祖定会感念他孝顺庇佑于他,那太医就不必过去了。” 惠王府中一片安静,所有人都脸色发白。 惠老王爷沉声道:“纪王呢?” “纪王不肯过来。” 另外一个下人低声道:“奴才守在纪王府门前,瞧着纪王被人扶着下的马车,当时他腿脚都站立不稳。奴才说几位王爷请他过府有要事相商,纪王当场便以身子不适拒绝了,还让奴才转告王爷,别去招惹皇后娘娘。” 他顿了顿, “奴才走时,瞧见纪王府匆匆忙忙请了大夫过去,纪王瞧着像是在宫里受了罪。” 屋中几位皇亲闻言都是脸色变了变。 纪王被皇后单独留在宫中,出来就请了大夫,显然是在宫里受了罪的,那皇后不仅打了英王,竟连纪王也没放过。 惠王和英王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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