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抢声此起彼伏,说到激烈时更有互相谩骂,谁也不愿意服谁。 呼延闵借着汗王的身份,强势将其中一名副将的位置留给了宗延部的一位将领,而剩下那个位置足足争执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了深夜,最后才总算落在宗聿部的桑齐纳头上。 宗聿部虽然得了好处,但乌娅和宗聿部那几个长老的脸色却不算是好。 等到事情定下,桑齐纳留在宫中与夏侯令等人商议出兵之事,其他人各自散开。 乌娅和季容卿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时,忍不住就谩骂出声:“夏侯令那个死瞎子,他简直是欺人太甚!” 说话间忍不住看向季容卿: “你怎么能答应那些条件?宗聿部之前为着出兵之事就已经掏空了贮库,牛羊和族中口粮本就所剩不多,如今再许出去那些以供军粮,甚至连铁器马匹也多出一半,余下数月族中该怎么过活?!” 季容卿听着乌娅怒气低声道:“那不答应该如何?难道真将副将之位让给万鹄部的人,或者其他散部之人?” “我……” 乌娅语塞,片刻重重锤了身边一下。 季容卿看着她发怒的样子涩声说道:“这次怪我,是我太过大意轻信了宋瑾修,也是我没料到魏帝百般手段用于北陵竟只是为了拖延出兵,若我再谨慎一些,也不会让公主失了先机。” 乌娅原本怒极,可看着身旁人眼帘轻垂神色晦暗的样子,蓬勃怒气不知觉间就缓了下来。 “这怪不得你。” 乌娅深吸口气:“宋瑾修有问题你早就提醒过我,你也猜到他或许是得人授意对付夏侯令,他们这般行径谁都以为是想要打压夏侯令挑起北陵内乱,谁能想到那魏帝奸诈至此。” 他舍弃那么好的棋子,费了一大圈功夫,屡屡针对夏侯令,还借宋瑾修挑唆公主府和诸部之人。 谁能想到他真正的目的只是为了拖延出兵。 那般谨慎之人,竟敢铤而走险直接朝南齐下手,别说他们想不到,就连夏侯令埋在魏朝的那探子也一无所知,恐怕就是整个魏朝京都知道此事的人也寥寥无几,又怎么能怪罪季容卿? 乌娅伸手覆在季容卿落在膝面的手背上:“你别自责,与你无关,都是宋瑾修那狗贼,等本公主抓到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季容卿轻叹了声,抬眼低声道:“这一次我们已经失了先机,南齐之事又让公主失了诸部信任,如果不拿出足够的好处安抚他们,他们又怎么肯答应将副将之位给桑齐纳。” “公主和宗聿部为了这次征战已经付出太多,若得不到领兵之权,那其他筹谋之事……” 季容卿言语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夏侯令虽是主帅,可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 “等出兵时我会随桑齐纳一起为他副帅军师,公主信我,我必定会将今日宗聿部付出之物百倍拿回来,也让公主得偿所愿。” 乌娅闻言心神放松下来,她是相信季容卿的,毕竟他们相遇之后季容卿所说的事情就从来没有办不到的,而且就像是他说的那样,战场上的事情谁能说的清楚,夏侯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若是有个万一…… 乌娅靠在季容卿肩头,眼底划过一抹狠辣。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她伸手环着季容卿腰肢:“只是你要万事当心。” 季容卿任由她靠在身上,满是柔情地“嗯”了一声,脸上全是冷漠。 …… 宋瑾修跑了。 呼延闵下令封锁了皇城,派人挨家搜捕,居然半点都没发现宋瑾修的踪迹,那宋家只剩下一堆国师府派去的下人,而宋瑾修整个人就如同消失了一样,半点痕迹都不见。 派去张家的人也发现原本熙熙攘攘的张家宅院里早就人去楼空,那张滨借口与十三散部的人走商早在两日前就离开了皇城,就连素日跟在他身旁的那些个护卫也一起离开。 张家里外留下的全都是一些签了死契的北陵罪奴,一问三不知。 不仅如此,张家的铺子也是一夜之间被人搬空,搬不走的铺面和东西要么廉价转给了北陵商人,要么当作人情“半卖半送”给了那些曾与张家有过利益的北陵权贵。 张滨也凭借着这波人情,带走了几车黄金不说,还有无数珍贵皮毛、药材,而且为着近来北陵太乱,张家商队出城时更是得数位权贵派人相送,直至远离皇城方才离开,走的堂而皇之大摇大摆。 消息传回公主府和国师府后,无论是乌娅还是夏侯令都气得吐血。 第796章 “那宋瑾修也就算了,那个张滨呢?本公主不是让你们盯着张家的人,怎么能让他给跑了?!” 乌娅怒极砸了身前之物,下面跪着的人簌簌发抖。 那人丝毫不敢闪躲,只硬挨了两下,死死垂着脑袋。 “我们的人的确盯着张家,可驸马说过张家跟诸部权贵之间关系复杂轻易不要动他,那个张滨之前半点异常都没有,那一日更是借着给人送货为由带着好些人招摇过市出的城……” 那么多权贵府里的人跟着,偌大的张家也还在皇城里放着。 谁能想到那些铺子一夜之间换了主子,那个看似肆无忌惮的张滨更是说跑就跑? 谁家逃跑不是偷偷摸摸的,怎么会跟他一样,拉着那么多货物带着那么多人招摇过市? 乌娅闻言却丝毫未曾释怀,反而狠狠一鞭子就甩在那人背上,将人打得翻到在地。 “你是在指责驸马?” “奴不敢!” 那人忍着背上撕心裂肺的疼,慌忙爬起来重新跪在地上:“公主恕罪,奴失言。” 乌娅脸色格外难看,这几日她频频失利,原是想着若能将张滨和宋瑾修抓回来,好歹能挽回一些颜面,而且有这两个贱人在前,之前南齐之事她也能够跟诸部交代,可谁能想到一个都没抓到。 乌娅狠狠咬牙,这两条魏帝豢养的疯狗,让她狠狠栽了个跟头。 他们最好祈祷别让她抓到,否则她非得将他们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国师府那边,夏侯令得知张家“人去楼空”,宋瑾修那边更是不知所踪时虽同样满眼阴沉,可到底早有准备。 他摩挲着面上的眼罩,脸上全是阴云。 “那个张滨能在宋瑾修身后隐藏这么长时间都未曾被我察觉,他能早做准备全身而退不足为怪,倒是那个宋瑾修,我倒是真小瞧了这条丧家犬…” 宋瑾修看似是与张滨合谋,可实则却不过是魏帝早就布好的一颗棋子。 从宋家满门被灭,他狼狈逃出魏朝京都开始,恐怕在宋瑾修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时候,他就已经成了魏帝埋在北陵的一颗棋子,还是一颗用过之后随时都能丢掉的废棋。 张滨离开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全局,更知道魏帝所谋之事无论成功与否,他和宋瑾修都一定会暴露,留在北陵只有等死,所以早在动手之前就有了准备。 可是宋瑾修呢? 他勾结乌娅和季容卿背刺国师府时,明显不知道自己身处局中。 甚至就在昨日他还得了汗王赏赐,引得不少人注目,可不过短短半日而已,夜里派去擒他的人就已经不见他下落,他居然能够提前逃跑,甚至还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是让夏侯令觉得惊讶的。 “国师,可还要派人抓捕他们?” “不必了。” 夏侯令沉声道:“那个张滨路子极多,就算没有离开北陵怕也早就藏身在安全之地,想要找不出来没那么容易,至于那个宋瑾修,眼下他不值得我们分出精力。” 那不过是个没用的废棋,比先前丧家之犬还不如。 他背弃了母国,又背叛了北陵。 这普天之下根本就没有他容身之地。 夏侯令说道:“眼下要紧的是魏朝,汗王已经下令明日出兵,诸部都在调集粮草筹备南下之事,你也去将先前我说过的那些东西准备好,明日出兵时随军带走。” “还有,这次让十二神卫全部随行,让岚山带着所有血影的人隐藏于大军之后,随时听从调令。” 下方那人满是错愕,十二神卫是国师一手培养出来的顶尖杀手,而三千血影则是国师府最大的底牌,那些血影都是从杀戮中走出来的,每一个都能以一敌十。 这么多年,也只有当年老汗王病死北陵内乱时,国师动用过一次。 可如今…… 那人低声道:“此次大军集结诸部精锐,应该用不上血影吧?” 夏侯令:“魏帝不好对付,行军之事也难保不会有万一,带上血影未必要用。” “是。”那人说道:“那皇城这边……” “皇城这边由你和洛崖做主。” 夏侯令眸色冷沉:“这次发兵魏朝事关重大,呼延闵轻易做什么手脚,万鹄部那边不会主动冒头,惟独宗聿部需要小心一些。” “不过宗聿部这次花费那么大代价换了一个副将之位,他们所图谋的东西光凭桑齐纳一人根本不足以做到,所以到时候公主府必定还会有其他人随行,乌娅太过冲动脑子也不够,这随行的人十之八九会是季容卿。” “只要季容卿不在皇城,乌娅和宗聿部其他那些老东西都不足为惧。” 夏侯令提起季容卿时眼底满是厉色,他这些年一直帮着呼延闵打压宗聿部,要不是突然冒出来个季容卿,宗聿部怕是早就连万鹄部都不如。 那整个公主府加上宗聿部,他忌惮的只有一个季容卿。 “战时各部行事都会收敛,谁也不敢冒险犯众怒,等我走后王庭里一些寻常事情你和洛崖看着处理,如果真有实在拿不定主意的,再派人传信给我。” 那人点点头:“奴明白,只是国师,那季容卿心思狡诈不输魏人……” “他本就是魏人,何来的不输?” 夏侯令冷哼了一声,言语间几乎肯定了季容卿的身份,他面无表情:“他敢算计于我,我自不会饶了他。” 一个时常犯头疾的病秧子,他要是留在皇城,他还一时半会儿奈何不了他。 可一旦随军离开皇城,说不定哪天就头疾发作病死了呢? “还有魏帝!” 夏侯令聪明一世,除了当初一时不察失手于施长安那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被他害的瞎了一只眼睛外,他这辈子还从没有被其他人这般算计戏耍过。 魏帝不是想要拖延北陵出兵?想要趁着北陵内乱时先行拿下南齐? 那好。 他既然敢这般冒险,那夏侯令就要让魏帝好生看看冒险的后果。 南齐战事胶着,魏朝兵力被牵制于南境,他倒是要看看等到北陵大军南下踏平落雁关,魏朝兵力难以支应时,魏帝是何脸色! 第797章 北陵大军南下,三十万兵力直逼落雁关。 为恐南齐战败生变,也因几番被魏帝戏耍,夏侯令命前锋带八万铁骑先行急袭边境。 北陵与南齐交界之外原有数处村落零散分布与两国边境之间,其中魏人、戎人都有,因北陵突然大军南下猝不及防,短短五日就全数沦于北陵之手,好在北陵目的是在魏朝,只降不屠。 所有被擒战奴全数圈禁于大军所过之地,而得胜铁骑丝毫不做停留急袭落雁关,与镇安军交战赤峰峡。 整个北境战火彻底点燃。 …… “报,北陵大军已过屠牛峡!” “报!隆北沦陷,罗将军已带驻军已全数撤走,但军中粮草落于北陵之手。” “报!临平、洮台、南源三地相继受袭,龙庭卫虽已拦住,却损失惨重,伏越将军重伤,临平告急。” …… 北地战报一封一封地传来,将京城之中原本该属于年后上元刚过不久的喜气毁得一干二净。 大魏朝中之人虽然早就知道和北陵一战势在必行,可是谁也没有料到北陵出击的这般突然,好在新帝上位之后就一直勤勉未曾放松,而且也百般压榨朝中之人早早早开始准备与北陵交战之事,北陵袭击虽然突然却也不至于让朝中大乱。 可随着战报一封封传来,瞧着边境危局不仅半点没有缓解,反而逐渐有了败势,朝中所有人都开始乱了起来。 求见萧厌之人络绎不绝,想要入宫商议战事者更是比比。 可原本勤勉的新帝却一直不曾露面,只陆陆续续有旨意从宫中传出。 刚开始时碍于新帝登基后的手段,下面的人虽有疑窦却也不敢擅动,生怕是新帝有什么心思怕触了霉头,可随着时间过去,北陵战事逐渐胶着,落雁关更是战事告急,所有人都察觉到不对劲。 先是世家那些朝臣齐聚宫中,紧接着是清流一派,到了后来就连之前被萧厌“吓住”了的那些谢家宗亲王爷也陆续到了宫中。 …… 御龙台中,棠宁身着长裙坐在案前,桌案上摆着的全是这段时间北境送回京中的战报,还有朝中那些人源源不断送进宫的折子。 衣内的素纱从袖中落出一些,棠宁顺手将其挽至一旁,提笔落在身前的折子上。 朱砂赤红之色瞬间落下痕迹。 外间月见匆匆忙忙走了进来,一路到了近前才低声道:“娘娘,英老王爷和惠老王爷他们都来了,左相带着其他朝臣也都齐聚在御龙台外。” “宗亲出头,世家那些朝臣闹的厉害,清流一派的人也慌了神,所有人都想要求见陛下,事情恐怕瞒不住了。” 棠宁将回复好的折子放在一旁,手中笔落在檀木笔架上。 “曹公和梁广义他们来了吗?” 月见道:“来了,纪王也进宫了。” 棠宁抬头:“纪王?”她顿了顿扬唇:“难得他也坐不住了。” 月见自然明白皇后娘娘为什么这么说,自打陛下夺位之后,宗室那边就闹过好几回,直到原本掌管宗人寺的桓王被当成靶子“杀鸡儆猴”,宗室那边才老实了许多,可到底皇权至上,他们又怎么可能当真安分。 那些个老胳膊老腿的宗亲不敢拿命冒犯陛下,就撺掇着如今掌管宗人寺的纪王作祟,可奈何纪王精明的很,不仅早早就让府中曾跟皇后娘娘结过仇的妻女“病逝”了,还因为“伤心过度”直接缠绵病榻很长一段时间,朝堂之事半点都不沾手。 而且为表忠心,病愈之后极力支持陛下朝政,在后来迎先帝回皇陵,还有登基大典的事情时极为尽心。 事毕就立刻“累”病了,再次闭门在家,谁都不见。 那所有的皇室宗亲里面,纪王是最识时务的一个,就连陛下也笑称他比泥鳅还滑不留手,如今连藏在壳里的纪王都忍不住进了宫,显然是真的察觉到不对劲了,否则他不会跟着其他人一起“闹”。 “娘娘,外面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怕是都猜到了,潘喜和虞延峰他们怕是拦不住。” “拦不住就不拦了。” 早晚都有这一遭。 棠宁隐约能听到外面那些朝臣叫嚷着要见陛下的声音,而虞延峰和潘喜他们带着人不断拦着,她拿着帕子擦掉手上沾染的朱砂痕迹,然后起身朝着身旁说道: “月见,你让潘喜将所有宗亲和朝臣带去御正殿,本宫稍后就去。” “花芜,替我更衣。” …… 朝中大臣久久不见皇帝只觉心慌不已,大闹御龙台依旧不见萧厌露面更觉蹊跷。 潘喜带着人去了御正殿后,便有人一把抓着他。 “潘公公,陛下何时过来?” “是啊,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可是陛下要过来见我们?” 潘喜微微躬身:“诸位大人不必着急,稍等片刻自会有人过来见你们。” 周围朝臣见潘喜神色一如往常,甚至还带着笑容,都是心神一定,下意识以为潘喜口中指的是萧厌,可惟独一些心思敏感的人却觉得不对,若当真是陛下来见,潘喜为何不直言,反而只说一句“有人”过来。 “二位相爷,这到底怎么回事,陛下他为何一直都不露面?” 英老王爷朝着梁广义和曹德江问道。 自从登基大典之后,萧厌就一直没再露过面,刚开始借口帝后大婚,又因为临近年节,所以朝中提前封笔休朝直到年后。 帝后恩爱常住御龙台鲜少外出,外人也不敢随意打扰,怕搅了帝后兴致。 后来除夕宫宴也因为帝后大婚那日刚办了盛大宫宴所以取消,免得太过铺张浪费,朝中大臣也没有人怀疑,反而十分高兴可以陪着家人守岁。 年初一早祭之时,新帝只携新后入太庙,虽然有违祖制,但因着登基大典才过去没多久,刚祭过祖告过天也还能解释。 年后初二、三皇后接受命妇朝拜,萧厌依旧不见踪影,也能以多是女眷有所不便为由。 可是初五开朝之时,萧厌突然感染风寒继续休朝,初八北陵战报刚入京城,他依旧“缠绵病榻”。 那御龙台大门紧闭,除了皇后和随身伺候的宫人只有和太医还有新上任的左右丞相能够出入其中,其他任何人都见不到陛下。 第798章 北陵战报一封封传来,京中还未过完的年节喜气逐渐喧嚣,朝中上下惊慌不已,可宫中依旧如故。 皇后娘娘只道陛下病体未愈难以上朝,让六部各司其职不得懈怠,每每只让曹德江和梁广义入御龙台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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