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事?” 他手脚都发烫,整个人越发暴躁。 萧厌适时说道:“是关于太皇太后的,太皇太后这些时日癔症越发严重,且也开始胡言乱语,宫中人多口杂,又有宫妃时常借故探望,微臣怕扰了太皇太后清静。” 安帝神色一冷:“朕不是说过,不准她们叨扰太皇太后?!” 萧厌低声道:“微臣已经照着陛下旨意,让人封了宫,可是皇后娘娘她们想要尽孝侍疾,微臣拦不住。” 又是皇后! 安帝眸色阴沉:“往日也不见她这般孝顺!” 这几乎毫无掩饰的讥讽,让得殿内一时安静至极。 萧厌仿佛没看到安帝脸色继续说道:“太皇太后近来常忆往事,癔症发作时也尽说些糊涂话,皇后娘娘想也就罢了,不会将那些话当真,可是就怕宫中其他娘娘听了去,到时若是当成闲话传了出去,恐会生了误会。” 安帝脸色难看的厉害,太皇太后老糊涂了,却一直都惦记着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戾太子父子。 当年她就最为疼爱那父子二人,戾太子谋逆之后她也是唯一不信,想尽办法想要替他们发难,最后生生将自己逼得疯魔。 戾太子的事情并不干净,陆皇后屡屡接触太皇太后,还有那些宫妃,万一太皇太后糊涂之下说了什么…… 萧厌低声道:“秦娘子说太皇太后常见旧物才会癔症频发,留于宫中恐难清静将养,不如将太皇太后挪到城郊皇庄,也能方便秦娘子出入照看?” 本就烦躁的安帝想也没想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依你说的办,派人好生护着太皇太后,别叫不相干的人打搅了她老人家。” 萧厌眼眸轻垂:“微臣领命。” …… 下了大半夜的暴雨稍稍小了一些,浑身湿漉漉的几人出了殿内,被风一吹冷不丁都是打了个哆嗦。 文信侯搓了搓胳膊忍不住看了眼身后。 “萧督主,陛下他……” 那殿中酒气未散,安帝敞胸露肚的样子实在太过招眼,而且刚才那茶盏里分明装的是烈酒,只是闻着味道都觉熏人。 这大半夜的,陛下连见他们时都不忘饮酒,文信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陛下身子还好吗?”他压低了声音。 萧厌说道:“太医署日日诊脉,没听闻陛下龙体有恙,不过陛下近来格外嗜酒,连带着新宠幸的那几位娘娘也都是酒量极好的,陛下时常夜里与她们饮宴。” 文信侯皱眉:“这般饮酒,可会伤身?” 萧厌看了他一眼:“侯爷觉得呢?宿醉怎会不伤身。” “那怎么无人劝诫?” “谁人敢劝?” “萧督主……” 文信侯刚想说萧厌能劝,就被他一言堵了回来。 “本督不是神仙,陛下也从未因宿醉缺朝,那醉酒大多都是在夜里,本督总不能半夜去钻了那几位娘娘的床榻,劝陛下少饮一些。” “还是侯爷觉得本督脑袋格外硬一些?” 文信侯:“……” 萧厌这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招人厌。 第197章 二皇子眼见着文信侯脸色乍青乍白,连忙在旁说道:“此事真怪不得萧督主,父皇的性子侯爷也是知道的,那朝政之事也就算了,大家争执几句他多少能容忍,可是这些宫闱之事,萧督主就算再得信重也不好多管,否则就是不知分寸。” 吴怀也是说道:“下官瞧着陛下面色红润,身体也不像是有恙的,只是饮些酒罢了,想来应当无事。” 文信侯想想也是,安帝说话时中气十足,瞧着的确不像有恙。 他看了萧厌一眼,自省自己刚才的确有些“无理取闹”,萧厌本就是得圣眷才有今日,怎好去做让陛下不喜的事情。 况且这几年陛下脾气越发的阴晴不定,特别是今年开年之后,他在朝上已经动过好几回盛怒,连带着被惩处的朝臣也不知多少。 那位每日挨上十鞭子,跪在御正殿前背诵儒家五经的何御史,人都快要瘦的脱相了,也不见安帝说一句饶了他…… 文信侯想起那位何御史,就忍不住看了眼萧厌,不过论狠还是眼前这位狠。 那何御史跪了几日就称病躺在府中不愿进宫,可这位只派人走了一趟何家,差点折了何家的命根子,那何御史哪怕是断了腿,也风雨无阻日日叫人抬着进宫,形销骨立地趴在御正殿前“背书”。 那些原本跟萧厌作对的世家朝臣,为此脸都被打的青肿。 萧厌仿佛没察觉到文信侯打量,只是开口转了话题:“今夜的事情多谢侯爷援手,本督记你的情。” 文信侯连忙道:“不必,本侯只是帮我家夫人。” 他家夫人跟铖王妃是多年的手帕交,知晓铖王妃跟铖王的事情后,就求着他出面帮忙,他当年本就受过荣家恩惠,救荣玥也算是还了这份人情,萧厌只不过是顺带的而已。 文信侯可不想跟萧厌有什么牵扯,拉开距离的干脆利落:“我家夫人挂怀铖王妃安危,既然事情已了,那本侯就先回去了,免得她担忧。” 萧厌见文信侯转身就走,丝毫不带停留,他不由挑眉:这周大头说是武将,没想到却比谁都敏锐? 他突然就有些怀念那位新认的“钱世伯”。 萧厌面色不变看向吴怀:“也要多谢吴大人。” 吴怀可不敢当萧厌的谢,而且他既然投了萧厌,自然格外识趣。 “京中命案本就是下官职责,萧督主不必言谢,只是铖王府老太妃那里,铖王府的人都是一口咬定是铖王妃杀害了老太妃,铖王他们怕也不会改口。” “铖王就算坐实了谋逆之罪,也挖出了旁的事情,可是谋害老太妃这事……铖王妃那里恐怕说不清楚。” 萧厌闻言道:“先让仵作验尸,看老太妃身上可有其他伤处。” 吴怀迟疑:“这验尸可是要脱衣的……” 那老太妃可是先帝的妃嫔,宫里的贵人,这… 萧厌看他一眼:“铖王都能用刑,谢寅也被去了世子之位,你觉得陛下会在意一个已死之人?” 吴怀闻言反应过来,连忙讪道:“是下官迷障了,下官回去就让人安排。” …… 文信侯走了,吴怀也没多留,跟萧厌说了几句话定下仵作验尸后,将结果送去积云巷后就也跟着离开。 等他们走后,萧厌才抬脚离开了御龙台,二皇子没跟文信侯他们一起走,反而亦步亦趋地跟在萧厌身侧。 萧厌也没觉得意外,领着人到了僻静处,二皇子才忍不住开口:“今夜多亏了萧督主。” “我原本还打算说今夜之事是凑巧,拿着糊弄铖王的那套说词去跟父皇回话,若非萧督主入宫时提点,我怕是要闯了大祸。” 萧厌闻言淡然:“陛下不是铖王,文信侯也并非殿下亲信。” 他伸手捋了捋衣袖上的水迹,朝着二皇子说道: “本督虽然能让吴怀闭嘴,可难保将来文信侯那里不会走漏风声,况且殿下想要跟其他几位皇子争,就不可能一直隐于人后,适当的表露野心不仅不会让陛下生厌,反会让陛下将您放在东宫之位的考校之上。” “想要争夺皇位,就得让人看到您有去争夺位置的能力,一味低调只会显得无能,而且陛下不喜太蠢的人,也不喜欢过于聪明的,既有野心又好拿捏,性子单纯直接些的,才能让他放心。” 二皇子如闻仙音,恭维道:“还是萧督主知晓父皇心意。” 萧厌甩了甩手上的水,垂眼对着二皇子:“今夜之后,殿下可以放心大胆地去接触朝中之人,哪怕稍有过界,陛下也不会动怒。” “还有文信侯那边,他向来不与皇子亲近,可今夜误伤了你,对你势必会心怀有愧,这也是你与他交好的契机,你接下来可以大大方方地跟他走动,不必怕人猜忌。” 二皇子丝毫没听出不对来,只满心想着若能收服文信侯,那他往后在军中也算是有了依仗,他连忙欣喜说道:“多谢萧督主提点。” 刚走到宫门前的文信侯猛地就打了个喷嚏,只觉后背凉飕飕的。 这边萧厌跟二皇子说了几句后,就脚下一停,望向亦步亦趋跟着他的二皇子:“夜已过半,殿下该出宫了。” 二皇子连忙道:“你是要去太皇太后宫里?我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殿下不该将心思放在不该放的人身上。” 萧厌眸色微冷,只是夜色遮掩下未曾让人察觉。 “今夜您掺和进了铖王的事里,就得让人看到您的手段,明日早朝之上,铖王府的事情还得殿下开口,您该早些回去跟府中幕僚商量对策。” 见二皇子皱眉,他道:“本督知道殿下仁孝,可是陛下是不会想要见到您跟太皇太后太过亲近的,殿下别用错了心思。” 二皇子神色一愣,父皇不想见到他们跟太皇太后亲近? 他没怀疑萧厌的话,细想起来太皇太后虽然身份尊贵,可父皇好像的确也只是表面敬着,就连往日寿辰也未曾替她老人家大办过。 这些年只听闻太皇太后癔症疯魔,胡话连篇,太医署的人虽然时常照看,可父皇却未曾关心过几次。 刚才在殿内,安帝听闻有宫妃“叨扰”太皇太后静养时,那脸色二皇子还记得,他原也只是想要借着太皇太后的身份来赚取一波孝顺名声。 可如果这举动会惹恼父皇,让他不喜,那他自然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二皇子连忙收回心思:“是我想岔了,那我就先出宫了。” 萧厌“嗯”了声:“殿下记得多跟崔、冯两家走动走动,还有李家那位家主也多用些心思,眼下世家那边嫌隙渐深,陆家一旦倒下他们必定会另择其主,殿下不要错过了机会。” “崔林对本督很是防备,也只想着借本督的手对付陆家,你在他面前多留意些,今夜的事情殿下可知道该怎么与他说?” 二皇子连忙正色:“自然是我意外得知萧督主企图,借机跟你示好,萧督主放心,我定不会犯蠢。” 崔家和冯家他要,可萧厌他更要。 比起日暮西山内力混乱的世家,能够随时出入圣前,权倾朝野的萧厌才是他最大的助力,毕竟只有他才能让他短短时日就得了那几家看重,甚至在父皇面前过了明路。 这般手段,其他人可未必能有。 二皇子满心雀跃的离开,心中都是思量的该如何交好文信侯他们,应付崔家那边。 萧厌安静待他离开之后,脸上才冷了下来,他有些厌恶地看了眼二皇子离开的方向,薄唇轻启。 “让人去一趟凤禧宫,将铖王府出事的消息告诉陆皇后。” 缙云点点头:“是。” “派人去查查当年铖王妃产子时,陆氏是何情形,看能否找到当年替荣玥接生的产婆,还有,去查荣玥有孕时,陆家可有其他适龄之人有孕在身,后来诞下孩子是死胎或是未曾养活的。” 缙云一愣,旋即震惊:“督主是说谢寅是陆家……” 他满是惊愕,他可不会认为督主口中的“陆氏”指的是别人,只是这如果是真的,哪怕谢寅只是陆家血脉,那都算的上是惊天奇闻了。 这要是真查出来,那陆家不死也得脱层皮。 他连忙说道:“属下待会儿出宫就让人去查。” 萧厌抬脚朝着太皇太后宫里走去,那边跟御龙台、凤禧宫之地相比起来,显得偏僻简陋的多。 外间殿门已经陈旧,上面斑驳掉落的红漆,让人知道这宫中表面的尊敬之下,到底有多怠慢这位本该至尊至贵的老人。 殿门“吱呀”被推开后,萧厌抬脚进了殿中,跟外间的陈旧相比,殿内处处都用的精致,燃着的安神香也比宫中贡品还好。 萧厌走到隔扇门前时,就看到满头霜白的老人合眼躺在里间。 “秦娘子走时施了针,太皇太后夜里一直睡着,只是偶尔会有呓语。”跟进来的宫人小声说道。 萧厌挥挥手,那人便退了出去。 沧浪和缙云也是止步在屏扆外。 萧厌站在阴影里许久,才踩着湿漉漉的步子走到了床边,他俯身蹲在床榻前,伸手握着床上老人那满是沟壑褶皱苍老的手,苍白瘦长的手指几乎将她全握在手中。 烛火摇曳时,床上的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在睡梦里低低喃喃。 “元晟……” 萧厌身上冷戾收敛的干净,将脸轻轻贴在老人手上,剑眸轻垂时满是看不清思绪的靡淡。 “太奶奶,我来接您出宫。” 第198章 宫中入夜之后就格外的安静,外间铖王府望星楼的那场大火惊动了小半个京城,可对于深宫后庭却未曾有太大的影响。 凤禧宫这边,金枝靠在耳房小榻上打盹,外间突如其来的敲门声让得她一激灵。 “谁?” “金枝姑姑,是我。” 金枝认出说话那人的声音,连忙起身踩着布屐掀帘出去,就见一道瘦弱身影站在门前。 她压着声音面露不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皇后娘娘这段时日凤体违和难以安寝,让你们夜里别来打扰……” “是外头出事了。”那小太监连忙急声说道:“刚才宫外传来的消息,说是铖王私藏军械暗中募兵,意图谋反,被文信侯和萧督主他们抓了个正着。” “不可能!” 金枝脸色瞬变,条件反射就低喝出声:“铖王怎么可能会造反?!” 那小太监说道:“是真的,文信侯他们在王府之中缴获了好些禁物,呈交陛下之后,陛下震怒已将铖王父子都下了狱。” “听闻铖王府那位老太妃被人害死,那个谢世子也并非铖王妃亲子,陛下已经下令让枢密院去查此事,将他世子位都废了。” “铖王府已经被团团围住,那模样怕是要抄家的,眼下是因为天黑消息才没传开,等到天亮之后怕是整个京城都能知道。” 那小太监的话让得金枝脸色苍白,他也是忧心忡忡:“今夜的事二皇子也掺和了进来,也不知道他怎会跟文信侯他们一起。” “四殿下近来本就因为陆家受困,要是让二皇子再借着铖王之事立功,在陛下面前得了眼,到时候咱们殿下怕会越发艰难了,金枝姑姑……” 他担心的四皇子被二皇子抢了风头,也担心二皇子得势之后压过他们家殿下,到时候抢了东宫的位置,可是说了一半却见金枝只垂着脸瞧不清神情。 “金枝姑姑……” “金枝姑姑?” 那小太监忍不住唤了两声,见金枝走神,伸手轻推了下她肩膀。 金枝像是陡然被惊醒,嘴里“啊”了一声。 那小太监疑惑:“金枝姑姑,您怎么了,怎么瞧着魂不守舍的?” 金枝只觉心口跳的厉害,脸上更是惨白,好在夜色极深,又有风雨遮掩,她站在门前暗处才没叫身前的小太监察觉到异常。 她死死拽着袖口,压着眼底惊慌,竭力让自己语气如常地说道:“没什么,咱们殿下怎会输给二皇子。” 金枝随意说了一句,就觉口干舌燥,只想尽快打发了身前的人:“铖王府的事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娘娘和殿下都会记得你功劳。” “现下外头怕是乱着,你继续去打探消息,留意外间变动,若是有什么消息立刻回来告诉我,不管是铖王府还是二皇子他们的,都别忘了。” 金枝说话间从袖子里扯下一支精巧的银镯子,塞到了那小太监手里:“这是赏你的。” 那小太监得了赏赐顿时满脸欣喜:“多谢金枝姑姑。” “行了,好好办差,往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那奴才先退下了。” 小太监将镯子塞进袖子里,趁着夜色欢天喜地的离开,等人走后,金枝却是身形一晃,双腿发软之下险些站立不稳。 她用力撑着门框站直了身子,努力呼吸了好几下,才让得发软的双腿有了些力气,金枝稳着声音将外间守着的宫人遣散退远了一些,然后就快步转身进了后殿。 里间陆皇后还在睡着,自从陆家出事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宁夜难安寝,好不容易睡着时也是稍有动静就能惊醒。 金枝才刚走到床边,那略重的脚步声就已经让得陆皇后睁了眼。 “金枝?” 陆皇后长发披散,喑哑着声音时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愉,那好不容易睡着被人吵醒的躁气让她头疼欲裂。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训斥,就瞧见金枝那煞白的脸,她脸色一缓皱眉说道:“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 “娘娘……”金枝嘴唇发抖,看到自家主子后就再也忍不住:“铖王…铖王府出事了……” 陆皇后原本揉着眉心的动作一顿:“出事?” “铖王私藏军械,意图造反,被永信侯和萧厌当场擒拿……” 唰—— 陆皇后猛地坐起身来,秀眉冷凝:“你在胡说什么?谢天瑜怎么可能造反?” “是真的,铖王府已经被人围了,铖王父子也都下狱,而且……而且谢世子的身世也被人察觉……” 金枝慌得不知所措,说话时声音都在打颤:“陛下知道他非铖王妃之子,已经口头上去了他世子头衔,将此事交给了枢密院和萧厌去查办。” “娘娘,那萧厌和
相关推荐:
我以神明为食
私定男伴设计师 (NPH)
光影沉浮(1V1h 强取豪夺)
福尔摩斯在霍格沃茨
南城(H)
深海gl (ABO)
三岁半修仙,洗白系统早来五百年
玩笑(H)
假戏真做后他火葬场了
岁岁忘忧(完结)